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恃宠生娇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泊烟
“来人啊,将苏氏打入冷宫,听候发落!”朱正熙吼道。立刻有几个锦衣卫上前,要拿住苏太后,苏太后从容地站起来,说道:“不必了!我自己会走。”
她走下宝座,经过苏见微身边的时候,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苏见微眼眶盈泪,颤抖着双唇说不出话来。她不知该如何解释,她根本什么都没有做过。但苏太后没说什么,踏出了宫殿。
朱正熙看着跌坐在地上的苏见微,心中无端地生出了一种厌恶之感。他以前只是觉得这位皇后不知情趣,其它方面几乎无可挑剔。但没想到美丽大方的表面之下,竟然藏着这样的心机。苏太后所为,她会全然不知吗?苏太后如今已经归于长春宫颐养天年,有何理由去害方玉珠?不过是为了她顶罪罢了。
他忽然生了废后的心思。但废后不是小事,他深呼吸了一口气,离开了长春宫。
“娘娘!娘娘,您快起来!我们想想办法救太后。”青茴跑到苏见微身边,欲将她扶起,苏见微却趴在地上,狠狠地捶了捶地面。她刚才从皇帝的目光中看到了冰冷刺骨的寒意,如坠冰窟之中。
“没用的,姑母的确杀了太子妃,任何人都救不了她。”苏见微怔怔地说道,“而且皇上还有可能废掉我这个皇后。”
青茴愣住:“不会的!您身后还有整个苏家,皇上他不会这么绝情的!我们去请老太爷回来……”
苏见微惨笑道:“我腹中无子,苏家在朝堂上的势力已经越来越薄弱,就算祖父回来,又能改变什么?皇上之所以不马上发作,并不是顾忌苏家,而是忌惮我姐夫,怕他的仕途受了我的牵连。青茴,我们完蛋了。”
青茴很少在苏见微的脸上看到那样挫败的神情,一时僵在原地,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不久之后,在徐太后的要求下,苏太后即被赐死于冷宫。至于废后一事,朝臣争议了几日,最后皇帝还是执意将皇后贬为德妃,迁出坤宁宫。但如妃也并没有因此而如愿晋升后位。
她跟苏见微之间的斗争,才刚刚开始。
若澄怀孕快三个月之后,朱翊深以身体有疾,到江南养病为由,交回了京卫指挥使的金令。此举令朝堂哗然,晋王府前拜访的朝臣络绎不绝,但朱翊深都避而不见。他去意已决,任何人都无法动摇。
离京的前一夜,萧祐回到晋王府,拜见朱翊深。
“王爷,属下不愿做这锦衣卫同知的位置,请让属下跟您一起走。”萧祐跪在地上说道。
朱翊深将他扶起来:“萧祐,我离开朝堂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你却不一样。大好前程摆在面前,你只需发挥自己的才能,便能宏图得展,不要说这种负气的话。”
“可没有王爷的赏识,就不会有属下的今日!”萧祐大声说道。
朱翊深淡淡地说:“可我也未给你你应得的荣耀。萧祐,好好地做你的指挥使同知,只要你对皇帝奉以同样的忠诚,他必定会重用于你。”
“王爷……”萧祐低头,低声道,“属下舍不得您。”
朱翊深拍了拍他的肩膀:“天下无不散的筵席。有缘还会再见的。”
萧祐点头,也不敢再打扰朱翊深,告辞离去。
李怀恩安置好府中上下,有些不愿意走的,仍旧留下,反正朱翊深的俸禄还被永明帝保留,养活他们不是问题。
北院之中,沈如锦和沈安序陪着若澄清点行李。姚庆远白日已经来过了,什么都没说,送了一堆吃的用的,让若澄都带上。他也知道大官不好当,前些日子谣言弄得满城风雨,他都替朱翊深捏把汗。如今知道他们要离开京城,反而松了口气。
若澄等不到姚心惠的婚礼,只把礼物托姚庆远转交。
沈如锦拉着若澄的手说道:“怎么好端端地要走?你们夫妻俩真傻,放着好好的荣华富贵不要,非跑去浪迹天涯。当平民很好玩吗?”
