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彩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明月珰
柳叶儿点点头。
沈径心里越发地替纪澄不值,若当初自己娶了她,定然待她如珠如宝,绝不会叫她这么年轻就病重如此。
却说沈径离开九里院之后整个人就浑浑噩噩的,不辨方向,直到很晚的时候才回了铁帽胡同。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叫丫头到处去找你都找不到。”李芮一直没睡就在等沈径。
沈径哪有心思理会李芮,他自己这会儿心里正难过呢。
李芮一见沈径这样立马就来气儿了,“跟你说话呢?你耳朵聋了?”
沈径扫了李芮一眼,转身就往外走,刚成亲那会儿李芮瞧着还不错,可如此相处下来,沈径觉得说不说她是侯府千金,凭性子看那就是市井泼妇,叫人忍无可忍。
李芮追了沈径两步,却被身边的兰妈妈劝住。这兰妈妈是上回李芮灰溜溜回铁帽胡同时,从娘家带来的。
“少奶奶这会儿别同郎君吵。我看郎君的神色很是不对,他心里正不痛快,你这又是火爆脾气,没得叫人看见了笑话。”兰妈妈劝道。
“他能有什么不痛快,怕是酒喝多了嫌我生了孩子颜色衰败呢。”李芮怀玉姐儿的时候养出了一身肉,就这会儿都生了几个月了,肚子看起来都还像怀着孩子似的,也难怪她会说沈径嫌弃她。
兰妈妈道:“郎君不是那样的人。我瞧着得找人问问,郎君今晚上去了哪里,今日是四姑娘成亲,按说不该是这副神色。”
李芮点了点头,第二日才打听到,原来沈径是去了九里院。
李芮嫌晦气地道:“亏得昨日他刚进门就发脾气走了,否则还不知道会不会把病气儿过给我呢。”
兰妈妈叹息道:“少奶奶快别这样说,到底是你嫂嫂呢。”
李芮撇了撇嘴,旋即又想了起来,“他昨天晚上去九里院做什么?”
等遇到沈径的时候,李芮当着他的面儿直接就问了出来,“二哥又不是,你一个人去九里院干什么?”
沈径抬了抬眼皮道:“吃了酒刚好走到那儿,眼瞧着澄妹妹就要不行了,所以我去看看她。”沈径不称纪澄为二嫂,实在是因为心里怨怪自己二哥,纪澄都病成那样了,他居然还不在她身边守着,所以他只当纪澄还是自己的表妹,他二哥不爱惜他,他这个做表哥的却是疼惜妹妹的。
李芮眼皮一跳,“澄妹妹”三个字直接就在她脑子里炸开了花。
七星彩 第230章 桃花云(一)
那“陈妹妹”三个字一直牢刻在李芮脑子里,因为这么久以来她都没遇到什么“陈妹妹”,所以这才隐忍了下来。
哪知今日才明白,原来根本就不是什么“陈妹妹”,而是“澄妹妹”。
李芮当即就炸了,“什么澄妹妹?那是你二嫂。你们两个真不要脸!”李芮气急败坏地道,连唾沫星子都喷到了沈径脸上,“我就说你怎么对我这样冷淡,原来你心里惦记的是你二嫂。你们这对奸夫□□到底要脸不要脸啊?走,跟我去老祖宗跟前说理去!”
李芮一边哭一边骂,还使着劲儿地拽着沈径要往外头走。
沈径觉得李芮简直跟疯子一样,“不可理喻!”沈径将手用力一甩,拽着他的李芮就被他甩在了地上。尽管沈径因为恋慕纪澄所以心里有些心虚,可他自问行得正坐得直,同纪澄也没有任何苟且。何况此刻若是他有丝毫软弱,肯定就会被李芮觉得心里真有鬼。
因此沈径便理直气壮地斥责李芮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二嫂病重,我去看看她怎么了?怎么在你嘴里就成了我惦记自己二嫂?你心里腌臜,就觉得别人都跟你一样是不是?”
