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春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屋外风吹凉
李暄忽地挠了挠头道:“若果真如此想,倒也不奇怪,舅舅素来不大瞧得起朕……”
这句话才是真正厉害之处,尹褚敢对贾蔷大喊大叫,敢驳斥他的那些话是毁谤之言。
可是天子亲自开口,说尹褚看不起他……
尹褚除了跪地请罪外,再不能有二言。
尹后见此,面色并未有太大变化,只是目光在李暄和贾蔷面上凝了凝后,语气淡漠的问贾蔷道:“如今你为兵强马壮者,且说说看,今日局势,当如何收场?”
贾蔷道:“皇上金口玉言,尹褚蔑视圣躬,此乃无赦之罪。不过念及其为皇亲国戚,天子亲封舅舅,死罪可免,官爵不可留!”
尹褚闻言面色骤变,厉声道:“贾蔷,你以为你是谁?你果真是想行操莽之事!”
贾蔷摇头笑道:“我是怕你想行操莽之事,将太后和子瑜都连累了。尹浩很快就要回京了,回京后,即刻以军功执掌内廷防卫。等尹江、尹河回来后,则执掌两座京营。是时皇城在尹家手中,京营在尹家手里,你还操持天下权柄,古来外戚之祸最烈,以你这样的心性,必重蹈覆辙。为了避免惨事发生,尹褚,给自己留几分体面,你乞骸骨罢!”
尹褚闻言哪里肯,第一时间看向尹后和李暄。
只要尹后不准,李暄……李暄就不指望了,只要尹后不准,此事就不会办到。
然而让尹褚心里拔凉的是,尹后只目光淡漠的看着他,一言不发。
……
红楼春 第一千零七十七章 兵强马壮者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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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晗的尸首被拖下,皇庭极快收拾干净。
一盆盆秋菊掩盖住冲刷多次也难尽洗血迹的地面……
尹褚被押送出宫,回尹家闭门思过。
皇城解除戒严……
武英殿内。
贾蔷看着面色铁青的韩彬、韩琮、叶芸三人,声音冷厉道:“我做的过分?非得让他们破灭贾家,里应外合打开皇城,于九华宫前起刀兵,养心殿前分生死才算不过分?韩彬,你看看你当得甚么元辅,也有脸来指责本王?
这个位置你想做就做,不想做就乞骸骨!
对上景初旧臣倒是杀伐果决,查出点罪名来,立刻打倒,对上你自己人,就处处以大局为重?
宽于律己,严于律人,还要不要点脸?”
曾经尊敬的长辈,如今彻底撕破脸成为对头,言辞间不再有半分敬意。
“李子升做到这一步,老夫自有罪过。待熬过明岁,老夫自会向皇上、太后娘娘请罪乞骸骨退下。但即便如此,你之所为,也大大超出了人臣之礼!你无旨圈禁武英殿,残杀还未审判的大学士,太后、皇上就在咫尺之外!朝廷威严,被你恣意践踏!”
韩彬寸步不让,寻着贾蔷的漏洞攻击着。
贾蔷摇头道:“你还是在狡辩,在诡辩,死不认错。天家如果现在放人,本王即刻带兵出皇城,不,直接离开大燕,南下小琉球,直到大燕国富民强,迎来宣德盛世,不再惧怕一个小小的琉球海岛为止。韩半山,你敢退么?你退下去,新党里那些魑魅魍魉,那些在灾区上下其手的忘八们,你们的那些徒子徒孙们,必死无葬身之地!”
景初旧臣的头头脑脑虽然残败了,可在外省,依旧有大量旧党中坚,或藏匿,或者干脆换了身皮,摇身一变成了新党中人,继续升官发财。
只要将新法推行下去,其余的照旧富贵。
新法里可没有提,不准当官的发财!
而一旦韩彬等退下,几乎可以预料到,新法连眼前这样的局势都维持不住……
所以,韩彬不能退。
“贾蔷,浑说甚么呢?元辅退下去,你与本宫顶上来不成?”
尹后自然不能任由贾蔷再打压韩彬等人,果真韩彬等退了,这么大个烂摊子,谁来拾掇?
