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春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屋外风吹凉
只是,本就对狎妓心中不喜的贾蔷,此刻也就愈发能做圣人姿态了。
对上家里的林姑姑他尚且能纯以欣赏的目光来看,更何况一群被刻意调教出来的小姑娘们……
明月画舫当家头牌明月姑娘也只是一个十七八的女孩子,模样出挑,一双眼角微微上挑的桃花眼仿佛能低语轻吟,只是贾蔷却依旧难生出青睐之心。
他若果真只十五六岁倒也罢,可他的灵魂毕竟已是二十大几了。
再者,虽然前世口口声声吹嘘日常大宝剑,但真面对这一天时,深受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教诲的他,还是做不出这样的事来。
纳香菱为妾,是因为他自信可以善待她,不让她重复前世的悲剧。
可是女票又算什么?
贾蔷将心比心,若是他的亲人不幸被拐,那么贾蔷希望她能遇到一个像他这样的人,可以解救她于悲剧中。
但若这个亲人不幸沦落风尘,他却绝不希望她被任何一个人欺负了去。
所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贾蔷实在难对这些姑娘下手……
“德昂兄,我家先生规矩大,出来前就严禁我在外胡乱招惹。再者,我毕竟武勋之族出身,于诗词雅文一道不通,若与明月姑娘同席,未免唐突了她。这样,正好我和徐臻还有事详谈,就和他坐一起。你们自己去饮酒作诗就好,不用管我。我贾家原是金陵人,顺天府城内还有我家老宅,所以此次来南省,也算不上是客。还是那句话,既然出来饮乐,总拘束顾及着未免无趣,我不屑为之。所以,大家还是自在些更好!”
见齐筠有些目光闪烁的提议明月姑娘与他陪席,贾蔷婉拒道。
他看的出,这明月姑娘一颗芳心怕是落在了齐筠身上。
不管这齐筠是不是值得此女托付终身的良人,贾蔷都不在意,他又不是观音菩萨,只能做好自己就很难了。
当然,他更没兴趣上演一出夫前play……
让出主座,在齐筠、陈澄、李霄、彭秀四位年轻俊杰,和柳明月及其她几位花魁有些错愕的目光中,贾蔷怡然走下上位,来到徐臻席前,对檀口微微张合,仰脸看着他的一名花魁道:“姑娘去上面坐吧,我和徐臻有些事相商。”
看着贾蔷丰神俊秀的面容,和那双明亮锐利的眼睛,陪同徐臻的姑娘在其面色微变恋恋不舍下,低头前往贾蔷设在高台的上座,与另一空出来的花魁同坐,只是目光却一直在贾蔷身上。
见徐臻满脸郁闷,贾蔷坐下后,笑骂道:“少装模作样,你这一套也想在我跟前弄鬼?”
徐臻闻言,嘿嘿一笑,看了贾蔷一眼,道:“蔷二爷,你说这又是何苦呢?什么事不能在酒足饭饱后枕着美人膝再谈?急什么嘛……”言至此,忽地警觉,狐疑的看着贾蔷道:“莫非,二爷不好女色,而好……”说着,不动声色的往一旁挪移了下。
贾蔷一根筷子砸在他脑袋上,徐臻还没叫,倒让堂上一直暗暗关注他的许多人失声惊呼出来。
连齐筠面色都变了变,心想这北地侉子果然惹不得,太粗鲁了。
这筷子若是落在他头上,脸面都丢尽了!
徐臻的脸色也白了白,贾蔷冷笑一声,道:“没功夫和你胡扯,你要是不想谈,我自去寻徐家人去谈。徐家,不止你一个吧?”
徐臻闻言,脸色一变,忙赔笑道:“哟哟,二爷,瞧你这话说的,我这不是现成在这儿吗?何必再惊动旁人……对了,不知二爷想谈什么?”
贾蔷笑了笑,玩味道:“我想谈什么,你猜不出来?”
徐臻眼中闪过一抹亮光,吞咽了口唾沫,压低声音小声道:“二爷,莫非,你想谈冯家的冰室营生?”
贾蔷闻言嘴角弯起,目光中隐隐带起欣赏,点头道:“你小子果然机灵。”
徐臻闻言简直欲哭无泪,望着贾蔷悲愤道:“就算你是京城来的大人物,可我也比你大几岁啊!怎可如此羞辱人?”
