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不为人知的故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Twentine
杨昭冷眼以对,薛淼又说:“因为那个年纪的孩子最敏感,敏感又冲动,他们刚刚了解世界,却又依旧懵懂。他们的感情可以不顾一切——只是因为他们还没有触及那些需要他们顾及的东西。”
“小昭。”薛淼最后说,“你不是高中生了。”
杨昭掐灭烟,站起身。
“你要在这里留多久。”
薛淼说:“我给自己放假了。”
“放假?”杨昭不可谓不惊讶,虽然薛淼此人深谙生活趣味,但是他还真的很少给自己放假。很多时候杨昭都觉得,他做人最大的乐趣就是钱。
当然了,他也喜欢跟那些古董周旋,这一点,他和杨昭很像。
杨昭说:“你愿意留就留好了,我要去干活了。”
“啊,对了。”薛淼像忽然想起什么了一样,说:“刚刚忘记告诉你一件事,我给你也放了个假。”
杨昭这回真的把眉头皱起来了,“薛淼,你没事吧。”
薛淼认认真真地回答她,“没事,真没事。”
“活不用做了?”
“当然用。”薛淼说,“只不过不是现在,你手头在做哪项,哦,应该是那件瓷器,我可不想让它落得跟你的手机一个下场。”
杨昭沉默了。
那是四天前,那天薛淼也来了,那时杨昭已经在屋里里闷了好几天了,她一直在工作,手机放在工作台旁边。
因为一些显而易见的原因,杨昭不能集中注意,她试图用工作来分散精力,但是收效甚微。不管她把手机放到什么地方,她总是不由自主地看过去,她强迫自己不要想,不要看,但是每过一个小时,她还是会把手机拿过来,然后看着上面干干净净的屏幕发一会愣。
每次手机响起,她的心都会不知不觉地快一拍,可到头来,不是推销电话,就是垃圾短信,杨昭听了一句就会挂断。
她痛恨这样的生活。
所以那次薛淼来,把她生拉硬拽地从屋里拖出去,让她吃点好吃的,顺便散散步。
夜晚,她和薛淼顺着门口的小路走,在路过一条人工河的时候,杨昭站在桥上不动了。
薛淼看她那个表情,感觉下一秒她就要跳下去一样,他简直都要吓死了。他紧紧拉着杨昭的手腕,说:“小昭,小昭?”
杨昭当然不会跳河,她淡淡地看着薛淼一眼,然后转头,将手里的手机使劲扔了出去。
手机在空中画了个弧线,然后扑通一声,落进水里。
虽然不是杨昭自己跳,但他还是有些惊讶了。他看着还泛着波纹的水面,又看看杨昭,最后吹了一下口哨。
“哇哦……”薛淼感慨地说,“小昭,你真是……”
杨昭没有理会他,扔完了手机,转身就走。
薛淼看着她的背影,沉默了片刻。
杨昭的性格内敛,喜怒不形于色,可以说,她很少直白的表达情感。
那天的一扔,薛淼知道了杨昭有心事。
“放不放假是你的事,我要进屋了,你自便。”杨昭说完,转身走进书房。
她坐到书桌边,随手拿了一本书看。
没一会,薛淼走进来,杨昭听到声音,但是没有抬起头。
薛淼一进屋,就问道一股浓浓的颜料味。他来到书房正中央,看着一幅画,静默了。
仔细说来,那是一副没有完成的油画,大概已经画了三分之一。它被架在一个规整的画架上,旁边有个凳子,画架下面是调色盘和颜料箱。
那幅画通篇都是冷色调,画的是一个夜晚,视角像是在一间屋子里,阴暗的屋子,青蓝色和紫色的调子,浓郁得近乎于黑。
在屋子里有一扇窗,窗子位于画面的边缘,开了半扇,能看见外面同样青黑冰冷的天。
远方似乎还有什么,画面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模糊的一片。
薛淼在画前驻足,许久。
杨昭终于放下书,说:“你在看什么。”
薛淼没有转头,说:“看你的画。”
杨昭也看了一眼那副画,可她很快就移开了目光,那是她自己的画,可她却不能冷静地观看它。
杨昭低下头,听见薛淼说:“好久没有动笔了,想不到你的技法还是一样娴熟。”
杨昭淡淡地说:“薛大老板见过的名画太多,我这只是班门弄斧罢了。”
“那不一样。”薛淼说,“那不一样,小昭。你的画里有一种冷漠的热情,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你能画这样的画。”
