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贵女有点冷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诺诺宝贝
刘氏的手有些哆嗦,“这……这种事,你可不能胡说。”
但她话虽这么说,心里却十分清楚,小闺女绝对不会随口胡说。
云萝摊了下手,说:“这有什么值得我胡说的?反正我都已经告诉爷爷了,我相信他肯定会请六爷爷去给大嫂把脉,就算大嫂仗着娘家财势不肯配合,我们也可以看看她是不是真能怀胎十月后再生孩子。”
刘氏和郑丰谷面面相觑,这一刻,就连因为睡眠不足而导致的头疼她都似乎感觉不到了。
云萝放下一排雷,转身若无其事的钻进了卧房里补眠,完全不管身旁的人被她炸成了怎样的神思恍惚、胆战心惊,更不管老屋那边又会是个怎样的情景。
一觉睡到半下午,起来后在屋里研究了一个时辰的医书,又听文彬跟她说了会儿书院里的事。
“三姐,我明年肯定能考中秀才!”
他去年就已经试过一回,过了县试却没能过府试。今年本来也要去的,但想到反正今年并没有院试,还不如再等一年呢,到时候也能有个更好的成绩。
云萝也不着急,“你还小,不用着急,还不如多读几年书在院试时考到前三名,才有进江南书院的机会。”
文彬挺了挺胸膛,“我的目标是案首呢,就跟承表哥和蔓儿姐夫一样!”
“十岁的院试案首啊?那比表哥还厉害。”
他忍不住咧开嘴又强行忍住,双眼亮晶晶的嘴上却谦虚道:“这不能比,承表哥是被家里的事给耽搁了,加上第一次过来时路途遥远,运气也不大好,不然肯定早就已经考上秀才了。”
顿了下,又说道:“他今年就要考举人了,目标是解元呢!”
书院的先生和姑婆姑丈都对他抱着非常大的期望和信心。
说到袁承,就不免想起了同样年纪,且同样是个秀才的郑文杰,“大哥现在都还没有去县学报道,真不晓得是咋回事,这是不打算继续读书了吗?”
想想就觉得这是不可能的。
云萝也不知道那边是怎么想的,不过她对这些一点想要知道的兴趣都没有。
屠六娘的事情揭了出来,这边的刘氏和郑丰谷好几天都神色恍惚的,老屋那边却没有一点动静,也不知是没找到机会求证,还是打算要息事宁人,硬生生扛下这一顶青青绿草帽,又或者,是没有查出来?
云萝对六爷爷的医术还是很有信心的,况且,现在屠六娘既然已经被查出了有孕,那么她原先掩藏起来的脉象也应该清晰了才对,现在就是月份大小的区别。
云萝关注了两天没见到动静,虽有些疑惑,但她并不着急。
况且她也不是空闲得天天盯着老屋的人,家里事儿不少,隔三差五的还得去检查一下栓子的伤势,虽然有六爷爷在吧,可好歹两家的关系不一般,她总不能不闻不问的。
除此之外,江南正是忙着春耕的时候,田地都犁了一遍,秧田里的禾苗也已经有四寸高,该拔苗插秧了。
三月的水还有些寒凉,郑丰谷和刘氏心疼闺女就把家里的事都交给了云萱和云萝,不让她们下田耕种,只夫妻两个天天泡在冰冷的泥水里。
农时不等人,家里田多人少,就又请了两个短工来帮忙。即便如此,也足足花了小半个月才把十几亩田全部插播完毕。
这天,云萝和虎头在经历了两家长辈的千叮咛万嘱咐后终于被放行允许上山了,两人飞快的行走在春日葱翠的山林中,虎头不禁长长的吸了口气,“可憋死我了!以后还是别再去捉野猪了,瞧把太婆我奶我娘还有二婶给吓的,都恨不得把我们捆绑在家里。”
年前两人一口气猎杀了野猪一家,可是轰动全村,也把几位长辈吓得够呛,尤其是女性长辈。
若是往年,开春的时候他们就要往林子里钻了,今年却被看得紧紧的,一直到春耕都结束了,才警惕又紧张的放了行,临行前还念叨了半天。
去年的陷阱早已经毁坏不能用了,云萝和虎头两人就穿梭在林子里重新布置,期间还捉到了一只大白天的出来觅食的兔子。可惜这兔子大腹便便,明显是怀了孕的模样,云萝转手就又将它给放了。
看着一放手就逃窜进林子里的兔子,虎头不由得舔了舔嘴唇,有些眼馋的说道:“好久没吃兔肉了!”