林如海倒能回来,可莫说李暄,尹后都不会看到这一幕发生。
贾蔷闻言,嘿的一笑退下。
尹后同韩彬道:“元辅,发生这样的事,本宫相信元辅也不愿看见。但人心如此,人性如此。连本宫这位亲哥哥,都想着铲除奸佞后,大权在握,施展胸中抱负。余者,岂有不贪心的?这样的事,发生了也就发生了,可悔过,可自省,却不必撂摊子。天灾尚未完全过去,边患亦未平,最重要的是,新政也还未真正大行天下。不必再为这样的事而懊恼,元辅,当以国事为重。”
说罢,看向李暄。
李暄也上前,与韩彬躬身揖道:“劳烦元辅师傅了。”
韩彬一双老眼都湿润了,跪地道:“臣,草莽寒门,鸠群鸦属之中。今锡天恩之重,虽肝脑涂地,臣子岂能得报于万一!”
贾蔷在一旁见之,神情淡漠,摇了摇头,却也未再多言。
……
“说说看,为何容不下你大舅舅?”
九华宫,西凤殿内,尹后面无表情的看着李暄。
李暄自然看得出,尹后是真的生气了。
今日事,贾蔷出面就足够了!
以兵威之盛,杀李晗,废黜尹褚。
李暄出面,属实不智。
李暄干笑了声,道:“母后,贾蔷老是埋怨朕不帮他,今日就……”
“诶诶诶!”
贾蔷见尹后看过来,那目光之清冷,让他皮肤上的汗毛都炸了起来,他忙从李暄身边让开几步,正经道:“皇上,有话说话,不要碰瓷!就是为了不让太后娘娘和皇上作难,臣这三日来连安都是遥遥恭请,就防着你这一手呢!”
李暄:“……”
贾蔷添一把火道:“皇上,你跟太后娘娘还藏着掖着甚么?有甚么想法,只直说啊!”
李暄挠了挠脑袋,恨恨斜了贾蔷一眼后,看着尹后赔笑道:“母后,这是真心话,确实想帮贾蔷一把。他也没个老子娘帮衬着……咳咳。当然,因为贾蔷也是在帮朕。五大军机,就数舅舅最小觑朕。他虽是亲舅舅,但和二舅舅不同。贾蔷有一句话说的极是,大舅舅从来瞧不起儿臣,在他眼里,儿臣就是个废物点心,合该事事听他的。
相比于大舅舅,儿臣更信任尹浩、尹江、尹河他们。尹浩当内大臣,执掌皇庭兵权。尹江尹河去京营……大舅舅若再操持军机处,也不合适。”
尹后闻言沉默良久后长长一叹,凝眸看向贾蔷,道:“此事,你谋划很久了?”
贾蔷摇头笑道:“真没有,臣谋划甚么?臣压根儿不知道还真有人这样蠢……不过这回也真是险。”
“险么?你手下的绣衣卫,连参将、游击、都司都看的死死的,还有甚么可险的?”
尹后面色冷淡的说道。
贾蔷嘿嘿乐道:“果真有这样大的能为,那就好了!就是盯死了李晗身边的人,顺藤摸瓜提溜出了一长串,哪里连游击、都司这等喽啰都密切监视着?”
尹后顿了顿,未再提此事。
连李暄都默契的没说,绣衣卫是天家的绣衣卫。
他们母子二人都很清楚,如今的绣衣卫完全就是林如海的青隼所变,对天家没甚忠诚可言。
但这样事,心里明白就好,倒不必说出来。
“经历过这一回,武英殿那边应该总能消停上一年半载。等尹浩回来,移交宫城防务,德林军渐渐退出皇城,一年后退出都中,形势也就会大大缓和下来。”
贾蔷微笑道。
李暄侧眼看他,道:“你如今确实威风了!”
尹后凤眸瞧来,贾蔷呵呵笑道:“兵强马壮者为王嘛。所以皇上做的对,送大老爷回家休养,将尹江、尹河和尹浩提起来掌军。皇上只要握紧了御林和京营,江山自然安稳。至于臣嘛,等尹浩回来接掌皇城,臣之势就弱三分。等德林军全退出皇城,又弱三分。等德林军彻底出了神京城,就该武英殿那边按着臣欺负了。所以趁着现在还能欺负的动,赶紧多欺负两下。等德林军出了神京城,赶紧跑路。”
李暄笑骂了两声,神情有些玩味的问道:“贾蔷,你怎不等母后和朕进去了,你再动手杀李晗?”
贾蔷正色道:“等太后娘娘和皇上进去了,必再起风波。关键,会让娘娘和皇上你为难。”
“朕和母后为难?”