李芮心里委屈到天上去了,却还被沈径这样斥责,索性坐在地上不起来了,开始一个劲儿地哭闹,“我心里腌臜?沈径,你还有良心没良心?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情,居然还有脸骂我?”
兰妈妈瞧闹得实在不成样子,赶紧地上前去扶李芮起来,“郎君说得有理,少奶奶快别多想了,二少奶奶病得都没个人样儿了,郎君不过是去看看她。”兰妈妈一下就点出了纪澄已经不久于人世,李芮就算闹又能闹出个什么花样儿来,最后伤的还不是自己的夫妻情分。
可李芮哪里有那样理智,她自从嫁给沈径后,见他相貌英俊,性子也温和,一颗心就挂在了他身上,哪里容得下他心里有旁人。“我呸。她的病指不定就是叔嫂勾搭出来的心病。”
“你的嘴实在是太脏了,就该叫你娘把你带回去好好教教你做人的道理。”沈径被李芮气得发抖。
“我嘴脏?我嘴脏总没有你的心肮脏。”李芮大叫着一把推开兰妈妈,站起来就去打沈径。
沈径一耳光就扇在李芮的脸上,“你简直疯了。”
李芮简直被打蒙了,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沈径,“你居然打我?!”
“我不仅打你,我还要休了你。像你这样‘口多言’的女人,早就该休离了。你说我就算了,现在脏水都泼到二嫂身上去了,无中生有,挑拨离间,简直疯了。”沈径道。
兰妈妈赶紧地上来隔开沈径和李芮,“郎君!少奶奶便是有不是,你也不该动手啊?”
兰妈妈转头去看李芮的脸,不过片刻功夫就肿得馒头高了,可见这一耳光打得十分用力。
李芮的眼泪流得下雨似的哗啦啦,“休妻?好啊,我早就想跟你和离了。但是在这之前咱们得把事情都撕掳明白,到底是我的错,还是你和你二嫂通奸!”
沈径听见“通奸”两个字,就又想动手扇李芮一个耳光,兰妈妈赶紧将他的手挡开,“郎君!”
沈径跟妇人是说不清楚的,转身走了出去,回头道:“随便你。总之,休妻我是休定了。”
李芮一听就哭得死去活来,谁也拦不住她,她哭着径直就往老太太的芮英堂跑了去。
沈荨昨日才成亲,今日好多客人都还没走,李芮哭着从磬园穿过的时候,见着的人都十分惊奇地看着她。
李芮可不管这些,她只知道她受了天大的委屈,得找个地方伸冤去。
李芮一进芮英堂的大门,就哭喊了开来,“老祖宗,老祖宗,你得为我主持公道啊——”
老太太赶紧道:“呀,这是怎么了,阿芮?”
李芮虽然早就没了理智,但也见着老太太堂里有客,也没敢乱嚷嚷,只一个劲儿地哭。
那些做客的女眷看这模样,赶紧地告辞走了。
老太太这才柔声地安抚李芮道:“这是怎么了?可是阿径欺负你了?有什么委屈你都对我说,他要是欺负你了,我第一个不饶他。”
李芮这才哭哭啼啼地道:“郎君他,他和二嫂不清不楚的,昨儿晚上,阿荨成亲他见着没人管他,还偷偷去了九里院看二嫂。”
李芮这可真是诛心之言了,本来很正常的事情,却被她说成了情人私会。却说她为何一口就咬定了纪澄和沈径之间有首尾?
这却是因为沈彻冷落纪澄的事情是大家都知道的。李芮就想当然地认为纪澄是闺房空寂,于是忍不住勾引自己的小叔子。说不定沈彻就是因为知道点儿什么这才冷落纪澄这样的大美人的。
老太太一听李芮的话就眯了眯眼睛,朝旁边的云锦使了个眼色,云锦就出了门将院子里的闲杂人等都打发走了。
李芮继续抽泣道:“我不过是说了他两句,他就打我。”李芮将肿起的那一侧脸侧到老太太跟前给她看。
老太太的声音不再柔和,很冷静地道:“阿芮你说的这件事后果十分严重,你知道吗?”
