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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旭清河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帘十里
“妈是不是打你电话了?”
“嗯。”
“她刚刚进来问我你去哪了。”
“然后呢?”
周祁皓特得意,“我什么都没说。”
杨清河笑了笑。
崔萍怎么会不知道她提前来中国了。
周祁皓目光落在她身后的夜景,瞳仁里闪着兴奋的光,“姐,我能来找你吗,我想过中国的年。”
杨清河看着他的面孔,倒真觉得时间飞逝。
周祁皓今年十四岁,她大他六岁。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才八岁,蘑菇头,大眼睛,稚气又真诚的喊了声姐。
崔萍将她带到周家后便没再同她讲过一句话,周家的氛围她只用了一天就摸准了,冷淡疏漠。
周祁皓是崔萍和丈夫周坤领养的。
崔萍对周祁皓也是这样,没有太多关心。
周祁皓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没有这个年纪的男孩的顽皮,没有因为周家的成长环境而变得冷漠,事实上,他是个非常真挚单纯的小孩。
甚至有点傻白甜。
杨清河:“你觉得你能吗?小傻瓜。”
周祁皓:“......”
杨清河抖了抖烟灰,那头周祁皓抬起脑袋又问道:“你还会回来吗?”
这确实是个问题。
杨清河想了想,“应该不会。”
周祁皓小声嘟囔道:“我知道其实你一直都不喜欢待在美国。”
杨清河听到了,轻声嗯了一句以示回应。
“为什么一定要回中国?”
据他所知,杨清河在中国没有任何亲人和朋友,她也曾说过,那里的回忆并不美好。
可她似乎计划这一天计划了很久。
“要找一个人。”
周祁皓瞪大眼睛,“谁?”
杨清河不语。
周祁皓切一声,“我知道,肯定是男人。”
“哟,您什么时候改算命的了?”
“只有男人才能让女人这么疯狂,自古以来,恒久不变的哲学。”
周祁皓想挖掘一下这个秘密的时候杨清河闭口不谈,挠心挠肺的。
还剩半支烟的时候有人按响了门铃。
杨清河说:“我还有点事,晚点聊,啊,对了,你今天打算做什么?”
美国的早晨才刚刚开始。
周祁皓:“和同学约了去打球。”
杨清河:“嗯,很健康。挂了。”
“诶,等等。”周祁皓蹙着眉叮嘱道:“你别老抽烟,对肺不好,而且牙齿会黄。”
周祁皓和她一起生活了六年,他觉得自己很了解她,但又好像一无所知,就像好比,他不懂一个二十岁的姑娘为什么总喜欢点烟,在他的认知里,杨清河应该和朋友去逛街购物谈个恋爱,而不是时常窝在家里安静的看书发呆。
周祁皓几乎每天都能看见她坐在花园的摇椅上发愣,有时候会连续抽四五根烟。
崔萍从来不管这些,她也一向肆无忌惮。
也曾问起过她,可她总不会给个正经答案,只是笑着捏捏他的脸说:“我这叫思考人生,智者都这样。”
杨清河轻笑一声,“不错,还懂得关心老人了,以后不愁你这个木鱼脑袋不会谈恋爱。”
周祁皓:“......”哪个门派的老人才二十岁。
“挂了。”
“好,别抽了。”
门铃又响了几声,杨清河掐灭烟,去开门。
是负责客房清洁的阿姨。
那阿姨一进来就嗅着鼻子闻,“哪有什么味道,只是不香而已。”
杨清河:“这就是你们酒店处理事情的态度?”