李暄不解问道。
贾蔷道:“若韩半山、韩邃庵他们一并出面求情,寻各种由头来替李晗减轻乃至洗刷罪名,皇上是答应,是不答应?强拒之容易,可和军机处将关系闹的太僵硬,对皇上绝非好事,对社稷亦如此。所以,趁着太后娘娘和皇上进来前,臣才果断出手,绝了后患!”
李暄闻言省然,尹后则凤眸眯了眯,问道:“这一次后,总该消停些时日了罢?”
贾蔷颔首笑道:“是,等将那几个参将、游击弄死完,应该就能消停些了。韩半山也绝不会再允许第二个李晗出现……所以说,都是不打不舒服的家伙。区区几个参将、游击,也想搏一场富贵,和李晗勾搭成奸,嘿!”
尹后闻言叹息一声道:“这些人,为了搏一个富贵,落了个满门抄斩的下场。男人倒也罢了,可怜那些女眷妇孺……”
贾蔷却笑道:“就是知道娘娘的菩萨心肠,所以这次抄家,钱财充公,首恶伏诛,余者,女眷送去小琉球,男丁就进送去西山挖煤。只一刀杀了,太可惜,也太浪费。”
“就这样?”
李暄皱眉道:“若如此,怎警告包藏祸心的后来人?”
贾蔷笑道:“皇上是不知道下矿挖煤的日子有多苦,如这些人家里娇生惯养的男子,能在矿井下挖三年煤而不死者,百中无一。至于女眷倒不必如此,做几年工,吃几年苦后,嫁给迁移至小琉球上的流民为妾。生出三个孩子,方可去了罪籍。此事会宣扬出去,就从李晗的妻女儿媳开始!”
李暄闻言哈哈笑道:“贾蔷,你真是……太阴损了!”
贾蔷摇头道:“若臣败了,还不是一样?他既然怀了这样的心思,臣就让他不得好死!”
尹后眸光一直望着贾蔷,知道他这话绝不只是在说李晗。
倒是她这个幼子,愈发让她感到惊喜,甚至惊吓了。
李暄心中所想何事,她多少清楚些。
可此刻,面对贾蔷的愤恨和警告,李暄面色丝毫不变,仍是嬉笑怒骂。
兵强马壮者王之,贾蔷这话说的一点都没错。
如今他执掌皇城兵马,执掌绣衣卫,威压神京城,所以放肆一些,李暄也只能面不改色的忍受着。
就是不知道,来日形势颠倒,李暄会如何做派……
“贾蔷,今日夜了,就不多说了,不过明天记得去朱朝街那边,代本宫……还有皇上,同老太太解释清楚,尹褚之事,省得她老人家担心。”
尹后站起身来,侧过身后,又想起此事来,回过头望向贾蔷说道。
贾蔷应下后,也想起一事来,道:“娘娘、皇上,李晗连续数日私自以相府亲卫的身份为遮掩,偷运死士进宫,武英殿虽然已经彻查了一遍,但为确保没有漏网之鱼,今明后三天夜里子时之后,臣准备对宫中诸多空闲殿院实施宵禁,进行拉网式排查。子时一过,九华宫和大明宫最好锁门封禁。果有急事,可传出话来,臣亲自相迎。”
李暄自无不可,他也有些担忧死士之危。
只凭这一点,李晗就该杀,尹褚……哼!
尹后凤眸瞥了贾蔷一眼后,转身回了内殿。
天色已暮,眼见就快到子时了。
李暄打着哈欠离去后,贾蔷看了看月色,也抬脚离去。
一夜,无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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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春 第一千零七十八章 大是大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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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一早,贾蔷自宫中而出,径直前往了朱朝街,丰安坊。
昨晚和尹后深入交谈后,贾蔷明白了尹家在尹后心中的地位。
尹后虽聪明盖世,但对尹家心中一直抱有歉疚之心。
这么多年来,对尹家压制的太狠了。
别家后族哪个不是荣华富贵享尽?
唯独尹家,清苦的甚至不如寻常官宦人家。
对此事,尹后心里有愧。
也因此,哪怕对尹褚十分不满,却仍视其为亲兄长。
虽尹褚余生注定会赋闲在家,但荣华富贵也绝不会少。
贾蔷有意保持和天家的亲密关系,所以对尹家,仍要慎重。
好在,尹褚是尹褚,尹家是尹家。
尹家有个明事理的老太太……
……
萱慈堂上。
贾蔷进来后,发现除了尹家太夫人和尹子瑜外,其余尹家人的神情都不怎么好。
待见礼罢,最先急着发难的,竟是孙氏:“蔷哥儿,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大老爷的官儿怎就让你废黜了?你昨儿在宫里可是吃了酒了还是撞客了?!”
