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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宫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阿琐
不久后,秦夫人来找丈夫,夫人倒是心善,见不得老太太那么可怜,主动去问了缘故,这会儿正说道:“他的儿子当年随皇上出征后,再也没有回来。”
秦庄道:“名姓旗号可知道?”
秦夫人道:“老太太知道,还去军营问过,可如今纪州大军已经重新编制,哪里查到的她要找的儿子。”
秦庄随口道:“你看着办,别叫她去外头闹事,瞧着也是行将就木的人,就养一阵子罢了。”可是不经意地抬头,见妻子手里拿着一块布,上头写着旗号,秦夫人说是老太太托人写了,她好拿着去问的,秦庄看了一眼就皱起眉头,“你怎么不告诉我,是这个旗号。”
秦夫人愣了愣,秦庄道:“这是皇上的亲兵,他们自然查不到了。”他口中念念有词,“皇上的亲兵……死了的都已追授功勋福泽家人,没死的如今都在军中有一席之地,这老太的儿子为何会不回家?”
秦夫人见丈夫来了兴致,把自己猜的说道:“王爷,会不会是个逃兵?”
秦庄计上心头,但立刻严肃地说:“军机大事,不可儿戏,你不要再随便提起,看好了那老太太,别叫人接近她。”
不知为何,秦庄觉得这里头有文章可作,他更是不会放过任何可以利用的机会,若失踪的人真的是皇帝的亲兵,当时的事情就值得追究。照规矩,若是逃兵,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追回或是就地正法,这是为了约束其他人,掐灭任何人想要临阵脱逃的念头。
皇帝当时,难道放过了这个逃兵?
而秦夫人走了不久,又折回来,自责道:“被老太太一闹,我竟然把要紧事忘了。王爷,文月送信来了,送信的人不见您不肯拿出来,正在门房歇着呢。”
秦庄眼神一亮:“赶紧带来,文月的信我等了好久了。”
秦夫人匆匆而去,不久一个风尘仆仆的人被带来,谨慎地将小姐的信函递给秦庄,秦庄屏退了所有人,展开了妹妹的信。越看唇边的笑容越冷,而后便随手把信焚在炭炉中,阴冷地说着:“到底是我秦家的儿女。”
但他眼前,掠过沈哲的面容,分别多年,秦庄不知沈哲的深浅,他如今像个温润的公子哥,可越是这样,越看不透。
“哲儿,同样是表兄,你可愿意随我?”秦庄自言自语,一时想到要给妹妹写什么回信,立刻坐到了桌边奋笔疾书。
京城皇宫里,天色已黑,王婕妤站在书房外头,见儿子从里头出来,她笑悠悠地说:“泓儿,娘在这里。”





中宫 125 受欺负的人
项泓见是母亲,便跑了过来,王婕妤立时为他披上大氅衣,孩子问:“娘怎么在这里?”
王氏温柔地说:“今天越发冷了,娘怕你冻着,就来接你了。”
项泓摸见母亲的手,见十指冰凉,必定是站久了,便把王婕妤的手捂在怀里,体贴地说:“我也给娘捂着。”
儿子越来越懂事,王氏自然是高兴的,母子俩肩并肩地往海棠宫去,说着今日学了什么功课,王氏虽然不识字,儿子若乐意说她总是很认真地听着。说说笑笑走了半程,迎面遇见一排灯火过来,这架势必是上头几位,王婕妤便带着儿子等在路边。
“是父皇。”小孩子眼尖,已经看出来的人是父亲,可他有些害怕父亲,若换做小皇子项沣,这会儿一定就跑上去了。
大冬天的,皇帝坐着肩舆吹风而来,甚是奇怪。但项晔是忙了一天有些头昏脑涨,才想冷静冷静,那么巧遇见儿子,便命放下肩舆,上前问道:“这么晚怎么还在外头?”
