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伴官途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叶无花
后来瘦女人就一个劲说起她自己当年生了个女儿,婆婆如何对她不好,丈夫如何对她不好的事,说着说着,总不忘夸几句老太太如何心疼媳妇之类的话。我妈又羞又气,又因为之前被抢了话头,没法反驳,只能忍着听,而老太太则是越听越来劲,脸上笑得连皱纹都舒展了,和瘦女人一唱一和,又夸起我妈来,两个人合伙把我妈臊得经常面红耳赤。后来病房里又住进两个女人,我不方便再去陪床了,这样就只剩下了老太太一个,我偶尔去看看,老太太活干得越多,居然越有精神了,几乎是全天在地上站着不休息,随时伺候我妈,全病房的女人都对我妈无比羡慕。
这样好不容易熬过了半个月,我妈出院了,出院后我妈再也不想见到她了,回了家之后就让我赶紧帮她买了火车票打发她走。我妈早上出的院,连中午饭都没让老太太吃,直接让我领着她上大姨家抱了孩子去火车站。我打车把老太太送到了火车站,在站台上,老太太又一个劲地对我说谢谢我妈的话,甚至说,看样子,我爸对我妈不是很好,如果我妈过得不舒心或者想孩子,随时可以去那边看看。我实在懒得听,只好应付地嗯嗯两声,连她跟我说的地址我也没记。直到把她送上火车,火车开动离站的时候,我才长出一口气,心想,这次总算完了。
送走老太太和孩子之后,生活渐渐恢复了平静。大家都小心地不再提起这件事,就像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我也像普通人一样,在大学里继续着我的学业。
但是我们心里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大家都在逃避。我爸向领导申请不再外派了,我妈也不再出差了。虽然两个人现在天天都在家,可是两个人之间说话都是有一搭没一搭。而这件事也在我心里留下了深深的烙印。喜欢熟女这件事情,再也改不掉了,打飞机时喜欢回想我妈被干时的情景,也再也改不掉了。而每年回家时,家里那冷冰冰的气氛,更是再也恢复不了了。
2007年夏天,我本科毕业。我爸希望我能回老家工作,但是我受够了家里的冷漠气氛,一想到回去要整天面对着我妈爸那两张冷脸,我就无法再忍受下去。
于是,在北京边打工边准备考研。就这样又混了半年,考研理所当然的失败了,工作也并不顺利,那年北京和全国的物价一夜之间腾贵,想必有些朋友还记得,几乎在北京的生活也快支持不下去了。于是秋天的时候我从北京回到了老家,在家里宅了几个月。那段时间我**很频繁,因为守着我妈,可以很方便地根据我妈的身材产生各式各样的性幻想。我妈虽然在四十岁上生了孩子,但是这次生育几乎没对她的身材造成太大影响,可能是因为没有给孩子哺乳的原因,**我感觉比从前又增大了一圈,从前是又圆又大,现在大得几乎有种沉甸甸的感觉,连乳罩都穿不进去了。我妈只好穿更宽松的衣服,即便如此一走路仍然能明显看到整个胸部在衣服下面晃,顶得衣服一摆一摆的,我有次上街的时候就亲眼看见一个男人盯着我妈的**直咽口水。
2008年春节过后,我觉得不能再宅了,准备再出去找份工作,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一件事。现在记不太清了,似乎是正月十五还是十六那天,我爸我妈都出去了,只有我自己在家,这时外面有人敲门,我开门一看,是一个邮递员,手里拿着一封平信。邮递员把信交给我就走了,我回家一看信封上的地址,是写给我妈的,我再一看盖的邮戳,竟然是河南的,我心里突然莫名地兴奋起来,浑身发热,因为我猜到了这封信有可能是谁写的。我有种想拆信的冲动,想迫不及待地看看里面写了什么,但是我拼命压下了拆信的冲动,用手捏了捏,里面似乎硬硬地夹了什么,我对着光看了看,像是张照片。我深呼吸了几口,想了想,决定把这封信先藏起来。
