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灵山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徐公子胜治
而那少年一脸怒气,鞭梢一转在空中又是一声脆响,一阵冷风扫过,险些没有抽中那闹事者地鼻尖。这一幕,把那扔石子的人吓得脸都白了。梅振衣眼神一亮。这少年挥鞭的手法,就似穿越前三叔教他的昏厥鞭基本功夫。
那个大人已经一纵身拦在少年身前,抱拳道:“行走江湖四海为家,开场卖艺只为一日三餐,随手打赏皆是衣食父母,江湖相遇即是有缘,不赏也莫要为难。……小儿方才露了一手晕鞭绝活,请诸位再仔细观瞧。”
他说完话将小猴抱了起来。又将大猴脖上地绳子牵入手中。冲儿子使了个眼色。少年挥鞭又是啪的一声,地上那只猴突然动了。一骨碌身爬了起来,看样子并没受伤,就是神情有些发蔫。
观众又发出一片喝彩声,那耍猴人是位老江湖,虽出了意外但及时把场子圆了回来,术语叫“救棚”。趁此机会,耍猴人一敲锣大声道:“儿啊,请诸位大爷打赏!”
少年一手拿着鞭子,另一手托着一面倒放的锣,第一个就来到刚才扔石子的家伙身前,鼓着腮帮子看着他。众目睽睽之下,闹事者也臊得慌,伸手放了一把铜钱扭头钻进了人堆。少年转了一圈收赏钱,回到场中,将那面盛钱的锣递给了父亲。
耍猴人接过锣只看了一眼,就似中了定身法一般怔住了,张着嘴呆立在那里。少年见父亲不对劲,推了他一把小声道:“爹啊,你怎么了?”
耍猴人抬起一只手揉了揉眼睛,又仔细看向锣中,只见一堆散碎铜钱之间,竟露出十来片亮闪闪的金叶子!
重金打赏的梅振衣已随清风离开了此地,清风一边走一边说道:“晕鞭绝活,果然是江湖耍猴人的手艺,有趣,有趣!……梅振衣,这绝活到了你手中,称为打猴昏厥鞭,竟成了一种独门法术,看来你有创派宗师地潜质啊!……古往今来多少秘法,本属寻常中开悟,证修行境界,化腐朽为神奇。”
清风似是自言自语,梅振衣也是感慨万千,刚才那一对父子耍猴人,显然是练过武的会家子,但绝不是修行人。看来自己穿越前与三叔学的昏厥鞭,古已有之,就是在耍猴艺人中流传的“晕鞭绝活”。
如果说有什么变化的话,传到梅溪之手不仅可以打猴,有七窍者皆可抽之,梅太公甚至告诉他可以抽鬼。另有传说这套鞭法能打三界人鬼神,当年听起来当然不可置信,但后来的经历告诉梅振衣,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而此时他的鞭法,早已不是当初的鞭法了!





灵山 130回、携与千金访灵境,慕岁终南太牢峰
130回、携与千金访灵境,慕岁终南太牢峰
事情果如梅安所料,沈南蓼并没有对薛怀义说实话,拿到那张医方之后,只说是自己回家苦思一夜之后所拟,只是药材难寻,让薛怀义自己想办法去找。
而梅振衣算计的则更准,薛怀义派手下寻遍洛阳各家医馆药铺,也找不到其中几味灵药。洛阳这个地方也有高人,有人认出了其中两味药的名字,转告求药之人,那是修行人炼制饵药之物,世间难寻。
也有人告诉薛怀义,可以找到其中几味难寻之药,但想配齐的话,需要几个月时间到世间去寻访,也需花费重金。薛怀义最拖不起的就是时间,他刚刚得了宫中监造的差事,借口筹备事务几天没见武后,但不能拖的太久了。
于是薛怀义又去找沈太医,方子既然是他开的,药也应该由他配齐。薛怀义也表示,只要几天内能配好药,花多少钱也认了。白马寺很有钱,武后给了薛怀义不少赏赐,朝中巴结薛怀义的权贵也向白马寺供奉了大把的香火钱,再加上薛和尚最近承办了皇家重点工程,油水不是一般的足。
沈南蓼无奈,只得又拿着医方来找梅振衣,恰恰在第二天日落之前。
沈太医一见到梅振衣,就苦着脸道:“老弟啊,哥哥又来求你了!这方子既然是你开的,这药也请你帮哥哥配齐吧,洛阳城内外实在找不到啊。”
梅振衣一摆手:“沈兄,不是小弟不帮你,我已经告诉过你,这是先师所传海上仙方中的灵药,只有世外高人所居的福地中才可能种植,为炼制外丹饵药所用,千金难求啊。”
听他这话并没有完全把路堵死。言下之意不是找不到。沈南蓼闻言离座上前,把臂央求道:“兄弟呀,薛和尚说了,花多少钱都行。”
梅振衣淡淡问道:“是吗,他花得起吗?”