若澄笑道:“姐姐好好地做世子夫人,国公夫人,以后再见到的时候,可不要羡慕我。”
沈如锦戳了戳她的脑门,又忍不住抱着她:“自己好好保重。受了欺负,就给我写信。”
“以后我不在京城,你跟二哥要互相照顾。等孩子出生了,一定要告诉我。”若澄看向站在一边的沈安序,沈安序点头道:“你放心吧,小锦有我照顾。以后记得常回来看看我们。”
若澄点了点头:“无论我到哪里,都会写信给你们报平安的。二哥的终身大事可要抓紧了。别学大哥。”
沈安序摸了摸鼻子,神情不自然。
送走沈安序和沈如锦,素云和碧云已经哭成了泪人。她们不想离开若澄,但是若澄却执意让她们走。见劝不好她们,若澄无奈地说道:“这样吧,你们先回家乡看看,若是实在找不到亲人,再来找我,如何?我们应该会先去余姚县呆一阵子。”
两个人这才破涕为笑,打起精神帮若澄收拾东西。
翌日天未亮,马车便从王府后门离开,径自出了城。朱翊深为避人耳目,特意挑这样一个时辰离开。
天空依旧灰蒙蒙的,看不到很远的地方。城墙之上,朱正熙默默地目送着那辆马车离去。虽然苏太后那件事,朱翊深从始至终没有露面,但他知道以顺安王的性格,不会无缘无故地帮他。到了临走的时候,九叔还在帮他。
所以他不敢下去,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没出息地哭出来。
也有近臣跟他说,不能就这样放晋王离去,杀了他才能永绝后患。
可他怎么能下得了手?这个用尽全力保护他的亲人,甚至不惜放弃了自己的身份和人生。朱正熙宁愿放走他,成全他余生的心愿,哪怕将来为之付出代价,也绝不后悔。
“九叔,多保重。”朱正熙轻轻地说道,眼眶微微湿润。话声散入晨风里,无声无息地散去。
马车上,若澄歪在朱翊深的怀里睡觉,睡得昏沉沉的。朱翊深环抱着她,又给她把毯子盖好。
出城门的时候,朱翊深还有些许担心,怕守城的士兵不放。毕竟若是朱正熙狠一点,直接将他杀了更好。但好在他们安然无恙地出来了。
马车旁边忽然多了一道马蹄声,朱正熙撩开帘子,看到朱载厚和季月策马跟在旁边。他皱眉,声音不敢太大:“你跟着我干什么?”
朱载厚趾高气昂地说道:“奇怪,谁跟着你?皇上给了本王自由身,以后本王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若澄动了一下,朱翊深怕吵醒她,放下帘子,懒得跟朱载厚争论。
“小皇帝来送你了哦。人在城墙上面,没有露面,不过被我看见了。我本来还以为他派人埋伏在城墙那里要杀你,特意跑来看热闹,看来是我想多了。”朱载厚在外面悻悻地说道。
朱翊深忍不住笑了一下,这人,担心他不会直说?
