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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骨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三千调
“哎呦,这身边要没个人,你该把自己都给丢了吧?”冯振阳十分嫌弃的说道。走到门口却又转身走回来,一本正经的盯着我说:“沈佳瑛,你应该找个男朋友,有助于走出离婚的阴影。”
冯振阳刚刚靠近,我下意识的伸手拉被子遮挡住本来也穿了衣服身体,甩给他一记白眼:“你以为找男朋友是菜市场挑白菜呢?说找就找的?”
我话语将落,冯振阳忽然凑过来,一手搭在我肩上,脑袋靠的出奇的近,近到我几乎能感受他温热的鼻息。
“沈佳瑛,你觉得我怎么样?”他好听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语气和平常大不相同,另一只手捏着我的下巴,硬生生将我的脸转过去正对着他。明亮的眼眸紧紧凝视我:“我怎么样?嗯?”





刺骨 026心如明镜
冯振阳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我措手不及,也可能是早晨刚刚醒来,脑袋还不太清醒,一时之间我未能反应过来,等我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发火发难于冯振阳。
说实话,作为一个已经结过婚的女人,被一个未婚男人这样捏着下巴,近似调戏,我很尴尬。但我不能表现出来,因为我不知道冯振阳到底是什么意思。我终究不太相信,他喜欢我。
我想了想,用力想拉开他的手,故作糊涂:“你怎么样?你人模人样咯?难道你还能是人模狗样?”
冯振阳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久久不语,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出去。我支撑着起身,拉上窗帘才开始穿衣服。
如今这个世道,狗仔横行,窗帘不拉好,指不定明天就上头条了。
我和赵一承离婚半年多,和冯振阳的绯闻满天飞。绯闻仅仅只是绯闻,没能抓到证据,那也就是虚假新闻,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然而若是抓到了所谓的证据,那不引起轩然大波,也会引起小风小浪。冯振阳的脑残粉说不定还会对我发起人身攻击。
他们会想,沈佳瑛不过是个离过婚的老女人,凭什么得到我们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才华横溢,年轻有为的偶像冯振阳的青睐。肯定是这个不要脸的老女人勾引我们偶像的!对于冯振阳的影迷们来讲,我的的确确是个不折不扣的老女人。
我的年纪都是人家的两倍了,冯振阳的年纪大抵是两倍还要多出一岁,可他是男人,他是他们的偶像,自然不能比,这就是唐小美常说的,区别对待。
上了年纪,并且还离过婚的我,相当有自知之明,我和冯振阳仅仅限于朋友。尽管我昨天还利用了他,但我心里也透彻的很,我只能和他做朋友。若是多踏出一步,只怕会死无全尸。
有的时候,人必须得装糊涂。我装着满脑袋糊涂从卧室里出去,冯振阳已经坐在餐桌前了,见我出来了,递给我一碗米粥。我自然而然的接过,一如往常的问他:“老冯,我问你个事儿啊。”
“说。”冯振阳也是神态自若,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更没有因为他把我带回家而感到尴尬。他一向是这样,能够风趣幽默,吊儿郎当,也能一派严肃,翩翩君子。也是阴晴不定,让人捉摸不透,不知道他整天都在想些什么。
我们两个是认识十多年关系很好没错,然而,在没有第三者的情况下,我在他家过夜,倒还是第一回。上次有冯妈妈在,虽然险些走光,但是也还是自在得很。
今天由于只有我和冯振阳,加之他今天早上的行为,气氛就变得怪怪的。我边喝粥边抬眸偷觑冯振阳,心里很不确定,他今天早上是不是亲了我?还是我……我做春梦了!产生了错觉?
不对不对,我再饥不择食,也不至于抓了窝边草下手。可是我总还是觉得很不自在,也不好问冯振阳,万一我问了他,他要说是,这事情岂不大条了?
于是我没话找话,岔开话题,故作满腹困惑的问他:“你说赵一承怎么想的,突然要跟我复婚,他说是因为他发现他还爱着我,所以几个月前就和韩潇潇分手了……”
“分明是韩潇潇甩了他!”冯振阳放下手里的食物,斩钉截铁,万分肯定:“他赵一承要能悔悟,我冯振阳的名字倒过来写!”
“沈佳瑛,你该不会是相信他的鬼话了吧?”冯振阳忽然盯着我,仿佛我真的相信了赵一承说的话,满脸严肃:“我告诉你,那赵一承现在就是想利用你,他要真对你有点儿感情,早该悔悟了!不对!若是他对你还有点儿感情,根本就不会跟你离婚!”