刚好那天晚上我爸值班没回家,晚上只有我妈一个人在家,晚饭过后,我装作无意地对我妈说,有你一封信。我妈问我谁寄的,我说不知道,看邮戳是河南的,说着就从我的房间里把信拿了出来,装作随意地把信交给我妈就回房玩电脑了,但是我转身的时候偷偷用余光瞟了我妈一眼,感觉我妈似乎脸上的神色有些紧张。我刚回到自己房间,就听见我妈也回自己卧室里了,而且还关上了门,这让我的猜想更加贴近了。
那天晚上十点多的时候我妈催我睡觉,我关了电脑之后藏在被窝里,但是死活都睡不着,就开始用手机聊qq. 大概十一点多的时候,我忽然听见一阵奇怪的声音,好像是从客厅里传来的,起初吓了一跳,后来仔细一听,像是从我妈的卧室方向传过来的。我一下子又兴奋起来,猜想我妈是不是因为我爸很长时间没碰她,憋不住自己开始**了。一想到这里,我扔下手机,从被窝里出来,光着脚没穿鞋,蹑手蹑脚出了房间,轻轻地向我妈的卧室方向走去。越走,那声音就越清楚,等走到我妈卧室门口的时候,我终于听清楚,那不是**的呻吟声,而是我妈在小声地哭。
这种哭我只在我妈被**那晚听到过一次,顿时我想到了那封信,我感觉那封信跟这件事一定有什么关系。我想再仔细看看,但我妈的房门关得很紧,我观察了一下,发现房门门框上的小窗并没有关,窗扇玻璃横了过来,屋子里还有灯光,正好可以把屋里的情形反射到窗扇玻璃上。我抬起头,小心地寻找着角度,总算在玻璃上看到了我妈的影子。果不其然,我妈坐在床上,穿着睡衣,一手拿着信纸,一只手捂着脸,肩膀一抖一抖地在哭。这证实了我的猜想,信里一定有什么内容刺激到了我妈。过了一会儿,我妈把信收了起来,关了灯,我记下她收信的位置后,又蹑手蹑脚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躺在被窝里,心里计划着明天要做的事情,不知不觉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我趁我妈出门、我爸还没回来的时候从我妈的卧室里把信偷了出来,结果首先让我吃惊的是我昨天拿到的那封居然已经是第二封了,那个地方已经有一封信存着,日期就在春节前不久几天。两封信的内容几乎差不多,和我料想的一样,是河南的那个老太婆写来的,不过信的笔迹很工整,可能是老太婆请人代写的。
第一封信的大意是四年前我妈生的那个孩子现在长大了,已经开始懂事了,现在过年了,村里出去打工的男女都回来了,看着别人的孩子有妈妈,就也哭着跟奶奶要妈妈,奶奶实在没办法,就只好给我妈写信,希望她能去河南看一看孩子。
第二封信的内容和第一封差不多,只是语气更重,带上了乞求的感觉,而且信里还夹着一张照片,是那个孩子的照片,背景是几间土房,大概是他们的家,孩子看上去虽然已经尽力弄得干干净净,穿上了新衣服,但是仍然感觉有点灰头土脸,而且不是很高兴,有些黑瘦,料想在那里的日子并不是过得很好。
难怪我妈看了之后会哭。我看完之后,小心地把信又照原样放回去。我感觉老太婆看到两封信没回音后,一定不会放弃,接下来可能还有别的动作,我决定暂时先不出去打工,静观其变。
