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春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屋外风吹凉
贾蔷摇头笑道:“救人时落下了点皮外伤,不相干。”
黛玉哪里肯信,上前挽起贾蔷的袖子,就看到手臂上缠绕着的纱布,和隐隐泛红的血色。
莫说她,连一旁的李纨、湘云、三春姊妹们都心疼的红了眼,纷纷问候起来。
贾蔷笑道:“但凡真有点事,刚才我都不会亲自动手了。宫里的太医老供奉上药包扎的,你们还不放心?”
子瑜上前落笔问道:“怎么伤着的?”
贾蔷顿了顿,道:“在凤藻宫见皇后娘娘时,偏殿忽然坍塌,一根横梁当头砸下,我前去撑了下……”
他虽说的容易,可诸人都能想象的到,当时的惊险恐怖。
贾蔷再强,也是肉体凡胎啊。
今日他果真差点交代了账……
众人后怕之余,渐渐安静下来,想看黛玉怎么说。
黛玉蹙起了眉头,紧紧抿了抿嘴后,看向贾蔷道:“昨儿晚上都闹了一宿,今儿一早起来到现在,大家也都困了,早点歇息罢。你去子瑜姐姐那里,她医术高明,好好给你瞧瞧,别留下甚么暗伤,不是闹着顽的。”
终究,还是更关心他的安危。
贾蔷笑道:“太医已经看过了……”
黛玉没好气瞪他一眼后,起身回房了。
其余人也纷纷各自回房歇息,贾蔷看向尹子瑜,尹子瑜目光才从他手臂上收回,就一并回房了。
黛玉的卧房在长廊东面尽头,子瑜的,则在西面尽头。
……
“姑娘怎让爷去那边了?”
回房后,紫鹃不解道。
今儿是上船首日,在她想来,无论干甚么,第一个都该轮到黛玉。
黛玉白她一眼,道:“是你会医术,还是我会医术?人家郡主从来宁静,也好静谧,跟着这一家子吵吵闹闹了一路,也没见她露出半点不耐烦。连她的丫头南烛也是个规矩本分性子,偏你多事。知道你为我好,可也别计较这一两点。走罢,去三丫头那看看。”
紫鹃闻言羞愧不已,听到最后笑道:“今儿姑娘着实威风,也该如此。就是三姑娘脸上挂不住,她那样心气高的人,又素来明白受过国公爷的大恩,没想到她亲娘却说出那样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话来。其实姑娘让人打了赵姨娘,还能让三姑娘心里好过些。”
黛玉叹息一声,摇头道:“越是精明心气高的,越容易为这等事执拗难过。若是化成心魔,可了不得。快走罢,好生开导开导。不过这会儿功夫,宝丫头多半已经在那了。”
说着,她带着紫鹃前往了探春屋子。
……
尹子瑜房内。
卧榻上,贾蔷将尹子瑜抱在膝上,看着娇羞无限,仍不适应这等亲密接触的新娘,贾蔷心火渐炙。
他一手握住一团软腻凝脂,正要继续动作,却见尹子瑜忽地皱起眉头来,侧过脸来,在贾蔷脖颈处嗅了嗅,眼神不解的望了过来。
贾蔷眨了眨眼,问道:“怎么了?”
尹子瑜从袖兜中取出纸笔,落笔问道:“你身上,怎会有姑姑的气味?”
贾蔷:“……”
……
红楼春 第九百四十五章 血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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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蔷看到尹子瑜落笔之言,眼睛眨了眨,将她从膝上抱下放在榻上,然后脱下了衣裳……
尹子瑜看着贾蔷虽不健壮但肌肉流线很好看的身子,俏脸微红,但没有挪开眼。
也是贾蔷教诲的好:闺房之乐若是忸怩,人生实在少了许多乐趣。
直到,贾蔷转过身去……
尹子瑜美眸圆睁,贾蔷背后从脖颈往下,整面后背的皮都没了,露在外面的肉高高肿起,也不是红色,而是淤紫,实在骇人。
贾蔷却又转过身来,看着尹子瑜柔声笑道:“原不想让你担忧,不想你鼻子这样灵。我没撑住横梁,实在是太重了,砸了下来,若非有一个香炉正巧抵在另一端,怕是……凶险了。
娘娘正在横梁下,也没地方往外推,就只能将她压在身下。随后两人都昏迷了过去,直到被牧笛带人挖了出来。牧笛不愿娘娘清名受损,毕竟一旦传出去,必有人嚼舌。便对外说,娘娘在横梁前段,我顶在后面……当时其实我若先跑,也能跑出去。但若如此,娘娘绝难幸免。不提娘娘仁爱,便是为了你,为了老太太,我也不能见死不救。”
其实横梁头端即便没有香炉在,往下也压不下去了,凤榻前的丹陛就足够支撑起横梁留下一片生天。
否则单凭一个香炉,和一个贾蔷,哪里支撑得起一座宫殿的重量。
贾蔷能扑过去,既是救人,也是自救。
但这些话就不用多说了……
尹子瑜闻言却大为感动,上前紧紧拥住了贾蔷。
她自然明白,尹后的存在,对整个尹家意味着甚么。
待放手后,尹子瑜落笔道:“我大概明白了,林妹妹为何会纵着你了。”
这等做法,岂能不让人心疼?又怎能不让人死心塌地?
