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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春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屋外风吹凉
林如海闻言,不无同情的看着贾蔷道:“你时刻紧绷着心神,自然难入诗词之门。”
想想李白,想想杜甫,想想王维……
哪个不是浪漫得要死?脑路皆可横穿宇宙。
即便是穷鬼杜甫,也妄想过要“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当个天下第一开发商。
若如贾蔷这般,时刻保持冷静,根本不可能写出这样的诗句来。
不过……
黛玉又笑道:“蔷哥儿,你不是说,偶得残句么?如今可还有没有残句?”
贾蔷有些受不得这小姑娘的激,闻言轻挑眉尖,警告道:“果真要写?我想出来的残句可是极好的,林姑姑你看过,日后写不出好诗来,可不要赖我!”
黛玉闻言,简直受了奇耻大辱,瞪着贾蔷咬着嘴唇,忍了又忍,最后扭头对林如海道:“爹爹,你看他啊!”
林如海哈哈笑道:“别说大话!写,写得不好,再让你姑姑拾掇你!”
贾蔷见梅姨娘竟连纸笔都取来了,也不再拿捏,执笔写下两句诗句:
“山阻石拦,大江毕竟东流去。”
“雪压霜欺,梅花依旧向阳开!”
黛玉:“……”
林如海:“……”
梅姨娘:“……”
……
ps:林姑姑骨子里,终究是个女文青,嘤嘤嘤!





红楼春 第二百二十一章 贾·柯里昂·蔷?
“呀!小婧姐姐回来啦!!”
腊月二十五,年味儿愈浓,这日一早,香菱正端着铜盆热水准备回房服侍贾蔷,结果抬眼却看到一年轻“男子”站在抄手游廊下,笑吟吟的看着她,先是一惊,随即陡然惊喜尖叫道。
房子里面听到动静后,传来一阵响声,未几,屋门打开,就见贾蔷披着一件皮裘,亦是满面惊喜的看着门口不远处的李婧。
一言不发,上前两步将她紧紧拥在怀里!
不过一个多月时间,往返几千里地,干下那等惊天险事,如何能不憔悴?
“爷,快和小婧姐姐到里面歇歇罢!”
紫鹃在一旁小声提醒道。
贾蔷忙放开手,看着李婧的眼睛,柔声道:“骨头架子都快散了吧?”
李婧笑道:“这值当什么?比当年跑镖时轻快多了,一点也不累。”
贾蔷伸手抚了抚她眼角的倦意,牵着她的手道:“快到里面歇息罢,从现在起,到过完年,你哪都不许去,好好养着。”
李婧哈哈笑道:“这可不成,养不废也憋疯了!”
又从怀兜里取出一枚金钗,随手插在香菱头上,笑道:“外面买的,就觉得你戴着好看。”
香菱感动坏了,只是双手端着铜盆摸不得,眼泪汪汪的看着李婧,让李婧又是哈哈一笑。
三人进了屋后,香菱自然知道李婧有重要的事说,放下铜盆后,借口热水凉了,又急忙出去取热水。
李婧落座,看着贾蔷,从袖兜中取出一个古怪的物什,只见前面似一根绣花针,后面为一柱状物,她轻声道:“眼下正是各省人进京送礼时节,官道上日夜都是行人,我混入其中,并不显眼,无人注意。到了都中,我按着爷画的宁府图纸,潜入其中,运气好,只守了两个晚上,就遇到贾珍吃醉酒,昏睡不醒。我用这针,汲取了茅房里的污水,自贾珍的腋下注入,又用细棉按压止血,没被他发觉。第二天,他就病了,到了第三天,病就愈发严重,连宫里的太医都没法子了。我返程时,宁国府已经挂白报丧。不过,还是发生了些意外……”
贾蔷丹凤眼中眸光明亮,心里只觉得天地自此宽敞了许多,不过听李婧说到意外,又见她面色有些复杂,忙问道:“什么意外?”