她双手抱臂,就这样直直的盯着清洁阿姨看。
年轻的面孔清澈干净,即使纤瘦骨感,那目光却十分具有震慑力。
阿姨被看得有点心虚,到底顾客是上帝,不能得罪。
阿姨说:“要不这样,我给你再仔仔细细的打扫一遍,把床单被套都换一换。”
杨清河点点头,“行。”
清洁阿姨当真是仔仔细细的打扫,一个角落疙瘩都不放过。
杨清河拿上钱包和手机,出门觅食。
杨清河一走,那阿姨停下吸尘器,伸着脖子又仔细的闻,自言自语道:“怎么好像真有味。”
外头已是狂风大作,街道的树被吹得左摇右晃,似有暴风骤雨之势。
风吹起她的裙摆,杨清河用手压着,选择了就近一家的便利店。
她不喜欢在吃的上面浪费太多时间。
杨清河买了一份牛柳饭,让店员加热。
便利店在玻璃窗前设了餐桌,她坐在最靠里的位置。
没一会只听见轰隆隆一个惊天雷砸下来,雨水随之倾泻,噼里啪啦的打在玻璃窗上。
夜色暗沉如深渊。
杨清河侧头向外望去,街道的霓虹灯光变成了一块块的糊状,雨滴沿着玻璃急速落下。
淮城夏天的雨总是那么猛烈。
轰隆隆——又是几个响雷,闪电嚓嚓的晃过。
暴雨冲刷着地面,将下水道里的腥味都翻了出来。
她的视线忽然被定住。
便利店斜对面是家中式餐厅,装潢古色古香,门口的两盏八角灯笼熏着微光,屋檐滴答滴答落着雨。
餐厅门口旁停了辆黑色奥迪,雨水将其冲刷的锃亮,水珠哗啦啦的从车身边上坠落,男人站在一侧,撑着蓝格子的伞,他微微皱着眉,右手捏烟,一口接一口漫不经心的抽着。
男人身形高大,寸头干净利落,脸颊棱角分明,眼窝深邃,那股硬气和正气从骨子里散发出来。
杨清河轻轻啊了一声,是欣喜的。
这城市还真是小,想找就找到了。
没一会,一女人从餐厅里走了出来,走到他伞下,她晃了晃手里的手机,眉眼含笑,有点拘谨羞涩,唇瓣张合,似在同他说些什么。
杨清河笑容渐敛,半眯着眼打量他和那个女人的关系。
张蕴说:“差点把手机忘了,还好你提醒我。”
“下回自己多注意点。”
张蕴闻到淡淡的烟草味,忍不住多瞧了他几眼。
赵烈旭高她一个头,五官端正,穿着白体恤和黑西裤,风一吹,t恤贴着他身体,隐约能看到流畅的肌肉线条,结实却不夸张,抽烟时下颚会绷得紧一些,男人味十足。
这人外貌上是真的没得挑。
再者,他是淮城公安的传奇人物,年纪轻轻便成了刑侦总队队长,刘叔介绍他的时候难得这么夸一个人,刚才吃饭交流的时候也能看出他很有修养,偏偏还不失幽默。
张蕴对他第一印象很好,想了想,说:“要不要一起去看电影,最近新上映了一部卧底片,评分很高。”
赵烈旭知道张蕴的意思,挑眉淡笑,抖抖烟灰,正想着措词婉拒,手机很合适宜的响了起来。
陈冀说:“有人报案,翔殷路十字街口的海滨酒店发现了具女尸。”
赵烈旭抬眼望去,那家酒店在他视野前几十米处。
张蕴几乎猜到了电话里的内容,虽有点失望,但依旧漾着笑容,十分得体的说道:“是不是工作上的事情?没关系,你去忙吧。”
“行,你自己回家小心。”





烈旭清河 70.第七十章
如果看不到, 24小时候再刷 “奥...谢谢......”
苏妗坐在书桌前,盯着那块模样精致的蛋糕,叉子左右摇摆好几下才下定决心从哪开始吃。
吃着吃着鼻头一酸。
刚才父母问她新室友怎么样?
一个好字她反复说。
这脑袋瓜不受控制的回想起以前, 乱七八糟的回忆再被播放出来就像被脏水卷住了身体一般, 苏妗摇晃着脑袋, 吞下大大的一口。
这个夜晚注定得热闹一番,虽然严谨烟火, 但空中飘着的孔明灯一样寄托了少男少女的请求, 明亮的灯火比星星更耀眼。
苏妗吃完蛋糕侧着脑袋望着夜空。
杨清河在涂护肤品, 她瞄了一眼苏妗,问道:“今天七夕,你不和同学出去玩吗?”
“我?”
“嗯。”
苏妗收回目光, “我没什么朋友。”
苏妗不是交换生, 照理来说, 在校一年多总会交到点朋友的。
杨清河拍爽肤水,“你们班女生是不是特别少, 听说学计算机的一般都是男生。”
“嗯, 班里只有我一个女生。”
“那你不是团宠?”