李芮愣了愣,她还没想过这个后果呢,她只知道沈径都要休她了,她还管得了什么后果。
“你可有任何证据谁他们不清不楚?”老太太问道:“昨儿早晨我才去看过澄丫头,她如今已经是米水不进了,全靠用续命丸保着命,怎么在你嘴里,昨儿晚上她却是在和阿径私会?”
李芮这又是一愣,她知道纪澄病得很厉害,却不知道病得如此厉害,还以为是纪澄就想偷懒,这才叫人传出来的话。她又嫌弃去看病人晦气,所以只叫了兰妈妈去九里院看了一眼,她自己是从没去过的。
老太太一看李芮的样子就知道她是没凭没据的。这世上从来都是纸包不住火的,沈家上上下下几百口人从没传出过纪澄和沈径的事情,便是说纪澄不庄重的事情都没有。
纪澄自己因为模样生得好,容易被人诟病,所以平日行事时也十分注意同家中叔伯的距离,从来没有传出过任何不堪入耳的话来。
况且老太太对纪澄的为人也是信得过的,也不是说她偏心,但是她实在不觉得纪澄会舍弃沈彻而去和沈径有什么不清楚,这不是脑子有毛病么?
“老祖宗你不信我?”李芮哭哭啼啼地道,简直不敢相信老太太居然不信她。
老太太心里实在是烦腻李芮,连带着又想起纪兰,她这个三媳妇就没做过任何好事,瞧她给沈径挑的这个媳妇,没凭没据就敢诬陷说自己郎君和二嫂不清楚,简直恨不能脏水满天下地泼。
“阿芮,我已经说了这件事十分严重,你没凭没据的叫我怎么信你,捉贼还要拿脏呢。”老太太道。
李芮哭道:“我没胡说,老祖宗,郎君他喝醉了酒半夜嘴里还喊着澄妹妹呢,我当初不知道是叫的二嫂,今日是他自己承认的。”
老太太心里一惊,没想到沈径居然还惦记着纪澄。几年前纪澄在沈府寄居时,沈径对这位表妹的确有些不同,可两人之间也绝无瓜葛,因为沈径泰半的时间都在东山书院读书,这一点老太太还是清楚的。她只是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沈径心里居然还有纪澄。
“这都是你的片面之词,你既然要说他俩人,总得叫他们也来当面对质。阿澄怕是不行了,自然由得你说,我叫阿径过来问问。”老太太道。
沈径很快就到了,老太太将李芮的话重复了一遍,沈径简直恨不能杀了李芮。“昨夜我喝了酒,路过九里院,想着二嫂病得那般重,连林太医都束手无策,我和她毕竟是表兄妹一场,就怕连最后一面都见不着,这才上去的。李芮简直是无事生非,二嫂病了她连过问都不过问,一点儿亲情都不讲,我去看了,她却要诬陷我说我和二嫂通奸,老祖宗,孙儿也想请你为我做主,她这样的儿媳妇,哪家敢要?”
老太太叹息道:“我昨儿早晨也去看过澄丫头,可怜见的。”老太太提起纪澄就像垂泪,毕竟相处了这么多年,纪澄又十分乖巧,祖孙俩的感情已经颇深了。
李芮很快就意识到老太太根本就不相信她,到底还是护着她自己的孙子。“你怎么不说你喝醉了半夜还喊什么澄妹妹呢?”
沈径正色道:“我半夜说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只能凭你胡说。我从没见过你这样的女人,非要诬陷我和二嫂有什么你就开心了是不是?”
