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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之女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我想吃肉
郭氏想没错,齐氏作为一个勋贵出身妹子,彪悍也是刻到骨头里,嫁过来头上压了两重婆婆,因为压迫感而生出反抗意识也是常理。
看着郭氏与齐氏越聊越投机那个劲儿,郑瑜与郑琰很识趣地放任她们去说话。郑瑜皱眉看着妹妹,小声问:“你是不是又瘦了?池脩之就让你这样劳累?”
郑琰笑道:“阿姐也知道,我们家上头没个老人呢。”
郑瑜叹了一声:“你这受是什么罪呀!”又小声问,“没什么难处吧?四处交际,你也只有一个身子,又不能掰作八个来使。”
“多跑几处,权当散心了。”
“那能一样么?哎,咱们再坐一会儿就走罢,这里坐着也没意思,徐烈这小子……”
“嘘——”
“你心里有数就行。”
“那是,前阵儿我给几家添妆,只有舅母与阿嫂劝我不要过于破费,有好东西留一分给郎君外祖母处。”
郑瑜冷笑一声:“亲疏立见!”
“你说话也刻薄起来了。”
“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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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瘦了,池脩之很是心疼,他家里事情有多忙,他是有数。须知以前他就是个管家公,不但管自家还管外婆家,当家主母辛苦,池脩之一清二楚,亲身体验过嘛!
看着郑琰一天天忙里忙外,池脩之不得不某天晚上抱着老婆打商量:“不要太累了,实推脱不得事情就算了,若是有其他事儿,我晚上回来了,咱们一块儿商议着办,啊~”
有时候,女人只是要男人一个态度,池脩之同学态度很好,郑琰颇为满意,笑道:“累了我会说啊,咱们这是刚开头儿,理顺了就好了。”
池脩之摸一把自家老婆,掉膘了,真是不划算啊,好心疼啊!再捏一捏小脸蛋,手感好像也没以前q了,真是痛心疾首:“多吃点儿,多休息啊!年前是会比平常忙些,近来事情又多,你得空就好好歇着。”
郑琰大力点头:“放心吧,我才不要亏待自己呢。”
池脩之拍拍郑琰背:“你真瘦了,一抱就知道了,我没跟你说笑呢。”
“那也是没办法呢,”郑琰推他鼻子玩,“对了,你还没有字呢!一定不能忘了催催先生给起了,年前就把这事儿给办了,你出去交际,也没个字,舀着名字叫人混叫着,实不妥!”
池脩之摸摸头:“我都叫人给叫习惯了,也是,得有个字了。”
“明天咱们就去找先生。”
“使得!正好,明日虽不是休沐,但是我轮休,”池脩之活地表示了同意,“正好躲一天去。”
“躲?躲什么?”躲事儿不可不是个好现象。
池脩之嘴巴里像是含了什么,声音略古怪也略无奈:“是齐王,如今礼贤下士得不得了呢!哎,他没找到咱们家门上来吧?”
“这倒没有,齐王这回吃了个大亏,阿爹又是太子太傅,他哪里还会再来呢?他烦你了?不至于吧?你不是也入詹事府了么?”
“笑得太假了,看着难受,委实不想看他那张脸,你说,人脸怎么能长得那么蠢?”
郑琰噗地笑出声来:“你跟李神仙学坏了!”
池脩之很自然地道:“别说,李神仙真是个妙人呢。对了,今年过年,咱们邀李神仙来吃酒吧。”
“单邀他一个?陪客可不好请呢。”
“李先生正好做陪客,冬天到了,冰窖都省了,请他们再吃一次火锅就是了。”池脩之说得一本正经。
郑琰再也绷不住了,扑过去逮着池脩之脸一顿揉:“你越来越坏了。”腹黑啊!
两人笑闹许久,又商议一回怎么过年,才含笑歇下了。
第二天,郑琰备了四色礼物,与池脩之一道往庆林长公主府而去。庆林长公主府里正镇压造反派,谁一大清早听自己小儿子说自己“老当益壮”,都不会很开心,尤其是你还不到四十岁时候。庆林长公主理所当然地怒了:“你都是怎么学说话?!”
不是没敲打过乳母侍婢,万不能教坏了二郎。可乳母也傻眼,她们平常就是八卦那么一下,没那个文化说成语。庆林长公主只能自己小心。
庆林长公主拎过儿子来:“你有没有认真听人说话啊?!东一句西一句你!”
“有!”两岁半顾宽响亮地回答。
“真?”
“相思入骨!”