冯振阳说得义愤填膺,他愤愤不平,我反倒平静如斯,我喝完米粥,抽了纸巾擦了擦嘴,从容道:“我知道啊,我又不是傻子,这还能看不出来吗?”
“我就怕你是傻子!”冯振阳白了我一眼,毫不留情的拆穿我:“我还能不知道你那点儿心思,我认识你都快十六年了,切……”
自从我离婚以后,冯振阳安慰我的同时也鄙视我,他现在就十分鄙视我。
对上他鄙视的眼神,我立马回击:“别说的你很了解我似的,我告诉你我很聪明的!我还能不知道赵一承那点儿心思,丫想利用我挽回他的名声!搞什么浪子回头金不换!没门儿!我才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呢!”
“哎,我现在头疼的是,过年回家怎么应付我爸妈!”这事儿的确是让我头疼,光是想想我就觉得够烦了。
人家说常回家看看,我是想常回家看看,但我爸妈的态度实在让我无法接受。当初赵一承一脚给我踢了,他们没安慰安慰我就算了,还一个劲儿的让我和赵一承和好,说什么过年让赵一承一起回家,他们好好说说。
听起来像是要倚老卖老,生拉硬拽把我和赵一承拽到一起。现在赵一承闲的慌,又要来掺和一脚说什么还爱我的肉麻鬼话。
我花了半年时间,好不容易走出那段令我遍体鳞伤的感情,如今又要将自己卷进去再伤一次吗?我早已经过了憧憬爱情的年纪,也怕了,我再爱赵一承又如何,终究还是回不去了。
“这有什么不好应付的,我陪你回去,就告诉你爸妈说我是你新男朋友,咱俩要结婚了,再不行你就说你已经怀了我孩子!”冯振阳站着说话不腰疼,馊主意一箩筐,这种不知羞耻的话说出来竟也没有半分害臊。
他兴致勃勃:“我这主意好吧?一箭三雕!既应付了你爸妈,又让赵一承死心,同时还为你免去了被迫相亲的烦恼!”
冯振阳越说越起劲儿,脑袋凑了过来,兴奋不已:“你看看,这主意多好!快表扬我!”




刺骨 027固执父亲
“好什么好?你这是好主意吗?你这是坏我名声!”我当即否定了冯振阳的馊主意。
冯振阳并不认为他这是馊主意,他自认为他这个点子好极了,一个劲儿的劝我说:“你说你怎么那么死脑筋啊!”
“还是说你心里还想着和赵一承和好,沈佳瑛你别那么犯贱行吗?”我还没开口说话,冯振阳接着又说了这么一长串。
这几个月因为我妈没完没了的唠叨我和赵一承和好,已经让我一个头两个大了,冯振阳还在这儿瞎掺和,我顿时将所有的烦闷与不悦的撒在他身上,怒色打断了他的话:“冯振阳!你别添乱了行吗?我现在都要疯了你知道吗?你还在这儿胡说八道!我父母有多嫌弃你你又不是不知道!大过年的你想干嘛啊!引发血案么?”
三两句相互嫌弃,气氛变得正常了一些,至少,我是自在了很多。
前几分钟,我还在心里夸赞冯振阳终于靠谱了,不再吊儿郎当的。生以为他会有什么好的想法,结果这厮一如既往,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我要真照着他说的去做,就是不让他的影迷给打死,也会让我爸给打残的。我爸对冯振阳家意见特别大,有时候大到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和冯家有什么天雷狗血,剪不断理还乱的恩怨情仇。
关于这个问题,沈世启也怀疑过。曾几何时,冯振阳也怀疑过,他一直弄不明白我爸为何宁愿毁掉我的前途也要保住那点儿所谓的自尊,况且被人资助本来也不是什么丢人现眼的事儿。然而,无论是我还是沈世启,又或者是冯振阳都从未问过。
我爸不喜欢冯振阳,更不喜欢他的家人,纵使冯妈妈对我再好,在我爸眼里,冯家人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其实现在看来,赵一承更不是个东西!我真想不明白我父母为什么一个劲儿的撺掇我和赵一承和好。
对,他们是封建,他们是迂腐,他们是觉得离婚丢人,可是我和赵一承离婚已经整整半年了,该丢的人早丢了,现在再和好,不过是多丢一次人罢了。但他们就是固执,整整固执了半年多!
