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贵女有点冷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诺诺宝贝
加上她本来就很不喜欢孙氏和郑大福,此时更是越发的厌恶了。
这哪里还只是偏心眼?简直是恶毒!
云萝告辞离开,中途还遇见了李三郎赶着马车从镇上过来,显然是又来帮忙种田的。
这才是好女婿呢,想想她家好像也有个大姑父,却是连逢年过节都难得在家里看到他上门来拜访。
也不晓得有啥好稀奇的。
走过一条条的田埂小路,李氏领着一群小萝卜头在自家的秧田里奋战,其他的人,就连云萱都下了田去插秧。
十二岁的乡下小姑娘,弯着腰一门心思的插秧,比大老爷们郑丰收也没有慢上多少,已经跟郑丰年并驾齐驱了,郑文杰更是又一次被远远的落在了后面。
旁边的另一口田里,郑丰谷在赶着牛耕田,郑大福则跟在后面挥舞着钉耙将翻滚的烂泥平整,再在田边缘糊上坝以防漏水。
其他的人都蹲在秧田里拔秧,李氏带着一子一女,云桃则远远的蹲在另一个角落,三个人都没比云桃一个小姑娘快上多少。
少了吴氏和刘氏,这干起活来也好像一下子就有些捉襟见肘了,整整二十七亩良田,还不知要耕种到什么时候。
“小萝,你怎么现在才来?不是和我们一起出的门吗?是半路跑哪儿玩去了?”郑云兰提溜着脚尖,不时的想要甩去粘在上面的烂泥,看到云萝后便眼珠子一转,状似关心的问了几句。
云萝从她身上一眼扫过,然后身子拐了个弯,绕到了云桃那边,脱鞋、挽裤腿、下田。
期间,发现了她的郑丰收也在远处的那口田里朝她频频使眼色,显然是关心昨晚上做的那几块肥皂。不过他眼色使到抽筋,也全都被她给忽视了。
秧田从撒种到抽芽发苗再到现在长这么大已经过去近一个月,原本松软的泥土都已板结,踩着也不容易陷入进去。
云桃正蹲在秧苗前,埋着头双手飞快的前后挪动,将一株株秧苗连根拔起,等到积成一捆就双手捧着在水中晃几下,将根上的泥土洗去,再用稻草绕上两圈捆扎好。
一番动作下来,十分利索,她身后也已经积了十多捆秧苗。
云萝在她身边蹲下,跟着一起。
种田她是不会的,拔秧苗的速度倒是快得很。
郑云兰见云萝根本就不理会她,气得脸都红了,用力跺了下脚,却只溅起一片水花,还差点站立不稳摔倒进秧田里去,顿时忍不住的一声尖叫。
云桃哼笑一声,翻着白眼小声的骂一句:“作怪!”
安静不过一会儿,云萝还没有拔出两捆秧苗,那边的郑云兰又喊叫了起来,踮着脚一蹦儿的跳上了田坝,甩着脚哭唧唧的喊着:“娘,有蚂蟥!”
一只黑乎乎的蚂蟥正牢牢的吸附在她小腿上,随着缓慢的蠕动,已经从内而外的透出了一股血色,也不知吸了多少血。
李氏直勾勾的盯着女儿小腿上的那只蚂蟥,却只觉得头皮发麻,迟迟伸不出手,甚至还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
出嫁之前,她从没下过田地、伺候过庄稼。嫁入郑家十七年,她身为长媳,又深得公婆的看重,哪怕农忙时节也并不是每年都要下地干活的,所以即便这并不是她第一次遇到蚂蟥,也依然鸡皮疙瘩乱跳,不敢靠近。
云兰哭得花容失色,不住的喊着让谁来帮她把蚂蟥摘了。
云桃在这边看得津津有味,还翻了个白眼,哼唧着说道:“稀罕!谁还没见过蚂蟥啊?在镇上住久了,就真当自己是个千金小姐了呐?扯下来不就完事了!”
郑云兰顿时哭得更厉害了,倒是郑文浩胆子大,走上前去就伸手捏住了那根蚂蟥,用力的往外一扯。
却哪里扯得下来?