窝勒个去!你……你从哪里听来啊?且不说思想健康不健康,这相思跟认真,靠得上边儿么?庆林长公主捞过次子一顿暴打。
自从顾宽开始显露性格,就比他那个复读机哥哥让顾氏夫妇头疼。顾宁不过是话唠了一点儿,八卦了一点儿,略叽歪,顾宽简直就是个人间凶器。跟他哥一样,顾宽也是嘴巴让人吐血——他乱用各种词汇。
郑琰与池脩之到时候正好赶上第一轮镇压完成,庆林长公主收拾了一下心情,与顾益纯一道跟小夫妻聊天,顾宁、顾宽俱。顾宽刚被爹娘修理过,非常有骨气地奔着师兄师姐去了。两人面前稍一犹豫,就扑到郑琰怀里了。
郑琰点点他小鼻子:“阿宽这几天都做什么啦?”咦?小鼻尖儿真有弹性,还凉凉,再按一下玩玩。
顾宽还没说话呢,庆林长公主就没好气地道:“他忙着气我呢!”与郑琰目光一对,交换了一个彼此心知肚明眼色。女人间交易,她们俩丈夫都不知道。
顾宽努力把脖子再歪一点,不去看他亲娘,大声对郑琰道:“我去看了郭表兄娘子了!”郭靖还没结婚,顾宽之所以能见到未来表嫂,乃是因为宜和长公主选儿媳妇也姓萧,是一位县主,其父是宗室亦是一州刺史,就赶上了结婚高峰期了。庆林长公主也乐得去凑个热闹,看一看这远房侄女兼未来外甥媳妇儿。
“是吗?娘子好看吗?”
顾宽点头点得十分痛苦,因为他扭着脖子!
“阿宽还见到谁了啊?”
“还有郭表兄,还有十一郎!”
池脩之一听到“十一郎”原本带点儿散漫笑容马上收敛了起来,听郑琰问:“郭表兄与十一郎一起做什么呀?”池脩之雷达全开。其实郑琰只是逗孩子玩儿呢。
只听顾宽大声说:“郭表兄结婚,十一郎作傧相,帅得丧心病狂。”池脩之直接从凳子上滑到了地下,坦然地众目光中爬了起来,池脩之坐坐好,一脸赞赏地对顾宽道:“丧心病狂这个词,用得真心好!”
顾宽一派天真,真以为师兄亏他呢,乐呵呵地道:“师兄真是直言极谏。”
池脩之哭笑不得。
庆林长公主实忍不住了,扶着额头叫道:“人呢?带二郎下去吧,让我静静脑子!”一看跃跃欲试要发言顾宁,“你也下去!”作孽哦,怎么生了这两个儿子出来?!
两个乱神打发了下去,顾益纯终于吭声了:“礼下于人,必有所求,端端正正备了礼来,打什么主意?”
庆林长公主嗔道:“别板着脸,吓坏了孩子!”
郑琰道:“师母不知道,确是有事相求呢,先生,您老好歹给他个字啊,这都成亲小半年了,他名字还外人口里过来过去。”
顾益纯先强调一句:“我很老么?”才回归正题,“字我都起好了,他没到二十岁,怪谁?”被庆林长公主掐了一把,又改口了,“总要请个主宾吧?李神策可不是那么好说话人!”
池脩之脸上表情有惊喜有难言带着感动:“先生!”
“你那什么声调儿啊?”顾益纯打了个寒颤摸了摸胳膊,“他是个有心术人,对你亦可,不会让你吃亏,结交一下倒也无妨。”以后徒弟是要朝廷混,没有心眼儿可不行。
郑琰笑道:“先生真是疼学生啊!取是什么字?”
顾益纯也不舀乔,没好气地道:“长安!”
“啥?”郑琰风中凌乱了,这是汽车品牌还是大唐帝都?
无论如何,池脩之终于有了个字。郑琰把两人名字往一起放,越看越牙疼,怎么这么别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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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字,当然要有仪式,郑琰不得不又是一番布置安排,钱,当然花得也很痛。仪式很郑重,要择卜吉日,池脩之还要斋戒。等到举行仪式时候,时间已经迈入了十一月,郑党婚礼都举行了若干场了。
顾益纯充当池脩之家长已经充当得相当熟练了,他接待了李神策。李神策对顾益纯各种羡慕嫉妒恨,不免犯了老毛病,口上酸了那么一句:“驸马眼睛,毒啊!”
