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江湖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东郭老农
黄汉斌见梁惠凯轻描淡写,藏獒却奈何不了他分毫,心里早已嘀咕起来,马上喊道:“霹雳,回来!”然而藏獒却被梁惠凯打的没了理智,不管你是叫小狮子,还是叫霹雳,什么也不管用了,不管不顾的又冲向梁惠凯。
黄汉斌见状大惊,一条狗大几十万呢!一边喊着一边给小张使了个眼色。小张伸手拨开旁边铁笼的插销,早已狂躁不安的藏獒一跃而出,加入了团战。
再放几个出来那还了得?梁惠凯大怒,一脚踹在黄色藏獒的耳朵上,这条藏獒惨叫着,在地上翻了几个跟头,愣是没爬起来。说是迟那时快,另一条藏獒已经冲到了面前,梁惠凯挥起拳头,重重地砸在了它的鼻子上,那藏獒发出痛苦的呻吟,摇摇晃晃的趴在地上不动了!
梁慧还不知道,狗的鼻子是很重要的器官,非常敏感,最怕打鼻子,因为狗鼻子负责呼吸和出汗,内部神经很复杂,重要性类似于人类的喉节。狗鼻子的湿润度也代表狗健康与否,不能轻易碰,更别说打了,如果被打了会麻痹全身,在用上力气,会导致死亡。
梁惠凯用了狠劲,一拳就把狗的鼻子打碎了,顿时鲜血直流。他不知道狗鼻子不能打,养狗的人知道啊,黄汉斌哭丧脸走过去,蹲在狗的身旁,扒着狗的脑袋一看,已经死的透透了!仰起脸来,恶狠狠的说:“你敢杀我的狗?我跟你拼了!”梁惠凯蔑视道:“随便!但是你不是对手,把你所有的狗都放出来!”
黄汉斌犹豫了下还是没敢。梁惠凯举手投足之间就把两条狗打的一死一伤,太厉害了!不说能不能把梁惠凯咬死,这样下来肯定还会死几条狗——梁惠凯的命哪有他的狗值钱?这账不划算。
思量再三,黄汉斌站起来说道:“你赔我钱!一条狗不跟你多要,五十万!两条一百万。”梁惠凯不屑的说:“做梦去吧!我要是没本事,今天还能走着出去?你还有什么厉害的招式,尽管亮出来。”
虽然黄海斌彻底撕下了他的伪装,但是却又感到无可奈何,还想耍无赖,说道:“你不赔我钱,你们的钱你也拿不走。”梁惠凯说:“我懒得和你废话了,让警察来解决吧。这次又多了一项罪名,蓄意伤人!”黄汉斌悻悻的说:“你也太狠了吧?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这个道理你不懂吗?”
我去!自己作恶的时候怎么咋就不知道这话呢?梁惠凯冷冰冰的说:“这个道理应该我跟你讲!再问你一句,给不给钱?”黄汉斌咬牙说:“好,我给!但是只给四十万,补偿的事儿不能再提了吧,我这可是死了两条狗呢!”梁慧凯说:“拿钱吧,咱们就两清了。”
男人的江湖 第483章 招财媳妇
见梁惠凯一拳一脚瞬间解决战斗,威猛如斯还怕什么?刘翠花又不是刚才战战兢兢的刘翠花了,收完钱,不满的说道:“梁惠凯说你们两清了,难道你真这么想?说好的要补偿我的损失,合着还是骗人呗?”
黄汉斌的心在滴血,本想着依仗着小张和藏獒能吓唬住他们,少给点钱完事儿,没想到赔了夫人又折兵,难道你们要赶尽杀绝不成?生气的问:“什么意思,说的两清,还不讲信用了?”
刘翠花破口大骂:“和你这样的骗子、无赖还有信用可讲?别逗了!纯粹是侮辱‘信用’这两个字!摸摸你的良心,不觉得亏欠我吗?”黄汉斌说:“既然我是无赖、骗子,哪还讲什么亏欠?我不欠你的!”
一句话把刘翠花噎住了,气的她都不知道该怎么骂回去才好。于是四下踅摸,想找个值钱的东西砸了或者拿走,可这破屋里家具都是二手的,电视还是黑白的,不值得砸呀!气急败坏的刘翠花指着地上的古董箱子喊道:“梁惠凯,你把这两箱子破烂给我拿回去!”
