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弃妇：酿酒娘子要崛起桑落孟锦年

    桑落抿嘴笑着，不再看她脸色，背也挺直了站着，“大伯娘别忘了，何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第87章 活靶子
    封氏回了家，四下找不着儿子，连晚饭也气得没用。秦仁明怕这事败露，磨蹭到半夜才回。

    他回了屋，看到她娘冷着脸，被吓得跪了下去，还以为自己的秘密被发现了。

    那一刻秦仁明的额头出了细汗，背后也湿了一大片，整个身子抖如筛糠，差一点就要抱头痛哭。

    “娘，儿子知错了”他匍匐地上，连头也不敢抬。

    秦仁明小时候特别皮，经常犯错，但每次只要他先承认了错误，他娘就会护着他。

    封氏以为被自己猜中了，咬紧牙关，第一次抬脚踢了儿子，“混账，秦桑落那女人也值你动心思，秦家村女人都死绝了吗！”

    秦仁明抬起头，仔细回味刚才的话，提到桑落他才松了一口儿，整个身子仿若卸下千斤重担。原来他娘以为他看上了桑落，不过这样也好，在他娘眼里，觉得他不近女色，还觉得他有病，这次就拿桑落当靶子吧。

    封氏是个疼儿子的，对秦仁明说的任何话都深信不疑，听说是桑落先勾搭自己儿子，想坏他名声，气得想一杆子把那女人打死。

    秦仁明把脏水都泼在桑落头上，还告诉他娘有把柄在那她手里，封氏这才答应不再提及此事，不过以后见面，封氏看到桑落都是一幅杀人的目光。

    立冬的那天，天气骤然泛冷，地面上的草丛上还结了霜，桑落也是第一次穿上了棉衣，自上次事后，她又好多天没见到孟锦年，就连豆芽去隔壁也是空手而归，在她怀里不委屈地撒着娇。

    天冷了，赵氏那里把三房给的赡养钱都花完了，自个儿又没有棉衣穿，又来桑落家和大房家挨个去哭穷。

    桑落知道她大伯娘的脾性，把这事直接扔给她娘，自己甩手不管。

    封氏找了她商量，决定听从赵氏的意思，要什么给什么，这样就不怕外人说闲话。刘氏家里没棉衣和棉花，只能用银子来抵，她不知背地里，封氏只打算用旧的棉衣和被褥来送赵氏，银子她是一文也不会出。

    封氏这个人，得了便宜还卖乖，既处理了自己不穿的旧衣服，还平白到了刘氏这边给的二十文银子，嘴上说替她给，私下却给昧了。这事她还交代不让刘氏告诉老三家的，因为她骗了刘氏，说三房给了二十文银子，其实对方只给了十五文。

    封氏让儿子把东西用牛车拉过去，赵氏看到心怀激动，没想到这次会这么顺利，当面夸了封氏孝顺，还说了一大堆的好话。

    等封氏走后，她打开那些包袱一看，脸立马拉了下来，把东西一件件都扔在了地上，还使唤儿子去把封氏和二房都喊来。

    “我要的是新被褥，你们给我拿的是什么，这褥子里面都结块了，这棉衣里面装的是柳絮掺着旧棉花，又旧又不保暖，我要的是银子，你们却用这些旧物来应付，这是你们做儿媳的该干的事吗”赵氏气得不轻，看到人进了门，不管不顾地骂了起来，仗着自己长辈的身份，说话口无遮拦。

    刘氏看过那些东西，觉得也不妥，正要问封氏银子的事，被封氏一记狠光瞪了回去，只能垂着头听赵氏责骂，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这些事本来就是百口莫辩，封氏敢这么做，也是赌定了赵氏不敢把事情闹大，她这手里可有不少赵氏铺张浪费的事迹，随便哪件说出来，都是脸上无光的事。

    “称你一声娘，是对你的敬重。你可别忘了，你入了我秦家的祖谱，并非正室，只是一个小小的妾室，我们愿意奉养你是尽了孝，原意给你和四弟银子，已是天大的恩惠。可是你呢，拿着那些银子大吃大喝，说这褥子太硬了，你去刘氏家里看看，她铺的盖的是什么。”