不仅没扯下来,反而他越是用力拉扯,那蚂蟥就越是往肉里面钻进去。
郑云兰吓得声音都扭曲了,云桃还在探着脑袋往那边张望,忍不住笑得幸灾乐祸,伸手挠了下小腿,忽然也“哎呦”一声,低头便看到一只蚂蟥正叮在她腿上,不知吸了多久的血。
她忙用伸手在附近轻轻的拍打了起来,然后一拉,“嗖”的将扯下的蚂蟥扔到了田坝上去。
这才是乡下丫头的正确打开方式。
不过蚂蟥虽摘下来了,被它咬出来的伤口却仍在流血。云桃也不是很在意,随手抓了两把,又用水把血迹冲洗干净就完事了。
云萝看得眼角直跳。
如此粗糙,也真是不怕感染发炎。
“三姐,蚂蟥怎么都不来叮你?”云桃处理完之后还凑了过来,很是用力的看了会儿云萝露在外面的那一截白生生肉乎乎的小腿,又好奇又羡慕。
云萝在水下动了动脚指头,脚下的烂泥踩着软乎乎的,其实还挺好玩,如果没有那些小动物的话。
至于蚂蟥为什么不来咬她?
她想了想,就说:“我在山上找到几种草叶子,揉碎了涂在身上连蚊子都不会来叮咬,也能防蚂蟥。”
云桃顿时心动不已。
“还有更简单的,出门前用大蒜搓一搓脚,蚂蟥就会绕道而行了。就是顶不了多长时间。”
又挠了两下刚被蚂蟥叮咬出来的伤口,云桃恨不得现在就跑回家去拿两瓣大蒜来擦脚。
“你以前怎么都不说?”
“我看你跟蚂蟥玩得挺开心。”
云桃霎时被气成了河豚,抓着秧苗用力的往她这边一甩,然后闷头拔秧,不理她了。
那边却还在折腾。
郑云兰小腿上的蚂蟥被郑文浩扯了下来,却只扯下来半条,还有小半截仍留在她小腿上,甚至钻进了肉里面,鲜血直流。
李氏都不由得慌了神,将隔着好几口田的正在插秧的郑丰年他们都给惊动了。
云萝擦了下脸上被溅上的水,终于还是没忍住的站了起来,拔出陷在泥里的脚,走上田坝就往那边走过去。
暂时也找不到更好的工具,她只能蹲在云兰身侧,一手按压住伤口上方的血管,另一只手则在伤口周围轻轻的揉捏拍打,没一会儿就将那半截蚂蟥摘了下来,血流了会儿就也止住了。
闻讯而来的郑大福看着这情况,只是皱着眉头没说话,转身就回到田里去了。
倒是郑丰收正心气儿不顺,张嘴便说道:“不就是只蚂蟥嘛,瞧你们这大惊小怪的把人都折腾了过来,我看还是见得少,可别住到镇上就不当自己是乡下丫头了啊!”
郑云兰被说得一阵面红耳赤,刚经历了一场来自蚂蟥的恐吓,现在还有点不敢再下到田里去,不由得又气又恼又委屈,忽然便朝云萝说道:“小萝你既然知道怎么把蚂蟥摘下来,为啥不早些过来?在那边瞧着我们手忙脚乱的,很开心吗?”
云萝眼皮一掀,我看着很像是那好捏的软柿子吗?
“胡说什么?小萝好心好意的来帮你,你怎么还抱怨上了?”李氏训了她一句,又转头跟云萝说,“你大姐也是被吓着了,一时间口不择言的,小萝你别跟她计较。”
她其实颇有些忌惮这个侄女,总觉得这孩子小小年纪,却浑身都透着一股子邪乎劲,不像个孩子。
云萝看了她一眼,说:“连小梅都知道被蚂蟥叮上了该怎么办,不过大姐经历得少被吓着了也正常,过两天等大伯和大哥过了农忙假回镇上的时候,大伯娘你们继续留在家里种田,多碰上几次就会习惯了。”
李氏顿时眼皮子一跳。
云萝的一句话让李氏心惊肉跳了一整天,一直到傍晚时分,坐在饭桌前都心不在焉的,只将注意力放在云萝的身上。
还有明日一天,农忙假就要结束了,最迟后天清晨就能回镇上,可若是……
不论如何,她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可她注意了半晚上,云萝压根就没有再提起白天时说过的话,仿佛那只是她随口一说,说过之后就连她自己都忘记了。
就在李氏放下心来的时候,忽听见公公说起了他们回镇上的事。
他本没其他意思,却有郑丰收说:“大哥和大侄儿那都是要紧事,耽误不得,不过大嫂他们一块儿去镇上除了洗洗刷刷做做饭的这点事儿,也没别的了,倒不如在家里等种完了田之后再说。毕竟农时不等人,咱家田多,干活的人却少,偏吴氏是个不争气的,怀个孩子就躺屋里动弹不得了,二嫂也又有了喜,昨晚上还厥了过去,总不能再跟以前似的死劲儿干活吧?”
