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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都和男二HE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扶华
最开始殷如许没有过去,她觉得自己贸然过去了,可能大家都会不习惯。可是沃突来了这冬季驻扎地还有很多事要做,不能一直陪着她,见她一个人和几个宫女在王帐里待得冷清,整天没什么声气,沃突就直接把她领到了那个大帐里,交给了乌日珠阿姆和那日松的妻子。
“你们带公主一起玩。”
“好嘞,难得公主愿意来这里跟我们这些人挤,我们肯定照顾好她,族长你放心吧!”
一群已婚的女人更泼辣,嘻嘻哈哈打趣沃突族长。沃突临走前见殷如许还有些不习惯的样子,上前一手按着她的脑袋把她抱了抱,低声跟她说:“晚上回来跟你说我小时候在大帐里的事。”
沃突一走,乌日珠阿姆把殷如许拉到了中间,招呼大家继续做继续说。一开始确实有许多人不好意思在公主面前吵嚷,可是过了一会儿,见公主安安静静听她们说话,嗓门大她也不嫌弃吵,乖乖巧巧像个小闺女的模样,大家就都放松了下来。
“族长可把公主把的太紧了,早该出来跟我们一起玩的。”有性格直率的不过一会儿已经聚到殷如许身边。大家其实对她很好奇,只是深入接触的不多,在这里跟殷如许最熟悉的也就乌日珠阿姆几个人。
有她们在中间牵线搭桥,殷如许很快融入了大帐的女人之间,比她想象中快多了,也容易多了。
“我们之中托娅最会弹二弦了,听说公主你会弹那个好多根弦的什么琴?真的吗?”
“我都没听过呢,听说很好听。”
“我是听过的,上次公主在王帐里弹过。”乌日珠阿姆一边利索的拉羊毛,一边炫耀地说。
她这么一说,其他女人都发出好想听的声音,小孩子们也在一边起哄。乌日珠阿姆刚想让大家消停点,别闹公主,就听殷如许让人把王帐里放着的那把箜篌拿过来。
她的箜篌是特制的,雕着形状优美的凤凰纹饰,高昂起的曲颈,漆金描红,镶金嵌玉,还系着红色的丝绦。
“这是凤首箜篌。”殷如许将箜篌置于身前,双手弹拨。
“哇!这真的好多根弦啊,这有多少根?”“这个‘箜篌’好漂亮啊!”一群女人把公主围在中间,后面的人抱着毡毯踮起脚往里看,小孩子们则挤在缝隙里,露出个脑袋伸长脖子看着那架从未见过的箜篌。
“共有十三根弦。”殷如许说着,双手拇指食指分别划过琴弦,顿时指下流泻出一串流畅而华美的音色。
当她开始弹奏,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安静听着,连小孩子都趴在地上,不敢出声打扰。
弹完两曲,有人感叹道:“真好听啊……公主弹箜篌真好看,难怪族长喜欢。”
“我觉得这比二弦有趣多了,我也想学!”
天黑时,沃突带着满身风雪和狼骑们回来。隔着远远的,岗哨见到他们,打了声哨子,让他们进入。他们在外面跑了一天,回到部族里,闻到了食物的香味,大部分人都直接往中心大帐去。他们的女人大部分都在中心大帐里待着,他们习惯了回来后先去瞧上一眼,把人领回家去吃东西。
沃突也去中心大帐,他在外面抖擞身上头上的雪,心里想着不知道公主这一天过得怎么样。走进去,见中心大帐里女人孩子们围在一起吃东西,说说笑笑,公主竟然也在人堆里,只是她在大帐最暖和的地方,身上盖着又厚又软的皮子,睡得正香,脸颊都红扑扑的。
沃突不自觉笑了:“她睡着了?”