杨昭随手翻了一页书,说:“你也没有问过我。”
“我问你,你就会说么。”
杨昭的目光落在书上,又好像没有在书上,她平淡地说:“什么问题,你总要问问才知道。”
“那我问你……”
杨昭一愣,薛淼已经走到他身边,他伸出的一只手,轻轻地盖在杨昭的上。她看着那只大手上的纹路,清晰而干净。
薛淼俯□,杨昭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我问你……”薛淼在她耳边轻声说,“画里的那个男人,哪去了。”
杨昭在某个时间的节点上,迷失了。
薛淼的问话,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从某个下着瓢泼大雨的雨夜、从某个狭窄的洗手间、从某个能照进夕阳的小卧室、从某个闪着刺眼白光的大排档、从某个黑暗潮湿却能看见佛塔的山间小屋……
杨昭听见自己的声音,轻轻地回答。
“薛淼你疯了,这画里没有人。”
薛淼没有说话,杨昭知道,他不信,她自己也不信。
薛淼看透了她。
他很聪明,又充满了对艺术的感觉。
杨昭扣上书,站起身,来到窗边。
外面下雪了。
这是今年的初雪,雪不大,但是下了足足两天。
这座城市的冬天,是彻彻底底的。
在下雪的时候,天地都是灰白色的,那是一种不能形容的苍茫和空旷。
薛淼看着杨昭,那个女人在窗前的剪影,显得冷漠又脆弱,灰白的雪似乎泛着淡淡的光,让她的身影微微柔和了一些。
她是一个矛盾的个体,薛淼想,可她依旧如此独立而完整。
薛淼走到她身后,轻轻抱住了她。
“现在,可以说说我了么。”站在窗户边,他们都感觉到了一股淡淡的冷气,薛淼的侧脸贴在杨昭的发丝上,他嗅到她身上的香味,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小昭,我也很难过。”天地一片寂静,薛淼磁性的声音在杨昭的耳旁响起,“就算我不在意,你也不能太欺负我……”
杨昭看着外面冰冷的雪,脸上的神情清清淡淡。
在那片安静的雪里,杨昭似乎又听见了陈铭生那有些低哑,又有些忍耐的声音。
他说杨昭,我想娶你。
那个不为人知的故事 第53章
陈铭生赶了当天最后一班飞机,近五个小时的飞行时间,落地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一点了。
陈铭生的脑中混乱一片。
他一边告诉自己这样做不对,他几乎能预想到老徐知道了他这么干的时候会如何的暴跳如雷,可他忍不住。
下了飞机之后,从机场出来,外面的冷风夹着细小的雪花,瞬间扑面而来。陈铭生低着头,等这阵强风过去。
再次抬起头时,他才意识到,这里已经这么冷了。他来的时候一心只想着杨昭,没有考虑太多其他,更别说穿戴的衣物,他现在穿的还是在昆明的那一套初秋衣服,衬衫,薄薄的夹克,还有一条棉料长裤。
深夜,气温格外的低。
陈铭生喘着气,看见随着他的呼吸而吐出的白色雾气。冰冷的天气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让他的头脑冷静了一些。
外面的风太大,陈铭生很快拦了一辆出租车。这个点来机场的出租基本都是蹲点的,不打计价器,直接按地点要价。
陈铭生自己也是开出租的,他知道司机要的价钱远远高于应该花的价钱,但是他也没有多说一句话,直接报了目的地。
车开了,街道上几乎空无一人。
陈铭生拿出手机,他在昆明机场充了小半管电,现在开机,里面没有未接来电和短信。
陈铭生深深地呼吸,靠在车座椅上,看着窗外。
昏黄的路灯下,能看见雪花的飘落。随着风,显出角度奇怪的轨道。
陈铭生面色宁静地看着外面,脑中思索了片刻,终于把一条短信发了出去。
电话随即而来。
老徐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痛骂。
“你在想什么?!你告诉我到底在想什么!?现在是你这么胡闹的时候吗——?你怎么能这么冲动!?”
