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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时光深处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北倾
麻醉医生是她。
组成的是一个完全陌生,也从未有过契合的组合。
应如约也像今天这样,坐在电脑前。
屏幕上信息采集仪精密地记录着来自监护仪的信息,呼吸机也有节律地向病人输送氧气以维持病人的呼吸。
她从屏幕前抬起头, 放松有些酸涩的眼睛时,有一瞬间模糊的视野里, 她先注意到的, 也是他耳后那一处白皙的脖颈。
修长的, 如同天鹅汲水时, 弯曲脖颈般优雅。
相似的是,两次她都站在最初的地方。
——
甄真真在s大附属医院附近值完外勤, 瞄了眼时间, 心里盘算着这会她也算下班了, 不知道能不能正好去医院和应如约一起吃顿午饭?
如果就她一个人, 毋庸置疑, 她这会就能掉头开进医院的停车场耐心等如约下班。
但关键是,这会她的车上,还坐着个阎王爷……
副驾的车门,车窗半降。
s市冬日的妖风随着汽车的行驶,呼啦啦地涌进来,灌着风,引擎声和风声混在一起,一片嘈杂。
甄真真被风吹得鼻子都有些僵了,她揉了揉有些麻木的脸,提醒:“老大,能不能把车窗关上?”
迟盛正在翻看现场资料,闻言,在烟灰缸上点了点他指尖的烟。
言下之意是:“我在抽烟,不关。”
甄真真咬牙,敢怒不敢言地翻了他一个大白眼。
作为她的上司,每日差使奴役她也就算了。有一辆大切诺基,却非要坐她这辆破旧的小车。
加油没有报销就算了,他又是个老烟枪,尤其是思考案子时,就算不抽烟也会点上一支烟。
久而久之,甄真真以防自己这小破车被他烫出洞来,储物盒里给他备上了一个精致的小烟灰缸,每日在烟灰缸上铺湿纸巾的习惯快比每天喂养她家豆丁吃罐头勤快多了。
结果呢?
这大爷享受着她的伺候,依旧没拿正眼端详过她。
迟盛看完一页的现场资料,终于抬起头来,漫不经心地看了眼不远处的标识牌。
指尖的烟头轻轻点了点,燃烧了大半烟卷的灰烬尽数落入铺着湿纸巾的烟灰缸内,把白色的纸巾染得透出了旧时光的昏黄。
“你开车也用爬的?”他眯起眼,讽笑:“那要四个轮子干嘛?给你拆两个还能省点油。”
正好路口红灯,甄真真缓缓刹了车。
挂了停车挡后,她松开安全带,把整张脸凑过去,就杵在迟盛的眼前。
那动作豪迈又迅速,饶是迟盛,一时没有准备的情况下也怔在了原地。
甄真真一脸怒容地指着自己的黑眼圈:“我跟着你熬了几天夜,现在案情告一段落又没有新发现,我不管,下午我要准时放假。”
话落,生怕自己的表达不够准确,甄真真退离几分后扯着嗓子嚷道:“我!不!加!班!”
“本来我是没打算让你加班。”迟盛往后靠在椅背上,手指落在调节椅子的按钮上往后退了退。
他舒展了窝着的长腿,手肘撑在车窗上,眉目慵懒地看着她:“但你顶撞上司的毛病还没治好,要是这会不让你加班,岂不是要功亏一篑?”
