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逐光者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蔚空
她没有说话,只是抽噎着,满脸急切和哀求,眼泪如雨水般往下掉落。滴在柏冬青的脸上,眼睛和嘴唇。
暗淡的月光下,他看不太清楚她的脸,但是却能看到眼泪落下时,一闪而过的晶莹。
眼睛睁不开了,因为她的眼泪落了进去;嘴中有苦涩的味道,亦是她的眼泪。
他抵挡住了她的吻,却终于还是在她的眼泪中,丢盔卸甲。
那只隔着衣服紧紧攥着许煦的手,终于一点一点松开。
……





逐光者 18.十八章
随着攥住自己的手缓缓卸力, 许煦也稍稍松弛下来,她有些委屈地抽噎了两声,又有两滴泪水掉落下来。
柏冬青抬手轻轻为她抹了抹脸上的水迹, 哑声道:“不要哭了!”
许煦点点头, 瓮声瓮气问:“你能抱着我吗?”
柏冬青迟疑片刻, 终于还是伸手将她抱在怀里。
许煦闭眼趴在他身上, 嘴唇摸索着向上, 再次寻到那张温暖的唇。这一次她没有向之前那样急躁, 只试探着吮了吮, 慢慢探进去。
柏冬青一开始还是有些犹豫,但很快便被这从未体会过的黏缠给击溃,开始配合着她的唇舌,交缠在一起。
他明知道这是错误的, 明知道她这样做是为什么,也知道明天醒来,或许她就会后悔。可是仅存的理智,已经消失殆尽。他不知道到底因为她的哀求和眼泪, 还是……其实就是因为自己心中罪恶的念想作祟。
总之,从来不会犯错的柏冬青, 终于还是要犯错了。
相较于他的挣扎,许煦倒是笃定许多,明明是并不算熟悉的男生, 她却发觉自己丝毫不排斥这样的亲密, 甚至觉得只是和他接吻, 心里头的焦躁便慢慢被抚平。
她停留在他体恤下解放了的手,轻轻在他薄薄的腹肌上移动,划过劲瘦的腰身,一路往下。
她没有经验,只是凭着自以为是的理论知识去操作,自然是一塌糊涂。不仅自己趴在柏冬青怀中疼得直吸气,被她压在身下的男生,也可怜地闷哼了几声。
可即使这样,两个生涩的年轻男女也在兵荒马乱中渐渐意乱情迷。
许煦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结束的,只觉得自己像是飘荡在水上的小舟,一开始不过是清风浮动着,但很快就被卷入惊涛骇浪。过了许久,才卸力般趴在柏冬青身上迷迷糊糊喘息。
她记得是柏冬青将她抱回卧室的床上,但他似乎并没有躺下,隐约是坐在床边看着自己。她不知道他看了多久,因为那压抑在心中的焦躁释放后,整个人就彻底松弛下来,沾上床很快就进入了黑甜乡,沉沉睡去。
许煦这一觉睡到天光大亮才转醒。
她睁开眼睛,看着陌生的天花板,怔忡了许久,才慢慢想起自己置身何处。她没有失忆,昨晚的画面,也清清楚楚悉数回到她的脑子里。
她懊恼得拍了下自己脑门。
这会儿她的脑子已经很清醒,她知道自己昨晚是因为毕业日触景生情情绪奔溃,才会做出这么冲动的事。但失个恋自己发疯去发泄也就罢了,为什么要去祸害别人?如果是其他人也就算了,为什么偏偏是柏冬青?
她还很清楚地记得,他昨晚一开始是如何拒绝自己的。
呼!
她懊恼极了。
现在想起来,宁愿是和什么陌生人发生一夜/情,也不愿是柏冬青啊!
虽然昨晚那种让她几欲爆炸的焦躁和挫败已经烟消云散,但懊悔、愧疚、难堪,一股脑涌上来。
她用力在床上滚了两下,深呼吸了口气坐起来,床头柜上整整齐齐放着她的衣服。她揉揉脑袋,拿过衣服换上,趿着拖鞋,蹑手蹑脚出门。
刚刚走到门口,就撞上从餐厅过来的柏冬青,他眼下有些发青,显然是没睡好,一脸平静地看了她一眼,问:“起来了?”
许煦不自在地摸了摸耳朵,支支吾吾道:“学长,昨晚……对不起!”
柏冬青沉默地看了她片刻,温声道:“是我的错。”
许煦睁大眼睛看他,她太了解他是什么样的人,所以明明是她的错,却还要揽在自己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男生?