乌日珠阿姆:“吃了不少东西,困了,听我们说话听着听着就睡着了,睡得挺熟的。族长你把人抱回王帐去,别吵醒了,来,把人裹好了。”
沃突把人连着大块柔软皮毛一起抱回去了,塞进熊皮褥子里。他自己则坐到屏风外面,就着热汤,大口吃完了好几块饼和两大盘肉。顶着风雪在外面跑了这么久,当然辛苦,他是早就饿了。
可是他在外面的时候,想到公主在部族里能吃饱穿暖,开开心心,就觉得自己也舒服起来。
沃突刚吃完,殷如许就裹着熊皮毯子坐了起来。
“醒了?今天在大帐里感觉怎么样?好玩吗?”
“给她们弹箜篌听……你不是说回来讲你小时候在大帐的故事?”
“哈哈哈,好,讲!”沃突挨着殷如许,抱着她的肩,“我小的时候,老族长不许我进王帐,我也没有自己的帐子,夏天随便哪里一躺都能睡,但冬天太冷了,睡外面受不住。我们部族里每年冬天都有这样的大帐,白天里面很多女人小孩,里面的干牛粪炉子会烧一个白天,我就白天在大帐里面睡觉,睡够了,晚上大帐里没炉子,也不许人进,我就跑出去,去那边的雪山上玩。”
“白天的大帐很热闹,我在那找个地方睡了,还有心善的会给我盖一块毡毯,我每次都能睡得很舒服。”
“你……”殷如许讶异:“你不是‘狼神之子’,怎么会这么对你?”
沃突露出一口白牙,“可能就是因为我是‘狼神之子’,那个老头才会这么对我,他怕死我了。”
“我是想说,在大帐里睡很舒服的,你今天有没有这个感觉?嗯?”沃突用额头顶着她的脑袋问。
殷如许垂下眼睛,“在你身边睡更安心。”





女主都和男二HE 144.第十七章
冬日夜晚,外面寒风呼啸, 一个一个的帐子埋在风雪里, 寂静无声。这个时候, 大部分人都睡了,小沃突从羊圈里爬出来。
他晚上一般没地方去, 虽然那日松的阿姆偷偷让他去他们家的帐子睡,但因为这事,她家男人肯定又要打她,所以沃突不想去。
他这么个小孩子,和一头小羊也差不多大, 往羊圈角落里一藏,也没人能发现, 只是味道难闻了点,但他也不在意这个。
只是他今天白天在大帐里睡了暖和的一觉,现在睡不着, 就想着四处跑跑。他是个胆子很大的孩子,每天都能自己找到乐子。他从羊圈里爬出去的时候,一只羊咬住了他的衣服。
小沃突扭头挠了挠羊脑袋,“我不睡,我出去玩~”他把自己发黑的衣角扯回来, 爬出去左右看了看,他准备去雪山上, 但雪山总是很危险的, 所以他先悄悄跑到某个帐篷后面, 扒开那里的积雪,从里面刨出来一把旧匕首,然后跳到一个帐子门口,把随便丢在那里的弓箭拖起来背在自己身上。
他知道有一个矮墙塌了一角,负责那段矮墙的人一直没有把墙修好,他能毫不费力地从那里翻过去。翻出部族的聚集地后,小沃突就像一匹小马,在黑夜里冲向雪山。他的眼睛能在黑夜里看清东西,所以他一路顺利地穿过矮杉树丛,拖着好几根被压断的树枝,跑到山里去了。
