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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盼守寡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木木酱
方老爷暂时没吭气,暗一也不急,“十七,来搭把手,把方老爷拖出来。”
才刚碰到方老爷的脚,他就睁开了眼,“老夫自己能走。”
暗十七被突然醒来的方老爷吓了一下,但很快就明白了过来,“哦,你刚才一直在装睡!”
暗十七还想说些什么,暗一拍了拍他的肩,“咱们的任务结束了,别废话。”
方老爷到庄子里的时候,庆丰帝和郑皇后正在用早膳。主子用饭的时候,若非是天大的事,刘嬷嬷他们都是不敢打搅的。
庆丰帝放下了筷子,一旁本来还在用饭的郑皇后也很快放下。庆丰帝看了郑皇后一会儿,“那个方家的,宣来问个话吧。”
闻言,郑皇后又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粥,而后转头和身边的刘嬷嬷说,“去问问,他们回来了没有。”
刘嬷嬷出去之后,郑皇后冲着看向她的庆丰帝笑了笑,“方家那位,臣妾已经自作主张,让人去请来了。臣妾想着,若是皇上不肯见,不想见,那臣妾就命人怎么给他带回来的,再怎么给他送回去。”
很快,刘嬷嬷就进屋禀告,说是人刚送到一会儿。
“刚到?”郑皇后想了想,“给他用过早膳了吗?”
刘嬷嬷摇了摇头,暗卫给他扎成那样,只怕是没有的。
“那先让他吃点东西。”年纪大了,可经不起饿,这一点,她深有体会。
庆丰帝并未反对,若是按他说的办,这会儿暗卫才刚往外传消息呢。
方老爷身上、手上的绳子被解开,虽然不是扎得太紧,但扎的时间不短,也够方老爷难受的了。方老爷活动了一番,用手在自己身上捏了捏,一个丫鬟走到了他跟前,“请您随奴婢来。”
“干什么?”方老爷有些警惕地问。
“主子吩咐了,要问您话,但是问话之前,让您先用早膳。”
“你们主子是谁?”
“请您随奴婢来。”
晚上没有睡好,又被绑着颠簸了一个多时辰,方老爷不但累,困,还饿的厉害。见到吃的东西,他的第一反应是往嘴里塞。急吃了两口后,方老爷又改了主意,开始细嚼慢咽。他现在还弄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得想想对方的身份,想想自己的应对话语。
“主子吩咐了,给您两盏茶时间用早膳,已经过去一盏茶时间了。”方老爷还在思索中呢,一旁的丫鬟说话了,闻言,方老爷呛了起来,这什么人家,还规定人家早膳要吃多久的?
这顿吃完,还不知道给不给下顿,方老爷突然想到了这种可能性,又开始狂吃。吃的多,他才能撑得久。
说是两盏茶时间,还就真的是两盏茶时间。方老爷嘴里、手里都是满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刚才满满一桌的食物在他跟前被一同撤下。
食物撤下去之后,有丫鬟开始准备服侍方老爷洗漱。
“先等等,等我吃完。”
这一回,丫鬟倒是有了些耐性。
“你们的主子是谁?”被草草收拾了一番,方老爷又问。虽然知道,也许这些人不会给他答案。
丫鬟确实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打开了门,“请随奴婢来。”
庆丰帝和郑皇后一左一右地坐着,等了一会儿,庆丰帝有些不耐烦,“人怎么还没过来?”
“皇上,再耐心等等,您还不知道咱们下头的那些人吗?做人最是认真,只怕,还得给他好好收拾一番,才会带他过来的。”
在庆丰帝耐心告罄之前,外头响起了通报声。郑皇后冲着刘嬷嬷点了点头,方老爷慢慢地走进了屋。
方老爷一直是在富贵窝里待着的,又是生意人,十分有眼力劲,一看这两人的穿着打扮,还有气度,心里顿时就那么一咯噔,因为他想起了方谨言和关静萱说的,见过不止一次的所谓贵人,那个送嘟嘟平安扣的贵人。
原来贵人不是一个,而是两个吗?难道,这就是谨言的生身父母?若他们真是,这样的人家又怎么会把谨言托付给他一介小商贾呢?对,多年之前,方老爷只是个做小买卖的生意人,远远没有今天的富贵。
郑皇后注意到,方老爷自进屋见到她和圣上开始,本来十分坦然的面容突然就变得慌张。
见方老爷不但直视圣颜,还开始仔细打量,刘嬷嬷正准备出声呵斥,郑皇后已经朝着她摇了摇头。
见方老爷停止打量,垂下头去想着什么,郑皇后开了口,“你是,方志豪?”