“啊?不不不,没有那回事,不是这样的。”
杨清河没再多问,只觉得这个女孩胆小怕生,又有点孤僻, 就像只来到陌生世界的小猫, 你不理睬她, 她也不会主动找你,你摸摸她的头她就会软下身子。
杨清河看了眼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半。
昨夜通宵,白天又没睡好,洗完澡整个人就困倦了。
她收拾收拾就上了床。
寝室灯是苏妗关的,她见杨清河要休息了,便熄灯也上了床。
外头还在庆祝这节日,而跑到宿舍楼底下表白的不止那男生一个。
起哄声,吉他声,宣誓声,鼓掌声,这些声音断断续续的从门缝里传来。
并不刺耳。
“清河......”苏妗小声的叫她。
“嗯?”
“谢谢。”
杨清河翻个身,脸朝她的方向,隔着隐隐的光线她大约能看清苏妗的神情。
“谢什么。”
“那个蛋糕...很感谢。”
杨清河笑了出来,“我的意思是不用谢,不是问你谢我什么,还是理科生呢,怎么那么单纯。”
苏妗也笑了,“你快睡吧。”
杨清河闭上眼,“明天我要早起出门,你白天要是上课上完了就来看画展吧,如果有喜欢的我可以送给你,虽然我不是什么大师。”
“嗯,好。”
苏妗拨弄拨弄手指,深吸一口气合上眼睛。
......
警方在徐玉玉的出租屋内找到其毛发,将毛发与发现的眼珠做dna对比,对比结果在中午出来,相似度为99.99%。
一办公室的人正在吃盒饭,拿到这份资料,却都吃不下了。
徐玉玉父母以为自己女儿只是失踪,也许是落入传销组织了,也许是被人绑架勒索要钱,再不济就是被拐卖了,谁都没做好自己女儿早已身亡的思想准备,昨天来报案时还带来了徐玉玉的照片,说要做寻人启事。
照片上的女孩短发,月牙眼,笑起来很清新。
年轻的生命充满活力和朝气。
明明是彩色的照片可如今怎么看都是灰白的了。
下午,赵烈旭带人又去了一趟徐玉玉所居住的地方。
出租屋距离发现眼珠的垃圾桶隔了三个单元的楼房,直线穿过的话距离不超过两百米。
楼下有一家米粉店和打印店,往左是正在建设的一小片工地,通往左边街区的近路已经被工地封了。
据打印店的老板说,这片区域一到晚上几乎都是黑的,没有路灯,店也稀少,要是到半夜,伸手不见五指。
也许真应了那句话,月黑风高好作案。
徐玉玉的房间被封了起来,周围几个租户见警察来,便都围在门口,几番猜测都把这个女孩和人眼珠子联系到了一块,个个都打了寒颤。
有人说,得搬家了。
赵烈旭环视了一圈屋子,屋内没有两个人住的痕迹,毛巾牙刷拖鞋碗筷都是单人份的,排除了受害人有恋人的这个可能。
黑色的24寸行李箱静静的伫立在柜子边上,沉且闷。
赵烈旭看着那个行李箱,朝陈冀问道:“女孩子出门除了行李箱应该还会背个其他的包吧?”
“那肯定的啊,像我媳妇儿,什么帆布包牛皮包,还方的圆的三角的,说是放钱包和零碎的东西,次次回老家都这样。”
赵烈旭点点头。
柜子边上有个组装衣架,挂着几件冬天的大衣,还有几个小背包,包里都是空的。
整个屋内都没找到徐玉玉的钱包和车票。
赵烈旭:“等会通知受害人的家属,问问他们受害人临走时背的是什么样的包。”
陈冀:“行。”
赵烈旭走了几步来到小厨房,打开窗户,窗沿上有个盆栽,外头火辣辣的阳光烤在防盗窗的管子上,折射的光刺眼。
他转过身倚在琉璃台边上,问道:“如果是你,你从老家来到这里,进屋后不是先整理行李不是先打扫房间,你带着背包直接出了门,是为什么?”
陈冀摸摸下巴,“为什么?我想想啊。”
蒋平:“是不是要见一个重要的人啊?”
赵烈旭:“受害人并没有恋人,在一个陌生的城市,自己单独居住,十九号那天她的同学鲜少有几个来了学校,重要的人,会是怎么样的人?”