顾益纯矜持地一笑:“缘份罢了。”
李神策被噎了个半死。
到了举行仪式这天,郑靖业要给女婿做脸,招呼一声,一家大小都过去了。他老人家一动,郑党还能有几个坐得住呢?郑琰这些日子社交工作也不是白做,收到帖子、听到风声,能来都来了。邀了半城权贵来给自家老公办冠礼,混到郑琰这个程度,也足以笑傲江湖了。很多人到池府一看,嘿,这个不是老张吗?哟,那个不是老李吗?认亲戚认朋友,欢欢乐乐一大群。
直到大家伙看到李神策,把一脸喜庆又都给憋了下去。坑爹啊!谁把这货给扒拉出来祸害人间来了?!李神策一身正装礼服,内心得意得很,池脩之这个徒弟,他算是得了人家老师默许地明着抢了半个过来。这么一想,心里确实美得紧,脸上也带出笑来了。
李神策人长得还是挺不错,只因脸上常年挂着让人胃疼轻蔑表情,即使笑起来也让人脑补成个皮笑肉不笑。见他一笑,再见他那小刀子似目光扫来,许多人都不由头皮一紧。
李神策好歹还记得他是主宾,不能自己砸场子,纵使看不上这些人“如同受了惊吓小白兔”似模样,还是硬生生地把嘲讽模式又给切了,努力用慈祥目光去看李俊。李俊背上一寒,一路小跑,凑过去李神策耳朵边儿上小声道:“你差不多一点!别把人都吓跑了!点儿撑过了去,咱们好喝酒。”
说到酒,李神策就想起池脩之他媳妇儿了,不由遍体生寒,打了个哆嗦,暗骂一句“顾益纯真是混蛋”,抖一抖冷出来鸡皮疙瘩,连逗弄李俊两句都省了,作高士状去准备出场。有李神策,比郑靖业还能镇场子。所有人都很乖地参加仪式,很乖地绷着端着参加宴会,后客客气气地告辞回家,就怕被这货给嘲讽得无地自容了去。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李神策才应该是郑琰老师,都是那种开口让你无颜见江东父老存。
这位仁兄仪式结束了之后还不肯走,一把拽着哭丧着脸李俊:“你不是要留下来喝酒么?”
李俊很郁闷地道:“刚才喝饱了!”我就不该来凑这个热闹!
李神策把他左打量右打量,口中啧啧有声:“这又是怎么了?你不是一向清贵豁达么?怎么开始忧国忧民起来了?这小眉头皱,跟刚过门儿小媳妇儿似,你还有没有一点名士风范啊!”
“tt”果然又被嘲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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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城权贵见证之下,池脩之有了字,从此再称呼他就要客气一点,要叫他“长安”。此之前,大家实不好称呼他,不是人家长辈,当面直呼其名显得无礼。叫他官职呢,又显得生份,如果称呼一声“池郎”,又腻歪了。现这样正好,所有人都表示,这样很省事儿。
池脩之第二天去上班,皇帝看着他那小模样儿一阵傻乐:“怎么这一天不见,我居然觉得你好像又长大了一些,到底是行过冠礼人了,看着就是不一样。”
池脩之面无表情地道:“臣又不是豆芽,一天不见长一截。”
皇帝脑补了一下豆芽,又看看池脩之:“你小时候有没有过长得跟豆芽似?”
池脩之满头黑线,皇帝越来越不靠谱了:“那得是七斤豆芽。”
皇帝喷笑出声,边笑边捶桌子:“人都说夫妻一起久了就会生出夫妻相来,你这才成亲不到一年,就跟阿琰很像了。”
池脩之抽抽嘴角,眼角看到呆一旁随时待命柳敏,也默默地到了自己岗上准备工作。柳敏是集中复核中被发现人材,俗话说得好,是金子总会发光,朝臣们本为了为难东宫而设考试,硬是让柳敏这个素质过硬人脱颖而出。皇帝为了给太子撑腰,不但把身边中书舍人给派到了东宫,也把东宫柳敏拎过来兼一个中书舍人。
柳敏早知池脩之与皇帝关系好,知道池脩之他老婆是一个不容小视存,以往只道是有郑靖业原因内,与池脩之相处时间略长些,倒是感觉出来池脩之是肚里有货人,至于郑琰,他还是持保留态度,哪怕皇帝关了安仪公主,他依旧认为这里面郑靖业因素大一些。直到今天,皇帝打趣时候还能提到郑琰,可见这位女侍中皇帝心目中地位也是不低。
思忖间,萧令先来了。皇帝看到儿子来了,心情畅了一些,萧令先这些日子对齐王态度让皇帝挺满意,热情是谈不大上了,却不失温和有礼,有这样也就足够了。萧令先看到池脩之,也是贺他一句冠礼成功,又问:“是哪两个字?”
池脩之道:“先生赐字长安。”
萧令先感慨道:“平平安安就好。”
皇帝不太开心地道:“难道我给你取字不好么?”