对很多人来说危险的雪山,在小沃突看来,是个很有趣的地方。他知道雪山里有一片湖,在冬天也有温度,在里面一点都不会冷。在他看来,那就是只有各种神话传说中才会出现的‘神湖’。和往常一样,他来到那里,丢下身上的弓箭和身上裹着的皮子,噗通跳进温热的水里。
他在水里很灵活,像一条鱼一样钻来钻去。在水里睁开眼睛,让自己漂浮在一片温暖的黑暗里,温柔的水流抚慰着他。等到一口长长的气快吐完,他腿一摆冲到水面,呼吸一大口,再重新沉进水里。
他在水里翘起脚,看到小腿上面一条伤口因为泡久了水开始流血,他随手抹了抹,还是爬回到了岸上。他会去附近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小动物。虽然他很小,但狩猎仿佛是他与生俱来的本能,他能看见雪地上奔跑的兔子,能听到飞在杉树枝上的鸟。
抓到了能吃的东西,他就回到湖边那个山壁凹陷里,那里有着他路上拖过来的树枝,上一回带来的树枝已经干了,他蹲在那把树枝折断生火烤吃的。但是柴火不多,往往食物都烤不熟,不过没关系,他也能吃的很开心,反正能填饱肚子他就开心了。
只是他偶尔运气不好,会遇到熊。特别冷的冬天,山上的熊瞎子找不到吃的,就往这下面来了,小沃突可不觉得自己能打倒那小山一样的熊,他的办法就是立刻钻进蓬松的雪地里,把自己埋起来。
有一次那只熊瞎子好久都没离开,他在雪堆里冷的差点没气了,都无法动弹,是一个同样去雪山的巡逻勇士把他拖了出来——后来他长大,有一次又遇上那只瞎了一只眼的熊,就把它打死了,剥了皮拿回去垫脚,熊肉送了当初救他的勇士。
不过那已经是他十七八岁的事了。在剥了那头熊之前,他还先杀了老族长和大半的乌图贵族。
其实让他动手的原因很简单,在别人看来甚至有些可笑。
羊圈里有一只羊,它的耳朵上扎了彩绸,那代表着它已经平安活了很久。乌图部族的习俗是会在羊群中选两只羊扎上彩绸,不去宰杀它们,让它们活到老死,用以酬谢上天恩德。小沃突不去外面乱跑的冬日,就会靠在那只羊肚子旁边睡觉,而他从羊圈里跑出去的时候,那只羊会轻轻咬住他的衣角,不让他乱跑出去。
小沃突被它咬住衣角,总会想起那日松出去乱跑的时候,他阿姆揪住他耳朵的样子。
他从小孩子变成少年,那只羊就陪了他多久。少年沃突越来越强壮,他也不再依靠部族里那些好心人偷偷给的食物,他能自己去草原上寻找能吃的东西。他会捉兔子懒鼠,能猎鹰打鸟,他几乎不想回去部族。
部族里从前有很多贵族,理所当然地压迫着其他普通族民。一个大部族延续久了,就会出现这样的阶级,那些贵族的孩子们讨厌沃突,因为沃突比他们都优秀,哪怕他都没有一件像样的衣服,身上没有任何首饰,吃的东西远比不上他们,可他还是最优秀的年轻人。
有一天,少年沃突回到部族,一个看他不顺眼的同龄贵族少年,让人给他送来了一锅羊肉。
还有一根带血的彩绸。
“不就是一只羊吗,我特地杀了让人给你分一锅肉呢,你尝尝,好不好吃,比你打的兔子好吃多了吧。怎么,你还真把它当阿姆了?哈哈哈笑死我了,什么狼神之子,我看你是羊之子吧!”
