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贵女有点冷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诺诺宝贝
他抬起头,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看三姐,又看看哥哥,听得半懂不懂的,但还是不甘于落在后头的接话说道:“我捡的,好多谷子。”
文彬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是,家里就数你最厉害!”
弟弟什么的,真是半点都不讨人喜欢,一天到晚的粘着三姐,就不能出去外面找他的小伙伴们玩耍吗?
郑嘟嘟半点没感觉到来自哥哥的嫌弃,还摇头晃脑的说:“不!三姐厉害!”
这还是个马屁精呢。
等他们挑出了半筐豆子,作坊也到了下工的时间,食肆的生意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云萝和文彬一个切,一个称,忙得脚不沾地,郑嘟嘟也给他自己找了个守着钱匣子的工作。
忙了小半个时辰,就又空闲了下来,食肆里面,有几个作坊的伙计借了空着的灶头在闷饭,米饭的香味正一阵一阵的飘散出来。
那几个伙计见门口没什么客人了,互相看了看,又悄没声响的推攘了一阵,最后推出一个三十来岁的壮实汉子,被后面的好几个伙计挤着推到了云萝的面前。
“萝……萝姑娘。”
云萝正在把锅里剩下的卤味全捞起来,见几人走过来,就顺手把其中那小半碗荤素混杂的卤味递给了他们,“给你们添个菜。”
后面的几人“呼啦”的后退了一步,最前面的汉子也连忙摆手说道:“不不不,不要这个,这几天白吃了好几回,又费了你家不少柴火,实实在难为情。我我……我们有……有点事,想……想请萝姑娘帮忙说……说……”
云萝还是把碗塞给了他,又问:“什么事?”
文彬和郑嘟嘟也都好奇的抬头看着这些人。
这汉子捧着碗有些呐呐的,又转头去看身后的同伴们,回过头来却不敢看云萝,一时间憋得脸都红了。
云萝:“……是什么不好说的事情?”
有人伸手在他背上戳了戳,他不自在的动了下肩膀,支支吾吾、结结巴巴的说道:“是……是作坊的事,我我……我们家中离……离得远,来回不便,作坊每日只供一顿午饭,当然,这这这已经是极……极好了的,别的作坊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啊?工钱也比别处高。只是……只是……”
有他开了头,又见云萝面无恼色,很认真的在听他说话,后面的人也稍稍放开了胆子,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后生接嘴说道:“只是每日早晚都要花钱在外头买吃的,每天的花销很是不少,最近大家都忙于秋收,更是连外头路边的小食摊都没了,住在作坊里的伙计们都觉得很不方便。先前,先前也偶尔会带着米粮去乡亲家里借个灶头,可这终究不是长远之计,大管事又不许我们在作坊里开火。所以……所以能不能请萝姑娘帮忙跟大管事说说?”
云萝听明白了,“你们是想从家里带米粮过来,自己开火做饭?”
一群十来个伙计齐齐点头,又有人说:“定不会耽误做工的!”
都是穷苦人家出来的,每天早晚都要花钱吃饭,虽尽量的俭省了,也得花出好几文钱。如果能从家里带来米粮,偶尔出来打个牙祭,确实能省下大半的开销。
云萝也明白他们的心思,但她还是摇头说道:“大管事不会答应的。作坊里到处都是柴火油脂,稍微有一点火星就会着起来,怎么能由着伙计在里面开火做饭?”
“我……我们会小心的。”
云萝依然摇头,说说会小心有什么用?那么多伙计,总有不仔细的人,总有不小心的时候,而一旦真烧了起来,这时候又没有消防车,凭着伙计和周围村民的人力来救火,怕是要凉凉。
白天做工的时候,那是有管事和守卫死死盯着的,可总不能让他们再去死死的盯着伙计们下工后开火做饭吧?
