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春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屋外风吹凉
因为她知道,贾蔷做的许多事,原是为了她。
所以不论如何,她都会站在他身边,无非同生,亦或共死罢。
但他能保持心中的善良,让黛玉愈发喜欢。
林如海似乎并不关心这些,他同贾蔷道:“有一事险些忘了同你说,贾雨村就要进京了,任太仆寺卿。他进京后,势必会去拜访你。”
贾蔷闻言面色一变,不解的看向林如海。
眼下贾雨村为正四品金陵知府,而太仆寺卿却是从三品,总掌天下马政,位列九卿。
为甚么会是贾雨村?!
这样的人,怎么会提拔进京?
如今京里从三品的位置,都是要被人抢破头的。
若没人举荐,贾雨村那样没甚跟脚之人,绝无进京的道理。
林如海略略苦笑的一叹,道:“实是无人可用啊,此人……德行不足,但才具可用。蔷儿,既然我们知道了他的根底,就不必担心被其反噬。这个位置,这样的机会,实在难得……”
贾蔷闻言,沉默稍许后,道:“弟子也听人说过,用人当用其才,而非其德。曹孟德当年唯才是举令,便是这种。只是先生,贾雨村此人,贪弊酷烈,且典型的脑后生有反骨!是不是,要仔细养虎为患?”
林如海笑了笑,道:“也就是二三年功夫,最多不超过五年。半山公回来后,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他。你也知道,那是眼中揉不得沙子的。先前,半山公就已经书信于我,问金陵贾雨村的名堂了。”
见贾蔷仍在迟疑,林如海轻声道:“蔷儿,王子腾,又比贾雨村高明多少?莫说王子腾,便是其他开国一脉的勋门,其实也都差不离儿。你莫要为了你房里那个丫头,给蒙住了眼。”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品德兼优的官员?
贾雨村所行之事,放在大部分官员身上,其实结局都差不多……
贾蔷闻言一凛,看向林如海,缓缓道:“先生说的是……好,我就再给他几年时间。只是,先生最好还是直白的告诫他,少往贾家来,我很不喜欢他。”
若让他和贾雨村眉来眼去,狼狈为奸,那又置香菱于何地?
再者,林如海只知道贾雨村忘恩负义,愧对香菱父亲。
却不知道,前世在贾家落败后,贾雨村极有可能是那个反叛过去对贾家落井下石的卑劣小人!
若非如此,平儿也不会骂他骂的那样难听,骂他是没天理的货色,是个饿不死的野杂种……
林如海笑了笑,道:“你至今,还没有上位者的心量。不过,也不妨事。”
贾蔷点了点头,有些未发生之事,他也无法同林如海说。
见贾蔷不大高兴的样子,一旁黛玉看着有些不忍心,小声道:“我倒觉得蔷哥儿这样挺好,何苦都变成与浊世同流合污?”
林如海闻言哈哈笑道:“好好!不让他与我们这些浊世之人同流合污,就让他和你们一起顽罢。心中能保持一份赤诚和坚持,此并非一件坏事。只是蔷儿亦不必过于担忧,你能用那些婆子对付泼妇,为师难道不能用贾雨村,对待那些祸国之辈?”
很显然,太仆寺卿并非林如海为贾雨村准备的最终位置。
贾蔷闻言后,点了点头。
黛玉和他对视一眼后,见他面色舒缓下来,轻轻一笑,又含羞垂下螓首。
她好喜欢这样的氛围,师慈徒孝,先生严格而开明,弟子恭敬诚孝但也有自己的原则坚持。
一家人在一起,凡事可以相互商议,不似寻常人家那样,长辈对晚辈唯有呵斥和教训,晚辈对长辈也只有敬畏,却不敢多言一句。
午后春日的阳光暖煦,透过窗纸照进屋里,地面上像是蒙了一层光纱。
贾蔷不似在外面,或是在贾家那样言辞锋利霸道,咄咄逼人。
他在这里,轻声细语的与林如海说着近来的一些构想,及些许布局。
甚至连要和尹家一起做营生赚大银子的事,又拿出来细细掰扯开来讲了遍。
还有甚么漕运、海运、黑辽巨木,以及西洋番种等等。
黛玉许多都听的不甚明白,可是见贾蔷讲这些时,分明了然于心,她才发觉,他懂得好多……
她希望,这样的时光,能一直到永远……
……
红楼春 第四百六十五章 天大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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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的愿望终究不能实现,甚至没等到贾蔷和林如海将话叙完,就有人前来打扰……
“老爷,前面传话进来,恪和郡王来了,在外面说是来寻侯爷,让侯爷快出去。”
贾蔷正与林如海说到,准备在东市各商铺收取清洁银子和火禁银子,而林如海看起来并不怎么赞成之际,书房外有婆子传话道。
贾蔷闻言,有些无奈的对林如海道:“必是为了马车一事。”
林如海提点道:“无论如何,与宗室相交,一定要注意分寸。恪和郡王终究也是皇子,还是皇后嫡出。”
纵然荒唐,但身份就摆在那。
太过靠近,是祸非福。
贾蔷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应声道:“先生放心,我省得。”
说罢,站起身就要告辞,却忽地想起一事来:“林妹妹今儿去不去看史妹妹?晚会儿我来接你?”
