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琴与长笛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棠城
她竟也会被人害怕,还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心里像受到侮辱了一样。
自从那天的bào怒后,伊东佑晴便再没对她动手了,不知是当时他自己心情不好,还是之后真的觉得她很老实,或者是因为他时常在外面忙,他们早晚碰面的机会不多,没找到缘由发火。
总之,从那以后,他每天从外面回来都会来看她,有时候很晚了她已经睡下,房门从里面反锁,他也一定要让仆人把门打开。
然后在黑暗中看她一眼,确定她还在。
纪春尤睡眠浅,每次都被吵醒,却只能背过身去装睡。有时他看一眼就会离开,但更多的时候,他就在她背后,纤长的手指轻触后背,抚摸衣料下粗糙的,伤痕累累的肌肤。
她紧紧攥着被角,一呼一吸都不敢喘急了,害怕一旦被发现她醒着,事情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终于,在某天夜里,冰凉的指尖滑入衣物,缓慢而折磨地摩挲在后背,纪春尤觉得自己受不了了,她要立刻离开这个鬼地方!
可如果她要逃跑,就必须带上阿香,否则伊东佑晴的惩罚最终会落到这个小姑
钢琴与长笛 第 4 章
娘头上。
为了逃跑,纪春尤首先想到了雪生,这个曾经想置她于死地的人,一定非常希望她从这座宅子里消失。
午后阳光刚好照到客厅的钢琴,她跛着尚未完全愈合的小腿找上雪生。
雪生正在擦拭钢琴盖,本lún不到他做的工作他却做的一丝不苟,认真极了,明知纪春尤就在身边却像看不见似的。
纪春尤短暂地犹豫了一下,溺毙她不成功后,雪生待她还算客气,但他们之间几乎毫无jiāo流。
想了想,她还是开门见山地说:“其实,除了死,还有一个办法让我从这里消失。”
雪生的动作稍稍一顿,紧接着继续擦拭。
“如果你帮我的话,我想我能离开这里。”
钢琴上细微的水珠渐渐被午后阳光蒸发,纪春尤走后,雪生仍一遍又一遍地擦拭。
作者有话要说:
钢琴与长笛只是隐喻,
有人说音乐无国界,
有人说爱无国界,
这文与音乐无关,
本章的钢琴是打酱油的......
老规矩:求评求收藏!
第6章 第六章
逃跑计划并没有成功,阿香告了密,纪春尤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她。
阿香很怕伊东佑晴,怕到明明可以逃脱,却不敢逃,但她的坦白并没有换来好结果。
伊东佑晴在盛怒中把她拉到纪春尤面前,掏出手/qiāng干脆地扣下扳机。纪春尤前一刻还在脑海中演练路线,下一刻就被qiāng声震得浑身一抖。
她惊愕地抱住阿香倒下的身躯,这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太胆小了,只是想活命而已。
鲜血溅在伊东佑晴脸上,他一脚踢开纪春尤怀抱着的尸体,厉声问:“还有谁在帮你,还有谁?!”
纪春尤幽怨地抬头,忽然露出蔑视的笑容。
他气极了,再次动手打了她。先是掌诓,后来不解气地踹,她蜷缩在地板上,始终不吭一声。
他拿她没办法,提qiāng走向战战兢兢跪了一排的仆人们。
雪生站了出来,匐跪在他脚边,冷静异常地说:“少爷,您要因为这个支那女人而迁怒您忠诚的仆人吗?”
伊东佑晴垂眼看着脚边,语气森冷道:“雪生,是你吗?”