沈南蓼:“兄弟,你开个价。”
梅振衣摇头:“不是我开价,世间有些东西不是花钱能买到的,你拿黄金千两来。我去试一试,成不成还不敢保证。”
好大的口气呀,开口就是黄金千两,沈南蓼倒吸一口冷气,一跺脚道:“行,千金就千金,兄弟先去求药,我让薛和尚准备好药资就是。”
梅振衣头摇的更欢了:“沈兄。你这话就不对了,此药应去找世外高人求,还得人家给面子才行。黄白之物虽不入世外高人的眼中,但代表求药人地诚心,总不能让我空手上门吧?黄金千两送来。我立刻就去求药,否则的话,我空手赊不起这个人情。”
沈南蓼皱眉道:“师弟,是不是太多了?”
梅振衣笑了:“不是我问你要钱。是薛和尚托你向世外高人求药,仪呈当然得是个整数。能不能求到还两说呢,谈什么多不多?嫌多可以不治,你我也免得麻烦,那病症又死不了人!”
“那你等等,我去去就来。”沈南蓼急冲冲的走了,应该是找薛和尚要钱去了,他本来不过是想捞点好处与名声。现在却揽下了一件麻烦事,病还没治,开口就问薛怀义要黄金千两,不禁有点后悔当初了。
一直到晚饭后,沈南蓼又来了,这回是坐车来的。车停在侧门,有人悄悄从车上搬了一口小箱子进了梅府。等这口箱子在梅振衣眼前打开的时候,是满眼金光啊。
其中有一半是御赐的马蹄金。其余是金符、金佩等器物。堪堪凑齐了一千两。沈南蓼苦着脸道:“薛和尚说了,只要三天内能配好药方。愿意花黄金千两,师兄一刻不敢耽误,全给你送来了。……请问师弟,何时,上何地去求灵药啊?”
梅振衣:“这样吧,师兄就在家中等着,三天之内,无论成与不成,我一定给你消息。假如求不来灵药,我将这口箱子原样送回,假如求来了灵药,其余的药我自会配齐省得师兄麻烦,直接把成药给您送去便是。”
沈南蓼擦了擦汗:“如此甚好,只是需不需要留个字据,不是信不过师弟,但这千两黄金非师兄之物,委实太……”
梅振衣断然道:“我堂堂南鲁公府,会贪墨这些东西吗?信不过的话,你拿回去便是,这药我也不求了。”
沈南蓼赶紧语气一转:“是是是,愚兄多虑了,这就回家等你地好消息。”
梅振衣一招手:“沈兄不急走,小弟还有话要说。”
沈南蓼已经彻底没脾气了,有气无力的问:“师弟呀,你还有什么事要交代吗?”
梅振衣一笑:“不用着急,反正三天之内必定给你个准信,来,请坐下,师弟还有话要问你。那薛和尚得了这种怪病,就没找到病因,或者没想起最近有什么奇怪的遭遇吗?”