黛玉仔细想了想,缓缓道:“那也好,云儿还不知哭成甚么样呢。”
又对林如海和梅姨娘正经解释道:“我和云儿一起长大,她打小自襁褓里就没有爹娘,叔叔婶婶待她也不算好。如今连家也没了,心里必会难过,我不去探望探望,很是不好!”
林如海和梅姨娘还能说甚么……
“嘿嘿,回头我来接你!”
说罢,在黛玉羞恼的嗔视下,贾蔷离了忠林堂。
……
“哎哟,你怎么才出来?快快快,跟我走,别让老四一人吃完喝尽顽干净了!”
贾蔷一出了林府大门,就被满嘴埋怨的李暄拉起往他车驾里拖。
贾蔷一个巧劲将胳膊挣脱出来,皱眉道:“王爷,这是要做甚么去?”
李暄恼火道:“商议怎么建马车作坊啊!老四都在锦绣阁等着了!贾蔷,我可跟你说,锦绣楼的鱼宴烧的满京城都是头一份!老四素来不声不响,那是他都骚在里面。果真去迟了,能给咱们留一个鱼头就不错了。今儿本王大出血,还有别的惊喜,去迟了,都便宜老四了。快快快!”
贾蔷无法,只好道:“我骑马,骑马快些。”
他可不耐烦和一男人挤一架马车内。
李暄也不强求,自己急急上了马车后,就让王府车夫、护卫速速启程了。
贾蔷亦是翻身上马,随着马车前往。
在东城一个并不显眼的胡同内,一栋三层木楼门上挂着锦绣阁三个字的木匾。
也是稀松寻常。
从马车上下来的李暄却得意道:“你可不要瞧这楼破旧,鱼烧得好才是正经!上回我带了份回宫给母后尝了尝,连母后都夸,这鱼做的比宫里的还鲜美!这里的鱼宴都要提前一个月才能订得到,也就本王曾帮过这家的老头儿,才给我几分薄面。不然,你有银子也吃不到!今儿你可是欠我一大人情!”
贾蔷气笑道:“这也算欠份人情?”
李暄眉开眼笑道:“你欠惨了!等一会儿,你还得欠一个!”
说罢,拉着贾蔷就往里面进。
路过一个老翁时,倒是停下脚来说了几句。
原来这白发老翁便是锦绣楼的东家兼大厨,说了两句后,就进后厨了。
贾蔷随李暄上楼,奇道:“这样的能人,怎没人招进宫里或者王府?”
李暄嘿了声,好笑道:“你当天家是山大王不成?看到好的就强招去宫里、王府,那市面上还有老字号么?不是,我说你怎么想天家的?”
贾蔷也嘿了声,笑而不语。
到了三楼雅间,进门就看到尹浩正在小饮着花雕,面前一盘糖醋鲤鱼吃的骨骼完整无缺。
李暄见之简直“花容失色”,怒道:“我就知道,老四你必会偷吃!”
尹浩呵呵一笑,道:“我偷吃甚么?这一条是我单会了账,请店家额外单点的。”
李暄大怒道:“放屁!锦绣楼规矩,一个席上最多八条鱼,你单点有个屁用!”
尹浩沉默不言,又吃了口花雕。
李暄指着他对贾蔷道:“看清楚了?他就会在外祖母那里作像,最是阴险!”
贾蔷呵呵笑道:“五个兄长一个弟弟,老太太单选五哥管内外事,王爷你说说看,老太太知道不知道五哥甚么性子?”
“……”
李暄憋闷了会儿后,又眉开眼笑道:“本王还有惊喜没上来呢!”