沃突没说话,他直接干脆地用匕首划断了那人的喉咙,鲜血喷了好长一道痕迹。他第一次杀人,却毫无畏惧。
所有人都被他吓到了,包括他的生父老族长。多年来,老族长总是害怕着他会如同预言中那样取代自己的位置,之所以没有杀他,可能是因为巫说,杀了他会引起狼神的愤怒和报复,他才忍了下来,想让沃突自生自灭,可谁知道他平安长大了,还敢杀人。
死去少年的贵族父亲叫喊着要杀死他,老族长也终于决定杀死他,但最终的结果是沃突杀死了他们。
沃突并不知道怎么做一个族长,但他明白一件事。那些会违背老族长意思,偷偷给他食物的人;那些会在大帐里给他盖上毡毯的女人;把自己的匕首和弓箭放在外面,对他拿走当做不知的人;故意没有修矮墙,对他偷溜出部族不闻不问,却会跟上去把他从雪堆里拉出来抱回去的人……这些人,他不会让他们像那只羊一样,被人随意杀死。
……
“沃突,那只羊的耳朵上为什么有一条彩绸?”殷如许指着一群羊中最显眼的那只。
沃突看了眼,就给她讲了那个小孩和羊的故事。
那只扎着彩绸的羊,已经是另一只羊了。他跑过去把羊抱回来,给殷如许看耳朵上的彩绸。那羊在他怀里很乖顺,都不吭声,只在殷如许摸它脑袋的时候抖了抖耳朵。沃突又把羊塞回了羊堆里,跑回来继续和殷如许坐着马往雪山去。
他今天要带殷如许去看雪山上那片温水湖。
“为什么我看见什么好奇,你都喜欢把人家捉过来让我摸呢?”殷如许发现沃突这个习惯。
沃突:“我看你想摸的样子。好摸的才会抓过来让你摸,不好摸的就不抓了。”论起薅草原动物,他可是最熟练的。
马去不到山上,沃突就牵着殷如许踩着雪往上走。路过杉树林,他看到被雪压断的枝条,习惯性地抓起来拖走。
“看,这扫出来的痕迹是不是很有趣。”
殷如许看着雪地上的痕迹,半晌问:“有熊吗?”
沃突:“以前是有的,我小时候每年冬天都能看到,但是这几年族里的勇士冬天常跑山上来抓熊,就不怎么见到了。”
殷如许指着一个脚印:“那这不是熊的脚印?”
沃突露出一点诧异的神色:“……哇,好像真的有熊。”心里在偷乐,他为了把怀着身孕的妻子带上来玩,先自己上来做了一番准备,其实这脚印是他昨天上来时候闲着没事想吓唬妻子搞出来的。
殷如许果然有些紧张,靠他紧了点。
“你看,这也有熊脚印,这么大的脚印,看上去是只大熊。”一路牵着殷如许,沃突时不时指着路边雪地忽然出现的脚印,一本正经地说。
殷如许开始还紧紧拉着他的手,后来就没什么表情了,甚至不吭声不回答他了。
沃突:“熊说不定就在附近呢。”
殷如许忽然认真地说:“这只熊能跳得很远,还会飞。”
沃突:“嗯?为什么?”
殷如许:“因为它的上一个脚印和下一个脚印隔得太远了,从那边到这边,不是跳过来,就是飞过来的。”
沃突给她逗笑了,知道她是猜出来怎么回事了,一把将她抱起来,“好了,我跟你玩呢,你累不累,我抱你走。”
温水湖边雪积不住,长了一片茸茸绿草,在这样的冬天显得格外鲜嫩。湖上烟气袅袅,都是湿润的水汽。
沃突把殷如许放在湖边,热情邀请她试试水温。殷如许试探着用手指探了探湖水,小心翼翼的。沃突看不下去,抓着她的手猛地按进水里。
殷如许:“……”
沃突:“暖不暖和?”
殷如许:“嗯……不许脱衣服。”
沃突:“我只是想在这洗个澡,没想干别的。”
最终他还是在这洗了澡,殷如许在他的强烈要求下,泡了个脚。
“冷不冷?旁边山壁那个凹陷的地方我放了块皮子,还有生火的东西,我给你拿来盖?”
殷如许和他一起去山壁凹陷那边看,却发现那地方被不速之客给占了。
“嘿,这是我的地方,我的皮子,你们赶紧走开。”沃突蹲在那里朝两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说。
殷如许拉拉他的头发,“算了,让它们在那待着吧。这是狼吗?”
在沃突昨天才放过来的皮子上,两只显然刚出生不久的幼狼正趴在那。
“怎么没见到母狼?”