贾蔷明白孙氏,是为了一家和睦,也担心他恶了尹家太夫人。
他苦笑道:“老太太、两位太太,连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军机大学士李晗包藏祸心,和鼓勇营的参将、游击、都司等勾结一起,这些时日一直私自调兵入宫中藏伏起来,准备谋我性命,诛我满门,以求富贵……”
“啊!!”
孙氏闻言唬了一跳,面色骤变,站起身来惊怒急问道:“竟有这等事!可要紧不要紧?那个李晗可就是上回难为你的?真真是打不死的野种,几回回都是他生事!”
相比于大伯子丢官,贾蔷这个才是真正惊险,才真正让她心惊大怒。
贾蔷摇了摇头,还未开口,就听秦氏疑惑道:“李晗叛逆,和大老爷总没甚么相干罢?怎会牵连到大老爷,好好一个军机大学士,朝廷宰辅,就让你随便废黜了?”
贾蔷也奇怪,问道:“昨晚大老爷家来,就没说点甚么?”
秦氏摇头道:“昨儿回来就去了书房,还未露面,饭菜也未用。蔷哥儿,甭管说甚么,老爷总不会和那野种叛逆站一边儿。你怎好善作主张,就把老爷的官儿给免了?再说,你虽是王爷,也没罢免宰相的能为罢?大伯娘多说你一句,可别因为皇城里都是你的兵……”
贾蔷不等她说尽,摇头道:“大太太,叛逆李晗藏进宫里的死士,有一半左右,是大老爷帮忙藏匿起来的。此事,虽然连我也不信,却做不得假。”
听闻此言,满堂皆惊。
孙氏脸上的惭愧不安瞬间没了,脸也板了起来,斜眼看向秦氏的目光少了许多亲近,眼见着是迁怒恼了。
尹家太夫人更是眉头紧皱,看着贾蔷沉声问道:“蔷儿,你是说,大老爷帮着李晗藏匿死士?他竟做下了这等没脑子的混帐事?!”
语气中,满满惊怒!
尹家太夫人预料到出了事,但她没想到,会出这等塌天祸事。
果真以王法来断,尹家全家满门老小,能跑得了哪个?
贾蔷见尹家太夫人惊怒的身子都颤栗起来,尹子瑜在一旁不安的搀扶着,他忙道:“老太太,事后查明了,大老爷是受了李晗的蛊惑和诓骗,他并不知道……”
老太太面色隐隐苍白,她缓缓摆手道:“你不必说了,知子莫若母,我岂能不知他是甚么样的人?
旁人只道他受了后族之名的恩惠,才能在吏部最肥的缺儿上坐了十来年。
可是,人家却不这样想,人家只道因为后族,耽搁了他一辈子!
科举出身,自视甚高,就自认为甚是清贵。
妹妹成了亲王妃,成了皇后,如今更是成了太后,非但没给他带来甚么助力,还让他不能施展平生抱负。
这人呐,果真最难有自知之明。
他就不明白,世上绝大多数人,都不过是普通人,便是考中了进士又如何?
历来考上进士的糊涂种子还少了?
他没那么大的能为,偏自视甚高,就会办下蠢事!!
这番话,我同太后也说过,当初同太上皇,甚至同先帝都说过。
是我,一直按着他,不让他升官,因为我知道,一旦升官,他心里的官迷贪念,就永无止境!
未曾想,防到最后,太上皇昏迷前,到底还是托付了大权。
我知道后心里就有些不安宁,担心出事,结果终究还是一语成谶……”
说着,尹家太夫人眼中落下泪来。
这眼泪中,既有悔,也有恨。
当然,老太太也知道,这个打击对尹褚而言,是何等的沉重,致命。
虽然恨铁不成钢,可到底也是她的儿子啊。
她明白,是因为这些年压制的太狠了,如今陡然一放松,才干出这等没天理王法的混帐糊涂事来……
见她落泪,一众儿媳孙媳忙相劝。
尹家老太太摆摆手,接过尹子瑜递来的帕子擦了擦眼泪后,看向贾蔷笑道:“能保全性命不能?”
