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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之花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峦
上个礼拜,这位法国人眼中的希拉里终于成为代表着法兰西驻联合国常任理事,法国人把她的在政治上获得的成就称之为是一个女人的一部玫瑰人生。
柏原绣不关心这些,他关心的是和这个女人有关联的另外一个人,胡安夫人还有另外一个名字-——莲素.胡安宋。胡安是她夫家的姓氏,宋是属于她自己家族的姓氏,她还有一个侄子叫宋玉泽。
是的,宋玉泽!赵香侬的丈夫宋玉泽。
柏原绣相信这一期的《公报》一定会吸引无数的姑娘围观,杂志第二页的那个男人有让人移不开眼睛的魔力,梳着整齐的发型,卡其色礼服,深蓝色领结,摄影师就只拍到他的侧面,即使是侧面也可以让那些居住在便宜的出租屋的女孩子们偷偷的藏进心里,等到夜深才敢偷偷的,慢慢的在心里咀嚼,渴望着穿上水晶鞋来到他的面前,得到他的亲睐。
这是宋玉泽近一年半来唯一一次出现在公共场合上,他的出现使得他姑姑的那部玫瑰人生更显得华丽,据说宋玉泽在自己姑姑的就职典礼上就只短短呆了半个钟头就匆匆离去,可那半个钟头已然足以让同样拥有着非凡背景的名媛们为之疯狂了,她们总是在公开的社交场合或是大胆表白,或是窃窃私语无一在传达着这样的讯息:她们很乐意站在宋玉泽的身边成为他的第二任妻子,她们搜出宋玉泽和他的第一任妻子的一切相关信息,得出结论:宋玉泽和他的第一任妻子没有爱情。
曾经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柏原绣找到了宋玉泽,他狠狠的揪着他的衣领大声吼叫:你是天底下第一号混蛋,你是侩子手,小侬是因为你才离开…
那些话他说得声不成声。
“宋玉泽,你不爱她为什么还要从我这里夺走她。”
在雨中,宋玉泽就这样任凭着他又厮又打,那一刻,柏原绣有种感觉,宋玉泽或许也在爱着赵香侬。
半年之后,随着宋玉泽发表一则新闻稿之后柏原绣才知道那只是他的错觉,宋玉泽在他的个人社交网上发表寥寥数字,寥寥数字中交代了他还没有满一年的婚姻。
最后表示:让离去的人获得安息,他将继续他的新生活。
再过一段时间之后,柏原绣最终知道宋玉泽会娶赵香侬的真正原因,柏原绣发现自己在得到真相时没有多少的悲伤也没有多少的愤怒。
原来,真的就像是想让自己孩子变好的大人们说的那样:亲爱的,上帝都在看着呢,你做过些什么你就会得到什么。
在那份真相背后是他对消失不见的人无穷无尽的想念。
柏原绣拿起了那本杂志,翻开第二页,他细细观察着杂志上的宋玉泽,这个时候,他特别想剥开宋玉泽那张美好得不可方物的皮相,看看藏在那具皮相下的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心灵结构。
宋玉泽,是天底下第一号混蛋,是侩子手,还是披着天使外衣的恶魔。
整点,服务生进来收拾餐车。
“把这本杂志扔进垃圾桶里,以后我不想看到这一类乱七八糟的。”指着餐桌上的那本杂志柏原绣对服务生说。
周五晚上是一个礼拜里穆又恩心情第二好的夜晚,穆又恩心情第一好的时候是周六晚上。