梁惠凯委屈呀,我这么费力帮你,你却心安理得,还对我指手画脚、颐指气使,我已经不是你的老公了好不?但是和她说这些也没意义,无奈的看着黄汉斌问:“你那破玩意儿还要不?”黄汉斌不耐烦的摆摆手说:“赶紧拿走,马上离开!”
虽然刘翠花拿回了自己的钱,可并没有多少喜悦之情,只觉得在梁惠凯和钟灵面前更抬不起头了,心中闷闷不乐。三人话不投机,一路上沉默不语,很快到了刘翠花的家政公司。
把车停到路边,梁惠凯嘱咐道:“你最好还是换个办公的地方,以防他找你麻烦。”“我的破命不值钱,随便!这次谢谢了!只是无以为报,那些古董送你,如果没用就扔了。”刘翠花一脸冷漠,推门下了车。
钟灵冷笑一声:“真是祖宗!”梁惠凯劝道:“不要和她一般见识,没意义。”钟灵说:“从今以后和她彻底没关系了吧?”梁惠凯说:“这次是凑巧赶上了,不帮她也不适合不是?”钟灵说:“但愿好心有好报!走,去四合院,把这些破烂拿过去,仔细瞅瞅,说不定宝物蒙尘呢。”
到了老城区,把车停在路边,搬了一个箱子往家里走。路过老丁门口,就见老丁头戴绒线帽,身穿黑色棉袄,靠在墙根晒太阳。走近一看,老丁微闭着眼睛,张着嘴,睡着了!钟灵悄声说道:“这老爷子睡觉还挺安静,比你强多了,时常打呼噜。”梁惠凯说:“我不喝酒从不打呼噜的。”
钟灵说:“以后把酒戒了,免得吵得我睡不好!”梁惠凯说:“等咱们打算要孩子时再戒行不?”钟灵嘿嘿一乐,说道:“想想要孩子也够麻烦的,不仅影响工作,还是个拖油瓶。如果不是你家只有你一个儿子,我真不想要孩子。”
梁惠凯说:“你是没希望了!我师父在祖坟上做了一个‘九星飞宫’局,目的就是要改变我家几代单传,人丁不旺的局面。嘿嘿!估计不得生一窝小崽子?”钟灵气恼,一脚提在他的屁股上,嗔道:“做美梦吧!生一个就够给姑姑面子了!”
把箱子放到西屋,梁惠凯还得返回去再拿一趟。经过老丁身旁不由得瞅了一眼,见他面色苍白,手撒口开,忽然觉得不对劲。疑惑间把手伸到他鼻子下,只觉得鼻息微微,几不可闻。不会是中风了吧?梁惠凯大惊,轻声喊道:“丁爷爷!丁爷爷!”
喊了两声没动静,梁惠凯扒开他的眼睛一看,瞳神散大,坏了!大声喊道:“钟灵!钟灵!丁奶奶!”然后抱起老丁冲进院里。丁奶奶四平八稳的走到门口,惊道:“老头怎么了?”梁惠凯说:“赶紧打120!可能是中风了!”