方老爷闻言,点了点头。
“主子问话,要大声回答。”见主子纡尊降贵问话,方老爷却只是点头,刘嬷嬷略有些不满的提点道。
人在屋檐下,方老爷张了张嘴,应了声,“是,在下方志豪。”
“你有一子?”
“是,确有一子。”听郑皇后问起方谨言,方老爷紧张了起来,心道,果然。
“他叫什么?”
“谨言,谨言慎行的谨言,方谨言。”
“方谨言,他是什么时候出生的?”
“是……”方老爷很顺溜地报了方谨言的八字,那是暗卫查得到的,写在户籍之上的。





夫人盼守寡 第一百二十九章 盘问(二)
第一百二十九章 盘问(二)
“方谨言,他是你的亲生骨肉吗?”
被问到这个问题,方老爷陡然一惊,而后几乎是咬紧了牙关回答道,“自然是,谨言是在下亲子。不知夫人如何会有此问?”
“因为我见过他啊,在我看来,他长得可一点儿都不像你。”
“谨言确实不像在下,他的容貌,与在下的亡妻相似。”
“哦?可是为什么,我怎么看怎么觉得,他与我一位故人,简直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呢?”
“那是……这世上之事,千奇百怪,有长相相似之人也不奇怪。”
“方志豪,你要知道,便是你今天不说实话,只要我想查,事实终究还是能查出来的。若你直言相告,我还能记你一功,毕竟,你把那孩子养得这么大,待他也不错。但你若是不说实话,耽误了咱们的大事……”
方老爷犹豫了一下,闭了闭眼又睁开,“老夫说的,是实话。”
“冥顽不灵。刘嬷嬷,那个锦盒,给他看看。”
听到‘锦盒’二字,方老爷打了个激灵,再一看刘嬷嬷手中实物,他几乎叫出声来,但他忍住了,只是腿,有些发软。
看刘嬷嬷捧着锦盒走到了方老爷跟前,郑皇后又再开口问,“这里头的东西,你看着,可眼熟?”
方老爷咽了咽口水,本来想说未曾见过,但是昨天还拿在手中的东西,今天就随他一块儿到了这里,必是同一批人所为,他只好半真半假道,“自然是认识的,这是老夫的珍藏。”
“珍藏?”郑皇后只重复了一下这个词,方老爷深吸了口气,接了话,“准确地说,其中一块是老夫的珍藏,另一块,是我儿子媳妇带着孙子去庙里还愿的时候,一位夫人给的。”
郑皇后点了点头,“其中一块,确实是我给嘟嘟的。那么另一块,你是怎么弄来的?”
“是,是花银子买的。”
“买的?花了多少银子,什么时候在哪里,从谁手上买的?”
“八百两,这事儿得有十几年了,当年我在外经商,遇上一个同是经商之人,他需要现银盘货,本来是准备拿着这块平安扣去当铺典当的,我瞧着这个平安扣造型别致,质地上乘,就低价买了过来。这是一锤子买卖,我就没细问那人姓甚名谁。”
“八百两,确实是低价。你可知,光是你买卖这物,就是死罪一条?”
见方老爷瞪大了眼睛,郑皇后好心解释,“知道为什么吗?因为,这是御赐之物,是先皇当年赐给贤王之物。这东西的主人,就算不是贤王,也该是贤王的子嗣。”
在这一刻,方老爷是错愕的,不止因为这平安扣是御赐之物,还因为想到了一件事。他当年得的这一块,是御赐之物,那么另一块,是不是也是呢?如果明知这是御赐之物却随随便便将之送给嘟嘟,那么面前这个男子和这位夫人,究竟该是何等身份呢?
方老爷告诉自己,他不敢想。但事实上,他已经想到了。身体从来比言语诚实,在他发现的时候,他已然屈膝跪倒。
“看来,你并不傻。那么,本宫再问你一遍,方谨言,是你的亲生骨肉吗?”