说罢,看着尹浩嘿嘿一笑后,拍了拍手,然后就见从雅间耳房,鱼贯走出三个美人。
相貌甜美不说,最重要的是,三个美人皆是胸怀广博之辈……
贾蔷见之,看了看快要笑死过去的李暄和摇头苦笑的尹浩,无语了半晌,道:“今儿有机密事要谈,就不请她们了。”
李暄断然不许,霸蛮道:“今儿有甚么机密事?不过是做些营生买卖,她们听去了也不妨!贾蔷,你少给本王装好人,你也是傻,今儿在布政坊闹的那一出,神京城谁还把你当好人?你也太损了,连本王王妃听了都笑的肚子疼,亏你想得出来,用一群泼妇去对付那些妇人……这会儿还装好人,你装的像么?她们可都是丰乐楼的花魁,我说了你好那一口,她们才把裹胸肚兜给去了,你……”
贾蔷听不下去了,这个王八羔子,名声彻底让他给败坏了……
他摆手道:“王爷不让她们走,那我就走了!”
说罢,转身就要下楼。
李暄见他果真如此,忙叫道:“让她们在里面奏乐,奏乐行不行?”
贾蔷迟疑,李暄骂骂咧咧道:“人家靠这个吃饭,都像你这样的,她们非饿死不成!你还有没有一点同情心?老四,回去给子瑜说,这人最是无情!”
尹浩呵呵,贾蔷想了想,从袖兜里掏出了些碎银子,放在一旁几上,对三个楚楚可怜的妓子道:“今儿着实有要紧事要谈,下一回得幸,再来聆听姑娘们的乐曲。你们且回罢。”
三个女孩子看着俊秀无双英气逼人的贾蔷,一个个目现异彩,俏脸含晕屈膝福礼道:“多谢侯爷赏银!侯爷何时得闲,我们姊妹必在丰乐楼扫榻相迎。”
说罢,告辞离去。
等她们走后,李暄闷闷不乐,道:“我和宁王兄说了要招待你,他才松了口,让我带三个出来,你倒好,不识好歹,才刚露面就打发走了,扫兴……”
贾蔷闻言微微眯了眯眼,道:“丰乐楼,是宁郡王的产业?”
李暄不理会这些,嘟囔道:“说罢,有甚么机密事?”
不过却也没让贾蔷说,他又自顾自的说了起来:“贾蔷,昨儿回去我寻了内务府将作监的几个老师傅,都是木工里的大匠,父皇母后的龙驹凤撵都是他们打造的。他们说,就算你果真能解决转向的问题,人家买了回去,一看也就知道了。想撑起来多大的产业,怕是难。不说他们,京城有名的专门打造车驾的就有两大家,一个雷家,一个谭家,都是上百年的老字号!就算咱们解决了转向难处,他们看了去,说不得比咱们做的还好。他们有熟练的工匠,现成的作坊,咱们要做,还得从头来过。”
贾蔷摆手道:“有些东西,不是说别人看了去,就能做得出来的。同样的染色,为甚么京城八大布号那么多染匠老师傅,都染不出云锦的鲜亮来?”
李暄眼睛发亮道:“这马车你也有秘方?”
一旁尹浩亦是侧目看了过来,贾蔷笑了笑,道:“何止是一个秘方?是有许多秘方!五哥,嫂子从会馆带回去的婴孩玩具,家里的孩子可还喜欢?”
尹浩点头笑道:“顽疯了。”
贾蔷道:“这些东西,看起来也不难,寻常木匠看了去,果真去做,也能做得出。但是,技术一般的,做不了那么好。技术好的老匠人,想做出一样的东西来,至少要比我们做的多费七八个工,甚至还不止!为甚么?就是因为我们有秘方。
所以,即使那雷家和谭家,将我们卖出去的马车拆解开来,想要描着做,可就算他们能做得出来,成本也一定比我们高好几倍,花费的时间,更要长久的多,根本无法和我们竞争!”
车床这样东西,在当世来说,何止是秘方……
李暄啧啧称奇的看着贾蔷,道:“这么说来,不用怕赚不到银子?”
贾蔷笑了笑,道:“这个产业,是可以传诸子孙的大产业,根本不是担心赚得到赚不到银钱的事,是考虑怎样将这座金山长久的吃下去。”
李暄忙道:“贾蔷,你可有甚么主意没有?快说快说!”