为了她们,他连命都可以不要,难道不是真心爱着她们,认真对待她们?
他都做到这个地步了,其余的由着他做些喜欢做的事……
尹子瑜总觉着,这是阳谋。
贾蔷闻言却尴尬的笑了起来,道:“我忘了,小瑜儿你的鼻子如此灵验……”
而听闻贾蔷称呼她在上回欢好时他给她起的爱称时,尹子瑜这样满身清韵岁月静好的姑娘,都忍不住打了个激灵,抖落一身鸡皮疙瘩。
贾蔷见她如此可爱,哈哈笑着将她重新抱在膝上,爱抚不够,笑眯眯问道:“你还嗅出谁的气味来?”
尹子瑜小恼火的白他一眼,不接这茬儿,顿了顿问道:“宫里可要紧?皇上如何了?”
贾蔷将事情大致说了遍,手也早又开始攻城略地。
尹子瑜自幼恬静,却又聪明绝顶。
寻常人与其相处,便是女孩子,也会敬若神人。
放在贾蔷前世,妥妥的倾国女神。
但闺房中,“亵渎”起这样的美人来,也愈发让贾蔷心情澎湃。
“你的心跳的好快……”
尹子瑜强忍着身上的安禄山之爪,落笔写道。
她还是喜欢多和贾蔷“说”些话……
贾蔷忙里抽闲看了眼后,不解道:“甚么意思?”
尹子瑜俏脸通红的按住他往下作怪的手,清韵明眸中快要凝出水来,却还是落笔道:“你欺负人时,心跳总是很强烈,砰砰砰的!”
贾蔷嘿嘿一笑,拍了拍胸口道:“不用听心跳,只看力度、深浅、速度、持久……”
不等他混账话说完,尹子瑜就听不下去了,将滚烫的俏脸埋进贾蔷怀里。
然而她却没发现,她才低下头,贾蔷脸上的得意没持续多久,笑容就忽然凝结了。
欺负人的时候,心跳会变得很强烈?!
嘶……
……
前艘船,楼船三楼上。
贾母摩挲着身边宝玉的脖颈,笑眯眯道:“今儿可唬坏了罢?”
因贾政也在,宝玉未敢多言,只摇了摇头。
贾政见之冷哼一声,讥讽道:“这孽障连站也站不稳,地龙翻身时尚好,可瞧着有乱民似要攻船,唬的摔倒在地。”
贾母闻言不乐意了,啐道:“宝玉又没经历过那些,不似蔷哥儿尸山血海里滚爬出来的,自然受不得这样的吓。你这当老子的不说好生宽慰,还说这等话伤人,岂有此理?”
贾政叹息道:“若他三五岁,哪怕七八岁,我也不会苛求于他。可如今都成亲了,还只从前那般,可怎么了得?往后,他也要有儿有女,老太太你看他这德性,可能当得起不能?”
贾母闻言却未恼,反而得意笑道:“这就不用你操心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宝玉是个天生富贵的,也合该他受用一辈子福气。”
贾蔷压着心头火,奇道:“老太太这话怎说?”