她急忙道:“学长,我……”
柏冬青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打断她:“我做了早餐,你去洗漱吧,吃了再回学校。”
“哦!”许煦点头,有些泄气。毕竟话题尴尬,她也不想再继续纠缠下去,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好了。
早餐简单又不简单,摊得金黄的鸡蛋饼,熬好的小米粥,还有切得整整齐齐的水果。
到底还是尴尬,两个人坐在餐桌吃饭时,除了许煦夸了一句“好吃”,谁都没有说话。
直到吃完,柏冬青才站起来,将一个小药片递给她,轻声道:“以防万一,把这个吃了吧!”
许煦目光瞥了眼那药盒上的字,面红耳赤地接过来,“哦”了一声。
“你坐在沙发等我一会儿,我洗了碗,就送你出去坐车。”
“嗯。”
许煦攥着药盒子,默默走到沙发,又悄悄朝厨房看了眼。那道清瘦挺拔的身体站在灶台前,正在认真地清理收拾。
她收回目光,下意识环顾了下这昨晚没来得及仔细打量的房子。
现下有阳光照进来,一切便尽收眼底。
这是老国企的福利房,应该很有些年头,客厅很小,无论是寥寥的家具,还是简单的几样电器,都是很老旧的款式,显然是用了很多年。
这些东西,大概从他父母过世后,就没有换过吧!想到一个男生从十四岁就在这屋子里独自生活,许煦心里头不由自主涌上一股心酸。以至于觉得这简单干净的房间,莫名透着点凄凉和孤独感。
她想了想,从包里拿出钱包。
昨天过生日从银行取了很多钱,她将钱包里剩下的一叠百元钞票拿出来,偷摸摸朝厨房的方向看了眼,又转过头看了下四周,悄悄将这叠钱塞进了沙发扶手的缝隙里。
这房子这么干净,想必他经常打扫,等过两天他发现这笔钱,大概也不会想到是自己留下的,指不定是以为什么时候落在这沙发里的。
许煦有点为自己的小聪明骄傲。
她放好钱,目光被电视上方的一幅照片吸引,那上面是一家三口,穿着军装的男人英武挺拔,靠在他身旁的女人清秀文气,两人中间是个七八岁的漂亮男孩,一看就是缩小版的柏冬青。
“走吧!”柏冬青从厨房走出来道。
许煦点点头站起身,指了指墙上的照片:“我们家也有一幅这样的全家福。”她顿了顿,“我爸爸以前也是军人。”
柏冬青微微笑了笑,点头。
两个人一前一后下楼,这会儿已经九点多,朝阳明晃晃挂在天空,有清风拂过,竟有些难得的舒爽。刚刚走出单元楼,迎面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一手提着一袋米,一手拉着一个装菜的小拖车走过来,笑嘻嘻看着两人打招呼:“冬青,出门啊?这姑娘是你对象吗?什么时候有的,没听你说过呢!”
柏冬青笑了笑不置可否,朝许煦道:“你稍等我一下。”
许煦不明所以,只见他走到那老太太跟前,将她手中的米袋和拖车接过去提起:“王奶奶,我帮你送上去。”
老太太笑呵呵道:“要是现在年轻人都像冬青这么懂事就好啦。”说着又转头朝许煦道,“小姑娘,冬青可是个好孩子,你要对他好好的啊!”
许煦抿嘴笑了笑,看着走在老人家前面,一手提米一手提小车的柏冬青,已经迅速进入单元楼。
他穿着一件发旧的白t恤,看起来清瘦单薄。但她知道,他身体下也有分明的肌肉,这是一个如松柏般坚韧的男生。
待人进入楼梯看不见,许煦才转过头,目光不经意瞥到旁边的花坛,几朵黄色的野花,正在阳光下开得灿烂。
她弯身闻了闻,摘下一朵朝天空举起来。看着这多在风中微微摇曳的小花,不知为何,心情忽然就豁然开朗,然后不由自主笑了。
柏冬青下楼时,看到就是站在花坛边的女孩,手中握着一只小花,弯唇笑着的模样。
他微微一怔,停下了脚步,这画面太美好,以至于他不敢惊动。
还是许煦觉察到他下楼,转头看他,笑眯眯道:“好了吗?”
