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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不为人知的故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Twentine
短短的几个小时。
上午。
下午。
杨锦天结束了第一天的考试。
杨昭在闲着的时候想了想,她发现其实杨锦天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弱项。
就算是杨昭也不得不承认,杨锦天的脑袋很聪明,尤其是数理化,杨锦天性格虽然强烈,但是他的思维是理性的,非常冷静的理性。这一点让杨昭也很意外。
而英语,杨昭父母一辈基本都是海归学者,杨昭和杨锦天在小的时候就经常接触,成绩不会差。
唯一一个杨锦天不太喜欢的科目,可能就是语文了。
杨锦天不喜欢那些咬文嚼字的内容,不喜欢那些风花雪月的诗句,甚至只有八百字的作文也会让他头疼。
所以等第一科语文考完之后,杨昭仔细看了一下杨锦天的脸色,最后杨锦天都忍不住转过头,对杨昭说:“姐,你就问呗。”
“嗯?”杨昭很快地移开目光,说,“什么?”
杨锦天笑了,说:“你是不是想问问我考的怎么样。”
杨昭摇头,“没,考完了就不要再想了,准备下一科吧。”
中午时间,杨昭问杨锦天想吃什么,杨锦天想了想,说:“吃什么都行么?”
杨昭发动汽车,说:“当然。”
“我想去那家日本料理。”杨锦天似乎心情不错,坐在后座上,扒着前面的座椅,说:“行么?”
杨昭有些意外,“日本料理?”
“之前去过的。”杨锦天说。
“我知道,我记得。”杨昭想了想,那家店离这里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可是——
“怎么忽然想去那了。”她虽然问了一句,但是车子还是调转方向,往另外一条街道上开过去。
杨锦天笑着说:“我是考生,今天权利最大。”
杨昭笑了,说:“对,今天你最大。”
车里静默了一会,杨昭不经意地侧过头,刚好看见杨锦天在看她。他在接触到杨昭目光的一瞬间转开了头。
杨昭淡淡地说:“怎么了?”
杨锦天笑着摇摇头,“没什么。”
那家日本料理店依旧安静,没有很多的客人。杨昭和杨锦天找到座位,杨昭问他:“你想吃什么?”
杨锦天说:“都行。”
杨昭把菜本给他,说:“想吃什么就点吧。”
杨锦天点了两盘寿司,和一份三文鱼,还有两瓶饮料。杨昭没什么胃口,杨锦天倒是吃的很欢。
料理店的灯光很暗,一直都是那么暗。他们坐在一条长吧台前,吧台上面的小灯将杨昭的脸照得很白,很干净。
杨锦天吃完饭,离考试时间还有很久。
“要不要走。”杨昭说,“去休息一会么。”
杨锦天摇头,他看起来干劲十足,“不用,我一点都不累。”
杨昭点点头,说:“那就再等一会吧。”
“姐。”杨锦天拿纸巾擦了擦嘴,然后说,“你陪我聊聊天吧。”
“好啊。”杨昭说。
杨锦天说:“你知道么,我今天一点都不紧张。”
杨昭笑了,说:“嗯,当年姐姐高考的时候,也没觉得紧张。”她的手扶着装饮料的杯子,但是却没有喝。“不紧张是好事。”她说,“不紧张意味着你胸有成竹。”
她抬起头,看着杨锦天,说:“小天,天道酬勤,你的努力会有回报的。”
“嗯。”杨锦天低着头,过了一会,又重重地嗯了一声。
两天的考试,顺利结束。
最后一科是英语,考场里,离考试结束时间还有二十多分钟的时候,屋里就有很多人已经完成试卷了。
杨锦天也是其中之一。
他很早的时候就已经完成的考试,但是根据班主任的叮嘱,他要做到最后一分钟。
杨锦天坐在窗边,他转头,看向外面。
今天的天气很好,外面的天蓝蓝的,白云稀疏地飘着。窗户开着一道缝,外面的风吹进来,刮起窗帘,在杨锦天的脸前晃了晃。
外面的天上,飞过了几只鸟。杨锦天看得久了,微微有些愣神。他忽然想起了杨昭,想起他的姐姐。
她在外面等着他么。
杨锦天的眼眶有些热。
杨昭对他的意义,杨锦天说不清楚。他有时会觉得自己对杨昭的感情很淡,可是有时又会觉得她对他来说意味着一切。
她给了他希望,给了他未来。
当结束的铃声响起的时候,屋子里的考生都欢呼出声。一开始只是几个人,后来变成一个班,然后一层楼道,最后整个学校都欢呼起来了。
解放了,不管考得好,还是不好,对于这些学生来说,即便是短短的几秒钟,他们也是如释重负,真真正正地解放了。
考场还在收试卷的老师脸上都带着理解的神态,他们忍着笑容,把试卷都收好,然后对学生说:“解放了,走吧!”
