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家娇女

吾家娇女 第四十一章 出发 （二更）
腊月初八，腊八节，雪霁初晴，天色湛蓝。被困在房间里有一个多月的晏萩，因为祭祖的关系，终于可以出门了。她穿上厚厚的棉袄，披着樱桃红镶兔毛边的立领厚斗篷，戴着观音兜锦帽。小脸在白色兔毛的衬托下，巴掌大的小脸，愈发显得精致，娇俏可爱。
“潇潇真好看。”晏四爷走了进来，弯腰抱起女儿，笑赞道。
“爹爹。”晏萩搂着晏四爷的脖子，“合宜邀请我去她的温泉庄子。”
“潇潇告诉爹爹，是想让爹爹帮着你说服你娘，让你去玩？”晏四爷一下就明白女儿的意图了。
晏萩嘻嘻笑，“爹爹最聪明了。”
“我看最聪明的是你这个小滑头。”晏四爷顶着她的脑门道。
“爹爹，好爹爹，最好最好的爹爹。啊呜！潇潇最最喜欢你了。”晏萩重重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晏四爷翘了翘嘴角，晏萩继续撒娇，晏四爷被女儿磨的同意了，“爹爹尽力，但你娘可不是那么好说服的。”
“我相信爹爹。”晏萩用期盼的大眼睛看着晏四爷。
晏四爷正要说话，门帘一撩，南平郡主进来了，“你们父女俩在磨蹭什么呀？半天不出来，该去祠堂了。”
“没做什么。”父女俩笑得有点心虚。
一看这父女的模样，就知道有事，不过祭祖比较重要，南平郡主轻哼了两声，暂时放过两人，打算稍后再来盘问他们。
去祠堂祭祖完，晏老夫人就带着儿媳和孙女们回了春晖堂，晏太傅带着儿子们去了外院，晏同书兄弟们则到街上，去看傩仪逐疫的表演。在春晖堂的暖阁里坐下，晏五太太从嘉福寺领回来的腊八粥，重新熬煮过，端了上来。
十二月十三日上午，靖边侯府来报喜讯，昨夜晏蓉十月孕满，于今日辰时初刻产下一子。晏老夫人大喜，“赏赏赏。”阖府欢喜。
晏大太太收拾一些补品，赶去靖边侯府去看望女儿和外孙。王氏虽也高兴小姑子顺利产子，可转念想到自己至今未有身孕，神情黯然；明年春闱，不管晏同书是否高中，她只怕都得主动为晏同书纳妾了。
小宝宝的洗三宴，晏萩这个十二姨没能去参加，本来是要去了，谁知道清晨起来，连打了三个喷嚏，吓得甘草就要去回南平郡主，晏萩赶忙拉住她，“不用不用，我喝碗袪寒饮，在被子闷出汗来就可以了。”她不能让她娘以为她又生病了，那她爹这几天的努力就白费了。好不容易才说服她娘答应让她去温泉，她绝对不能前功尽弃。
“小姐，还是请大夫来给小姐诊一脉吧。”甘草劝道。
“不要不要，不要请大夫，你要敢去回禀我娘，让她请大夫来，让我喝苦药，我就……我就不要你了，把你送给娘，让你做娘的丫鬟去。”晏萩噘嘴道。
“小姐。”甘草哭笑不得。
“我说话算数。”晏萩站在床上，双手叉着腰，板着小脸，装出威严的样子来，“我可是小姐。”
“可是……”甘草愁眉苦脸，小姐要任性，怎么办？
“没有可是，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我没病，我只是刚刚呛了口寒气，打了三个喷嚏而已。”晏萩打断她的话，振振有词地道。
甘草最终还是拗不过任性的小主子，只得将这事隐瞒下来，把晏萩准备好的礼物，拿去四房正院，“郡主，小姐赖床不肯起来，说先不去看小外甥了。”