    “说这袄子不够暖和，你去看看我家孩子，现在还穿着夏日的单衣，这些东西，都是我们抠手指挤牙缝的给您省下来的，你倒好，不领情还在这骂人，若是这样，你觉得以后我们还会管你吗。”

    赵氏一直都在隐忍，这时见封氏咄咄逼人，气得接不上话，若是就这么忍了，心里又迈不过去这个坎。她是一个长辈，要点吃的用的怎么了，她还没提要秦家的家产呢，一个月不过才二十文银子，这就急眼了。

    “婚书上又没说我妾，你们的爹死了，现在你们非把我降低名分，如果我再早些年来，我就是你们名义上的娘，你还敢这么对我！”赵氏有儿子在一旁，说话有了靠山，既然得不着利益，索性闹开了，到时候看谁没脸。

    封氏从怀里拿出一个小本本，上面密密麻麻记了一些事，她展开其中一页在赵氏面前晃了晃，“娘，这上面详细记了您每日每顿吃的什么，一个月花了多少银子，又余下多下。这两个月来，三房加起来你您一共七十五文，除了你们去老二家蹭饭省的以外，您现在还剩下一半的银子吧，平日里吃的喝的没少从我家和老二家拿，现在手里有银子，为何还变着法子来要。”

    赵氏气的发抖，哪料到封氏这么阴险，还派人监视她，吃的用的都算的那么精。

    “我不管，这褥子还有这棉衣，我要新的，如果你们不给我就去找秦公，领着他亲自去你们家看看，凭什么你们吃好的穿好的，给我用这些破烂货。”赵氏的脑子有点乱，这会被气得只想要东西，知道二房是个胆的，说这话也是冲着她说。

    刘氏抬了头，却不敢张嘴，这种情况下还是明哲保身要好，万一说错了，她岂不是两头不是人。

    “行吧，你既然叫这些东西是破烂货，那我就带回去，以后冻死了你别来找我，都是你自己的命。”封氏捧着那些东西要走，一个也没留下。

    秦佑从一旁跳出去，一把将东西抢了过去，“大嫂，这是你们的心意，我们哪能不要，我娘今天糊涂了，您别跟她一般见识。”

    封氏听了，笑道，“瞧瞧，还是年经人懂事。”

    赵氏嘴唇发颤，指着封氏说不出话，秦佑拉着他娘劝道：“娘，你暂且忍着，等嫂子们生活好了，才会好好孝敬你，你就不要有太多怨言了。”

    “没想到老四明事理的，东西既然你们愿意要，我和你二嫂就走了，这以后我们会时不时上门来看望一下您，有缺的尽管开口，憋在心里容易气出病。”

    封氏带着刘氏走了，赵氏两眼一翻，向后倒在床上。



第88章 小账本
    赵氏心里苦啊，平时跟人聊天，别人家的儿媳，一个顶一个孝顺听话。她这边倒好，三房儿子死了俩，三个儿媳一个比一个难缠，张嘴要点东西比登天还难，这以后出门，还怎么在她们面前吹嘘。

    哎，这个婆婆当得好难。

    她躺在床上，两只眼死死盯着屋顶，气得捶胸顿足，“娘好不容易找个借口，想要点东西过来，你这倒好留下破烂的被褥，还放了她们走，以后再想要点东西可怎么办！”

    秦佑走过去，给他娘捶着腿，“娘，封氏那人老奸巨猾，她不想给的，你根本没法子要出来，这些东西咱先留下，等睡个两三日你就说啊，自己被咯着了，起不来身子，需要人伺候，到时候他们如果不来就是不孝。秦家最重孝义，咱把这事闹得沸沸扬扬，她想抵赖没门。”

    赵氏破涕而笑，觉得小子说的挺对，赵氏那里有个记账的小本本，想直接要银子，的确是不容易，但如果从别的方面入手，看赵氏怎么赖掉。

    她从床上坐起来，摸着儿子的头笑道，“还是你有主意。”

    封氏拿来的褥子很薄，外面看着新，可是内里都是旧东西，铺在硬的床板上，睡上去像石头疙瘩一样，一点柔软度没有。

    赵氏睡了两日，腰酸背痛，出门就同人说自己的惨状，秦佑也在村里嚷开了，说他娘用了媳妇送来的褥子，因为太薄了，现在腿冻伤了，下不了床，身旁需要有人伺候。这事被秦佑在外面张扬开来，村里人几乎没人不知。