不过这一路上有这么个聒噪的人,大概也不会寂寞了。
到了现在,他才算彻底抛开上辈子的轨迹,重新开始人生。对于未来——属于平民朱翊深的生活,他充满了期待。





恃宠生娇 147.番外一
永明十一年, 浙江闹了一场粮荒, 新上任的承宣布政使宣布减免辖区内一年的赋税,获得百姓的交口称赞。同时人们对这位不足而立之年的布政使,也是议论纷纷。纵观永明一朝,因为皇帝年轻,所以也大力提拔年轻的官吏, 诸如吏部尚书叶明修, 都察院佥都御史沈安序, 锦衣卫指挥使萧祐, 各个年轻有为。
而浙江布政使李垣, 历任几方县令, 政绩有口皆碑。他只有一妻,与夫人琴瑟和鸣的故事, 也为人们所津津乐道。一年之后, 永明帝亲下江南视察,李垣因治理粮荒有功,加男爵之位。
浙江杭州府下辖的仁和县庆水村, 是个依山傍水的小村庄,村里只有几十户的人口, 民风淳朴,男耕女织。几年前, 村里新搬来一户人家, 男主人在村里头教书, 女主人极少露面, 却传十分貌美。村民们不知道他们从何处来,什么背景,但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小村庄本来排外,但那户男主人无偿教村里的孩子们念书,女主人又乐善好施,村民们也就渐渐接受了他们。
精致的小院门口种着几棵梧桐树和老槐树,树冠巨大,夏日能给过往的行人纳凉。院墙修葺得很结实,比普通人高一些,院子里还有家禽的叫声。
“小公子,你别乱跑啊!”院子里,一个面容秀丽的少妇正追着一个蹒跚的小童。那小童不过两三岁的光景,面庞圆圆的,生得玉雪可爱,穿着一件红色的小肚兜。他回头“咯咯”地笑,又往外跑,一头撞在一个人的腿上。
小男孩仰起头,看清眼前的人之后,稚嫩地叫道:“厚……厚!”
“啊哈,你这小家伙竟然还记得我?不愧是阿深的儿子,真聪明!”来人得意地将小男孩抱起来,放坐在肩膀上。小男孩高兴地手舞足蹈。
少妇连忙行礼:“王……叔老爷。”她卡了一下,斟酌着称呼。
来人笑起来,打趣道:“素云,你别把我叫得这么老好吗?你看看我这张完美的脸,年轻又英俊,以后改口叫公子就行了。”
素云低头轻笑。不过这么多年,顺安王当真没什么变化,外表看起来最多三十岁,也不知他是如何保养的。
“厚厚,羞羞。”小男孩在他的肩头说道。
素云连忙纠正他的叫法,他却歪着头,满脸不解。以他现在的能力,“叔公”这个发音实在太难了。
朱载厚摆了摆手:“没关系,叫厚厚显得我年轻,是吧?”他问肩上的小家伙,小家伙抱着他的头,“咯咯”地笑起来。
朱载厚进到厅堂里,把朱正谦放下来,四处张望,问跟进来的素云:“阿深和小澄儿呢?”
“老爷带着大公子到村里去教书了,夫人大概在后面的院子里教二姑娘写字吧。奴婢去通报一声?”
“阿深不在啊?没关系,我直接进去找小澄儿吧,一样的。”朱载厚熟门熟路地从一道侧门进了后院。后院有一个很大的葡萄架子,正值夏日,架子上爬满了翠绿的枝叶,挂着一串串硕大的果实,有淡淡的果香。
葡萄架下面形成了一片绿荫,摆放着一张竹制的摇椅,一张小桌和一条小板凳。一个看起来七八岁左右的女娃娃正在很认真地写字,她的眼睛大而明亮,头发梳成髻,绑着珍珠的发饰,模样十分标致。
一阵风吹过,坐在她身旁的女子长裙轻轻飞起,侧脸如上弦月一般明媚。
朱载厚不禁感慨,岁月非但没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反而又添了几分成熟的风韵。当年的京城第一美人,就是到了今日,仍然不逊色于任何一个二八年华的少女。
