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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深宫嫡女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元长安





重生之深宫嫡女 侯府深深 099 持刀行凶
蓝如璇鬓发松散未曾打理,身上穿着单薄的寝衣,屋子里有些凉,但是她连一件外袍都没有披,孤身在妆台跟前坐着全文阅读。
“青苹你……”如瑾下意识蹲身想往起拽青苹,却被她腹上血迹惊着,猛然想起不能乱动以免碰了伤口,连忙高声朝外喊人,“快去请大夫,一刻也别耽搁!”
听见这边吵嚷,又有几个丫鬟婆子跑了过来,俱都被屋里的情形唬得魂飞魄散,齐齐上前帮着先前的婆子将刀夺了下来。
有两个年纪大点的婆子到青苹身边看了看,扯过一条铺桌的软绸在她肚腹之间用力缠了几圈,疼得青苹脸色惨白,几乎昏厥。
“人抓住了没有……”青苹躺在婆子怀里,疼得不能转头朝那边看,额头上全是冷汗,却还虚弱开口问着。
“抓住了,你放心,我没事。”如瑾紧紧抓了她的手。
青苹看了如瑾一眼,张了张嘴又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眼睛慢慢合上,头歪了下去。
“青苹!你醒醒!”如瑾吓得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一个婆子伸手在青苹鼻下探了探,忙道:“姑娘别急,她是晕过去了,没事的没事的。”
如瑾站起来冲到屋外:“大夫呢!快去请大夫!”
“已经去请了。”院子里有小丫鬟连忙搭腔。
屋里几个婆子将行凶那人拎到一边捆了,又用帕子堵了嘴不让她乱喊,碧桃从后院匆匆赶过来:“怎么了?!”
如瑾没空理会这些,跑回青苹身边守着,紧紧抓着她的手。两个婆子抬了春凳来,将青苹小心移到上头,如瑾道:“挪去我床上!”
婆子们见她脸色不好,不敢说这违了规矩,连忙抬着人到床上安顿了。如瑾坐在床沿上惶急不安,握着青苹的手一直没放开。
碧桃那边已经看清了行凶的人,咬牙切齿进屋来禀报。
“姑娘,是高英那个该死的!姑娘好心让她留在院里养伤,她竟然敢做这样的事情!”
有一个率先赶过来拦人的婆子叹息不已,“亏得青苹拦在了内室门口,不然姑娘可就危险了,高英这杀才进院时大家都没注意她,我在那边扫地呢,偶然一回头看见她到姑娘房前就掏了刀子冲进来,我心里着急,离得远也赶不过来,多亏青苹……要不然……想想真是让人后怕……”
如瑾紧紧咬牙,冷声吩咐碧桃:“去,审问高英为什么要做这事,她要是不答,直接给我狠狠的打!”
碧桃重重点了头,咬牙切齿的带人去处置。
一时老太太那里和后院的人听到动静,都有人过来询问是怎么回事,进屋一见此情此景都吓得不轻,不一会孙妈妈就扶着秦氏到了。
“瑾儿你可有伤着?”秦氏吓得脸色煞白。
如瑾忙让母亲坐了,说道,“我没事,您别担心,是青苹替女儿挡了刀子。”
秦氏上下打量女儿半日才放了心,近前看到青苹一身血,唬了一跳,眼里落下泪来:“这孩子真是忠心,往日看着就不错,果然她肯拼命护着你。”
很快大夫请来了,孙妈妈扶了秦氏避到屏风后,如瑾却一直在床边坐着,直接让大夫过来给青苹看伤。那大夫不敢抬头,垂首在药箱子里匆匆忙忙掏了家什和药物,让一个婆子帮着手,将青苹伤口飞快处理了,就要退出去开方子。
“怎样?有没有危险?”如瑾拦住他。
大夫道:“没伤着脏器,性命无虞,但是要好好养着。”
如瑾这才稍微放了心,“好方子您尽管开,什么药材尽管用。”
大夫连忙应着退出去了,如瑾看着昏迷的青苹,只觉后怕。幸好没伤着性命,不然这一眨眼的工夫她就失去了这样好的丫鬟。
不,不能说是丫鬟,不知不觉之间,青苹已经成了她身边亲密的伙伴,肯这样舍命帮她的,又岂是普通丫鬟能做到的。
碧桃进来回话:“姑娘,高英只乱说要报仇,说些姑娘害她之类的混账话,您看?”