周五晚上有穆又恩喜欢的电视综艺节目,周五晚上还意味着二十四小时过去就是周六,周六晚她和安拓海都形成了某种默契,这晚关上灯,在经过小段酝酿之后,他会把手伸进她的衣服里,摸着她揉着她,等到她的身体变热变软他的身体就覆盖了上来,轻轻的蹭着她之后进入她。
比起属于感官上的刺激,她更喜欢那种心灵的愉悦,她喜欢他埋在她身体里的感觉,那是一种类似于熔炉般的情感,分不清谁是谁,他们紧紧的相连着,那种融合变成了满足。
那时的安拓海和他平常有那么一点的不一样,带着那么一点点的虚荣心还有恶作剧她会在他冲刺时问他一两句话,他回话的嗓音性感极了,不仅性感还会有那个一点的恼羞成怒。
“穆又恩,你给我闭嘴。”
于是她就会乖乖的闭嘴,全心全意的在暗沉的夜里倾听着属于她和他的喘息声,害羞的姑娘和沉默寡言的小伙子在拼命的压低着的嗓音,哑哑的,诠释着属于人类最为原始的语言,不用出声就可以感觉到,不用绵绵的情话就可以获得幸福。
最为极致的时候,穆又恩会死死咬着嘴唇,不要让自己叫出声,因为他会担心,她的身体能不能承受得了他。
在他的心里她就像是易碎的水晶。
这个周五早上,穆又恩心里有小白兔在乱跳着,她很喜欢塞娜制作的那盏玫瑰花形状的小夜灯,她想把小夜灯放在他们的房间里,她想明天晚上让小夜灯亮着,她胆子好像变大了心也变得贪心了。
她不仅想在那样的时刻里听到他和平常时候不一样的嗓音,她还想透过小夜灯的光亮看看他脸上的表情。
是不是饿得像一头狼眼里藏着的讯息是:不够不够还是不够!嘿,小野猫,我说你是不是没有吃饭赶快把你的腰扭动起来。
咳咳……以上是塞娜形容她男友要他时的状态。
穆又恩也想趁着灯光看看安拓海,看看他在要她的时候额头有没有细密的汗水?看看他麋鹿般的眼眸里有没有写满了痴迷的情潮?她就只想看到这些,这些足以让她变得满足。
可是……小夜灯的灯光好像有点亮,她怕自己到时候会不自在,如果再暗淡一些就好了,就幽幽的光就行了,塞娜告诉她如果那样的话就需要她自己去定制灯泡。
纠结了许久,在安拓海想出门时穆又恩把纸条塞进他的手里,字条上有她想要的灯泡大小尺寸,光亮度。
“要这个做什么?”安拓海问。
“我买了小夜灯放在我们的房间里。”穆又恩话回的话有点结巴。
安拓海点了点头,穆又恩又再次拉住了他,结巴得更厉害了:“阿…拓,那个你能不能让师傅明天弄好,我想……”
心里打着的那个小算盘让穆又恩脸颊有点发烫,或许,他从她的神色中看出写什么,他看着她的眼神也开始有了不自在,垂下头,他闷闷的说出一句:“知道了。”
等安拓海离开了,穆又恩飞快跑上半米高的楼台,这里是木质的小阁楼,小阁楼专门提供她听音乐,看书,休息,阁楼向北方向的窗可以看到那条公路,周一到周六安拓海都会开着车从那条公路前往工厂,距离她家四十公里的地方是咖啡加工厂,那是安拓海两年多前开的,他们说那个咖啡加工厂越发展越好,现在这座小镇的人有很多在咖啡加工厂上班,这座小镇的人们都在夸奖着安拓海的能干,每次听到这样的穆又恩都侧耳倾听,生怕漏过什么细节,听完只会心满意足,就是是刚吃完一顿大餐似的。
熟悉的汽车引擎声响起,车子发动机的声音来到阁楼的窗前,穆又恩拉开窗帘,不早不晚,车子经过窗前,这个时候安拓海会把车子速度放慢,她会裂开嘴对着安拓海笑,会用自觉得优美的动作和安拓海挥手。
塞娜曾经嘲笑她,她和安拓海的夫妻关系好像一直停留在初恋的模式,然后,穆又恩会脸红耳赤的反驳:胡说八道,我们已经一起睡过很多次了。