“这个懒丫头。”南平郡主不疑有他，“行了，把锦盒放下吧，一会我捎去。”
甘草放下锦盒，行礼退了出去，然后去小厨房里熬祛寒饮。好在晏萩喝过祛寒饮，闷出一身汗，没有生病，甘草这才松了口气，万幸，真是万幸。
转眼就到了十二月十六日，秦王府的马车早早的就到了晏府门外，晏萩穿着厚厚的银蓝色袄衣和深蓝色袄裙，身上披了缠枝牡丹纹大红羽缎披风，辞别了母亲，又去春晖堂见过祖母，晏同明眼巴巴地看着她，“小妹，小妹。”
“九哥哥，去的都是女孩子，不能带你去。”晏萩简单地安抚了一下自家九哥，这才带着甘草、杏仁、艾叶、白果四个婢女，在晏家的六个护卫的保护下，出了大门，登上了秦王府的马车。
秦王府的马车十分宽敞，不仅坐着合宜郡主和她的婢女，还有她的陪读余青青和她的婢女，以及……合宜郡主指着那个十二三岁，长相清秀的少女道：“这是我卢家表姐琇群，几天前随我大姨母一起回京的。”
“卢小姐你好。”晏萩含笑颔首。
“表姐，这是……”合宜郡主盯着晏萩，“潇潇，你应该也算是我表妹吧？”
晏萩警惕地瞪着她，“你休想让我叫你表姐。”
合宜郡主嘻嘻笑，伸手揽住晏萩的脖子，“但我是你表姐对不对？”
晏萩郁闷地道：“对。”
合宜郡主满意地道：“表姐，这是我表妹，晏家的十二小姐，你叫她潇潇就可以了。”
“晏小姐你好。”卢琇群没有那么自来熟。
马车缓缓驶离晏府，合宜郡主看着甘草手中的食盒，咽着口水问道：“潇潇，你带了什么吃的？”
“你一直惦记的水晶桂花糕。”晏萩打开盒盖。
“潇潇，你真是太好了，我真是太喜欢你了。”合宜郡主欢呼雀跃，一手抓一块往嘴里塞。
“你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仔细噎着。”晏萩拿了一块，“卢小姐、青青，你们也吃呀。”
余青青拿了一块，卢琇群先道谢，才拿起一块，放在嘴边，咬了一小口，斯文优雅，和合宜郡主那豪放的吃法，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碟水晶桂花糕有一大半全被合宜郡主给吃了，吃完糕点，余青青把身边的陶罐捧着放在中间的小桌上，“我有带松子糖。”
“我要吃一颗。”最先响应的是吃货合宜郡主。晏萩矜持了那么一下下，也要了一颗含在嘴里。卢琇群摇了摇头，“我小时候爱吃糖，把牙给吃坏了，现在不敢再吃糖了。”
卢琇群不吃，不影响另外三人，她们边吃边聊，出了城，沿着官道往离城七十多里外的温泉庄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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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家娇女 第四十二章 路遇
马车又走了半个时辰，喝完一壶红枣茶的合宜郡主敲着车壁，“停车，快停车。”
“郡主，怎么了？可是身体不舒服？”卢琇群是跟着来照顾合宜郡主的，紧张地问道。
“卢小姐，别担心，她内急而已。”晏萩太了解合宜郡主。
“知我者潇潇也。”合宜郡主嘻嘻笑道。
“去去去，我才不稀罕呢。”晏萩嫌弃地甩手。