几人面面相觑,不禁有些失望,不过倒也没有为难云萝,告了声罪就退后去灶前盛饭了。
说是饭,其实就是黏糊糊的一锅稠粥,每人盛上一大碗,就着自带的咸菜干菜迅速的扒拉了下去。
饱是肯定吃不饱的,不过是垫个肚子让晚上好睡一些,不然休息不好,明天干活的时候出了差错,是要扣工钱的。
云萝想到了早上从没有卖剩下过的大馒头,一文钱一大个,虽味道寡淡比不上肉包子,却最顶饱,也最受这些远离家乡父母妻儿的伙计们欢迎。
喝过粥,他们帮忙把食肆都打扫得干干净净,又一起把门板一块块的镶进门框里,只留最后一块的时候才告辞离去,而云萝也在屋里上了最后一块门板,落闩,转身从小门进了院子。
空气中都飘扬着芒刺粉尘,筛干净叶子和秸秆的谷子被重新装进箩筐里面,等待明天担到晒场上去曝晒。
新鲜的谷子过了一个日头,就能多堆放好些天,曝晒的场地有限,他们基本都是把前一天收割回来的谷子先曝晒一天,散散潮气。
每逢收获季节,不仅仅是晒场里晒满了粮食,但凡是能被太阳晒到的空旷平坦地上都会被摊上竹簟来晒谷子,比如院子里、家门口、河边石坝上。
“刚才遇到陈阿婶,跟我说她家两亩田的谷子晒了几个日头都差不多晒好了,空下来几块簟让我明儿过去拉到田里,这边谷子打下来,那边就能直接摊开晾着。”坐在饭桌前,郑丰谷突然说道。
他口中的这个陈阿婶就是栓子的祖母。
秋收的田跟夏收的不大一样,夏收时除非遇到干旱,不然田里都积着水,这边收割,那边把泥土翻一翻就能马上插秧种下新一茬的稻子。秋收时的田却都干透了,收割后的稻茬子不平整就在簟下面垫上一层稻草,也能晒谷子。
唯一的缺点就是田地在村子的外面,走过去还有些距离,又是零零散散的并不是所有的田都在同一个地方,对大部分没有车架的百姓来说每天来来回回的还要多扛几卷竹簟很不方便,倒不如谷子挑回家,去晒场或者家附近的平坦地上摊晒。
可云萝家的田多,又有牛车拉送,跟场地相比,更缺竹簟。
刘氏盛了结结实实的一大碗米饭递给他,说:“这可要多谢阿婶了,现在家家户户的簟都只有不够用的。”
文彬却关心另一件事,“爹,你请到帮我们割稻的人了吗?”
郑丰谷接过饭碗先狠扒了两口,才说道:“西边癞子家就四五亩田地,早就把谷子全收回来了,他家二郎三郎在作坊做工没空闲,我就请了大郎和四郎明天来田里帮忙。”
村西头的癞子是个四十多岁的老鳏夫,拖着大大小小四个儿子,五个汉子缩在总共也才三间的破茅草屋里,靠着三亩薄田和偶尔去镇上打个短工勉强度日,常常是吃了上顿就没下顿,家里穷得连叮当都不会响。
不过这三年来,随着他中间两个儿子在作坊做工,日子倒是好过了许多,还零零碎碎的置办了二亩中下等水田,又给因为穷而一直娶不着媳妇的大郎娶了个再嫁的寡妇。
刘氏忽然看了身旁的妹妹一眼,神情若有所思。
次日天刚蒙蒙亮,郑丰谷赶着牛车先去栓子家拉几块竹簟,刘氏则带着云萝先去了今日要收割的那口田。
母女两挑着近路穿梭在各家田埂上,附近稀稀拉拉的也有了些早起出来收割的乡亲,清晨的田间并不冷清。
刘氏左右看了看,忽然压低声音跟云萝说:“小萝,你啥时候有工夫帮娘去王大管事那儿打听打听,癞子家的二郎和三郎人品咋样,性子好不好,干活的手脚勤快不勤快。”
云萝愣了下,思绪在脑子里一转就明白了刘氏的目的,不由问道:“娘给小姨看中了他们家?”
跟小闺女谈论婚姻之事,刘氏还是有些扭捏和不好意思的,即便说的是另一个人的婚事。
可想到亲妹子,她又忍不住的有些愁,叹着气说道:“你姨的年纪终归是大了些,真找起来确实不好找合适的人家。前两年我瞧着隔壁的二驴子就极好,是个本分人,还有心想跟你姨撮合撮合,可惜……这附近跟你姨差不多年纪的后生几乎都成了家,再往上找,就得找那些穷得娶不起媳妇,或者是没了媳妇的。”
“癞子家不就是穷得娶不起媳妇吗?父子兄嫂六七口人,总共也才五亩薄田,天天喝粥都不够他们塞牙缝的,也就这两年稍微好了些。”
在前些年,父子五个都高高大大的汉子,却每一个都瘦得风吹就能跑,这两年是好过些了,但也有限,毕竟底子太薄。
刘氏又叹了口气,“差不多了,你外婆家也不是啥宽裕人家。”
云萝看了她一眼,想说小姨的婚事跟那边已经没有关系了,但想到这里的世道世情,她能用二十两银子把小姨的姻缘买下来已经是钻了空子,除非她有一天真的把那一份契书拿到官府去,把刘月琴从良民改成奴籍。
可即便如此,一旦去了奴籍又变回良民,只要还独身没有嫁人,刘家就依然能插手刘月琴的事情。
刘氏振作了精神,说:“那二郎三郎不是在作坊里做工吗?兄弟两个一年到头能有二十多两银子的工钱呢,辛苦几年,日子会越过越好的。二郎的年纪大了些,三郎倒是最合适,不过也没有兄长还没成家就先给弟弟娶媳妇的规矩。主要还是得先打听打听他们的人品性情咋样,可惜往日里跟他们家没啥往来,听的也多是些闲话,做不得准。”
那兄弟两个每天都在作坊里,去问王大管事肯定是最合适的。
云萝点点头,应下了这个新任务。
母女两继续脚步轻快的走在田间小路上,远远就看到自家今日要收割的那块田里“窸窸窣窣”的秸秆摇摆,一头已经空了一大块。
刘氏看清了人,不由惊讶的说道:“二郎、三郎,你们咋也来了?”
