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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风八万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紫钗恨
邢胜平也听得口瞪目呆:“京师失陷之后漕运已经断绝好几个月了,哪来的漕船漕粮,护漕之事,等会……诚意伯,您这是丧心病狂啊!”
刘永锡却是气定神闲地说道:“我这是奉娘娘之命为朝廷分忧,为国家护漕!”
邢胜平已经想到刘永锡到底打什么主意:“没错,我们这次是为朝廷分忧,为国家护漕,这不只是十万石米豆啊!”
说到这邢胜平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虽然他知道这件事何止是胆大包天,何止是无法无天丧心病狂,完全没把朝廷放在眼里甚至跟造反无异,但是想到惊人的回报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野心:“诚意伯,这件事应该怎么善后?”





明风八万里 第七十一章 使团
邢胜平一说到怎么善后,刘永锡就知道他已经上了贼船没办法下船毫不客气地说道:“我们既然是为朝廷分忧为国家护漕,难道还需要考虑善后问题吗?”
不管是邢胜平还是李香君、瑾儿都觉得刘永锡有一种难以言表的英雄之气,也就是这份英雄气概让刘永锡带着十几个家丁家将在几个月之内创造了几乎与操江诚意伯刘孔昭几乎平分秋色的成就。
邢胜平觉得自己根本做不到像刘永锡这么坦然,现在还在斤斤计较利害得失:“诚意伯,咱们虽然是为朝廷分忧为国家护漕,但是总不能白跑一趟?淮安这边有东平伯刘泽清,寿州有广昌伯刘良佐,您南下之前是不是也招募了不少将士?”
刘永锡看了一眼李香君:“这事还多亏了香君姐,我带了七百将士南下,香君姐登高一呼,便替我招募来七百将士!”
邢胜平不敢多看李香君,而是老老实实地说道:“那好,我也请香君姐帮我招募七百将士,这样一来我们邢营刚好有三千将士!”
邢胜平手上有两千三百将士的时候总觉得不安稳,但是当这个数字变成三千的时候,他突然定下来神来:“有了三千将士,咱们完全可以替朝廷分忧替国家护漕!”
他觉得完全可以和刘永锡干上一票,这一票若是干成了,眼前面临的一切问题都将不是问题。
左懋第最近几天都没怎么睡好,夜里不但醒来好几次,甚至昨天夜里几乎到天亮的时候才睡了一会。
虽然同行的陈洪范与马绍榆已经找来了好几位名医给左懋第开方抓药,但是左懋第知道自己的病纯是心病,药石根本无济于事:“山东人心虽可用,但朝廷只顾偏安江淮,吏民人自为守,抚、镇不至无所禀承。清人传檄责郡县献籍渐奉遵依,痛心之事莫过于此……”
不仅山东如此,河南的情况也如此,朝廷毫无进取之心,任由清人一步步吞食山东、河南,但是让左懋第最头痛的问题还是这次北使议和。
凭心而论,左懋第完全不愿与清人议和,但是朝廷原本先定的陈洪范实在太过不堪,大家都担心他会成了第二个秦桧,所以左懋第不得不以“以母死北京,愿同陈洪范北使”的名义承担起率领使团北上议和的责任,虽然他是朝中少数几个认识到议和必然失败、清人才是弘光小朝廷大敌的大臣。
但问题是朝廷在议和这件事也是南辕北辙自行其是,虽然弘光皇帝与部院都交代谈判的底线“以两淮为界”,但是阁臣高弘图和他一样是山东人,所以临别时又特意交代“山东百二山河决不可弃,必不得已,当界河间耳”,要求以旧黄河为界作为谈判底线。
而辅臣马士英更是认为“彼主尚幼,与皇上为叔侄可也”,认为顺治皇帝才六七岁,应当争取弘光皇帝为叔、顺治皇帝为侄,为朝廷多争点体面,但是左懋第觉得马士英的建议虽然可贵,但是以朝廷的实力想争取这样的条件根本是空中楼阁。
偏偏大家都觉得自己的意见最为正确,结果左懋第这个主持议和的南京兵部右侍郎兼右佥都御史都不知道自己的职责是什么。
虽然朝廷给他的名义是“经理河北,联络关东军务”,所以他还一度幻想经略山东之后再跟清人议和,但是江北督师史可法却是催促他赶紧北行:“经理,具文耳;通和,诏旨也。公宜疾行毋留!”