王婕妤生怕皇帝误会孩子是出来贪玩,忙解释:“书房才下了课,臣妾是去接泓儿回宫的。”
项晔道:“大冷天的你何必去接他,叫他自己回去就是,别把男孩子养娇惯了。”
王婕妤弱弱地道了声是,却见皇帝朝儿子伸出手,温和地说:“来,跟朕走一段路,说说你今天都学了什么。”
项泓起先有些紧张,不敢靠近父亲,王氏推了推他,才怯怯地走上来,父亲的手掌那么温暖且厚实,很快就让他安心了,父子俩一大一小往前走,孩子渐渐放开,便听得脆郎朗的声音开始兴奋地说着这一天的见闻。
王氏谨慎小心地跟在父子俩身后,前路的灯笼拉长他们的身影,即便不敢抬头看,低着头也能在地上看到父子俩相亲相爱的模样,真是太难得,儿子长这么大,皇帝终于开始在乎这个孩子。
在这个无依无靠,她对任何事都无能为力的世界里,忍耐是唯一的生存之道,索性皇帝即便不给她希望,也从未伤害过她。
自然,若有人要伤害他们母子,忍无可忍时,她就会毫不犹豫地去毁灭。
这样的念头,让王氏的目光带了几分戾气,忽然见地上的倒影不动了,她才恍然回过神,抬起头见父子俩的确不走了,皇帝道:“你们回去吧,雪天路滑,都小心一些。”一面吩咐身边的人,“把朕的灯火给王婕妤和泓儿引路。”
王氏谢恩,上前牵过儿子,离得近了,又听皇帝叮嘱:“不要太娇惯,男孩子摔摔打打才能长大成人,细皮嫩肉经不起风雪,到头来还是你最痛苦。”
这话没什么惊喜,皇帝向来都是这么几句,可今日有些特别,项晔见王氏穿着单薄,说道:“你自己穿得这么少,身体本就弱,还站在雪地里等他。”
一面说着,皇帝解下了自己的氅衣给王氏披上,但之后立刻就走了,去的方向是通往那太液池上的夜明珠。
氅衣上带着皇帝的体温,想必是这宫里无数女人想疯了都渴望能体验一下的感觉。
“娘,我们走。”孩子看起来很高兴,自己和娘亲都被温柔相待,小孩子笑得那么欢,项泓才将满八岁,本该是天真烂漫才对。
王婕妤揉了揉他的脑袋,笑道:“明天也要用心念书,别又贪玩,知道吗?”
且说皇帝离了母子俩,便径直往上阳殿来,因脱了氅衣,走到珉儿面前时,已是满身的寒气,他站在炉火边烤火,见珉儿起身为他端茶,忙道:“你怎么起来了,不是该躺一个月?”
珉儿却把热茶送来,摇头说:“躺一个月才真要病了,皇上放心,我好多了。”
项晔上下打量她,虽然的确气色好多了,可他被太医说的危言耸听,还是担心珉儿的身体,喝了茶就把人塞回床上去,用被子捂得严严实实。
“朕来的路上遇见泓儿和王氏,王氏只顾着儿子,自己穿得单薄,朕就顺手把氅衣给她了。”皇帝轻描淡写地说着,再看珉儿,人家更是云淡风轻,根本不在意。
项晔故意问:“可别不高兴,不过是瞧见了顺手给的。”
珉儿却笑:“没有不高兴呀,皇上关心自己的女人,是应该的。”
项晔道:“这话听着,怎么有几分酸意?”
珉儿眼眉弯弯:“是皇上自己心虚?”
“就你的嘴厉害。”项晔嗔笑,但又哄着珉儿高兴,“朕已经派人去平山打点,这会儿去更好,冰天雪地里泡温泉,别有一番趣味。”
两人便这般天南地北地说开,项晔更谈了几句朝政的事,可今日关于长寿宫和秦文月的事,珉儿只字不提,皇帝本是略知一二,见她不提自己也不问,只等之后去洗漱更衣,问起清雅:“当真是皇后的主意,还是淑妃自己解决不了了,再来求皇后的?”