是啊,明明他们都一起睡过很多次了,偶尔,穆又恩也会觉得塞娜说得很有道理,她和安拓海是青梅竹马,青梅竹马理应是两无猜忌才对,可在他们的身上他们偶尔会看到彼此间的患得患失,或许是这样才让他们彼此小心翼翼着,就像呵护山头上的那颗苹果树一样他们在尽着彼此的努力呵护着他们的爱情。
其实,穆又恩很喜欢她现在和安拓海的相处模式,她对他的爱每天都在生长,那种爱生长在她的心头上,酸酸甜甜的。
周六,柏原绣终于等来了他所想要的,比他所预想的还要早上一两天,这可不是好的讯息,因为花的时间越短就证明事情越简单,简单更多代表的是没有秘密。
薄薄的资料袋印证了他不好的预感。
给他带来资料的朋友叫做乔,他的工作是管理覆盖整个美洲的资料库,在他的允许下柏原绣打开了资料袋。
日光隐去,夜幕降临,半月爬上云头,爬上云头之后又隐去,星光一簇簇铺满厚重的天色,服务生把宵夜的餐替换下晚间的餐桌,二十四小时管家脸上挂着笑容用亲切得就像家人语气:先生请问为您准备的食物有什么要求吗?如果有的话欢迎您提出宝贵的意见。
柏原绣手一摆,房间重新回归安静,是那种死一般的静寂。
柏原绣席地坐在阳台上,呆呆的望着天空。
在这个世界上,竟然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真有!





罪之花 第6章 像开始也像结束(06)
柏原绣席地坐在阳台上,呆呆的望着天空。
在这个世界上,竟然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真有!
在短短还不到一个礼拜时间里,柏原绣就像是做了一趟过山车,爬得多高坠落时就有多痛,乔带来的资料粉碎了他所有的希望。
穆又恩和他说的都是真的,穆又恩有着一份这个世界上百分之八十人都会拥有的人生履历,出生,成长,学习不好也不坏,结束学业,工作,结婚,她都有条不紊的按部就班。
更让柏原绣绝望的是他细心的朋友带来的资料一一证实着: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一位长的和赵香侬一模一样的人在另外一个地方生活着。
除了相同的岁数之外血型不同,性格不同,爱好不同说话声音不同,而压垮柏原绣心理的最后那根稻草是那份dna鉴定,那份dna鉴定表给出的这两个人毫无任何关联可能。
这一夜,那份调查报道把柏原绣在没有见到穆又恩之前原先存在的希望也打得七零八落,就像是他妈妈和他说那样,原绣,世界上的事情并不是只靠坚持就能实现。
左手边,是几张照片,几张照片就生动的勾勒出一个女孩子成长的轨迹,从一丁点到亭亭玉立到成为别人的妻子,那女孩不叫赵香侬,那女孩叫穆又恩,现在她的身份是安拓海的妻子。
安拓海,那个被穆又恩形容成为第一英俊的男人九岁时来到穆家,穆家和安家是同期从中国移民到土耳其,这两家人是世交,安拓海九岁时他的父母亲死于一场山体滑坡,之后穆家收养了他,安拓海和穆又恩是青梅竹马,就像是柏原绣和赵香侬一样。
乔为了让他信服还弄来了安拓海和穆又恩的结婚照片还有日期。
“柏原绣,接下来你要怎么办?”柏原绣在心里问自己。
接下来他是不是要像宋玉泽那样做出最为理智的选择,先是脱下自己的订婚戒指,然后走到父母亲面前,说:爸爸妈妈,这段时间让你们担心了,对不起,接下来的时间我会好好生活。
不,他做不到!如果可以理智的那就不是爱情了,宋玉泽之所以可以理智是因为他不爱赵香侬。