“也许是认识的别的朋友呢,也不一定是同学。”
“她独居,生活自理能力非常好,与此同时又说明她的人际关系可能不那么理想,据了解,这儿的学校一般会合租,就算是这样的单间,也会合租,特别是在一个陌生的城市生活,又没踏入社会,一般都会寻求团体。例如,隔壁的租户是一对情侣,对门的是四个男生。所以受害人可能并没有那么多朋友。”
蒋平:“对哦,才刚上大二,又没有社会阅历,各方面经验都比较稚嫩,在这人身地不熟的,独来独往确实有点奇怪。”
陈冀嘶了声,“我说,会不会就是出去吃个饭啊?谁火车上下来不饿啊。”
蒋平:“这边的餐馆都集中在靠左的街道,一到晚上,又是开学季,那儿可都是人,如果出去买份饭就被人绑了,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赵烈旭双手环抱在胸前,转了话峰,“再问一个问题,为什么目标是徐玉玉?”
陈冀:“长得漂亮,独居,好下手。”
蒋平:“赞同。”
赵烈旭拧着眉,默了几秒道:“受害人也是校篮球啦啦队的。”
陈冀:“啊?不会吧?我怎么不知道?”
赵烈旭抬下巴,指向陈冀身后的墙壁。
那上面有一张课程表,周四周五下午空着的表格上写着‘啦啦队舞蹈排练’。
陈冀扭头看去,低骂了一声操。
蒋平咽咽口水,“这这...这不是和郭婷一个队里的吗......不会真是同一个人吧!这么邪门!”
热浪的风从窗户里吹进,吹得人脑门上都是汗。
......
勘察完现场,走访完附近已经是落日黄昏,橙色的夕阳遍布高楼大厦。
“赵队,走了。”
赵烈旭接过陈冀的烟,朝那边几个离去的警员点头示意。
两人倚在墙角的阴凉处,一米开外就是余晖,墙上的爬山虎绿的旺盛。
陈冀掏出打火机,一手按着一手挡风,“怎么着,等会一起去?”
赵烈旭吸了一口,“去哪?”
“卧槽,你和我还装糊涂呢?”
他笑了声。
陈冀:“就小嫂子的画展啊!怎么,她没给你?”口气阴阳怪气的,还挤眉弄眼。
“给了。”
“哟,啥时候给的,私底下找过你了?”
“嗯。”
“我说啥,人家就对你有意思,你还不信。”
赵烈旭吐了口烟,淡笑着,不否认陈冀的话。
陈冀:“昨儿给的?”
“查户口?”
“不是,昨天可是七夕啊。”
赵烈旭:“所以?”
“浪漫,浪漫你懂不懂啊!我昨天回去我媳妇做了烛光晚餐,可浪漫了。她来找你,你们没做点啥?”
赵烈旭抖抖烟灰,看向地上的余晖,“吃了个蛋糕。”
“她亲手做的?”
赵烈旭余光瞥他,那眼神仿佛是在说你怎么知道?
陈冀嘿嘿一笑,“我媳妇以前也给我做过,女生嘛,都那样,可这是心意!对你爱的表现,懂不懂?这姑娘够主动的啊,我说,她这次从国外回来不会就是为了泡你吧,你不是说你们以前就认识。”
“谁知道。”
赵烈旭扔下这三个字就迈着长腿走了。
陈冀:“走什么,吃个饭,一起去呗!”
赵烈旭拿过报纸翻看,身边忽然多了个人。
杨清河伸手接过茶杯,碧色的小碗里漾着幽香的茶水。
赵世康笑道:“早上一杯茶,饿死卖药人。这是普洱,对胃好。”
杨清河抿了一口,味道甘醇,有略微的苦感。
她不懂品茶,但享受现下的这份宁静。
她偷偷瞄他。
阳光淡而明媚,给他镀上一层光晕,侧脸硬朗,鼻梁高挺,握着报纸的手指骨节节分明,手背上凸着青筋,男人的力量感不言而喻。
赵烈旭随手端起茶杯喝。
杨清河的视线落在了他滚动的喉结上。
这是属于男人的性感。
“看什么?”赵烈旭放下报纸。
“看你啊。”直言不讳。
赵烈勾唇一笑,倒也没多言,大手掌住她脑袋把人扭了过去。
没一会,她又转了过来,故意盯着他看。
她眼睛是漂亮的琥珀色,随着光,明亮璀璨,赵烈旭能清楚的看到她瞳仁里自己的倒影。
她的眸子一直都是这么清澈,从前也是。
杨清河左手手肘撑在桌面上,手掌贴着脸颊,笑盈盈的问道:“你看什么?”