老太太哆哆嗦嗦的打电话,梁惠凯顾不得别的,把老丁放到床上,用大拇指使劲掐着他的人中。可掐了一阵儿老丁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正好钟灵进来了,梁惠凯说:“赶紧去车里把针拿来。”抬头一看,老太太一脸紧张,满是担忧。
明知道她是担心老丁的身体,梁惠凯还是冷静下来了,说道:“丁奶奶,您宽心,爷爷还有心跳,只是担心昏迷的时间过长,恐怕对身体不好。我会一点儿针灸,如果您放心,我扎几针试试?”不愧是格格出身,老太太马上说道:“这还犹豫啥?死马权当活马医。如果不是你发现,老丁死了我都不知道。”
想着丁奶奶是格格出身,见过世面,应该不会胡搅蛮缠。梁惠凯不再犹豫,把老丁的外衣、鞋子、袜子脱了,微一思索,先在气舍上扎了一针,以防他呼吸衰竭。然后依次扎在百会、涌泉、水沟、素髎、内关、神阙,急插急捻持续用针。
见梁惠凯折腾了半天,老丁还是没有变化,丁奶奶拿了一个小碗,装满小米,在老丁身上悬空转着圈子,另一只手拍着床边,叫着“丁桂荣,回来了!丁桂荣,回来了!……”
梁惠凯急的脑门冒汗,便在十宣上用三棱针点刺放血。所谓的十宣就是十指尖,十指连心,扎一针能疼到心里,何苦是三棱针了。重症用猛药,也终于有反应了,老丁的胳膊跟着扎针在抽/动。
梁惠凯信心倍增,抬起老丁的胳膊,一针扎在极泉上,然后反复提插。这次的感觉更明显,梁惠凯甚至感觉到了老丁反抗的力量。再看老丁的面部表情像是很痛苦一般,跟着行针抽搐。
只是,虽说有了反应,老丁却睁不开眼,说不出话,梁惠凯无计可施,也跟着丁奶奶念起咒语来:“三部生神,八景已明。吾今召汝,返神还灵。一如律令。天蓬符命,追摄魂仪。阳不拘魂,阴不制魄。三魂速至,七魄急临。从元入有,分明还形……”
一边念着咒语,梁惠凯捏着百会上的银针快速提插捻转。随着一声:“急急如律令!”也不知道哪个起了作用,老丁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丁奶奶惊喜的喊道:“老丁醒了,醒了!谢谢小梁,真厉害!”梁惠凯摸了一把脑门上的汗,说:“估计是您把丁爷爷的魂儿唤回来了。”
丁奶奶说:“那都是骗人的!嘻嘻,老丁,你的命是小梁救得,知道了不?”老丁面无表情,嗓子里发出“哦、哦”的叫声,眼珠子瞪得溜圆,转动了几下又闭上了。丁奶奶不放心,问道:“小梁,怎么样了?”梁惠凯把手放到老丁脖子动脉上,感觉跳动有力,说道:“已经度过了危险期,接下来要开始漫长的恢复了。”
说话间,救护车的鸣叫声由远而近,梁惠凯也松了口气。只是丁奶奶的儿女没在身边,还得跟着去医院忙里忙外,直到把住院手续办好了,老太太的两个女儿才匆匆的赶来。京城的医院管理严格,陪床的人员有限制,梁惠凯和钟灵拉着老太太又返回了四合院。
安抚好老太太,梁惠凯这才有功夫欣赏带回来的“古董”。先把有破损的扔到一边,然后开始归类,瓷器、青铜器、石头、木制品,五花八门。
在钟灵面前,梁惠凯俨然一副专家的模样,拿起一只小杯子说道:“这就是赫赫有名的‘成化斗彩鸡缸杯’,据说拍了近三个亿。他这儿倒是啥都有,不止有鸡缸杯,还有鸡缸碗、鸡缸笔筒、鸡缸茶壶,真敢模仿。”钟灵问道:“你要是不是先入为主,能判断真假吗?”
梁惠凯说:“小看你老公?这些假冒的有点儿离谱,随便懂点儿就能看出来。”钟灵不信,拿起一个淡灰色的两面玉人递给梁惠凯说:“知道这是什么吗?”梁惠凯说:“你看它一面为男性,一面为女性,这叫阴阳合体玉人或者叫笄饰玉人,反映了对生殖的崇拜。”
钟灵夸道:“不论蒙的对不对,总归能说上一二,不简单!”梁惠凯洋洋得意的说:“术业有专攻嘛,哈哈!你看它细微处的表情,是不是怪怪的?还有这圆圆的大眼睛,典型的现代美瞳效果,而且像搞成了黑/社会的纹身,太假了。瞧这只玉猪,沉甸甸的多压手,白天砸核桃,晚上能防身,做旧师傅不是很走心,也许是忙着要去过节了。”
钟灵咯咯之乐,说道:“我就喜欢你上进的样子,总比喝酒、打牌好吧?”梁惠凯说:“我力争活成你喜欢的模样。”钟灵不屑的说:“你的意思你一直是在为他人活着呗?”