云萝也有些馋,便提议道:“去掏兔子洞?”
心动不如行动,兄妹两个当即到处转悠着搜寻起来,这一片的那几窝兔子真真是倒了血霉。
转了一圈,果然收获颇丰,在放生了怀孕的雌兔和刚出生的小兔子之后,两人各拎了四五只灰兔子,背后的篓子里还有两只野鸡和二十多个灰褐色的野鸡蛋。
以前,他们还会在山上先烤上两只来吃,但自从云萝不会在家里饿肚子,就连在山中烧烤的次数都少了,只偶尔馋那个味的时候才会做一次。
毕竟拿回家中还能煮着炖着烧着,各种花样的吃,再不会有人克扣她的嘴了。
“给栓子送一只山鸡过去。阿婆为了给他补身子,把家里的六只鸡都杀了。”虎头紧跟着云萝的脚步,行走在山林之中也是如履平地。
云萝不搭话,他也是习以为常,自顾自说着:“我昨天去看他,他正好在院子里转圈,阿婆和喜鹊好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好似他断的是腿而不是胳膊。”
半个月的时间,折断的肋骨和手臂在一点点的生长愈合,栓子早就能够下床走动了。但就像所有关心孙子的奶奶一样,陈阿婆总觉得她大孙子遭了大罪,正是虚弱娇贵的时候,最好天天躺着动也别动,若一个不留神把刚接回去的骨头又岔开的可如何是好?
想到那一副场景,虎头忍不住“吭哧吭哧”的笑了起来,“走路被人围着,书也不让他多看,我看栓子在家里都快要闲得发毛了。”
说着话的时候,两人就已经走到了山脚下,走快点的话还能赶上家里的午饭。
却在这时,他们几乎同时停下了脚步,对视一眼后又一起转头看向了右侧的山坳竹林。
有呜咽吵闹声随着风声从竹林里隐隐约约的传出来,并随着靠近而逐渐清晰,甚至还听见了夹杂在叫骂中的拳脚撞击的闷响。
“畜生,在家里躲了半个月,可算是逮着你了!谁给你的狗胆竟敢对我妹妹动手动脚?”
叫骂声、拳脚相加的击打声、呜呜咽咽的啼哭痛哼声连成一片,云萝和虎头穿过竹林,看到了从十二三岁到二十来岁的足足七八个少年正将一个人围堵在山壁凹陷里,一个个皆都满脸怒火、义愤填膺。
正是隔壁桥头村邱大虎家的儿子和侄儿们。
云萝站在高处的山石上,虽然看不见被他们围殴的人,但不用想就知道那必然是李大水无疑。
坊间传闻,李大水走夜路的时候不甚掉进了水沟里当场摔晕过去,冷水里泡了一夜差点没冻死,好不容易把他捞上来了却连发三天三夜的高热,直接把嗓子给烧坏了。
传闻是传闻,事实却只有云萝一个人知道,就连邱家人也不清楚李大水怎么会那么凑巧的被烧坏了嗓子,只有心里的一点猜测,猜测可能跟云萝有关。
云萝等邱家少年们打得差不多了,才伸腿踩了身旁的虎头一脚。
虎头正在皱着眉头若有所思,冷不丁被踩一脚,顿时“哎呦”一声叫了出来。
下方打人的动静为之停顿,邱家的兄弟们被吓了一跳,齐齐转头朝这边看了过来,脸上的表情都颇为相似。
但在看到是云萝之后,他们的表情就又齐齐的放松下来,然后听到她站在石头上居高临下的说道:“这么多人围在一起呼喝助威,怎么不派两个人去望风?”