如瑾冷冷道:“直接打死,这样的奴才,当日我就不该一时怜悯留了她。记着堵了嘴,别让她乱喊惊了旁人。”
屋中丫鬟婆子们都是一惊,没想到如瑾处置的这样干脆。碧桃答应着,转身就出去了,眼见着青苹重伤,她也早就想打死那个杀才,自是没有二话。
秦氏和孙妈妈从屏风后出来,秦氏没说什么,孙妈妈道:“姑娘做得对,这样的人,留下她就是害了旁人。”
如瑾道:“她做错事,董姨娘惩罚了她,我给她一个悔改的机会,只撵她出府便罢,还宽限了时日留她在府里养伤,谁知她是这样狼心狗肺的东西。是我错了,不该一时心软。今后家里若还有这样的奴才,一个都不能留情。”
这话说给屋中仆婢们听,说完了,她挥手将众人都遣了出去。
孙妈妈道:“姑娘也别着急太过,大夫都说青苹没事,咱们好好看顾着她就是,等她好了,多给她一些恩赏。”
“她已经是一等丫鬟,再能有什么恩赏,左不过是赏赐金银,但钱财岂能抵得过她这片心。”如瑾看着青苹,只道,“日后我将她当做姐妹相待便是,她却比我那几个亲姐妹好得太多。”
秦氏叹气拭泪:“我收了她做干女儿罢,金银虽然值什么,也得赏她。”
孙妈妈也道:“她是外头卖进来的,听说家里境况不好,咱们多帮帮她家里。”
如瑾默默点头,只紧张的看着青苹,见她一时不能醒转,焦急万分。
碧桃很快返了回来,说道:“姑娘,处置了,人已经拖出了府。”
“死不足惜!”如瑾冷冷说道,“当日你要伤她性命,我还说你心思不对,谁想却是我……”说到这里她猛然停住,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怎么了姑娘?可是不舒服?”碧桃忙问。
如瑾猛然站了起来:“不对!她在后头养伤好几日都没见动静,为何今日却偏偏拎刀冲过来要杀我。”
“瑾儿你……”秦氏疑惑。
“碧桃,去仔细查问,问厨房的人,问和高英同住的人,看她今日都跟谁说过话,和谁接触过。”如瑾皱眉吩咐。
碧桃反应过来,不敢怠慢,连忙出去查问。
秦氏担忧道:“瑾儿你是说有人故意挑唆她?”