果然过了几天之后,又来了第三封信。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爸和妈都在家,我妈拿到信之后什么也没说就进卧室了,我爸看了我妈一眼,脸色不是很好看,大概前面两封他可能已经都知道了。过了一会儿,我妈从卧室里出来,叫我爸进去,我爸没理我妈,冷着脸看电视,我妈又叫了我爸一次,我爸说了句过会儿我看完电视,说着点了根烟靠在沙发上,眼睛连看都没看我妈一眼,我妈见我爸不理她,就又自己回去了。这时我感觉可能是我爸已经感觉到了什么,但是觉得我在家,不方便和我妈说。正好这时我手机来了一条短信,是10086 的,我拿起手机,撒了个谎说有个同学回来了,请我去吃饭。我爸嗯了一声,说别喝太多,就又看电视了。我穿上衣服出了门。直接就奔着网吧去了。我到网吧的时候是上午十一点,在里面足足泡到下午六点才出来。回到家天已经全黑了。我进家的时候注意看了我爸和我妈的表情,没看出什么异样来,只是我妈眼圈有点红,可能是哭过了。不知道他们究竟说了些什么。吃了晚饭之后,晚上九点,我爸出门去上夜班。等我爸出门过了一会儿,我妈叫我到她卧室里去。我走进卧室,我妈让我把门关上,然后坐在床上,还没说话,脸就先红了,像是用了很大的决心,才好意思把话说出来。
我妈先跟我说了信的事,她还以为我不知道信里写了什么,所以把前两封信的内容说了一遍,然后又说了今天的第三封信。原来第三封信里写的是孩子因为想妈妈想病了,虽然没过几天烧退了,但是一直没什么精神,怕以后会有问题,老太婆在信里哭天抢地一定要我妈来看看孩子。我妈本来就想孩子,让老太婆这三封信一搅,特别是第二封信里的照片再加上第三封信里的内容,让我妈实在受不了了,于是就跟我爸商量,能不能让她去看一趟。我爸老早就猜到信里可能是这些内容,当然不许我妈去,甚至扬言我妈敢去就和我妈离婚。后来我妈死求活求,才让我爸松了口,我爸的条件是第一,去的时间不许超过一周,第二,必须有我陪着我妈一起去。这两个条件都还可以接受,于是我妈就来问我能不能陪她去。
本来我妈是怕我嫌丢人现眼,不愿意陪她去,但是她并不知道我心里其实很想她去,光是一听这个事就让我觉得很刺激了,四年前的那些事顿时又浮现在我眼前,所以当我一口答应时我妈居然有些诧异,连着问了我好几遍,我最后不耐烦了说你到底想去不想去啊。我妈看我这样说,才闭嘴不问了,说那就准备准备吧,过几天咱们就走。
第二天我妈先给河南那边去了封信,说了出发的时间。临出发的前一天,我妈让我陪她上街买了很多小孩的衣服、吃的和一些玩具,还有火车票。因为怕我爸看见了又不高兴,东西买回来就放在我的房间里,不料当天晚上我爸打电话回来说值班。现在想来大概是觉得堵心吧。夜里我躺在床上,火车是次日六点的,我想睡,但是怎么也睡不着,在床上来回翻身,十一点多的时候我实在睡不着,起床解手,听见我妈那边床也在响,大概也是睡不着吧。回到床上,到了半夜一两点我才迷迷糊糊睡着了。
由于没睡好,第二天上了火车之后没多久我就坚持不住在座位上睡着了,这一觉就睡到了九点多。随后吃了点东西,又开始睡,这一路就在打嗑睡和吃零食中过去了,偶尔醒来几次,看见我妈靠在窗户上,不知在想什么,有时还在咬嘴唇。
火车下午一点左右到达了目的地,河南的一个县城(具体名字就不说了),反正这个地方在全国的名声都不是很好。下了车之后我们先找了个小饭馆吃了点东西,然后再打了一辆车到县汽车站,按信上的地址找到要坐的那趟车,是一辆车身破破烂烂的中巴。上了车我们看车上的路线图才发现,我们要去的那个村子在最后一站,中间起码有十二三个村子的距离,极为偏远。车上陆陆续续又上来几个人,看衣着和模样都是本地的农民,大概是长年不洗澡,身上一股馊味,大包小包堆在过道上,脏兮兮的。等了大概有半个小时,司机才慢吞吞地走过来,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室,发动了车子。