走廊里瞬间挤满了人。
杨昭在一群家长里,被挤得有些头晕。
可她也没有后退。
她觉得,她应该站在最前面。
她一眼就看见了杨锦天,杨锦天也很快地发现她。人群中的杨锦天穿着一件干干净净的半袖衣服,单肩背着书包,虽然还是很年轻稚嫩,但是他看起来带着一股充满活力的帅气感。
杨昭冲他打招呼的手忽然停了下来。
她远远看着杨锦天的笑脸,忽然有种难言的感动。
他变得阳光了,他最终还是听了她的话,回到了他原本应该在的地方。





那个不为人知的故事 第65章
杨昭清清楚楚记得那一天。
那是杨锦天的放榜日。
他之前的报考,第一志愿填写了北京航空航天大学。杨昭看他的填写,对他说:“看来感觉真的不错啊。”
“嗯。”杨锦天笑嘻嘻地看着杨昭,说,“姐,你有想让我去的大学么?”
“那是你的事情。”杨昭说。
杨锦天对她的反应毫不意外,他说:“那我第一志愿就填这了。”
杨昭说:“你事先查好了么。”
“嗯。”
“有想去的专业么。”
杨锦天抬头,“有。”
杨昭说:“什么专业。”
“电子信息工程。”
杨昭一抬眉,这个专业出乎了她的意料。他们家至今为止,还没有人涉及这个领域。
她问杨锦天:“你怎么想到报这个?”
杨锦天耸耸肩,“报着玩呗。”
“喜欢?”
杨锦天没回答,过了一会,才低声说:“嗯。”
杨昭抬眼,摸了摸杨锦天的头,说:“喜欢就好。”
杨锦天好像有点不好意思,他缩了缩脖子,说:“哎呀,痒。”
下午学校放榜,杨昭带着杨锦天一起去了。
学校门口挤满了人,家长带着孩子,围在红榜旁边。有人在打电话,有人在聊天,气氛火热非凡。
下了车后,杨锦天对杨昭说:“姐,我进去看一眼,你等我就行。”
杨昭点头,“好。”
杨锦天没有打查询分数的电话,而是选择亲自来学校看。他喜欢这种方式,喜欢这种直接的方式。
杨锦天在挤进人群中的前一刻,看了杨昭一眼,那一刻杨昭低着头,好像在翻手机。
杨锦天从人堆里挤出去,站到榜单前面。
他很快就发现了自己的名字,他的成绩跟自己的估分就差了一分。
杨锦天笑了笑,他没有特别的开心,这是他预料之中的结果。
他只是在想,杨昭说的对,胸有成竹的感觉的确很好。
杨锦天转过头,招呼着杨昭,他高举着手臂,想让杨昭看到他。他想把这个好消息第一时间让杨昭知道,他迫不及待。
可他慢慢地发现,杨昭好像一点看过来的意思都没有。
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杨昭微微低着头,杨锦天只能看见她的侧脸,黑色的头发挡住了她的眼睛,他看出她在打电话。
六月的天,晴朗干爽。
杨锦天在清澈的天空下,在人群中看着杨昭沉默的侧脸,他的心底涌出一股别样的情绪。
他想起了之前,他对杨昭说的话。
“姐,总会有让你开心的事。”
总会有的。
杨昭清清楚楚地记得那一天,那是杨锦天放榜的日子。
这一天,她接到了文磊的电话。
文磊的声音很低,他们的通话很简单,文磊问她:“是……嫂子么?”
