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春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屋外风吹凉
贾蔷指了指薛蝌,道:“合作之事你且和薛蝌谈,具体的大方向,等他老子来了,你们在小琉球谈就是。总之,林瓷之利,德林号愿意分享。”
有了这句表态,潘泽还能说甚么?
只深揖道:“同孚行今后,愿与德林号共进退!”
贾蔷笑了笑,道:“潘家的同孚行是同孚行,与德林号是合作关系,并非就成一家了。你们经营你们的,德林号经营德林号的。靠的太近了也不好,免得有人说闲话,本公一京城来的权贵,巧取豪夺别家家业。虽然我的名声素来不大好听,但这等事,贾家还是不愿沾染的。”
说罢,见有婆子从后面来传话,道里面都准备好了,问何时出发。
贾蔷看了看天色,同伍元道:“粤州城内近期仍以安定为主,绝不许出乱子,此事你们心里当有数。另外,江南九大姓的家主,这几日会来,等他们来时,直接让他们来香江。再有就是,晋商那边,或许也会有些动静。果真来了,且晾一晾,叫他们在粤州城内等着,本公回来时再见。”
伍元自然一一应下,随后再不多言,目送贾蔷携家眷,并两个洋婆子,还有他的小女儿伍柯,径自出发前往香江。
待送出城自码头归来,潘泽看着老友伍元艳羡道:“禀鉴啊,搭上这条大船,伍家成为十三行第一门,指日可待呐!”
伍元自然听得出内中的酸涩之意,潘家眼下的实力,其实是在伍家之上的。
潘家才是十三行内第一门。
他拱手道:“有为兄,这才到哪?国公爷志向之鸿远,有为兄当比我更清楚。当下,连起步都不算,有为兄又谈何十三行第一门?”
潘泽闻言哈哈笑道:“禀鉴所言甚是!国公爷之志,前无古人呐!如今伍家虽先行一步,可我同孚行也不甘落后!禀鉴,咱们来日方长!”
伍元呵呵笑着拱手道:“或也可齐心协力,和会德丰、齐昌、沙勋洋行们,好好做做法,过过招?”
潘泽闻言面色微变,随即笑道:“不意禀鉴有此等志向,好,我潘家必奉陪到底!”
……
傍晚时,贾家诸人终至香江。
贾蔷并未第一时间召见香江岛上大档头,而是带着家眷们先至浅水湾。
看着蔚蓝的大海被夕阳染红,波平浪静。
月牙形的海滩边水清沙细,天上海鸥翻飞。
静谧、祥和,风景美的让人连说话的兴致都失去了。
贾蔷也喜欢之极,当着众人的面,一左一右牵起黛玉、子瑜的玉手,身后跟着轻笑的诸女孩子,一起沿着海滩边漫步走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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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春 第九百九十一章 水乳交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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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京,西苑。
龙舟上。
灯火通明。
尹后正带着两个昭容,亲自与隆安帝在揉捏腿部。
太医所言,久不舒展之筋骨,若不每天揉捏,则容易萎败枯死。
所以,尹后每天都会亲力亲为,早晚各一回。
隆安帝看着尹后憔悴的面容,仿佛老了十岁不止,额头浮了一层细密的汗,心中终究是有些感动。
到底是老夫老妻,不似那些妃嫔无情。
其实也怨不得那些妃嫔们,更不是尹后善妒,将人都拦在外面,不许陛见。
隆安帝醒来的日子里,尹后总会不时的安排后宫妃嫔来见。
只是隆安帝却觉得,那些妃嫔们一进门就号丧一般痛哭,看向他的目光里不是同情就是悲哀,有时他觉得甚至是嫌弃,简直该死!