贾蔷举起另一只筷子,讥笑道:“莫要同我演戏,先前你敢在那个场合下请我一个东道,可见你的人性如何。你是什么样的人,在我心里已经是大体定型了的。所以这些小把戏往后在说正事时少用,不然伤的是你自己。”
徐臻闻言,抽了抽嘴角,对贾蔷的干脆利落和毫不留情有了新的认识,干脆闲话少提,开门见山的问道:“二爷莫非想将查抄冯家的冰室卖给我们徐家?你直接说个数,我们徐家能答应就答应,实在吃不下,也就没法子了。”
贾蔷呵了声,鄙夷的看了徐臻一眼,道:“若只为了这样的小把戏,还需要我亲自赴宴,给你这个面子?你徐家未免太瞧得起自己了……”
徐臻闻言,心中的失望登时又消散,忙道:“那二爷今儿是为了……”
因四周宽敞,彼此间相隔都有五六步之遥,所以压低点声音不虞旁人听到。
贾蔷道:“我手里有一张宋时古方,可以用硝石制冰,无论是产量还是制冰的纯净度,都不比你们采出来的冰差。怎么样,有兴趣合作吗?”
听闻此言,徐臻持酒盏的手一颤,半杯酒洒落,他也顾不上,只是不可思议的看着贾蔷道:“硝石制冰的古方?怎么可能?!”
贾蔷淡淡的目光看着他,道:“徐家有值得我一骗的地方么?”
徐臻闻言,呼吸渐渐变粗,眉头紧皱。
徐家三代执掌扬州府衙户房经承,掌户口管理,征税纳粮,灾荒赈济等事,位不高,然实际权力之重,绝不下于那些流水的掌印官。
这样重要的位置,徐家凭甚可以坐镇近一甲子年?
靠的就是不贪!!
说起来似乎很荒谬,守着扬州府的府库,虽一府之地,然富庶不下穷省一省之财富,可徐家居然不贪?
徐家就是不贪,徐家守着这个位置,为的是这个位置带来的地位和影响力和权力!
有这个位置在,徐家的冰室才能低调的大发横财!
扬州盐商和其他巨贾们未必就真的那么愿意吃冰酒,可为了和徐家这样手握大权的本土乡望处好关系,还是会常年订冰。
这也就让徐家根本不需要贪腐,只依靠卖冰就能活的滋润。
要知道,尺五见方的一块冰,在京城也不过五两银子,可在扬州府,却要十五两!
哪一年,徐家不卖出上万块冰?
十五万两银子,不管放在哪里,都算得上一笔巨款了。
可是……
如果贾蔷手里果真有不用大费周章就能制冰的方子,那扬州府冰块的价格就会迅速降低。
只打价格战,徐家就吃不住。
或许仍能赚到一些钱,可徐家如今家族繁茂昌盛,族人数百,每年的花销嚼用都在递增,若是果真冰室的生意出了问题,那徐家也将会出现大问题!
至此,徐臻心里再没有心思去惦记明月楼上的美娇娘了,他正色看向贾蔷,问道:“蔷二爷,依你之见,该如何合作?”
贾蔷啜饮了杯加了冰的西洋葡萄酒,这味道让他有些怅然……顿了顿,他道:“原本嘛,我可以接手冯家的冰窖和冰室,手里有方子,也有人……冯家的采冰凌人是现成的,随时都可以赚钱。想来,扬州府各家不会不给我这个面子,你说呢?”
徐臻点点头,道:“盐院衙门在一日,蔷二爷的买卖就不愁没人光顾。”
贾蔷冷笑一声,道:“我姑祖丈和新任两江总督韩彬韩半山私交甚厚,韩总督才来江南接了大印,就连夜赶到扬州府来看我姑祖丈。有这份交情在,我姑祖丈就算回京了又如何?你们这些地头蛇,就敢寻我的麻烦?”
徐臻闻言,嘴角抽抽,干笑道:“蔷二爷哪里的话,就算没有新总督这层关系在,只凭你宁国公玄孙的身份,谁还能将你如何?好了好了,你老人家就说,到底想怎么合作吧?我徐家接着就是!”
贾蔷哼了声,道:“别以为我要仗势欺人,占徐家便宜,我是要送你家一场富贵。手里有这个方子在,整个江南的冰室生意都能做起来,你徐家每年搭一座金山起来都不是问题。”
徐臻闻言,先是眼睛猛然一睁,目光发红,连呼吸都屏住了,可随即,他长长呼出了口气,又恢复了懒散模样,苦笑不已道:“蔷二爷就别捉弄人了,徐家,徐家在扬州府勉强还算得上一号,可出了扬州府,谁还认徐家是谁?真论起来,你们贾家还有江宁甄家,那才是南省第一流的家族。只是你家去了京城……说来好笑,梅家那群蠢货,居然敢如此怠慢你。以你贾家和甄家的关系,就算没有盐院衙门,也不是梅家能轻贱的!咦,对了蔷二爷,你怎不去寻甄家合作?”