“母亲,若是平日也就罢了,许是那奴才自己狼心狗肺,可昨夜刚刚跟东府闹得反目,我不能不往这上头想。”如瑾道,“您那边也要千万警醒着,她们骤然失势,就怕会做些狗急跳墙的蠢事。”
几人正在这里说着,外头丫鬟禀告说:“太太,姑娘,老太太来了。”
秦氏和如瑾连忙迎出去,老太太由丫鬟扶着刚进了外间。地上的血迹还没擦干净,老太太皱眉问道:“这是怎么了,吵吵嚷嚷喊打喊杀的。”
秦氏道:“您老人家在屋里歇着吧,却又过来劳神,是下人们打架伤了一个丫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蓝老太太看着她:“我就在这院子里住着,又没在别处,拿这些话来搪塞我。”
秦氏微愣,只看着婆婆疑惑:“您……您老人家……”她还不知道老太太已经清醒,还以为随便敷衍几句就能揭过去。
如瑾忙道:“祖母莫怪,母亲是怕您忧心劳神。您且坐,容孙女细细说给您听。”
扶着老太太在椅上坐了,如瑾就将前后事情大略说了一遍,蓝老太太听完点了点头:“嗯,高英那样的奴才,打死就打死了,只是你们日后管家要留神,总闹出这样的事情也不好。让人以为咱们家有多乱似的,没的伤了侯府的体面。”
如瑾口中应着,心中却是觉得可笑。连日来这样的闹腾,襄国侯府还有什么体面可言,如今提这个有什么用,胡同里住着其他人家,恐怕早已把事情传得满天飞了。所谓侯府的体面,原就本是虚无缥缈的东西,昨夜里要不是她让吕管事压着,还不知道要闹出怎样的事来。
贺姨娘从后院匆匆过来,进屋连忙告罪:“我在午睡,一时睡得沉了没醒来,刚刚知道这样的事,姑娘你可有伤着哪里?”
“没有,姨娘不必担心。”如瑾答着,见了贺姨娘,想到董姨娘并没有来,也不知是何缘故,难道连这种表面工夫都不屑于做了么?




重生之深宫嫡女 侯府深深 100 乱点鸳鸯
贺姨娘进内室到青苹跟前看了看,也是吓得不轻,退出来想要感叹几句,见着蓝老太太在场便住了口,她这样的身份自是不敢乱说话,轻轻走过去站在了秦氏身后全文阅读。”
“有皇上和殿下恩泽庇佑,微臣一家上下感激万分,即便遭了凶险也是甘之如饴。”蓝泯马屁拍得快。
“蓝主事好会说话。”太子笑了一笑,话锋一转,“方才听你说起什么同车烹茶之事,本宫倒是未曾料到两个弟弟与你们通行一路,还行出这段故事出来,也算一段佳话了……”
蓝泯闻言心中惊喜,暗道自己赌对了,果然有门。
太子问道:“蓝主事家中的女儿很会烹茶么?”
蓝泯忙躬身回答:“只算略略懂些皮毛,殿下跟前不敢称‘会’,小女在家无事时只那些琴棋书画消遣着,烹茶一道也是女孩子打发时间的玩意罢了。”
“哦,还精通琴棋书画,实在难得,襄国侯家果然世代书香,养出来的孩子都是出众。”
“不敢当殿下夸奖。”
太子沉吟片刻,笑道:“蓝主事兴许不知道,本宫日常事忙,倒是不在这些消遣上留心,但本宫的六弟却是个雅人,惯爱书画,喜欢奏琴品茶之类的事情,与你家女儿倒是很像。”
蓝泯一愣,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怎么说着七皇子却提起六皇子来了。他狐疑着没敢立刻接话,暗忖莫不是太子口误,将“七”说成了“六”?
却听太子又道:“不如这样,本宫来给你们做个媒,就将你家女儿配与本宫六弟如何?从此才子佳人,花前月下品茶吟诗,岂不是神仙生活。”
蓝泯脑中轰鸣,顿时骤惊骤喜,唬得说不出话来,万万没想到自己还没找机会开口,太子却主动提出了婚配之事,这根本简直就是天上掉金饼,地上冒珍珠啊!
“殿、殿下……这……”他舌头打结,一时连句囫囵话都说不出来了。
太子呵呵一笑:“怎么,蓝主事对本宫的想法有什么异议么?”
“不敢!微臣不敢!”蓝泯一个激灵,甩了甩脑袋,将恍然如梦的迷蒙之感甩掉,连声否认。
“那么蓝主事觉得如何?”