杨昭不知道文磊的电话,但是她感觉出来了。
“你是文磊。”
“对。”文磊说,“嫂子,你……”
杨昭安安静静地等他把话说完。
可文磊似乎对接下来的谈话并不是十分确定,他或许以为杨昭接到他的电话,会急切地询问陈铭生的情况,可杨昭的声音很冷静,她甚至一个问题都没有,这让文磊有些心慌。
又等了一会,文磊有些忍不住了,他有些着急地说:“嫂子,你还……你还在意生哥么?”
杨昭愣住了,她张了张嘴,却没有回答他。
她觉得,有些事情,她是说不清楚的。
“他现在怎么样。”杨昭直接开口。
她终于发问了,文磊咬了咬牙,说:“你要是——我是说,你要不那么在乎他了,我就不跟你说了,他——”
“他现在怎么样。”杨昭又问了一遍。
文磊被杨昭这种平淡的语气逼得更急了,他的声音都变大了,他也不再喊嫂子,直接说:“我问你还在不在意他!?他、他都——你怎么能——”
杨昭的手,在夏日的阳光下,冰冰凉凉。
如果是陈铭生——杨昭想,如果是陈铭生,他一定能在她第一次开口的瞬间,就听出她的思念,听出她的牵挂。
杨昭在文磊的吼声中低下头,轻声说:“我在意他,你不要急,告诉我他怎么了。”
陈铭生在医院。
文磊铺垫了许久,说正文倒是简洁明了。
“他在医院,如果你愿意,可以……可以过来看看他。”
杨昭尽量控制着自己的声音,她说:“医院,他受伤了么。”
文磊顿住一段时间,然后他忽然压低了声音,有些急促地说:“他现在、他现在情况不是很好,他不想让你来,但是——”
“我知道。”杨昭没有再让他多说,“你告诉我,医院在哪里。”
杨锦天还没来得及将自己的消息说出口,就知道,另外的事情已经占据了杨昭的心。
杨昭当天回家就整理了一个行李箱,杨锦天就站在一边看着她。他问她:“你要去哪?”
杨昭只告诉他:“要出一趟门。”
杨锦天默不作声地回到房间,等他再回来的时候,将另外一个箱子摆到杨昭面前。
杨昭看着那个白色的旅行箱,然后抬头,看着杨锦天的眼睛。
“我跟你去。”杨锦天说着,又换了一个说法,“我陪你去。”
他只改了一个字,可当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他和杨昭的心,同时感受到了一种轻微的变化。
杨锦天长大了,从前,他一直站在杨昭的身后,他服从她的话,听着她的教诲,跟随着她的脚步。
可现在,他多迈了一步,站到了杨昭身边。
可他觉得他并没有追逐,他按着自己正常的步伐前进。是杨昭——是她,停下了脚步。
杨锦天很清楚,她停下是为了等谁。
杨昭淡淡地说:“不用。”
杨锦天说:“你不让,我也会跟着。”
杨昭皱眉,杨锦天说:“我十八岁了,我成年了。而且——”杨锦天耸耸肩,有些放松地说,“我有钱。”
他高考的好成绩让他终于能在杨昭父母面前抬起头了,杨昭父亲给了他一笔钱,用作他的暑期旅行。
杨锦天本来想去一趟埃及,可他现在改变主意了。
“我一定会跟着你。”
因为你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脸色究竟有多苍白,杨锦天默默地想。
杨昭最终没有再理会他,但是第二天,她买了两张机票。
杨昭用最快地时间赶到昆明,她打了一辆车,在下飞机后两个小时内,找好的酒店,安置好了一切。
可当她真正要去医院的时候,她的脚步又放慢了。
杨锦天已经知道,她要做什么了。
他对杨昭说:“你现在要去见他么?”
杨昭坐在宾馆的床上,她抬起头,目光有些微微的茫然。
“对么?”杨锦天说,“那个司机。”
杨昭说:“他叫陈铭生。”
“你要去见他?”
