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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星彩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明月珰
沈彻“嗯”了一声,取过笛子轻轻吹了起来。笛音里仿佛有春风拂过,纪澄只瞧见眼前桃花慢慢绽放,渐渐蔚然成云,灼灼夭夭,间或有溪流声穿过林中,偶尔有鸟鸣啾啾。
春眠最是醉人,纪澄的眼皮很快就耷拉了下去,睡得不省人事。至夜里她被颠簸醒,迷迷糊糊睁眼只看见沈彻正欺在她身上。
纪澄伸手去推沈彻,嘟囔道:“我累。”简直是大伤元气,浑身疼得像被人揍了一顿,她是忍了很久才忍住没跟沈彻吵架的。
沈彻轻轻啄了啄纪澄的嘴唇,“不用你动,你睡吧。”
纪澄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让她怎么睡啊?“你就不能放过我吗?”
“不是我不放过你,是他不肯放过你。”沈彻动了动以示意。
结果果然是被沈彻给料中了,老骆直到大后天才吃上涮羊肉。羊肉是沈彻切的片,酱料是纪澄调制的,一只羊都不够这两个男人吃的,要不是沈彻还算顾念纪澄,从老骆的虎口下夺食,纪澄估计连一片都捞不着吃。
离开三好居的时候,老骆都恨不能将纪澄留下来给自己当媳妇了,就冲她这好厨艺,他连光棍都不想当了。
纪澄都被老骆的热情给惊住了,回城的路上对沈彻道:“老骆这个人还挺好相处的。”
沈彻笑了笑道:“他以前在江湖上的名头是活阎王,只有你才会觉得他好相处。他那是嘴太馋。”
回去时途径京郊的法弘寺,纪澄和沈彻在寺里叨扰了一顿素斋,那知客僧见着纪澄时别提有多热情了。
“少奶奶,旧年你捐银子给菩萨重塑的金身月底就塑好了,主持说要举行一场法事,届时还请少奶奶一定抽空前来。”知客僧道。
纪澄应道:“好啊,具体是哪日等定下来,你叫人去府上告诉我。”
等那知客僧退下后,沈彻才问,“你什么时候捐的银子?怎么想起给菩萨重塑金身了?”
这个愿还是纪澄在西突厥时许下的,她当时对着菩萨祈求,如果能叫沈彻安然无恙,她就捐银子重塑菩萨金身。后来她从西突厥回来,虽然和沈彻彼此僵持,但依旧心怀感恩,不过她没在京里的大寺捐钱,怕显得太过惹眼,这才在京郊找了这法弘寺。
“原来是为了我?”沈彻笑道,然后在纪澄耳边道:“过几日我陪你来。”
纪澄点了点头。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到法弘寺做法事那日,宫里传来消息说建平帝已经陷入昏迷,沈彻急急地入了宫,纪澄只好一个人前往。
这法弘寺的香火也算十分旺盛,所以寺里举行法事时,寺前的那条街上小摊小贩云集,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纪澄乘坐的马车刚驶入寺前的那条街,就险些被一个冲出来的老婆子给吓得惊了马。
马夫跳下车就要去赶那老婆子,纪澄却在马车里听见那老婆子道:“不知二少奶奶还认不认得我?”
纪澄掀开车帘望出去,对那老婆子的脸一点儿印象也没有,这老婆子生得并不像中原人,倒像是突厥人,纪澄实在不记得在哪里见过她,只是那声音听着倒是有些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你是……”纪澄疑问出声。
只听那老婆子低声道:“我是扎依那。”
纪澄大吃一惊,“你怎么……”
“少奶奶可否借一步说话?”扎依那道。
尽管如今扎依那变成了白发苍苍的老太婆,纪澄却还是不敢掉以轻心,“我们没什么好谈的。”纪澄放下帘子道。
扎依那笑了笑,“少奶奶可知道,当初凌子云的行踪是谁泄露给我的?”