甄真真之前的上司虽然办事效率不高,但整日乐呵呵的,性格随和。
过惯了好日子,这一年到头都被迟盛这王八蛋压榨,甄真真积攒的怨气都快直达九霄云外了。
但这种时候,她显然不能发飙,不止不发飙还要狗腿地给他捧着烟灰缸,极力表现出自己刚才的犯冲只是活跃气氛的小情调……
迟盛不吃这一套。
他看了眼快跳转的红灯,目光落在不远处高高矗立的s大附属医院的红十字招牌,心下了然。
他记得,甄真真有个很好的朋友就是在医院就职的,至于在哪家医院,就职什么科室,男女性别,他一概不知。
相比较之下,甄真真在他眼皮子底下暴躁地写报告比在外面撒欢看上去要顺眼多了。
迟盛抬了抬下巴,示意甄真真转头去看信号灯。
旁边车道呼啸而过的风声里,甄真真扭头看见进入倒计时的绿灯时,手忙脚乱地起步离开车道。
“下午回去总结下这几天的调查,写份报告交给我。”迟盛把烟头碾进烟灰缸里,抽出她就放在一旁的口香糖,抛出两粒咬进嘴里,不紧不慢地在她炸毛前补充道:“下午忙一会,明天给你调休。”
甄真真到嘴边的抗议顿时咽回去,她侧目,从后视镜里最后看了眼s大附属医院的正门,踩下油门,呼啸着往警局奔去。
迟盛垂眸,继续看他手里的资料。
纸页被风吹得卷起一角时,他顿了顿,抬手关上了车窗。
——
手术室外显示正在手术的指示灯暗,手术结束。
应如约跟麻醉科的付医生将病人推去恢复室,和护士交接。
做完交接,打印麻醉记录单由上级医生签字后,跟付医生回手术室准备下一台手术。
温景然下面还有一台手术。
两台手术间仅有二十分钟的休息时间。
魏和也没离开手术室,他拉了把椅子在温景然身旁坐下,好奇地问:“温医生,你师妹有男朋友了没有?”
温景然掀了掀眼皮,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反问:“跟你有什么关系?”
好在温景然平时高冷惯了,魏和也没觉得他的态度有什么奇怪的,依旧笑眯眯的好脾气地回答:“不止我好奇,全院上下都好奇。我们医院吧,优质的女医生不是有主了,就是外销了,这好不容易进来一个年轻的……估计不少单身的都要打打主意。”
魏和觑他一眼,见温景然不甚感兴趣的闭上眼,有些讪讪地补完最后一句:“我近水楼台,想拿个一手资料。”
近水楼台?
温景然睁开眼,目光落在不远处的麻醉机上,微微一定。
这么多年,离她最近的楼台不就是他吗?可是,那月亮,仍旧远远的悬挂在天边,一丝靠近点的意思也没有。
或许是有过……
温景然眯起眼,忽的,想起她高中毕业的那一晚。
只是那晚,她喝得神志不清,能记得什么?
魏和还在等温景然的回答,他和温景然共事多年,虽然早已适应了温医生时不时释放的低气压,但依旧觉得今天的温景然……有点奇怪。
不过转念一想。
只睡了四五个小时,一清早又连续要做两台手术,是他他也正常不起来啊。
温景然正打算去趟更衣室,刚起身,就看见如约送完病人跟在付医生身后回到了手术室。
她正在问付医生什么,认真地看着他,等他回答。
两人的交谈声压得很低,隐约的只能听到“记录”“拔管”“苏醒”几个词,应该是应如约在和付医生确认术后流程。
看见他时,仿佛是有些意外,应如约的脚步一顿,就站在手术床前看着他。
“我还有一台手术。”温景然抬腕看了眼时间,重新坐回去。
应如约了然地点点头,边跟付医生准备下一台手术需要的麻醉药物和插管物品,边问道:“那你今天什么时候下班?我记得你昨晚回医院值夜班,这么长的工作时间吃得消吗?”
话落,她抬起头,静静地瞥了他一眼。
目光落在他垂放在膝盖上的手指时,停留了一瞬,转身去更换呼吸机螺纹管道。
温景然勾了勾唇,笑得有几分随意:“习惯了。”
他想问问她第一天上班感觉如何,话到了嘴边,想起她来报道也不过几个小时,估计也只是刚刚有所熟悉而已。
一时无话。
手术室里安静得只有她走动时的声音,就连魏和都没发出一点声音。
手术的整个前期准备工作完成,应如约再抬眼去看温景然时,靠墙那个位置本该坐着的人,已经不见了。
付医生留意到应如约的目光,好心道:“刚走一会,大概去更衣室了。”
应如约的心思被察觉,看着付医生的眼神闪了闪,耳根莫名就有点烫红。
她就是随意地扫了一眼啊……
干嘛告诉她温景然走了多久?显得她没看见温景然好像有多失落一样……
——
甄真真在医院门口等了如约近半个小时后,才终于看到她的身影姗姗来迟地从正门口穿过花廊一路走来。
她从车里开了副驾那侧的车门,等如约坐进车里,斜睨着眼上上下下把她打量了一遍。
应如约忙着嗅车里不知名的香味,被甄真真眼神扫视了半天后才迟钝地问:“看什么,脸上还沾着病人大出血溅上的血不成?”