正在她家田里收割的四兄弟都站了起来,年纪最大的那位抓着镰刀站在那儿,有些木讷的说道:“反应离作坊开工还有点些时间,多少也能收些谷子。”
刘氏团着手,“这……这咋好意思?”
目光却悄悄的往另两个年纪稍小一些的后生身上瞄。
此时天色还没有全亮,看人都模模糊糊灰蒙蒙的,但刘氏还是看清了那兄弟两人。
相貌什么的倒啥稀奇的,同一个村里住着,再没交情也不可能连长的什么模样都不晓得。普普通通的庄稼汉,模样寻常,都是瘦高个,但跟以前比起来却又切切实实的壮了太多。
癞子家的二郎跟刘氏说:“嫂子不用客气,也不过是小半个时辰的工夫,要是没有你家小萝和金公子开的作坊,我家也过不上现在的好日子,其实就算丰谷二哥不来,我爹见你家田多人手却少,也早有心思想让我大哥、四弟过来帮些小忙。”
“这……你爹太客气了。”
他家三郎笑着说:“反正我家的田都收割完了,也没别的啥事,只留我爹和我大嫂在家晒谷子就够了。”
话也没有多说,转身又弓起腰背,挥舞着镰刀迅速的收割下来一茬又一茬的稻子。
郑丰谷赶着牛车过来了,拉着稻桶、打谷器和箩筐扁担等农具,还有三张竹簟和在牛车上兴奋叫唤的郑嘟嘟,以及拦着他坐在牛车头尾的栓子兄妹。
看到田里的兄弟四个,郑丰谷也愣了下,相互打了声招呼,又感谢了几句,然后就紧锣密鼓的投入到了收割的忙碌之中。
喜鹊又主动的凑到了云萝边上,小姑娘手脚利索又是干惯了农活的,速度并不慢,起的一拢窄一些,也能勉强跟上云萝。
“喜鹊,你哥什么时候去县学?”
她愣了下,正在说的话就转了个弯,说道:“县学现在也放假了,我哥先前去问过继祖大哥,说好了九月廿八那天吃了午饭后一起去县城。”
栓子考中秀才之后就要去县学读书了,里正家的李继祖则已经在县学三年,本是同族兄弟,眼下又要成了同学,一起走也是彼此有个照应。
刘氏听到了她们的话,便问道:“去县城读书是要宿在书院里头的,每旬才能匆匆忙忙的回来一趟,衣裳鞋袜褥子这些都备好了没有?”
喜鹊说:“我奶奶问了里正奶奶,都备齐了。”
农门贵女有点冷 第124章 你真是我小祖宗
忙碌的秋收告一段落,接下来就是在每一个有太阳的日子把谷子挑出去摊开曝晒。
栓子在月底和李继祖一块儿往县城去读书了,这样重要的事情,李宝根特特跟主家请了一天假回来,又借了云萝家的牛车,亲自送他们到县城。
同样考中了秀才的郑文杰原本也应该一块儿去的,不过听说李氏正在给他说亲,他还要再等几天才去县学。
关于郑文杰说亲的事情,郑丰谷和刘氏身为叔叔婶婶,自然是既好奇又关心的,忍不住多问了几句,却不知李氏给找的是什么人家的姑娘,遮遮掩掩的连亲叔亲婶都瞒着,好像生怕谁会跟她抢似的。
郑丰谷去老屋那边给二老问安的时候随口问了两句,得知竟然连老爹老娘都不是很清楚,只说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他想着却总觉得这事儿玄乎乎的,心里也有些不痛快,就索性撇开不管了。
本来,大哥家里的事,他也一向是插不上嘴的,只需备好礼,到日子了过来坐席喝喜酒便成。
后来还是来食肆买吃食的一个作坊小管事突然跟郑丰谷道喜,说镇上都传遍了,他家大侄儿正在跟余家的四小姐说亲,这往后,他家跟镇上的余家也是亲戚了。
郑丰谷听了后心里只有茫然,面上笑呵呵的应付过去了,回头却皱起了眉头,背着几个孩子跟刘氏嘀咕了两句,好几天都显得有些忧心忡忡的。
大户人家看上郑文杰倒是没什么稀奇的,别看白水村一个村子里就有那么几个秀才,但这毕竟是特例,放眼整个庆安镇,年纪轻轻就考中秀才的其实还真不多,加上尚未娶妻,有大户人家愿意把女儿许配给他也正常。
不正常的是李氏先前的反应,这样好的事,她为啥要遮遮掩掩的?