地板上,纪春尤无力地瞄向这边。她和阿香说会有人帮她们,但怕阿香不信任雪生,所以并没有说是谁。
雪生仍很冷静,却没有正面回答问题:“比起帮助,我更希望她永远消失。”
他用诚实蒙混了过去,伊东佑晴放弃了bī问,只是警告所有人记住阿香的下场。
纪春尤以为事情结束了,却见伊东佑晴转身又朝她走来,被打的滋味并不好受,她戒备地往后躲。
幸好,雪生再次叫住了他:“少爷。”
伊东佑晴脚步停顿,问什么事。
雪生道:“田中先生在门外,已经等您很久了。”
他这才想起来今天还有会议,暂时不跟纪春尤计较,出门前不忘威胁地横她一眼。
伊东佑晴走后,雪生缓步来到纪春尤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纪春尤缩成一团,混身酸痛不已。
雪生并没有好心到替她叫医生,只是将yào箱丢过来。
仆人们带走阿香的尸体,各忙各的去了,没有管家下令,没人来帮纪春尤,她只能自己上yào。
“为什么没有供出我?”雪生问。
她吃力地从地上坐起,笑了笑:“因为,我指望你还能帮我逃出去。”
“是吗?”他的语调没有一丝起伏,“那么,我就不用感谢你了。”
说完,他一脚踢翻了yào箱。
纪春尤已经没力气愤怒或者悲伤,呆呆地望着消du酒jīng洒了一地。
上不上yào没关系,只要伊东佑晴别再对她动手就好,虽然这似乎是奢望。
晚上的时候,伊东佑晴在往常的时间点回来了,不同的是,今晚他带回了一个陌生女人,穿着华美艳丽的和服,咯咯笑起来声音清脆。
雪生拽着纪春尤拉进房间,叮嘱她不许出去,她的身份不允许这座房子以外的人发现。
门外传来一男一女追逐嬉笑的声音,像在做游戏,他们肆无忌惮地大笑。寂静的夜里,笑声传到每一个角落,仆人们都识趣地退下,没人敢打扰这对公然调/情的男女。
暧/昧而张扬的话语传来,雪生脸色微微泛起红晕。
纪春尤听不懂,她从没见伊东佑晴笑过,正这么想着,笑声已经没有了。也好,这样就可以睡个好觉了。
一连串细微的呻/吟穿透房门,侵入两人的耳膜。
纪春尤微愣,一抬眼正好与雪生对视。
雪生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不止纪春尤,现在他也出去不了了。
门外,女人的呻/吟越来越大声,过了会儿,渐渐化作喊叫,像是痛苦,又似欢/愉,一下一下,一声比一声急促。
最后,每一声叫喊都似难以承受般的尖叫,接着是女人急/促的喘/息和哭声,伴随着似乎说不完整的话语,断断续续像在哭求。
但肆/虐并没有停下。
纪春尤意识到外面正发生什么,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她忽然觉得自己多么幸运,仅仅只是被打而已!想起无数个夜里游走在后背的指尖,背上的肌肤灼烧一般疼!
雪生席地而坐,仿佛不受影响地闭目养神,额上两道伤疤浸了汗水,微微刺痛。
不知过了多久,女人的哭喊终于停止。接着是沉稳的脚步声,关门声,伊东佑晴回房了。
雪生轻轻睁眼,迫不及待地起身离开,去为他的少爷处理欢/愉后的战场。
这一夜,纪春尤在不安与恐惧中睡去。
她感到自己的勇气与无畏正在一天天被消磨,她害怕越来越软弱的感觉。
腿伤和皮外伤好得差不多了,她一定要离开这里。
第一次,她对雪生使用了请字,放在以前,她是不屑的:“请你帮助我离开。”
雪生正把jīng美的漆器摆放进玻璃柜,隔着一层薄薄的玻璃,对她说:“下个月六号。”
纪春尤欣喜万分,翘首期盼下个月的到来。
她不明白雪生为什么选在那一天,直到听仆人说那一天是伊东佑晴的叔叔,伊东三郎的生日。
六号到来,伊东佑晴和雪生都早早出门,但仆人们和这座宅子的守卫并不会因此放松监视。她只能按照雪生说的,静候晚上。
八点过的时候她就回了房间,煎熬地不知等了几个小时,终于等到伊东佑晴回来了。
房门突然被重重敲响,她在紧张中被惊得一抖,伊东佑晴气急了,叫仆人拿钥匙来开门。
纪春尤一如既往背过身装睡,房门被猛地推开。以前,他都是悄悄的来,再默默离去,但今晚不知为何变得bào躁。
她被大力掀过身去,房间里没有开灯,一双yin翳的眼眸在黑暗中隐隐闪动,伊东佑晴浑身散发浓烈的酒气。
他在叔叔的生日宴上不止要接待日本官员,还要应付维新政府的人,一晚上喝了很多酒,此时头脑晕沉,呵斥道:“我知道你醒着!”
他头脑不是很清醒,竟对她说日语,顿了顿,又用中文说了一遍,语气更加凶恶。
“我知道你醒着!”
