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正妻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小猪懒洋洋
她朝着刘夫人轻轻颔首,表示领了她的情。
齐红鸾却不买账:“看刘夫人说的,谁不知道刘人人当年未嫁人时,可是和平南王的洛王妃并称京城两大才女的。这会儿说这个,怕是瞧不起我们临川王府么?红鸾就是再不济,还能弹两首曲子,以娱众人的耳目。更何况,我家王妃也能出口成章的,琴棋书画无一不精。”
刘夫人狐疑地看向严真真,后者急忙摇头:“齐妹妹说话,可是特意往我的脸上贴金了,若说作诗还能偶尔得两首,其他的……可就拿不出手了。就算想抛个砖引引诸位的玉,恐怕也抛不出来,还是饶了我罢。”
“王妃就不必藏拙了,让我们也好好讨教讨教。”齐家的某位小姐娇声笑道,明显是和齐红鸾商量好了的。
紧接着,又有几家的小姐起哄,只是不像现代那样举起手臂,而是用帕子掩着嘴轻笑。
严真真无奈,看来今天来的才女,还真不少,个个都想在这样的场合出个风头,毕竟有不少座上客,家里是有儿子的,给夫人们留个印象,日后要结亲的时候,就多了几分选择。
“王妃可不许谦虚,不然诸位姐姐就要不依了。”齐红鸾掩口葫芦,脸上的笑容很纯真,仿佛真的只是一个不经意的提议。
刘夫人担忧地侧头:“王妃……”
严真真轻笑:“恐怕人家是有备而来,就算我想躲,也是躲不开的。多谢刘夫人……洛姐姐若是知道,也会承了刘夫人的情。”
“多谢王妃。”刘夫人与严真真自然并无交情,见她领情,也就点头不再说话。
于是,一面叫了女先儿抬鼓过来,齐红鸾却不叫女先儿击鼓,另叫了个丫环过去。严真真认了半天,也没认出来是哪个院子里的丫环。
“齐侧妃可藏奸了,怎么叫了你们齐家的丫环呢?”有人不依地叫嚷了起来。
齐红鸾笑道:“我经年都不回家的,只是随手指了一个过来,哪里就知道是齐家的人了?回头看着便是,若是在花停在你们手里多了,再叫不公就是。”
她这样落落大方,众人倒不好意思了,也没有人再提议换人。再说,把花多留几次在手里,可不是给自个儿表现的机会么?就算算不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总有两样是能拿得出手的。
于是,齐家的丫头被蒙住了眼睛,击响了第一鼓。众位夫人倒也罢了,年纪长些的干脆直言退出,只看着年轻人玩。很不幸,临川王府因有太妃在,所以严真真是无论如何归不到长一辈去的。
前两圈倒还正常,几家小姐轮着了,琴棋书画各有人展示,自然博得了满堂喝采。纵然并不十分出采,但也不能要求人人都是才女,自然花花轿子人抬人,一片天下太平的景象,倒是笑语不断,气氛甚好。
严真真看着手里的花又传了出去,差点就打翻了齐红鸾让自己出丑的念头。她看向齐家的丫头,忽然发现她的身侧多了一位齐家的小姐。正自怔忡,耳边又传来了叫好声,原来是齐红鸾用左手作了一幅画
侯门正妻 第113章 窝里斗
“果然是来显摆的。”碧柳在严真真身后小声地嘀咕,惹得严真真差点笑出声来。如果真是这样,她倒权作看戏好了,也许对于齐红鸾的大出风头,孟子惆会觉得高兴吧?不管他对齐红鸾有多少意见,但既然隐忍不发,兴许就是因为齐红鸾还有利用的价值。既然利用,倒不如利用个十足的好。
她微微懈怠了精神,却听齐红鸾道:“大家都用自己拿手的来比,可比不出什么来,不如咱们先对对子如何?若是时间足够,再抚琴曲,成不成?”
“好,就依齐妃的。”几人忙不迭地点头,干脆把齐侧妃的“侧”字,给光明正大地省略了。而这个称呼,显然很得齐红鸾的欢心,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甜了。
碧柳立刻有了危机感:“王妃,这可是针对着您的。”
“嗯。”严真真微微地咪了眼。原来好戏到现在,才开始上场。
自己的心里,倒确实装了不少好诗,真要想一鸣惊人,搏个女诗人的名头也不难。可是对对子么……她只在空间里的时候,纯属出于好奇,试着对过几副,远说不上工整。
而且,讨不了巧。严真真苦笑,看起来今天还真要出个丑,让齐红鸾得意一回了。显然,碧柳也这样认为,看了一眼螺儿,很快地把她招了过来。
“怎么?”螺儿本在一旁玩翻花的游戏,不免有些狐疑。
“回头对对子,你给王妃提个醒儿,我去招呼那些别个府里的丫环们。”碧柳担忧地问,“你能对些对子罢?”