马车停稳，婢女扶着合宜郡主下了马车，都跟过去伺候。晏萩和余青青揣着暖手炉坐在车里，卢琇群则在车下等着。这时一队人马过来了，领头的人身穿黑色隐有暗纹的锦袍，披着长及马腹的黑狐大氅。在他后面是十个侍卫，他们护着中间那辆马车。
卢琇群垂首，打算避开，她身边的婢女出声道：“小姐，来的是纪公子。”
卢琇群眼中一亮，抬头看去，马车坐着的人正是一个月前，有着一面之缘的纪少霆，眼见纪少霆骑着马越走越近，卢琇群鼓起勇气，扬声唤道：“纪公子。”
纪少霆远远的就看到了秦王府的马车，虽不知道马车上坐得是谁，但还是勒马慢行，听到喊声，翻身下了马，牵马走了过来。纪少霆看到是一个眼熟的少女，有点疑惑，“你是？”
“一个月前汲郡街头，得公子解围，不知公子可还记得？”卢琇群提醒他道，心里有淡淡的失落，他不记得她了。
“哦，卢小姐你好。”纪少霆想起来了，笑着拱了拱手。
“秦王是我的姨父，我陪郡主表妹去温泉庄子。”卢琇群主动告诉他自己的去向，这其实是有些轻浮的，可卢琇群想让他对自己有印象，她不想下次见面，他又不认识她了，因而也就顾不得了。
车里，晏萩和余青青撩开了帘子，探头出来，“霆表哥。”纪少霆的三叔娶的是宗室女，四叔娶得是余家女，这样的转折亲排下来，两人喊纪少霆表哥也没有错。卢琇群目光微闪，这位纪公子的身份，看来很不简单呢。
“是潇潇和青青，你们也去温泉庄子？”纪少霆笑问道。
“嗯”两个小女娃笑着点头，余青青还递出一颗松子糖，“霆表哥吃糖。”
“多谢。”纪少霆笑着接了过去，却并不吃，握在手中。跟在后面的马车的车门打开了，从里面走下来一个身穿青色锦袍俊美清贵的少年，“潇潇。”
声音熟悉，晏萩扭头看去，是两个多月不曾见到的傅知行，欢喜地喊道：“傅表哥，傅表哥。”傅知行是和纪少霆一起去宜城办事的。
傅知行走了过来，晏萩从车里钻了出来，站在车边的傅知行展开双臂，晏萩一蹦就蹦进了他的怀里，搂着他的脖子，娇声问道：“傅表哥，你出去这么久，有没有想我？”
傅知行一手抱着她，一手微微抬起，给她遮蔽寒风，垂头在她耳边轻声反问道：“潇潇有没有想我？”
“想你，做梦都想你。”晏萩仰着小脸，笑得甜蜜。
“我也是。”傅知行唇角上扬。
“难怪傅表哥瘦了，是想我想的吗？”晏萩娇娇地问道。
“要去庄子里玩几天？”傅知行柔声问道。
“今天去，二十二日回。”晏萩答道。
傅知行笑道：“礼物等你回来，再送去给你。”
“好。”晏萩笑着点头。
晏萩是个懂事的孩子，没有吵着让傅知行送她去温泉山庄，闲话了几句，等合宜郡主来了，就上了马车。傅知行等人避让到路边，让秦王府的马车先行。
马车又行了一个时辰，赶在正午之前抵达了温泉山庄，皇家庄园就算小，也很气派，庄子的大门上悬挂着木匾，上面龙飞凤舞写着三个大字:福琅馆。
福琅馆是一个小皇庄，皇族出行，阵势浩大，因而不会来这个小皇庄；这一次皇后娘娘为了补偿在宫中苦学的合宜郡主，把这个小皇庄赏赐给了她，这个小皇庄终于迎来了自己的主人。
“这庄子不大，只有一座三进的院子，我们就住最里面那一进，潇潇，你和青青住东厢房，表姐，我们俩住西厢房。两边的耳房和后罩房也可以住人的，就让婢女们住，侍卫们就住一进的院子里。”合宜郡主安排起来还蛮像样子的。
卢琇群微皱了下眉头，在她看来合宜郡主的身份最高，理当住东厢房，可见晏萩和余青青都没推辞，她才没提出质疑。