李婧苦笑道:“那贾珍之子给他老子下倒枪散的事发了,结果被贾珍临死前,一椅子砸的昏迷不醒,据说脊椎骨都被砸断了,往后就算能活过来,怕也只能瘫痪在床榻上。”
贾蔷:“……”
他睁大眼睛,听到这意外之讯,贾蔷第一时间有些懵,随即便开始盘算此中利害得失。
毫无疑问,在宁国府的顺位继承人里,他的排名是靠前的,尤其是在贾珍死贾蓉残废以后。
宁国是武勋爵位,不可能传到一个残废手里。
宗人府那边也考核不过。
大燕不似前朝,伯府以上门第的承袭,皆不在礼部记名,而直接归皇族宗人府管。
以示天家待世勋,不以异姓视之。
而宁国的正派玄孙中,也只有他和贾菖以及贾菱三人。
但论起和宁国府的亲近,以及,在天家心目中的印象,他能甩出另外二人十万八千里去。
只是……
这个爵位,这份家业,对旁人来说,是从天而降的横财,是份泼天的富贵。
可对贾蔷来说,这却是一个羁绊他的锁链!
别的不说,每月月初的大朝,承爵者必须上朝应卯,就将他牢牢钉死在京城,出不得远门。
再者,他回到京城,是准备潜到水底,一边装书生读书考功名,一边暗自壮大发展,事实上,有林如海顶在前面,他只要拿着林如海的名帖,就根本不需要多余的官面身份。
有林如海在前,他顶着一个举人的功名,潜伏在水底当巨鳄,呼风唤雨,岂不安全自在?
可若是承嗣宁国,即便只能得了三品将军爵,然而身负一座国公府之重,就势必会被各方人马纳入眼中,紧盯不放。
说不得,还会想起先前贾蔷的无意之失来,新仇旧恨齐上心头……
得不偿失!!
除此之外,还有一重要的原因。
若是承嗣宁府,势必要和荣府那些人重新面对。
进了这个体系,就只能遵守这个体系的规矩。
再想像从前那样,想指着贾赦的鼻子骂,就大骂一通的事,就不可能轻易发生了。
之前他是东府旁支,纵然是宁国正派玄孙,可到了他这一辈,也只是靠的近一些的东府旁支,距离西府却远了。
贾赦想拿长辈的身份来压他,他不认,没甚关系。
可一旦承嗣宁国,顺势成为贾族族长,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作为族长,西府承爵人贾赦反倒成了他正经长辈,要遵守一个孝道,这让贾蔷难以接受。
恼火!
贾蓉……
可惜了。
若是贾蓉无事,由贾蓉顶在明面上,他略施手段,就能利用宁府行事,不比顶着一个空名头强百倍?
这个爵位,弊大于利,最好不要。
而一旁处,李婧见贾蔷眉头皱起,面色阴沉,心中也起担忧,道:“爷,可是我哪里做差了?”
贾蔷回过神来,忙摆手道:“你做的极好,只是造化弄人,贾蓉给瘫痪了……不过,也不算坏事。”
贾珍现在就死,估计年前就会出殡,大过年的,家中还有老父在,不可能停灵太久。
如此一来,贾珍一出殡,宗人府那边就该定下宁国承爵人。
毕竟,除了他之外,还有贾菖和贾菱两人,也并非非他不可。
西府荣国那边,也多半不愿见他当这个劳什子承嗣人。
最好由贾母出面,和贾赦一道,帮他破去此劫。
虽说入主宁国,或许能靠前身心心念之的身影近一些,可对贾蔷来说,宁可不要。
但愿,不要再出幺蛾子才好。
将此事压在心底,贾蔷从一旁桌几上拿出一个卷宗来,递给李婧道:“看看,这是我为你准备的大礼!瞧瞧,喜欢不喜欢!”
李婧见他又笑起来,也放下心里,也高兴了,道:“爷又出新话本儿了?正好我歇几天,有的是功夫好好过瘾!”
只是当她打开后,脸上的笑容就凝固了,可眼中的色彩却越来越明亮!
卷宗上记载的人手,正是曾为一帮之少主的她,最渴望的人才!!
可惜,当年金沙帮根本无财力来养这些人,这天下间,除了挥金如土的盐商外,也少有人能长期养这些人。
但是若不考虑银匮,能拥有这些人手,对于一个混迹江湖的帮派少主来说,简直是梦幻般的礼物!
“爷!这些,这些人果真都是咱们的了?”
李婧难掩激动,抓住贾蔷的胳膊,满眼期望问道。
贾蔷点了点头,不过又摇头道:“我是准备将这些人全部吃下,也准备都交给你,可现在有个难处,若不解决,这些人就不能都养起了。”
李婧闻言,忙问道:“什么难处?”
