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家娇女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夜纤雪
“种菜?”晏萩不解,“为什么要种菜?”
韩氏提着一把小锄头,站起来,嘿嘿笑道:“闲着无事,种菜也是一乐。”
“要帮忙吗?”晏萩问道。
“快来快来。”韩氏招手。
等安国公和傅知行从衙门回来,后园子的花园已变成菜园子了。澄阳大长公主知道后,“过份了啊,你们婆媳俩太过份了啊,这么好玩的事,都不告诉我,明天继续种。”
“咳咳咳,母亲,后园子都种满了。”安国公还在为被摧毁的宝贝花哀悼,听母亲说这话,差点被茶水呛住。
“后园子种满了,还有前园子,东园西园南园也是可以种的啊,公主府还有那么大的地方,够种够种。”澄阳大长公主颇有把两府变成菜园子的架式。
安国公愁眉苦脸,这么个种法,他的花一株都保不住。还好他孙子拯救了他,“明儿不种菜,明儿放纸鸢。”
“祖父帮你做纸鸢。”安国公主动请缨,只要不再挖他的花,别说做一个纸鸢,就是做十个,他也愿意。
“卓儿,怎么不种菜了?怎么想起放纸鸢了?”澄阳大长公主问道。
“瓜蔓水平芳草岸,归伴儿童放纸鸢。祖母教我念的诗,我都记得。”卓儿仰面看着他曾祖母,求表扬。
澄阳大长公主捏捏曾孙儿的胖腮,“卓儿就是聪明,念的真好。”
安国公府内一派温馨,齐王府里,齐王在大发雷霆,“可恶,郑家该死。”
齐王本以为郑晚霞已是他手中的菜,只等他把请侧妃的折子一上,就能把人纳进府里来,却不想郑家不愿意,发现郑晚霞和他有私情后,立刻将郑晚霞送去了她外祖家。
“郑家如此不识抬举,王爷要给他们一点教训才是。”齐王妃恨声道。
齐王眼中闪过一抹凶光,“既然给脸不要脸,就休怪本王不讲情面。”
“表哥消消气,先吃晚膳,身子要紧。”齐王妃站起来,为齐王舀了碗汤,“表哥,这是人参鸡汤,我熬炖一下午,连鸡骨都熬酥了,你快喝一碗。”
“灶房烟熏火燎的,让厨子去做,你别累着。”齐王对邱氏还是挺有感情的。
“不累,就熬个汤怎么会累?”齐王妃也为自己盛了一碗,小口地抿着。
用过晚膳后,天已黑透,老国公和澄阳大长公主回了隔壁的公主府,傅知行和晏萩带着儿子回蒲磐院,安国公也和韩氏回了他们的院子,在榻边坐下,安国公就恳求韩氏,“夫人啊,你教孙儿念诗就念诗,能不祸害我的那些花吗?”他听出来了,绝对是韩氏教孙子念了什么种菜的诗,才让孙儿想起种菜来的。
“那些花又不能吃,种那么多做什么?现在种了菜多好,开花时能赏花,花落还能吃瓜。”韩氏为了表明自己说的正确,还重重地点了下头。
夫妻多年,安国公一看就知她心虚了,没有趁胜追击,“跟着孙儿种了大半个下午的菜,累不累?要不要帮你捏捏?”
“腰酸。”韩氏趴在榻上。
安国公帮妻子捏,捏着捏着就走味了,韩氏嗔怪地骂了句,“老不正经的。”
“这是最正经不过的事。”安国公笑眯眯地将妻子抱上了床。
一夜恩爱,夫妻和谐。
这天,晏萩午睡起来,头还是有点晕晕的,靠在床头想再眯一下,那知又睡了过去。
“少夫人,少夫人。”艾叶轻轻推掇了几下,“少夫人可不能再睡了,要不然晚上该睡不着了。”
晏萩醒来,打着呵欠道:“最近我怎么这么犯困啊?”
“少夫人,还是请乔太医来给你诊下脉吧。”艾叶忧心晏萩又生病了。
白果进来道:“少夫人,你这个月的换洗晚了三四天了。”
“我日子一向都不准的。”晏萩没往怀孩子方面去想。
“少夫人,还是请乔太医进府来诊下脉吧,反正乔太医的腿已经好了。”白果也不等晏萩同意,就往外走。
就算没怀孕,请个平安脉也是可以的,晏萩也就没喊她回来。
白果前脚刚出门,后脚傅知行神色凝重地走了进来。
吾家娇女 第二百五十五章 悲喜交集
晏萩看傅知行神情不对,“出什么事了?”