螺儿知道这个任务当仁不让,于是点头:“勉力为之。”
碧柳略略放心,这才轻手轻脚地走了。
“可是对对子总得有上联,倒是谁来出呢?”还是有人提出异议的。
“这个不难,不如击鼓两次,这两人就互出对子如何?这么着,倒也公平。”齐红鸾自然胸有成竹,那头话音才落,她这里就给出了下文。
“这法子倒也不错,隐有比试的意味在里头了。好在都在闺阁中,好不好也只一笑置之,不必太当真了。”那被称为“桑妹妹”的,浅浅一笑。看着是淡的,可严真真总觉得她有点倨傲。想到齐红鸾头一个就点了她的名,大约才情也是不错的。
齐红鸾笑道:“既然桑妹妹说好,那就这么定了,也热闹些不是?”
于是,众人哄然叫好。有那才情不错的,脸上露出了跃跃欲试的神色。而那一般的,也哂然一笑,凑个热闹。不管工不工,总能对出来就是,不至于惹上笑话。倒是有志一同地把目光射向了严真真,猜度起来。
新一轮的击鼓传花又开始了,听着鼓点,倒仿佛刚刚才还热闹些。这一回,严真真可没有那么“好运”,第三轮就轮着了她,而下一个便是齐红鸾。
要说没安排好,严真真头一个不信。而碧柳看向齐红鸾的目光,显然这丫头也不是个笨的。
“齐姐姐可不许对你家王妃放水”桑小姐莞尔,“这一轮倒是巧了,竟成了她们的窝里斗。不过王妃的身份要压了齐姐姐一头,有些不大公平呢”
到底是谁不公平啊严真真有些气结,目光瞥向齐红鸾:“我不可像你们日常玩的,对对子这游戏,还真没玩过,少不得要露丑了。”
齐红鸾听她话里露了怯,不由得更得意了,娇笑道:“姐姐说哪里话,谁不知道姐姐是洛王妃的义妹,就是得着洛王妃的两分真传,妹妹就不是对手了。”
于是不知情地又捧了严真真两句,而知情的则摆出了看好戏的姿态。严真真心里也没底,对对子可不是她拿着前人的几句诗能应付的。
齐红鸾笑道:“妹妹这里有一副对子,请姐姐指教了。”
严真真虽然在心里打着鼓,脸上也不能示弱,只得故作淡然:“你且说罢。”
反正伸头缩头都得一刀,她就算想避,这里也避无可避。
“我想想啊,有了,我的上联是:天为棋盘,星为子,何人能下?请王妃对下联。”齐红鸾状似恭谨地行了半礼。
严真真愕然,这上联何其耳熟啊
齐红鸾看她目瞪口呆的模样,笑容便越加地深了,再度恭谨地伏了伏:“请姐姐对下联,免得旁人说妹妹故意放水。”
“这个联难了,还得让王妃好好想想方能得。果然是咱们这番话不好,竟让齐姐姐说了个绝对来难王妃呢”桑小姐也露出了微微愕然之色,出乎严真真的意料,竟出口替她解围。
“若是不难,小妹也不好意思拿出来在王妃面前献丑啊……”齐红鸾笑意吟吟,“姐姐您说可是?”
严真真轻轻地吁出了一口气:“这对联说难也不算太难,只是难对得工整。我这里只能抛砖引玉,诸位瞧着工不工整。”
“王妃谦虚了。”桑小姐可能也凝神想了一想,眉心微微地蹙起。
“看来姐姐已是有了下联。”齐红鸾的笑容,看起来可真不像有心机的。
严真真轻轻地摇了摇头:“下联倒是有了一个,不过恐怕比不得妹妹心里的那副工整。且听好了,我的下联是:地作琵琶,路作弦,哪个敢弹?”