甄真真被她直白的描述恶心地“咦”了声:“你说话就不知道委婉些么?车上还有个未成年呢,你得注意下措辞。”
未成年?
应如约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扣下车顶的镜子整理了下仪容,确认没有什么不端正的地方,这才合上镜子,边扣安全带边问:“你这车上是喷了香水么,这么香?”
“那可不。”甄真真叹气,“我那瓶‘蓝海秘境’没把我自己喷得香喷喷,全贡献给车了。”
应如约隐约嗅到了一丝不寻常,扣上安全带后顿了一下,轻声问:“你上司又在你车上抽烟了?”
她忽然压低了声音,密闭的车厢内,这种悄悄话的氛围一下子就被烘托了出来。
甄真真莫名觉得耳朵一痒,有些不自在:“什么叫又……他哪天不在我车上抽烟我真是要烧香拜佛谢祖宗了。”
话落,她抬手撞了撞如约,也不急着立刻就走,眼睛瞄向傍晚依旧人来人往的医院正门口,问道:“怎么样,跟温医生同一个手术室的感觉是不是很美好?”
应如约一本正经地摇摇头:“我更喜欢魏医生,他做手术喜欢讲笑话。”
甄真真顿时目瞪口呆:“讲、讲笑话?我去……就不怕笑岔气切错地方吗?哪个医生啊,全名你告诉我,我回头上医院坚决不要那个医生给我开刀。”
应如约斜了她一眼,本就正经的表情又严肃了几分,几乎是有些厉色道:“你瞎说什么呢?没事上什么手术台。”
甄真真知道是自己说话犯了她的忌讳,乖乖地听了训,卖乖地凑近她,又是眨眼又是嘟嘴地逗她笑,等她脸色好看了,才吁了口气,小声抱怨:“我就随口一说,你上什么火呀。”
甄真真最能拿捏应如约的脾气,撒完娇见她瞪来一眼,那眼神媚得像是打情骂俏时的娇嗔,便知道这事翻篇了。
她这才想起如约下午打电话叫她来的事,忙问道:“你说有东西送给我,什么呀?”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一阵短促又急切的车喇叭声。
甄真真莫名地回头看了眼。
她虽然停在路口,但车道的位置只占了小半,谁他妈的摁她喇叭呢!
这一回头,她的脸色微变,有些不太确定地问一同转头看过来的如约:“这路虎看着像是温医生的啊?”
“……”
甄真真继续迷茫:“这辆车在我后面停了有一会了……这会摁喇叭是怎么个意思啊?”





他站在时光深处 26.25
他站在时光深处25
甄真真没有疑惑多久。
车后那辆白色路虎在摁了几下喇叭后, 方向一转, 径直堵了半条道停在了她的车旁。
知道这车里坐的就是她摇旗呐喊支持的候选人温医生, 甄真真连降个车窗都怀揣着一颗敬畏的心。
路虎车身偏高,温景然降下副驾的车窗后, 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甄真真旁边的应如约。
她一条腿盘座在座椅上, 单肩包就压在膝盖上,坐姿很随意。
此时,正随着甄真真一同看过来, 眼里分明写着不解。
温景然下午只有一台手术, 麻醉医生是沈灵芝,并不和应如约同台。
应如约推床把患者送进恢复室和护士交接完再走进手术室准备下一台的时候他正好结束手术,难得的能按照规定下班时间准时下了班。
就在停车场, 坐在车上等了她一会。
大概等了一个多小时, 温景然烟瘾上来, 停车场来来往往的难免会有认识他的医护人员和医患家属, 并不方便。
温景然掐算了时间, 估摸着应如约再过半小时应该也能下班了。干脆从停车场出来, 绕过医院的后门停到了医院正门外的临时停车区。
从s大附属医院到御山,最方便快捷的就是地铁。
本以为她今天会坐地铁回去,他停车的地方就选在医院左拐往地铁口方向的临时停车区。
街道旁就是公共自行车,树荫遮蔽,视野也正好。
不料抽根烟的功夫, 前面就加塞了一辆白色的现代。
车身的颜色有些犯旧, 明明是烂大街的车型车款, 温景然偏偏就看出了几分眼熟。
直到看见应如约从医院出来头也不回地直接上了前面那辆车后,他才想起来……
应如约回s市当晚,甄真真开的就是这辆车。
那天晚上夜色昏沉,别说透点星光,连月亮都被遮得严严实实。那么大的风也没把云层吹散,小吃街的灯昏黄又刺眼,灯光模糊了车身本来的颜色,仅仅打过一个照面,他一时久没能对得上号。
等了这么久,被人截了胡。
如果还不吭一声,不是他的作风。
岂料,许久没见的甄真真倒是一如既往的滑头机灵。
温景然弯了弯唇,笑甄真真识趣。
他一笑,甄真真感觉骨头都酥了,左手尚还有理智地把着方向盘,右手已经偷偷地摸过去,用力地拽应如约的袖子。
认识多年,哪怕此时甄真真没有说任何一句话,应如约也知道,她这会看见男神内心激动。
她皱着眉,用力地拎开甄真真的手,镇定地越过已经失去说话能力的甄真真看向温景然。
如应如约所预料的,甄真真此刻内心独白奔腾着的全是——“又看见活得温医生了好激动啊!”