“老徐……”
“你给我马上回来——!”
陈铭生看着窗外,说:“我已经到了,今天已经没有飞机了。”
老徐静了一下,然后又是大骂,“我真他妈想捶死你!
陈铭生说:“我明天就回去。”
或许是他的声音太过低沉,也太过压抑,老徐终于是不再骂他了。
“那边有没有跟你联系。”
陈铭生说:“还没有,我现在还一个人住在翠湖,晚上一般没要人打扰我。”说完,他又说:“我明天就回去。”
老徐思索片刻,说:“如果明天有人给你打电话,你就说你要去白薇薇那里,正在给她挑选礼物。”
陈铭生说:“好。”
“具体的你要先构思一下,把细节都给我想清楚。”
陈铭生:“……好。”
沉默。
电话里,老徐也没有说话,两个人听着对方的呼吸声,足足半分钟。
过了一会,老徐低声说:“铭生,你是不是太想你女朋友了。”
陈铭生不由自主地握紧电话,咬着牙,硬是没有出声。
老徐知道陈铭生的脾气,也知道他的性格,如果不是真的戳他心窝子的事,他是绝对不可能做这种冲动的事情的。
老徐说:“我答应你,等这次事情过去,你就回去娶老婆。”
陈铭生低声,“嗯。”
他的这声嗯了,更多的,是对老徐这番话的承认。因为他知道,老徐是真心对他的。
老徐说:“很快了。”
陈铭生看着外面飘落的雪花,怔忪道:“快……哪有什么快慢。”
也许这样的夜晚,很容易勾起人的回忆。陈铭生淡淡地说:“老徐,你还要做多久……”
他听到手机那边一声轻微的打火机声,老徐似乎是点了根烟,语气淡然地说:“做多久?不知道,没想过。”
陈铭生说:“你快干了三十年了吧。”
老徐那边笑了笑,似乎也被这个数字吓到了。他说:“有那么久了?我都没注意过。”
陈铭生安静。
老徐说:“你现在让我干其他的,我也干不了。我觉得我这一辈子就交这事上了。”
陈铭生说:“那白吉的事情结束了呢。”
“结束?”老徐又乐了,说:“有没有结束,你该比我清楚。”
陈铭生低下头,说不出话。
他的确应该清楚。
老徐在那边接着说:“你说你干这七八年里,结束了多少人了。从一开始的明坤,到曹南山,到虎哥,再到现在你一路扶起来的白吉,你说,有结束的时候么。”
这个世界上,不缺恶人。
当年严郑涛在警校给陈铭生上课的时候,就说过这样的话——
“这个世界上,不缺恶人。不管你抓了多少,杀了多少,不管之前的那些人有什么样的下场,还是会有人前赴后继地涌上来。这是为什么呢?至于这个为什么我就不给你们分析了,我说这些是想告诉你们——这是个好消息,也是个坏消息。坏的是你们就算累死,也完不成任务,好的是,咱们警察永远都不会失业——!”