清雅一一解释了,见皇帝微微皱着眉头,她道:“皇上放心,娘娘一定会让太后再高兴起来的。”
项晔嗯了一声,而之后再去珉儿身边,也不提这些事。
然而,也许是宫里的日子太沉闷,哪怕找些不痛快,也比无所事事要强,隔天一早,昨晚皇帝半路遇见王氏母子的话就传开了,现下皇帝眼里只有皇后,妃嫔们心中早已积攒了不少委屈和怨怼,哪里容得王氏这样的人浮上来。
林昭仪几人堵在王氏送儿子去书房归来的路上,本要对她加以羞辱和欺侮,那么巧遇上秦文月从宫外来,众人不愿秦文月去太后面前搬弄是非,一时便收敛了,客气几句散了去,秦文月再回头看,王婕妤噤若寒蝉地缩在那里,瞧着特别得可怜。
“王姐姐,她们还是这样欺负你?”秦文月与这几位,都是旧相识,直到皇帝把家人接到京城之前,她们都算是有往来,过去在纪州王氏就被欺负,如今还是一个样儿。
王婕妤尴尬地一笑,轻声说了句“我该走了”,便立刻离去,秦文月没有阻拦,待去长寿宫的路上,与为她领路的宫女说起王婕妤,才知道海棠宫这些年过得有多不容易。
来京的日子越久,知道的事就越多,昨晚听锦绣说了半天,秦文月此刻还在为沈哲和皇后之间的暧昧震惊,想来这在宫里是不能提的事,不然她来了那么久,竟然才刚刚听说这件事。
哥哥希望自己能搅乱皇帝的宫闱,秦文月亦为此努力着,眼下可算一切顺利,她毫不费力地就得到了太后的信任,宫里的妃嫔大多不成气候。唯有来自皇后的阻力无形而强大,她们几乎没有正经说过什么话,可是一而再地,已经暗暗地对抗起来。
此时身边的宫女道:“听说等皇后娘娘凤体康复,皇上要带娘娘去平山疗养,那里是温泉胜地,之前若非羌水关打仗,皇上和娘娘那会儿就要去了。”
“平山?”秦文月听得,心中暗暗有了算计。
同是这一日,云裳要入宫陪皇后下棋,一直等沈哲从朝堂归来,她亲自来告知后,才预备动身进宫。
沈哲客气:“你不必事事对我说明,你想做什么,只管去做就好。”
江云裳却道:“总该告诉你一声,这样才能少些麻烦,往后我去哪里都会告诉你,好让你省心些。”
“你不用太……”沈哲是好意,可妻子眼中的气势,却容不得他回绝,自己本也没什么道理,沈哲也就闭嘴了。
但云裳误会了他的眼神,不过也无所谓,很直接地问:“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叫我带给皇后娘娘?”