在这种情况下,左懋第每天都没睡好,而且安神定心的药吃得越多,情况反而越发复杂,他看着运河两侧的流民更是心如刀割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仲及兄,仲及兄……”
一片急促的喊声惊醒了晕晕沉沉的左懋第,左懋第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竟然小憩过去,而北使团的几位大员陈洪范、马绍榆都围在自己身边:“这是怎么了?应该还没到山东吧?是不是山东传来了什么好消息?”
左懋第是山东莱阳人,最牵挂的就是这片故土。
现在朝廷一直催他尽快到京师与清人议和而不是着手收复山东,让他五内俱焚,因此明明知道距离山东还有好几百里地,但是一醒来就惦记着故土的消息。
而力主议和的都督同知陈洪范眼色异常难看:“我们被人堵住了!”
左懋第这才注意运河两岸都是全副武装的马步兵,而且前面也有数艘精锐战船挡住了去路,陈洪范更是提醒左懋第:“后路也让操江水师给堵住了!”
操江水师?这是刘孔昭的人马?
刘孔昭只是统领操江水师兼管巡江,管辖着从九江到镇江的千里江防线,镇江到海口的下江已经不是刘孔昭的辖区,何况这可是运河之上,跟刘孔昭根本没有任何关系。
但听到对面是刘孔昭这个武夫,左懋第顿时有了自信:“对面可是诚意伯刘复阳?我跟他是故交,不妨见上一面!”
太仆寺少卿马绍榆却是板着脸说道:“来的是诚意伯世子、临淮镇总兵刘永锡,他说是来护漕的!”
马绍榆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对面有人大声说道:“临淮镇总兵官刘永锡与守备邢胜平为朝廷分忧为国护漕,特来拜见左世伯,还望左世伯与小侄见上一面!”
一听到“为朝廷分忧为国护漕”,陈洪范、马绍愉神色都变得难看,陈洪范更是十分坦率地说道:“呸,什么为国护漕,不就是为这批金银绸缎而来,这根本没把朝廷放在眼里!”
但是左懋第的眼神突然亮了起来,仿佛在黑夜中看到无限希望,他大声说道:“原来是永锡世侄,快请永锡世侄上船!”
虽然陈洪范、马绍愉都有着自己的小算盘,但左懋第作为整个北使团的负责人却有着绝对的权威,因此一刻钟之后刘永锡就带着邢胜平与穿着男装的李香君登上了左懋第的座船:“小侄刘永锡见过左世伯!”
只是刘永锡话音刚落,陈洪范已经开口质问他:“刘总兵,你眼里还有没有朝廷?”




明风八万里 第七十二章 未战先和
刘永锡却是根本没把这位都督同知、太子太傅放在眼里:“我跟左世伯叙旧,闲杂人等不要多嘴,再敢多嘴就别怪我刀下无情!”
旁边的邢胜平已经拔出刀来:“是谁敢在诚意伯面前多嘴?再敢多嘴就地正法!”
陈洪范虽然做过一任都督同知总兵官,但是还是第一次遇到刘永锡与邢胜平这么蛮横无理的武夫,而且更致命的是现在江上、岸上都是刘永锡与邢胜平的人马,陈洪范虽然有一身好本领也不敢硬顶刘永锡。
毕竟刘永锡与邢胜平已经胆大包天打着“护漕”的名义强行扣下了朝廷的北使团,杀个都督同知之类然后报个溺水而亡自然也是家常便饭,陈洪范虽然是敢于火中取栗的亡命之徒,但也知道绝对不能自取灭亡。
而左懋第已经有点看不下去了,刘永锡与邢胜平这些武夫也太不把他这位兵部左侍郎放在眼里:“刘世侄,你既然愿意为朝廷分忧,那有些事就应当点到为止!”