梁惠凯想想说道:“好像差不多!古人说,有志者立长志,无志者常立志。可这句话不适合我,我是得过且过,几乎没有立过志。小时候觉得当兵不错,这也不叫志向啊?结婚后出去打工,只想让刘翠花手头里宽裕点,想买啥就买点啥。”
后面的话梁惠凯不敢说了。他之所以一心想开矿,是因为在山西遇到了容貌无双,而且重情重义的刘若雁,知道自己配不上她,却明确了方向,要努力挣钱,挣大钱!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接近她,配得上她。
梁惠凯闭上了嘴,钟灵以为他想起伤心事来,便引开话题,拿起一只蓝釉碗递给他说:“看看这只碗,保存的多好!没准是好东西。”梁惠凯接过来随便看了一眼说:“是不错,完好无损。里边干吧着一层污垢,看着像是有小米粒,是不是喂鸡用的?不对,这不叫碗,是钵!”梁惠凯说着,马上坐直了。
碗常见,而钵不常见,一般作为僧人的食器。梁惠凯端着厚实的钵,心有所思,扯个抹布擦了擦外表,顿时眼前一亮:这只蓝色的钵胎体厚重,内表面是白釉;外表面钵沿下一圈暗花云龙纹钵,釉色浓淡均匀,关键是它的釉面犹如洒落的蓝水滴,又如白釉地斑像雪花飘洒在蓝色的水面,这是“雪花蓝”!
或许捡到宝了?梁惠凯心里怦怦直跳,翻过了看看钵底,下边有磨蹭的痕迹,却没有款识,激动的心又淡了不少。钟灵见他认真起来,问道:“真是好东西?”梁惠凯说:“穆叔家有清代的洒蓝釉小瓶、洒蓝釉堆白花纹大盘,看釉色大致差不多。我洗干净再看看。”钟灵接过钵说道:“这事我来,你接着研究!”
梁惠凯心里一乐,还是丫丫好!可再看别的却怎么也没心思了,打算收拾起来扔到一边,就听钟灵惊叫道:“发财了,大明宣德年制!”梁惠凯纳闷,没款识呀?不会是逗我的吧?随口喊道:“小心点,别摔了!”
钟灵春风满面的进来了,问道:“你怎么不惊喜呢?快看!”梁惠凯一看,还真是,正正方方的六个字——大明宣德年制!只是怎么在碗内底?接过来再仔细看看,可以他浅薄的知识怎么也看不出什么不妥来。
钟灵问:“怎么样?是真的吗?”梁惠凯反问道:“你以一个外行人怎么看?”钟灵说:“我觉得这蓝釉星星点点不太正常,说好看也好看,说是缺点也是缺点。”
梁惠凯说:“我不敢确定真假。不过这种釉叫‘雪盖蓝’或者叫‘洒蓝’,这个我知道。它是在烧成的白釉器上,用竹管蘸蓝釉汁水,吹在器表形成斑点,再上一层薄釉高温烧制而成的。如果器物满身吹釉不均匀,深浅不一,就是雪盖蓝,也可以说是缺陷;如果均匀地密布于瓷柸上,形成星星点点,才是真正的洒蓝釉。这只就是洒蓝釉!”
钟灵咯咯之乐:“这么说又发财了?我说的对不?跟着我你就能捡漏,而且都是大漏!”梁惠凯在钟灵的小嘴上亲了一口,说:“对你就是招财媳妇!可是我没见过落款在碗内心的,一般都在器物外底部,这就有点奇怪了。”钟灵不满的说:“不奇怪能轮到你?想不明白就别想了,赶明儿让穆叔鉴定一下就好。”
男人的江湖 第484章 欺行霸市
梁惠凯和钟灵从四合院出来,天已经黑透了。北京的冬天漫长而寒冷,喝羊汤最合适不过。两人找了一家狗食馆,点了一屉羊眼包子,两份羊汤,吃的是两嘴冒油,热热乎乎。
回到家里,梁惠凯把洒蓝釉钵放进了书柜。透过玻璃,看着它散发出的蓝宝石一般的光芒,梁惠凯忽然觉得自己有一点喜欢了。或许穆雷说的对,自己有宝缘,有狗屎运!既然有这么好的条件,不能对不起上帝的恩赐,那就好好努力吧。
钟灵看他若有所思,问道:“不拿去让穆叔给你把把关了?”梁惠凯说:“我打算以后也开始搞收藏,不论是打眼还是捡漏都保留下来,做为自己成长的见证。”钟灵说:“当个爱好就行,别把钱烧没了。”梁惠凯嘿嘿一乐:“我这不是傍着大富婆嘛。”
钟灵美了,娇嗔道:“少来!等你的矿山挣钱了也要及时上缴啊。”梁惠凯说:“必须的!其实今年就能挣钱,但是额外的花费太多,先是办证,接着是中秋,马上又要过年,算下来就没多少利润了。”
即便是矿山能挣钱,一年也不过几百万而已,钟灵现在哪还在乎这些?说道:“你一分钱不挣,甚至矿山开不下去才好呢,这样你能天天陪着我,送我上下班、做饭、洗衣服、带孩子。”梁惠凯说:“好是好,只怕是孩子会看不起我这个家庭妇男,那多没面子?”