贾蔷将无足够江湖资历的人震慑这些江湖草莽的担忧说了遍,最后无奈道:“孙姨娘在扬州府动弹不得,聚凤岛实在太重要。若是聚凤岛有失,没了财源,这些人想养都养不起。可是没了孙姨娘,你虽然是少帮主出身,怕也难压服群雄吧?”
李婧闻言,寻思了片刻后,忽地展颜一笑,道:“爷,孙姨在扬州府,一样可以代我震慑他们呀!爷也不必将这些人的家眷都带到京城去安置,花费嚼用太高,且让他们背井离乡,少不得心里会生芥蒂。爷在聚凤岛不是要建不少作坊?这些人的家人,就可以安排进去做事,有孙姨看着,两边都会忠心用事,岂不一举两得?再者,这些人也不必急着一股脑的都带进京去,可以让孙姨先镇着,教些规矩和家法,让他们明白,以后给咱们办事,可不会像先前那样,可以无法无天了。若不提前规整好了,这些人进京后,怕是要给爷招惹不少大祸!”
贾蔷连连点头,道:“这方面,你是行家,自然该听你的。你说的不错,很好,之前是我想差了……小婧,你真好!”
李婧闻言,抿嘴一笑,不过随即又激动道:“这些果真能都收在手下?我的天,我手底下若有这么一帮能人,那回到都中,我能打遍整个京城绿林!”
贾蔷闻言眼睛一亮,道:“果真?”
李婧坐不住了,站起身眼睛亮的惊人,道:“当然是真的!京城人口百万,聚众为帮的人多如牛毛,但真正厉害的,只有青云观、七星门、五虎帮和丐帮。天下第一大帮当然是漕帮,不过这些年,漕帮势力太大,被朝廷盯上了,绣衣卫成天找他们的麻烦,已经老实多了。咱们手下要是能有这些人手,以金沙帮为据点,一点点浸透过去。早晚把这些帮派都灭了,他们背后虽然站着大人物,可江湖事只能江湖了。只要咱们不像漕帮那样,到处拉官面上的人入帮,连总督都成了香主,犯了朝廷大忌,那他们背后的大人物,也拿咱们没什么法子。”
贾蔷想了想,点头道:“没错,咱们不靠这些人不当谋利,只要不妄杀,不侵扰百姓,不似那些人一般收保护费,经营赌场害人,此事就办得!”
言至此,贾蔷也有些兴奋起来,莫非从今往后,他要成为神京城地下势力的话事人,自此改名贾·柯里昂·蔷?
不过就听李婧提醒道:“爷,若不靠这些人捞偏门儿,做到这样大,一年少说要投进上百万两银子,都未必够。”
此言一出,如一盆冰水泼至头顶,贾蔷瞬间醒悟过来,想的太美,也太不现实了……
他轻轻一叹,清醒过来笑道:“罢了,靠这些本也不可能称王称霸,真要让你一统江湖,绣衣卫也不是吃素的,漕帮就是前车之鉴。先带这些人进京立足,至于日后的事,日后再说……”
……
ps:解释一下前一章黛玉为何要回荣府,失恃到底是什么理由。其实很简单,在古代有五不娶,当头第一不娶,就是失恃女,不可为家门长妇。




红楼春 第二百二十二章 屈指可数
腊月二十九,小雪。
距离新年只有一天了,扬州府的天却始终未见放晴,一连下了三天小雪,天气阴凉。
这一日早晨辰时初,贾蔷就来到忠林堂做功课,一篇数百字的时文,被林如海画满了叉叉,从第一个字起引经据典讲了足足一个半时辰。
等出来时,已是巳时了。
这一通讲解,虽讲的贾蔷面色苍白,但目光却十分明亮。
可看得出,今日的讲解,他又是受益匪浅,大开眼界。
让他写时文的思路,一下扩大的许多。
虽然眼下极想立刻回到小书房,再继续巩固一番,只是外面的事,终究不能再拖下去了。
连书卷也没放下,贾蔷出了忠林堂就前往了客院。
不过刚出忠林堂的门,还未走出十许步,就听到后面喊声……
贾蔷顿住脚,无奈回头看去,他还未言,就听来人已经笑道:“你跑甚么?”
贾蔷认输道:“好姑姑,姑奶奶!饶了我吧,我前儿不该写诗,我实话同你说,那诗不是我写的,是我梦里看到了才记下来的。”
打前夜被逼无奈,写了那两句“山阻石拦,大江毕竟东流去。雪压霜欺,梅花依旧向阳开”后,连续数日,黛玉天天早上堵他,让他再写两句。
贾蔷写个锤子啊,他倒是记得“人生若只如初见”,可这是他能写出来的么?