不等别人说话,郑丰收看了眼李氏等人之后,又笑嘻嘻的说道:“大嫂虽嫁进咱家里这么多年了还学不会种田,不过好歹能拔秧,倒是能给咱省下不少工夫。家里那些洗洗刷刷的活计也不含糊,还能让娘轻省些。还有小兰他们,咱村子里像他们这么大的孩子可是能干不老少活了,小萱比小兰还要小一岁,种田时那利索的,都快能赶上她三叔我了!”
这话一出,就连孙氏都不由得多看了李氏和郑云兰他们一眼,有些心动。
她虽然看重老大一家,但最看重的还是能给她带来荣华富贵的大儿子和大孙子,大儿媳也因为出身好嘴甜会来事而得她几分看重,但怎么也比不上她自己啊!
这几天吴氏躺屋里,任由着她在外头骂上天都不带动弹一下的,刘氏倒是老实,虽说歇在家里,但该干的活也没少干,可昨晚刚厥过去又有了身孕,不知不觉的就比往常懒怠了许多。
以前那些从不需要孙氏动手的事情,在这些天里又重新落回到了她的身上,让享了好几年清福的她简直是苦不堪言,就连她的心肝儿小闺女都累瘦了。
其他人都不说话,唯有李氏他们几个人变了脸色,连忙对郑丰收说道:“那哪里能成?你大哥和大侄儿都是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平时在家里连油瓶倒了都不晓得扶一下,若是没个人伺候着,不知会过得多埋汰呢。”
郑丰收便说:“那就把小兰和文浩留在家里。”
郑文浩当即叫嚷道:“我才不要在这里呢!”
“住嘴!哪有你说话的份儿?”李氏连忙制止他,转而对郑丰收笑着说道,“他们都还小呢,这么多年从没有离开过爹娘的身边。”
“可不小了,着急的话,都要开始相看人家了。”说着扫了他们一眼,“再说这就是他们自个儿的家,身边又都是他们的亲爷爷亲奶奶亲叔叔亲婶婶,大嫂难道还担心他们会在家里受了委屈不成?”
李氏扯了下嘴角,“这自然是不会的。”
郑丰收也咧着嘴笑,说:“要我说,大哥和文杰也大可以不必要住在镇上,每日来回镇上又不是啥不得了的事情。瞧瞧宝根哥家的栓子,小小年纪的忒懂事,为了省两文钱的车资还每天下学后都走路回家呢,常常走到家的时候天都摸黑了。今年年成不好,三灾两难的,眼瞧着大侄儿八月又要去府城考试,又是一笔大花费,就大哥你每个月拿回家的一两银子束脩,可顶不了啥用,倒不如把镇上的那个院子赁了出去,每年可是能得不老少银子!”
这下,不止是李氏和郑云兰了,郑丰年和郑文杰也不禁变了脸色。
只是郑文杰垂首不言语,而郑丰年则当即反驳道:“三弟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咱家何曾就到了这个程度?为了省那么几个钱,却是浪费了多少本可以专心读书的时间?文杰还有两个月就要参加府试,现在正是最要紧的时候,若是考过,咱家可就又能多一个秀才!”
听到这洒脱大方,对钱财不在意的话,郑丰收脸上的笑容猛的一收。
郑丰年还在说:“照理,我不该说这些话,不过文杰一向以来都身子单薄,这几天日晒雨淋的耽误了不少功课且不说,就他那身子,我也很是担心他能不能受得住。”
这竟是还责怪他们不该让金贵的读书人下地干活了?
“大哥这话说的,不晓得的还以为你是对书院里特意放农忙假不满呢。”
郑大福忽然敲了敲桌子,沉声说道:“行了,急急嚷嚷的,这个家还轮不到你做主。”
一下子就把郑丰收的话全都堵了回去。
郑丰收一口气憋在嗓子眼里上不得下不去,半天才呼哧着说了一句:“爹,那么些田地,就我跟二哥还有您三个人,可种不下去。”
郑丰谷也抬头看了老爹一眼,支吾着说道:“小萱虽能干,但也还小呢。”
屋里一时陷入寂静,谁都不敢再开口说话。
郑大福看着这一屋子的子孙后辈,却不禁觉得一阵心累。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一直安心的埋头干活,一心供养他们大哥和大侄儿读书考功名的两个儿子都有了自己的小心思,把这个家也跟着闹腾得不能安分。
郑丰收说出的这些事,他其实是有些心动的,不然也不能一直沉默着听他说。
可他不能让老三再闹腾下去了,毕竟他才是这个家的当家人,而这个家最要紧的事情就是读书考功名,等待来日改换门庭!