柏冬青点点头,心中提着的一口气,终于松下来。这是他再熟悉不过的笑容,属于那个无忧无虑的女孩。
他走过去,将手中的一个茶叶蛋递给她:“刚才那个王奶奶给的。”
许煦接过来,笑道:“你这么热心,邻居应该都很喜欢你。”
柏冬青微微笑了笑:“就是举手之劳而已,都是老邻居,一直很照顾我。”
许煦默默看了他一眼,这样好的男生,应该有很好的人生和未来,不应该被自己昨天的错误所困扰,她想了想,终于坦荡荡道:“学长,昨晚的事,你别放在心上。”
柏冬青迟疑了片刻,点头。
并肩走到小区外,恰好有一辆出租车,许煦拦下坐上去。柏冬青则让司机稍等,从副驾驶看了眼那驾驶员的名字,又转到后面拍了张车牌号,才走到后排窗边,递给许煦一张写着电话号码的便签:“到了给我发条短信报个平安。”
许煦为他这样的细心周全而动容,接过纸条,嗯了一声,抬头看向他,笑道:“学长,祝你出国一切顺利,为咱们江大法学院争光。”
柏冬青神色莫辨地看着她的眼睛,微不可寻地点点头。




逐光者 19.十九章
出租车司机边启动车子, 边朝后视镜看了眼,笑道:“小姑娘,你对象可真是细心, 现在的年轻男孩子这样子的可不多见啦!”
许煦愣了下, 失笑:“他不是我对象。”
“啊?哦!“司机大叔为自己的乌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许煦也笑, 等车子开上马路, 下意识转过头朝挡风窗看去, 柏冬青还站在马路边, 温暖的阳光覆在他身上, 虽然清瘦却身姿挺拔,如同山巅之上岿然而立的松柏。
许煦再次为昨晚的冲动,幽幽叹了口气,却也只能默默祝福他在未来的日子, 能够过得很好,遇到一个爱他珍惜他的人。
直到出租车消失在视线中好一会儿,柏冬青才转身朝小区内走去。
回到家里,他卸力般在沙发上坐了会儿, 好不容易才从混乱的思绪中回神,目光不经意瞥到沙发暗色的布套上, 有几抹干涸的污渍。
缓缓伸手摩挲了下,昨晚混乱的场景,蓦地又涌入脑子里。
他闭上眼睛, 深呼吸了口气, 起身将布套扯下来, 伴随着他的动作,沙发扶手边发出一点窸窣的声音,两张红色的钞票,从缝隙里冒出来。
他微微一愣,弯身将钱拿起,又瞥到那缝隙里冒出的一簇粉色,伸手狐疑地把缝隙里的钱慢慢抽出来。
看着厚厚的一叠崭新钞票,他先是怔在原地半晌,慢慢反应过来,这些钱是来自哪里后,脸色一点一点陷入苍白。
这些年,因为身世的关系,这些年,他遇到不过数不清的善意,但却是头一次面对善意而产生如此强烈的羞耻感,以至于攥着手的钱,都忍不住有些发抖。
他也不知道自己发了多久的呆,直到手机传来震动,才从怔愣中回神。
打开手机,是许煦发来的短信:学长,我到学校了,昨晚给你添麻烦了,对不起。祝你一切顺利,前程似锦。
柏冬青默默看了会儿这条短信,简短地回复了一个字:好。
已经回到宿舍楼下的许煦看到这条短信,挑挑眉,准备将手机号码存下来,但想了想又删掉了,注定是不会再有交集的人,就连同昨晚的错误,都随风飘散吧!
“煦儿,你可算回来了!”刚刚走进宿舍,冯佳就忧心忡忡迎上来,“昨晚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忽然去朋友家夜不归宿?到底是什么朋友?”
许煦表情轻松地摆摆手:“……就一个挺好的朋友啊!”
冯佳狐疑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不仅没从她脸上看出什么怪异,还觉得似乎跟昨晚甚至是这一段时间,都有些说不出来的不同,大概就是一种彻底放松坦然的模样,她暗暗松了口气,“你真没事?”
许煦反问:“你说失恋的事吗?”
冯佳点头。
许煦舒了口气,摊手道:“已经没事了,我要向前看,做一个任何事都打不倒的美少女。”
冯佳嗤了一声,笑道:“还少女呢?二十啦!不小啦!已经达到法定婚龄可以结婚生孩子啦!”