沈南蓼微微吃了一惊:“师弟不提,我本不想说,薛和尚还真告诉我一件事情,几日前在南下河市场有一名道士冲撞了他的马,他命人强按道士当众剃发。得了这怪病之后,他回想起此事心中又惊又惧,不知是冲撞了哪路神灵,但烧香拜佛也不见效。”
梅振衣冷笑一声:“烧香拜佛?他把头磕烂了也没用!看样子他还是执迷不悟啊,药虽能治好他的病,却治不好他这个人!……沈兄,假如你真把药给他送去,有没有想今后的事?”
沈南蓼:“今后的事?先把眼前的事办完再说吧,那薛和尚如今正得武后恩宠,我招惹不起啊。”他说话时,语气中不自觉地流露出不满与羡慕之意。
梅振衣冷眼旁观都察觉到了,微微一笑提醒道:“沈兄,这千两黄金实在代价太大,薛和尚如今病急自然不惜血本,但等病好之后,也会觉得肉疼。沈兄治好了他的怪病本是好事,但恐怕好心没好报。反而会得罪这个人。”
沈南蓼长叹一声:“谁说不是呢,兄弟你是清楚的,我根本没贪他什么好处,可是薛和尚恐怕不能信,心中还不知怎么责骂我趁机敲诈他的钱财呢。”
梅振衣也陪着他叹了一口气,不动声色的说道:“沈兄看不惯薛和尚所作所为,对吗?人们忌惮他,无非是他得到了武后地恩宠。而沈兄你温文儒雅仪表堂堂。为宫中太医丞长侍武后左右,比那薛和尚不是强多了吗?”
这话只说了半截,一边说一边看沈南蓼地反应,只见沈南蓼神色一怔,似是心有所感,又强自忍住没有流露出来。梅振衣心中也在叹息,此人看不惯得到武后恩宠的薛和尚,却同样也羡慕薛和尚能得到武后的恩宠。
人各有所求吧。假如沈南蓼也想得到武后地恩宠,财色双收,那也只能说明这样就是他的所求。梅振衣不过是拿半截话点了他一下,让他自己想明白而已。
沈南蓼目光有些闪烁,拱手道:“多谢师弟了!”这话很含糊。谢他什么,沈南蓼也没有明说。
梅振衣端起茶杯,很有深意的说道:“沈兄如果要谢我今日之言,小弟只劝您两件事。一是你既然看不惯薛和尚所为。来日就不要从其所为;第二是沈兄精通医道,尽量不要用药纵欲伤身。”
不知内情的人恐怕听不懂这番话,书中暗表,这沈南蓼后来也成了武后的男宠,梅振衣早看出他就是这种人了。但沈南蓼不似薛怀义,后来并没有什么恶迹,甚至还帮过狄仁杰这样地名臣。他就是跟武后偷情而已,自有他所谋求。这些闲话就暂且不提了。
当天夜里梅振衣就动身离开了洛阳城,赶往终南山深处的太牢峰,黎明时分,在东华门道场之外落下云端。他以前虽然没有来过此地,但钟离权告诉过他详细的所在,飞天而来找到这里并不很难。
太牢峰隐藏在群山中常人难以发现,山门前有一条狭长地幽谷。出于礼貌也不想引起误会,梅振衣没有直接飞过去。而是落在幽谷中飘然举步前行。远远望见好一座巍峨险峰。迎面是布满奇石与古松的陡壁,无路攀援。
山脚有一块巨大的淡青色岩石。上面被人工削平,刻着“慕岁终南”四个大字,这就是东华门太牢峰道场的入口。梅振衣刚刚走到巨石前,两名青衣道士不知从何处现身,一左一右拦在前方抱拳道:“何方道友,来我太牢灵境何事?”