可不管他百般推脱,黛玉哪里肯信。
既然能写出这样的两句诗来,就不可能没有别的。
黛玉妙目横嗔,不肯放弃,道:“那你梦里总不能就记着两句残句呀,必是还有的,你不肯告诉我!”
贾蔷哭笑不得,这姑娘到底是有多爱诗啊,见她坚持不退,贾蔷拱手道:“这会儿真记不得了,你让我好好想想行不行?晚上,晚上必再想起两句来。”
黛玉明眸觑之,将信将疑道:“果真?”
贾蔷连连点头,黛玉抿嘴一笑,道:“那好,晚上我再来寻你。若是不能给我,你再仔细着!”
贾蔷松了口气后,逃之夭夭。
见他背影狼狈,黛玉俏颜绽放。
……
前院,偏厅。
贾蔷进来时,见赵博安和两个年老掌柜的站起来相迎,他一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然后问道:“方子试验的如何了?”
赵博安素来沉闷寡言,唯独在织染一道,从不吝言,道:“蓝、大红、黑、官绿、茶褐、鹅黄、天青,这几种染料都已经配妥,达到了师父的标准。各种原料采买也进行半月了,扬州府有的就地采买,没有的就去外省买,如今已经陆续运回扬州府了。”
说着,还从一旁桌几上打开包袱,里面是叠放好的七摞各色布帛。
贾蔷接过手后,仔细瞧了瞧,点头道:“不错,染出了七成准色。”
其他两个老掌柜的闻言面面相觑,倒是赵博安点头道:“嗯,我就说还差些色准,水热的火候还是掌握的不好,我会继续加把劲。”
一老掌柜的苦笑道:“天爷啊,这样的布也只是七成准色么?那市面上现在那些布,都成了抹布不成?”
贾蔷未言,赵博安就摇头道:“师父给出的方子,和市面上那些布用染的方子完全是两回事。最多,也只有大红的底子类似。寻常大红,都是用红花、米浆和青蒿做红饼,再辅以乌梅煮染。师父的方子,是在此基础上,又经过土碱、生石灰两道工序处理。至于其他颜色,更是以大红为中间色,加试其他颜色勾兑出来。外面若是不知道方子,根本不可能染出这样的布来。”
另一老掌柜摇头道:“便是知道方子也无用,没有东家亲自调试锅炉,没有小赵掌柜掌控水温火候,连染料都配不出来,织染更麻烦。想把染坊支起来,至少还要一个月。可惜了,没能趁着过年把布染出来。”
贾蔷笑了笑,道:“不当紧,如今方子既然都配出来了,接下来把伙计、把头都教会,让他们知道该干什么就好。”
赵博安点头道:“崔掌柜和董掌柜都是老掌柜了,手下各跟着一拨伙计、把头,教练上一个月,足够了。”
贾蔷见他言之未尽,似仍有话说,便问道:“还有事?”
赵博安迟疑了下,声音小了些,道:“师父,这样珍贵的方子,你就都教给了我,赵家还开着东盛号……”
贾蔷笑道:“不是说了,你帮我做五年的事么?”
赵博安摇头道:“这种方子,万金不换,别说五年,就是十年二十年,都值不了这个方子。”
贾蔷呵呵一笑,拍了拍赵博安的肩膀,道:“博安,你还见过第二个如你这般痴迷织染行当的人么?”
赵博安闻言抽了抽嘴角,摇了摇头。
贾蔷点点头,笑道:“我也没有,所以,你值这个价。博安你好好做事,不要被杂事干扰,要不断推演方子,以后织染行业里,你一定能成大器。你喜爱织染,我也喜爱,且我从不吃独食。咱们就算把整个扬州府都盖成染坊,织染出的布够天下人使么?”
赵博安姑且接受了这个答案,他自然不知道,贾蔷脑子里还有多少方子。
另外,贾蔷也不愿告诉他,姑苏赵氏,都察院左都御史赵东山,是铁杆的景初旧臣。
赵东山的续弦正室,还是军机处首席大臣荆朝云的寡妹。
荆朝云还有没有三年时间不知道,全看太上皇还能苟几年,甚至未必熬得过太上皇的时间……
荆朝云一倒,赵家没有理由不被清洗。
到那时,东盛号能逃得过抄家,就算是奇迹。
贾蔷不告诉赵博安这些,不是为了骗他,是没有必要。
告诉他又能怎样?