杨昭说:“对。”
“走吧。”
杨昭抬起头,杨锦天说:“他生病了?还是受伤了。”
杨昭说:“你留在这里。”
杨锦天说:“我陪你到医院,我在医院等你。你放心,我不会打扰你。”
杨昭在下午来到医院,她在医院里打了文磊的电话,文磊很快找到了她。
时隔一年,他看起来没有任何变化,只不过他的神情没有第一次见面时那么轻松了,他的眉头轻皱着,来到杨昭面前,他还是很礼貌地跟她打了招呼。
“嫂子,你来了。”
杨昭点点头,杨锦天在送她到医院之后就离开了,杨昭嘱咐他不要乱走,杨锦天告诉她结束后给他打电话。
“跟我来吧。”文磊说。
他把杨昭带到五楼,他没带她到病房,而是来到楼梯的拐角处。
医院里有着浓浓的特殊味道,杨昭看着来来往往的医生病患,问道:“他情况怎么样。”
“很不好。”文磊皱着眉,对杨昭说出了实情。“生哥是……是一周前出的事。”
杨昭轻声说:“很严重么。”
文磊抿了抿嘴,说:“有个毒贩,是个疯子……”文磊想起刘伟,眼神里是说不出的厌恶和憎恨。
“他在被抓之前,给生哥打了一针。”
杨昭没有说话,文磊看了她一眼,很快又说:“不过我们解毒做得快,所以——”
杨昭说:“治好了么?”
文磊闭上了嘴,把后面半句话咽了下去——所以没有当场死亡。
“嫂子。”文磊的声音有些沙哑,他说:“生哥不想告诉你,他之前醒过来一次,我、我问过他,他不让我说,他不想让你看见。”
文磊说着说着,眼睛有些红了。
“嫂子,你不知道,生哥想的全是你,包括在这边工作的时候,他都想着你……他现在情况很糟,你、你……”文磊看着这个有些冷漠、有些高傲的女人,他终于明白了老王当初的话——【不知道,不是一类人。】
他对她并不信任,可他又不得不求她。
“只有你了,嫂子……生哥现在能靠的,只有你了。”文磊说着说着,有些激动了。“咱们是穷,没啥钱,但生哥不一样,他是英雄,真的嫂子,你不知道,他是英雄,他现在——”文磊说道一半,再也说不下去了,他捂住自己的脸,终于无声地流下眼泪。
杨昭说:“带我去见见他吧。”




那个不为人知的故事 第66章
几日前。
天空雾蒙蒙地飘着些雨丝,显得“缘来是你”歌舞厅上刺目闪烁的霓虹灯有些凄迷。
透过震耳欲聋的舞曲和电音,吴建山压着怒气,靠近领班的耳朵又大声吼了一遍:
“刘伟——!在哪?!”
陈铭生站在三步之外,身边是冷着一张脸的白吉。
陈铭生环顾这个装修有些陈旧的歌舞厅,旋转着射出五颜六色光芒的球形灯还带着*十年代的气息。舞池中密密麻麻的的人狂热地甩着头,摆动臀胯,如同群魔乱舞。
上一次被白吉打了之后,刘伟着实萎靡了一阵子。
陈铭生知道他就是一条野狗,已经疯了的野狗。他越是老实地跟着他,愈是说明他的内心已经扭曲畸形了。
陈铭生去花园,刘伟也跟着。有一回白薇薇看到刘伟在陈铭生身后对她阴狠地笑着,露出白森森的牙就像狼狗一样,当即就吓得犯了病。
白吉把一家靠近远郊的歌舞厅给他容身。
那领班很快滴带着陈铭生一行人来到一间包房。
包房外面的走廊,红绿色的光线诡异而晦暗,散发着一股子怪味。陈铭生闻得出,是精/液和劣质塑胶安全套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吴建山猛地一凿门。
床垫的吱呀声和女人的呻/吟声陡然而止,在短暂而奇怪的安静中,陈铭生看到领班靠在墙上,冷汗直流,双腿发抖。
他丢了个眼色,领班如释重负,抖抖索索撑着墙拖着腿跑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猛然间,就像从喉咙间挤出来的,房内的女人爆发出一连串痉挛一般的叫唤。
那是一种*到了极致、失去了理智的叫法。
持续不止。
白吉一直没有说话,这时候的眼神愈发阴冷。吴建山和陈铭生交换了一个眼色,操起旁边的一个灭火器猛地朝门锁砸去。
“刘伟——!你他妈玩够了没有!”