陈铭生记得,他当时听完严郑涛的话,自己乐出声来。他周围的学员也跟他一样,都哈哈大笑,甚至严郑涛自己也在笑。
那时的陈铭生并没有注意到,严郑涛的笑容跟他们的不一样。
现在,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情,陈铭生在回想严郑涛的发言时,还是会笑。他想,他现在的笑,应该跟严郑涛当年的笑,一样了。
“白吉倒了,还会有下一个。”老徐说,“我给你透点消息,你应该也听过,有个被人叫‘九头蛇’的缅甸佬,去年就开始频繁跟这边搭线了。上面给的消息,我们已经派人盯着了。”
陈铭生笑了一声,说:“听你的语气,兴致勃勃啊。”
老徐嘿嘿地笑了,说:“老是一个人,我们也烦,白吉收拾了,我们也好换换口味。”
陈铭生说:“你倒是会自娱自乐。”
老徐说:“啥叫自娱自乐,我告诉你,我还真有乐趣。别人不干这个,他们不懂。行了,不跟你说了,你回去见见你女朋友,明天一早马上给我滚回来。”
陈铭生说:“好。”
从机场出来,车开了一个多小时,来到华肯金座门口。
整个小区,加上外面的街道,空无一人。
小区大门紧闭,门卫值班室里没有人,也没点灯,陈铭生撑着拐杖,费力地从围栏上面跨过去,左脚落在湿漉漉的地上,一打滑,他险些摔倒。
陈铭生的手赶紧握住围栏,围栏上面的铁皮冰凉锋利,他把手拿起来的时候,手心上划了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
陈铭生回头看了一眼那个一米高的围栏,然后转过头,把手往夹克上随手蹭了蹭,抹去血迹。
陈铭生撑着拐杖往院子里走,路灯很暗,雪花缓缓落下,细小得就像是雨一样。
这个小区很宁静,宁静得让陈铭生原本紧张的心,也慢慢静了了下来。
他来到杨昭的楼下,在单元门旁并排停着的两辆车旁,驻足许久。
那两辆车都是银白色系的,虽然色调不是完全一样,可这样细微的差别,让两辆车看起来更加的搭调。
车身因为下雪的缘故,湿漉漉的,融在一片迷茫的雪雾中,好像里他很远很远。
陈铭生低下头,他的左手有些疼,那是刚刚在门口围栏上划破的伤口。他握紧手掌,伤口被绷得紧紧的,反而不是那么疼了。
陈铭生看向单元门,单元门是锁着的,陈铭生没有门卡,他想上楼,只能按杨昭家的通话机,要么就得等别人出来。
他能去么。
他可以按下她的门铃么。
她家里,现在都有谁……
雪,一直在下。
薛淼难得起了个大早,他从客房里出来,到冰箱里拿了瓶水,拧开喝了几口。
他来到落地窗边,然后惊喜地发现雪停了。
“终于停了。”薛淼说了一句,他把水瓶放到茶几上,然后去浴室洗了个澡,等他收拾妥当出来的时候,杨昭的卧室依旧很安静。
薛淼笑着摇了摇头,她昨晚睡得太晚了,事实上,杨昭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薛淼不想吵醒她,他穿好衣服,准备出门。
他已经给自己放假了,难得的假期,他要好好享受生活,而假期生活的第一步,就是——洗车。
薛淼轻轻地关好门,然后往电梯走。
就在他路过楼梯口的时候,他的余光似乎看见角落里有个人影,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身子已经被一股大力拉到了一边。
再一回神,薛淼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酒精味。
他被一个男人按在了墙上。
薛淼抬眼,看了看面前的男人。
“噢,是你。”
薛淼认出了陈铭生。
陈铭生此时看起来有些可怕,他似乎熬了夜,眼睛里血丝密布,下巴上也有了淡淡的胡茬,他喝了酒,或许是酒精的作用,陈铭生的目光显得格外的阴沉。
薛淼在看见陈铭生时,心里很诧异,在诧异之中又感觉到一股说不出的古怪。
“你在这里干什么。”薛淼看了看旁边,这里是楼道,在他的认知里,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在这种地方闲呆着。
陈铭生没有说话,他的右手撑着拐杖,左手紧紧攥着薛淼的西服。薛淼低头看了一眼,又说:“或者,你在解释之前可以先把手松开。”
陈铭生依旧没有开口。
薛淼的表情有些变了,他说:“我再说最后一次,你可以先把手松开。”
“你。”陈铭生终于说话了,他的嗓音有些低沉,也有些沙哑。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狠戾。