“潇潇。”傅知行欲言又止。
“怎么了?”晏萩心有点慌,什么事这么难以启齿?
傅知行握住她的手,“潇潇,你大舅……死了。”
“谁、谁死了?”晏萩一脸震惊,“你说谁死了?”
“荣王世子今天上午经过长街时,被楼上掉下来的陶土花盆,砸中了脑袋,没等大夫赶来,就断了气。”傅知行简单地道。
“花盆为什么会掉下来?是意外,还是有人蓄意谋害?”晏萩眼泛泪光,荣王世子在女色方便是不检点,耳根子也软,但他不是个坏人,对唯一的小外甥女也疼爱有加。
傅知行叹了口气,“当时情况很混乱,等捕快赶来,冲上楼去时,那里不见一人,不过……”
“不过什么?”晏萩盯着他。
“那个陶土花盆很大,不可能放在栏干上。”傅知行特意去大理寺看过证物才回来的。
“也就是说我大舅是被人谋杀的,可他算是个纨绔,谁会想杀他呢?”晏萩不解地问道。
这话说的……
傅知行右手虚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了一声,道:“这个得查查才知道,大舅有可能在外面得罪了什么人。”
“我要去荣王府。”晏萩担心荣王和荣王妃,两位老人年事已高,长子突然亡故,他们的身子只怕承受不住。
傅知行扶她起来,“我陪你一起去。”
夫妻坐马车赶去了荣王府,荣王和荣王妃听闻噩耗,双双昏厥了过去,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圣上把太医院的太医全派过来。这边忙着救人,那边忙着搭灵棚,荣王府里人马纷纷,乱糟糟的。
英国公夫人和南平郡主守着荣王和荣王妃,东宁郡王妃在安慰哭得撕心裂肺的荣王世子妃。东宁郡王和唐江在布置灵堂,杨柳在照顾她儿子。
“大舅母,二舅母。”晏萩喊道。
“无咎和潇潇都来了。”东宁郡王妃对两人点了点头。
傅知行说了句,“大舅母,节哀顺便。”
荣王世子妃抬起了头,晏萩发现她眼中并没有泪,也就是说她刚才只是在干嚎。晏萩心念一转,也就知道她大舅母为何如此了。她大舅风流成性,还有点宠妾灭妻,夫妻感情这么些年只怕早已消耗殆尽。她大舅母对她大舅的死并伤心,可是她必须装出伤心的样。
晏萩一点都不觉得她大舅母这样对她大舅有什么问题,对荣王世子妃而言,荣王世子就是个渣男,渣男死了,她大舅母没有欢天喜地庆贺,还能装出伤心的样子,已经很难得了。
“我会的。”荣王世子妃声音沙哑,七分假三分真的哭嚎也挺费嗓子的。
“大舅母,大舅已经不在了,您别太伤心,要好好保重身体。”晏萩轻声道。
荣王世子妃咳了两声,“不用担心我,我撑得住,你进去看看你外祖父和外祖母吧。”
晏萩和傅知行就进内院,去看荣王和荣王妃,两老已醒过来了,荣王在和两女婿说话,“就是挖地三尽,也得把人找出来。”他的儿子不能就这么糊里糊涂的死掉。
这话不用荣王交待,英国公和晏四爷也是要追查的。这事必须查清楚,究竟是针对荣王世子一人,还是针对整个荣王府,又或者针对与荣王府有关的所有人。
荣王妃则在哭骂荣王世子,“这个不孝子啊,打小就淘气,养大了,也不懂事,三番五次做出些混账事出来惹人生气,这回更好了,还没给父母养老送终,就这么走了,不孝的东西,不孝的东西。”
“母妃,大哥、大哥他也不想的。”南平郡主哭道。
荣王妃哭着捶胸,“我是怎么也没想到,你大哥会这样没了,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儿子再不争气,再混账,那也是身上掉下的肉啊!
南平郡主拿帕子为她拭泪,“母妃。”对于一个失去儿子的母亲,任何宽慰的话,都是没用的。
“母妃,您先把药喝了吧。”英国公夫人接过婢女递来的药碗。
“我不喝,我喝不下。”荣王妃摇头。
“母妃,大弟已经不在了,可您还有我,还有妹妹和小弟,您舍得扔下我们不管吗?”英国公夫人哭问道。
“都是当祖母的人了,还要我怎么管?”荣王妃有气无力地道。
“我就是做了曾祖母,那也还是您的女儿呀。”英国公夫人拿汤勺舀起一勺药往荣王妃嘴边送,“母妃,母妃。”
荣王妃不愿张嘴。
晏萩在外面听到英国公夫人的喊声,以为荣王妃有什么不好,慌得进屋时,险些被门槛给绊的摔一跌,还好傅知行扶住了她。
“外祖母,外祖母。”晏萩声带哭腔。
“潇潇快来,喂你外祖母喝药。”英国公夫人赶忙找帮手。
喝药!