“啊啊啊,温医生笑起来也这么好看,如约这么多年怎么没被电晕呢?”
“卧槽等等……温医生是对我笑?”
反应过来的甄真真,立刻收拾了下表情,一派正经地温声询问:“温医生,有什么事吗?”
那声音和语气……如果迟盛听到,估计要掰正她的下巴仔细地打量几眼确认下是不是甄真真本人。
温景然微抬了抬下巴,指向副驾的应如约:“我等她。”
甄真真愣了一下,回头看了眼应如约,那脸色在温景然看不见的地方顿时转换成狂喜,挤眉弄眼地朝应如约暗示了下。转回头时,表情一肃,只唇边带了笑,端正合礼地问道:“温医生找如约是有要紧事吗?”
“倒不是什么急事。”温景然目光越过她看向应如约,一字一句道:“忽然想起来她回s市后也没替她接风洗尘,今天第一天入职,怎么也不能错过了。”
甄真真被应如约拎开没多久的手又悄无声息地钻过去捏了几把如约的大腿。
还嘴硬说没有暧昧!温医生的眼神里都快给她飞刀子了!这白眼狼,没事把她当垃圾桶倒苦水,一到什么关键有用的信息全瞒着她呢!
“那正好。”甄真真一手挎在车窗上,笑眯眯道:“御山附近那家新荣记不错,我在那订了位置,温医生你不介意我也一起吧?”
车道被占,后方有车开始摁起了喇叭。
温景然从后视镜里回望了一眼,示意甄真真在前面带路,他紧随其后。
收到指令,甄真真愉快地挥挥手:“温医生,我们待会见啊。”
话落,她升起车窗,目不斜视地驱车离开临时停车区,等上了主车道,甄真真才一锤方向盘,恶狠狠地眯了眼瞪向应如约:“嘿,我说你什么事都瞒着我吧!温医生连‘忽然想起来她回s市后也没替她接风洗尘,所以今天第一天入职,怎么也得庆祝下’这种烂借口都扯出来了,你还跟我说温医生没对你做什么!”
应如约从刚才起,就没明白温景然的意图。此时甄真真这么凶神恶煞地提起来,她揉着腿弯被她拧疼的大腿,一脸无辜:“我瞒你什么了?他是跟我说喜欢我了我没告诉你还是他把我怎么样了我没告诉你?明明……”什么都没发生。
她唯一没有告诉甄真真的,就是在梵音寺遇到他的事,那不也是因为来不及说吗?
甄真真抽空瞥了她一眼,又从后视镜里回头望了眼后面那辆跟得不紧不慢的白色路虎,忍不住“啧啧”了两声:“温医生就是温医生,跟车都跟得这么有风度。”
应如约实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估计在甄真真眼里,温医生不管干什么都是风姿卓越,玉树临风。
——
新荣记就在御山附近,是新开不久的餐厅。
临着s市的护城大河,夜景也就比上海外滩少了一座东方明珠塔。
虽然新开不久,但架不住厨师做菜好吃,加上那档次看着就高端大气,人气很是兴旺。
甄真真下午在那订的位置,还是央着迟盛帮她打的电话。毕竟迟大警官在s市,就是个活动的名片,能刷脸。
迟盛替她订的是临河的小包厢,木窗早早地支起。
河对岸是s市繁华的金融区,高楼林立,一盏盏灯像是夜空里的星辰,接连得点亮了整片银河。
甄真真从迈进新荣记起,就难掩兴奋,坐在应如约旁边不安分地就像是全身上了发条,喋喋不休地说着话。
从新荣记刚开业那天,迟盛领着小组的人来庆功说到最近在办的毫无头绪的案子,又展望了下破案后的假期。
最后才想起来问如约:“你今天第一天上班,感觉怎么样?”