“可能离开找食物去了。”沃突说着试图去抓两只小狼,“奇怪了,这个时候怎么会有这样的幼狼,也不是雪山上狼繁衍的时候。”
两只幼狼半点不怕他,嗷嗷叫着要咬他的手。殷如许把他的手扯了回来,“不要抓,我们先回去吧,这个地方先让给它们暂时住着。”




女主都和男二HE 145.第十八章
没过几天, 沃突提回来两只幼狼,就是殷如许之前和他在雪山温水湖边看到的那两只。
“母狼一直没回去过, 应该是死在外面了, 我不提回来, 这两个小东西就要饿死在那里。”沃突粗手粗脚的, 随意把两只幼崽放在殷如许面前, “你要是想养, 养着玩也行, 等它们长大了说不定还能有些用, 你要是不想养我就扔给狼骑那些崽子们。”
殷如许看着两只饿的都叫不出声的幼狼,拧着眉摸了摸它们身上打结的毛。因为没有了母狼的照顾,这两只幼狼看上去特别狼狈。
“我不会养, 你教我怎么养?”
“不用怎么精心照顾, 放心, 它们生命力顽强的很, 有吃的就能活。”
果然, 就像沃突说的, 这两只幼狼吃了东西后,慢慢就恢复了, 虽然还是对周围的一切很警惕。也许是因为殷如许照顾的太精心,两只幼狼似乎把她当成了母亲, 常常要钻进她怀里, 还会对她发出温顺的呜呜叫。
对于沃突这个压迫感甚重的家伙, 两只狼崽感觉到威胁, 所以会对他发出呜呜的威胁声。它们还太小,一点杀伤力都没有,在沃突看来跟小狗也没区别,两只幼崽也不知道是喜欢他还是讨厌他,偶尔也会凑到他身边作势咬他的手掌。
沃突晃晃手掌把它们晃下来,捏着后脖子随手丢出大帐。
殷如许一抬眼看到了,“沃突!”
沃突起身去把狼崽捡回来,拍拍身上的雪灰,重新塞进殷如许手里,“你玩,你玩。”
这个冬天,殷如许就有了两个暖和的狼手炉。狼冬天为了避寒,会长厚厚的一层毛,幼狼的毛更是又软又暖,摸上去柔顺舒服,简直让人停不下来。殷如许白天在大帐里,跟乌日珠阿姆她们学做毡毯,学她们的二弦,给她们弹箜篌,或者听她们闲聊。两只小狼乖巧地窝在她身边,她要是盖着皮毛小睡,两只幼狼会钻进毛皮里面,团在她怀里一起睡。
这里的冬日确实很冷,至少比殷国赵国的冬日要冷得多,可是当冬天过去,她回想起这个冬天,却没有什么寒冷的感觉,留下的回忆,都是大帐里热闹的说笑和温暖的炉子,是沃突带她去看的皑皑白雪和围着绿茵的温水湖,每一样让她想起来都觉得安心柔软。
她的肚子大起来,沃突以前总喜欢忽然把她抱起来或者举起来,背在背上也要故意颠一颠逗她玩,现在是不敢了。
他在夜晚睡前仔细观察她的肚子,时不时用手摸一下。每次这么观察过后,第二天他就会带些新鲜的东西回来给她换换口味。
在冬季驻扎地的日子是枯燥的,乌日珠阿姆怕殷如许待得不耐烦,告诉她说,等雪化了他们就会迁到新的地方去。
在雪化之前,部族的驻扎地里闯进了狼。一直没化的积雪堆在矮墙边,给它们搭了个阶梯,这群饿得不行的野狼忍耐不住,闯进人的聚居地,想要拖羊圈里的羊。最先发现“闯入者”的是狼骑养的那些狼,它们虽然被驯养,但野性不改,论起凶狠丝毫不比野狼差。它们发现闯入者,马上示警,一时间半夜里狼嚎响彻整个驻扎地。
殷如许也早醒了,她是被两只小狼的嗷嗷叫给吵醒的,见两只小狼站在皮毛垫子上朝着王帐门口叫,而沃突也站在王帐门口,正在注视外面的什么东西,殷如许都没发现他是什么时候醒,又是什么时候起来的。
“沃突?外面怎么了?”