    封氏以为赵氏是装的，想给他们下马威，就没理此事，也警告不让刘氏上门去，想看她会生出什么幺蛾子。

    赵氏左等右等，不见秦家人来，继续实施计划的下一步。

    被封氏虐待这事，已经传遍了秦家村，按理说秦公也应该听说此事，可一直没动静，难道是不想管这事。

    秦佑去桑落家倒了二两酒拎着，到了秦公家里，先跪下磕了个头，再抑扬顿挫的把封氏的苛责，和他娘的生活，皆往凄惨的地方说。

    秦公听闻，声泪俱下，以为这娘俩真的很可怜，“岂有此理，老子都成这样了，三房一个没来！”

    他拿着拐杖，打算先去二房家里转转。只所以不敢先去封氏家，不是因为远，而是知道这女人难缠。

    秦公这人好酒，到了桑落家先不问别的，说要尝尝桑落酿的酒，桑落想着等会喝醉了，不是把正事给耽搁了吗，给他倒酒的时候就倒了一点点。

    刘氏很怕秦公，自己不敢在跟前，让桑落来应付，她拿酒时候因为紧张，拿成了醋，一杯下去秦公更清醒了，还喜欢上这味道，让桑落给他装一些回家喝。

    他来了好一会，没说到正题上，一杯又一杯的水果醋喝着，聊起了家常。刘氏在一旁，吓得提心吊胆，不时抬头张望。

    桑落扶着她娘，挡住了她的视线，“秦公，您有事说事吧，这天色都不早了。”

    他捋捋不剩几根的胡须，拍了大腿一下，“瞧我这脑子，如果不是你这丫头提醒，我这都把正事忘了，今日来是为了赵氏的事，这赵氏前两日睡了你们送去的被褥，被冻着了，腿肿得床也下去，需要你们几房去伺候。”

    赵氏的腿冻伤了原来村里的传言都是真的，前两日她本来想过去问问，她娘拦着不让。赵氏肯定也是气急了，才找上秦公，想借此把这事越闹越大。

    “这事不能委屈了你奶奶，要么亲自去伺候，要么就花钱找人去伺候，我们秦家以仁孝为先，不能乱了规矩。”

    秦公说完，拿着拐杖要走，想着还有封家要去，不能在这浪费时间。

    听到这事，桑落的第一个反应也是以为赵氏是装的，以报那日旧被褥之仇，想着她用这种低级的方式来套银子，就不怕她大伯娘恼羞成怒

    刘氏追了过去，想说什么被桑落抢了先，知道她娘胆心，与秦公打交道的事，都是桑落出面应承，“秦公，伺候这事我家愿意，不过我娘这腿不好，自己还需要人伺候，这事只要我大伯娘和三婶两人答应轮流，我们家没意见。”

    秦公没想到桑落答应的这么痛快，对桑落赞成有加，“嗯，是个好孩子，刘氏教得不错。既然你这边解决了，我就去找你大伯娘去……对了，我这腿走路不方便，要不然你去问一下”

    “这、我一个晚辈……”桑落支支吾吾，不愿答应这个难题，心想着您自己都不愿去，把这事推给我，这合适吗。

    “行了，爷爷知道你有本事，这事就交给你了。”

    桑落送走了秦公，一脸忧愁，怎么都喜欢以身份压人呢，她有胆子找封氏，却没本事说服她，这样的难题好愁人。

    从秦公来到离开，刘氏只问候了一句，她不敢插话是因为畏惧两次开祠堂时，被秦公的威严吓到，而且她也能感觉到，秦公对她们家的鄙视。

    从桑落被休，再到自己名声有了污点，秦公对于一切都知，从不拿正眼瞧她，想必也是相信了那些流言。

    “桑落你在家做饭，这事娘去跟你大伯娘说。”刘氏怕女儿跟人吵架，主动拦下此事，她同样也觉得赵氏不安好心，装病来骗银子，“你奶奶这事有诈，必须跟你大伯娘商量下，她年纪轻轻，身强力壮，凭什么要我们去伺候她，估计是借此报复。”