纪澄没有吭声。
“如今我都这副模样了,武功尽废,手无缚鸡之力,对少奶奶再无威胁,少奶奶何须怕我?”扎依那道。
纪澄本不欲搭理扎依那,这个女人出现必定没安什么好心,可她说的那句话却敲在了纪澄心上。
纪澄也曾经怀疑过,凌子云身在大秦军营,他是粮草官,按说行踪不该那么容易被扎依那知晓,可她当时以为扎依那在草原上植根多年,势力无孔不入,所以虽然怀疑,却并没有往心里去。
此刻听得扎依那提起此事,那显然就是另有内情,纪澄明知自己不该听,可还是戴着兜帽下了车。
“少奶奶真是越来越年轻,而我却是垂垂老矣。”扎依那感叹道。
纪澄冷冷地看着她,“有什么话就直说,我没有功夫陪你瞎扯。”
扎依那笑了笑,“我本来也和少奶奶一样,如花似玉的模样,少奶奶可知道是谁害我变成今天这副模样的?”扎依那并不需要纪澄回答她,“那个人可真狠心,废了我的武功不说,还对我用了□□‘时光流逝’。将我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纪澄对扎依那的处境可一点儿也不同情,只冷眼看着她。
“不过少奶奶也别得意,你那郎君算计的人可不止我一个。”扎依那朝纪澄扭曲地笑了笑。
纪澄都不知道扎依那是何时溜走的,直到桂圆儿进来叫她,说是做法事的时辰快到了,纪澄这才回过神来,起身上了马车。
纪澄也知道不该去信扎依那的话,可扎依那的话却像在她脑子里生了根一样,不停地重复。
真的是沈彻将凌子云的行踪泄露给扎依那的,甚至也是他将凌子云诱出征北军军营的吗?
尽管纪澄不愿去相信,可那的确是沈彻做得出来的事情。因为许多事情都凑巧在一起了,偏偏就在她拿到解药的时候,扎依那就抓住了凌子云,而之后的事情就更为巧合了。
按照扎依那的说法,沈彻是想借她的手弄死凌子云,弄死自己的情敌,可在纪澄想来却并非如此。沈彻何其聪明,他肯定知道凌子云死了,自己会一辈子惦记他,对他内疚一生,而他想要做的不过是将凌子云彻底从她心里拔除而已。
所以就在凌子云中了毒又身受重伤九死一生之时,那么巧的纪澄她们很快就遇到了马神医。
尽管马元通将她狠狠地骂了一顿,可纪澄随便威胁他一下,那威胁甚至毫无根基,马元通就真的救了凌子云。
当时纪澄只以为马元通是医者父母心,不会见死不救才救的凌子云,到后来她知道得越多就越明白,马元通可不是随随便便就会出手救人的人。
然而纪澄之所以从没怀疑过沈彻却是因为,她从没想过他的胆子会大成那样,他自己命在旦夕不说,连国之命运也握于那一战,他却做了一次最大的赌博。
如果没有扎依那后来的解释,纪澄也猜不到沈彻的动机,自然不会怀疑他。
可是扎依那一上来就问纪澄是不是在守活寡。原来沈彻练的功夫和喆利是同样一门,这并不意外,他们本就师出同门。
而修习这门功夫的男子不能近女色,却又需要女色所诱出欲、望,以克欲而坚志修身,修至大乘则视红颜为枯骨,从此心境通明,不染尘埃,是为九转登极。
这让纪澄一下就想到了以前的沈彻,在纪澄的印象里沈彻是十分清净自修的,于夫妻之事并无太多热衷,那时候她们还没成亲,沈彻多数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就在每一次纪澄以为沈彻会忍不住的时候,他却出人意料地抽身离开,同如今简直两副模样,当时纪澄懵懵懂懂,如今被扎依那一说,却是一下就明白了。
那么为何沈彻现在不用在克欲自持?纪澄自然没有去问扎依那。
扎依那却说起了霍德与喆利死前的惨状。
“他们的尸体我悄悄去看过,都是内力枯竭而死。我那时候才敢肯定,一切都是沈彻的算计,我们全中了他的圈套。平时霍德和喆利哪里敢打他的注意,可一旦得到他武功失去一半的消息后,这两人自然要对他穷追猛打,他才能将他们两人从草原深处诱出去击杀。而且还吸干了他们的内力。你不是习武之人,不会明白他们对武艺的追求,你以为你的郎君是真心对你么?你不过是他练功的工具而已。”
扎依那说的话不无可能。草原是霍德和喆利的大本营,即使以沈彻的能耐也未必能一网打尽,他这一招苦肉计,反而大奏奇功。
纪澄简直不敢往深了想,如果那真是沈彻的苦肉计,顺带算计了凌子云,那么当初她中半日散也是沈彻算计的吗?
纪澄只觉心底冰凉,有太多的疑问需要沈彻来解答,可她却怕他不肯说实话。他编了那么多谎言来骗她,她都不知道什么该信什么不该信了。
纪澄为这件事内疚自苦,不惜自我放逐,而沈彻更是对她心存芥蒂,折磨了那许久,若是最后证明全部都是沈彻的算计,那她该如何自处?