朱欣月感觉到一道目光投向自己,抬头看过去。待见到熟悉的身影之后,高兴地蹦起来:“叔公!”然后像阵风一样朝他跑过去。
朱载厚张开双手接住她,这几个孩子他都是从小看到大的,自然感情深厚。
若澄回头,从躺椅上站起来,面露浅浅的笑容。朱载厚微微点头,这才发现她肚子已经微微隆起,显然是又怀孕了。怪不得朱翊深前阵子跟他说想要换一个地方,却又在这里停留下来。这两人,成亲这么多年了,还是腻歪得跟新婚一样,孩子都生了三个,还不满足。
朱欣月个头已经到朱载厚的腰侧了,朱载厚不敢像小时候一样抱她,只是摸了摸她的头,说道:“月儿个子怎么长这么快?长成大姑娘,叔公都不敢抱你了。来,这是从西域给你们带的礼物和吃食,你跟谦儿先去挑了吧。”朱载厚把背上的包裹解下来,交给朱新月。
朱新月欢喜地接过,礼貌地道谢,然后回头看若澄。
若澄笑道:“去吧。”朱欣月高兴应好,就兴奋地跑到前头的厅堂去了。
“皇叔,过来坐。”若澄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朱载厚走过去,坐在欣月刚刚坐过的小板凳上,顺手拿起她写的字。
“嗯,颇有其母之风。”朱载厚赞赏道。
“她才那么点大,功夫还浅呢。皇叔怎么过来了?”若澄柔声问道,声音如流水一样明澈。永明帝驾幸江南,应该不是巧合。
“我只是路过。”朱载厚接触到若澄的目光,摸了摸鼻子,“好吧,其实我来之前,见过皇上,他想见你们一面。我没敢答应,还是先来问过你们。”
不久之前永明帝生了一场大病,朝臣便劝他早立皇储。他膝下有两位皇子,一位是皇长子朱常佑,如妃所生,已经十一岁。另一位是珉王朱常晖,今年才八岁,由丽妃所生。
丽妃是永明帝的宠妃,只是一介平民,在永明帝某年下江南的时候偶遇,带入宫中,从此一直盛宠不衰。据传她艳冠六宫,性情温婉,深得帝心。所以生下的珉王也十分漂亮聪慧,得永明帝的偏爱。
说到这里的时候,朱载厚喝了口茶,忍不住加了一句:“传丽妃是什么京城第一美人,我看也就那样,不及你一半。”
若澄愣了愣,朱载厚觉得这话有些轻佻了,连忙补充道:“这话不是我说的,宫中的老人都讲,若是晋王妃在,丽妃根本不够看的。不过皇上真的很喜欢丽妃,又担心不选皇长子朝中大臣会有微词。所以立储这件事,的确很伤脑筋,他大概是想问问阿深的意思。”
若澄的目光看向院中的一盆花卉:“夫君一直在避着皇上,若不是我又怀孕了,他不会留在这里的。”
“我知道。可他终究是朱家的人,皇上是他的亲侄子。这么多年了,皇上治理国家有目共睹,其实你们不用想那么多。”
若澄道:“那等他回来,皇叔自己问他的意思。”
朱载厚往嘴里塞了一颗葡萄:“小澄儿,你这话说得可就不够诚实了。谁不知道阿深现在对你言听计从啊?主要是我看皇上那病恹恹的模样,真怕他活不了几年了。”
若澄微微皱眉,因为久坐腰有点酸,伸手捶了捶腰侧。
前面的厅堂忽然传来欣月雀跃的叫声,谦儿也“咿咿呀呀”叫了起来,若澄猜八成是朱翊深回来了。她跟朱载厚走到前面,两个熊孩子已经一人抱住朱翊深的一条腿不放,争着要抱。站在旁边的朱正钧毕竟年长,又整日跟在朱翊深身边,很不齿弟妹幼稚的行为。倒是对朱载厚亲热地一笑:“叔公。”
他已经是个明眸皓齿的少年,言行举止颇有贵公子的风范。朱载厚也不知是高兴好还是惆怅好,这一家子毕竟身上流淌着皇室的尊贵血脉,很多印记是消除不去的。
朱翊深抱完两个孩子,各自疼爱地亲了亲,对朱载厚却没什么好口气:“你怎么又来了?很闲?”