柏原绣点了一根烟。
天空泛起淡淡的白,有人拉开阳台的门在他的身边坐下从他手里那走那根还没有点燃的烟。
这天色,很适合聊点往事。
“乔,你还想得起来赵香侬的脸吗?”柏原绣和去而复返的人说。
小段时间过去,乔摇了摇头:“具体我想不起来,印象里赵香侬是典型的东方女孩,甜美可爱,说话声音温柔。”
是吧,是吧,所有人都认为赵香侬是那样子,应该是那样子,柏原绣有点想笑,如果这时他把赵香侬做过的事情和乔说,或许他会很讶异,讶异之余会说:那真的一个调皮的姑娘。
乔的嗓音温柔点:“赵很可爱,她的嘴唇就像是玫瑰花瓣,只需要涂上唇彩就会让人想亲吻,柏原,你知道吗?那个时候很多男孩子都想吻她的嘴唇,我们私底下都在猜她的嘴唇一定和三文鱼鱼片一样甜美柔软。”
很多男孩子都想吻赵香侬的唇,可赵香侬的唇只有柏原绣吻得到,后来…
巨大的失落还有嫉恨使得柏原绣从烟盒子里再抽出一根烟,想点上。
“柏原,赵香侬死了。”
拿着打火机柏原绣拼命点火,越是急打火机就和他唱反调。
“柏原,在你心里也知道,这句话由我的口中说出来意味的是什么吧?”他举行说。
下一秒,柏原绣扯住了乔的衣领:“闭嘴,混蛋!”
是的,他知道,柏原绣知道这样的一句话由乔.约翰口中说出来意味的是什么!乔.约翰,数据狂人,中情局至力培养的未来之星,不凡的家族背景,极强的逻辑感,冷静的头脑还有对于数据的敏感度让他成为中情局主要栽培对象,这样的话由着这位的口中说不来真实度可以达到百分之九十五。
把嗓音提得高高的,柏原绣一番话说得就像是在发泄般的:“就凭一条鱼肚子里的戒指你们就判断一个人的死亡也太轻率了吧?”
“两个礼拜前,以色列海岸警卫队在赵香浓出事的海域打捞到她飞机的剩余残骸,他们在剩余残骸中找到小部分毛发,经过dna鉴定确认那是赵香侬的头发,从头发断裂切口进行模拟推断……”
“闭嘴,闭嘴,你听到没有。”柏原绣大喊大叫起来。
乔没有继续刚刚的话题,只是说:“本来不打算把这件事情告诉你的,可你的状态比我想象中的还要严重,柏原,我想帮助你。”
“帮助我?”柏原绣木然说道:“乔,你要把小侬帮我找回来吗?你会帮我把小侬找回来吗?”
“你说,那个叫做穆又恩的女人是赵香侬吗?”
“是的,她是赵香侬,这个世界上就只有赵香侬眯起眼睛时才会那么迷人。”柏原绣机械化回答。
为什么那个叫做穆又恩的女人眯起眼睛时在他心里是那么的迷人呢,这个世界上就只有赵香侬才做得到。
“那么,还有一个办法。”
柏原绣木然的盯着他。
“你想办法拿到穆又恩的笔迹,最好是她的签名。”
周日,上午八点半,安拓海在开车,穆又恩坐在副驾驶座上,车子正行驶在笔直的公路上,他们要到距离他们家有几十公里外的老人机构接她的奶奶,穆又恩的奶奶是一名阿尔茨海默症病患,近几年随着她爸爸妈妈的离世更显严重,两年前安拓海把奶奶送到专业机构接收治疗和照顾,他们会在每一个礼拜天把奶奶接回家一次。
公路两边种满了橄榄树还有茶树,他们所住的地方临近海陆,风吹来了地中海上的漂浮物粒,一小颗一小颗的就像是浮动的露珠,穆又恩把手伸向窗外,让小颗漂浮物从她的指缝里穿过,每当这个时候安拓海就会把车开得慢一点,等她玩够了收回手再提高车速,穆又恩很喜欢这样的时刻,无拘无束的。
手从车窗外收回来,把手掌放在鼻子前,她的手掌里头有橄榄树和着茶树的香气,穆又恩把手掌伸向安拓海的脸。
“安拓海,免费为你提供穆又恩制作的香水。”