刘永锡已经笑了起来:“左世伯说得极是,凡事应当点到为止,去年那些文官把我父亲骂得一文不值,只有左世伯说了两句公道话!”
刘永锡说的是崇祯十六年裁操江都御史由刘孔昭专任操江这件事,这也是诚意伯府与文官之间的最大矛盾,觉得崇祯皇帝彻底违背了祖宗家法,对南都防御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
在这个问题上攻击刘孔昭的可不止东林党人,但凡是文官都坚决要求恢复文武操江并设的祖宗家法,就连王孙蕃这位刘孔昭的老朋友前不久都在这个问题上狠狠地批评了刘孔昭。
福王入主南都之后,史可法与兵部更是因为谋划恢复文武操江并设的旧制引发勋臣与吏部尚书张慎言在御前大打出手,引发弘光朝的第一次政潮。
当然最关键的原因并不是因为违背了祖宗家法或是刘孔昭的能力问题,而是操江都御史是文官手上至关重要的一个地盘,绝对不容有失。
在这个问题上只有左懋第曾经帮刘孔昭说了几句公道话。
虽然左懋第也同样主张恢复操江都御史,却赞扬“操臣刘孔昭至南京,臣先晤之,见其实心以练兵为务”,“操江职掌,其分地也长,其操权也重。昔以两臣营之不足者,顷顾以一身肩之乎”,只是认为一千三百里江防长线由于刘孔昭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自镇江圌山上下直至九江长江一千三百里,一人巡之不如两人分巡”,不如恢复文操江。
而现在刘永锡旧事重提,左懋第不由对刘永锡充满了好感,脸上也多了一丝笑意:“我出京以来,到处都是催我早点到京师议和,只有永锡世侄想多留我几日!”
他是把希望寄托到刘永锡与邢胜平掌握的几千名兵力上,毕竟朝廷给他的名义是“经理河北,联络关东军务”,
但是刘永锡却是毫不客气地说道:“左世伯是准备经略山东?我护送张皇后南下的时候也考虑过这个问题,当时户部童主事就建议留守山东,但是我认为齐鲁残破不能守亦不可守,娘娘圣明让我等尽快南渡!”
左懋第没想到刘永锡一见面就同自己唱反调:“小诚意伯不准备经略山东,那见我又有何用?”
刘永锡没说话,倒是穿着男装的李香君开口说道:“虽然别人都忘了约法三章,但我们诚意伯却没忘记约法三章!”
一说到“约法三章”,现场的空气都变得凝滞起来,毕竟对于这个问题朝廷一直是掩耳盗铃,一直装作没有这回事,弘光皇帝与马士英甚至觉得可以利用张皇后移驻燕子矶的机会把这件事糊弄过去。
而现在左懋第是全场最最难堪的人,毕竟他是朝中最反对与建虏议和的大臣,而且也不愿意接受现在这个使命,偏偏天意弄人被迫主持议和之事,现在刘永锡又搬出了张皇后与弘光皇帝的约法三章,只能在那里保持沉默。
而陈洪范虽然不愿意与刘永锡、邢胜平这些武夫正面冲突,但是看到这个情形也只能开口劝道:“此一时,彼一时,当时懿安张皇后与陛下约法三章,主要是为了防止陛下忘记了国仇家恨与流贼议和,但是现在形势已经完全不同了!”
刘永锡却是笑了起来:“形势又有什么不同,娘娘与陛下约法三章之时我也在场,懿安娘娘圣明,当时就说虽然允许福王殿下迫于形势有议和的余地,但是议和之前必先一战,不能未战先和,左世伯,您觉得娘娘说得有没有道理?”