郑丰谷在闲操心,云萝在秋收后也闲了下来,于是就想到她娘吩咐过的事情,决定去作坊找王大管事打听打听。
其实自从有了那个心思之后,这些天刘氏就一直在明里暗里的观察癞子家的那两个儿子,只是兄弟两都是俭省的,早晚都几乎不会出现在食肆里,收割稻谷又才短短的几个早晨,看着是都挺好的,但究竟如何还是要继续打探。
婚姻大事关系着一辈子的幸福,再是着急出嫁也不能随随便便打发了。
这天半上午,刘氏正坐在大木盆前刷碗,听到云萝说要去作坊找王大管事,两只眼睛一下子就都亮了,飞快的扫一眼在食肆那一头擦桌子的刘月琴,然后压低了声音嘱咐道:“那你快去,不着急回来,把事情都打听得仔细一些。勤不勤快,会不会吃苦,平时与人和不和善,干活有没有偷奸耍滑、争强好胜的,品性咋样,都要问清楚。”
这么琐碎的吗?
云萝不禁觉得,这好像有点为难她,便提议道:“要不,娘你跟我一起去?”
刘氏顿时拘谨瑟缩了回去,“这……这还是不用了吧?往日也没咋跟大管事说过话,你跟他比较熟。”
云萝:“……你觉得我能打听清楚你想要知道的这所有事情?”
刘氏不禁默然,想到小闺女的性子,她真是一点信心也没有。
把湿漉漉的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忐忑的说道:“要不,让你爹和你一块儿去?”
云萝微微睁大了眼,“爹是什么性子你不知道?他是能做这种事的人吗?”
刘氏“呃”了一声,双手又紧张的在围裙上搓了搓,小心的提出了一个小意见:“要不还是等午饭后再去吧?现在正是刚上工忙碌的时候,大管事应该也没那工夫招呼我们吧?”
怂得太快,云萝都习惯了,点头答应下来,然后转身帮郑丰谷把放门口蒸馒头用的炉子抬进屋里靠着墙边摆放好。
其实她一个人就能轻松的把它们搬进去,可惜不管郑丰谷和刘氏,还是云萱和文彬,都不许她做这样的重活,似乎这么多年了,他们仍是没有习惯她的天生神力,总觉得她还小,又是个娇娇嫩嫩的姑娘家,过度使用力气是会伤身的。
云萝无奈又觉温暖,渐渐的也就会在他们面前刻意的收敛力气,不做会吓到他们的事情。
她的力气究竟有多大,其实连她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毕竟从来没有一个能让她尽情施展的机会,她又不是那种闲着无聊就会去拔拔小树苗测试下力气的性子。
午饭后,刘氏跟郑丰谷说了一声,就跟云萝去了作坊。
作坊里也正是午饭时间,王大管事刚吃过午饭,剔着牙在账房里跟几个账房管事聊天,“太痛快了!真不愧是我大彧的镇山神将,哪怕只剩一人也能打得西夷贼子屁滚尿流!”
云萝刚走到门外,听到这话不由得脚步一顿,然后就听见另一个声音说道:“是啊是啊,这是多少年没有过的大胜仗呀?瑞王爷战死有十多年了吧?没了他老人家镇守,那些蛮夷贼子日日盯着我大彧这块肥肉,扰得西北边境的百姓苦不堪言呐!”
又有人说:“听说现在的瑞王爷还只是个少年人?”
大管事叹了一声:“景王一族有太多儿郎死在了战场上,人丁单薄,现在就只剩下小王爷一个男丁了。”
“哎呦!这可真是……”
大管事又说:“我也是前些年有幸随老太爷去了一趟京城,在茶馆酒楼里听了那么几耳朵,多的也不晓得。不过小王爷不亏是景氏后人,一出马就把十几年来屡战不胜的西夷给打败了,斩西夷王,还活捉了西夷的两位王子!”