中巴从汽车站大院里驶出,上了外面的公路,在公路上向南跑了不到五分钟,就向右一拐,上了一条乡村路,这条路是水泥铺的,又窄又破,像是十几年没有修过,坑坑洼洼,颠得人坐立不安,让我差点把吃的烩面吐出来。这时我已经完全没有了昨天的兴奋感,只想赶快到站。这破车连坐着打磕睡都不行,因为时不时就会被从坐位上颠起来,越往后面走,路就越烂。但是车里的其他人似乎早已习惯了,还有人抽着纸烟,有一两个农民在低声聊天,我想大概是在聊我和我妈,毕竟我们的穿着打扮一看就和他们不一样,像我妈这样丰满端庄的城里女人大概并不经常到这里来吧。
车窗外太阳渐渐偏西了,车里的人也陆陆续续下去了,最后只剩下了我和我妈两个人。减轻了重量的旧中巴在土路上颠得更厉害了,轰隆轰隆的声音让我担心它可能会随时散架。提心吊胆地又走了有半个多小时,窗外已经是暮色沉沉,除了路边的行道树的影子,什么都看不清了,忽然一个急刹车,中巴停住了,司机吼道:「九门楼,下车!」
司机浓重的河南口音让我第一下没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我妈却听明白了,拉着我说:「提上东西,下车。」我这才反应过来,提上身边的东西,弯着腰从座位上起来走向车门。我和我妈一下车,中巴就开走了。这时我才发现路边有一个瘦小的人影。看见我们下车,那个人影就朝我们走过来,边走边向我们招呼,喊着我妈的名字,天太黑,看不清脸,但一听声音我就知道是那个老太婆。老太婆走过来之后满脸堆笑地说道:「俺在这里等了一后晌了,可算把你们等来了,来就来嘛提啥东西,俺这里啥都不缺。」说着就去抢着提我妈手里的东西,我妈确实也累了,就没跟她客气,一边把东西交给她,一边问道:「孩子在哪儿?」老太婆说:「在家哩,跟着俺走吧。」说完又看看我,说道:「这是大小子吧?
长高了不少,好个大后生。「我没理她,她也不在意,自顾自说着就提上东西往远处亮着灯的地方走去,我和我妈在后面跟着。一路上,我妈不停地问孩子的情况,老太婆说孩子这两天好多了,就是想妈想得厉害,还说这几年养这孩子真费力,以前还能哄,现在大了,哄不了了,非要妈妈不可,要不是实在没法,真的不想再麻烦我妈了。我妈听了没作声,只是默默地走着,过了一会儿又问孩子起名了没有,老太婆说没有起学名,只起了个随口叫的小名,叫宝根。
我们高一脚低一脚地走着,走了好一会儿才进了村子,刚一进村子,各家的狗就狂叫起来。虽然进了村里,但亮灯的房子不太多,村里的路是土路,也没有灯,四周仍然黑漆漆的。我们又在村里绕了几个弯,老太婆才终于领着我们来到一个院子前,说咱们到家了。这院子的院墙是用土坯垒的,外面的黄泥已经剥落了不少,露出里面一排排的土坯芯子。大门是两扇旧木门,依稀可以看见残留的对联。我们跟着老太婆走进院内。院子不大,正房是两间朝南的土坯房,其中一间亮着昏黄的灯泡,东头有个鸡窝,西边一个棚子下散乱地扔着各种农具。老太婆先落下了门闩,然后才领着我们走进亮着灯的那间屋里。一进屋,一股在车上的农民身上闻见过的馊味就又扑面而来,我看见我妈皱了皱鼻子,没说什么。外屋是灶台,没有亮灯,老太婆拉开里屋门,说了声:「宝根,你看谁来了。」就走进屋内。我和我妈跟着走进去,然后就楞在了那里。