之后,就不许那些人再来相见了。
他自然没有发现,那些妃嫔来请见的时候,多是选在阿芙蓉药效快过去的时候……
“好了,梓童歇歇罢,让宫人来按。”
眼见着尹后额头上的汗顺着脸庞流下,竟然连妆容也弄花了,很不雅观,隆安帝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想想过去尹后的倾城颜色,再看看现在,犹如老妪。
隆安帝发现他连抚摸一下的念头都没有……
尹后也听出了隆安帝语气中的不耐,便没再坚持,还退到内间去擦洗了番,瞬间就又灰扑扑的状底补了补,方复出来。
正值武英殿留值大学士来见。
隆安帝如今虽不能承案牍之劳苦,朱批之权交由尹后代持,但每日都会召见宰辅,问政训政。
今日留值大学士为张谷、李晗二人,见礼罢,张谷笑道:“启禀皇上,近来朝中无事,新政大体进展顺利。州县府衙各级都在有条不紊的推行着新法,考成法一出,算是绝了浑水摸鱼、偷奸耍滑之辈的后路。民间欺负百姓的恶霸青皮,也纷纷遭殃,百姓颂圣之心渐炙。
而官场上‘纪纲不肃,法度不行上,下务为姑息,百事悉从委徇,以模棱两可谓之调停,以委曲迁就谓之善处’的颓风也得到了很好的遏止……”
隆安帝闻言并无太多喜悦,摆手道:“只是初行,到底会如何,且再观之。军机处不可大意,新法一定会带出新的问题。卿等心中当有数,莫要自骄自满。”
张谷、李晗二人忙领受。
等二人平身后,隆安帝问道:“今日朝中果无甚事?”
二人对视一眼后,李晗迟疑了下,还是拿出一折子来,道:“今日,大理寺卿尹褚上了请罪折……”
隆安帝闻言眉头皱了皱,看了眼一旁的尹后,又回过头去问道:“请甚么罪?”
李晗苦笑道:“近来有御史弹劾尹褚在金陵薛蟠案上,含糊不清,推诿拖延。折子呈上后,娘娘在折子上朱批了一个圈,尹褚也就该上请罪折了……”
隆安帝闻言,转头看向尹后,沉声道:“朕怎么不记得有此事?”
尹后笑道:“臣妾与皇上诵念过,只是当时军机处简批的重要折子都读罢后,其余小事皇上听了几件,就没怎么留意了……戴权应该是听见了的。”
如透明人一样站在附近的戴权上前一步躬身道:“主子,那时主子许是睡着了。”
隆安帝脸色有些难看,沉吟稍许,缓缓道:“下一次,朕睡下后就莫要再诵读了。”
尹后忙要请罪,隆安帝摆了摆手,道:“下回注意就好。先说是怎么回事?”
尹后道:“就是御史弹劾了尹褚,纪纲不肃,法度不行,将重案下放,以推诿责任……”
隆安帝不耐道:“朕问的是你怎会批奏这样的折子?”
尹后轻声道:“皇上,臣妾以为,尹褚的确是以旧日官僚手段,推诿案子。就因为涉及到贾家,就不敢触碰了,只收押了贾雨村,问话了王子腾,就完事了。皇上降隆恩于他,从五品官简拔至三品,岂是让他避重就轻的?身为大理寺寺卿,如此要害位置,不敢得罪人,又有何面目当下去?”
隆安帝闻言,扯了扯嘴角,沉默稍许后问道:“那皇后以为,此案当如何断?”
尹后道:“臣妾以为,秉公断案即可!国法煌煌,一是一,二是二。莫说只牵扯到一个薛蟠、贾政,就是贾蔷以身试法,也断无和稀泥的道理!贾蔷敢有不服试试?”
下面,张谷、李晗对视一眼后,张谷干咳了声道:“娘娘,贾蔷毕竟还在南边奔波操劳,这个时候发动此案,原就存了歹心……”
尹后摆手道:“张大人,非本宫故作贤德以打压贾蔷,或是大义灭亲批尹褚来搏清名,本宫一介妇人,要这份清名做甚么?只是王法就是王法,谁能徇私?人家觉得这案子不公,那就堂堂正正的再断一回,是非自清。而后,即可堂堂正正的将新法推至江南,以金陵为始。
而尹褚,身为大理寺寺卿,合该比本宫更明白这个道理。却用官场之惯用推诿手段,将案子拖延向外,还自以为高明,着实可笑可恨!
便是皇上不问,待这份请罪折子送上后,臣妾也要请皇上罢免此辈只会为官之人!”
隆安帝闻言,方才心中所起之疑散尽。
是啊,今日尹褚上了请罪折子后,此事断瞒不过。
可见,尹后并非是想隐瞒天心。
他略略瞥了眼戴权这狗才后,却未说甚么,而是同李晗、张谷道:“今日二卿可见皇后之威严否?”
李晗、张谷不由都笑了起来,躬身道:“皇后贤德,对后族严厉,实乃历代皇后之表率!”
尹后却闹的不大好意思,嗔了句:“皇上,臣妾在说正经事!”