邱家老大邱海刚要出口的话一下子就被堵回了嗓子眼,沉默了下,然后拱手朝云萝施了一礼,“多谢提醒,我们下次会注意的。”
还有下次吗?
邱家人散开,云萝现在也能看到被他们围殴的李大水的模样了,贴着山壁,抱着头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圈,说他鼻青脸肿那都是轻的。
看到云萝的出现,他顿时激动的抬起了头朝她“啊啊啊”的比划起来,求救的意图十分明显。
虽然往常没什么交情,但好歹是同一个村的呢,怎么也不会看着别村的人跑到这里来欺负同村人吧?
邱家的几个兄弟冷眼看着他向云萝求救,一点都不觉得担心,年纪最小的弟弟还伸腿又踹了他一脚,直接将本就摇摇欲坠的他踹得“嘭”一声摔撞到了身后山壁上。
“呸!畜生,你最好躲在家里再不要出来了,不然见你一次就打你一次!”
虎头的眉头一挑,云萝却像是什么都没有看见,又见邱家的几个兄弟并没有要直接把李大水打死的意思,就不再多管,拉着虎头转身离开。
这种人,被打死也是活该。
才走出几步路,邱海就从身后快步追了上来,“萝姑娘!”
虎头下意识的往前站了一步,不挡视线,但只需再侧个身就能横插进两人之间。
邱海并没觉得异样,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又朝云萝拱手说道:“当日多谢萝姑娘救了我家妹妹,一直都没能正经的拜访道谢,实在失礼,不过以后您如果有任何吩咐都只管说一声,我家定竭尽所能。”
事关妹妹的清誉名声,他们做什么都小心翼翼的,甚至不敢光明正大的上门感谢云萝当日的搭救,就怕被人猜度传出些风言风语。
云萝明白他们的顾虑,也不在意这些小事。今日凑巧遇到,被邱海追上来郑重道谢,反倒是让她愣了下,说道:“不过是小事,你们也不用放在心上。妞妞她怎么样了?”
邱海又瞥了眼虎头,有些话就没有说得太清楚,只含糊说道:“她被吓坏了,天天躲在家里连月牙儿找她玩耍都不愿出门。但所幸没有出大事,再过些日子就会好的。”
他家不愿意多说那事,云萝也就不再多提,相互告辞一声就分开了。
走出一段,虎头转头看去,已经看不见邱家几个兄弟的身影,就回头问云萝:“我听着那意思,怎么好像有点不对劲呢?邱妞妞被李大水……”
十五岁的少年,对这种事情正是懵懵懂懂最好奇的时候,乍然撞见难免会忍不住的多想。
云萝瞥了他一眼,“没有,你别乱说坏了小姑娘的清白。”
他马上就闭紧了嘴,想想又有些不服气的说道:“我也就是好奇多问一句,啥时候会把跟你说的话到外头去乱说了?”
这话倒也没错。
云萝想了下,觉得既然今日正好被虎头撞见了,与其让他在心里胡乱猜测,倒不如跟他说清楚了。
“前些日子我去作坊的时候,恰好碰见了李大水要欺负妞妞,顺手就把人救了下来送她回家,回头还把李大水敲晕扔水沟里了。”
虎头眨眨眼,神情从懵逼到震惊不过是转瞬间,瞪大了眼睛看着她,“所以李大水不是自己摔水沟里的,而是被你扔进去的?那他不能说话了……”
接触到小萝淡淡的眼神,他一下子就闭紧了嘴,忽然感觉自己的嗓子也有点涩涩的。
不过很快,他就皱起了眉头,神色中充满着厌恶,“还真是混蛋恶棍之流,好事不干尽想些下作事,我先前还看到过几次郑文浩跟他们凑在一块儿呢。”
郑文浩?