齐红鸾的笑容顿时僵在了嘴角,那桑小姐却把上下联轻轻地诵读了一遍,眸光大盛:“王妃此联,对得好生工整我怕就是齐姐姐的下联,也比不上王妃的这个了。唔,天为棋星为子,地作琵琶路作弦,对得再工稳没有的。我这里想了这许久,竟不及王妃的才思敏捷。”
“果然对得好,对得妙”紧接着,又有了几个声音应和。
“这个下联,果然对的比我原来的那个要好。”齐红鸾强笑道,“姐姐果然才华横溢,平日里可藏拙了。”
严真真想,以前在论坛,看到过不少下联。不过,这个是原对,自然是最工整不过的了,还能谁能出其右?一时庆幸无比,原来在网络上乱逛,还能够江湖救急呢
“我也有一个……地为宣纸塔为毫,唯我能书……但不如这个好。”桑小姐皱着秀眉,说了个下联,又摇了摇螓首,“还是王妃的这个对得工整。”
众人也来了兴趣,各各地又对了两个下联,统不如意,看向严真真的目光,便同之前完全不同了。齐红鸾看得心口发闷,她好不容易求来了一个上联,谁想还是被严真真给轻易地对上了,哪能甘心?
眼珠一转,看向严真真道:“看姐姐胸有成竹,想来还能对一个,不如说出来让我们都开开眼界罢。”
桑小姐不赞同地看了齐红鸾一眼:“此对已是绝对,再要一个就强人所难了。”
严真真顿时对她大起好感,以前看她与齐红鸾说笑,只当她与齐红鸾是一丘之貉,原来还有这份正义,倒也难得。
齐红鸾笑道:“桑妹妹可小看王妃了,不信,你再听王妃对一个”
这话说的可真是漂亮,明着是捧严真真,实际上是给她出了难题,还是不能回绝的一个。幸好,论坛上鱼龙混杂,不乏有真才实学的,严真真倒还真看过好几个下联。只可惜当时只当好玩,看过即罢,这时也只得一个印象。
严真真皱了皱眉,努力地回忆了一下,才张口道:“再对一个,倒是力有未殆,不过勉力为之。下联是:雷为战鼓电为槌,唯我敢擂。”
桑小姐眉飞色舞,抚掌笑道:“果然是绝对,还真应了咱们击鼓传花的这个景儿呢先还当齐姐姐在替王妃的面上贴金,原来名不虚传。先前子涵也听过洛王妃座上传下来的两首诗,还有些将信将疑,这会儿可信了,那果然是王妃的手笔。”
严真真暗道,那诗还真不是我的手笔,不过这时代那些大诗人还没有出世,因此没有人跳起来指责我盗版罢了。
“我这个只是机缘凑巧,算不得真本事的。”严真真的谦虚倒是真心实意,若非她正巧逛过那个论坛,今天可真要出丑了。
“王妃真是谦虚。”桑子涵笑道,“如今轮着王妃出上联了,想必又是难对的。”
严真真瞟了一眼齐红鸾,暗想不拿个难的,也对不起今天这场刁难了。人要投之以桃,自己怎么着也要报之以礼。以德报怨这种事,她可不想做。
“也不是甚难,只是自觉颇有趣味,便请齐侧妃对一个了。上联是:琴瑟琵琶,八大王一般头面。”
桑子涵不待齐红鸾开口说话,已是击节赞道:“出得好,琴瑟琵琶,果然是八个大王啊”
众人也议论吩咐,都盛赞这一上联极巧。
齐红鸾只觉得脑袋里嗡嗡作响,这样的上联,自己可还怎么对?她明知不该乱了方寸,可冥思苦想之下,仍是没有对得上。扫眼看向众人,见俱在默然苦思,唯有严真真垂首喝着茶。
她自度此对甚难,想必严真真自己也不及想到下联,便咬牙道:“这下联可实在难对,妹妹还真想不出来,还请王妃接上罢
侯门正妻 第114章 你的故事我要听
严真真斜睨了她一眼,这么轻易就缴械投降了么?桑子涵想必是颇有才名的,这时候众人都看向了她。最终,她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可真对不出来,不知王妃自己可有下联?”
她这话问得婉转,并不强求。
“有一个,说来与各位参详。魑魅魍魉,四小鬼各自肚肠,不知可否算得工稳?”