蓝泯趴下就磕头:“微臣谢殿下成全,殿下大恩,微臣一家上下感激不尽,感激涕零,感……”
“好了好了,起来吧。”太子笑着打断他,“多大点事,有什么可谢的,本宫惯来喜欢成人之美,只要蓝主事不嫌本宫乱点鸳鸯谱就是。”
“微臣怎会作此想法,微臣心中实在是欣喜万分哪。”蓝泯爬起来,口中奉承话就像倒豆子似的倒了出来,“家中小女资质浅薄,微臣就是做梦也想不到能和王爷攀亲,还有太子殿下作保,这简直就是三生三世也修不到的大福分,微臣真是不知该如何感激殿下大恩,唯有更加坚定一颗报国赤诚之心,为我大燕、为皇上、为殿下尽忠报效,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一旁几个内侍眉头抽了抽,纷纷垂了眼睛,要不是日常修养功夫练得好,恐怕就要笑出声来。一个靠银子捐出来的虚衔而已,被殿下给面子称呼一声“蓝主事”,就忘乎所以敢谈什么尽忠报效,还要“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拿自己当内阁首辅了么?就是内阁首辅怕是也不敢这样嬉皮笑脸的说尽忠。
太子显然也是修养极好,听到这样的荒唐之言也没笑话,反而很认真的说道:“蓝主事且慢感激本宫,有件事需得说与你知道,六弟已经册过正妃,你家女儿若是到他身边,是没有正室位置可做的,这一点蓝主事不觉得委屈么?若是为难,就当本宫方才的话没说过。”
蓝泯到了现在,才明白太子真的不是口误,原来一直说的就是六皇子永安王。因为六皇子曾大婚迎娶过正妃,而七皇子尚未婚配,这是人人皆知的事情,太子再口误将“七”说成“六”,也不会误到将两人婚事都说颠倒,看来是真的在给六皇子说媒。
蓝泯感到很疑惑,为什么明明是在长平王府附近,两人先前聊得也是长平王,最后太子却给永安王保起了媒,这唱的是哪出戏?他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
然而太子已经将话说到这里,他也感激涕零的答应过了,如今却不能再有什么反悔之意,否则伤了太子的面子,那他以后恐怕就没什么好果子吃了。而至于正室不正室这种事情,能跟王爷扯上关系已经是了不得的喜事,是不是正妃又有什么所谓,何况以他这个身份,又不是正统的侯爵,想让女儿当王爷的正妃岂不是痴心妄想。
当下蓝泯心里念头电转,毫不迟疑就开口道:“殿下过虑啦,小女有幸服侍在王爷身边已经是毕生大幸,岂敢妄想正妃之位,就是给王爷做个侍婢都是几世修来的福分,怎么会觉得委屈。”
“呵呵,蓝主事太过谦了,你是襄国侯的胞弟,你家女儿是襄国侯至亲的侄女,又怎能只给六弟做侍婢,岂不让天下人耻笑我们皇家薄待功臣。既然你无异议,那么这件事就这样定了,本宫让六弟那里尽快择个吉日。”
太子言毕,蓝泯躬身拜谢:“殿下做媒,微臣荣幸之至,这就回去给女儿置办嫁妆,训诫她恪尽女德,日后好好服侍王爷,莫要辜负殿下盛恩。”
这话听着别扭,又是服侍王爷又是不辜负殿下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家女儿要一女侍二夫。几个内侍又是暗自忍俊不禁,板着面孔直往蓝泯脸上瞄。蓝泯却未曾注意到旁人眼光,只一个劲的兴奋不已。
太子在车内道:“那就这样,时候不早,本宫要回去理事了,蓝主事自便。”
车边红袍内侍扬声:“起驾——”
前方甲士步履如一,扬戈而动,四轮马车再次辘辘碾过青石大路,东宫太子的仪仗就这样从蓝泯跟前驶过,渐渐消失在远处街角。
蓝泯跪伏在地恭敬相送,只道车队转过路口看不见了,才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怔怔望着街角车驾消失的地方,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有一种如坠云端如在梦境的感觉。
“老爷!老爷?”随从们从那边跑过来,连声呼唤呆愣的主子。
蓝泯回头一把抓住一个随从:“快,掐我一下,掐我啊!让我看看是不是在做梦,我是不是在做梦!”