左懋第沉默了好一会,虽然他也听人说过一些约法三章的细节,但是没想到张皇后当时已经把一切细节都考虑清楚,而且这番安排完全说到了他的心底去。
虽然左懋第并不排斥迫于形势之下的卧薪尝胆。
但是现在朝廷是全部希望寄托在“联虏灭寇”上,希望建虏与流贼拼个两败俱伤,根据左懋第得到的一些消息,流贼已经是一败再败,很有可能支持不住。
而清兵在解决流贼之后肯定会把目标放在偏安江淮的弘光小朝廷身上,因此他觉得张皇后说得太对了。
但是明明知道张皇后说得没错,但是左懋第仍是不知道如何开口,等了好一会才长叹一声:“懿安娘娘圣明!”
福王殿下若是能有张皇后一半甚至十分之一的眼光,朝廷就不会偏安江淮,而是会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只恨懿安张皇后既非男儿身又不是皇太后,所以左懋第只能是一声长叹。
而陈洪范已经急了,虽然他主动请缨北使,但是他早就心向大清,眼见大功告成却突然跳出来一个刘永锡:“大人莫听他胡说八道,约法三章众说芸芸,各有各的说法,刘总兵虽然说他亲眼所见,但是口说无凭,我看刘总兵今日打着护漕名义是为了这批金银绸缎而来!”
只是陈洪范话音刚落,就听运河上有人说道:“老夫可以为诚意伯做个见证,当时福王殿下与圣母娘娘约法三章,老夫也是见证之人!”




明风八万里 第七十三章 岁币
这个声音虽然带着几分沧桑几分失望,但依然有无限坚毅与决心,左懋第非常熟悉这个声音,他又惊又喜地说道:“见白兄,您不是在苏州守制吗?这等小事怎么能劳动您的大驾?您写封信就行了!”
说路的这位老者不是别人,正是前任淮扬巡抚路振飞,当初张皇后与福王在运河上约法三章,见证者除了刘永锡这位诚意伯世子,还有凤阳总督马士英与淮扬巡抚路振飞。
只是当时坚决拥戴福王即位的路振飞怎么也没想到,福王登基之后他这位真正的定策功臣居然成为各个方面都不能容忍的对象,第一个被清算出局免去了淮扬巡抚之职。
接下去他又与左懋第一样遇母丧丁忧守制无法起复,加上他老家是北直隶曲周现在还在流贼与清兵控制之下,无法奔丧只好暂时流寓苏州。
左懋第怎么也没想到刘永锡居然把路振飞这位前任淮扬巡抚请出来,虽然他知道很多朝臣仍然把路振飞视为眼中刺肉中钉,总想把路振飞整到无法翻身的地步,但是他对这位力挽狂澜的路振飞一直佩服至极,看着刘永锡的眼神一下子多了许多欣慰。
而路振飞的声音仍然带着几分沧桑:“当初圣母娘娘与福王殿下在运河约法三章,当时懿安娘娘特意声明,我大明与贼寇建虏有不共戴天之仇,贸然求和只能令贼寇建虏看轻了我大明,所以不许不经一战就谈岁币之事,河水为证,我路振飞亦为证!”
路振飞这番话说得义正言辞,不但陈洪范、马绍愉觉得无言以对,就连左懋第都低下头去,而路振飞继续说道:“不过数月光阴而已,居然就有人把娘娘与福王殿下的约法三章抛之脑后,我路振飞有何面目去见大明列祖列宗!”
左懋第心中完全赞同路振飞的建议,但是他作为北使团的第一号人物必须站在朝廷立场上说话:“船上装的不是给清国的岁币,而是给蓟国公的犒赏,我手上还有朝廷册封吴三桂为蓟国公的诏书!”