梅振衣笑着还了一礼,也不答话,袖中飞出一条银白色半透明的细长鞭,在空中盘旋一圈,散成一条白练又带着点点银光收回袖中。
“原来是振衣前辈!晚辈立岩、立崖给您见礼了。”那两名道士单膝点地行了个大礼,他们虽然不认识梅振衣,却认识这支拜神鞭。
梅振衣一挥衣袖把他们都扶了起来:“二位道友不必客气,我今日来访,是找积渊掌门来求灵药地,同时还有一份大礼相送。”两名东华门弟子这才注意到他左手还提着一口小箱子。
将梅振衣迎进了山门,立岩赶紧去通报,而梅振衣不紧不慢的走在上山的路上,一面仔细打量沿途地景致。上山地路是一条石阶,青石铺就容两人并肩而行,地势险要处凿山穿崖而过,就在那块巨石之后。
奇妙地是,在幽谷中走来时看不见这道石阶,只觉得山不可攀,然而走进山中却别有一番景像。太牢峰道场规模很大,过了那块巨石就是道场地外围了,山势层层叠嶂泉流亭台隐现,很多地方看上去还没有凿建完成。
看来仙家洞天的修建需要历代之功才能完成,别的不说就脚下这道穿山石阶,也是相当大地工程量。石阶盘旋而上,沿途山势、植被、风景接连有九种变换,真是匠心巧妙,这里是弟子的散居修行之处,也是药田所在。
梅振衣看的很专心,对一山一水一草一木都很留意,因此走的并不快,半个时辰之后才到了道场的核心。最后一段石阶是笔直向上的。尽头一片祥云笼罩,能看见祥云中有一座白石坊的雏形,只有四根立柱,上面地坊楣还没有架起来。
这道门户还没有修好,梅振衣正在观瞧,就见祥云舒卷露出了石坊后一个巨大地山中平台,师父钟离权领着积渊掌门已经迎了过来,钟离权一边走一边呵呵笑道:“徒儿啊。上个山用这么长时间,都看见了吗,太牢灵境气象如何?”
梅振衣:“叹为观止,虽然还未凿建完成,但仙家移峰造景之术,已让我大开眼界。”
积渊掌门:“若非东华先生相助,我等的法力,还造不出这种仙家洞天来。此非一日一代之功啊。在此也多谢小师叔慷慨相助。”
梅振衣拍了拍手中的小箱子道:“别着急谢,看看这是什么,我给东华门送礼来了。”
钟离权:“拎着东西上山,故意走这么慢,师父在山上。你还想摆架子吗?”
梅振衣:“不敢,不敢,师父又开我玩笑了。”
说笑间走过石坊来到巨大的平台上,迎面是个很大的广场。地面非砖非土,隐约成五色。远处有一座宫殿式的建筑,正殿与左右配殿飞檐翘角气派不凡,那是东华门祭奠祖师以及举行各种大典之处。
广场右侧是一片青色的山壁,在丹霞峰所见地那种摩崖石刻,这里也有一些。广场左侧分布着不少房舍,前后好几排坐落在绿树环绕之中,很显然有地房子还没修好。而有地树则是刚刚种上,这里应该是东华门弟子平时居住之所。
整座道场叫太牢灵境,而石阶尽处的这个平台是道场地中枢,名曰登春台,依山势而建设计的非常巧妙。梅振衣先去祖师殿中祭拜东华帝君,又来到偏殿的客厅里,由积渊掌门引见了东华门山中弟子。
太牢灵境中,正式入门受戒的修行弟子近百人。有大成真人修为地共有七人。其中飞天高手三人,也算是个世间大门派了。
梅振衣是东华先生亲传弟子。虽未拜入东华门下,但东华门却待以太上护法之礼,不好排辈份,只有统一称他为振衣前辈。待众弟子见礼完毕,积渊掌门一挥手,众人退下,客厅里只剩下了钟离权、掌门积渊、护法积潭与梅振衣四人。
梅振衣打开箱子道:“师父呀,上次您说东华门开凿洞天耗费颇巨,我说会再想办法,今天不好意思空手拜山,这千两黄金就算仪呈。”
钟离权摇着扇子呵呵直乐:“你小子,要是总这么做客的话,东华门肯定欢迎你天天来,我看你也不用修仙了,直接当财神得了!”