屋里的炕上,一个脏兮兮的小孩正傻乎乎地看着我们,应该就是我妈生的孩子了,长得跟照片上差不多,炕前的锅台上一口铁锅正在咕嘟咕嘟煮着什么东西,味道闻上去倒还可以。但是让我和我妈楞住的是锅旁正在烧火的那个男人,黑瘦黑瘦的,看见我们进来,他抬头向我们嘿嘿一笑,咧出一嘴黄牙来:「来了,快快炕上坐,饭这就好了。」我一眼就认出他就是当时第一个强奸我妈的那个人,也就是老太婆的儿子贺永贵。说实话我完全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我妈也肯定是没想到,我站在那里不知所措。老太婆反应很快,马上陪笑道:「我儿子二蛋,表现好,政府提前放出来了,他人不坏,就是一时糊涂。」接着就赶紧又招呼炕上的孙子:「宝根,看看,奶奶给你把妈妈找来了。」小孩看着我妈,仍然傻站在那里,倒是我妈先笑了起来,冲着孩子拍拍手,张开胳膊说道:「妈的乖宝,来,让妈抱抱。」我所担心的我妈情绪失控的场面没有发生。孩子看见我妈要抱他,吓得往后缩了缩。老太婆和我妈一个劲地鼓励他,他才敢慢慢走上前来。我妈一把抱住孩子,笑着说道:「妈的乖宝,想死妈了,乖宝想妈不想?」孩子终于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抱住我妈的脖子喊了起来:「妈妈,妈妈。」这时我妈终于控制不住了,紧紧抱着孩子哭了起来。结果把孩子也影响得哭了起来。我和老太婆还有贺永贵在一边站着看。说实话我当时一点刺激的感觉都没有了,这一天的车坐得我几乎对什么都麻木了。我趁这个机会看了看屋里,屋里和院里一样穷得要死,虽然可以看出是仔细打扫过了,还刷了墙,但是家里除了几件家具之外什么都没有,除了电灯之外屋里也没有任何用电的东西。真他妈穷,怪不得四十多了还娶不上媳妇。
我妈抱着孩子哭了一会儿,慢慢停住了,擦了擦眼泪,然后又笑着从我们提的包里拿出小孩子玩具、衣服和各种零食。这时老太婆招呼我们先吃饭,吃了饭再说,让他儿子给我们盛饭。饭是羊肉烩面,一人一大碗,再就是些腌菜了。我也确实饿了,端起碗来吃了个精光。吃完饭以后,我妈就开始给孩子试衣裳,孩子手里拿着我妈给的玩具傻笑着,老太婆也在一边陪着哄孩子。贺永贵也借这个机会一直在试着跟我妈说话,但我妈始终没有理他。折腾了一会儿以后,我感觉有点困了,坐在炕上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哈欠,我妈看上去也有点困了,这时老太婆就说,今天走了一天了,早点休息吧,明天再好好说。我妈有点不想睡,就问我你困不困,我这个时候已经睡意很浓了,就说我也想睡了。我妈没办法,只好同意了安排。老太婆让我妈和她还有孩子三个人睡在这间屋里,让我和她儿子睡在隔壁。我跟着贺永贵一起来到隔壁屋,这里其实就是他平时睡的地方,被褥齐全,就是像是很久没洗过一样。看上去油腻腻的,也很脏。因为困了,也顾不上这么多,但是我犹豫半天,还是借口嫌冷,没敢脱衣服,其实主要就是嫌脏。脱了鞋和袜子后我钻进被窝里,原本还想玩会儿手机,但是拿着手机不知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手机还在我手边,贺永贵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我慢慢从床上爬起来,感觉头还是有点沉,揉了揉眼睛,穿上鞋袜下地到那边去洗脸,过去之后正好看到我妈正准备洗,看上去她也有点睡得不太好,可能是换床的原因。洗漱完毕后,简单吃了早饭,老太婆说离这里十里外有个镇,今天镇上有集,建议我们和她一起去赶集。于是我妈抱着孩子和老太婆一起去赶集,我反正也无事可做,就和她们一起去了。走在村里的路上,不断有熟人和老太婆打招呼。村子里本来生人就少,白净、丰满的我妈在这群土不啦叽的人群中很显眼。而几乎每个和老太婆打招呼的人都会看着我妈问上一句:「这是儿媳妇啊?真漂亮,一看就是福相。怪不得你以前天天夸你儿媳妇好呢。」我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实在不好反驳回去,不然就又像当初在医院里那样了,只能尴尬地笑笑,别人都当我妈是害羞。我这才明白过劲来,这死老太婆是吃准了我妈一定会来啊,提前都跟村里人吹自己有儿媳妇,看来村里人也不是很信她的话,但是我妈的表情和没有开口反驳,都让她坐实了「儿媳妇」这个身份。我们还没出村,我妈已经脸羞得红红得不敢抬头了。