“没事,闯进了几只野狼而已。”沃突朝她摆摆手,让她继续睡。
如果换个小部族,遇到一群饿狼闯入驻扎地,绝对会很慌乱,别说羊圈里的羊了,就是人被叼走也是可能的,但乌图部族就没有这个担忧了,狼骑一群人飞快追着自己的狼出来了,把那些闯入的野狼全部赶在了一起围在中间。他们训练有素,燃起火把,把那些陷入包围的野狼群照的清清楚楚。
有勇士架着弓箭在后面和同伴说话,“你打哪只?这回看谁打得多,要不要比比?”
“行啊,比,来!”
许多人衣服都来不及穿,光着膀子也在外面起哄。
有好奇的女人披着衣服起来看热闹,也半点不怕地围到旁边,说说笑笑,简直就是半夜开宴会。
殷如许没能出去看,被沃突按回去睡了,她早上起来,发现那闯入的狼群已经被处理干净,大家还兴致勃勃地讨论着昨天晚上谁更厉害,中午的时候她们就吃到了狼肉。
“我以前在的那个小部族,人很少,有一年冬天特别冷,野狼群跑到我们部族里,咬死了好几个人。那时候我还小,看着一只狼咬掉了旁边帐篷里一个姐姐的脸,吓得都不敢哭。”大帐里做毛毡的一个女人忽然说。
她的话引起了其他女人们的话头,又有个女人接话说:“是啊,我出生的那个部族也是,冬天遇到狼,可害怕了,部族里的男人经常冬天夜里不睡,就在外面守着,就怕万一睡着了被狼拖走,我们那边的狼可凶得很!”
“不过,自从到了乌图,就不怕狼了。”
“对,当然不怕了,有族长在,都是狼怕我们,他可是狼神之子!”
一群女人脸上都有庆幸和轻松。她们又看着殷如许,满是对安定的向往和期许,“公主和族长的孩子,一定也会是个勇敢强大的小族长,狼神的后代,能一直庇佑我们。”
除了驻扎地半夜闯进野狼群之外,没有再发生过其他的事,每天都很平静。这份平静一直延续到雪化,他们要动身迁往另一个驻扎地。
雪山上的雪还没化,等到天气更加炎热之后,雪才会渐渐融化成水,顺着山势而下,一路汇聚成溪流小河,通往草原的各处,沿途滋润土地,让各处长出青草繁花,再汇聚成一个个湖,成为草原上的“明珠”。
殷如许的肚子已经挺大的,沃突最近学会了轻拿轻放,摸她肚子的动作也放轻了很多。殷如许早已习惯了孕育生命的感觉,她反而没有沃突那点紧张的心情。天气好的时候,她还自己抱着肚子到处走走,两只小狼就跟在她脚边,跑跑窜窜,要跟她玩闹。
乌图部族朝另一条路迁徙,越往前,天气就越暖和,他们又在芒山脚下住了两个月。草原的春日和夏秋冬都不同,那是一种生机勃勃的感觉,站在坡地上,每一日的景色都会有有所变化,成片连绵的地面上染了绿色,一层一层变得浓郁,又渐渐变成黄,那是一种常见的野花,生命力顽强,春风一吹就能开遍整片原野,还是部族里羊群们最爱的食物。
春日是个短暂的过度,他们很快就要在这片草场被吃光后,回到去岁夏天的驻扎地,那片水草丰茂的地方。
经过这么久的孕育滋润,他们去岁的驻扎营地上长了青草,大家就像旅行归来的人,忙忙碌碌打扫家园,重新安置自己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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