现在朝廷对于吴三桂寄以厚望,希望他能成为明清之间的第三势力甚至希望把吴三桂拉拢过来,甚至连诚意伯刘孔昭都在想办法拉拢吴三桂,因此船队搭载的这批金银绸缎与米豆名义都是给吴三桂联合清兵杀败贼寇的犒赏。
但是大家虽然对吴三桂抱着许多不切实际的幻想,但也知道这批金银绸缎与粮食只要到了北地就会成为弘光小朝廷向清国交纳的第一批岁币,因此刘永锡不由笑了起来:“左世伯,小侄今日也是为护漕而来,并没有什么恶意!”
李香君觉得刘永锡讲得非常有趣:“诚意伯说得已经很清楚,他与邢将军今日为朝廷分忧为国家护漕而来,绝对没有任何恶意!”
左懋第已经知道刘永锡的大致谋划只能深吟不语,而第一个力主议和的都督同知陈洪已经迫不及待地跟刘永锡讨价还价:“诚意伯,邢将军,你们既然为国家护漕,这批接济蓟国公的漕粮可以暂时交给你们护运,但是给蓟国公吴三桂的犒赏事关重大,请诚意伯务贵高抬贵手,大家都是为朝廷办事,不要得寸进尺惹怒了朝廷!”
刘永锡没说话,只是给李香君使了一个眼色,李香君立即明白过来:“这批钱粮犒赏总数有多少?”
陈洪范机灵得很:“总共有十万石漕粮,本来是准备海运接济吴三桂,但是仓促之间找不到海船,所以可以暂时交由诚意伯与邢守备保管,至于给蓟国公的杀贼犒赏,主要是诏书与一些军旅之中派不上用场的奢侈之物!”
只是左懋第却是主动接过了这个话题:“诚意伯,我们船队所运者除了准备接济蓟国公吴三桂的十万石漕粮之外,还有白银十万两、金子一千两、绸缎一万匹!”
虽然刘永锡久经历练但这一刻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李香君更是兴奋直想跳起来,她觉得自己这次运河之旅绝对没白来!
收获太大了,什么十万石诏粮十万两白银一千两金子在她眼中都不如这一万匹绸缎金贵,她还是第一次遇到绸缎可以用万匹来计量的场面,而且这肯定是最顶级的御贡绸缎。
这位小诚意伯总能给人特别惊喜!
至于邢胜平现在已经是口瞪目呆,完全不知道怎么说话了,他虽然知道左懋第的北使团肯定大有油水,但是根本没想到油水丰厚到金山银山的地步。
十万石漕粮、十万两银子、一千两金子还有一万匹绸缎到底是什么概念?虽然邢胜平自诩见过大世面,但是这么多金银绸缎加在一起让他已经对数字失去概念了。
他不得不庆幸自己把刘永锡请回来,如果没有刘永锡指点,或许自己手下五个营头很快就会离心离德土崩瓦解,可是有这批金银绸缎与漕粮,那么临淮镇与邢胜平的五个营头就能在江淮纵横无敌了!
现在他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了!
而都督同知陈洪范的脸色却是比谁都难看,他没想到左懋第直接把全部底牌打出去,这可是十两万银子、一千两金子和一万匹绸缎,他原本还指望用这笔金银绸缎在清国那里换取万代公侯!
而江上的路振飞又笑了起来:“这不是岁币,又能是什么?”
虽然弘光皇帝与朝中大臣对这件事采取掩耳盗铃的态度,硬把这批金银绸缎与漕粮说成了给吴三桂的杀贼犒赏,但是大家对这批岁币的实际性质都是心知肚明。
而且最荒唐的问题在于双方还没有开始谈判,弘光朝廷就把海量金银绸缎进贡给清国,只能说明弘光小朝廷的目光短浅到什么程度。
但是左懋第却坚决不承认这批金银绸缎与漕粮是岁币:“这绝不是岁币,这是义师粮饷,就象诚意伯今日是为了朝廷分忧为国家护漕!”