他一字一句地对薛淼说:“你给老子离她远点。”
薛淼当然明白,他口中的那个“她”指的是谁。
于是薛淼不再追究陈铭生将他的衣服攥变了形,他看着陈铭生,说:“你是威胁,还是忠告。”
陈铭生好像是真的醉了,他又将刚刚的话,重新说了一遍。
“你给老子,离她远点。”
薛淼冷笑一声,“你以什么立场,跟我说这些。”他上下打量了陈铭生一眼,又说:“你没有,这位先生,你没有资格要求我。”
陈铭生的目光有些混乱,他只能看见薛淼挺拔的身材,看见薛淼俊朗的面孔,看见他刚刚洗过、甚至还没有干的头发。
陈铭生身上的戾气更重了,他的手、腰身、背脊,全都紧紧地绷着,好像下一秒,他就要使出全力。
薛淼当然看出了陈铭生的意图,但他也没有慌张。他看了看旁边,冷淡地说:“一般来说,我是不会轻易对别人说出这种话的。”他慢慢转过头,看着陈铭生,目光带着淡淡的疏离。
“你不配。”
薛淼想起了杨昭疲惫的神态,想起她站在那条人工湖前的脸色,想起她没日没夜的工作……最后,他想起了那幅画。
薛淼看着面前这个男人,忽然感受到一股出奇的愤怒。他缓缓开口,确保每一字每一句都清清楚楚地传入陈铭生的耳朵里。
“你不配和她在一起。”
陈铭生停住了。
“听不懂么。” 薛淼抬起空出的两只手,相互解开了袖口的纽扣,说:“或者,你更愿意用另外一种方式对话。”
薛淼眼神微微眯起,看了看陈铭生攥着他衣服的手,又看了看他,说:“——男人的方式。”
说罢,薛淼猛地一推,陈铭生陷入刚刚的沉思,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被他直接推到后面的楼梯扶手上,紧接着,薛淼抬起右手,一记长拳!
陈铭生总算是回过神来,他来不及挡住拳头,就侧过身,躲了过去。
可他站在楼梯边上,拐杖没处着力,只能杵在下一阶台阶上,这样一来,他右边身子就矮了下去。
他昨晚在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了很多啤酒,就坐在杨昭楼下的单元门道里,一罐接着一罐喝。
其实按照他本来的酒量,是不会醉的。但他心里堵得慌,加上一天一夜没有休息,几罐啤酒下去,他头也有些晕了。
今早,他跟在一个出门锻炼的老大爷后面,进了楼。
当他看见薛淼从杨昭的家里出来的时候,他真的忍不住了。
但他现在的身体状态,吃不消这样的打斗。
而且,薛淼也不是酒囊饭袋,甚至可以说,他的身手还是挺不错的。他在美国练过拳击,只要有空就会去健身房,加上他本来身材高大,所以拳头是实打实的硬。
陈铭生头一晕,没有躲过下一拳,他的拐杖歪倒,人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薛淼松了松衣领,下楼,来到陈铭生身边。
他低声在陈铭生耳边说:“我在她还是学生的时候,就已经认识她了。她从来没有那个样子过,她也绝对不该那个样子。不管你、我,还是其他任何人,都没有这个资格。先生……”薛淼站起来,最后说:
“该离她远点的人,是你。”
那个不为人知的故事 第54章
杨昭听见门铃声,从睡梦中醒过来。
她的头有些沉。
打开门,外面站着薛淼。杨昭微微有些惊讶,说:“你什么时候到外面去了。”
薛淼低着头,手扶在门边上,半晌,才抬起头来。
杨昭看着他的脸,薛淼的脸色是很难得的正经。
他一眨不眨地看着杨昭,就好像有无数话想要对她说。
杨昭等了一会,他也没有开口。
“你起这么早干什么。”杨昭说。
薛淼定定地看着她,时间久了,杨昭觉得有些古怪。
“怎么了。”
“跟我回去吧。”
“嗯?”薛淼一开口,杨昭没有反应过来,“回去?回哪去。”
“美国。”薛淼低沉地说,“回加州,回你原来的工作室。”
杨昭说:“你到底怎么了。”
“小昭。”薛淼缓缓地说,“跟我回去吧。”
杨昭终于明白,他是认真的。
她摇了摇头,只说了一个字,“不。”
“你留在这,是为了什么。”薛淼说,“你弟弟?真的是为了你弟弟?”
杨昭说“为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会走。”
薛淼咬了咬牙,没有说话。
杨昭看着薛淼的脸,说:“你的下巴怎么了。”
薛淼说:“没怎么。”
杨昭低下头,靠近了一些,“好像有点青了。”杨昭说,“真的青了,怎么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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