而这些在沈哲听来,仿佛又是妻子在和自己赌气,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有话要说,永远也不会有,云裳,你不要再问我这样的话。”
江云裳却道:“我是好心的,没有就算了,那我就走了。也许娘娘会留我用膳,我也不知道几时回来。”
看着妻子潇洒地离去,神形气质有了很大的不同,回想成亲那几天不惜脱光衣服也要和自己欢好的江云裳,短短几个月,就变的不一样了。
沈哲自责是他的无情磨光了江云裳的棱角,但眼下这一切在云裳眼里看来,不过是他自作多情。
而这天夜里云裳归来后,还特地跑来告诉沈哲:“娘娘身体很好,心情也不坏,你可以放心了。”
沈哲目瞪口呆,不知该如何回应,云裳则满不在乎地说:“我想你一定很担心,还是告诉你的好。还有今天的棋局,虽然皇上要我赢,可隔开太久,完全忘了之前的路数,我还是输了。约了娘娘后日再对弈,后天你有没有什么事要我做的?若是没有,我就进宫去了。”
“你去吧。”沈哲被动地应着,“我没有事。”
云裳笑笑:“那好,我歇着去了。”
妻子又走了,沈哲忽然意识到,他们彼此的关系,好像又进入了一个奇怪的状态。




中宫 126 温泉
最初那个“热情奔放”的新娘,沈哲只要躲着就好,可现在的江云裳,却会让他去想她怎么了,莫名其妙地就放在了心头,明明她不再闹,不再咄咄逼人,自己却时不时地惦记她。
因皇帝与太后正不大愉快,过去若是遇见这样的情况,必然是弟弟从中调和,但眼下沈哲因为夫妻不和睦,同样被太后嫌弃着。这日因皇帝送去长寿宫的补品被退了回来,他心里真烦,见弟弟来了,便没好气地说:“若不是你,母后不至于那么生气,说什么事事不顺心。”
沈哲不敢反驳皇帝,但哥哥也会真心关心他,抱怨几句后,就问他夫妻之间怎么样,担心他准备一辈子这样下去等等。
沈哲便也说些心里话,告诉项晔江云裳现在变得很奇怪,不再纠缠他,也不再为了证明各种传言的真假逼着他,每天会主动来打招呼,告诉自己她要去哪儿要做什么,但仅此而已,之后其他的事就和沈哲没关系了。
“她突然就变成了住客似的,把我当主人家对待,不冷不热客客气气。”沈哲说。
皇帝笑了:“淑妃担心秦文月在你家里住着,生出不必要的麻烦,越发影响你们夫妻和睦,朕才应了她的请求把秦文月送去单独住。看样子,也是朕和淑妃多虑了?”
沈哲道:“多谢皇上和淑妃娘娘,但说实话,秦文月在家时,云裳和现在也没什么两样。她好像已经不在乎我们之间的关系,正照着她自己想要的日子过下去,还过得挺好的。”
项晔清清楚楚地记得,自己欺负珉儿时,她浑身上下透出的不屑和不在乎,甚至是鄙夷,那被无视和轻视的愤怒,每一天都勾得他挠心挠肺。
他瞥了眼弟弟,打量着他的神情,自己是因为爱着珉儿,对她一见钟情,因为内心的矛盾才扭曲出了那段莫名其妙的时候,可是这个家伙他会喜欢江云裳吗?
遇见她们这样有骨气又有主意的女人,若有情,必定是男人先认输,女人远比想象得更坚强勇敢,但若无情……没有感情,也可以培养感情,哪里来那么多的一见钟情,只要不是强扭的瓜,若有一天情感来了,他们就躲也躲不掉。
“好自为之吧,别给朕添麻烦。”皇帝霸道地命令沈哲,“你等下去见见母后,哄她高兴些,听见了吗?”
见弟弟皱着眉头,项晔恼道:“不耐烦吗?”
沈哲倒也不怕,直说:“明明是哥自己把姑姑惹怒,我那点事还能怎么样,我去哄有什么用?”
项晔随手抓了东西就朝他扔过去,沈哲则敏捷地接住了,笑道:“不如哥和我一起去?”
项晔一叹:“皇后要改革宫闱,母后是一道坎,朕夹在她们中间左右为难,但朕不是因为有了妻子就不在乎母亲,这件事上无论如何,朕都是站在皇后这一边的。慧仪的事,周觉无辜,难道朕和皇后的孩子不可怜,母后实在有些本末倒置了。”
沈哲道:“姑姑是知道自己错了,但不愿承认,心里才别扭着。”
项晔怒道:“你若能哄就去哄,在这里对朕说什么道理。”
沈哲好脾气地笑着:“解铃还须系铃人,等皇后身体康复,一定就没事了。”
项晔一叹:“但愿如此,她们婆媳原本亲如母女。”他说着收起了桌上的东西,与弟弟道,“朕和你一道去长寿宫。”
沈哲应着,兄弟俩一起去见了太后,太后倒也不至于给他们脸色看,见到兄友弟恭还是安慰的,说了会儿话知道他们忙,早早就把人打发走了。
离开长寿宫时,沈哲想起一事,对哥哥道:“查到秦庄与秦文月有书信往来,皇上,是否要拦截一次?”