那边积潭护法嘴张的老大:“振衣前辈,上次你已托东华先生捎来黄金五百两,今日这黄金千两……”他没把话说下去,尽管梅振衣生于富贵世家,但这么一大笔巨资也不是他一时间能拿得起的。
梅振衣一摆手:“积潭护法不要急于感慨,我这笔钱可不是白送的,想求东华门两件事。”
积渊掌门:“振衣前辈有事就尽管开口,不必这么客气吧?”
梅振衣:“这可不是客气,这笔钱和我求地事有关。第一件事就是想求几味灵药,将这张药方配齐;第二件事是想求太牢灵境的设计图样,往后我若想在青漪三山凿建仙家洞天,也好做个参考。”他从怀中取出一张药方,递给了积渊掌门。
积渊接过药方从头看到尾,点头沉吟道:“小前辈还真来对了地方,这其中几味药太牢峰药田中已经培植了近百年。今年恰好有几株成熟可以采用,若是去别处寻药,一时之间恐怕也凑不齐。这样吧,采药炼药我都命人帮你办了,让你带成药下山便是。”
他叫来一个晚辈弟子,将药方交给她,并吩咐立刻采药炼制。那名叫立岚的女弟子接过药方看了一眼忍不住露出惊讶之色,看来这几味药在东华门也是很珍贵的,不是轻易能求得。掌门有命,立岚虽然惊讶但也没有多说一句话,立刻去采药配药了。




灵山 131回、寒玉异心称祥瑞,获罪天下他山石
131回、寒玉异心称祥瑞,获罪天下他山石
药不是问题,积渊又对梅振衣道:“仙家洞天的设计,非普通图册所能记载,这样吧,我会炼制一支玉简,派弟子送到齐云观便是,你可以在神识中读取道场灵枢巧妙。”
求人的两件事都办完了,钟离权拿破扇子拍着一箱子黄金道:“徒儿呀,你方才说所求之事与这箱黄金有关,说出来让大家都听听。”
在师父面前梅振衣也不隐瞒,将路遇薛怀义强令道士剃发、清风暗中施法惩戒、沈南蓼上门求方的前后经过都说了出来。看钟离权的表情并不是很意外,但积渊与积潭却是哭笑不得。
听完之后,积渊把箱子推了过来:“原来这千两黄金是诊金与药金,这样吧,方子是振衣前辈开的,药是东华门出的,我只收一半药金,另外五百两诊金你拿回去。”
梅振衣:“这一半收了,另一半就算我送的,东华门凿建洞天,不正是缺钱吗?”
那边积潭护法解释道:“凿建洞天有钱虽然方便许多,但仅仅靠花钱也是建不成的。小前辈上次已送了黄金五百两,加上今日这五百两,足够三年的用度,而洞天还需慢慢凿建。”
钟离权一拍扇子道:“积潭说的是实话,东华门暂时用不着更多。徒儿呀,我听说你想做生意,这五百两黄金就拿去当本钱吧。将来无论是东华门有用,还是你自己要开凿仙家洞天,不是更宽裕吗?”
师父既然发话了,梅振衣也就从命,这一趟总算没白忙乎,自己也捞了黄金五百两,恰好是他当初送给东华门之数。从江南到洛阳这一路上的考察。他已有经营产业之心,这笔黄金正好用来当本钱。
在东华门盘桓一天,次日返回洛阳,派人将配好的药直接送到沈南蓼府上,梅振衣的任务就算完成。此时他已经可以离开洛阳返回芜州了,却一直没走。
来之前不知何日能返回,因此在芜州做了很多安排。到洛阳之后,公务很顺利。他却不忍立刻就走了,因为父亲的关系。梅孝朗显然希望儿子在洛阳多陪他一段时间,哪怕就是每天见一面,听他问一声安好,南鲁公也很开心。
梅振衣在洛阳又住了一个月,当一个乖儿子和一位好兄长,每天早上向父亲请安,晚上陪父亲吃饭喝点酒。聊一聊天南地北的事情,白天对弟弟妹妹讲江南的风土人情,弄地洛阳这一对弟弟妹妹还挺羡慕远去芜州的梅振庭与梅素节。
梅振衣还真没白留,这一天梅孝朗散朝回家,命人将他叫去。在书房中有些神秘的取出一样东西,捻着胡子很高兴的说:“儿啊,看看这个,是不是你想找的东西?”