“我不是。”李芮呜呜地哭起来,这会儿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什么了。就算她赢了又如何,反正纪澄都是要死不活的了,可她和沈径就再没有情意可言了。若是输了,她就更显得里外不是人了。
老太太道:“阿芮,我还是那句老话捉贼拿脏。今日这件事是你不对,你二嫂已经病成那样了,你这样闹是想做什么?你自己好好儿想想我的话吧。咱们沈家这么百年来,还从没出过那等丑事,你也不要信口开河,只凭着你高兴就胡说。”老太太说完李芮,又转头说沈径,“你也是,便是你媳妇有不对的,你说她就是了,做什么动手打人?咱们家的男人可不许打媳妇。”
沈径道:“老祖宗,你都不知道她说得有多难听。成日里疑神疑鬼。”
“好了好了,阿径也不是我说你,你别成日里只顾着翰林院的差事,也得多陪陪阿芮。”老太太开始两头说和。
沈径不语,他心里实在不愿意再和李芮过了,可又怕有什么风声传到纪澄耳朵里,加重她的病情。
李芮在老太太这里没讨到好,心里的气如何也消不掉,明明是沈径不对,可到了老太太这里,就成了她无事生非,可惜纪澄病了,否则她非上门去理论不可。
李芮刚从芮英堂出去,就遇到了一直在等她的兰妈妈。
“老太太怎么说?”兰妈妈问道。
“还能怎么说,肯定是护着她孙子呗。”李芮道。
兰妈妈早料到是这个结果了,“少奶奶也放宽心些,郎君哪里就和二少奶奶有什么首尾了?我日日看着郎君,他可不是那种心性儿的人。就是二少奶奶也是极庄重的人。你呀,肯定是听岔了。”
李芮道:“我绝对没听错。他心里就是有别人。我现在且不跟他们理论,等二哥回来了,我自跟他说去,叫他好生管教管教他媳妇。”
“使不得,使不得。”兰妈妈急急道:“这件事可不能闹大了,闹大了你和郎君的情分可就没有了。”
李芮自己又何尝不知道,她其实就在等沈径去跟她低头认错呢,这话是说给也从芮英堂出来,正和她们擦肩而过的沈径听的。
沈径闻言只冷冷看了李芮一眼,转头就走了。
铁帽胡同那边纪兰已经得到两人吵架的消息,正心里骂着这两个小冤家就没有消停的时候。
沈径一回去,就被纪兰叫住了,“你们这又是怎么了?都是当爹娘的人了,怎么还跟孩子似的,三天两头吵架?”
七星彩 第231章 桃花云(二)
沈径道:“昨日我去九里院看了看二嫂,李芮就逮着不放,说我和二嫂不清不楚,跑到老祖宗跟前大闹了一通。”
说罢沈径冷笑了一声,“母亲,你看这就是千挑万选选的儿媳妇,恨不能把所有脏水都往自家人身上泼。这日子我反正是过不下去了。”
“天哪,她是疯了么?”纪兰吃了一大惊,她第一个想到的是,如果这种事情被传了出去,沈径就别想做官了。
沈径不语,因为李芮的事情他连纪兰都怪上了,只回了自己院子叫丫头收拾了他的衣物,径直住到外院的书房去了。
而李芮回去的时候则直接被纪兰叫住狠狠地说了一通,纪兰以前从没给李芮立过规矩,如今见她闹得实在不像话,也就摆起了婆婆的谱儿,叫她从明儿早晨起开始过来伺候。
李芮气得胸都要炸了,朝着兰妈妈抱怨道:“明明就是郎君的错,为什么她们都怪我?不行,我要回去告诉祖母,叫祖母给我主持公道。”
“哎哟,我的姑奶奶,可万万使不得。”兰妈妈急得嘴角都要上火了,“长公主病得极重,侯爷不许任何人那事烦她。且不说这个,你无凭无据的即使回去,长公主也没法儿替你做主啊?”光凭一声酒后的“澄妹妹”可绝对不够。
“那我可怎么办?难道就这样忍了?可明明错的都是他们。”李芮哭道。
兰妈妈叹息一声,“少奶奶说句心里话,我觉得是你想多了。郎君的为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读圣贤书长大的,如今又在朝为官,怎么可能行那等丑事?”