许煦听到她这么说,也不知为何一阵心虚涌上来,嘿嘿笑了笑,梗着脖子道:“我可是永远的美少女。”
许煦不知道别人失恋后,伤口要多久才能愈合,但对于她自己来说,好像那晚之后,就真得再没体会过看着毕业生夜游时突然产生的痛苦,也许偶尔还是有点挫败的失落,可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流逝,这情绪也就慢慢消失殆尽。
初恋的轮廓还在,但程放这个人,却渐渐变得面目模糊。
那日之后,虽然她总自诩“少女”,但明眼人都看得出,往常总带着孩子气的许煦,好像渐渐变得稳重成熟了。
有关成长,从来都是这样经悄无声息地发生。
“许煦,你真不打算考研?”
司考之后,大家开始谋划出路,选择困难症的王妍跟着吴小南上了几天自习,又有点打退堂鼓了,想再拉许煦入伙,加入他们苦逼的考研大军。
许煦正对着电脑准备简历,闻言笑着摇头:“我真是念书念够了,现在就想快点投入社会大染缸。”
王妍叹道:“我也挺想早点工作的,但是咱们专业不考公的话,出路真的很窄,竞争还大。对了,你实习单位确定去哪里了吗?”
许煦道:“我找了法治周刊,准备去法律媒体看看。”
“你不去律所啊?”
许煦摇头:“我觉得自己不大适合,就不去跟人挤了,反正现在也就是实习,还没确定以后到底干什么呢!”
王妍道:“说起来也真是的,现在本科生毕业去律所,都不知道多久才能熬出头,小律所还得自己苦哈哈找案源,大律所倒是不缺案源,但进不去啊!就说华天吧,名校硕博和海归一大把,现在实习生都要研究生,咱们年级好几个想进去实习都没成,而且就算去实习了也很难留下。”
许煦笑:“华天老板陈瑞国,不是咱们院里出去的么?怎么也不照顾照顾他的学弟学妹。”
陈国瑞在法学界算得上赫赫有名的大牛,当年是江大法学院最年轻的教授,十几年前与人合伙创办了华天,自己成为刑辩界鼎鼎有名的大律师不说,华天在他的带领下,如今早就是省内数一数二的大所。
王妍摆摆手:“谁知道呢?反正据我这个包打听所知,咱们院里这两年留下的本科生,就只有柏冬青学长一个。”
“柏冬青?”许煦停下手中的鼠标,转头愕然地看向她。
王妍点点头“是啊!好像他直接就跟的陈国瑞。”
许煦皱眉:“你说得是不是比咱们高两级的那个柏冬青?”
王妍对她的惊愕有些莫名其妙:“是啊!你不是认识他吗?你不知道他在华天?他去年毕业进去的,现在都已经拿证开始执业了。”




逐光者 20.二十章
许煦脑子有点懵了, 半晌才又道:“他不是公派去藤校读研么?怎么会在华天做律师?”
王妍摊摊手:“这个我就不知道了。”顿了顿, 又道,“不过话说回来,虽然去藤校的机会难得,但华天又不是没有藤校毕业的律师,如果柏学长想做律师,现在进华天也不见得比去藤校差, 毕竟律师更吃经验和人脉。我听说咱们院长和陈瑞国是老同学,去年大四毕业那会儿,陈瑞国正好在招助理, 院长就把柏学长推荐进去了。我觉得柏学长真是运气好, 能跟着陈瑞国这种大拿,学到的东西和得到的资源人脉, 绝对比读几年研究生更有用,要是能得到器重,那就更不得了了。而且我觉得柏学长那么勤奋刻苦,长得一表人才, 看着性格也很好, 肯定很得师长们喜欢的。哎!四年快读完了, 才意识到好好学习的重要性, 算是彻底晚咯!”
许煦对她的唉声叹气感慨无动于衷,脑子还有些混混沌沌, 怔了片刻, 才反应过来她话里的重点, 忙不得问:“你见过他?你不是都不认识他吗?”
王妍听她这么问,嘻嘻笑道:“说起这个我忘了告诉你,就上个学期刚开学那会儿,我在门外傣家菜吃饭的时候,遇到一个在华天实习的研究生学长,正和柏冬青也在那吃饭,学长给我介绍,我才知道传闻中的柏冬青长什么样。你之前果然没骗我,他还真是长得很帅啊!那天好像是过来咱们这边的西区法院送材料,穿着衬衣西装,简直了!我都不敢相信,咱们院一众花痴大军,竟然遗漏了这么个人物。简直就是遗珠。”
许煦有点不知该说什么好了,脑子也还对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有点没办法消化。
只听王妍又道:“对了,那次之后,我在咱们学校遇到过他好多回呢,听他说经常要来西区法院送材料,就顺便来学校食堂吃饭,前天中午我回宿舍,还看到过他呢,就在咱们楼下不远。说起来,每次都是他主动和我打招呼,感觉人很和善,所以我才觉得他这个人性格不错。”
许煦眉头微微蹙起:“你怎么之前没说过啊?”