西北大胜的消息终于连庆安镇这样远离京城的小地方都赫赫扬扬的流传了开来。
刘氏有些懵,悄悄的问云萝:“这是哪里打胜仗了?”
对于半辈子都蜗居在小村子里,最远也只到过庆安镇,从没有经历过战乱的刘氏来说,这些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事情离她太远了,听得迷迷糊糊、懵懵懂懂,除了有那么点好奇之外,并没有更多的兴趣。
关心这些,还不如多关心关心田里的庄稼,食肆的收益,还有她那都快要成了老大难的妹妹的婚事。
云萝点点头,多的也不知道要怎么跟她解释,况且,她知道的也并没比她多多少啊。
扬声朝账房门内喊了一声:“大管事。”
聊天声一顿,屋里的几人转头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刘氏和云萝,王大管事有些诧异的看了眼刘氏,然后走到门口先和她打了声招呼,然后问云萝,“萝姑娘,你咋这个时候过来了?是有啥事吗?”
王大管事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小老头,稀稀拉拉的花白头发,颌下一把花白的山羊胡子,脸膛暗黄,瘦瘦小小还佝偻着背,除了穿的比庄稼汉子好一些之外,甚不起眼,却是总管这个作坊的大管事,听说年轻时候还在金家老太爷身边的亲信管事。
云萝转头看刘氏,王大管事也当即心领神会的又问刘氏,“刘妹子可是稀客,是有啥需要帮忙的?”
一边问着,一边将两人引到了空旷的清净地方。
刘氏拘束的在腹前交握着手,支吾了好一会儿才小声的说道:“想向大管事打听个人。”
“哦?不知是谁?”
大管事的态度温和,让刘氏也逐渐放开了些,“认真算起来,也是郑家人,只是祖上的血缘已十分遥远,往常也没啥交情,现在人在作坊里做工,就想来问大管事打听一下。”
“妹子尽管问,老朽定知无不言。”
“是村西头癞子家的二郎和三郎,大名似乎是叫……”
刘氏还在想,王大管事倒是先把人给对上了,“这个我晓得,是郑贵和郑永两兄弟吧?”
“对对对,是叫这个名儿!”
王大管事行商大半辈子,是个多精明的人啊,事情在脑子里一转就把刘氏的目的给猜透了,但还是多问了一句,带着一点点试探,“前几日在食肆里见到了来妹子家里做客的妹妹,倒是个实在的姑娘,不晓得说人家了没有?”
刘氏赧然一笑,“您是聪明人,一猜就猜到了我过来的目的。”
王大管事摸着山羊胡子,笑眯眯的说道:“这是大喜事呐,我可得好好想想,该咋跟妹子说,只不知妹子是中意兄弟中的哪一个?”
“这……”她犹豫了下,道,“不怕大管事笑话,我也正为难,还没想好呢。”
“明白明白,你家妹妹的年纪在那儿摆着,和郑永倒是正合适,不过哥哥郑贵也尚未娶亲,总不好越过兄长先给弟弟说媳妇。”王大管事甚是善解人意,又摸着胡子想了想,说,“要我说,这两个后生都是好的,勤劳肯吃苦,眼里也有活,和伙计们都处得不错,以前是家里穷给耽搁了,不过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好的。郑贵有二十五了吧?跟你家妹子相差的也不是很大,而且他性子沉稳,兄弟两有啥事一般都是他做主,郑永的脾气相对急一些,但劲头足,干啥都利索。”
刘氏听着,若有所思。
王大管事笑眯眯的摸着胡子,“如果妹子有意,不如由老朽出面来说合?”
刘氏惊喜道:“这咋好意思麻烦您?”
大管事“哈哈”大笑,“不麻烦不麻烦,左右我老头子整天待在作坊里也没啥忙活的,给小年轻们牵个线、做个媒也是一桩积德的大好事。”
刘氏越发的放松了下来,一放松下来,话就忍不住的多了,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把郑贵和郑永兄弟两打听了解了一番,最后带着满脑子的喜悦和纠结告辞回家。
就如王大管事所说的,两个都是好后生,一个年纪虽大了些,但性子沉稳更可靠,一个岁数相当,脾气虽有些急但也不是啥毛病,想选谁做妹婿,就看刘氏更中意哪个了。
云萝看她回了家后还一直纠着眉满脸的摇摆不定,就提醒了她一句:“你不如问问小姨自己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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