李芮正想说兰妈妈也欺负她,兰妈妈赶紧道:“退一万步说,就算郎君心里的那个人就是二少奶奶,可那又怎么样?他们已经各自婚嫁,二少奶奶也碍不着你的事。你知道了这件事,若是轻言细语点一点郎君,既表示你知道了,又表示一下你的大度,他心里肯定感激你都来不及,你瞧你如今闹成这样,有理也变成没理了。”
李芮自己如今也有点儿想明白了。她之所以还在这里哭而没有抱着玉姐儿回娘家,其实也正是因为她心里明白即使回娘家也讨不了好。且不说她上次回家住了那么久,她大嫂就开始对她做脸做色,她父亲又是个立不起的纨绔,她母亲惯来软弱,以前长公主身体好的时候,自然有公主护着,可如今长公主一病不起,李芮也就没什么依靠了。
李芮嘴上闹得凶,也就是想吓唬吓唬沈径,要叫他给自己低头,也是不忿沈径怎么就看上了纪澄——那个她万分瞧不上的妯娌。
“可是难道这样就算了?我心里好难受啊,我受不了!”李芮哭道。
兰妈妈好说歹说才劝住了李芮暂时不闹了。
尽管这件事老太太已经封了芮英堂丫头的嘴,但似这等事情恰巧是大家茶余饭后最喜欢聊的话题,所以这消息还是跟涨了翅膀似的,没多会儿消息灵通的人就都知道了。
崔珑作为二房主持中馈的主母,自然有喜欢钻营的人上赶着去告诉她消息。
崔珑听了当即就皱起了眉头,聪明人有个共通的毛病,那就是凡事都喜欢往深了想。
崔珑一听李芮曝出来的事情,就立马联想到了纪澄的病,当时她明明还好好的,也不是不能视事,却没有出面料理自己亲小姑子沈荨的亲事,这本身就叫崔珑疑惑了。
此外,纪澄本就是沈径的表妹,当初纪澄出嫁前还在沈府住了一段时日,她生得那般美貌,若说沈径心仪她,是很说得过去的。
在崔珑看来,女子生得太美,哪怕她自己不愿意,可也挡不住就有男人去招她。
佛否则原本好好儿的人,怎么突然就说病重将死,而沈彻这几日却人影儿都不见。崔珑甚至忍不住怀疑纪澄的“病重”根本就是沈彻下的杀手。而且她越想越觉得有理。
到晚上沈御回来,只略在崔珑屋里坐了坐就准备走,因为崔珑如今怀着身子也没法伺候他,所以这些晚上他多数歇在蕊雪屋里。
崔珑就算再大度,也害怕蕊雪从此把沈御的心笼络了去,为了留住沈御在屋里,每天都是绞尽脑汁在想话题,因为沈御实在是个话很少的人。
纪澄这件事可算是给了崔珑一个极大的话题,也不怕沈御再用“嗯,哦”之类的一个字就打发她。
“郎君,今日四弟妹跑到老祖宗跟前去闹,说是四弟和二嫂之间有些不清不楚的。”崔珑低声道。
沈御闻言立即就皱起了没有,“什么不清不楚的?是看见了还是抓到了?”