安拓海还真的配合她,在用完她提供的免费香水之后很绅士的说了一句谢谢。
收回来的手落在了乖乖搁在了膝盖上,手指微微绞着裙子,是的,她有点不自然,那种不自然应该是早上起床就开始有了。
昨天晚上,穆又恩如愿以偿的让那盏玫瑰小夜灯在房间亮起,这次她和他不是在黑暗中进行,即使灯光只呈现出了彼此的轮廓可他们还是感到不自在,她轻声叫了他一声“阿拓”他手才伸进她的衣服里,伸进她衣服里的手也比以往迟疑一些,那时,她还有点懊悔自己为什么鬼迷心窍在房间上弄什么小夜灯。
小夜灯释放出来的是宛如玫瑰般的色彩,覆盖在她身上人很安静的看着她,最后,目光落在她的唇上,那只没有伸进她衣服里的手在她的唇上轻轻抚摸着,最终他的唇印上了她的唇,温柔而又缱绻。
搁在膝盖上的手仿佛还残留着刚刚他轻嗅她的气息,最初温温的到最后灼热起来,那种连带联想使得穆又恩不由自主的去看安拓海,他倒是一片的云淡风轻在专心开车。
目光从高挺的鼻梁往着他额头上移动,绞着裙角的手越发不自在起来,昨晚,她看到他额头上的汗,他在她身体里浅浅的动着时她伸手拨开他盖住他额头上的头发就看到了,细细密密的汗铺满他的额头,在灯光映衬下魅惑人心,额头下了是属于他大部分时间会都会被头发盖住的眼睛,又黑又漆,在长长的眼睫毛的掩盖下有麋鹿般的纯真,让她很轻易的陷入他的那一弯眼波底下。
浅浅的推动随着她逐渐柔软的身体加快的些许,更为密集的汗水浸透了他额头上的头发,她很轻易的就可以把那些总是挡住他额头的头发拨开,让他呈现出最为立体的精致轮廓,那张精致的轮廓随着推动在她面前晃动着。
冲刺的时候,她清楚的看到他额头上小滴的汗汇聚在一起,从他额头上滴落,掉在她的脸上,她的锁骨上,她高耸的所在,溶进了他身下另一具被同样被汗水浸透的身体,两具身体在灯光下汗淋淋的。
“又恩,怎么了?”
安拓海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穆又恩脑子里的旖.旎画面,回过神来她才发现她现在的手正放在他额头的头发上。
赶紧收回手穆又恩脸转向车窗外,调整呼吸说了一句:“安拓海,你的头发又长了。”
安拓海的头发长得很快,每次都需要穆又恩提醒:安拓海,你的头发又长长了,你需要剪头发了。




罪之花 第7章 像开始也像结束(07)
庭院种有葡萄树,蔓藤爬满了葡萄架绿油油的一大片,葡萄架下是四四方方小小的世界,奶奶坐在正中央的椅子上,安拓海在为奶奶修剪头发,穆又恩拿着曲奇饼,她手里的曲奇饼是让奶奶安静下来的功臣,安拓海在剪他的头发奶奶在吃她的曲奇饼,等奶奶的甜甜圈快没有了时她赶紧往她的手里塞曲奇饼。
他们的头顶上悬挂着一窜窜约四分熟的葡萄,此时正上午九点多时间,四分熟的葡萄光是看着就会诱发人们牙齿发酸,穆又恩咽了咽口水,感觉整排牙齿在发酸。
穆又恩在心里开始期待着葡萄成熟的季节,她包上了那条印有草莓图案的头巾,拿着剪刀剪下一窜串串的葡萄,颜色深一点的用来酿成葡萄酒,颜色淡一点的就拿到阳台上晒成葡萄干。
光顾着想穆又恩又发现她忘了给奶奶甜甜圈,没有及时得到甜甜圈的奶奶用“咿咿呀呀”的声音表达抗议。
赶紧把甜甜圈交到奶奶手上,拿起手绢帮奶奶擦拭嘴角沾到食物油的地方,她的奶奶啊连要怎么说话也忘得差不多了。
初夏的微风吹散了奶奶已经修剪得整整齐齐的额前头发,奶奶木然看着前面,眼睛开始了在找寻,她先是找到站在她面前帮她修剪头发的男人,瓮声瓮气的冒出了一句“阿拓?”