真到那时候,尽力保全这位织染奇才,就算贾蔷为民族织染业做了贡献了……
见二人说完,崔掌柜的问道:“东家,咱们这染坊看起来,规模不大呀。”
董掌柜的也忙道:“只有二十四口缸,四十八口大瓮,就算没白天没黑夜的干,也支撑不起多少布号。”
贾蔷笑道:“这事薛总掌柜的会和你们说,不过,你们主要管着织染就好,旁的不用太上心。咱们染的布和绸缎,绝大多数都不是卖给百姓的,往高端里卖,价格自然要高的多。”
崔、董二人秒懂,然后眼神都有些古怪的看了贾蔷一眼,心里不约而同浮起一言来:
心真黑啊!
……
赵博安三人走后,齐筠、徐臻又联袂而来。
齐筠尚可,面上依旧是温润的君子之风。
徐臻则连先前吊儿郎当的懒散气质都维持不住了,咧起的嘴似乎合不拢了。
贾蔷见之笑骂道:“听说冰室营生很好,就好成这样?”
徐臻眉开眼笑道:“这还是大冬天啊,那群卖盐的脑子里装的都是卤不成?一车一车的往家里拉冰,连齐园都拉了不少回去。”
齐筠嫌弃的看他一眼,道:“你懂甚么?年节跟前,各家都备了鲜货送给不在扬州府的亲戚世交,不多买些冰怎么送?”
尺五见方的冰,就要十五两一块!
盐商们买了,只为了保鲜……
徐臻不说话了,贫穷让他自闭。
不过贾蔷却笑了笑,齐筠的理由或许存在,但最近这些时日,盐商们拼命买冰,应该还是因为怕受到刺杀风波的牵连。
不止冰室生意火爆之极,万香楼也是日日爆满。
连试营业的广德社说书先生都被人点完,三味书屋的旧书也都卖了个精光,刚刚印刷出来的《白蛇传》,根本来不及推到书铺里就被一抢而空……
若说这是因为东西好,贾蔷是不信的。
盐商们不敢上盐院衙门送礼,但这些精明到极致的商贾们,显然有的是办法送银子……
贾蔷好奇问道:“既然生意这么好,你们来做甚么?”
齐筠笑道:“年关了,虽然只营业了几天,但该交账还是要交账,该分红也要分红。”
徐臻则道:“给二爷你送银子倒在其次,主要还是想多要些硝石。也不知你们到底是怎么拾掇的,我让人在外面也买了硝石,还是制不好冰。可你手下供给的还是少了些,供应不及啊。若是敞开了供应,这次咱们可就发了。眼下就算了,可过年的时候千万别停,元宵节那天,必然少不了大量用冰。二爷诶,你可让你手下的人多干些哪!”
贾蔷摇头道:“这不在我,要看聚凤岛什么时候能完工。再者,硝石可以反复烘干利用,要那么多干什么。暴利也难长久,仲鸾,不要被贪欲遮住了眼。你以后要管的,也不止一个冰室。”
徐臻闻言眼睛一亮,呵呵笑着不再多言。
一旁齐筠看在眼里,问贾蔷道:“良臣,不知何时返京?我也早些做好准备。”
贾蔷奇道:“不是说,你三妹妹又不进京待选了么?齐家还进京做甚么?”
齐筠苦笑道:“并未说不进宫,只是……总之,事情未变。再者,万香楼和冰室也要开到京里。还有就是,明年是皇上逢十万寿,按理说是要增开一科恩科的,我准备进京备考。所以,还是想一起上京。”
贾蔷闻言笑了笑,道:“也好。不过,什么时候返京,在于齐家什么时候能将聚凤岛完工。你想早点进京,就多给你家工匠们发些银子,让他们干快点吧。”
借齐家投诚之便利,林如海先以贾蔷为刀,破了白家,又拉梅家当箭,一举拿下沈、周、吴三家。
在推行盐务新政方面,该做的他都做了。
接下来,新政的具体实施,就该归于总督衙门口,若是再做下去,总督衙门府那边纵然韩彬不在意,可他底下的人难免会心生芥蒂。
如此大功,被林如海一人占尽,其他人吃什么?
所以先前林如海和韩彬的半年之约,至此基本上就算到点了。
至于何时返京,还真的取决于贾蔷在扬州府的布局,什么时候能收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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