应如约正夹了一块口水鸡放进碗里,那鲜红的汤汁把米饭染得色泽匀润,说不出的诱人。
猝不及防被点到名,她抬起头,下意识地看了眼温景然。
不料,后者正好也抬眼看来,两厢目光对视,应如约不动声色地借着夹花生米的动作移开目光,很含糊地点点头:“还好。”
“付医生工作态度一丝不苟,从业数十年,你跟着他只要态度端正,他不会吝啬把自己的经验分享给你。”温景然用勺子盛了一碗椰子竹丝鸡,先给如约添到手边,转而又替甄真真也盛了一碗。
这一盅椰子竹丝鸡属粤菜,入口便是清口的椰香。
说它是汤品,其实更应该划分在甜品里。
“还有沈灵芝。”温景然抿了口汤汁,透过橘色灯斑驳的投影看向她,被润过的嗓音低沉冷淡:“她是热心肠,今年住院总任职完应该能升主治医生了。”
一整天下来,应如约对沈灵芝和付医生都差不多有了了解,听温景然提点,她也不敢自恃,乖乖应下。
听两人聊医院里的事,甄真真插不上嘴。
眼看着两个人把话题聊得快成公事了,她叹了口气,对温景然也有些恨铁不成钢。刚才把车堵车道上问她要人的时候,帅得她抛出了一地的少女心。
这会……看看聊得都是啥?
她悄悄摁下服务铃,招来服务员上几瓶清啤。
见两人看到啤酒皆是一愣的模样,甄真真觉得自己的小宇宙都快自豪到爆炸。
她利索地开了瓶,人手分了一瓶:“可不能推说开车来的,喝不了酒。御山就在这条街上呢,爬个十分钟也能爬到了。”
话落,甄真真转头又对上如约,不由分说用酒瓶撞了撞她的瓶口算是碰杯:“我知道你不爱喝酒,但这第一口,怎么也得意思下。”
甄真真从警校毕业后,没做文职,反而跟着一堆大老爷们去破案。
这堆大老爷们年龄跟她差不多,最年长的今年也就三十岁,刚结婚不久。其余的,有女朋友的那都是少数,全是光棍。
一堆单身的爷们儿也没别的乐趣,就喜欢下了班后喝点小酒。
甄真真的性子爽利,不扭捏,跟着这群大老爷们厮混了几年,酒量被培养得虽没有千杯不醉,但平常人真的还喝不倒她。
喝了几口,品出几分兴头,甄真真冲温景然眨了眨眼:“我如约二十六岁了还没谈过恋爱,医院单身的男医生那么多,温医生你可得看紧些。”
她话里有话。
温景然听完,慢慢抬眼,不紧不慢地看了眼低头喝汤的应如约,弯唇笑起来:“他们没机会的。”
他的声音轻且淡。
从窗外刮来的风有些凉,吹散了室内的酒味,也吹散了他的声音。
他垂下眼,胸口被酒意熨得发烫,就连心口都热了一块。
一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
从华灯初上,一直吃到了月上梢头。
甄真真虽然没醉,但浑身酒气冲天,说什么都是不能开车的。
饭间她又一个劲地跟温景然碰杯,现在除了她只有初时抿了一口酒外,连温景然都有些酒意微醺。
正烦恼怎么把这两人弄回去,温景然倚着车门,问她:“能开车吗?”
应如约反应了三秒才明白过来,他是在问她能不能开车。
她下意识摆手:“我很多年没开了。”
温景然转身开了车门,那双漆黑的眼睛亮得惊人,就这么直直地看着她:“我教你。”
甄真真趴在她的肩头,费力地撑开眼瞄了眼,摆摆手:“不用管我,我给我老大打个电话,他今晚也在新荣记,回头捎我回去就成。”
应如约原本还在犹豫,闻言,一咬牙,扶着甄真真走到车前,把她塞进后座。然后凝了脸色,一头坐进了驾驶座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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