再加之他们也不太喜欢我和冯振阳来往,要告诉我爸说我跟冯振阳在一起了,我有了冯振阳的孩子,还带冯振阳回家,估计年夜饭会变成最后晚餐。
冯振阳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听我噼里啪啦那么一长串以后,顿时认为我言之有理。
也想起了我父母对他的偏见,立马收敛了刚才的嬉皮笑脸,一脸犯难:“哎呦,这倒也是啊!我就不明白了,你说你爸爸怎么就那么不喜欢我?我冯振阳那点儿比他赵一承差了?我是长得比他难看,还是人品没他好了?哎呦,真是想不明白!”
我也想不明白,但我从不敢问,每回我在我爸面前提起冯振阳,他就跟我发火儿,好像冯振阳是什么狗皮膏药,生怕黏上他似的。按照家庭伦理狗血大剧的走向,应该是冯家嫌弃我才对吧?
怀着一颗忐忑不安,困惑已久的心。我回到了久别的家乡,说起来也不算是久。除却最初的那几年以外,后来每年过年我都会回家。
一年半载实在算不得太久,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一年那么漫长,犹如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难熬。
虽然知道回家我妈会没完没了的唠叨,也知道我们家的亲情不比别人家里温馨,更是因为回家一个头两个大。然而,偏偏还是想回家,人啊就是矛盾,女人更矛盾。
回到清河城的那天,清河城正是大雪纷飞,天寒地冻的。我和冯振阳都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并没有人认出我们来,由于是寒冷冬季,也没人会注意到我们奇异的装扮。
清河城不如帝都那么繁华,当然也不如南方许多一线城市,交通很不发达,没有飞机,没有火车,从北京飞到成都,然后再得转长途汽车。我想着到成都下车,就让沈世启开车过来接我。
冯振阳那个神经病有豪车不开,有保镖不让跟。非拉着我坐长途汽车,说是什么缅怀我们逝去的青春!青春?狗屁的青春!我的青春都喂狗了,哪儿还有青春可以缅怀。
然而冯振阳认为他的青春活力能够感染我,唐小美说这家伙简直就是脑袋进浆糊了,我俩同行,若是让有心人拍了去,指不定得整出什么冯振阳和沈佳瑛回家见父母诸如此类的破新闻。
我拗不过冯振阳,他说我要不和他一起走,他就告诉别人我怀了他的孩子!我恨得咬牙切齿的同时,还得跟他一块儿缅怀青春。
作为公众人物,生怕让人认出来,在长途汽车里我热的冒汗也没敢把遮住脸的围巾拿下了。
车里热烘烘,车外却是酷寒无比。走出车站时,寒风袭来,冷得我不禁打了个冷颤。越过黑压压的人头,我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车站口的沈世启。
一年不见,沈世启看上去比一年前更加成熟稳重了些。我拉下围巾,拖着行李箱,急匆匆的朝他走去,没义气的把冯振阳甩得老远。
“姐,怎么就你一个人,振阳哥呢?”沈世启这个没良心,都不先问问我这个亲姐姐这一年来过得怎么样,却先问起冯振阳来了。
我没好气道:“后面呢!沈世启,我说你怎么回事儿啊?我才是你姐!你都不帮我提行李,不问我过得怎么样,反倒先问冯振阳,我是不是你亲姐啊!”
“是是是!你当然是!”沈世启满脸急色,一双眼眸在人群中搜寻着冯振阳的身影:“姐我跟你说啊,马上让振阳哥去咱家一趟,你是不知道,咱家都快炸开锅了!”




刺骨 028那年记忆
我满头雾水:“啊?咱家炸开锅和冯振阳有什么关系?”
“振阳哥他妈,还有……前姐夫,今天都跑咱家来了!”沈世启心急如焚:“振阳哥人呢?冯妈妈不是说你俩一块儿的吗?”
赵一承和冯妈妈都在我家!赵一承会腆着脸跑去我家里完全是在我意料之中的事儿,他初一不来,十五也会来。但冯妈妈也跑去我家里是什么意思啊?不是!她难道说还要跑去跟我父母理论?
据我所知,冯妈妈虽然爱管闲事,手时常伸到太平洋去了,却绝对做不出上我家找我父母理论这种事儿来!她要找我父母理论,早在十二年前我父母拒绝她资助我上大学那会儿就该找他们理论了!
现在冯妈妈跑去我家里是想干什么啊?冯振阳过来的时候,我满心疑惑的问他:“冯振阳,怎么回事?你妈没事跑去我家里是要干什么呀?”
冯振阳蹙眉似乎想说什么,话到了嘴边又改口道:“先去你家吧,路上再说,我也是刚接到我妈妈电话,快快快,再不去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儿呢!”