婢女们在侍卫的帮助下，从马车上搬东西进房间。四位小姐则进正房的暖阁里歇息，知道她们要来，庄头家的早就把炕烧好了。余青青见晏萩面有倦色，忧心问道：“潇潇，你可还好？”
“我还好，没事。”晏萩的身体到底比合宜郡主和余青青弱，一路奔波来，有些疲惫了。
“你靠在这里歇着。”余青青扯过引枕，塞在晏萩身后。
“让人送壶姜茶进来。”合宜郡主扬声道。
庄头家的大女儿土妞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了，托盘上面摆着松子、山栗子、花生和葵花子，将托盘放在炕桌上，土妞给四人行万福礼，“给郡主请安，给三位小姐请安。”
合宜郡主虽是第一次来，但庄子易主之后，庄头就领着女儿去秦王府拜见过她了。合宜郡主抬抬手，笑道：“土妞，不必多礼，快起来，我们初来乍到，这几日你就陪着我们四处走动走动。”
“是，郡主。”土妞屈了屈膝。
卢琇群的丫鬟捧着精致的茶具进来了，卢琇群笑道：“我给你们泡茶喝吧。”
“哦，好。”合宜郡主、晏萩和余青青的表情都如出一辙，有点呆呆的，不明白卢琇群为什么突然想要泡茶，其实她们都不是风雅之人，而且还嫌茶苦涩，她们更爱喝带甜味的果茶。
卢琇群净了手，开始泡茶，她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合宜郡主这三个大俗人也不得不承认，还挺赏心悦目的；卢琇群将第一杯茶奉给了合宜郡主，“郡主请用。”第二杯给了余青青，第三杯给了晏萩，第四杯茶她放在自己面前。
合宜郡主三人给她面子，抿了一小口，然后就捧在手里，那些品茗的人总说清香甘醇，可是她们就是品不出来，好吧，她们就是俗人，风雅不起来。
“郡主，你看是不是很简单？我教你可好。”卢琇群笑道。




吾家娇女 第四十三章 茶艺 （二更）
晏萩瞬间明白卢琇群泡茶的用意，九成是秦王妃授意的，从前朝起就“娶妻当娶卢家女”的说法。卢家女的德言容功都得世人推崇，是大家闺秀争相学习的榜样。合宜郡主的“粗鲁”让秦王妃看不过眼了，卢琇群随母进京，正好可以让合宜郡主跟着学。
合宜郡主干笑两声，顾左右而言他，“这里有一种温泉蛋，味道独特，我们中午就吃它吧。”
“好。”晏萩和余青青赞同。
卢琇群微皱了下眉，“余小姐和晏小姐也可以一起学。”
别说晏萩不想学，就是想学，可看卢琇群神情勉强，她都不会讨这个没趣，“多谢卢小姐好意，我比较愚钝，学不会，还是不麻烦卢小姐了。”
余青青赶紧道：“我比她还愚钝。”连理由都不用找，直接借用晏萩的，自觉十分的聪明的余四小姐，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我最愚钝，潇潇比我聪明，她都学不会，我就更学不会了。”合宜郡主有样学样，也想以此为借口逃避。
“不不不，郡主过谦了，郡主很聪明，学什么都很快。对不对，青青？”晏萩使了个眼色给余青青。
余青青点头，“对对对，郡主很聪明，非常聪明。”死贫道不如死道友，更何况是秦王妃想让合宜郡主学茶艺，与她们没啥关系呀！
“不对，不对，我很笨，我学不会。”合宜郡主急死了，这两人怎么能推她入火坑？真是、真是太坏了！
晏萩走到她身边，拍拍她的肩，道：“少数服从多数，你就乖乖跟卢小姐学茶艺吧，我身体不好，一路奔波，头晕，要先回房歇歇，等吃午饭再过来。”