很少见到父亲有这种故弄玄虚的表情。梅振衣接过东西看了一眼就怔住了,紧接着打了个寒战又一激灵,差点没拿稳,五指一扣赶紧握在手中生怕摔了。
这是一块鹅蛋大小的石头,质地既像白玉也像水晶,白色透明仿佛包裹着一团雾气,而在雾气中心,还有一小团红色。像是一颗心又像是一团火焰。穿过半透明的外壳,仔细盯着那一团红色看地时候,朦胧间会有一种错觉,似乎那红色的石心还在跳动。
梅振衣为什么会打寒战,因为他一拿到这件东西,就下意识的用神识去感应,神识切入这块石头,有一片至阴至寒之气席卷而来。奇怪的是。仅仅是拿在手中却感觉不到。这种阴寒之气能够反侵他的神识,说明此物就是通常所说的天材地宝。普通的东西是不会有这种感应的。
梅振衣没有停下来,神识继续切入到那红色地石心,然后他又打了个激灵,就像从冰天雪地突然掉入到一片炽烈岩浆中,一股澎湃的热力侵入神识,和刚才的感应完全相反。他立刻以御器之法,将这块石头与身心连为一体,发现了这块石头的奥妙。
此石至阴至寒,普通人拿在手中却感觉不出来,都是因为那一小团红色的石心,属性却是至阳至纯,一块鹅蛋大小地石头中形成一种奇妙的属性均衡,宛如一个小宇宙。这是什么东西——就是他要寻找的温玉髓,与清风的描述一模一样!
温玉髓地全称是“温心寒玉髓”,是在寒玉矿脉深处才可能找到的一种东西。寒玉本就很少见,清风知道昆仑仙境有,人间可能也有,但找到寒玉矿脉并不意味着就能找到温玉髓。 这种矿脉大多埋藏在地底深处,也不能确定矿脉中有没有矿髄,有的话会在什么地方?
如果把整条矿脉挖开去寻找,那是不可想象的工程量。还有一点特别之处,假如真有矿髓被采走,可能引起整个矿山震动,形成山崩或地震。
那么一般的矿髓都是怎么得到的?可能在漫长的地质活动中,有的矿脉露出了地表,受风蚀或水流冲刷,矿髓露了出来。另外,剧烈地地震或者火山喷发有可能导致矿髓出现在地表,能找到是运气。
人间哪去找温玉髓呢?梅振衣想到了一个办法,他父亲在军中很有影响力,如果让天下的驻军每到一处都留意见过的各种石头,找到的机会能大许多。温玉髓虽然罕见,却十分容易辨认。
昨天晚饭的时候,梅振衣和父亲提到了这件事。梅孝朗说这是私事,不能传军令,但他可以找机会和军中熟悉的将领都打招呼,再让这些将领私下告诉部将,部将再私下通知兵卒留意,打听行军所过之处有没有见过这种石头。
昨天晚上刚说的事情,今天梅孝朗就把温玉髓拿回来了,梅振衣又惊又喜道:“父亲,您办事也太快了,今天就给拿回来了?”
梅孝朗笑道:“也真是巧了,你说的事我还没办呢,今天竟然有人把东西送上门来了。要不是李昭德,为父还拿不到它。”
梅孝朗讲了一件今天发生地事,当事人竟然与梅振衣都有些关系。几年前梅振衣随左游仙去过浩州彭泽县,有个王县令请道士刘海捉金蟾,想往朝中献祥瑞。结果金蟾没抓着,反而招来一把火把城门楼给烧了,后来遭上官训斥,又被御史参了一本。这位王大人丢了官。
1...8384858687...230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