看着心思敏锐且能在如此巨大的诱惑前抑制住贪念的徐臻,贾蔷心中只有四个字:
人才难得!
……
红楼春 第一百七十一章 熟悉(为塞外沙尘大盟贺!!)
蜿蜒曲折的瘦西湖上,点缀着数十艘挂满彩灯的游船。
有放浪形骸的名士,观赏妓子起舞,击缶而歌。
有江湖侠客,以剑为笔,起舞纵横。
有文弱书生,写下华彩篇章,传遍诸舫。
也有的……
就不怎么文雅了!
距离中心明月楼不远处的一座规模虽小些,但同样是三层楼船的华丽画舫,名曰珍珠阁。
今夜未如明月舫一般被包船,因此人员众多。
三楼游廊设一席,一大头少年正强搂着一个花魁,大笑不已,形容怎一恣意了得!
在运河上飘了足足二十天,飘的这少年只觉得鸟都要发霉了。
因此今日才到扬州府,就先奔瘦西湖而来。
可惜最好的明月楼被人先一步包场了,也只能来这次一级的珍珠阁。
本来也是想包场的,可惜如今不比从前了,囊中羞涩……
大头少年一边搂着珍珠阁的头牌花魁金月恣意欢笑,一边心里也有小小郁闷,颇有虎落平阳的落寞,银子不够使。
不过这一丝落寞转眼即逝,他家在扬州府也有商号,银子花完了改明儿去取些就是。
念及此,少年又纵情享乐起来。
当年他在秦淮河上顽的多些,瘦西湖没来几回,但也不算生客了。
面前几案上,摆放着“大煮干丝”、“桂花盐水鸭”、“清炖蟹粉狮子头”、“平桥豆腐”、“醋熘鳜鱼”等扬州美食,大头少年一手搂着金月上下其手,一手大快朵颐。
在京城时面对绝世佳人不举的郁闷,早被抛到脑后……
他怀中的这珍珠阁头牌花魁金月姑娘,花名明显是模仿明月楼的头牌花魁明月而来,且珍珠阁画舫比起明月楼也只差一分。
可想而知,这金月的姿色并不俗,名声也不浅。
然而真正的扬州府名士,却很少明面上光临这座珍珠阁。
要不是因为金月和明月相貌有六成相似,这个靠卖皮肉过活的低级画舫,根本做不了这么大。
许多注定得不到真正瘦西湖第一花魁的人,又垂涎其美色,就选择来珍珠阁,花大价钱来尝尝与明月有六分相似的金月。
若非这珍珠阁背后站着江南提督府,让明月楼的后台都无可奈何,明月楼早就找人放火烧了这狗屎一样的鸡窝了。
可即使是鸡窝,金月这个头牌花魁,也是要脸面的。
俗话说的好,既要当好表,又要立牌坊。
寻常对客人时,她也会表现出该有的委屈和无奈,但终究低下螓首办事……
这一套,还真让不少人喜欢。
只是金月没想到,眼前这大头少年大方归大方,出手就是五百两银子的天价,可竟会这样急色,在廊下就开始动手动脚。
以金月的身份,原该坐在香闺里侍奉客人……
如此一来,众人只道这大头少年是在有意羞辱人。
金月姑娘强颜欢笑的模样,更让人怜惜……
“大爷,不如让金月,与你吹一曲箫吧?”
见大头少年埋头猛吃,一只手却在她身上流连忘返,金月忍着羞愤强笑说道。
大头少年闻言一愣,吐出嘴里的鸡骨头,怔怔看了看金月,又左右看了看,最后低头看向裤裆处,狐疑道:“在这?不大好吧?”
金月差点呕出一口姨妈血来,咬牙道:“是吹奏箫乐!”
大头少年闻言,大为惋惜,随即摇头道:“听那顽意儿还不如看戏,心肝宝贝儿,你且不知,大爷我最爱看《孙行者大闹天宫》《姜子牙斩将封神》这样的戏了。可惜,你们船上没有,不然我单点给你看。”
金月:“……”
老娘单点你爹大闹天宫,看你娘斩将封鬼,封出你个大头鬼!
心里破口大骂了两句后,金月强笑着将大头鬼的手从腿间拿开,哀求道:“大爷,咱们进屋里去吧……”
谁知这大头鬼将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道:“从京城下来,我在屋子里快憋疯了,还进屋作甚?不去不去!”