钟灵嘿嘿一乐,亲了一口说:“我喜欢就好。对了,你可以教他们练武术呀。”软香在怀,梁惠凯心猿意马,说道:“这主意不错!要不咱们现在就开始造人计划?”钟灵白了他一眼,笑嘻嘻的责骂道:“你就不会想点别的事儿?”梁惠凯说:“这大晚上的,和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女在一起,如果还有心思想别的事儿,是不是有毛病?师太,你就从了老衲吧!”……
转天,梁惠凯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的好奇心,迫切想解开它到底是不是洒蓝釉的谜底,把钟灵送到单位就去了穆雷家。穆雷看到梁惠凯进屋就笑了,说道:“你好歹也要用个盒子装起来呀,太不讲究了。”梁惠凯傻笑道:“家里没有合适的箱子,以后注意!您看看它还行不?”
穆雷接过洒蓝釉钵,里外看了几眼,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又拿出放大镜仔细甄别。梁惠凯暗喜,看来真的面大!过了一会儿,穆雷问道:“你怎么看?”
梁惠凯说:“我看不出哪儿不对来。几个特点:一,胎釉优秀、瓷质精良,细砂底,手感细腻滑润;二,白釉白中泛青,有橘皮纹;三,蓝釉蓝中泛紫,符合当时采用的低锰高铁的进口料‘苏麻离青’的特点;四,散发着一种由内而发的光泽,温润鲜嫩、如脂如玉,应该不是新器。只是落款在内底,倒也稀奇。”
穆雷笑眯眯的说道:“不论你是不是先入为主,能说出宣德瓷器的特点也算是有进步,也基本上说的到位,判断的也对。这种落款去博物馆能看到,曾有宣德款识遍器身的说法,根据器物造型的不同在口沿、耳、颈、碗心、足底、流、腹部均有书写。以后还是要多看多学。”
梁惠凯兴奋的说道:“好,有机会我就去博物馆看看。还有一个疑问,不是说宣德洒蓝釉很稀少吗?怎么还做成和尚用的钵?难不成是皇上赐给和尚用的?”
穆雷说:“这你就要了解宣德皇帝的历史了。不要认为学历史是一件枯燥的事,其中也不乏乐趣。就说这个宣德皇帝,他喜欢舞文弄墨,现在故宫里还收藏有宣德皇帝亲笔绘制的作品。不过,宣德皇帝更是一个贪玩成性的皇帝,可笑不?
他酷爱斗蟋蟀,每年都要地方官员进贡上等蟋蟀供他玩耍,也因此让景德镇御窑厂烧制了大量蟋蟀罐。除了养鸟逗虫,宣德皇帝还迷上了掷骰子的游戏,正是这一嗜好,成就了洒蓝釉这一瓷器品种——它不是给和尚用的,而是供宣德掷骰子用。
为了满足这一游戏需要,宣德皇帝下旨让景德镇御窑厂为其烧制一种专门玩骰子用的瓷器,并且要求釉色要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御窑厂接到圣旨不敢怠慢,集中了当时最优秀的制瓷工匠和最上好的材料,经过艰苦研制,最终烧制出了洒蓝釉瓷器。
明代的洒蓝釉瓷器之所以少见,是因为从开始到消亡一共也只存在了十年的时间。宣宗死后,掷骰的游戏不再流行,之后的皇帝也曾下令烧制过洒蓝釉瓷器,不过由于洒蓝釉工艺复杂,成功率极低,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成本太高,所以宣德之后,洒蓝釉就停烧了。”
每件古玩背后都有它的故事,娓娓道来,让人沉醉其中。梁惠凯对古玩的热情也越来越高,同时也信心大增,决定小试身手,问道:“叔,平时您爱去哪儿淘宝?”