众人闻言又是一惊,齐齐看向贾蔷,贾蔷忙不至此,老太太不必多虑。”
尹家太夫人摇头道:“蔷儿,你莫瞒我。不至于此?他若不是太后的亲哥哥,不是皇上的亲舅舅,莫说他,连满门都要抄斩进去!我更不是不明白道理的人,他做下这等糊涂混帐事来,最对不住的,除了太后和皇上外,就是你,还有子瑜。
他落得什么样的下场,都是咎由自取!尹家上下,都不会怪你。”
贾蔷闻言心里顺快了些,笑道:“能得老太太如此体谅,实乃蔷三生之幸。只是老太太果真不必为大老爷担忧,娘娘和皇上在武英殿议的明白,大老爷就是为奸佞所诓骗。另外……”顿了顿后,他又道:“其实罢相位,还有一重更重要的缘故,就是大哥二哥归来后,就要执掌两大部京营,五哥则直接执掌皇城。兵权着实太重,如此一来,大老爷的相位就有些碍眼了……”
秦氏闻言登时不满道:“这叫甚么话?岂有老子给儿子让位置的道理?”
贾蔷呵呵笑道:“大太太,你想错了。不是老子给儿子让位置,而是对天家来说,如今最重要的事,就是兵权!天家的事,最大!
我是注定要走的人,我若一直在京,会让朝野忧惧,于社稷安稳不利。
而我走后,太后娘娘和皇上唯一能信得过的,只有尹家!
相对于军机处而言,兵权才是娘娘和皇上最着紧解决的事。
大老爷若一直在位,大哥、二哥加上五哥就不可能握紧兵权,强行为之,其祸更烈。
所以大太太,您别生气了,这件事,只能如此。”
秦氏闻言,虽事情无法改变,但她心里的怨恼却消散大半。
尽管丈夫丢了相位,可两个儿子却马上要大用,而且更为倚重。
这也算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罢。
她笑道:“罢了罢了,朝廷上的事咱们妇道人家也不懂,就不多问了。我生甚么气?都是一家人,谁上谁下,甚么事都好生商量。另外蔷哥儿,别的我不敢保证,只一点,你大伯对李晗那野种造反一事绝无可能知晓。
因为他当明白,果真那样做了,漫说太后娘娘和老太太绝不会轻饶,连我也断不依他。
所以他必是为人诓骗了去,上了当,不然总不至于想当孤家寡人罢?”
贾蔷呵呵笑道:“大太太所言极是,便是这个道理。在老太太面前,我可比大老爷得宠的多。大老爷若欺负我,老太太也不会答应!”
众人都笑了起来,独尹家太夫人笑容有些黯淡,尹子瑜亦是面色淡淡。
待众人笑罢,她拿出抄纸来,与尹家老太太落笔道:“老太太,家中出了这等事,我且先随王爷回家,过些时日再来看望。”
尹家太夫人见之面色微微一变,随即却轻轻一叹,抚了抚子瑜的鬓角,温声道:“也好,家去了,好生过日子才是正经的。你的日子过的熨帖爽利些,我和你娘你大伯娘她们,也都更高兴。”
尹子瑜点点头后,在尹家诸内眷诧异的目光下,走下高台,站在了贾蔷身边……
贾蔷见之一怔后,随即明白了子瑜心意,大为感动之余,不免心疼起来,柔声道:“不必如此,并没甚么大事,往后都太平无事了。你才来住了一宿,何不在家多住几日,也好陪陪老太太?”顿了顿又压低声音悄声道:“近月来我夜里只能留宿宫中,防卫宫务……”
尹子瑜闻言,俏脸忽地一红,眸眼含羞的嗔了贾蔷一眼,却终究是摇了摇头,其意坚决。
尹褚存的甚么心思,她不愿去揣测,也不想去揣测。
尹褚是长辈,她更不能指责甚么。
但是……
可以肯定一点,尹褚所作所为,其心中所想,绝不会对贾家,也绝不会对贾蔷存有善意就是。
既然如此,那么这个时候,她再留在娘家这边,便不合适了。
如今,宁荣街那边,才是她的家……
这一点认不清,日子就过不好。
她素来不喜麻烦,于这等大是大非的问题前,更喜欢早早抉择,对大家都好……
等她随贾蔷连午饭都未吃就离去后,孙氏许是才明白过来,眼泪一下就掉了下来。
其她人的神情也都阴晴不定,尹家太夫人问尹浩妻子乔氏道:“书房那边还未开门?”
乔氏强笑道:“还没有。”
尹家太夫人缓缓站起身来,拄起拐杖,道:“我去瞧瞧,他到底想做甚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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