隆安帝摇头笑道:“你对尹褚,太严苛了些。你问问二卿,若他们为官,做这大理寺卿,又当如何判处?”
尹后不解,看向二臣,李晗苦笑道:“娘娘,若是臣为大理寺卿,怕也和尹褚的判决相差无几。”
尹后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震惊道:“李大人为军机大学士,怎会如此?”
李晗无言以对,一旁张谷笑道:“娘娘,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薛蟠之案原就是一个烂官司,怎么判都必有人不满。此案最大的罪人就是那个拐子,拐百姓之女原就是恶罪,一女二卖更是祸源。那冯渊得知此案后,原该将拐子告上衙门。当然,拐子已跑,无处可寻。可他就算想追回被拐之女,也该上衙门去状告,而非带着人手去薛家抢人。
薛家在金陵乃巨室高门,见有人上门抢人,自然不会给。当然,无论如何,打死人都是重罪,合该论罪。只是动手的毕竟不是薛蟠,是家奴所为。此案再怎么判,也就是交出家奴,判些银子了过。
只是依照国法如此判罚,南边那些人断不会满意,还会鼓噪声势,拿薛蟠和贾家的关系说事,再加上贾蔷和尹褚也带着亲……所以除非尹褚重判薛蟠,甚至让他杀人偿命,否则南边断不会满意。
但若如此,贾蔷又会闹翻天。总之,此案是南边那些人心思恶毒,故意生事。
尹褚所判,算得上高明之举了。”
尹后闻言,面色很是不好看,同隆安帝道:“臣妾竟闹出如此笑话,实在汗颜。”
隆安帝却呵呵呵的笑了起来,道:“这等官场路子,非浸淫官场多年的陈年老人,谁又能轻易识破?皇后从不理政,自不懂其中的门道。”
尹后问道:“那尹褚的请罪折子又该如何处置?”
隆安帝淡淡道:“留中不发即可。”
他此刻心情极好,也很享受尹后的挫败感,和向他请教带来的掌控之得。
尹后自然领受,待留值军机退去后,隆安帝睡下,她又开始批阅起今日之奏折……
至夜深而止,见隆安帝睡的昏沉,她凤眸中闪过一抹光泽,起身行到玻璃窗边,眺望着皇城方向,凝望着无边夜色……
……
翌日,清晨。
香江岛浅水湾,贾蔷与尹子瑜迎着未散尽的星光,聆听着大海的浪花声,在沙滩上散步。
昨夜太忙,未有言谈之闲。
连尹子瑜这样静如仙子的姑娘,也在贾蔷的教唆下,品味了番岭南的荔枝……
唯有极俗,方能极雅。
夫妻间为何能水乳交融,心灵相通?
便是在这样的闺房之乐中,敞开彼此最深处的欲望和内心,进而相识相知。
婚事不谐和离者,十之七八源于闺帏内难如蜜。
而如贾蔷这般,此刻只与子瑜对视一眼,姑娘便抿嘴浅笑,俏脸含羞,却将螓首倚在其肩头,亲密无间。
贾蔷将近来的诸般大事说与她听,不过有时也停下来,捡起沙滩上的贝壳,或一起观看海鸥。
至一矮崖上,二人相拥而立,脚下是卷起千层雪的浪花拍案。
遥远的海的尽头,一轮红日缓缓升起。
“过两天,就能看到大哥、二哥他们了。子瑜,可想家不想?”
待大日完全出海后,二人下了山崖,折返回程的路上,贾蔷温声笑道。
尹子瑜笑了笑后,拿出手抄本和碳笔写道:“虽是想念,不过我过的好,祖母和爹娘就会放心,也会过的很好。现在,我过的很好。”
贾蔷见之,心中顿生欢喜和豪气,道:“你不止现在会过的很好,日后,只会过的更好!”
尹子瑜明眸含笑的看着他,主动挽起了他的胳膊,一起走向不远处的观海庄园。
沙滩上,留下两排并齐的脚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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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春 第九百九十二章 另辟蹊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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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江岛,火器厂。
这里是贾蔷的命脉之一。
厂内多是德林号老人,护卫则是夜枭精锐。
每一人,都是知根知底,家眷老小皆在德林号照顾下。
并非人质,而是保证他们老有所养、幼有所学,万无一失……
夜枭大铛头之一,孙婆婆的衣钵弟子李和田亲自坐镇于此。
另一人则是,倪二。
这位原本放印子钱为生的市井汉子,是个极孝之人。
后为贾芸所重,引入西斜街。
再之后,有人劫持倪二老娘、老婆、闺女,威胁他在西斜街会馆东路院内下毒。
东路院都是功臣子弟,果真毒死两个,贾蔷都吃不了兜着走。
结果倪二哪怕看到自家闺女的指头,都未出卖贾蔷。
世上能做到这一步的,有几人?