云萝眼中划过淡淡的厌恶,然后对虎头说道:“这事你自己知道就够了,我也从没跟别人说起过,要不是今天被你碰见,怕你多想乱想,我都不会跟你说。”
虎头莫名的红了脸,轻声嘟囔着:“我有啥好想的?”
之后两人就都没有继续讨论这个话题,一直到进了村,先去栓子家和陈阿婆推拒了一番,最后直接扔下一只山鸡和一只兔子转身就跑。
才刚转身没跑出多远,就被另一个大娘拦住了去路,神神秘秘的和云萝说道:“小萝你还不晓得吧?你大伯家出大事了!秀才娘子,就是你们大嫂,她被文浩从门口石阶上推下来,直接摔小产了!哎呦喂,流了一地的血!”
云萝一愣,又是郑文浩?
随之她的脑海中迅速的划过另一个怀疑,这是巧合意外,还是有些人故意为之?
郑文浩的前科是真不少,撞倒三婶害得双胞胎堂弟至今体弱多病,割伤二姐的手臂害她差点毁去一条胳膊,冲撞长辈欺负弟弟妹妹的事情更是数不胜数,说他现在又把人推下台阶害得他大嫂小产,这都不能让人感觉到有多意外。
可是,怎么就那么巧呢?
农门贵女有点冷 第140章 你泼过来试试
屠六娘小产了,长房长孙媳的第一胎因为小叔子的失手推搡而化为了一滩血水。
照理来说,是应该化为一摊血水,可李氏看到从屠六娘肚子里掉出来的那一块肉,却还是忍不住的变了脸色。
这胎儿的大小可一点都不像是才两个多月的样子。
出了这样大的事,作为叔婶,郑丰谷和郑丰收自然也是领着媳妇过来探望,一进门就感觉到屋里的气氛十分压抑。
郑文浩跪在堂屋中央,屁股坐在脚后跟,虽低着头表情却是混不在意的,显然是压根就没有把今日发生的事情放在心上。
在他的前面,郑大福面沉似水,眼中交杂着愤怒、震惊、失望等复杂的情绪,尤其是当对上刚走进门来的云萝的目光时,他不由得老脸一热,一时间青红交加,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他没想到老大和老大媳妇竟然会使出这样下作又阴狠的手段来!
孙氏在捶着胸口骂得停不下来,多难听的话都骂出口了,到后来更是站了起来在屋里到处找东西,举起墙角的扫帚就往郑文浩的身上打过去。
郑大福终于是看不下去了,朝她怒喝一声:“够了!你还嫌家里不够乱吗?”
孙氏愣了下,然后将扫帚随手一扔,人也随地坐了下去,拍着大腿便哭喊道:“这都怨谁,这都怨谁?我好好的大曾孙子就这么被这个小畜生给祸祸没了!他往日里就四处鬼混不像话,我老郑家真是从没有一个像他这样的混账东西,我管不了,也就不管他,可他现在都祸祸到自己家里头来了!”
郑丰年坐在爹娘的下手,脸色从愤怒到痛心,还夹杂着一点隐约不可见的松快。
他的目光从郑文浩和孙氏的身上扫过,又小心的看了眼郑大福,叹气说道:“事情都已经出了,再骂也回转不过来,眼下倒不如想想该如何跟亲家交代。”
郑大福黑沉沉的目光落到他的身上,“你想咋跟亲家交代?”