纪春尤缓缓睁开双眼,与他冷漠对视。
从那双迷蒙的眼睛中可以看出,的确是喝醉了。雪生不知什么时候也走进房间,轻声叫道:“少爷。”
伊东佑晴不耐烦地甩开纪春尤,像平时一样确认了她还在,便起身摇摇晃晃离开。
他被雪生扶回房间,倒头立刻昏昏睡去。
漫长的黑夜,因为酒jīng而终于变得没那么难熬,昏睡中,xiōng口隐隐作痛的旧伤也感觉不到了。
今夜,仆人和守卫一团慌乱,但他这一觉睡得很沉,一睁眼便是天亮。
而他将面对的,是纪春尤所住的空dàngdàng的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
基友反应,这文在我们两人的争执中画风走偏了,
感觉不够暗黑,反而莫名其妙的有点色/气......
我们决定努力纠正过来!
周末过完了,不但山海移那篇顾不上来,
就连这文也要慢更了23333333333
第7章 第七章
纪春尤在租借认识的人不多,李可为好心给了她一份工作,但是他死了,原先的诊所现在已经是一家洋货店。
她找到了和她一起来到租借的伤员之一,前来投奔亲戚的章应曦,本意是想找他借点钱,但意料之外地竟被执意留下做客。
章应曦重伤时受过她的照顾,还不知道发生在她身上的事,如此好意能理解,可她不想连累别人,坐了会儿就起身要走。
章应曦忙让她再坐坐,正劝着,外面来了新客人。
看清来人是谁的那一刻,纪春尤忍不住红了眼眶。
“显显!”她冲上前去抱住他,抱着久别重逢的亲人,激动得热泪盈眶。
纪国栋原名纪显,十五岁改的名,显显是小名。他已经是个男子汉了,个头比纪春尤高出不少,却还是像个小孩子一样忍不住低泣。
章应曦悄悄走开,留下两姐弟好好相聚。
纪国栋来租借也有一段日子了,几经周折终于找到和纪春尤一起来租借的章应曦,章应曦帮忙找了好几个月却无线索,直到今天他们姐弟才得以相见。
纪春尤连忙询问家里的情况。
“家里收不到你的消息,我们以为你出事了,没多久日本人打过来,我们一路向南逃,爸妈病得很重,没熬过来......”
纪春尤离家许久了,对此早有心理准备,可还是哭的一塌糊涂。她抽噎地问:“那大姐呢?大姐和姐夫呢?”
“他们......”纪国栋哽咽道:“大姐刚坐完月子身体不好,日本兵闯进家里,想要......想要.......”
他说不下去,泪眼模糊地看向纪春尤,又痛又恨道:“大姐宁死不从,被日本人劈掉了!还有姐夫和孩子......”
纪春尤接连受到打击,她甚至都不知道只比自己大一岁的姐姐做了母亲,却已经天人永隔。
而当纪国栋问起她这段日子的经历时,她却只能撒谎,谎称之前的老板关了诊所要回乡,一时没了经济来源,才想到找章应曦借点钱。
厨房里,章应曦忙前忙后,做了一桌好菜招待客人。纪国栋对他谢了又谢,感谢这段时间他不遗余力地帮忙找人。
纪春尤跟着回到了纪国栋的住处,低矮老旧的平房,位于人多而杂的居民区,正是再好不过的藏身之所。纪国栋不知道她在找地方躲藏,只知道她对他们所谓的“新家”很满意。
如今,只剩他们两姐弟相依为命了。
纪国栋从小对学医兴趣不大,长大了找的工作也和医学不相干,成了电厂的电工。
纪春尤不明白,家里供他念了十几二十年的书,他的学识不止于此,但他似乎还算满意。
他们在租借举目无亲,这里有白人,日本人,还有裹着红头巾的印度人,稍有点脸面的工作都免不了接触这些人,纪国栋才二十出头,血气方刚不愿和这些人打jiāo道,更不肯入帮会,年纪轻轻没有工作经验,做个电工也没什么。
父母离世,他们又身在异乡,生活哪还能像以前一样富足宽裕。
纪国栋每天早出晚归,纪春尤则每天做好饭等他回来,她的弟弟是真的长大了,已经能顶起一个家,如今不是她照顾他,而是他在照顾她。
她没有再出去工作,两个人全靠纪国栋微薄的薪水过活。倒是章应曦热心肠,找到纪春尤说他有亲戚可以帮忙介绍一个医院的工作,纪春尤很想抓住这个机会,可还是犹豫了。
他们的生活过得捉襟见肘,炒菜时,半碗猪油下锅后要立刻铲起来,锅面薄薄一层油就够了。她也想找事做,可心中总有担忧。
纪国栋以为她是不想欠人情,开玩笑说:“我觉得章大哥不错,二姐你真不考虑考虑?”