随从们吓了一跳,被抓着的那个张大了嘴又惊又怕地看着他,“老、老爷您……您别吓唬小的……小的可不、不敢跟您动手。”
“哈哈哈哈!我是不是在做梦,啊?你们说老爷我是不是在做梦?”蓝泽抓着随从胳膊猛摇,将人摇的七荤八素。
其余几个怜悯地看着被摇的同伴,结结巴巴回复:“老爷您怎……怎么了,可别是中邪了吧。”
“哈!你们这群蠢材!”蓝泯放下了随从,三步并作两步,一路小跑奔向自己的坐骑,然后翻身上马甩了鞭子猛抽,“驾!快走!快走你这畜生,跟老爷我回家!”
“哎……老爷您不去长平王府了么?”几个随从赶紧各自上马追在后头。
“去什么长平王府,哈哈哈——”蓝泯一路咧着嘴往前跑,意气风发,不能自已。
随从们拼命策马追上去,眨眼间全都跑了个干净。王府前头的甬路上恢复清净,只有风卷了几片落叶飘摇而舞。
……
长平王府内,后园,锦绣阁。
秋日午后暖阳的余晖是橙金色的,夹着几缕晕红,似是美人醉后酡颜,透过窗前悬挂的轻而柔软的樱霞纱照进屋里,落在光可鉴人的青金色砖地之上。
长平王盘膝坐在湘妃榻上,一头墨色长发松散披垂着,与他身上玄黑宽袍融在了一起。贺兰躬身垂手立在几步远的地方,低声禀报着王府之外刚刚发生的事情。听得太子将蓝泯之女配给了六皇子,长平王斜飞入鬓的长眉略微一动。
“太子做的好媒,呵呵,不错。对了,襄国侯那个侄女叫什么来着?”
贺兰回答说:“叫蓝如璇,是蓝老太君长孙女。”
“嗯。”长平王微微点了点头,想起当日在回京路上的那一次邂逅,笑道,“她烹茶手艺还算可以,六哥那里素好雅事,肯定是会喜欢太子这样的安排。”
贺兰低声提醒:“太子殿下是听说蓝家大小姐曾与王爷同车烹茶之后,才将她配给了六王的,依小的看来,是要挑起王爷和六王的嫌隙。”
长平王不以为意:“我这个三哥向来都是如此愚蠢,见怪不怪。我跟六哥去外头玩了一趟,他是心里害怕了,生恐我们联手对他不利,这些日子对我无端亲近许多。如今一得机会就要挑拨,总之是要分离我们。只可怜六哥啊,这襄国侯府的烫手山芋,他不接也得接了。”
贺兰言简意赅:“蓝家大小姐才貌上佳。”
“哈哈哈,贺兰你也学坏了。”长平王仰头大笑,“罢了,去准备贺礼吧,等六哥那里喜事一定就给他送过去。”
“是。”贺兰躬身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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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深宫嫡女 侯府深深 101
太子指配婚姻的消息传到永安王府的时候,兵部侍郎宋直正在王府里做客,与六皇子在书房商议事情最新章节。
蓝泯走到新墙跟前,隔着墙头朝几个小厮吩咐道:“去报给侯爷知道,就说我有事要找他,让他派人把墙尽快平了,好好的请我过去说话。”
小厮一听立刻觉得莫名其妙,别说侯爷不让推墙,就是推了,难道还能“好好的请”蓝泯过去说话?几个人奇怪的看着二老爷蓝泯,跟看稀罕似的。
“怎么,不通报是么,那要是侯爷以后怪罪起来,你们可别后悔,只怪自己不听我话吧。”蓝泯也不跟他们多说什么废话,直接带着儿女退到一边,然后一挥手,后头十几个身强体壮的仆役就冲了上来,二话不说开始用各种器具砸墙。
白日新垒的砖墙,粘连处都还没有黏合好,且垒的不是很厚,只有一层,单单薄薄杵在那里,哪里经得起十多个人这么凶猛的破坏,眼看着就摇摇欲坠要倒了,墙头也被砸下去大半边。
西头几个小厮这才反应过来,慌忙跑着往外院里找人:“快来人哪,东院砸墙呢,快来人帮手!”