一旁薛姨妈已经笑了出来,指着姜英道:“宝玉娶了个好媳妇。”
贾政纳罕,看向姜英,姜英低着螓首,本本分分的站在一旁。
对于这个儿媳,贾政也谈不上多满意。
许是因为他去赵国公府时被轻视怠慢的缘故,也许是姜英不是传统上相夫教子做女红读女诫的大家闺秀。
只一个“好舞刀弄枪”,在贾政看来已是落了下乘。
不过他一个当公公的,自不会多说甚么,更何况他也知道自家儿子是甚么德性。
文不成武不就,草包一个。
贾母笑道:“今儿外面那些乱民看着想要攻船,旁个都唬的甚么似的,凤丫头平日里那样厉害,那会儿也吓的脸上没点人色。倒是英哥儿是个厉害的,要带人持兵器守在楼梯口。只要不放火,就能一女当关,万夫莫开。今儿若不是蔷哥儿回来的早,全家都要指着宝玉媳妇了!宝玉生性禀弱,能有这样一个媳妇护着,我便是合上了眼,也能放心的下。”
然而对宝玉心性了解不少的凤姐儿心里却好笑起来,宝玉是喜欢女孩子,可他喜欢的女孩子,绝不是姜英这样花木兰似的女豪杰。
莫说姜英了,记得前些年宝钗和湘云这样的女孩子劝宝玉上进时,宝玉都厌弃的往外赶人。
贾政听了惊奇的又看了看姜英后,沉吟稍许道:“若能如此,倒是极好的。只是宝玉一个男子,倒让女人保护,祖宗的脸也让他丢尽了。”
贾母气恼道:“在你眼里,宝玉就没一处是好的。罢罢,我这也不留你了,时候不早,你去歇着罢。”
贾政只得离去,等贾政走后,宝玉立时恢复了些神气,却同贾母、薛姨妈道:“如今也没外人,姊妹们……也不在了。何不让姨妈家的大哥哥和服侍他的人也上来。人多些,还热闹些。”
听闻此言,薛姨妈忙道:“你大哥哥的房里人非良善出身,这可使不得。”
青楼窑姐儿出身的妾侍,哪里好随意见人?
对见的人,十分不尊重。
孰料宝玉却摇头正色道:“姨妈这话有些偏了,那花解语虽是花魁出身,却精通琴棋书画针黹女红,说话温和知礼,便是寻常大家闺秀也难及。有些大家闺秀,出身倒是不差,可为人行事做派却粗糙的紧,还不如花解语呢。”
听闻此言,满堂人都变了色。
都不是傻子,岂有听不出宝玉之意的?
只是,谁也没想到,他会说的如此……恶毒!
再看姜英,本来就一直苍白的脸,此刻愈发惨白的有些骇人。
一双原本颇有英气的美眸中,此刻目光尽是惊怒,和支离破碎。
这一世,终难逃青裙白发,落个孤雏腐鼠的下场。
欺人,太甚!
……
皇城,大明宫。
因顾忌余震,所以帝后始终在皇庭上的大帐内所居,不曾搬回宫殿。
这一波,心有余悸。
便是士林朝臣们,也已经纷纷上书朝廷,承奏林如海,今岁即便再难,也务要先与帝后修缮宫殿。
大部分朝臣的屋宅也不过是有惊无险,皇上、皇后却因为宫殿太破旧,差点被活埋。
这种事,无论怎么说都说不过去了。
深夜,凤帐内。
尹后疲倦的倚在一明黄锦靠上,双眸紧闭,一只纤白玉手捏着眉心,问着不远处的牧笛道:“孙老供奉如何说?”
牧笛躬身道:“回娘娘,孙老供奉以为皇爷的情况并不十分好。虽然救治的及时,性命无忧。可御案砸的太狠,砸的位置也太要紧,正在腰骨脊椎最脆弱处。虽有正骨圣手在,可那处不比其他,便是正合了,也没太多用处。从今往后,皇爷怕只能躺着了……且,连大小解都要人伺候着。很是痛苦……”
听闻此言,尹后手从绝美的俏脸上放下,却仍未睁眼,面上看不出许多悲色,唯有凝重和肃穆。
她轻声道:“此事,为何先前不同本宫和林如海、韩琮等人说明?是否皇上仍有治愈的可能?”
牧笛摇头道:“奴婢问过孙老供奉了,他只说这种可能微乎其微。之所以没说,是因为涉及天子龙体,这等极坏的情况,没到不得不说的时候,是不会说的。这等做法,原是成例。”
尹后闻言,终于缓缓睁开了眼,道:“从今日起,本宫要在龙帐内伺候皇上,寸步不离。你去将本宫的紫毫取来,再寻一本《般若心经》来,还有一把干净的短刃,和白纱。”
听闻此言牧笛心惊,问道:“娘娘这是要……”
尹后缓缓起身,面上尽是凛然之色,一双凤眸明亮的让人有些炫目,不敢直视,只听她缓缓道:“本宫要为天子,抄血经,祈福!”