七星彩 第248章 大结局(终)
因为不太想面对沈彻,法事完了之后纪澄并没急着回府,反而去了寺院后面的客房,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屋子里发呆。
不过沈彻到得很快,纪澄并没坐太久,就见他打帘子进了门。纪澄就知道他在自己身边肯定安了有人,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禀报给他。不然按道理这会儿他该忙着宫里的事情的,建平帝病危,他得坐镇主持靖世军的大局,不能教有心人趁着皇帝昏迷而浑水摸鱼。
纪澄一见沈彻露面,就知道他一定是心虚了,也一定是猜到扎依那跟自己说了什么。
纪澄冷着脸不说话,也不看沈彻。沈彻却像个没事儿一样,轻轻捏了捏纪澄的脸颊,“怎么了?一副不开心的样子,谁欺负我们家阿澄了,我去替你教训他。”
纪澄拍开沈彻的手道:“你心里清楚。”
“我清楚什么呀?”沈彻好笑地看着纪澄,在她旁边坐下。
纪澄转头看着沈彻的眼睛道:“你能告诉我扎依那说的都是真的吗?”
沈彻学着纪澄眨了眨眼睛,“我怎么知道扎依那对你说什么了?”
纪澄拔高嗓音道:“你会不知道?你还有不知道的?这天下还有你算计不到的事情?”
沈彻对纪澄比了个“嘘”的动作,意思是她声音太大。
纪澄也知道这是在外头寺里,不是在家里,因此克制住脾气,重新坐定不说话。
“阿澄,你这样聪慧,应该知道扎依那对我们心怀不忿,她的话你能相信几成?”沈彻柔声道。
“我没有相信她,所以我在等你亲口替我解答。”纪澄缓缓地道。
沈彻看着纪澄的眼睛道:“那好,你问我答。”
“绝无虚言?”纪澄问。
“绝无虚言。”沈彻点点头。
纪澄看着沈彻如此坦荡,想问的话就有些难以启齿了,她撇开头不看沈彻,垂眸道:“扎依那说子云的行踪是你故意泄露给她的是不是?”
其实事情已经过了那么久,所有的痕迹都已经消失无踪,即使沈彻否认,纪澄也查不到任何证据。
“是。”
纪澄不敢置信地看向沈彻,他居然承认了,就那么简单干脆的承认了!
“即使我说没有,你心里其实早就已经不相信我的话了,是不是?”沈彻看着纪澄的眼睛道。
纪澄撇开头不看沈彻,低声应道:“是。我心里早有怀疑,扎依那不过只是证实了我的猜测而已,可是你为什么要那样做?”
“你说呢?”沈彻不答反问。
“你真可怕。”纪澄道。
许是听见纪澄如此说有些生气,沈彻道:“你这样说话有些不公。你心里尚且不许我留恋方旋一星半点,难道我就能容忍你心里一直惦记着凌子云?你们青梅竹马,亲亲我我,被我撞见的那次你们在做什么?更何况还有我没撞见的。我心里割舍不了你,就只能让你割舍了他。”
纪澄一下就想起了那次在晋北被沈彻在寺里撞见凌子云亲她的事情来,这件事果然一直记在沈彻心里,无法善了。
“我的确容不下你心里有方旋的影子,可是我对方旋做了什么吗?而你呢?”纪澄反驳道。
这个么,沈彻只好摸摸鼻子,“因为你是善良的小仙女儿啊。”
纪澄白了沈彻一眼。
沈彻握住纪澄的手道:“阿澄,我很感激你费尽千辛万苦去替我取解药,只是当时如果我服下解药,霍德和喆利一定不会倾巢而出,所以我就设了一个局。”
“刚好可以一石二鸟,是么?”纪澄冷笑道,“所以你早就料到我会救子云是不是?”
“是。”沈彻点了点头,“我说过,你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凌子云死在你面前的。”
纪澄的眼里流下两道清泪,“所以你正好趁机让我用一颗你并不需要的解药偿还了子云的情意,然后你再以此为名反过来折磨我?”
纪澄只要一想到那几个月心里的痛楚就恨极了沈彻,“你就不怕我当时真的死掉吗?”
“我害怕,所以我让人四处去找你。我早就后悔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感激赛亚一家人。”沈彻道。
纪澄冷笑连连,“那你找回我之后为什么那样对我?”
沈彻苦笑一声,“阿澄,我也是人,我会有自己也掌控不了的情绪。我做了那许多事情,就是想和你和和美美的在一起。可是我没有想到你在那件事后会选择离开而不是到我身边来。其实理由你我二人皆心知肚明是不是?”