呃,这个崔珑可就答不上来了,毕竟老太太屋子里说的话还是没人敢传出来的。“这个就不清楚了,只是到四弟妹闹得很厉害。”
“荒唐!”沈御斥责道。且不说他与纪澄之间的那点儿事,纪澄怎么可能和沈径有什么首尾,难道当沈彻是吃白饭的?更何况当初草原上那件事情,沈御也是知道的,纪澄心里的人只有凌子云,怎么可能有沈径什么事儿。
“你不要也像其他那些无知妇人一样,疑神疑鬼,听风就是雨,这种消息不许再传,都是怕这个家里太消停了是不是?”沈御道:“如今你主持着中馈,怎么不管束一下下人,有这样议论主子的么?我对二弟妹和四弟的人品都有信心,他们绝不是那样的人。”
崔珑有些惊讶地望着沈御,他相信沈径倒是很说得过去,可是她没想到沈御会对纪澄这么有信心,于是赶紧道:“是,我也知道二嫂和四弟不是那样的人,我已经吩咐下去不许他们乱传了。”
且说不仅崔珑这边知晓了李芮闹出来的事情,三少奶奶冯霜也听到了消息。她虽然才嫁入沈府不久,可她待下人最是和气,也肯降下身段同人说话,所以消息也算灵通。
晚上冯霜伺候沈徵洗脚时道:“今日四弟妹到老太太屋里大闹了一通,将二嫂说得很是不堪,还说她和四弟之间不干不净的。我觉得二嫂绝不是那样的人,你若遇到二哥,可千万劝劝他,凡事都讲求证据,千万别勿信谣言。”
沈徵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了问题,“二嫂和四弟?怎么可能?!”沈徵心想,当他二哥是摆设呢?他不过就是多看了两眼,就被他二哥寻着机会胖揍了一顿,沈径若真敢给他戴绿帽子,还能全须全尾地活着?更何况纪澄心里可是还住这个青梅竹马呢。
再说了就他那读书都读傻了的四弟能干出这种事情来?
沈徵想到这儿就对冯霜道:“你说得对,这种事情你若是再听见就叫说的人滚蛋。真是恨天下不乱一样。”
尽管沈徵嘴里这样说,心里却又想起自己第一次见纪澄时的情形来。月色下美人出浴,端的是叫人心魂荡漾。不由琢磨着,说不得沈径也是被纪澄的美色所引?
其实沈徵对纪澄早没了男女之心,只是偶尔回忆起来总觉得如今的二嫂和当初他看见的仿佛两个人一般。
如今的纪澄端庄典雅,同一般的仕女没有任何区别,若沈徵第一次见纪澄是在此种情形下,哪怕纪澄再美十倍他也不会动心,他压根儿就不喜欢这种淑女典范的类型。反倒是大草原上湖泊里就敢沐浴的纪澄,才叫他心动。
沈徵躺在床上暗自寻思,这种事的确得去跟他二哥说一声才好。此外,他四弟那个媳妇娶得实在有些糟糕,无凭无据的事情就敢张着嘴巴乱说。
所有人都想着要把这件事告诉沈彻,而沈彻则是在两天之后的深夜赶回九里院的。
同沈彻一起回到九里院的还有马元通,他全靠马元通一路参扶着才能不摔倒。
霓裳开门的时候见沈彻满身是血简直吓坏了,“公子!”
沈彻虚弱地道:“我回来的事情谁也不许告诉。扶我去少奶奶屋里。”霓裳赶紧从马元通手里接过沈彻。
沈彻侧头对马元通道:“你赶紧去处理金银鱼,等会儿我来给阿澄施针。”
马元通一脸担忧地道:“施针极耗心力,你的伤行不行啊?”
沈彻没说话,只扫了一眼马元通,马元通就不讲话了。
霓裳将沈彻掺扶进了卧云堂,柳叶儿和榆钱儿也立即就惊醒了,出来见着沈彻面色惨白,浑身是血也是吓得一抖。
“公子,我给你重新包扎一下伤口吧。”霓裳扶了沈彻就要坐下。
沈彻却强撑着去了纪澄床边,摸了摸她的脉搏这才放了一点儿心,转头对榆钱儿道:“你去叫人准备三大桶热水,等会儿我要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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