外祖母没事。
晏萩的心落定,快步走了过去,“外祖母。”
荣王妃见外孙女儿脸色苍白,“潇潇,外祖母没事啊。”
“外祖母,喝药好不好?外祖母怕苦,潇潇和您一人一口,好不好?”晏萩哽咽地道。
“傻孩子,这是外祖母的药,你不能乱喝。”荣王妃败在外孙女的泪眼之下。
晏萩喂完了荣王妃的药,站起来,把药碗放矮几,可她一站起来眼前发黑,头发晕,身子晃了几下,把南平郡主吓得够呛,“潇潇啊,你哪儿不舒服?你别吓娘啊。”
荣王妃急得喊道:“把太医请来,快,去请太医过来。”
“潇潇,你坐着别动。”英国公夫人伸手去摸摸晏萩额头,“不烫。”
傅知行亦是一脸的忧色,久哭伤身,路上晏萩就一直在哭。
“外祖母,我没事,不用请太医。”晏萩坐在床榻边,握住荣王妃的手。
“要请的,要请的。”荣王妃眼泪哗哗流,儿子已经没了,要是外孙女有个好歹,她这个老家伙,也不想活了。
太医很快就请来了,给晏萩诊脉后,是个好消息,“安国公世子夫人这是有身孕了。”
“潇潇又有孩子了,好,这是好事,无咎快,带潇潇回去,快带潇潇回去。”荣王妃急声道。丧事,孕妇要回避,曾玉致就没有过来。
“外祖母,那我和潇潇就先走了,您别太伤心。”傅知行带晏萩离开。
南平郡主把女儿女婿送到门口,“好好照顾潇潇。”
“娘,您也要注意身子。”晏萩轻声道。
南平郡主点点头,“我知道,别担心我。”
吾家娇女 第二百五十六章 枉费心机 (二更)
晏萩回安国公府养胎,傅知行这回没有急着休产假,他去大理寺询问荣王世子的案件。荣王世子是纨绔不假,可他不是一般的纨绔,他是王府世子。
“拿这样画像,要如何去找人?”大理寺卿把手中店家的供词,以及根据供词画出来的画像,丢回桌上。粗眉、细眼、塌鼻、短须、阔嘴,这种形象的人,京里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大理寺卿叹气,动手的人没抓到,只能把店家都抓了回来,至于和荣王府有仇怨的,也还在排查。能和荣王府结仇怨的,那也都不是普通人,要没实质证据,他也不敢把人请回大理寺来审问。
“迟大人,安国公世子要见你。”衙役进来禀报道。
“快请。”迟大人眉头紧锁,傅知行来的原因,他心知肚明,荣王世子是没本事,可他爹、他弟、他姐夫、妹夫,嗯,连外甥女婿也有本事。
片刻后,神情冷淡的傅知行走了进来,拱手行礼,“迟大人。”
“傅世子,请坐。”迟大人拱手还礼,等傅知行坐下,拿过桌上的供词,“花盆的来源,已经查清楚,这是根据店家的供词画出来的画像。”
傅知行拿起画像,“大理寺的画师是个黄口小儿。”
黄口本指雏鸟的嘴,借指十岁以下儿童。迟大人嘴角抽抽,傅世子果然毒舌。
傅知行丢下画像,拿起供词,翻看了一下,丢回桌上,“迟大人,朝廷不养无用的闲官。”这都问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难怪悬案那么多。
“该问的都问了,只是这案子没头没尾,不是那么好查。”迟大人帮手下人辩解。
“迟大人,这么高是多高?这么壮是多壮?脸形是圆还是方?肤色是白是黑?眼皮是双是单?”傅知行屈指叩了叩桌面,一个问题又一个问题抛出来。
“下官、下官……”迟大人一个问题也回答不出来。
“本世子要亲自审问,提犯人过来。”傅知行不想跟迟大人废话,办案要紧。
与此同时,晏同烛去了刑部,张维德去了燕都府,圣上连下三道圣旨,让刑部和燕都府协助办案。唐江兄弟那儿都没去,留在家中为父亲办丧事。
傅知行审问后,亲自画了一幅画像,拿给两个店主看,两人都道:“像,太像了,就是他,大人,就是他来小人店里买花盆(租店铺)的。”
虽然有了画像,而且很像凶徒本人,还有悬赏,但是要抓住人,仍然需要时间。就在傅知行等人忙着查案搜查人之时,齐王在对着他的幕僚破口大骂,“你找的是什么些人?办的这叫什么事?姓郑的没得到教训,反到把荣王世子给砸死了,现在怎么收场?本王问你,这事要收场?”