纪澄不语。
沈彻却容不得纪澄回避,“你上次解释的那许多理由只不过是借口而已。你真正逃避的原因是为了将扎依那送到我身边是不是?你或许是真的不愿意看到我和她一起,但更重要的是你怕你一出现,我会拒绝扎依那是不是?”
纪澄不得不承认,沈彻说的都对。她的确是怕沈彻意气用事而拒绝扎依那的帮助,现在想起来可真是天真,沈彻本就不需要扎依那帮助。她却是枉做小人了。
“我心里难受得厉害,我是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把你推给其他男人的。”沈彻道,“我恨你对我没没心没肺,所以就想逼着你低头,逼着你承认我对你有多重要。”
“所以,如果有一天我命在旦夕,需要,需要另一个男人来救我,你会更宁愿看着我死是不是?”纪澄尖锐地问道。
额,这个问题,沈彻还真的没想过。他只是略略一想就明白了纪澄的意思,只要纪澄能活着,对他而言一切都可以不在乎。
沈彻将纪澄强行搂入怀里,不顾她的反抗,贴着她的脸颊道:“你说得对,你说得都对,可那时候我既怕你出事儿,又气你把我推给别的女人,每次我们之间有个风吹草动,都是我先低头。我在心里就没有发现一丁点儿我的位置,我就想叫你注意我,重视我。其实我早就后悔了,而且后悔万分。”
沈彻一想起纪澄的那场大病就有些颤栗。他去夺金银鱼的时候,知情的人都劝他不要去,楚得甚至威胁要跟他绝交,可沈彻当时就只有一个念头,如果纪澄不在了,那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所以哪怕九死一生,他也得拿到传说中不可能拿到的金银鱼。
纪澄可不觉得沈彻会后悔,也一点儿都不想再和沈彻说话,只闭着眼睛道:“我累了。”
沈彻将纪澄抱到马车上坐下,贴着她坐下,扮可怜地道:“阿澄,别不理我。”
这个人能言善道,能屈能伸,城府比谁都深,纪澄可不会被他的可怜样儿给哄骗,忽地又想起沈彻的一宗罪来,“扎依那说,你练的功夫需要克欲修身,你当初是拿我当练武的棋子是不是?”
“是。”既然最不堪的事情都被抖了出来,沈彻也没什么好隐瞒纪澄的,“我练的心法叫九转玄元功,以克欲而坚志,所以我虽然流连花丛,但从没真的碰过那些女子。因为一旦泄欲,功力就会减退。”
纪澄冷笑道:“所以我还该赞扬你的守身如玉是吧?既如此,当初在凤凰台,你为何又不放过我?如果那样,说不定我和子云现在还好好儿的,也不会受这许多磨难。”
沈彻苦笑道:“阿澄,别说气话。当初在凤凰台我就隐约知道了自己对你的心意,没有办法看着其他男人救你。”沈彻急急地又补道:“这恰好可以说明我对你的真心是不是?”
纪澄冷哼道:“一个男人对我有没有心我还是知道的,你到这个时候还在骗我,你当我是傻子吗?”
沈彻摸摸鼻子道:“我并没骗你,当初我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我承认,一开始我的确存心不良。我的你的第一印象实在是糟透了。”
纪澄转过头去瞪着沈彻,“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惹你了?”
“我第一次见你就是那次你跳水救齐华的时候。”沈彻道。
纪澄一下就想起来沈彻说的那日了,她救了齐华,两个人还被沈御和沈径看了个正着。这件事一直藏在她心里,只有沈芫知道,难不成当时沈彻也在?