这等忠肝义胆的市井汉子,自然被纳入了德林号的核心。
如今举家搬迁至香江岛上,成为一方总管。
“倪二,我怎么听说你又当爹了?”
参观完火炮作坊后,贾蔷出来抹了把汗,看着身旁衣裳都湿透了的倪二,笑问道。
倪二闻言嘎嘎直乐,合不拢嘴,点头道:“没想到国公爷还留神这样的小事,当了当了!我婆娘给俺生了个小子,国公爷,倪二有儿子了!”
贾蔷笑道:“那回头要补上一份礼才行。对了,你姑娘小杏花如何了?”
倪二闻言,脸上笑容淡了些,挠头道:“姑娘我自然心疼的紧,就是她娘是个看重儿子的。再加上……唉,也还行,劳国公爷挂念了。”
贾蔷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这年头生女儿原就是赔钱货,且往往越是女人越重男轻女,连李婧都如此,更何况寻常妇人?
而后倪二的姑娘又少了一根手指,成了残疾,以后连说婆家都低人一头……
他沉吟稍许,道:“倪二,回头将小杏花领来,本公要收一个义女。此事原早就该操办了,未想事情太多,耽搁至今。”
倪二闻言大惊,忙道:“国公爷,这如何使得?那妮子福薄,受不起啊!”
贾蔷摆手道:“不必多说了,当初事原是大人的事,将无辜小姑娘牵扯进来,本就不该。如今落到这个地步,我若不给个交代,连良心也过意不去。等回京的时候,小杏花随我们一道回京,将来和我亲闺女一道读书。等你儿子长大些,也一般如此,随李思一起去族学里进学,当个伴读罢。”
倪二闻言,激动的一张黑脸发红,跪下就“砰砰砰”磕头,说了一轱辘子好话。
贾蔷笑着摇头道:“且不说这些,这边还要由你和李铛头再坐镇些时日。等小琉球安稳了,就搬过去。不过即便过去了,你们仍要负责这处命脉要害。除了你们,别个我也信不过。”
李和田是个沉默寡言的,此刻也不多话,磕头见礼。
贾蔷对他笑道:“你儿子李展如今正和族学一道南下,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估计再过二月,就能相见了。”
李和田闻言自然也激动,起身后道:“全靠国公爷栽培!”
这是真正能改变一个家族命运的事,当初在扬州府替盐商卖命时,又何曾能想到,有朝一日他儿子能这样进学?
至火枪作坊,甫一开门,就是迎面而来的热浪。
“玎珰玎珰”的打铁声不绝于耳。
“国公爷,造火器和造火炮完全不同。炮是铸造的,这火器却要精细的多,也磨人。首先就是炼铁,用福铁来精练,用最好的炭料,十斤福铁炼至一斤,方可言熟。”
“然后用这熟铁来做模具,不停的加热捶打加热捶打……”
“等在模具里成管形后,还要再翻过来,再包绕一层,继续加热捶打……”
“之后还要进行钻筒、合筒、贴铳心、洗铳心等工艺……”
“单打造一杆火器,要用铁四十余斤、用银三钱六分,用碳五百斤、用银八钱五分。炼铁一炉六人,用工三十工,用银九钱一分……”
听李和田将每一步骤细细数来,连作价几何都一清二楚,贾蔷点了点头。
“这些西夷们,做事可还勤勉?”
看着作坊内有不少明显西夷洋人,穿着皮靠拿着铁锤在忙碌着,贾蔷问道。
倪二嘿嘿笑了声,道:“原也有不听话的,灌了些马尿后就不知天高地厚,等宰了两个丢海里喂鲨鱼后,就都老实了。还有想辞呈的,可德林号和他们都签过契书,给那么高的月钱,说干满五年,少一天都不成!不过平日里并无人苛虐他们,只要正经做事,甚么都好说。后来发现咱们不是坏人,按时发月钱,伙食也极好,还可以寄钱出去。慢慢的,也就收心了。”
贾蔷点了点头,道:“好了,就看到这罢。”
虽是穿越者身份,可他又懂个鸡毛的军功制造?