我听得糊里糊涂,冯振阳虽然没有解释,但他说话的口吻却好似他妈妈会在我家闹出什么大乱子似的。
冬雪漫漫,清河城的街道上人烟稀少,偶尔会走过几个提着麻布口袋捡垃圾的老太太老大爷。
透过霜雾布满的车窗,略微模糊的街道映入眼帘,熟悉而陌生,柏油公路上平坦得没有一丝阻碍。
在我的记忆里,这里原本是有一座女娲石像的,后来因为修路,便给拆了,全给修成了公路。我不太喜欢,我还是喜欢原来那个放置着巨大女娲石像的喷水池。我和冯振阳的高中时代,几乎每天都会从这里经过。
冯振阳家庭条件好,在那个连小灵通都算是奢侈的年代里,冯振阳拥有了一部具备照相功能的翻盖手机。拿现在的话说,拥有翻盖手机的冯振阳很牛逼。
正如小学时期抱着一大袋旺旺雪饼去学校的我,当时那种感觉,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世界上最有钱的人了,整个一土豪。
土豪冯振阳喜欢用他的翻盖手机给我照相,然后让我帮他照,接着嫌弃我的照相技术不如他,说我把他照的太丑,将来照片传出去容易导致他找不到老婆。
对此,我鄙夷万分的说:“没有这些照片你也找不到老婆!”
冯振阳冷哼一声,自大自恋的说:“要没有你在身边,我女朋友都不知道换了几个了!哪至于惨淡到这样无人问津,我可是帅哥!”
“蟋蟀吧你!”我继续鄙夷。
我们两个人的青春和小说里不太一样,我们相互嫌弃,相互鄙视。没有堕胎,没有早恋。我们只会默默的看着别人早恋,劈腿,然后堕胎,最后撕逼。接着我和冯振阳由衷的理解为什么学校不让早恋。
所以,高中时代的我,尽管有那么一段时间对冯振阳芳心暗许,也从不曾说出口。日子久了,那种感觉也就淡了。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在错的时间里爱上一个……错的人,于是就错过了。到了高三,忙碌的生活使得我已经想不起当初为什么会喜欢冯振阳,只记得他是我的朋友。
“沈佳瑛!发什么呆!你该不会是犯贱的在想赵一承吧!下车了!”冯振阳没好气的声音将我从回忆中拉了出来。
我回过神来,一边伸手开车门,一边反击冯振阳:“你才犯贱!没事非要拉着我坐什么长途汽车,害得我冷热剧烈交替,我告诉你我要是感冒了,染上禽流感什么的,你得负全责!”
“行了,姐你就别让振阳负责了!赶紧的进去吧!再晚点闹出人命你俩都得负责!”冯振阳还没开口,沈世启先开了口。
于是我和冯振阳相视一眼,满眼忧愁,各自拉着行李进门。
大过年的,冯振阳到了清河城没回自己家就算了,还拖着行李进了我家门儿。在进门之前,我俩都提高了警惕,生怕某些丧心病狂的狗仔队年也不过跟踪偷拍,这种事儿我和赵一承就遇到过。
说起赵一承,我并不想看到他。奈何天不遂人愿,我进门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他。
赵一承如过去那样,替我妈妈去菜市场买菜,然后帮我妈妈摘菜,我看到他的时候,他正在院子里摘菜。
明明已经作好了心理准备,可是在看到赵一承的那一瞬间,我还是感到很不舒服。过去,他是个好男人,过年愿意帮着我父母做事,和我爸妈关系都很好,我也喜欢带着他来家里。去他家里,也是一样,那个时候他爱着我,也不会看着他妈妈欺负我。
当然,没有和赵一承翻脸以前,她妈妈也不会太过难缠,偶尔太过计较一些,我只当做没听见。因为我爱着他,所以当他来家里帮我妈妈做事,替我爸爸修电脑时,我都会觉得很感动。
然而,如今却不可同日而语。我冷眼看着赵一承,赵一承也太眸看着我。客厅里传来我爸爸和冯妈妈的谈话声,听上去谈得很不愉快。
沈世启和冯振阳看了看赵一承,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急急进门,生怕里面几个老人打起来。于是,院子里只剩下我和赵一承。
他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说什么,未等他开口,我愤愤道:“赵一承,你要是闲的慌你就回你家去跟你妈谈人生!上我们家来干嘛?你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以后再也不纠缠,咱俩没有任何瓜葛!你现在跑这儿来干嘛!别跟我说你还爱我!你就说,你到底想干嘛啊?……”
砰!我话音未落,只听屋子里一声巨响,像是花瓶一类的东西被砸破了。吓得我都忘了要和赵一承说什么,拖着行李箱疾步入门。
一进门就听到我爸如雷贯耳的辱骂声:“我告诉你臭小子,你要再敢在背地里对我女儿女婿玩儿手段,破坏他们的婚姻,我老头子绝对不客气!”