桑子涵击节赞道:“好个四小鬼各自肚肠,妙对,绝对啊”
齐红鸾呆呆地看向严真真,嘴里嚅嚅有声。仿佛是不敢置信,把头摇了两摇,才颓然地坐了下去。
再接着,击鼓传花便没能再继续下去,因为桑子涵拉着严真真去探讨对联去了,把齐红鸾气得差点失了态。
好容易挨过了一天,又得准备第二日去宫里,美其名曰“谢恩”。齐红鸾于是又发了一通脾气,当夜孟子惆就宿在了她的房里。
“她可真会来事……”碧柳总是做不到心平气和。
“只要不烦上咱们就成了。”严真真更多的是幸灾乐祸,反正这样的丈夫,她根本就不想要,就打包送给齐红鸾去折腾好了。
碧柳无语,自家王妃这样的态度,还怎么可能从齐侧妃那里把王爷拉回来啊她重重地叹了口气,想要劝说,又觉得无语,只能默默地打点明儿进宫的东西。每次这么去走一个过场,总要撒开手花出去不少银子。好在得着的赏赐,也勉强可以填补。
严真真早早地把丫头们赶出去:“昨儿睡得太晚,我一整天都在打瞌睡的状态。好在那些个贵妇人说的也只是场面话,漏掉几句也不打紧。”
“今儿个还听人在背后说这个王府的家,早晚都会让齐侧妃当呢”碧柳咕哝了一句,半只脚已经跨到了门槛上,才又回头,“王妃也该好好地打算,总这样任由着齐侧妃,可不是个事儿。”
严真真朝她摆了摆手,夸张地打了一个呵欠,碧柳才无奈地去了。不过,也没马上回自己的房间,而是钻进了孙嬷嬷的房间,又讨教什么“高招”儿去了。
螺儿却只是浅浅地笑着摇了摇头,袖着手和抱冬继续在灯下绣花纳鞋底儿。
空间里的紫色雾气很能怡神养气,至少严真真闪进去倒了头就是一通好睡。睡饱了起来,又咂巴了两个苹果和梨,才满足地翻了个身,拿过话本翻了几页。闪出来的时候,也只过了小半个时辰。
园子里空空荡荡,寂寥异常。丫头们都宿得早,就是如螺儿和抱冬那些觉不那么多的,也在自己的房里找活计做。也许真应了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听风轩的丫头们都不大好动。天一落黑,便少在外走动,孙嬷嬷倒是很喜欢这样的状况,说是少了事端。
于是,听风轩越来越安静……
严真真拿着部书倚在美人榻上翻看,也许是情节多少有可取之处,她还真在心神不宁的时候看得心神渐宁了起来。
“什么书,看得这么入神?”
她抬起头来,眼前的果然是龙渊,也不知道在身边站了多久。严真真垂涎,这轻快果然是神奇啊……如果要顺个什么东西,估计也能夜入十家以上。这钱挣的……可真够容易的……她心动了一下,然后想到自己多走几步就有点轻喘的体质,彻底地把念头赶到九宵云外。
“前几日在街上找到的一个话本《双珠凤》,才子佳人的故事有点老套,不过作者的文笔还是很优美的。”严真真笑着扬了扬了手里的书。
“你从城东买回来的糕点,你上次赞了好吃的。”龙渊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还热着,趁热着吃罢。”
“好。”严真真眉开眼笑,把书摞在一边,打开油纸包,果然还冒着热气。
其实她不过前次随口说了一声,龙渊竟然特意跑了一趟城东。糕点是暖的,更暖的则是她的心。女人多是感性的动物,往往剪一段月光就能把她们的心给收买了。
“好吃吗。”龙渊看她吃得高兴,嘴角也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笑容。这包糕点,可是他运了功才能在这样的冷天,保持这样的热气。这时候,还觉得手脚有点酸软,似乎用功过了点头。
“嗯,好吃极了。”严真真毫不吝啬地赞美,“这菊花糕尤其好吃,我可馋了小半年了。这时节,居然还有菊花,这老板可真有些匠心。”
“是秋天采下来晒干的花瓣,在温水里化开,虽不如鲜菊花,但也另有一种菊花的清香气。”龙渊笑着解释。
“你也吃两个,不算很甜,带一点微苦,味道不错的。”严真真吃到一半,伸出手递给他一个,“骗你是小狗。”
龙渊笑着接过去,咬了两口,那甜意,早就从舌尖传递到心里了。
“昨天……你一个人守的岁么?”严真真含糊地问。
“嗯,我去师父的坟上,陪他老人家过了。”龙渊低沉地回答。
难道他没有来吗?那也好,免得看到她和孟子惆相对默坐的情景。虽然他们自个儿心知肚明,气氛是颇有两分尴尬的,可外人看着,还是很和谐的样子啊
不知为什么,她的心里顿时轻松了起来:“你师父啊……从来没听你提过呢,他一定是个好人吧。”
“好人?”龙渊哑然失笑。天底下,可没有人把“毒手苍龙”称作好人的。不过,在他的心里,这位从山沟里把自己捡回去抚养的老人,确实可以称得上是个“好人”。待他好的,可不就是好人吗?