纪春尤正在缝补他的汗衫,举针装作要戳他:“你这小子!哪天给我带回个弟妹再来取笑我!”
纪国栋穿着赤膊背心,为躲针尖一跳跳很高,像个小孩一样,忽而又正色起来:“二姐,我说真的,你考虑一下?”
纪春尤轻叹,刚想开口,他又说:“我知道我知道,你还放不下那个余敬之对不对?二姐,你听我说,你犯不着等他的,再说了,他是死是活我们都不知道。”
“别胡说!”纪春尤有些生气,脸色难看地喝止道:“我和敬之的事我写信跟爸妈说了的,他们都没有反对!”
“可是爸妈已经不在了。”纪国栋劝道,“二姐,这世道活着已经不容易,我不想你苦了自己。”
纪国栋最后还是没能劝服她,她明白章应曦的心思,也确实想工作,但最后还是拒绝了。
她以为只要躲一阵,躲一阵就没事了,却没想到麻烦再次找上门来。
他们住的地方形形□□的人都有,路边时常可见踢毽子和刮香烟牌子的孩童,也有搬了凉椅乘凉或下棋的人,邻里中甚至还有日侨,这也是纪国栋最厌嫌之处。
这样人多杂乱的地方免不了出事,巡捕房的人不时会来光顾,每次都把纪春尤惊出冷汗,躲在屋里不敢出去,好在每回都虚惊一场。
可宪兵队跑来抓人时,虚□□为了现实。
宪兵队挨家挨户地搜寻抓捕地下党,一家一户搜过来了,纪春尤的心差点跳出xiōng口,纪国栋上班去了,家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她索xing出门装作路人,空dàngdàng的屋子留给他们随便搜。
狭窄而悠长的巷弄,她低下头怯怯地让出道来,宪兵队迎面走过,其中一人嫌她碍事还狠力推了一把。
她以为蒙混过去了,刚抬步想走,有人叫了声站住。
她站定,立马开跑,却被陆续赶来的宪兵围堵住。
一张可怖的面孔再次出现在眼前,她只是想躲宪兵队,却没想到越躲越是遇见熟人。
宪兵头子促狭地笑了:“真是意外收获。”
她想,纪国栋回来找不到她,该有多担心啊。
纪春尤宁愿迎接自己的是yin冷的牢房,而不是宪兵头子耐人寻味的笑容,以及此时身处的这间和室。
隔扇外守着两个和服女人,庭院还有几个守卫一样的男人,
钢琴与长笛 第 5 章
她几次想逃都被拦下,一时间坐立难安。
轻缓的脚步声传来,隔扇被推开。她不知道自己的心情是害怕还是愤怒,总之气势上没有示弱,狠狠看向来人。
是雪生。
她忽然觉得自己的害怕或者愤怒都没用了,挺直的脊梁渐渐放松,整个人无jīng打采。
雪生走进来,神情淡漠好像根本不认识她,默然将呈上的和服推到她面前。
纪春尤感到难以置信,连连摇头,试图让他再帮自己一次:“外面的人都听你的对不对?”
“你不会再得到我的任何怜悯。”雪生将和服更推近了些,语调平平地说
她愤然将和服扔向他,连带着一口没动过的和果子、杯碟,悉数打翻。
雪生重新将和服推过来。
她起身想要离开,雪生拉住她猛地掀倒在地。
他的面目变得狰狞,仿佛恨极了,扼在她脖子上的双手恨不得掐死她,额前两道伤疤几乎已看不见,只余两道浅浅的白痕。
他切齿道:“也许我真的该让你永远消失!你这个支那女妖!”