言罢，速步往门口走。
“潇潇，我、我送你。”余青青跟着开溜。
“别……走哇！”合宜郡主朝她们的背影伸出了绝望的小手，可晏萩和余青青头也不回的走了，甚至都不等婢女为她们撩帘子，自己动手，走得那叫一个迫不及待。
“郡主，请坐好。”卢琇群很满意晏萩和余青青的知趣，“身体端正，颈、胸、腰要保持平直……”
被“抛弃”的合宜郡主一脸幽怨地依照卢琇群说法去做。
婢女依照卢琇群的意思，拿进来两套新茶具。
“泡茶的第一步，就是净手，用清水净手。”卢琇群示范洗手的动作，“净手完毕，用白色的帕子将水渍擦去。”
合宜郡主哭丧着脸照做。
“接下去，就是烫杯温壶，这一壶是烧开的沸水，用这沸水把茶杯和茶壶冲洗一次。”卢琇群示范，合宜郡主照做。
“第三步，有一个雅名，叫马龙入宫，简单说，就是把茶叶放在茶壶中。”卢琇群的手法颇具美态。
合宜郡主的动作有些笨拙。
“第四步是洗茶，将沸水倒进放有茶叶的壶中，然后迅速将水倒出来，这是为了把茶叶上的不洁之物洗掉。”卢琇群讲解的非常细致，“第五步就是冲泡，我们再次将沸水倒进壶里，这里也有一个手法，一、二、三，这叫‘凤凰三点头’是向客人表示敬意。”
合宜郡主一点二点，把水点出壶外面去了。卢琇群微微一笑，道：“郡主初学，才会这样，多练习几次就会好的。”
合宜郡主干笑，她是来玩的，不是来学茶艺的，早知道母妃是这样的打算，她说什么也不同意带卢琇群来，简直就是母妃挖了个坑，她自动自觉得跳了进去。若是母妃是凶手，那晏萩和余青青两个就是帮凶！而她就是可怜的被害者。
中午吃饭时，四人又聚在了暖阁里，合宜郡主恶狠狠瞪着两人，咬牙切齿地道：“你们俩个坏蛋，说好有难同当的，居然一点义气都不讲，就那么抛弃了我，你们这么做对得起我吗？”
晏萩和余青青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笑道：“我们更愿意有福同享，好了，别生气啦，下午就可以边吃果子边泡温泉了。”
合宜郡主想想挺美的，转怒为笑，“我们一起泡。”
下午申时初刻，四人去温泉池子里泡澡，穿着各色的薄纱衣，里面是绣花小肚兜和亵裤。合宜郡主跳下去，水花四溅，“你们快跳下来，这水里真舒服，冬天来泡温泉，真是世上最大的享受。”
晏萩三人没她那么粗犷，扶着池壁，踩着台阶一步一步走下去。晏萩泡进水里，惬意地长叹一声，道：“温泉水滑洗凝脂，美人儿就该多泡温泉，泡得红里透着白，才能更讨人喜欢。”
“晏小姐。”卢琇群喊道。
晏萩应了一声，转眸看着她，见她表情严肃，不觉一愣，这是怎么了？
“晏小姐，女子当以德行为重。怎么能如此注重容貌？女子有德就是美，女子无德就是丑。”卢琇群一本正经地训斥晏萩。
晏萩万没想到，她不过随口一句话，会被卢琇群指责，辩解道：“卢小姐，请问，我哪有说过女子只需要容貌，不需要品德了？容貌佳、品德好，难道是不可兼有的吗？卢小姐，你太狭隘了。有德的女子，容貌不一定就不好。容貌好的女子，品德也不见得就差了。卢小姐，出门要带耳朵，听人说话要听清楚。”
“潇潇说得对，若是容貌不重要，女子四行中，就不会有妇容这一项了。”余青青出声力挺好友。
合宜郡主点头道：“我母妃说过妇德、妇言、妇容、妇功是同样重要的，缺一不可。”