“回,娘娘的话,谨言他……”方老爷说到这里,顿了顿,闭了闭眼睛,复又睁开,“娘娘明见,谨言确实,不是小人的亲生骨肉。”
虽然早就已经猜到,但是这话从方老爷口中说出,依旧让郑皇后松了一口气。她立马转向庆丰帝,庆丰帝脸上没有惊讶,只是十分平静地,就接受了这个事实,或者他其实一开始就相信了,只是踌躇。
最重要的问出来了,剩下的,郑皇后并不想亲自问方老爷,只交待刘嬷嬷,“请方老爷下去,将他当初是如何收留霖儿的事说明一下。之后,务必将他安全送回方府。”
方老爷跟着刘嬷嬷下去之后,郑皇后看向了庆丰帝,“皇上,这件事,您怎么看?”
“就算方谨言确实不是方志豪亲生,也未必就等同于,他是贤王之子,天下之大,人有相似确实不足为奇。”
“那这平安扣怎么说?”
“平安扣?也许,这就是一个酝酿多年的阴谋,有一帮子人,寻了一个酷似贤王之人,让他生了个儿子,再杀了他,然后将他的儿子和这个平安扣一块儿送到方府,多年之后,引导咱们找到他。对,肯定就是这样。他们想要窃取咱们慕容家的江山,所以步步引导咱们,想让朕认下方谨言,将皇位传于他。皇后你难道不觉得,这所有的一切,都太过巧合了吗?”
听了庆丰帝的这一番言辞,郑皇后愣了好一会儿,“皇上,臣妾以为,除非有人能未卜先知,不然……若是你我有了子嗣,那方谨言岂不就是一颗废棋了吗?”比起一个酝酿多年的阴谋,郑皇后更愿意相信,这是慕容家的祖先在给他们引导。
“也许方谨言在这个微妙的时候出现,正是因为咱们没有子嗣呢?”
“皇上的意思,臣妾大约明白了,不管方谨言是不是贤王子嗣,您属意的,都是忠王,对吗?”
庆丰帝没有回答,在郑皇后看来,这就是默认了。
郑皇后笑了笑,“如此,是臣妾逾矩了。”
在方谨言和关静萱还在等着消息的时候,方老爷被全须全尾地送了回来,除了面容有些憔悴,衣裳有些褶皱之外,暂时看不出任何异常。
“爹,您从昨晚到现在,都去哪儿了?”
方谨言还没开口,关静萱已经先问出了口,这也正是他要问的。
方老爷没有即刻回答关静萱的问题,只是看向了方谨言,眼神十分复杂。
“爹?”方谨言叫了一声。“您,没事吧?”
听方谨言叫了这么一声,方老爷突然就捂住了眼睛,使劲摇了摇头,“没事,我没事。”但听他声音,似有哽咽。
方谨言光是看他表现,都大约能猜到发生了什么,方老爷也许,是从什么人那里,知道了他的身世了。也或许,方老爷一直都知道,只是没想到,还能被别人知道。
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方老爷用袖子抹了抹眼睛,然后自顾自地往里走,一边走一边说,“我有些累,先回屋去休息,有什么话,等我睡醒了再说。”
关静萱很是疑惑,“方谨言,你爹看着,不像没事的样子啊?倒像是,受了什么打击似的。不然,你去问一问他?”关静萱以为,会不会是因为她的存在,所以方老爷有些话不好和方谨言说。所以这会儿,关静萱想给他们父子一个私下相处的机会。
方谨言看着方老爷蹒跚的背影,摇了摇头,“爹看着很累,有话还是等他睡醒了之后再说吧,来日方长,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
关静萱皱了皱眉,看向方谨言的目光也变得怪异起来,“方谨言,你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因为知道,所以根本不用问。”
方谨言先是愣了一下,而后摇摇头,“别多想,没有的事。”说着,他想伸手摸关静萱的头,关静萱却偏开了头,“你要是知道,就说知道,我其实也并不是非知道不可,只是,方谨言,你我不是陌生人,是夫妻,我们有嘟嘟,是要一起过一辈子的人,有些事,你能瞒得住我一时,难道还能瞒得住我一世吗?”
在这一刻,关静萱突然就有些着急起来,因为她有不好的预感,或许方老爷知道的,方谨言也知道的,而她不知道的,便是方谨言前世早逝的缘由。
听关静萱这么一说,方谨言犹豫了一下,“阿萱,不是我不告诉你,有些事,确实还没到说的时候,你现在知道,于你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会有危险吗?”