项晔若有所思,摇头道:“看着就好,有任何动静都来禀告朕。”
沈哲问:“皇上是不是对秦庄有所怀疑?”
皇帝深邃的目光打量着弟弟,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朕与秦庄,都是你的表兄,这不是论亲疏的时候,而是天下正义和你心中的取舍。朕不愿看到你背叛我,但若在你心里秦庄更重,你只要对朕说清楚,朕绝不会阻拦你的去路。”
沈哲却毫不犹豫地说:“在我心里只有您才是哥哥,秦庄不过是亲戚,不论是天下还是私心,都不会在乎他。”
项晔露出淡淡笑容:“真心话,还是哄我高兴?”
沈哲亦是笑:“哪怕哥哥与全天下为敌,我也誓死追随。”
项晔在他肩膀上重重一拍,心中万分欣喜:“嘴巴倒是越来越甜,怎么不去哄哄你姑姑?”
长寿宫里,秦文月刚才送皇帝与沈哲出来,这会儿还没进门,虽然已经隔开很远根本听不见他们说什么,但还能看到人影,看到他们的动作。皇帝对待弟弟那亲昵的举动便没有逃过她的眼睛,而方才在太后跟前,兄弟俩也是那么亲和有爱,和小时候见过的一样,与传说的也没有出入。
她必须写信告诉哥哥这件事,虽然都是表兄,可他们秦家与皇帝这一边,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哥哥最好把沈哲视作敌人,别对他抱有什么希望。
待回到太后身边,因未见到兄弟俩相亲相爱,太后多了几分欢喜,见了乖巧的秦文月更是喜欢,问道:“方才我们说什么来着,说到哪儿了?”
秦文月笑道:“正说我想见识见识中原地方山里的温泉,不知哪些地方最出名,想着回纪州的途中,绕过去玩上几天。”
太后嗔道:“你一个女孩子家家,东奔西跑不像样,且等一等,我瞧瞧能否安排得过来,正好在宫里也闷着,不如带你出去转悠转悠。”
林嬷嬷在一旁听着这话,心想正传说皇帝要带皇后去平山泡温泉,这会儿秦文月就提起来了,淑妃暗地里告诉自己要小心这个小姑娘,果然不是没道理的,可她到底图什么呢,是想在宫里占一席之地,还是另有打算?真正乖巧的人,不该是来事的人,可是这秦文月相处久了,也就太后看不出她是个城府极深的人。
淑妃提醒林嬷嬷,不要轻易对太后挑明,太后那脾气必定会弄巧成拙,秦文月背后是纪州,是秦庄这个大功臣,他们无论如何也要在乎皇帝,别叫皇帝难做。
太后忽然问起林嬷嬷:“皇上是不是要带皇后去平山?”
林嬷嬷忙道:“是,说是腊月上旬动身,过年之前回来。”
一旁秦文月忙道:“太后,难道您想带我跟着皇上和娘娘一道去平山,千万使不得。”
太后愣了愣:“是啊,我也知道这样不好。”可她又嘀咕了一句,“平山那么大,不见得就碍着他们了。”
这番话,林嬷嬷暗暗记在心里,派人传给了淑妃听,淑妃转天就把原话送到了上阳殿,她自然不是好心帮着维护帝后之间的感情,而是秦文月这样的人若不驱逐,淑妃自己也会受到伤害,现在不是计较帝王恩宠的时候,既然皇后和她一样反感这个人,那就要放下私心同仇敌忾。
倒是珉儿没这么在乎,她防着秦文月,但并不在乎她,何必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人每天提心吊胆费尽心思,道了声知道了,便问:“你会下棋吗?”