……
红楼春 第九百四十六章 隆安帝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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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天还未亮。
贾蔷从平儿屋里出来,神采飞扬。
上半夜在子瑜房中,只是兴许有别的缘故,所以贾蔷动作起来格外势大力猛,到了半段,子瑜已经吃不住。
贾蔷看着她沉沉睡下后,便悄悄来寻平儿。
许是巧合,可卿竟也在。
终是尽兴……
只苦了二人,咬了一宿的小衣中裤……
在甲板上和亲卫们晨练了一个时辰的深蹲、蛙跳后,东方一轮红日才刚刚升起。
回至楼上,姊妹们有的起来了,大部分仍在睡懒觉。
前儿晚上就一宿没好好睡,昨儿一天就是刺激紧张恐惧混合,精神耗费极大,昨晚难得睡一个好觉,自然不会起的太早。
大厅上,只黛玉、宝钗、探春、湘云、宝琴四人在聊天儿。
窗子半开,晨曦照耀进来,河风清凉,让人神清气爽。
见贾蔷上来,黛玉没好气啐道:“受了那样的伤,还下去折腾。”
贾蔷呵呵笑道:“一身精力着实无处安放,龙精虎猛,只能靠打熬身子骨来消耗。不过也难办,越是打熬,气力越足。”
探春、湘云、宝琴几个未经人事,只当笑话来听。
昨儿也不知黛玉怎么开导的,今日探春看起来已经恢复了精气神,笑道:“蔷哥儿真是天赋异禀,和古之名将相仿,天生神力。可看起来,却又像是文弱书生。古代儒将,莫非都是蔷哥儿这般的?”
黛玉和宝钗两人低头稍许后,再抬起头来,脸上的晕红未散尽。
等黛玉意味深长的看了宝钗一眼后,宝钗又满面臊红的偏过头去,心中恨不能将贾蔷那张嘴按下去堵死,让他再不能当着众人胡吣!
贾蔷被黛玉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有些心虚,干笑两声后,岔开话题说道:“前面就到津门了,咱们家在津门有不小的家业。你得闲时要了解了解……”
黛玉听闻正事,也不理他那些破事了,奇道:“怎在津门还有好大的家业?”
贾蔷得意笑道:“津门是四轮马车的装载总厂,一年流水都在百万以上!”
黛玉笑道:“那马车工坊有尹家的份子在里面,此事你当去和子瑜姐姐说才是。”
宝琴在一旁没忍住,笑出声来。
贾蔷“啧”的声横她一眼后,唬的她双手掩口,眼睛笑成月牙,赏心悦目,也可爱之极……
不过贾蔷没多看,才十三岁,太小了,他挨着黛玉坐下,也不顾黛玉掩鼻嫌他汗臭,笑呵呵道:“津门的营生虽了得,可却比不过山东的家当,那才是了不得的家业!不止可以赚银子,更能开疆辟土,立不世功,青史留名,千古流芳!这份家当,是你滴!”
黛玉斜眸嗔视之,抿嘴笑道:“你且大吹法螺就是,我们只听听!”
贾蔷正色道:“绝不是吹牛皮!林妹妹也知道,去岁山东大旱,赤地千里,无数百姓流离失所,还闹出白莲之乱,连孔圣公府都被烧了,是不是?”
黛玉道:“怎么呢?”
其他姊妹们也纷纷看过来。
贾蔷道:“全靠赈济,朝廷就是砸锅卖铁也赈济不过来,要靠百姓自救。可是百姓连地都种不得,吃的也没了,还能怎么自救?所以,我就将扬州的织造作坊,搬迁到了山东,并且大大的扩大了规模。如今在即墨,有上万人在咱家的工坊里纺纱。还有上万人在织布。另外依靠这两座大工坊而活的百姓,也有数万人。一个人上工,赚得的月钱就能满足一户四口之家的基本嚼用,至少饿不死。如此,数万百姓背后,就养活着十数万乃至数十万百姓的生计!这还只是开始,往后会越来越多。林妹妹,你说,咱家这家业,是不是大大的慈悲事?”
黛玉闻言,眼中神采不无骄傲,白了贾蔷一眼,抿嘴笑起。
若贾蔷只赚了多少银子,哪怕几百万上千万两,她心里也不会有太大的波动。
她本身就是身家巨万的豪富姑娘,银子多少对她而言,只是个数字罢。
可贾蔷通过赚银子,能让如此多百姓活命,让无数百姓免于流离失所之苦,她就打心底感到骄傲。
不过也有不信者,湘云将信将疑的看着贾蔷道:“蔷哥哥,当初在二婶婶家时,二婶婶也带着我们纺过纱。可是纺纱织布赚不得多少银子,妇人们做这些活计补贴补贴家用倒可以。指着这个养家糊口,就不易了罢?”