“嗯?”
关静萱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字问道,“你瞒着我的事,你知道的事,会让你处于危险之中吗?”




夫人盼守寡 第一百三十章 养恩
第一百三十章 养恩
关静萱突然这么一问,方谨言愣了一下,半响,他才勉强笑了笑,“傻瓜,咱们这样的人家能有什么危险的事。”
说到这里,方谨言再说不下去了,不是因为他编不出来了,而是因为,站在他跟前的关静萱正看着他,默默地掉泪。有时候,无声的哭泣比放声大哭,更能让人心疼。
“阿萱,别哭。”方谨言伸手就要去给关静萱擦泪。
关静萱却拍开了他的手,“你当初娶了我,咱们定下的,是一生一世的盟约,如果你……如果你先毁约,那我……”关静萱伸手抹掉了眼角的泪水,狠狠咬了咬唇,“方谨言,我告诉你,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别指望我会替你守寡。只要你……我一天都不会替你守,马上就改嫁,带着嘟嘟改嫁,让嘟嘟改姓,叫别的男人爹,替别的男人生儿育女,和别的男人……”
“你敢!”关静萱还没说完,方谨言就打断了她。
“只要你敢出事,我就敢!”关静萱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哭腔,但语气却很有些坚定。
见关静萱又开始落泪,方谨言的心一下子就软得一塌糊涂,他伸手就想将关静萱搂到怀里好好安慰,关静萱却不依,剧烈地挣扎起来,若不是知道他们是夫妻,看着倒像是登徒子调戏良家女子,良家女子誓死不从的模样。
“行了行了,我保证,我一定不会出事,一定会和你白头到老,嗯?”毕竟男女有别,关静萱挣扎了半响,最后还是被方谨言拥进了怀里。
诺言这回事,就是这样,说的时候总是容易,但是真正能实践诺言的又能有几人呢?
方谨言的怀抱依旧如往日里一般温暖,但是这一刻,关静萱却还是觉得一股子悲凉从心蔓延到全身。不自觉地,她就开始打抖。
感觉到了关静萱的颤抖,方谨言这才反应过来,他们还站在外头,“外头冷,咱们进府吧?”
这一次,关静萱没有反对,任由方谨言拥着她,因为她突然就失了反抗的力气。
他不信她,她又何尝信他呢?他们都保有自己的秘密。说是为了保护对方,何尝不是为了保护自己呢?
回了房之后,关静萱一直沉默。方谨言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他想说的,她未必想听。她想听的,他不能说。
“方谨言。”
“怎么了,阿萱,有什么事?”
“我也有点累了,想休息会儿,你不如,去书房坐坐?”若是平日里,关静萱此刻一定是拉着方谨言陪她一块儿休息的。因为天冷,而方谨言很温暖。关静萱总说,天冷的时候抱着他,才能睡个好觉。
从关静萱的话中,方谨言听出了疏离。
“阿萱,等我好好想想,然后再和你……”
方谨言还没说完,关静萱已经摇了摇头,“方谨言,你别说了,我明白的,别说我们只是夫妻,就算父子、母子,兄弟姐妹,再亲近的人,也都是有自己不能说的秘密的,你既然说我不知道对我最好,那我就不必知道了。可你得尽量做到你的保证,一生一世,白头偕老……我等着,等到我白发苍苍、鹤发鸡皮的那天,看你是否守诺。”
方谨言点了点头,“……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方谨言知道,关静萱和方老爷都是一样的,说是累了要休息,其实必定都是睡不着的。但和阿萱,方谨言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和方老爷,方谨言觉得他还是有话能说的。
听到叩门声,本来坐着发愣的方老爷立马起了身,快步走到塌边,把上头叠放整齐的被子弄乱。想了想,又把外衣脱了,把发髻弄乱,而后沉着声音问:“谁?”
“是我。”
一听是方谨言的声音,方老爷惊了一下,而后喝了口水润喉,复又开口,“有事?”