他们相隔太近,他的一呼一吸都喷撒在她脸上,还有他那愤恨与莫名痛苦的目光,都看得一清二楚。
纪春尤还是怕死的,奋力推开他,捡起一片碎瓷防身。
雪生又恢复了平静模样,再次示意她穿上和服,警告道:“明天你就可以离开,在此之前不要犯错,你的家人会承担所有后果。”
纪春尤猜想他是在说纪国栋,心中顿时乱了方寸,忙问他将纪国栋怎么样了。
雪生冷冷扫她一眼:“你弟弟以为你进了牢房,正在和你的未婚夫想办法保你出去。”
纪春尤知道一定是章应曦在想办法保她,可再怎么样,也只是无用功了。她现在只寄希望于雪生说的那句话,她明天就可以离开。
雪生曾想溺死她,但也帮助过她,她不知道应不应该相信这话。对她而言,他整个人都是别扭而古怪的。
她问:“你真的会放了我吗?”
他起身准备离开,看也不看她一眼地说:“那并不是我能做的决定。”
简单的一句话,纪春尤感到彻骨的寒意,那个她一直刻意不去想起的人,才是真正做决定的人。
看着叠席上凌乱的衣物,她打心底里抵触。可她的错误会受到惩罚,李可为,阿香,都是因为她的“错误”而受罚。
雪生离开前,留下一句衷告:“穿上它,不然你会后悔的。”
最后,两个日本女人一左一右地帮她穿上和服,她如傀儡般□□控,她们细致地上妆,描眉,她木讷地看着镜中的自己,只盼雪生说的是真的,明天她就能离开。
她一个人在和室静坐到深夜,这样的等待最可怕,她知道自己在等谁,甚至猜到了即将面临的是什么,可她什么都做不了,只有等待。
下半夜的时候,隔扇被猛地拉开。纪春尤一个激灵,浑身戒备地蹦着。
回廊里的光线很暗,回廊外更是深沉夜色,伊东佑晴的领子上还有血迹,看到一身和服的纪春尤时目光一滞,脸色转瞬变得越发yin森,一步步走近。
她立刻站起来,却踩到和服下摆又摔了回去,狼狈地趴在地上,正扑在他脚下。她感到屈辱极了,提着裙角想站起来,却被他一脚踢在肩头,再次摔倒。
纪春尤没有放弃,坚持地想站起来,每次都被他踢倒。
伊东佑晴俯视着她,久久不语。
她疲惫不已,最后干脆倒在地上不动了。
伊东佑晴缓步围着她走了一圈,从各个角度打量,像在思考怎么处置,冰冷道:“你总是这样。”
没来的及思考这话的含义,伊东佑晴突然bào怒,纪春尤早知道他的心情捉摸不定,倒没什么不好接受的,闷声挨了几巴掌而已。
“雪生让你穿成这样的?看来,他也不会再帮你了!”
纪春尤愣愣地没反应过来,他已经动手去扒和服。她抵触身上的衣物,可此时仍竭力拉住领口不让他得逞。
伊东佑晴似乎气极了,纪春尤经历漫长煎熬才穿上的和服,三两下就被撕扯下,又被凶狠地扇了一耳光。
然后,他忽然安静了。
纪春尤毛骨悚然,慌张地拉扯衣角想要遮住luo/露的身躯。
他的手掌抚上白皙的xiōng/脯,轻柔缓慢地抚摸,最后在心脏跳动的地方停下。她奋力挣扎,却怎么也逃不过桎梏。梳好的发髻早已松散,她简直不敢想象自己此时的狼狈模样,哪怕是爬也要离开他。
“还想逃吗?”伊东佑晴冷笑,拖着脚又将她拉回,“我记得,我警告过你。”
布满灼伤与抓痕的后背毫无遮掩,他附身压上去,狠狠咬住伤痕累累的皮肤。纪春尤吃痛地叫出声,更激起蹿升的火苗。
他最终还是侵/犯了她,双臂似牢笼的铁栏箍在两侧,xiōng膛与她的后背一同起伏。
她再也顾不了其他,痛苦地哭喊起来。似是觉得太吵,他揪着乌黑长发别过她的脸,粗bào地堵上她的嘴。哭声化作呜咽,与他沉重的喘息一道,融入这yin/靡的夜晚。
渐渐的,她不再哭泣,哭没有用,只会显得自己更可怜。她如提线木偶般被摆弄,眼泪还在流,却再不哭出声了。
他的发泄没有得到回应,猛地将她翻转过来,面对面地命令道:“看着我!”
她怨恨的眼神让他想起初见那晚,浓烟弥漫中他的一线生机,却在救出他后露出无比憎恶的神情。
心情从天堂跌到地狱,在那之前,他甚至勉为其难为这个支那女人准备了一句感谢,而她却想杀了他,他的自尊与骄傲竟被这样践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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