路振飞、邢胜平、李香君还有刘永锡都对左懋第的机智反应敬佩至极,而陈洪范一听这话就急了:“左侍郎,这批金银绸缎朝廷可是指名给蓟国公吴三桂的犒赏,不得擅自挪用啊!”




明风八万里 第七十四章 大明大有希望
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决定到底是对是错,但是左懋第觉得把这笔岁币在谈判开始之前就进贡给建虏完全是抱薪救火,甚至可能引发清国对于江南的无限欲念给大明带来灭顶之灾。
而这笔金银绸缎与漕粮交给刘永锡与邢胜平,他们至少能编练出几千兵精壮兵马,清兵真要南下他们怎么也要抵抗一段时间,因此他冷笑一声:“此次北使是我全权负责,我是兵部右侍郎兼右佥都御史奉旨经理河北联络关东军务,北使团我做主,这批义师军饷我也同样能做主!”
左懋第对于只想着与清国议和的陈洪范、马绍榆这些人不满已经很久了,但形势所迫他一直忍下来,而现在他终于爆发了!
路振飞在江上大笑起来:“有江淮义师相助,左侍郎这次此行自然能如虎添翼,仲及老弟既然与我英雄所见略同,等会咱们好好喝两杯?”
左懋第十分爽朗地答道:“不醉不归,毕竟这多半是此生最后一次与见白兄相见了!”
左懋第出京之前就已经知道这次北使凶多吉少,但他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唯一的遗憾就是一路行来郁气如潮,看不到一点一滴希望,而今天刘永锡与邢胜平打着“劫漕”的名义把所有金银绸缎与漕粮扣下来,反而让他看到了一线生机。
而路振飞也是一身英雄气概:“不醉不归,我与仲及老弟都愿以身许国!”
旁边的陈洪范、马绍榆现在已经急得上跳下窜了,而现在左懋第直接快刀斩乱麻问起刘永锡:“诚意伯,这次护漕可否有圣母娘娘诏书?”
刘永锡在这件事情办得滴水不漏:“若无娘娘诏书,我怎敢为朝廷分忧为国家护漕!”
左懋第当即就跪了下去:“臣左懋第接旨,圣母娘娘昔日曾与陛下约法三章,我大明与贼寇建虏有不共戴天之仇,贸然求和只能令贼寇看轻了我大明,所以不许不经一战就谈岁币之事,今日诚意伯奉旨护漕既是为朝廷与国家分忧,也是为了陛下英明着想!”
左懋第把弘光皇帝都搬出来了,而且约法三章也是不折不扣的事实,现在左懋第的说法挑不出任何毛病,陈洪绍、马绍榆也只能跟着跪了下去,而江上、岸上已经是一片欢腾。
不管是操江水师、临淮镇官兵还是邢营官兵,他们最担心的就是钱粮问题,朝廷的钱粮永远接济不上,而现在这位兵部侍郎愿意把船队所有的金银绸缎与漕粮都交给自己,那至少在几个月之内临淮镇是不必为钱粮担心。
船队已经停了下来,现在操江水师已经把整个船队以及上面的金银绸缎、漕粮都接手过去,陈洪范、马绍榆这些北使团的骨干都被控制起来,
而左懋第则在指点着刘永锡如何善后:“诚意伯,这些金银漕粮都好办,绸缎我建议你到淮安或扬州换成布匹,一匹绸缎可以换好几匹布,到时候给将士们做一身新军装,谁都可以亏待,唯独不能亏待了下面的将士!”
刘永锡自然是洗耳恭听:“左世伯所言极是,我一定按左世伯的意思去办!”
旁边的路振飞也笑道:“诚意伯如果处理不过来可以让我来帮忙,虽然我不是淮扬巡抚了,但这点面子还是有的!”
左懋第最关心的还是刘永锡与邢胜平所部的下一步走向:“你们真不准备跟我入鲁?山东最多只有几百真虏,现在北上大有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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