她性子直,眼睛里揉不得沙子。
虽极尊重贾蔷,却也听不得离谱之言。
黛玉等也反应过来,瞪大眼睛看向贾蔷,想看他如何说。
不过黛玉心中却是相信贾蔷的,因为他还从未骗过她。
即便是曾经的“花言巧语”,也从来没有落空过。
果然,就见贾蔷丝毫不虚,呵呵笑着反问湘云道:“你当初纺纱时,纺纱车上有几个纱锭?”
湘云莫名道:“一台纺纱车上,当然只有一个纱锭呀。”
贾蔷得意笑道:“我们德林号的纺纱车上,有八个纱锭。如今匠作监更是发明出十六个纱锭的纺纱车!云儿你算算,这是多大的增幅?”
宝钗都忍不住惊叹道:“居然有如此能手,这可是惠及天下的伟事!”
贾蔷摇头道:“眼下还不能普惠天下,朝廷还未准备好,男耕女织的局面一旦打破,会出大乱子的,朝廷也不允许,只能慢慢来。”
黛玉受贾蔷熏陶最深,理解他之意,道:“便是推广了,也是大户人家先受益。纺纱线需要棉麻,到时候棉麻就会被大户商户都收走,棉麻也会贵起来。寻常小户人家买不起,便断了生计。这天下,终究是小户人家多。”
贾蔷道:“不仅如此,产能一下扩大近十倍,纱线的价钱就会降低,布匹的价钱也会降低,进一步赶绝寻常小户百姓的这条生计之路。好事也会变成坏事。”
宝钗恍然,她看了看黛玉,又看向贾蔷,轻声问道:“那何时才能惠及天下呢?”
贾蔷笑道:“等百姓都富了起来,不再只靠男耕女织,劳苦一年也只能勉强维持生计时,便可以尝试。”
湘云又不伏了,道:“可是蔷哥哥,你在山东建下这样大的作坊,岂不是也要许多棉麻,织出的布多了,不也会造成冲击?”
贾蔷呵呵笑道:“云儿还知道冲击?不错。”
这话说完,湘云本身无感,倒是黛玉、宝钗不约而同的横了贾蔷一眼。
贾蔷也无感,她二人目光撞在一起,黛玉羞红了脸,宝钗更是恨不能寻个地缝钻进去……
贾蔷干咳两声后解释道:“当然不会。虽然作坊很大,但放在整个天下间,也不过如此。提高棉麻价格,还能使农户受益。另外,德林号往外卖的布也和市价一样。其实也没怎么卖,织好的布都被运往了粤省,囤积了起来,准备卖到安南、暹罗、倭国和高丽等国。我们的布又好,还比他们本土的布便宜,即便加上运费,仍有大头可赚!”
探春小声道:“那,他们的百姓不会受到冲击么?”
贾蔷看着她笑了笑,道:“我是大燕一等宁国公,不是暹罗、安南、倭国的。我要为大燕的百姓考虑,却不必为异国思量。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当然,将来这些地方收复之后,就不必如此了。到时候,会卖到更远的地方。”
“收复?”
探春眨着眼睛不解道。
贾蔷正色道:“当然,这些地方,自古就为华夏故土,早早晚晚,会回归汉土的。”
众姊妹:“……”
正当众姊妹无言以对时,见李纨笑着从楼梯口处上来,同贾蔷道:“下面传话上来,说前面就到津门了,问国公爷要不要停一停?”
贾蔷听闻到津门了,转头看向黛玉,正巧黛玉也看了过来。
二人真正相知,便于此地开始。
贾蔷问道:“想上岸去逛逛不?”
黛玉抿嘴笑道:“眼下哪里是时候?朝廷为了让你尽快南下,连子瑜姐姐三天回门儿的功夫都没留。这会儿你上岸去逛,回头仔细挨板子!”
贾蔷干笑了声,对一旁的紫鹃道:“去跟下面说,不靠岸了,直接南下。”
回过头来,又对黛玉、宝钗等人道:“不去也不要紧,过了津门就快出京畿重地了,晚上有大节目,你们养好精神,等着瞧热闹罢!”
黛玉抿笑,瞧着贾蔷的神色轻啐了下,道:“就你能摆!”
……
神京,皇城。
养心殿前皇庭龙帐内。
三位皇子都已经被尹后以懿旨勒令离开,只晨昏定省时可来探望,余下时间,独她一人带着四位彩嫔在帐内侍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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