郑丰年被他看得心头一跳,不自觉的垂下了眼睑,说道:“不管咋样,还是等李氏和文杰,还有六叔出来再说吧,现在也不晓得儿媳妇是个啥情况。”
孙氏仍坐在地上捶着胸口拍着腿的大哭,在郑丰谷过去要扶她起来的时候还一把甩开了他的手,指着他就骂道:“你们过来干啥?是来看笑话的吗?我告诉你们,被以为这边遭了些难就可劲儿的在那儿乐呵,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有你这么说自己儿子的吗?他们兄弟两听说侄媳妇出事过来看看还看出笑话来了?不会说话你就别瞎嚷嚷,你这是在寒谁的心呐你!”郑大福正憋着满腔的怒气又不好冲长子发泄,毕竟当着其他兄弟的面,他还得给老大一家留些脸面,又听到孙氏说出这样的话来,当即就冲她骂了一句。
回头,又跟郑丰谷说道:“你娘坏就坏在这一张嘴上,处了三十多年,你也别往心里去,只当她是在随口嚷嚷就是了。”
郑丰谷的脸色不大好看,但听老父亲这么说,他也只是叹了口气,“我晓得呢,爹你也别放在心上。侄媳妇她现在咋样了?”
郑大福就摇摇头不说话了。
刘氏和吴氏站在后面对视一眼,然后告退一声,退出了堂屋往东厢郑文杰的新房过去了,只把几个孩子都阻在了门外。
“你们就在院子里玩耍,别到处乱跑。”
云萝她们就在院子里相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选了个空闲的地方在屋檐下坐了下来。
屠六娘的痛呼声从身后的屋子里传出来,云桃听得有些发瘆,不由往云萝身边靠了靠,轻声说道:“二哥还真是个祸害,先前害了我娘和弟弟,之后又害二姐,现在还把大嫂都给害了。”
当年如果不是二姐替她挡了一下,被害的就是她呢!
小产这种事情,她这个年纪还不怎么明白,可看着从屋里端出来的一盆盆血水,她就觉得这肯定是非常严重的事情。
云萱坐在云萝的另一边没有做声,身为知道些内情的人,她总觉得大嫂今日的小产不像是个纯粹的意外。
可这种事情,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却是连问都不好多问的。况且,问也没法问啊。
门“吱呀”一声推开了,屠六娘那个叫春喜的贴身丫鬟又端着一盆脏水走了出来,看到门外屋檐下坐着的几个郑家姑娘,她狠狠瞪了她们一眼。
云萱性子温和不轻易与人计较,云萝是懒得搭理她,云桃却不是什么好性儿,当即瞪了回去,怒道:“瞪啥瞪?又不是我们推倒的大嫂,你有本事找那罪魁祸首去啊!一个丫鬟也敢冲着我们瞪眼睛竖眉毛的,我们可不是屠家的奴才!”
“你……”春喜气极,冲着云桃就说道,“我家小姐遭了这么大的罪,我家老爷太太绝不会坐视不理的,你们就等着被问罪吧!”
听她把屠家抬了出来,云桃下意识的有些畏惧,脸色也微微变了些。
云萝是懒得搭理她,可也不会看着妹妹被一个屠家的丫鬟这样威胁,便侧转过身看着她说道:“尽管来就是了,这种事情还能问罪到分了家的隔房堂妹身上?我们不过是念着亲戚情分过来探望,你一个丫鬟却对着主子的亲戚出言不逊,我倒是想问问屠家的规矩呢。”
有云萝助威,云桃也瞬间又嚣张了起来,“呸”了一声,“你家小姐嫁到我郑家是来当媳妇的,不是祖宗,你一个丫鬟却对着我郑家人吆喝甩脸色,真是好大的脸面!”
春喜被说得脸色连连变换,虽然是个丫鬟,但连郑云兰和郑云丹都要时常看她脸色,更不会把这几个小姐的堂姑子放在眼里,此时被一顿说道,顿时手一抖就想要把手里的一盆血水朝她们扑过去。
反正小姐出了事,遭了这样的罪,屠家肯定不会轻易放过郑家的,她泼几个乡下丫头一盆脏水又算得了什么?