她穿了白色的棉质吊带裙,锁骨明显,少女纤细的手臂如嫩藕节,长发垂在一侧,她身后是阳台上纯洁的茉莉花。
赵烈旭觉得这花,像她。
他挑眉笑笑,低头喝茶,没回她。
这男人...就连喝茶都那么有韵味。
杨清河仍盯着他,“队长,你懂茶吗?”
“懂一点。”
“你喜欢喝什么呀?”
“铁观音,敌烟。”
赵世康慢条斯理的品茶,想着年轻真好。
顾蓉把早餐端来,眼珠子在两人之间瞟,可把小姑娘的心思瞧得真真切切,不由的扬起笑容。
如果这真是缘分,倒是一桩美事。
......
正值暑期,顾蓉空着没事,先前报了个插花班,问杨清河要不要一起去。
教室离小区不远,开车二十分钟。
上课的人年龄段在四十到五十之间,大约十来人,都是些阿姨婶婶,一眼望去,她们的打扮都非常质朴文雅。
这个年龄层次的女人如果不是家里有点底也不会出来学插花这种陶冶情操的艺术。
一进门,女人们的目光都落在了杨清河身上。
“顾蓉,我怎么记得你只有个儿子,你还有女儿啊?长得真漂亮。”
杨清河不怕生,弯着嘴角笑,模样乖巧。
顾蓉乐的呵呵笑,拉着杨清河走到自己那桌,“算半个女儿吧。”
杨清河抬头看她,顾蓉朝她笑了笑。
顾蓉已经年过半百,但保养的十分好,长发微拢,戴着细边眼镜,笑起来亲和力很高。
几个女人围了过来,热络的聊天,可能语调都很温柔,倒不显得嘈杂。
“什么半个女儿?你儿媳啊?”
“你上次不是还托我帮你儿子找女朋友嘛,这么快就有着落了。”
“这姑娘长得真清秀,就瘦了点。”
顾蓉不解释,笑着说:“是啊,太瘦了,胃口也小。不过现在年轻人不都追求那些嘛,只要身体健康其他的问题就不大。”
“诶,你儿子喜欢最重要啦。”
一阿姨捂嘴笑道:“现在的男孩子不都喜欢瘦瘦小小的女孩子嘛,叫什么...萝莉,对,萝莉。我儿子就那德行,给他相亲,然后说不喜欢那种高挑的,直接把姑娘拒绝了。”
插花课的老师进来,女人们笑了几声回到自己的位置。
顾蓉在修剪白玫瑰,说道:“阿旭平常工作忙,一头扎进去就出不来了,之前给他介绍过两个对象,时间都处不长,说是说女方把他踹了,实际上我还不知道他,肯定是把人晾在那边不去交流,换谁谁受得了,但站在他的角度又能理解,晚上睡觉队里电话过来他就得出去。这案子啊,就像捕不完的鱼,大大小小多的压死人,他的职业性质就那样,要想和他谈恋爱还真得能忍受这份委屈。”
杨清河剪去玫瑰上的刺,白色的玫瑰散着清香,娇嫩的花瓣一片包着一片,就像顾蓉,话里有话。
顾蓉又说:“他都三十了,而立之年,和他同龄的人有的孩子都上幼儿园了,我也一直催他找个女朋友,一个人过日子多单调,是不是?对了,说到这个,等会下课后陪阿姨去趟超市,给他做些酱牛肉和酱菜送过去。”
“好。”杨清河把削完刺的玫瑰递给她。
顾蓉像是回想起什么,脸上的笑意一直不断。
她说:“总觉得阿旭和他爸一样,对谈恋爱这事不擅长,也不是不会,就是被动了点。当年可是我追你赵叔叔的,明明也喜欢我就是死活不开口。”
杨清河微微笑着。
云朵飘过,阳光被挡住,光影斑驳,鲜花香韵袅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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