贾蔷笑道:“我寻思着,不必将作坊全部放在京城。一来在京城一地,寻不到那么多的木匠、工匠,二来,这边的工匠工钱也贵,且人手混杂不齐。三者,京城左近的树木,不可能由着我们肆意砍伐。所以,我准备将作坊,沿着运河两岸,寻有利之地安置。每一处的作坊,只负责生产车驾的一部分,最后,再用船运到京城来,进行总装。如此,就能最大限度的防止咱们的秘密,被人给偷了去。况且,这个行当一旦做大了,需要的木匠工匠成千上万。咱们果真在京畿之地,聚集起过万工匠来,并不合适。”
李暄闻言,看了贾蔷半晌后,眨了眨眼,转头问尹浩道:“你听明白了么?”
尹浩咂摸了下嘴,看着贾蔷摇了摇头,道:“不是很懂。一架马车,还能分开了做?不懂。”
贾蔷笑了笑,流水式作业还要过一二百年才出现,他们当然不懂。
他笑道:“此事原也不需要你们懂,五哥,你就负责城外庄子里,看着马车总装起来就是。”
李暄不甘寂寞道:“那本王呢?”
贾蔷笑道:“王爷的用处就更大了,各处都要打着王爷的招牌,不然不知多少小鬼要上门打秋风,敲诈勒索。另外,王爷执掌内务府,里面有天下手艺最精的大匠。王爷能不能请一个老师傅出来,帮着教一批徒弟出来?”
李暄闻言,连连摆手道:“你想的美事!将手艺教给外人,怎么可能?”
贾蔷呵了声,道:“又有甚么不可能之事?不可能,无非是条件没到位罢了。好多老匠人,一手精绝的手艺,到头来白白失传,实在可惜。”
李暄闻言迟疑了下,道:“行罢,回头本王去试试再说。”
贾蔷点了点头,尹浩正想再开口问问,沿着运河建工坊,到底要怎样个章程,听起来实在新奇,却见房门打开,有一年轻伙计端着一份食盒,躬身赔笑进来上菜。
只是这个伙计进来不算甚么,他这一开门,却将对面的喧嚣嘈杂声也传了进来。
隐隐传进来的一句不甚清楚的话,却让三人贾蔷、李暄、尹浩三人都微微变了面色。
“你说皇后娘……女,果真……哑巴?”
“老天爷!”
“哈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可笑,可笑!!亏我……”
三人相互对视一眼,不理会小心翼翼摆菜的伙计,一起起身,往门外走去……
……
红楼春 第四百六十六章 贼船(第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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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阁,开在东城闹中取静之地。
这样的宝地,原就不是一般人能来的。
更何况,还能上三楼。
衙内圈的等级,虽从未标明成文,但其实比官场上一品二品分的更清楚。
不是一个圈子的人,根本不可能融在一起。
譬如这锦绣楼,以贾蔷前身时的地位,连知道的资格都没有。
即便无意中来到这,也绝不会被引到三楼。
强闯者,往往不会有好下场。
所以,能在贾蔷、李暄、尹浩三人对面雅间吃席者,他们本身水准如何不好说,但他们的老子,必是朝中巨擘人物。
“我就说,贾家那小野种,怎么有那样的福气?原来要娶的是个哑巴!”
“也是奇了,皇后怎么会把一个哑巴侄女儿嫁给他?”
“你们也是糊涂,原本我也想不明白,今儿知道了是哑巴,这不就明白了?”
“哦?明秀兄,如何个明了法?”
“你们想啊,这尹家女是个天哑,嫁给谁家能当大妇?不能抛头露面,连管家也不能,侍奉舅姑就更不必说了,谁看一个哑巴不烦?正巧贾家那野种,可以娶个兼祧妻兼祧贾家大房,话说贾蔷真不是贾珍的儿子?我怎么隐约听说过,贾珍赖过他娘的账?总之,贾蔷没爹没娘,又有林家那个病秧子当老婆,不必哑巴出面……啧啧,这么算起来,岂不就是天作之合?”
“哈哈哈!明秀兄你还真是促狭!不过着实有趣,哑巴配野种,再加一个病秧子……啧,林家那对下贱父女,怎就不死呢?今儿可惜了,咱们和康业、常策定下的计,竟被那小野种用那样下贱的法子给破去了。要是今儿林如海被砸一身烂鸡蛋泼一身臭泔水,还不生生羞辱而死?他死了,他那个病秧子女儿也多半活不了,那就解恨……”
“砰!!”