沈彻冲着纪澄质疑的眼神点了点头,“我当时就站在山顶上,心里想又是一个为了嫁入高门,耍弄手段毫无廉耻的表妹。”
“你,你简直心思龌蹉。”纪澄怒道。
沈彻赶紧做出投降状,“我知道我是误会了,都是我的错。”
纪澄看着一副“我怕怕”模样的沈彻,心里是既好气又好笑,索性转过头去不理他。
“既然你那样看我,后来为何又对我……”纪澄问。
“虽然我心里对你印象不佳,却也不得不承认,你生得实在美貌,叫人没办法真的生出恶感来。后来又一次你喝醉了酒,在园子里吸那竹叶上的露珠,我无意间看见你伸出的粉色的小舌头,就这样了。”沈彻抓了纪澄的手往自己身上放。
纪澄跟被咬了一口似地赶紧收了回来,“你,你,咱们在吵架,你居然也能……”
沈彻不无委屈地道:“我没有办法,我只要看着你,就会这样。有时候只是想想你,闻着你身上的香气,就会忍不住。”沈彻贴过去咬着纪澄的耳朵道。
纪澄一把推开不要脸的沈彻,“少来,这件事咱们可不能就这么算了。今年你休想再近我的身。”
“千万别。”沈彻急急地道:“你无论怎么罚我都行,叫我跪搓衣板都行,只别叫我不亲近你。”
纪澄冷哼连连,以手推开又想贴过来的沈彻,“继续,你的事儿人还没交代玩呢。所以你当时就对我起了不良之意,想着利用我给你练功是不是?怪不得你当初信誓旦旦的说打赌的时候就想娶我,这是打着反正娶回去也是受活寡的注意吧?与其祸害别人,还不如祸害我这个你讨厌的人呢。”
沈彻笑出声道:“果真是知我者莫过阿澄也。可是后来的事情你也清楚了,我这是自己打自己脸呢,以为是利用别人,结果自己一头热地拜倒在你石榴裙下,连老骆都嘲笑我。”
“不许嬉皮笑脸,我正生气呢。”她在生气,可沈彻却丝毫不当一回事,纪澄越发地恼怒。
沈彻立即收敛了笑容,“都听少奶奶的。”
纪澄又问:“既然你练的是那样的功夫,为何现在却不一样了?”
沈彻道:“这就得说到我为何那么急切地要将霍德和喆利引出来了。”
沈彻轻轻咳嗽了一声,才继续道:“所谓九转玄元功,得大乘时九转至极,而我在遇到你的时候已经在八转上停留了许久。因为我很久没有遇到能让我心悸并想一亲芳泽的姑娘了。无以坚志,所以功力一直停滞不前,楚得经常嘲笑我比太监都不如。”
纪澄听见楚得嘲笑沈彻是太监,忍不住地笑了出来。
“直到那天在园子里看见你。我以为可以借你练成九转,可却功亏一篑,我一心只想亲近你,所以我不能再修习九转玄元功,可是我从小就修行,已经二十来年了,并不是想放弃就能放弃的,我的仇家太多,也容不得我废掉所有武功,所以只能兵行险招,借助霍德和喆利的内力助我打通关窍,改练沈家老祖宗传下来的九转烈阳诀。”
“诀名九转,玄元功正是脱胎于烈阳诀,所以只要修行得法,我就能在不损失功力的情况下改练烈阳诀。霍德和喆利刚好与我同宗同门,正是太助我也。如果没有他们,我就只能废掉一身的武功了,不然你就真的只能当活寡妇了。”沈彻道。
“所以你就不择手段地设计引出霍德和喆利是不是?”纪澄柔声问道,想要降低沈彻的警觉。
“不是。”沈彻道:“当初霍德将你劫走,我将你身上的毒过到我身上,损失了一半的功力。他们知道这个消息后肯定会倾巢出动截杀我,我正好将计就计引他们出洞。”
纪澄笑着摇头道:“不对。你不是将计就计,这一切根本就是你安排的。我当初就怀疑,草原的局势那般危险,你就不该带着我这个累赘,如果我被霍德他们捉去,就只会拖累你。更何况你当初还想收拢扎依那,有我在更是不便行事。可为何你却偏偏带了我去?”
“当初我想不通,现在却是明明白白的。你根本就是以我为诱饵,你明知道霍德他们肯定会捉了我去威胁你,只要他们一动,你就能发现他们的行踪。”纪澄冷冷地道:“既然你口口声声都在说对我的心意,为何转头却又不顾我的安危,以我为诱饵?”
“如果霍德下的不是半日散,而是其他致命的□□呢?”纪澄道,然后又自己补充道:“哦对了,霍德肯定不会杀我的,因为杀了我就没用了。所以你料定他会毒,即使不是毒,是其他的东西,你也能将局面引导成你功力大损,让他们倾巢出动,我说得对不对?”
沈彻看着纪澄想,有时候女人太聪慧了可真不是什么好事儿。“是,可是我并没有拿你的生命冒险,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你总是这么自信,这次你也一样有把握我在知道真相后,一定会原谅你是不是?”纪澄的声音几近尖利,再也不肯理会沈彻,也不肯再同他多说一句话。
回到九里院纪澄也没搭理沈彻,晚上睡觉的时候自己卷了铺盖卷儿到外间的榻上铺上睡觉。
沈彻道:“你去床上睡吧,我睡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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