见三人统一战线，卢琇群也不过是十二三岁的少女，在家中亦是千娇万宠长大，不由就觉得委屈，眼中晶莹闪过，“晏小姐，我说那番话是好意，并不是指责你，我是怕你误入歧途。”
晏萩有点生气了，卢琇群这是在质疑她的品德，也就是在指责晏家的家教有问题，这牵扯的可就是她一个人了。这话要是传出去，晏家女还能有什么好名声？沉声道：“卢小姐的好意，我敬谢不敏，家祖母出身平国公府，家母出身荣王府，皆是大家闺秀，德言容功不弱于任何人，我的品德，不劳卢小姐操心。”
言罢，晏萩沿着池壁往池子的另一头走去，话不投机半句多。




吾家娇女 第四十四章 冲突
余青青不满地横了卢琇群一眼，跟在晏萩后面。合宜郡主皱着眉头，有几分为难，内心里，她是想和晏萩在一起，可做为主人，她不能将一个客人丢弃不管。纵是皇家贵女，也不能过于任性的，毕竟还要给亲娘面子呀。
卢琇群可怜巴巴地看着合宜郡主，“郡主，我……”
“行了，不要说了。”合宜郡主打断她的话，不想听她的辩解之言，已经无比后悔同意带卢琇群来了，才第一天，就乱说话得罪人，真是败兴。
泡了小半个时辰，晏萩就道：“合宜，该出去了。”
“不要，泡着好舒服，我要多泡一会。”合宜郡主趴在池壁上，半眯着眼道。
“温泉不能泡太久的，会头晕缺水的，而且泡一会有好处，能滋润皮肤，可是泡久了，皮肤就会发黄的，你想变成黄脸婆吗？”晏萩挑眉问道。
“你别吓唬我。”合宜郡主瞪大眼睛道。
晏萩冷哼一声，道：“你要不信，可以试试，青青，我们别管她，我们先上去吧。”
“我没说不上去呀。”合宜郡主赶紧跟着两人从池子里出来了，卢琇群也默默地从池里出去了。
守在外面的婢女们赶紧进来伺候四位小姐沐浴更衣，穿上厚厚的长袄，披上斗篷，回了暖阁。
四人在炕上坐着没多久，婢女就送来了四碗姜红茶。喝完茶，余青青笑道：“没事做，我们来斗花牌吧。”
“你有带花牌来吗？”合宜郡主问道。
“当然，我怎么可能不带花牌来？”余青青是斗花牌的高手呢。
虽然对卢琇群有意见，但晏萩没有扫大家的兴致，与卢琇群坐了对家。
“我不是太会玩。”卢琇群弱弱地道，她平日里玩得是围棋，相对于阳春白雪的围棋，花牌就是下里巴人。卢琇群原是不屑玩的，只是她不想、也不敢再惹三人不快。
“芝麻，你来教卢小姐。”合宜郡主扬声道。
卢琇群做为初学者，牌技不好，短短半个时辰，就把做为赌注的铜钱全输光了。这牌也就不好再继续斗下去了，如是四人从暖阁里出来，在游廊里散了一会步，到了傍晚时分，再次聚集到一起吃晚饭，婢女送来了饭菜，既然来到了城外的庄子里，菜以野味为主，黄焖麂子肉、红烧野猪肉、爆炒狍子肉、油炸斑鸠、香酥鱼块、蒜烧竹鼠、麻辣兔丁、葱香冬笋丝炒蛋、香菇野鸡汤和人参鹿肉汤。
“好丰盛呀，我要垂涎三尺了！”合宜郡主抹着嘴巴道。
余青青伸手去抓了一只斑鸠，张嘴就去啃；卢琇群眉尖微蹙，道：“余小姐，用筷子，别弄得满手都是油。菜虽然好吃，但就餐礼仪，还是要注意的。”
余青青呆怔住了，不知道是该放下斑鸠，还是继续啃。虽然卢琇群说的有道理，可是她那口气，让人听了不是太舒服。晏萩淡淡地道：“这里没有外人，放纵一点也无妨，而且这么吃，感觉东西都好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