淑妃点头称是,珉儿便道:“替云裳看着些吧,前日那么好的棋局,也被她输了。”
原来方才说那些话时,云裳就在边上坐着,珉儿对她没有隐瞒,淑妃更是希望堂妹能防备秦文月,但云裳却专心致志在她的棋路上,忽然听皇后说让淑妃帮自己看着,不服气地说:“这样对娘娘岂不是不公平?”
珉儿毫不客气地说:“你是不愿承认我技高一筹?”
云裳鼓着嘴,瞥眼见淑妃,谁知堂姐已经不耐烦地指着棋盘道:“我和娘娘说话那会儿,你的棋就下错了,你真的会下棋吗?”
“哪里错了?观棋不语真君子,娘娘,您还是看着不说话的好。”云裳一着急,随手就把棋子放下了,淑妃连连摇头,纤纤玉指指着棋盘道,“放这里岂不是更好,你别乱来。”
珉儿笑悠悠放下一颗白子,江云裳登时脸色煞白,紧张的看了看珉儿,又看着堂姐,像是在问:“还有救吗?”
淑妃忍不住道:“臣妾还以为她的棋艺多了不得,能让娘娘赏脸陪她下棋,原来这些日子,娘娘都是在逗她玩儿呢?”
云裳嘀咕道:“也是赶在来京城前,家里急着请了师傅教的,不过懂些皮毛。”
珉儿道:“新手才有热情,才有意思,云裳肯陪我下棋,我很高兴呢。”
淑妃惭愧地说:“云裳缺乏教养,都是臣妾没能叮嘱家人好好教导。”
珉儿摇头表示不在乎,云裳却道:“娘娘这里有筝吗,我下棋不好,可是弹筝还算拿得出手。”
淑妃瞪她:“不要班门弄斧了,你没听过娘娘弹琴。”
这话说出口,淑妃好不尴尬,似乎是承认了,她曾在太液池边盯着帝后的一举一动。
珉儿大方地说:“你们想听吗?我倒是技痒了。”




中宫 127 绝不让她进门
淑妃与云裳面面相觑,淑妃便客气:“娘娘的身体还需静养,待日后您康复了,臣妾与云裳再来恭听琴音。”
珉儿笑道:“我自己觉得和从前没什么两样,有力气才会有兴致不是吗?”说着便命清雅将筝搬来,过去她都是在水榭台席地抚琴,如今天寒地冻那里是坐不得了,连清雅都是头一回见娘娘好好地坐在桌前弹琴。
然而她们坐在连接水榭的殿阁里,悠扬的琴声还是能随着太液池的湖水传出去,听见的人都诧异,皇后才失去一个孩子,可上阳殿里却不见半分悲戚。
不久后,安乐宫来人寻找淑妃,说小皇子哭着找娘,三人的相聚这才散了,时辰不早,淑妃要云裳随她一起退下,珉儿也没阻拦。
姐妹俩走过长桥,就要在岸上分开,淑妃叮嘱云裳:“虽然皇上命你多陪伴皇后,可你也不能不顾太后,往后进宫了,先去长寿宫问安,再来见皇后。”
云裳答应了,不似从前那般,说一句顶一句。这叫淑妃也奇怪,而她更觉得不可思议地是,堂妹竟然能与皇后和睦相处,甚至言辞之间已经很亲昵。
“你不恨皇后了?”淑妃忍不住问,“沈哲呢,你也不恨他了?现在你们夫妻过得怎么样,好吗?”
“皇后娘娘和沈哲没有任何关系,是沈哲自己念念不忘,我为什么要迁怒无辜的人?皇后也是唯一一个劝我,为了自己好好活着的人,而就算是姐姐您,也希望我能屈服顺从,为了您为了家族,老老实实地活下。”放下心里的包袱,江云裳更坦然,“不过姐姐放心,我会好好顶着将军夫人的头衔,不给您丢脸,也不给自己找麻烦。姐姐说得不错,若是与沈哲合离,我的人生就只剩下悲惨,富贵荣华天下人求而不得,如今就摆在我的眼前,我何不好好享受一番。而我的人生里,又不是只有沈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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