穆雷说:“潘家园、海王村、红桥、琉璃厂、报国寺,甚至周边的县市都去。随着有钱人越来越多,搞收藏的人也越来越多,很难再遇到好东西,这两年去的少了。有时候去逛一逛鬼市,倒是有点乐趣。”梁惠凯满头雾水:“鬼市?”
穆雷笑笑说:“就是早市。晚清民国,时局动荡,国之将亡。你想,皇帝都保不住,何况臣子们?许多清廷遗贵开始家道败落,无以糊口,只能靠变卖祖宗留下来的那点家产苟且维生。但是他们曾经显赫一时,哪里放得下架子丢得起面子?于是趁着天亮前半明半暗的光线,拿了古董偷偷到街边摆摊贩卖,既躲开了熟人还做成了买卖。北京是皇城,是官僚世家集中地,此时破败的显贵也不少,久而久之,沿袭成市。
为什么叫‘鬼市’?那时天还没亮,阴阳交替之时,又没有电灯,乌漆抹黑的,提着灯笼,幽幽晃晃如鬼火一般简陋的照明设备下,人影穿梭停走,飘忽不定。再加上很多梁上君子也到那儿脱手一些见不得光儿的玩意儿,更有造假者趁乱兜售一些赝品,两者又都是鬼鬼祟祟的,总之是离不开‘鬼’字,鬼市由此得名。”
梁惠凯一乐,不由得想起丁奶奶来。没准她家祖上的宝贝就让她老爹去鬼市卖了!不过,好歹还留了一处宅院,也算不错了。
穆雷又问:“这一阵儿还练功吗?”梁惠凯说:“练,只不过是长进不大。”穆雷点点头说:“贵在持之以恒。开国元帅、大将里好多会武功的,最厉害当属徐海东,不过,只有粟裕会内功。《粟裕回忆录》记载,他年轻得过肺结核,家中的长工阿陀教了他一套吐纳功夫,竟奇迹般地一天一天好起来。那时候肺结核就是绝症,没想到半个月过去后,粟裕不但不再吐血了,而且还能到操场上去跑步,很神妙啊!”
梁惠凯说:“我能混到今天,也仗着手脚利索,对练武功的兴趣比古玩大,不用动脑子。”穆雷一乐,说道:“知识在于积累,谁也不可能生下来就会。”
在穆雷家狠补了一天明代瓷器的知识,梁惠凯信心满满,决定去逛一逛传说中的鬼市。晚上回家后,对着地图研究了半天路线,凌晨四点开车去了潘家园。等他到时,市场外面已经有不少走动的人影了。看到有车停在路边,他也把车挨着停了下来。
进到大棚里,不仅有灯光,每个摊位前也都有自己的台灯。边走边看,有人用卡尺量着珠子的直径,有人用手电打在木头上看上面的棕眼纹路,有人拿起两个核桃仔细对比着看相似度,有人拿起带着些铜锈的小器件仔细查看,来的比较晚的摊主正在摆列着自己的东西,不过,鬼影绰绰的感觉倒是没有了。
本着多看少说的原则,梁惠凯慢悠悠的往里走。这儿的东西比报国寺更杂,什么老钟表老怀表、三寸金莲穿的旧绣花鞋、鼻烟壶、雕花的研台、笔墨黄纸、老烟斗、蛐蛐罐、瓷器、漆器、各种玉石、金银铜铁锡的各种首饰,还有好多叫不上名字的,只要是老东西,基本上什么都有卖的。
走到一个摊位,摆放着全是毛爷爷像章。看着各式各样的像章,让人顿生敬仰之意,梁惠凯打算买一枚,挂在车上。现在是有钱人,买就要买质量好的,指着盒子里摆放的像章问道:“老板,那些怎么卖?给我来一枚。”老板说:“这是一套毛爷爷诗词套章,不零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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