但事情也不能一点儿都不由着老三,免得他心里头更加不爽快,不知又要生出什么事来。
他敲了敲桌子,说:“书院里的先生不是都说了吗,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文杰又是在要紧关头,没的为了那么点钱反倒要耽搁读书的。咱辛苦这么多年为的是啥?还不是想家里多个功名,将来还要改换门庭、光宗耀祖?”
目光从两个儿子的身上沉沉扫过,顿时让屋里的气氛都沉重了些,又说:“你们也别怨我和你们娘偏心,毕竟咱家往后是啥门户还得看你们大哥和大侄儿。你们现在多辛苦一些,往后你们大哥和文杰更进一步的时候难道还能忘了你们?且不说以后,便是现在,因为你们大哥的秀才功名,你们就不必每年都出去劳役,而更好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农门贵女有点冷 第70章 吴氏受惊早产
郑大福的一席话说得郑丰收目光闪烁,郑丰谷更是已经一脸激动,连连点头说道:“爹,您说的是。”
见此,郑大福略松了口气,神色也就缓和了下来,转而又开始安抚小的两个儿子,说:“不过今年确实要困难些,花费却半点不少,老大你们在镇上也要俭省些。”
郑丰年连忙站起来恭恭敬敬的行礼说道:“一直以来,都辛苦爹和二位兄弟了。”
他儿子郑文杰也跟着站在起来,就站在郑丰年的身边。
郑大福看着他,说道:“你要记得才好。”
“儿子都记得呢,要不是有爹和两个弟弟一直在后头支撑着,儿子也不能有现在的成绩。”
郑大福点点头,说道:“你和文杰明日傍晚回镇上,只管安心的读书和教书,你媳妇跟你们一块儿去,省得你们父子两没个人在身边照顾,只顾着读书反把身体弄坏了。”
“劳父亲挂怀,儿子实在惭愧。”
“丹丹还小,离不得娘身边,就也一块儿去镇上吧。”
郑丰年忽然感觉有些异样,神色中便也不由得有了些迟疑,“是。”
郑大福似乎没看到他的脸色,紧接着又说:“小兰和文浩就留在家里吧。一来,他们年纪不小了,很能给家里添把力。二来,少了他们,你们在镇上也能省些花费。”
这才是当空一个霹雳,李氏霍然抬起了头,张着嘴就想要拒绝,可郑丰年已经先她一步答应了下来,“都听爹的安排。”
又朝李氏轻轻的摇了摇头。
李氏不得不将嘴边的话都咽了回去,还扯出了一抹笑,说:“他们一天天的在镇上清闲惯了,还得爹娘严厉的教导他们。你们可千万不能心疼,免得这两孩子啥都不会,还要被弟弟妹妹们给比了下去。”
看着长子长媳这么懂事,郑大福脸上都有了笑模样,点头说道:“这没啥,大伙儿都是一点点学起来的。”
郑云兰和郑文浩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去留被如此轻易的三两句话决定了下来,有心想要反抗,然而面前都是长辈和家长,他们决定的事情又哪里有他们反对的余地?
一直到离开堂屋,回到各自的屋里,郑文浩才终于闹了起来,郑云兰也靠在李氏的身上,默默的流眼泪,可把李氏给心疼坏了。
可事情已经这样,还有郑丰收他们盯着,便没有了反悔的余地,只能努力安抚,劝说着让两人暂且忍耐几天,爹娘肯定是会想法子尽快带他们一起去镇上的。
好容易安抚住,郑玉莲又在外头喊郑云兰,喊她过去与她一起睡。
郑云兰擦了擦眼泪,又在屋里洗了把脸,这才出门往上房去,心里则恨死了将她留在乡下受苦的三叔。
乡下又脏又乱又要下田干活,还连个自己的闺房都没有,简直连多呼吸一口气都让她难以忍受!
郑丰收蹲在对面的屋檐下,压着声音却压抑不住心中的兴奋,“我可是按着你的意思把人给留下了,小萝你答应三叔的事也不能反悔啊!”
“不反悔。”云萝目送着郑云兰进了郑玉莲的闺房,默默的打了个哈欠。
郑丰收搓着手已是一脸遐思,“那香胰子……哦是肥皂,究竟长个啥样我也没瞧见,早上真该和你一块儿过去瞧瞧。”
“若被人知道了,小心一文钱都落不进你口袋。”
下意识的紧闭上嘴,眼珠子往上房的方向溜了溜,才又小声的开口问道:“除了没香味儿,真跟那香胰子没啥区别?那得多挣钱呐?咱也不贪,不想一块也能卖上六七百文钱,甚至是好几两银子的,只要能卖个几十文,就能赚大发了。”
哎呦这么多钱,他该怎么花才能花得完呐?