结合皇帝作诗水平来看,他语文水平真心不高,萧令先只能含糊地道:“姓名阿爹所赐,岂有不好之理?”
当朝太子萧令先,他字美彦,赐给他这个字爹,委实有些不靠谱。
父子正闲谈间,齐王来了!皇帝神色淡淡地道:“宣。”萧令先皱了一下眉,又松开,温和地笑笑:“儿先避一避?”
皇帝鼻子一歪:“你避他?让他进来!”
齐王已经蓄起了短短髭须,身材也略有发福显得魁梧,吨位原因,走起路来颇有气势,拍马屁时候可以用“龙行虎步”来形容。进了殿里就去皇帝拜了下去:“儿臣见过阿爹。”
皇帝不冷不热地令起身,齐王起身,对萧令先点点头,见萧令先居然坐着不动,心中很不是滋味。不再看这个讨厌弟弟,齐王等赐座。皇帝就是不搭腔,齐王左等右等,抬眼一看,皇帝已经百无聊赖地趴到身前御案上,支起手肘撑着个头,正看他呢。齐王被看得一惊,还以为自己哪里不好了呢,上下一检查,没有啊!难道就这么站着?是不是有谁说我坏话了?还是又有人告黑状?太子旁边,难道是他?果然只要自己不是太子,所有太子就都是讨人厌家伙!
皇帝拖长了腔调:“你乱看什么呢?不认识太子么?招呼也不打一声,自家兄弟,有礼仪,也用费思量?”
齐王脸上堆起笑,正要开口,又顿住了,惊疑不定地看着皇帝。皇帝还是那么地百无聊赖,齐王呼吸越来越急促,拳头也捏了起来。什么叫“有礼仪”?这是让他认真拜太子!
池脩之和柳敏两个都装雕塑,池脩之心下暗叹,齐王是没希望了。柳敏心中闪过欣喜,东宫很稳,圣人这是压着齐王对太子低头!如今诸王之中齐王长,他俯首称臣了,就表示太子位置至少是看起来稳固了。
齐王嘴巴发苦,他已经可以预见,这一回拜了下去,以后还会有羞辱。眼前只是小场面,他这位圣人爹绝对会继续压着他正式场合表态。他不乐意,可他能说一个“不”字吗?
齐王腰像是猛然被人从中间折断一般弯了下去:“见过太子。”
作者有话要说:tt不想写死老皇帝肿么办?嘤嘤嘤
呜呜,要推剧情老皇帝就必须死tt实不忍心啊!!!
扭头,奔下去量写死他……





奸臣之女 147皇帝的安排
喜酒一场喝过一场,年也越来越近了,进入腊月,郑琰每天都打算盘,噼哩啪啪地算着自家收成。阿庆很是奇地看着郑琰右手算盘上拨来弄去,算盘珠子发出脆响,这声儿听得……怎么那么烦人呢?
郑琰却兴头上,算账算得两眼放光。她手里有两本账,一本是她陪嫁,一本是池家总账,前者收益远远大于后者。当然,还有一本暗账,就是投入门下商人农户所带来利润,这本账是随着官位走,这是根据池家传下来家规做——没有官位,根本保不住这些非法所得。
认真算一算,如果加上了非法所得,婚夫妇收益不但没有赔,而且还有赚。郑琰不得不感叹,以权谋私什么,真是来钱。留下一笔扩大再生产费用,郑琰手上连置办年礼年货钱都很充足。扩大再生产费用分作两部分,一部分置产业放到府中名下,一部分放到她自己名下,这也不算什么私房钱,主要是因为她制度内特权比池脩之要多,划到她名下不容易被人找出毛病来而已。
终于,算盘声结束了,郑琰提笔写些什么,阿庆舒了一口气,摸一把坐窠子里茶壶,唔,有点儿凉了,拎去续热水。郑琰放下算了半天账本儿,对阿庆道:“别用太热水,玻璃东西冬天里禁不住骤热,会裂。”
阿庆答应一声:“我看着呢。”
玻璃这种东西出现年代是相当之早滴~不是琉璃,就是玻璃,全透明那一种!当然,产量不大是真,全靠手工制作。而且由于膨胀系数关系,玻璃不如瓷器耐用,也由于取材、工艺等原因,它不如瓷器普及,通常情况下都是钱多了烧、有权有势这样人用。郑琰作为上述阶层一员,当然有玻璃器用,还是按套玻璃器。
作为穿越大军中一员,郑琰不是没想过要做玻璃发家致富来。然而还小时候买栋房子就犯了时代大忌,再弄个铺子?不但犯了“不留私财”忌讳,还有一个官员士绅不得经商铁律呢。
如果这些都不算什么,那么技术呢?什么火候啊、材料比例啊、成型方法啊,等等等等,才是制约这一物品普及关键。没有机器大工业时候,光靠手工,玻璃这玩艺儿真心没办法普及。上流社会里,对玻璃也算重视,却不及金银玉器,这东西,它真心没多大市场。除了将作底下有那么一个制作玻璃部门,即使京城,私人制造贩卖玻璃店铺也是屈指可数。
郑琰这里有玻璃器,是因为她看着喜欢,杜氏一看,得,家里都给你算了,反正还会有人再送,郑琰嫁妆里就有了那么两套玻璃器。玻璃壶里泡上花茶,沏玻璃茶碗里,玻璃盘子里放上糖玫瑰馅儿小馅饼,真是一份精致下午茶。
阿庆一面小心地续水,一面嘀咕:“咱们不是有水晶吗?干嘛用这个?还容易坏呢。”
郑琰只能感叹,大户人家丫环都很有底气。唉,没错,如果说到透明杯子,权贵们喜欢用水晶制品。这可真是一个让人吐血真相啊!