    桑落没吱声，不知道实情前，她不发表意见。赵氏是可恶，可是保准是真的病了，这才敢去找秦公。

    刘氏去了封氏家，把事情的原委尽数说了，还借此说了自己的意见，不想去伺候赵氏，想要拆穿她的阴谋。

    封氏听后很生气了，在屋里面转了好几个圈，茶水也喝了两杯，“你家老二太没教养了，这么大的事是她能做主的吗，上次我不是教你那么多法子，你怎么还是用不到正道上。你这女儿，可得管管，再不管真的要翻天了。”

    “桑落心善，见不得别人受苦，她肯定是以为赵氏真的受伤了，要不然咱去看一下再决定”刘氏小声问着，怕自己再说错话。

    “行吧，三房那里忙着做生意，肯定没时间回来，这事就先晾它两天，我倒要看看赵氏想耍什么花招。”封氏冷哼一声，摸着桌上的小账本，在这东西在，还怕赵氏能翻出天来。

    刘氏被骂了几句，战战兢兢的站着，赵氏这事先不提，女儿那事想想就生气，“大嫂，您上次不是说给桑落找婆家吗，这事怎么样了”



第89章 婆媳关系
    “你还是真是高看你女儿了，以为她是大家闺秀吗。好的婆家哪那么好找，这事先缓缓。你回去告诉她，想伺候赵氏就满足她，把我们三房的活都加在她身上，我倒要看看你的好女儿能撑到什么时候。”封氏睨了她一眼，端了茶盏喝。

    自家姑娘还没找着婆家，哪轮得到她们二房，不看看她们二房现在家底还有啥，净想着美事。

    刘氏知道封氏端了茶水是送人的意思，可是心里有话不吐不快，伺候赵氏的事哪能让自己闺女一个人干，“大嫂，桑落这丫头不知天高地厚，你就宽容她点。这丫头要上山打猪草，又要做东西挣银子贴补家用，怎么日日去伺候赵氏呢。我这腿你也知道，走不了太远的路，平时站久了就麻，也是个不中用的。”

    “行了，别哭穷了。”封氏生气的看着她，“刚才不是给你过机会，回去好好劝劝你家那丫头，如果劝不住，明天我们三房统一战线，让她自己去伺候，反正让给银子是不可能的，我女儿要找婆家，儿子要娶媳妇儿，哪有银子天天往赵氏家里送。”

    刘氏低头应着，不敢辩驳一句，除了女儿，这封氏就是她的主心骨，对她也是说一不二。

    封氏不让她去，她哪敢自作主张。

    谁都没料到，这赵氏本来是想装腿疼，骗点银子花花，置办一些过冬要烧的炭和衣物，结果东西还没要到手，她这腿还真的磕了一下，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出门时也太意了，这腿上磕伤加冻伤，惨不忍睹。

    秦佑瞧着他娘的模样，觉得这伤也恰到好处，正好可以带去给秦公看看，“娘既然弄巧成拙，这该要的就一定得要，不然对不起你受伤的腿。”

    距离秦公上次去说，已经过了两日，几房媳妇丝毫无动静，赵氏怎么不气。

    她痛得变了脸色，默默回味儿子的话，“可是长房、三房都不是好惹的主，二房虽听话，可那刘氏又不当家，她家的二丫头在这个村里是有名的，有她在娘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秦佑看着娘的腿肿得老高，更加埋怨封氏，如果早些天她们来一趟，他娘也不会出事。那几房这般无视他们，完全把他们娘俩当成了外人。

    次去找秦公，事情根本没有解决，这次他不会那么莽撞，必须把秦公请家里，再把几房的人请来，当面作出决断才行。

    “娘，如果不是我爹死得早，您现在就是她们名义上的娘，婆婆病了，儿媳伺候是天经地义事，刚好你这腿是真的病了，趁机一定要搜刮他们一番，我现在就去族长家找秦公，您在这里要配合我。”

    赵氏点点头，仿佛已经预见白花花的银子，还有绣着新花样的棉衣，到时候就能跟那些老女人坐在一起，一顿吹嘘炫耀。

    这些年，赵氏带着儿子，为了养家糊口，什么事也做得出来，为了口吃的用的，坑蒙拐骗的事没少干，以为这个秦家会是养老的避风港，现在瞅着还如朝廷给的居安所管用。

    秦佑跑出去，故意掉了一只鞋子，脚在薄薄的雪地上，踩出两串很明显的印子，他这么做就是为了待会让秦公看看，他和娘过的是什么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