除了提出后装枪和纸包弹,以及用铜来做弹壳的概念后,其余的他甚么也帮不上。
而这些概念,也不是一两年就能实现的。
眼下时日终究太短,为了安全,将人都困于香江岛上,人心难定,也不利于开展进一步的研发。
如今只能算一个秘密作坊……
还是等搬迁到小琉球,有足够的防御能力后,再一步步扩大规模精进罢。
出了作坊,贾蔷全身也都被汗打湿,他问道:“这火器作坊建立至今,也有一年半光景了,说说看,攒下多少家底了?”
李和田道:“回国公爷话,如今岛上攒下两百八十四门火炮,其中三十二磅炮八十门,十二磅炮一百一十二门,余者皆六磅、三磅小炮。另,六千八百七十二杆火器。”
千万不要觉得这么多火炮火枪足够多,就贾蔷所知,海上一艘真正的四桅重型战船,就要布炮九十到一百门!
但因为这种重型战舰太重,所以西夷番国用的也极少,多在近海使用,因为难长途跋涉。
可即便如此,正常战列舰也至少布炮六十四到七十四门。
所以香江岛积攒了一年多的家底,也不过能装备起四艘主战舰。
缺口差的太远……
“还不错,咱们偷偷摸摸的在这边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难得了。”
贾蔷仍以鼓励为主,道:“等搬迁至小琉球,即可快速扩大规模。要银子给银子,要人给人。眼下最大的难处是甚么?”
李和田道:“回国公爷,一就是缺人,岛上能干活的人手还是差了许多。其二,就是缺煤。福建的生铁暂时还充足,就是好煤不多,还太贵。”
“缺煤?”
贾蔷自然明白炼铁需要好煤,他这会儿想的却是:“巧了,我正好知道哪里有最好的煤炭!”
贾蔷前世虽然谈不上学霸,可也知道安南有一座鸿基煤矿,只露天矿就有两亿吨储量!
还都是上等优质的无烟煤,且就在海边,海运极其方便……
“你放心,用不了多久,就有好煤送上!嗯,铁矿也一样!”
安南最丰富的矿产第一是煤,第二就是品相颇好的铁。
如今有了技术积累,小琉球上也有人,再筹备齐铁和煤,铸炮造枪,绝不成问题!
……
“爷回来啦!”
观海庄园上房,抄手游廊下。
看到贾蔷归来,正和一群小丫头子眺望远海叽叽喳喳商议着太阳下去了到海边顽耍的香菱,登时欢喜叫了起来。
也不嫌弃贾蔷一身是汗,眉开眼笑的跑了过来。
看她穿一身沁雪白绫青丝绣衣,也不戴甚么首饰头面,也不擦脂抹粉,刘海在额前蓬蓬散着,分明一张千娇百媚的俏脸,却是一双懵懂娇憨的眼睛,像是个孩子。
只是这个拥有一双孩子般童真眼睛的女孩子,如今有了身子……
“太太不让你们出去顽?”
贾蔷笑眯眯问道。
香菱嘿嘿笑道:“太太说,太阳太毒,容易晒坏了,使不得。”
贾蔷笑道:“让人编几顶草帽如何?戴在头上,就不怕太阳晒了。”
香菱闻言整张好看的脸都灵动起来,笑开了花儿,道:“我去寻太太说!!”
说罢,带着身后小吉祥、小角儿哼哈二将,跑去寻黛玉了。
庭院角落有水井,贾蔷提出一桶水来,兜头泼下,登时清爽了许多。
这时就见晴雯从里面探出头来,见他在洗澡,便过来侍奉。
“想爷不想?”
也有个七八日没在一起了,见晴雯板着俏脸近前,贾蔷逗趣道。
晴雯小凶小凶的白他一眼,给他脱去汗渍湿透的衣裳,用帕子就着凉水擦洗起来。
“爷昨儿和林妹妹说了,等忙完这阵,就摆几桌酒席,请大家一个东道……”
贾蔷说至此,故意停下,坏笑着等晴雯的动静。
果然,晴雯听闻这话一下就顿住了手,抬眼看贾蔷,抿嘴道:“爷请东道,做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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