他娘怕他浑来,竟有样学样,也特意包了艘船送他南下,这下可把他坑苦了!
这样爱热闹的性子,差点没把他憋疯!
眼下一楼大堂上正上演着极乐天魔舞,那舞姿当真是魅惑到了极点。
正是这大头少年最好的一口!
这会儿哪里肯回屋去……
看的起兴,那只骚气的手又强行溜了进去……
却不想,这般模样,却惹恼了三楼对面一个半大少年。
这半大少年原是扬州名门子弟,家教严格,不过十二三的年纪,本不该出现在这。
只是生性淘气,听人说起过珍珠阁头牌金月的好,便动了心思。
得知今晚珍珠阁要上演天魔舞,好不容易攒足了二百两,就想趁机来见识见识,顺便和金月成就好事,回头也好和人吹嘘吹嘘,不想这金月花魁今夜竟被一个猪头用五百两银子给抢了去。
他家虽是天下巨富之族,可也不可能给族中未成年的子弟太多月例银子。这二百两,已经是少年省吃俭用攒出来的。
若眼不见心不烦倒也罢了,偏那猪头居然拉着金月坐在三楼廊下,居高观赏天魔舞,吃相如猪不说,一只手还成了安禄山之手!
看着面容清纯的金月扭捏挣扎,满目哀怜的模样,半大少年只当是这纯情姑娘被猪头无赖给欺侮了,心里本就憋起的一团窝火,愈发汹汹烧起,他随手抄起条几上一个盛放瓜果的银托盘,然后绕行走廊到对面,二话不说,趁那猪头仰头大笑时,一托盘砸到了猪头的脸上……
“咣!!”
……
明月楼上。
贾蔷无语的看着徐臻道:“方子,徐家想要方子,我给你,你敢接手?你徐家保得住这张方子?”
徐臻比贾蔷更无语,叫苦道:“蔷二爷,照你老的意思,我徐家把冯家的冰窖买回来,合着不仅冯家的冰窖给你老,连我徐家的冰窖也得交出去?二爷你一文不出,就把扬州府的冰窖给包圆儿了?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贾蔷却恨铁不成钢道:“刚还夸你人才难得,这会儿就又鼠目寸光了!你只看到冰窖在我手里,就看不到制出的冰能畅销,你徐家得到的利数倍于从前?”
徐臻咂摸了下嘴,道:“扬州府虽然说小不小,可要说有多大,那也不至于。真正用的起冰的,没太多人。蔷二爷,你这……”
贾蔷呵呵一笑,道:“这还不简单,降价嘛。如今的冰太贵了,尺五的冰一块就要十五两,一碗冰将近三十文钱,太贵了,就算是寻常富户也吃不起。降三倍价格下来,以扬州的富庶,赚的绝对多的多!”
徐臻闻言心动,眼珠子转了转,还是摇头道:“蔷二爷,按理说你说的不错,可是方子不在手,连冰窖也要交出去,徐家的命脉就握在你的手里,到时候,你想让徐家生徐家才能生,你想让徐家完徐家就要完。就算我答应了,我家老爷子和我大哥他们也不会答应哪!”
贾蔷呵呵笑了笑,淡淡道:“徐仲鸾,此事我并不强求。之所以寻你徐家合作,只因为在梅园里,见你表现不俗,不似庸类。再加上徐家本就经营冰室,所以才想着,一事不烦二主。但徐家若是没有诚意,那也算了。买卖不成仁义在,饮酒吧。”
他这般说,徐臻反而更加苦恼了,哭笑不得道:“二爷,二祖宗!你手里若果真有这样的方子,再和旁人合作,降价售冰,我徐家还是没有活路啊!再饶点,再饶点……再饶点我也好回家说服那群老顽固不是?蔷二爷是都中大族出身,想来更能明白我的难处。就当心疼心疼……”
看着徐臻腆着脸说这话,贾蔷嫌弃的警告道:“把你这身骚气赶紧收好了,不然踹你下船!什么贱毛病?”
徐臻笑容一凝,尴尬笑道:“我见蔷二爷你对如此貌美的花魁都不感兴趣,还以为……”
眼见贾蔷脸色愈黑,他忙正经道:“蔷二爷,我说实在话,我本人确实想和二爷你这样的明白人共事。可是二爷给出的这个条件,我家里大人是万万不能接受的,还请……”
贾蔷摆手打断徐臻的话,看着他道:“你可以跟你家里人说,冰室营生,不会只在扬州府经营。金陵、苏州、杭州、镇江……凡江南富庶之地,皆会铺开!”