王妍莫名其妙:“这有什么好说的?每次就打个招呼,我也和人不熟啊!也就是刚刚说到华天,我才想起这事。你怎么了?不是想要去华天实习,想找柏学长走关系吧?他也刚刚才执业,估计没什么关系能帮你的!”
“我说了没打算进律所。”许煦摆摆手,“就是听到他放弃藤校进华天这个消息,有点意外。”
王妍道:“男生嘛!有时候就想赌一把呗,虽然华天人才济济,竞争激烈,但万一混出头,虽然社会地位比不得法官检察官什么的,但收入那是全方位碾压的,人家华天一个高级律师,年收入能上百万。”
许煦脑子空白有点嗡嗡地站起来,往门口走。
王妍哎了一声:“你干嘛去?”
许煦:“我去洗漱。”
“去洗漱干嘛去外面?”
“哦!”许煦转过身,朝阳台的洗手间走去。
是夜,室友们都回到宿舍,像往常一样,聊得热火朝天,但许煦却反常地没怎么加入,而是坐在桌前,心不在焉地对着电脑发呆。
还是冯佳发觉她的异常,唤道:“煦儿!”
许煦浑然不觉。
冯佳又道:“许小煦!”
“啊?!”许煦总算被唤回神,表情却一脸迷茫,“干什么?”
趴在床上的冯佳,朝她翻了个白眼:“这话我问你才对吧?整个晚上都心不在焉的。”
“没有啊!”许煦讷讷地回答,想起什么似的,从书架抽出一个本子打开,里面赫然还留着一张便签纸。她将纸条拿出来,飞快爬上床,把床帘一拉,“你们聊,我睡啦!”
冯佳嗤了一声,嘀咕道:“古里古怪的。”
躺在床上的许煦,将台灯打开一点,调成微弱的光,然后摊开手中的便签纸,上面是一串数字。
这是那次,柏冬青留给自己的电话号码,她当时没存在手机,但是这张便签却随手塞进了本子里。
可是她现在拿着这张电话号码干嘛呢?既然他没有出国,甚至还经常来江大,却没有和自己联系过,说明他并不愿意见到自己。
那一晚对他来说,应该挺耻辱的吧?
呼!
可是为什么自己听到他留在江城的消息,心里头就跟蚂蚁爬似的心痒难耐。
等她从抓心挠肺中回过神来,发觉自己已经输入便签纸上的电话号码,发了一条信息过去:听说你没出国?什么时候路过学校,一起喝杯咖啡?
许煦目瞪口呆地看着已经发送出去的信息。
没有称呼,没有署名,他应该不知道是谁啊?
然而,不过半分钟,手机就震动了下,有信息回复过来:我明天下午去西区法院办事,七点左右你方便吗?
许煦怔了片刻,也不知为何有点喜出望外,赶紧回了个“好”字过去。
那头很快又发过来两个字:晚安。
许煦唇角弯起,回道:晚安。
然后将手机丢在枕头,关上了台灯,还不自觉吹了声愉悦的口哨。
对床的王妍咦了一声:“许煦,遇到什么高兴事了,大半夜还吹口哨?”
许煦愣了下:“啊?没有啊!”
对啊!为什么好像心情一下变得很兴奋?
管他呢,不想了,睡觉!
*
隔日下午,许煦从柜子里扒拉出几件薄秋装,问审美达人冯佳:“美女,你看哪件好看?”
冯佳瞥了她一眼:“你要去约会吗”
许煦愣了下,摇头:“没有啊!就是去见一个朋友。”
冯佳道:“朋友就随便穿呗!有必要精心打扮么?”
许煦道:“……一个挺久没见的朋友,还是要是给人印象好一点的。”
冯佳给她挑出一件,笑道:“朋友是男的吧?怎么?打算谈恋爱了?”
“什么啊?”许煦边换衣服边不以为然嘀咕道,“当然没有。”
换好衣服,她又对着穿衣镜,左右照了照,将过肩的长发,用手捋顺,还稍稍擦了点隔离粉底,让气色看起来更好一些,这才满意地出门。
1...7891011...38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