只是她的手腕才刚转了方向,就忽有寒光直面而来,贴着脸颊飞过,“哆”一声没入了身后的门框里。
一缕发丝轻飘飘的落到地上,她看到郑家的那位三姑娘目光泠泠的看着她,语气特别平静的跟她说:“你泼过来试试。”
她忽然觉得脊背发冷,脚有些软,甚至不敢与云萝的目光对上,在回过神来之前就捧着水盆落荒而逃了。
“什么?她刚才是想要拿脏水来泼我们吗?”云桃反应过来,顿时气得跳脚,恨不得冲过去跟那春喜撕把一场。
云萝从门框上收回了自己的小刀,又淡定的坐回到台阶上原来的位置,手肘支在腿上托着脸说道:“放心,她不敢。”
灶房里换水的春喜听到这个声音又忍不住的颤了一下,忽觉得脸上有些痒,随手一摸,竟摸到了一手的血。
她这时才感觉到脸上刺疼,用手慌张的摸索着,在脸颊上摸出了一道细长的伤口,肯定是刚才被那把小刀划伤的!
郑云兰坐在灶膛前烧火,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就继续盯着灶膛里燃烧的火焰,嗤笑了一声,说道:“你没事去惹她干啥?在几年前,我家就没人敢招惹她了,以为仗着有屠家给你撑腰就能为所欲为?也不想想自己是个什么身份。”
春喜的脸色变了又变,拿帕子擦了擦脸上的血迹,闷不吭声的舀了热水端上送进房里去。
郑云兰盯着她离开的背影看了会儿,脸上的表情忽然扭曲,阴沉沉的低骂了一句:“贱人!”
也不知究竟在骂谁。
春喜捧着水盆从云萝姐妹几个的身后匆匆走过,这一次连一点眼风都不敢往她们身上瞥,云桃见她这没出息的样儿,不禁冷笑一声,“欺软怕硬的货!真当乡下丫头就能由着你一个当奴才的欺负到头上来呢?”
骂完春喜,云桃回转过身子,好奇的摸了摸云萝的袖子,“咦?三姐,你把刀子藏在哪里了?”
云萝坐在那儿丝毫不为所动,你当姑娘我这么多年是白混的吗?还能被你轻易找到我藏刀子的地方?
身后屋里传来李氏的声音,“春喜,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夫人。”春喜吸了下鼻子,委屈的说道,“都怪奴婢不小心得罪了萝姑娘。”
“那她也不该伤了你的脸啊,女孩子的容貌是何等重要,若是落下疤来可如何是好?”
其实先前在门口的争执声屋里的人都听见了,但谁也没想到云萝竟然会直接动手伤了春喜的脸,即便是对屠家正憋着满肚子怒火的李氏见了春喜半边脸上的血迹也不禁被吓了一跳。
可她也只是嘴上说了这么一句,更多的,比如找云萝替春喜找会场子之类的是不敢的,况且,正忙着照顾屠六娘呢,哪有那个心情去多关心一个丫鬟?
刘氏和吴氏很快就从屋里走了出来,看到排排坐在门边台阶上的姐妹几个,刘氏轻轻的瞪了云萝一眼,吴氏却冲着云萝说道:“没规矩的小丫头,俗话说,打狗也得看主人呢,那好歹是你们大嫂的贴身丫鬟,是屠家人,话说得不好听你们也只管听着就是了,乡下丫头皮实,被说几句又不会少一块肉,咋能说动手就动手呢?回头要是屠家问起来,我看你们咋交代!”
云萱忍不住的偷笑了一声,站起转过身,问道:“娘,三婶,大嫂咋样了?”
吴氏抚掌叹了一口气,“还能咋地?你们大嫂的身子本就娇贵,又受了惊吓从门口台阶滚下去,你们的大侄子就这么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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