徐臻闻言,眼睛骤然发亮,激动道:“蔷二爷,这些地方的冰室,徐家也能参股?”
徐家本身是绝无可能在这些地方主导冰室营生的,强龙难压地头蛇。
何况和各地地头蛇相比,徐家也算不得强龙。
但贾蔷可以啊,金陵本就是四大家族的老营盘,其他各地也皆有故旧。
除此之外,只要甄家说句话,贾蔷在这几处地方简直可以平趟。
若是能带上徐家一起,那徐家立刻可以成为一府乡望,升华成江南豪门哪!
只可惜,贾蔷又不是傻子,讥笑道:“想什么美事呢?至少,现在不可能。”
徐臻大为失望,就听贾蔷又道:“不过,我可以考虑由你来出面,撑起这摊子事。”
徐臻闻言,面色一凝,脸上再无吊儿郎当的轻佻色,心口砰砰直跳,看着贾蔷道:“蔷二爷,你这话是说……”
贾蔷没再绕弯子,侧眸看着他道:“除却方子掌在我手里,秘料由我的人来配以外,其余的所有流程,包括制冰、藏冰、取冰,一系列过程,都有你来掌管。一步步做,扬州府做熟了,就去做金陵府的。金陵府的做熟了,就去做苏州府的。你好好做事,自有你的前程在。也不用担忧有朝一日我会变卦,因为果真断了合作,我同样损失巨大。”
徐臻闻言,面色连连变幻,贾蔷给他时间,道:“此事你自己当然做不得主,你可以回家去后和你家人商议,三日后,我要得到答复。要么,按我说的办。要么,我用冯家留下的冰窖、冰室和人手,另起炉灶自己做。只是到那时,莫要怪我不给你徐家留下活路。”
徐臻额头冷汗都流下来了,形势比人强,遇到这样的人,让他满腹心机也无处去使,最后,他咬牙道:“敢问蔷二爷,如何划股?”
贾蔷闻言,眼中闪过一抹满意之色,不过正当他要回答,忽地皱起眉头来,转头看向窗外……
奇怪,外面传来的惨叫声,怎那样熟悉?
……
ps:塞外沙尘是我的老书友了,几年来一直都在,看到老朋友总是很感动,加一更,下午还有。
红楼春 第一百七十二章 忧虑 (为MUNDI和多炮塔的辽河加更!)
“哎哟哟!好哥哥好爷爷,可饶了我这一回罢!”
“好爷爷,饶了我这没眼睛的瞎子罢!从今以后我敬你怕你了!”
“哎哟喂,再打下去,可要打死人了!”
“杀人了,杀人了,快救命啊!”
听闻至此,贾蔷面色陡然一变,立刻起身打开栏窗,看向外面。
怎会听到薛蟠的声音?
然后就见距离明月画舫不远处,停泊着另一艘差不多大小的楼船,这求救声,便是从对面楼船的三楼传过来的。
贾蔷虽然看不到挨打的人,却看到了举起凳子往下砸的人,只是一个半大少年,他厉声喝道:“住手!还有没有王法了?”
这陡然的呵斥声,传到对面后,让对面那疯狂下狠手的少年登时一愣,不过没等那少年反应过来,贾蔷就听到对面楼船窗户下面传来一阵充满惊喜的鬼哭狼嚎声:“啊呀!蔷哥儿?是蔷哥儿!!蔷哥儿啊,快来救我啊!我快被这小球攮的打死了……哎哟!”
可那声音的主人明显忘了,贾蔷还在另一条船上。
这样骂人,只会迎来更狠的暴打……
见此,贾蔷面色阴沉,声音冰寒的喊道:“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爹是谁,你再敢打一下,我保证扬州府没人救得了你!”
此言一出,对面那半大少年明显已经打疯了,对着贾蔷狞笑一声,举起实木圆凳就要再砸下去,正这时,就听贾蔷隔壁的窗子处传出一道震怒厉吼声来:“齐符,还不给我住手!混帐东西,你在那里作甚?!”
不将贾蔷放在眼里的半大少年听到这声音后,却唬的手里的圆凳“噗通”掉落,干巴巴道:“大哥?你,你怎在这里……”
齐筠简直要气炸了,虽然当日梅园之变,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可梅家、冯家得罪贾蔷在前,被抄家拿人在后,这里面谁敢说没有一丝的因果关系?
贾蔷救林如海一命的事,在扬州府已经不算稀奇事,两江总督此刻就在盐院衙门,更不算新闻。
至于贾蔷在都中曾得罪过半山公的传言,如今似乎已经成为了谣传……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