正此时,房门被人从外面暴力踹倒,整扇门都倒塌了下去。
贾蔷当先进入,看到的,就是五张愕然的脸。
不过,他们愕然的神情并未维持多久。
贾蔷进门后,根本没有讲道理质问的心思,抓起就近一个年轻人,一拳打在脸上,鼻血当场喷了出来,再反手一巴掌扇过来,那年轻人连牙都飞出几颗,整张脸都变了形。
他随手丢下去,再上前抓起另一人,如法炮制。
另一边,李暄和尹浩也动起手来。
只是二人似乎认识这些人,下手到底轻一些。
李暄抓起一人打了两耳光后,骂道:“球攮的荆楠,荆朝云就是这样教你诋毁皇后母族的?王八犊子,爷今儿非踹死你不可!”
尹浩皱着眉,也是打倒了一个,那人倒也光棍儿,对李暄和尹浩道:“王爷、尹五爷,今儿是我们失言了,可就算如此,我们去给尹家赔罪就是,没必要往死里打罢?赵博远、赵博旭是都察院左都御史赵东山之子,楚郜是礼部右侍郎楚襄之孙,田辉田明秀是太后外孙……你们打成这样,想来也不好交代?”
贾蔷已经将那位太后外孙打的昏死过去,上前走到这位威胁之人跟前,抬脚一脚踹在他腹上,这位荆朝云的幼子,生生被踢的飞起,“呕”的一声,呕出不知多少杂碎来。
见贾蔷下手这样狠,李暄心里都打了个寒颤,今日若只他一个,或是和尹浩两人,虽也会发飙,但绝不至于出手这样狠。
这些人背后,真不是他一个皇子能扛得住的……
接下来,他都不知该怎么办?
他不知道,贾蔷知道:“来人,去给他们各家送信,让他们各家大人来领人。最好是和我身份对等的,不然,不要怪我不给情面,让他们一起跪着。”
说罢,转头对那五个还在脑震荡中的年轻人厉吼一声:“还不跪着?想死,本侯成全你们!一群畜生!”
李暄在一旁忙劝道:“快跪快跪,他要是发飙杀人,本王可拦不住!”
这五个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年轻人,这一刻也真害怕了,方才贾蔷是真的在往死里打他们。
他们总觉得,这个人就是个疯子,真敢杀人!
所以,纵然满心屈辱,五个人还是摇摇晃晃的,跪倒在地上。
……
大明宫,养心殿。
大太监单毕着一身大红衣,匆匆进入殿内。
瞥了眼御案边的戴权,心中暗恨,不过此刻没功夫理会他,单毕跪地道:“启禀万岁爷,又出事了。”
隆安帝听闻此言,心里就一阵烦躁。
今日有人鼓动妇人围堵林如海,就让他勃然大怒。
后来贾蔷以毒攻毒,破了这阵仗,更力扛三位三品大员的压力,还让三人狼狈而逃,总算让他气顺了些,准备明日好生与那些逆臣做过一场,总要将康德之子康业治罪,才算气顺。
不想,没过两个时辰,竟又生出动静来。
他冷冷问道:“这话奏的没头没尾,到底出了甚么事?”
戴权差点没笑出声来,心里暗骂了声蠢货。
单毕面色悻悻,道:“方才皇五子恪和郡王李暄并尹家尹浩,相约了宁侯贾蔷往锦绣楼会宴,不知因为何故,和对面用席的荆相幼子荆楠,都察院左都御史赵东山之子赵博远、赵博旭,礼部右侍郎楚襄之孙楚郜,还有太后外孙田辉起了冲突。恪和郡王、宁侯还是尹家尹浩三人,将荆楠五人暴打一通。此刻,宁侯贾蔷正命人往四家传信,让四家当家人去锦绣楼领人。对了,那五人现在正跪着呢。打的有些狠,几乎就要出人命了……”
隆安帝闻言,只觉得脑门青筋都快跳出头皮了。
荆朝云、赵东山、楚襄、太后……
这里面几人,连他都要小心应付,李暄、贾蔷倒好,居然一气得罪死了,还让人家亲自去领人!
“到底因为甚么?”
隆安帝咬牙问道。
单毕愧然道:“发生的太仓促,眼下还不清楚……”
话音刚落,戴权躬身道:“主子,还是奴婢派人去查个清楚罢。”
隆安帝摆摆手道:“快去快去!这两个孽障,一刻都不让朕安心!朕早说过,少让他们搅和在一起,如今如何?果真惹出大乱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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