云萝又打了个哈欠,不想再忍受三叔在耳边的嘀嘀咕咕,转身就进了屋,关门,睡觉。
次日一早,云萝刚起床,就看到三叔从外面悄悄的溜了进来,嘬着牙花子一脸的失望。
之后她才知道,他竟是一早就跑去了二爷爷家,想看看那做好的肥皂究竟长什么样,却没想到那些肥皂在昨天就已经交给李三郎带去了镇上,就连那使用过的小半块都没有留下,说是正好可以给那些想买又没见过肥皂的人先试一试。
没见着,心里就不禁有些空落落的,总惦记着。
如果不是夏种正忙,每天都要忙着耕田耙地插秧,他都想跑去二叔家再做几块肥皂出来了。
这天,在家歇过了一天的刘氏也再次下地,到傍晚的时候,郑丰年带着媳妇和长子、幺女离家回了镇上。
隔壁的桥头村有车把式,每天清晨都会赶着牛车往镇上去做工,到傍晚再回来,顺路还能拉几个搭车的客人赚几文钱车资。
比如栓子就会每天花二文钱搭车去镇上读书。
但郑丰年他们是傍晚时去镇上,自是搭不上这一趟,而自家的牛正忙着耕田,谁都舍不得给它套上车架,再往镇上专程走这一趟。
所以,这一家四口只能再一次迈起脚步,背着不小的行囊往镇上走去。
或许走得次数多了,就会习惯了呢。
郑云兰目送着爹娘和大哥走路回镇上的时候还隐隐的有点儿庆幸,可一回头就不由得再次怨念丛生。
种田再忙也不能忘了家里还有两头大白猪,趁着种田结束的那一会儿,所有人都出动,迅速的搂回了小半车的猪草。
吴氏养了这么几天,已经能下地了,但她的肚子宛若气球般的吹起,已经蹲不下身。
刘氏趁着天还没全黑,拎了一家人的衣服就出去河边,云萱不放心也跟着一起去了。
男人们从来就不是会干这种活儿的人!而且他们还得修理农具,为明天的继续劳作做准备。
所以只剩下了云桃和云萝姐妹两,一个铡刀一个菜刀,蹲在院子角落里将猪草“哆哆哆”的剁得稀碎。
郑云兰倒是想要当做没看见就这么转身离开啊,可云萝落到她身上的目光简直比她手中的菜刀还要锋亮。
她在泥田里陷了一整天,已经很累了,今天还又被蚂蟥叮了两下,吓得心神俱疲,真的不想再干活了!
不由得将眼皮一垂,低着头就要从两个堂妹面前走过去。
忽听见“砰”一声,云桃将铡刀重重的按下几乎是砸在板子上面,转头就往灶房喊:“奶奶,猪草太多了,我和三姐切不完,大姐还站在这儿动都不动一下!”
喊完就立马缩回头,她的勇气只够她喊这么一嗓子。
不过也够了。
孙氏拎着个锅铲就从灶房里冲了出来,二话不说就开骂:“我这是上辈子欠了你们的啊,一把老骨头了还要脚步停歇的伺候你们这群讨债鬼!让你们干点活都不成,晚上都别吃饭了!”
郑玉莲跟在老娘的身后,冲着云萝和云桃两人瞪眼,说:“小兰本就没干过这些活,你们一人多干点不就完事了吗?真没见过你们这么自私不顾姐妹的人!”
吴氏拎着个空了的泔水桶从后院出来,听到这话当即就朝郑丰收骂道:“你出的那是什么馊主意?说什么帮家里干活,这是留了一尊祖宗活菩萨呀!”
突闻媳妇的骂声,郑丰收还有点懵,忙扔下喂牛的草,匆匆从后院跑了出来,瞪一眼郑云兰,说:“站那儿看两个只有你一半岁数的妹妹干活,也不嫌害臊!”
一向在爹娘的面前很是护着姐妹的郑文浩,眼见着情况不对,却是早已经躲回了屋里去。
云萝看着郑大姑娘低垂着头站在那儿,双手十根手指头交缠在一起,眼中含泪,嘴唇紧咬的委屈模样,忽然有点欺负小姑娘的心虚。
毕竟还只是个十三岁的小姑娘呢,还乍离了爹娘的身边,难免心中彷徨无助。
然后,郑云兰忽然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云萝:“……”呵,真想弄死她!
郑云兰在乡下的水深火热的生活就此开始,每天下地、被蚂蟥咬,回家还有许多家务活等着她。
孙氏虽也看重她,但那是相比较云萝她们而言的,看的是长子和大孙子的面子,真要说起来也没多稀罕,更不可能像是护着郑玉莲那样的护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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