“王爷,露面的人,已经处理掉了,即使大理寺找到尸体,死人是不会说话的。”那幕僚也没想到会误中副车,怪只怪当日荣王世子不走运,要与郑大人同行,做了郑大人的替死鬼。
齐王听他这么说,火气小了点,“以后做事,细心点,用心点,别马马虎虎的,事情没办成,还险些捅出大篓子来。”
幕僚躬着身子,连声应是。
荣王世子出殡后,荣王辞官让爵,圣上应允,唐江成了新任荣王,杨柳是荣王妃,原世子妃成了荣王太妃。
三月十七日,范大将军押送原西靼王室以文武百官,凯旋而归。当天晚宴上,圣上不仅赏了个大宅子给范大将军,还赏了个爵位给他,“平西侯,五世袭爵。”
“臣叩谢皇恩。”新鲜出炉的平西侯欣喜若狂,文封国公,武封侯。
“平西侯,你膝下有几子几女?”圣上问道。
平西侯知圣上问这话的意思,是要赐婚,叩头道:“回禀圣上,微臣有一子三女,皆是老妻所生,长女十六已出嫁,犬子年纪尚小,只有七岁,次女十四,三女十一。”
圣上笑了笑,举杯,“景国能开疆拓土,平西侯居首功,朕敬你一杯。”
“臣惶恐,为国效力乃臣份内之事,臣不敢居功,臣谢圣上赐酒,臣愿为圣上扫平四方蛮野。”平西侯将酒一饮而尽。
圣上朗笑,“赐座。”
平西侯谢座,在一旁坐下,君臣唱和,俱欢而散。
次日,皇后懿旨到了范府,把平西侯的次女范静雅指给太子,做侧妃。
这懿旨一下,有人欢喜有人愁,有人愤怒有人乐;欢喜的是平西侯,总算与太子攀上关系了。愁的是李家,有这么个高身份的侧妃,太子妃岂不是要被压一头?愤怒的是鲁王,外甥再亲,也亲不过亲生女儿,他白忙一场。乐的是齐王,鲁王没能攀上范家,可转念一想,范家现在成了太子的助力,增加了他夺位的困难。齐王也没什么可乐的了,暗骂鲁王,“没用的东西。”
这天傍晚找到了那个买花盆、租店铺的男子,不过他已经是一具尸体,而且尸体已有些腐烂。他穿着普通百姓都会穿的短褐,双手布满老茧,不管是在他身上,还是这个破庙,都找不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悬赏是有用的,有人把这人的身份供了出来,他独自一人住在城西的焠火巷,是个铁匠,力大无穷。
“要是力气不大,也没办法抱起那么大的花盆往楼下丢。”唐江脸色阴沉地道。
“大舅和他结仇的可能性不大,据街坊邻居说,他发了财,还打算娶妻,这表明是有人出钱雇他对大舅下手的。”晏同烛分析道。
傅知行放下手中的供词,“他爱喝酒,找他的酒友问问,或许有意外之喜。”酒后吐真言,平时不会说的话,在酒桌往往会透露出来。
几人起身往外走,这时晏家的小厮匆匆过来,“大少爷,大少奶奶要生了。”
“秉燋,你赶紧回去,我们就去问几句话,你就别跟着去了。”唐江立刻道。
“那我先回去。”晏同烛匆匆离去。
晏同烛回到家中,一个时辰后,曾玉致生下了她和晏同烛的第二个儿子,重六斤。洗三这天,晏四爷为长房次孙取名晏潼。
吾家娇女 第二百五十七章 杀鸡儆猴
傍晚,暮合四野,安国公府各院落都点上了灯,傅知行还没进屋,就听到了儿子念诗的声音,“……侧坐莓苔草映身。路人借问遥招手,怕得鱼惊不应人。”
傅知行抬脚走了进去,就见卓儿捧着诗集,认真地念着;他的小娇妻靠在引枕在睡觉,这回妊娠反应和怀卓儿时不同,怀卓儿时,晏萩爱吃,一天吃八顿,还嫌少;这一胎,晏萩爱睡,十二个时辰,她能睡十个时辰。
“爹爹。”卓儿看到了傅知行。
傅知行上前摸摸他的头,“又念诗给妹妹听。”
“弟弟,我是念诗给弟弟听。”卓儿认真地纠正他的说法。
卓儿认定晏萩肚子里的是弟弟,傅知行认定是女儿,父子各持己见,谁也说服不了谁,如是就各喊各的。
“洗了果果,出去吃。”傅知行帮他穿上鞋,抱他下榻。
“果果,果果,卓儿爱吃果果。”卓儿念叨着往外跑。
傅知行坐在榻边,轻轻拍拍晏萩的脸,“潇潇醒一醒,潇潇。”
晏萩睁开眼,看到是傅知行,“我又睡迷糊过去了是吧?哎呀,我这回怀了个懒丫头。”
“女儿听了,会难过的。”傅知行柔声道。
“才两个月大,才听不到呢。”晏萩蹭进傅知行怀里,“儿子呢?”