穆又恩听出来了,奶奶口中的那句“阿拓”带有明显询问的意味,穆又恩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听到奶奶说话了,那声“阿拓”让她尤为的高兴。
“是的!奶奶,他是阿拓!”穆又恩弯下腰兴奋的点头。
奶奶在观察着安拓海,安拓海拿着剪刀的手停在半空中,或许他也和她一样在希望着奶奶能有那么一瞬间把他想起,那可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人。
缓缓的,奶奶摇头,穆又恩颓然垂下手,看来奶奶还是没有把安拓海想起,看着奶奶呆呆看着安拓海的模样穆又恩心里一动,她整理好头发让自己一张脸没有任何遮挡物,把脸凑到奶奶面前同时捧着奶奶的脸让她的脸对着她,小心翼翼的:“奶奶,你看看我是谁?”
奶奶看着她,很努力的在看着,终于,涣散的眼神在收拢,呆滞的目光里头有了几许情感色彩,手小心翼翼摸了摸她的脸,嘴巴在蠕动着。
安拓海又停下他的动作,穆又恩不敢呼吸。
那声“又恩”苍老又纯真,只把她逗得热泪盈眶,脸颊贴上了她的脸颊,手去环住她瘦小的身躯:“是的,奶奶,我是又恩。”
透过依稀的画面,穆又恩仿佛看到那时奶奶手里拉着幼小的她,从苹果树下穿过,好像,她们一直子在说话。
遗憾的是,奶奶的记忆也只是琼花一现,还没有等她的泪水从眼眶里溢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又在表达着她的甜甜圈没有了。
安拓海刚刚为奶奶修剪好头发他的手机就响了。
这是安拓海第一次在周日放下穆又恩离开,看着他车子急匆匆离开坐在阁楼上的穆又恩手僵在窗户帘上,车子经过阁楼窗前时安拓海没有像平常一样把车速度放慢,也没有侧过脸看看窗前的她,他的车子一溜烟就消失了。
穆又恩猜想,或许,工厂一定发生不好的事情,安拓海接完电话之后脸马上就变了,她问他出了什么事情时他也没有听到,离开时就只和她说没事在家里等我,照顾好奶奶不要乱跑,我出去一下就回来。
安拓海说的出去一下延续的时间很久,中午也没有回来,他的手机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临近中午时间安拓海还是没有回来,穆又恩和自己说“他说没事就没事。”她开始张罗午餐,这还是她为数不多的时间里可以自己煮饭给自己吃,他们家是这样的,周一到周六会有家政来帮忙,周日的一日三餐都是安拓海在弄,这些好像是天经地义的事情,穆又恩在切胡萝卜时才想起好像她都没有一次提及分担家务任务。
安顿好奶奶午休之后安拓海还是没有回来,四点多左右,穆又恩让奶奶坐上轮椅带着她到附近去散步,这是奶奶最喜欢的,在她的潜意识里这是让她觉得亲切的地方,那茶树那棉花都带有她往日的生活印记。
黑色的车子跟着她缓慢行驶了一小段路程之后停了下来,从车上走下来的那个男人几天前穆又恩在伊斯坦布尔见过。
真是的,这个混蛋居然找到这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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