什么?冯振阳破坏我和赵一承的婚姻,我看了看怒容满面的我爸,又看了看满地的玻璃渣,最后抬头看见……满额头流血的冯振阳!!!




刺骨 029支支吾吾
在那一瞬间,我完全忘记我妈时常教育的尊敬长辈,百善孝为先。一时之间没有忍住,想也未想便怒色出口责怪我爸:“爸!你在做什么!干嘛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打人!你……你还打人脸!!”
“哎呦……您这次真的太过分了!”我已经不知道再说些什么,慌忙伸手拉冯振阳道:“快快,赶紧去医院!”
我急得话也没和我妈妈多说,生怕冯振阳有个万一,到底他是来我家里受伤的。我边来冯振阳边给冯妈妈道歉,不管怎么说,我爸爸打破人脑袋就是不对的。
况且他根本没有搞清楚状况,什么叫冯振阳破坏我和赵一承的婚姻。我顾不得多问什么,也顾不得我爸爸的脸色多难看,拉着冯振阳和冯妈妈赶紧出了门儿,同时催促沈世启出来开车。
心里忐忑不安,一个劲儿跟冯妈妈道歉。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我爸爸都不该打人啊。于是我一手拿手绢捂住冯振阳的伤口,嘴里一个劲儿向冯妈妈道歉:“伯母,真对不起……”
“没关系,也许我是不该来的。”冯妈妈的神情很奇怪,看上去并没有责怪我爸的意思,倒是有几分忧愁,还有半许愧疚。
我不懂冯妈妈在愧疚什么,也没有心思去揣测,只想着赶紧到医院。冯振阳可是靠脸吃饭的,他这额头一个劲儿的冒血,也不知道是伤的有多深,万一要是留下了疤痕,他以后可怎么混!虽说现在可以去疤痕,然而那种事儿通常都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我们都不是三四岁的小孩子了,若是留下严重的伤口,想要恢复原貌是极其艰难的。
于是我紧张的都忘记了沈世启和冯妈妈的存在,极度慌乱的问冯振阳:“冯振阳,你没事吧?你撑着啊!一会儿就到医院了,那什么……不会留下疤痕的!”
平时我并不是个容易慌张的人,冯振阳说,我那种淡定,仿佛是与生俱来的,遇到什么事情都不会大吼大叫,更不会表现出惊慌失措。
就拿高中那会儿来说,不知道班上哪个男生弄了一大包死掉的蝙蝠到教室里,猛的一撒,满教室都是死蝙蝠,其他的女同学一个个吓得尖叫连连,又哭又喊,简直就是连滚带爬的跑出教室。唯有我,依旧平静如斯的坐在教室里写作业。
冯振阳替我收拾了桌子上的死蝙蝠,特别纳闷的问我:“沈佳瑛,你怎么不叫啊?”
“为什么要叫,叫了蝙蝠就会消失么?”当时我的回答很是高冷。
从那以后班里的人都认为我很淡定,觉得我是女汉子,不像别女生那么娇弱。自然,也就没几个人拿我当娇弱女生看了。这其中,也包括冯振阳,高中时期的他,也许根本不曾拿我当女生看待过。
然而,他们都不知道,我并不是不怕,而是吓傻了,吓得根本叫不出来。等我想叫的时候,发现别人都已经叫过了,我想我要再叫多尴尬啊,于是我就假装淡定。
但是现在冯振阳的情况让我实在淡定不起来,所谓皇帝不急急死太监,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生怕冯振阳有个好歹,冯振阳却是风轻云淡,伸手自己捂住额头,轻描淡写道:“一点儿小伤而已,没那么严重,别慌,慌成这样,你还是沈佳瑛么?”
冯振阳的话一出口,我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冯振阳受伤冯妈妈都没慌,我在瞎慌张什么!我自知自己最近其实是不大正常的,依旧强词夺理:“我这不是替你慌吗?也替我爸慌!”
“伯母,我爸爸他就是那个臭脾气,您别怪他啊!我替他向你们道歉,你们可别告他!”我心里现在是七上八下,我不知道冯妈妈跑到我家里去到底是为什么,但我爸爸打破了冯振阳的脑袋的确是事实。
哪个母亲不心疼儿子的,何况是冯妈妈这样把冯振阳当祖宗供着的。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冯振阳和冯妈妈都没有计较。直至到了医院,我也没有听见冯妈妈说半句指责我父亲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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