其实白日西边也是有许多仆役在墙根守着的,概因东院早晨阻挠一番未果之后,接着一整日都没有人再来墙边搞破坏,于是西头也就松懈了,仆役们各自都有事情要做,谁能一整天啥都不管专在这里照看围墙,后来就陆续散了,只留着几个小厮在这里看守,谁想到东院突然就来势凶猛。
等着几个小厮在外院叫了人拿家伙过来,东院一众仆役早已将墙拆倒了,也将西院的院门踹开,护在门口,任由蓝泯父女三人走了进去。
吕管事闻讯而来,上前就将看守截墙的几个小厮一人赏了一个耳光,“叫你们看着,怎么弄车这样,侯爷怪罪下来你们都得挨板子!”
蓝泯已经走进了西院门里,听见吕管事的话就站住脚,笑呵呵转身,“吕管事也别教训奴才了,大哥怪不怪罪还得另说呢。”
东院的仆役们拿着家什堵在门口,挡住了西院的人,而且离着老太太的房间太近,吕管事也不敢带人冲撞,只道:“二老爷既然进了内院,老奴也不能说什么,一会自有侯爷做主。只是劝二老爷注意些分寸,让仆役堵在门口终究是不成体统,若是让他们窥探了内院,二老爷您脸上也无光。”
蓝泯笑道:“这个好办。”他抬脚将院门踢上了,两张门扇一合,外头仆役再怎么堵门也看不见里头情形了。于是父女三人自带了丫鬟婆子来到老太太房前,留下一众仆役在院子外头狭小的穿堂内对峙着。
“母亲,儿子来给您请安。”蓝泯站在窗外就扬声自己通禀。
西院里一众丫鬟婆子都是奇怪,不知道他又想干什么。如瑾住在老太太正房边的厢房里,正在内室守着青苹。青苹方才醒来过一次,如瑾亲自喂她吃了些药和食水,现今她又睡了,如瑾就在床边守着,秦氏也在跟前一直没走。听见院子里吵嚷,如瑾就问:“怎么了?”
碧桃进来回禀:“是二老爷带人拆了墙闯进来,要见老太太呢,大少爷和大姑娘也跟着。”
秦氏道:“真是脸皮厚到了极点。”
如瑾身上不爽快,夜里又凉,正围着被子在椅上坐着,汤婆子一直没离开手。听了这事也懒得出去管,只抱着汤婆子走到窗前,将窗子开了一道小缝朝外看看。只见蓝泯父女三人都站在老太太房门口,一个个穿得光鲜,灯笼的光芒打在她们脸上,映出喜色。
如瑾微微觉得奇怪,这些人拆了墙闯进来就罢了,该是带着怒气或者委屈之意找老太太哭告才是,怎地三人都是喜气洋洋的,连着身边带来的仆婢都脸上带笑。
“瑾儿,怎么样?”秦氏也来到窗前。
如瑾轻轻摇了摇头,她还没琢磨出来到底是怎么了。此时只见老太太房中有了动静,吉祥掀帘出来,说道:“请二老爷、少爷和姑娘进屋,老太太允见了。”
蓝泯装模作样咳嗽一声,整了整并不歪斜的衣衫,待吉祥打了帘子,踱着方步走进了屋。身后蓝琅紧跟着,再然后是蓝如璇。迈进门里的时候,蓝如璇朝如瑾这边看了一眼,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意,似是察觉了窗后的人。
秦氏皱眉:“她们怎地这样做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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