出了村上了乡间土路之后,人渐渐少了,我妈这才恢复了常态,只是轻轻抱怨了老太婆几句,想让她不要再跟别人说「儿媳妇」之类的话。老太婆却说,你给俺生了孙子,俺不当儿媳妇对你,对不住良心。我妈看她坚持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走到集上的时候正好是最热闹的时候,各式各样的摊贩挤了满满两条街。在集上我们逛了一上午,还在镇上转了转。我妈给孩子买了很多好吃的和好玩的,孩子很兴奋,一上午都在笑。中午我们就在集上吃的饭,直到下午我们才回去。
到家的时候,贺永贵已经开始在准备晚饭了,锅里炖上了肉。我们坐在炕上说了一会儿话,天色渐渐暗了,饭也快好了,这时我忽然有点尿急,于是到院子外面上了个厕所。回来的时候刚走进外屋,正看见贺永贵用一个刷子刷碗,看他的样子很奇怪,不像是在把碗刷干净,倒像是在碗里抹什么东西。我心里忽然咯噔一声,想到了什么,不过没露声色,也没跟他打招呼,就自己径直走进屋子里坐在炕上。不一会儿,贺永贵拿着一摞碗进来了。我注意到有两个碗是有缺口的,剩下是没有的。晚饭是肉汤面,仍然是每人一大碗,我和我妈用的是没有豁的那两个碗。我故意借口吃不惯汤面,没怎么动,只是吃了一些菜。贺永贵和他妈一直在劝我多吃,还给我拿来了醋和辣子,但是加了之后我又说,更吃不惯了,我妈骂我这么大人了还不懂事,我也没跟她硬扛,翻来覆去只说吃不惯,贺永贵和他妈看这样,反而劝起我妈来,最终我勉勉强强只喝了几口肉汤而已。
吃完饭后收拾了碗筷,老太婆熄了灯,说是想省点电。几个人就着灶里炭火的光坐在炕上说话。过了一会儿,我听见我妈打了个哈欠,于是我也打了个哈欠,这一哈欠不要紧,本来没什么睡意,让这一哈欠给勾上来了。老太婆见状便又张罗让我和我妈休息,这次我妈没有推辞,想必是早就困了。房间安排仍然像昨天一样。我和贺永贵睡隔壁。因为多少有点适应了,所以今天我脱了外面的衣服,只穿上秋衣秋裤钻进被窝,几乎是头一挨枕头就睡着了。
睡了不知多久,我忽然感觉到有人在推我,还在小声叫:「兄弟,兄弟。」我正想睁眼回答,突然意识到这是贺永贵,于是立刻又开始装睡,只是轻轻动了动胳膊。贺永贵的声音停了一会儿,又开始叫我,这次我连动也没动。
贺永贵可能是觉得我睡熟了,就不再叫我了。我听见他从炕上起来,似乎是披了件什么东西,然后就下地出去了。我这才睁开眼睛,翻了个身,看着窗户,贺永贵的影子从窗前经过,向着隔壁他妈和我妈住的那间屋子去了。我知道我猜对了。我从炕上爬起来,把耳朵贴在墙上,想找个缝隙听听隔壁的动静,没想到一摸,一块墙皮却掉了下来。幸好掉得不大,又是在墙角上,但是墙皮后面的土坯却露出了一条缝,我把眼睛凑上去,刚好能看见隔壁屋里炕上。虽然屋里没有开灯,但是有微弱的月光从窗户里照进来。我看见贺永贵已经进了屋,老太婆这时也已经起来了,只有我妈和孩子仍然一动不动,老太婆披着被子下了地,把孩子也抱了起来,用被子裹着,孩子居然没有被弄醒。我更证实了我的想法,老太婆和贺永贵给我和我妈下了药,而且给孩子也下了药。可能昨天晚上他们就已经下过药了,所以我早上才会感觉有些头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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