并不牢固的老式房门被砸开了,刘伟赤着身子地跪站在床上,同样一丝不苟的女人躺在凌乱的被褥里面,仍然一阵一阵地抽搐。
“嗬——嗬嗬——”刘伟怪怪地笑着,脸上疤痕扭曲。他有一只眼被滚烫火辣的火锅底料浇进去,视力受损,这时以一种怪异的角度看着陈铭生几人。
“白哥你怎么来了。”
刘伟的语气仍然是恭恭敬敬的,爬下床迎过来,手底下,却是不慌不忙地扯了条内裤套上。
白吉冷冷地在落地灯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来,跷着腿,一双白球鞋在这个装饰俗艳的包房中格外的白、干净,甚至是雅致。
他掏了一根烟点上。
“不错啊,刘伟。”烟雾袅袅地从白吉的鼻腔透出来,让他的脸在本来昏暗的灯光下变得更加模糊。“生意好得很。”
刘伟干干地笑了两声,舌头舔了舔牙齿。没待他说话,白吉猛然间吼道:
“现在什么时候?你他妈的又吃喝嫖赌不说,还在舞厅大大方方地卖摇头丸!”
刘伟穿好衣服,抹了一把嘴,膝说:“白哥,我有分寸……”
“你有个屁分寸——”白吉想起上一回刘伟泄密的事,看着床上的女人,愈发的怒不可遏,操起旁边桌上的空啤酒瓶子就向刘伟头上砸下去——
“白哥。”陈铭生把烟叼到嘴里,眼疾手快地挡住了白吉这一下。他向床上抬了抬下巴,“白哥,这女人我查过,没事。”
刘伟偏过头,看了陈铭生一眼,因为毁了容,他瞄向陈铭生的表情,看不清楚,好像是在笑一样。
但是很快,他转过头,向白吉摊开右手手掌,一支微型注射器躺在掌心。
“白哥,试过了,九头蛇的这批货,确实是真的。”
白吉的手缓缓落了下来。
陈铭生吐了口烟,双眉微皱,扫向床上的女人——她紧闭双眼,仍在昏迷状态,脸上一副欲仙欲死的表情。
他进门时便观察得清清楚楚,这女人全身皮肤白皙,并没有半点海洛因过量导致中毒后产生的紫绀。
这说明什么?
——说明刘伟下的量恰到好处。
刘伟的量下得这么准说明什么?
——说明那缅甸佬的货,纯度和说的一模一样。
这批货是陈铭生主动请缨接的。和九头蛇的第一次交易,白吉很谨慎,量并不大,只有不到五十克的样品,连死刑都够不上。为了将两边的毒贩一网打尽,陈铭生示意老徐,对这次交易放了水。
这货他也验过,白,比珍珠粉还细腻。他指头上沾了点抹在手臂上,眨眼就溶进了毛孔,消失不见了。
只有这样的一批货,才促使白吉下定决心,干这一票大的。
“白哥,这纯度,倒手卖到北边去,起码是四千五、五千一克,咱们再多掺些石灰、咖啡因……”
刘伟眼睛里因为纵欲而布满血丝,闪烁着凶狠而狂热的光。
“呵……”白吉忽然笑了一声,掸了一下烟灰,似乎是感慨说:
“马克思说,有百分五十的利润,人就会铤而走险;有百分之一百的利润,敢践踏人间一切法律;有了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就敢犯下任何罪行,死都不怕——咱们这是多少的利润了。”
白吉穿得像个文化人,说话也像。
陈铭生知道他最引以为傲的就是当年蹲监狱的时候,牢里精神生活空虚,他把马克思的《资本论》给啃完了,出来之后简直脱胎换骨。
刘伟站起身来,狠着声音说:“白哥,再给我一次机会。”
白吉的目光扫向陈铭生,陈铭生没说话,一口一口不疾不徐地抽着烟,目光淡然而明朗。吴建山说:“白哥,我去!”
白吉猛烈地抽着烟,烟卷很快就短了。待吐出最后一口,他用力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
“这一趟,我走。”
……
……
或许是连续几次大型交易的失败刺激了白吉,也或许是天生的疑心,白吉这回了下定了决心,要亲自去做成这笔大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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