“一定是好人啊,不然你怎么会对他感情那么深?”严真真理所当然地推理。
“是,也许是个好人。”龙渊叹息。
“说说看,他是不是一个特厉害的人?”严真真把油纸包里的最后一块点心一拗为二,分了他一半,然后撑着下巴问。
“是很厉害的,在杀手界,也算得上是赫赫有名了。”龙渊捏着点头,有些怔忡。
她的眼睛如此明亮,比夜幕上镶着的那颗星星,还要灿烂。这一刻,忽然有一种难以抑制的强烈冲动,让他平生第一次,想要把那些藏在心底里的话,吐露出来。一念既起,就如同关在笼中的麻雀,拼了命地扑愣愣地想要往外冲。
“跟我说说他的事儿吧”严真真热切地要求。
知道了他师父的,还能不知道他的吗?严真真的小九九,就这样地打着。
“他老人家在别人眼里可算不得好人,手底下沾的血腥不是第一个,也在前十。”龙渊只说了一句,便有些后悔。严真真只是个养尊处优的小姑娘,可别吓着了她。
可定睛一看,人家正双眼闪亮,仿佛正听得入迷呢
“嗯,还有呢?”她兴致勃勃地追问。
龙渊觉得有一种异样的情愫,从心里冉冉升起。他的师父,是他心中一座永恒的丰碑。就算旁人毁多于誉,但他仍然自始至终,对师父保持着一份尊敬。小时候,他把自己不止一次地冻伤了,可是采药涂抹,又是师父亲手做的,从未假手于人。
“她没有嫌弃师父呢”不知怎么的,他的心里,涌出欣悦来。
“小时候,我们住在碧山之巅。”他继续沉沉地叙述。
“啊,那一定很冷吧,是山顶啊,不过风景独好,一览众山小嘛”严真真啧啧称赞,“看起来,你师父可能性格比较孤僻,不大合群。”
龙渊哑然失笑,谁听说过杀手是合群的?自己长这么大,除了当年同在师父门下学艺的师兄,还真没有交过一个朋友。不过,这位师兄早年和师父闹翻了以后,就再没有回过碧山。
“嗯,很冷,不到冬天,就天地皆白,飘雪如刃了。”龙渊缅怀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些年,师兄过得好不好。以师兄的本事,也该在杀手界闯出一番名头来了。当年,这位师兄也是满脸的严峻,可待他还是很好的。
原来,那段被他尘封了的过去,还是清晰地刻在心上。这时候才揭开一个角,往事就纷至沓来。
“那一定是个琉璃世界,很美吧。”严真真仿佛感到了凉意,缩了缩脖子,不过还是满脸的艳羡。
“美吗。”龙渊摇了摇头。他可没有那样觉得,因为每每要被师父埋在雪地里,一动不动伏地好几个时辰。到得最后,整个人都失去了知觉。直到师父出来,把他抱进浴桶,浑身像被针戳一般地疼痛。
“当然是很美的。”严真真点头给出了结论。
“也许吧,不过当时真没觉得。也许是失去了以后,才会懂得珍惜。当年,我对师父是颇有怨言的,总觉得他在往死里整我。”龙渊浮出了淡淡的笑意。
“你师父一定对你期望甚深。”
“是的,因为师兄……最后叛出了师门,所以他的座下,只有我一个。”龙渊叹息。
严真真连连点头,果然回忆是很能挖掘些什么出来的。说着师父和师兄,他自己的往事,也一样摊开来揉碎了放在她的面前
侯门正妻 第115章 夜半出府
龙渊的忆苦思甜,只进行到一半。他猛抬头,发现月上中天,不知不觉,竟已到了子夜。急忙仓惶地站起来,严真真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
“是临川王那里的侍卫吗。”
她慌忙地转头,寻找着可以藏个大活人的地方。
“不是的,已经很晚,我不该拉着你说这些。”龙渊抱歉地看了她一眼,“对了,差点儿忘了正事。”
如果不是铺子的事,他怎么能找着借口呢?
“什么?”严真真听说并非是被孟子惆发现了行踪,心下大定。
“你的那间铺子,过了正月十五便可开张了罢?还是到了初五,先让人上工,放几个爆竹迎财神?”
“迎财神?原来这里也是那样的习俗啊”严真真以前在现代,最怕的就是大年夜和初四。从晚上开始,爆竹和鞭炮声,能响一夜
“是啊,迎完财神,就可以开门营业。”龙渊诧异地问道,“怎么,难道你不知道……”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