抿了口玫瑰茶,郑琰晃晃脖子,阿庆轻盈地走到郑琰身后,慢慢给她揉着。
静谧冬日午后,烘得暖暖室内,一天工作也做得差不多了,一年工作都要结束了,郑琰舒服得想打盹儿,眼睛也慢慢闭上了。鞋底青石地上磨出沙沙声音,郑琰睁开眼,却见阿崔面带喜色地进来了。
“娘子,牙行那里有回话了。”
“唔?”
“娘子上回说想置铺子事,这到年底了,确有人想转手铺子了,牙行来回话,说是东市。那里位置是不错,说是一家子叫人给挤兑走,只因得罪了人,商人不敢买,宁愿便宜着卖了,也不愿便宜了仇人,”阿崔人语,很把事情给说完了,“三间铺,抵五千贯钱。”
阿庆“噗嗤”一笑:“惹上麻烦铺子,还要五千贯钱?想得倒美。”
阿崔白了她一眼:“虽如此,可地方好,正热闹地儿,且是三间连一处大铺呢,要是拆开了,自然不值这个钱。娘子,咱们可以让他们缴契税,又省下一笔钱呢。”
郑琰随手翻一翻账本,刨去明年预算,还能盈余出些钱来,这三间铺子要是取租,一年也能收上几百贯,也算划算:“压一压价,叫他们打八折,我就买了。”这一刻,郑琰小市民心理又回来了,什么宰相家气度统统见鬼去吧,人缺了钱时候,实大方不起来啊!
阿崔答应一声,去回牙人了。
郑琰把账本合上,放到匣子里锁上,小钥匙往钥匙圈儿上一扣,阿肖上前把钥匙圈收好。阿汤又来回:“娘子,屋里镜子昏了,该叫磨镜人过来磨一磨了。空出前院东小院那里一处,把镜子都搬过去,让他们磨吧。家里磨子不少,得弄个两三天,管饭么?工钱怎么给?”
郑琰捏着玻璃碗喝花茶,想了一想:“就那里吧,让丫头们不要乱跑!工钱照一日三百钱给,饭食与门上一样。”
“嗳。”
郑琰心里不由抱怨,铜镜就是这条不好,总是会昏,需要时不时地磨一磨。
阿汤果然找了个老手来磨镜子,家中镜子一面一面地拿过去,磨好,再拿回来。侍女们用镜子比较小而且简单,郑琰房里铜镜就很大,花纹也繁复。磨镜人也实,把背面花纹也给清理了。
郑琰看着镜子,非常满意,把工钱加到了一日五百钱。这是一笔大生意,磨镜人加上心。三日间把镜子都给磨好,千恩万谢地出了池家门,有了这一注钱,也能过个宽裕年了。
池脩之当天就发现了镜子变化,搂着郑琰坐镜前,扮了两个鬼脸:“这模样,真像是要到年了呢。”
郑琰道:“家里何处不呢?你就只看到镜子了。”
池脩之郑琰脸上大大地亲了一口:“我挨个儿看呢,看到什么夸什么,忘不了就是娘子。”郑琰冲他皱一皱鼻子,凑过脸去,池脩之很美地歪脸凑了过来,等着被亲。郑琰偷笑两声,含着他圆润耳垂,轻轻一咬,飞地退了开去,跑到桌子边上坐着去了。
池脩之捂着耳朵,被老婆调戏乐,不足为外人道啊!偷笑着也到桌边坐下,执壶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晃一晃透明杯子里美丽液体,池脩之满足地道:“真好看,味道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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