“爹,我有话想和你说。”
方老爷本来想说,他很困很累想要休息,但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披了外衣去开了门。有些事,躲得过一时,避不开一世。
“进来吧。”
方谨言进了屋,觉得屋里有些冷,原来,方老爷屋子里的炭炉虽然摆着,却都没有点燃。方谨言一言不发,拿出了火折子。
方老爷见方谨言去点炭炉,这才觉得确实有些冷意,而后解释了句,“被子厚实,也不觉得屋子里冷。”
方谨言点了点头,没有揭穿他。塌上的被子虽然有些乱,但枕头却没有被睡过的痕迹。
父子俩面对面坐下,却一时间,相对无言。方谨言这才发现,其实这么多年来,他和方老爷的交流真的很少,虽然住在一个宅子里,虽然每天都见面,但是方老爷做的最多的,是给他塞银票,而他,一直理所当然地享受这样富足安逸的生活。
“爹。”
“……诶。”
“昨天到今天,我很担心您。”
闻言,方老爷憨憨地笑了笑,“我这不是没事儿吗?就是……那里的饭菜有些不合胃口。”
“他们请您去,究竟是为了什么?”若是方老爷咬死不承认,只说方谨言是他亲生儿子,那么此刻,他也许会编一个合理的故事,或者求财,或者求生意门路,只要能取信方谨言就行,但他承认了,方老爷犹豫了半响,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时候,方谨言先问出了口,“是……因为我吗?”
方谨言不过说了几个字,已然让方老爷惊愕地瞪大了眼,“谨言,你,你说什么?”
“那回去接嘟嘟,那位夫人和我说了一些事。我是不信的,所以根本没想过要和爹您求证。”其实郑皇后那天什么事都没有和他说,但是方谨言知道,方老爷应该没有机会再见她,就算见了,他也不会和她求证。
简而言之,其实方谨言是在诈方老爷,在他最容易说实话的现在。有些事,你可以一辈子都不说,但是一旦对一个人说了,那么再多说一遍,也就不那么难了。虽然有些对不起这么多年一直待他如亲子的方老爷,但是方谨言实在是太想知道当年的事了。而这一些,除了方老爷,没有人能告诉他。
方老爷依旧没有松口,因为怕他误解了方谨言的意思,自己先把实话说出来。如果可以,在那些人来接方谨言之前,方老爷都还是不想告诉方谨言,他其实根本不是他的生父,只是养育他的人。
虽然大家都说,生恩不如养恩大,但是如果谨言知道他不是他的生父,必然是要去寻他的生父的。谨言一走,阿萱和嘟嘟都会跟着他离开,那这方府,就剩他一个人了。虽然这是迟早的事,但是能晚一天,都是好的。
见方老爷没有回答,方谨言叹了口气,“那位夫人说,我之所以长得一点儿都不像您,是因为我不是您的亲生儿子。爹,您能告诉我吗?我究竟是不是姓方的?”
“你自然是姓方的。爹含辛茹苦地把你养大,你就是我儿子。”
方谨言小的时候,其实问过方老爷类似的问题,当时方老爷总是说,“你不是爹亲生的,那还能是谁亲生的?你长得不像爹,完全是因为你长得像你娘啊!”
但是这一回,方老爷避开了方谨言是否是他亲生的这个话题,只说,方谨言是他养大的。他虽然没有明说,但其实已经间接承认了,方谨言只是由他养着以后,才姓的方。
“爹,当初,我是怎么到方府来的?”
方老爷苦涩地笑了笑,“当初啊,我刚看到你的时候,你就这么点大……”




夫人盼守寡 第一百三十一章 坦诚
第一百三十一章 坦诚
方谨言一直以为,他来方府的过程特别地曲折离奇,毕竟他的身份不大一般。但出乎他意料的是,他来到方老爷身边的过程特别地简单,简单到,几句话就能概括。
“您一开门,就看我躺在那儿哭?”
“你在那里,不过不怎么哭。”
“我浑身上下,只有一个平安扣?”
“倒是有襁褓,但是,很是破旧。”因为太过破旧,所以讲究的方老爷根本没要,只抱起了他。
“那,那个襁褓,您拆开看过吗?”
自然是没有的,他当时只顾着嫌弃了。方老爷诚实地摇了摇头。
“原来是这样。”方谨言略恍惚地点了点头,“爹,我知道了,这么多年,辛苦您了。”
“你既然叫我爹,爹就没什么可辛苦的,为自己的孩子,哪个爹娘会觉得辛苦呢?”
关静萱让方谨言去书房,不是她真的想睡,她只是想要一个人静一静。可方谨言真的出去了,她又觉得这屋子有些空。但是才赶他出去没多久,这会儿就叫人去找他回来,关静萱觉得没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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