朱载厚以前听到这句话还会受伤,可现在对朱翊深没兴趣了,完全不理他,只顾跟几个孩子说话:“叔公这次穿越了没有人的沙漠,是不是很厉害?还坐了很高的骆驼,以后带你们去玩,怎么样?”
孩子们很捧场地拍手叫好。朱载厚便跟他们说沙漠里的见闻,他们围坐在他身边,听得津津有味的。
若澄走到朱翊深的身边,伸手抱着他的胳膊,柔声道:“阿深,你跟我到房里去,我有话跟你说。”
朱翊深低头看她,然后一把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大步走出去。
朱正谦连忙捂住自己的双眼,露出贝壳一样的小虎牙。朱载厚朝天翻了个白眼,这夫妻俩太旁若无人了吧,教坏小孩子怎么办?
朱翊深将若澄抱进房中,安置在床上,又蹲下去帮她脱鞋子。这么多年,她怀孕的时候都由他亲自照顾,她也习惯了,只是扶着他的肩膀说道:“你知道皇上现在就在杭州府吧?”
朱翊深的手顿了一下,脱好鞋,将她的小脚放在床上,拉过被子仔细盖好。
若澄抬头望着他,伸手勾住他的脖颈:“阿深,听说皇上生了一场大病。如今国家稳定,很多老臣也离开了朝堂,你已经没有任何威胁了。不如去见他一面吧?他也很想你。”
朱翊深表面上不关心朝政,但这么多年却一直在关注永明帝的施政,他知道正熙是真的很努力想要治理好这个国家,所以年纪轻轻才病倒了。朱翊深自问,若是自己当皇帝,未必能比他做得好。
“你躺下休息,此事容我想想。”朱翊深要扶若澄躺下,若澄忽然皱了下眉,手捂着胸口。
“怎么了?”朱翊深紧张地问道。
若澄的脸微微发红,扭捏着不肯说,朱翊深就要解她衣裳查看。她抓着他的手道:“只是怀孕了,胸口有些涨疼,你别乱动。”
她想起生完朱正谦那阵儿,她涨奶涨得难受,这人以帮她为由,竟然跟儿子抢着来吸,她都有点怕了。朱翊深觉得老夫老妻了,没那么多顾忌,还是解了她的衣襟。她怀孕之后,胸前的确丰腴了很多,花珠圆润,皮肤身材依然如少女一般。
若澄伸手捂着他的眼睛,脸涨红:“你别看了!”
朱翊深的眸光一暗,呼吸急促,低头就埋在那起伏的峰峦之间……
等朱翊深整饬衣裳,从房里出来,已经过了不少时候。
若澄累得睡着了,孕妇的体力不比常人,而且她本就柔弱。朱翊深忍了几个月,等她胎稳,今日终于是忍不住,但也没敢太用力,怕伤着孩子。他是真的很喜欢孩子,巴不得她为他生十个八个,他一点都不嫌多。
他餍足地勾了勾嘴角,像只饱食的狮子,昂首挺胸地走回厅堂,却没人注意他。
素云和碧云在准备午膳,厨房里冒着热气,还有热热闹闹的切菜声响。李怀恩刚刚买完菜回来,手里提着菜篮子,跟她们抱怨今日肉价涨了,菜不新鲜这等繁琐小事。而朱载厚跟三个孩子在院子里玩耍,一会把一个举高高。连最稳重的长子也被这个好玩的叔公逗得直笑。
他微笑。眼前的一切宁静美好,跟前生他这个年纪的时候,孤单地躺在乾清宫死去,是完全不同的光景。
他忽然有些同情朱正熙,只有做过皇帝的人才明白,那个位置什么都有,却唯独没有幸福。




恃宠生娇 148.番外二
杭州府布政使李垣的府邸, 作为临时接待永明帝的行宫。杭州本来有专门的行宫, 但在凤凰山上,还是前朝遗留的皇宫改建的。永明帝嫌弃那里没什么烟火气,还是住在了李垣的家里。
这次南下,永明帝还带了两位皇子,至于随行的官员有叶明修, 沈安序等都住在城中的驿站, 只有刘忠和萧祐等人同住李府, 方便照顾。