“出去吃果子了。”傅知行笑道。
“我大舅的案子有什么进展吗?”晏萩问道。
“那个死了的铁匠的酒友说,铁匠曾含糊地提到过有人请他去吓唬一个姓郑的人。据大舅身边的长随所言,当日大舅是和都察院右副都御史郑大人同行。”傅知行简明扼要地道。
“你的意思是,那个铁匠要吓唬的人是郑大人,却殃及了我大……不对,那么大的花盆砸下来,那是吓唬人吗?那是要人……”晏萩蹙眉,“杀鸡儆猴?”
傅知行默然点了点头,那天不管是谁在郑大人身边,都会被砸死。
晏萩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大舅死得太冤枉了!“郑大人是御史,得罪的人那么多,要怎么查呀?”光想想,都觉得累。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不管如何,总会查清楚的。”傅知行坚定地道。
晏萩重重地叹了口气,对查清案件,她不抱什么希望。
过了几天,范静雅及笄,其实齐王也不是没打过她的主意,只是范静雅这人和她名字恰好相反,活泼又世俗,长相也普通。即便是要拉拢人,齐王也不想太过委屈自己,他可是尊贵的王爷。
范静雅及笄后,她进东宫的日子,也随即定了下来,一个月后,四月二十六日。然而,范静雅没能等到四月二十六日。初十这天,本该好好留在家里跟着宫里派来的教养嬷嬷学规矩的她,溜出去骑马了。
城东郊新开辟了一处专供皇室贵族们使用的跑马场,偏巧这天,谷家办聚会,邀请了不少世家公子小姐,看到范静雅,都纷纷上前打招呼,“范二小姐,你好。”
“范二小姐,你今天是过来骑马的吗?”
“范二小姐,不如一起啊,人多些,才热闹。”
范家如今水涨船高,由普通的武将之家晋升成了侯府,而范静雅更是即将进东宫的侧妃,等太子登基,她肯定是一宫主位。这些高傲的世家公子和小姐们也得表现的热情,那怕心里都十分鄙夷。
就快要嫁人了,不在家里绣嫁妆,还跑出来玩,太没规矩。哦哦,侧妃是不用绣嫁妆的,但也应该呆家里不出门。
“我们来赛马吧。”范静雅提议道。
众人无有异议,谷大小姐性情稳重,特意叮嘱道:“今日马场上人多,你们要万事小心,赛马只是为了玩乐,不必太过在意输赢。”
“既然是比赛,那就一定要分个胜负的,随随便便怎么可以?”范静雅本就是个争强好胜的性子,她一直遗憾与乔怀慬年龄上有差,要不然,她一定会找乔怀慬比骑术,看看究竟谁才是闺中第一女骑手。
四月初夏,跑道边野花盛开,有不少的蝴蝶、马蜂之类的昆虫,也不知是马蹄声惊扰了它们,还是其他原因,有几只马蜂从花丛里飞了过来。
范静雅骑着马,迎面就撞了过去,就被马蜂给蛰了;马蜂蛰人痛,范静雅自诩骑术高超,其实只是半桶水,她娘想把她培养成淑女;可惜画虎不成反类犬,文不文,武不武,成了个四不像。
马被蛰,放肆乱跳,范静雅被马蜂蛰了眼,看不清,本就心慌,这下就更控制不住马了,从马上摔了下去,紧跟着她后面的一位小姐,也勒不住,被马甩了出去,一头栽在地上,脖子折断了。
“李三小姐。”谷大小姐翻身下马,跑去查看,探了下她的鼻息,摇摇头,“已经没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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