一轮圆月高挂空中, 院子里有草木的香气, 还伴着阵阵虫鸣。刘忠走到拱门边, 萧祐看了一眼他手上端的药,便侧身让开。
刘忠带着一名小太监进去, 萧祐看着那名太监觉得脸生, 不免多看了一眼。
小太监连忙扶着帽子低下头,跟在刘忠的身后进去了。
永明帝坐在暖炕上,手里拿着奏折翻看。他唇上蓄了胡子, 面容清瘦,不时侧头咳嗽两声。刘忠进到屋里, 连声道:“这么晚了,皇上怎么还在看奏折?您大病初愈, 可不能太过操劳啊。”
永明帝摆了摆手:“别大惊小怪的。把药放下吧, 朕一会儿喝了便是。”
刘忠将药放下, 身边的小太监上前, 轻声道:“皇上怎么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臣妾跟来是对的。”
永明帝愕然,那小太监摘下帽子,一头青丝垂落,竟然是个容貌甚美的女子。
“丽妃?”他叫道。
女子猛地扑抱住他:“皇上恕罪,臣妾真的好想您,又十分担心您的龙体,所以才擅自做主跑来杭州。求您别赶臣妾走。”
永明帝抬手回抱着她,抬眸看向刘忠,刘忠说道:“丽妃娘娘坐了许久的船,今日船靠岸的时候,在岸上吐了许久,也是难为她了。皇上您看……”
永明帝叹了一声,轻拍怀中女子的后背:“既然来了,住下便是。”
“多谢皇上!”丽妃双目盈泪,含情脉脉地看着皇帝。刘忠见此景,便退出去了。这位娘娘本是平民出身,入了宫之后,没什么架子,人缘也好。最重要的是,她把皇上当成夫君一般依恋,崇拜,跟宫里那些各有算计的娘娘都不一样,所以皇上特别宠爱她。
夜里,永明帝辗转反侧睡不着,怕影响身边的女人,便披衣而起,走到外面的露台。皎皎空中孤月轮,天地苍茫一色。江南的月色与京城里的月色格外不同,紫禁城的月他看了多年,渐渐生厌了。
“皇上,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刘忠看到露台外有道人影,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走近看到是永明帝,连忙低声问道。
“睡不着,顺安王还没有消息吗?”永明帝侧头问道。
刘忠道:“奴刚要跟您禀报此事,顺安王派人送来消息,好像是一个住处,您看看?”他将纸条呈给永明帝,永明帝展开看了看,仁和县庆水村……应该就是九叔他们住的地方了。
……
清晨,庆水村的阡陌上还没有人烟。小院子里,鸡鸭也都在自己的窝中休息。
朱翊深感觉到自己的被子被轻轻拉扯,他幽幽醒转过来,看到还没床高的小儿子正怯怯地望着自己,满脸羞红。
他将手从妻子的脖子底下抽出来,看她未醒,就下床把儿子抱出屋子,问道:“怎么了?”
朱正谦很小声地说:“爹爹,我尿床了……”
他说的含糊不清,朱翊深听了忍俊不禁,轻拍他的小屁股:“自己说说,这个月第几次了?”
朱正谦掰着手指,果断地伸出五根。
“好了,爹帮你收拾,保管素云姨和碧云姨不会知道。”朱翊深含笑说道。
朱正谦开心地跃了跃小身子,带着老爹前往他的房间。兄弟姐妹三个都有独立的房间,但都连在一起。朱翊深到的时候,朱正钧已经站在弟弟的床前,帮他换床褥。看到父子俩进来,一脸嫌弃:“我是闻到臭味过来的。朱正谦,你怎么老是尿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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