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

这样的事情倘若是在过去，冯妈妈怕是早已经把我爸爸骂的狗血淋头，并且嚷嚷着要去法院告他了。现在他们母子都选择沉默，反倒让我心怀不安。
索性冯振阳伤的并不算严重，虽然见血，但也只是皮外伤。听到医生的诊断，我这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下来。
离开医院的时候，趁着冯妈妈上厕所的空隙，我低声问冯振阳：“冯振阳，你跟我爸爸说什么了，我爸干嘛打你啊？”
“没说什么啊！”冯振阳躲躲闪闪，显然是说了什么。
他越不回答，我就越好奇，于是又问了一遍：“你到底说了什么？还有你妈跑到我家里干什么来了？我爸爸为什么要动手打你啊？难道说就因为他认为咱俩有什么？你还疼吗？没打成脑残吧？我觉得你妈有点儿怪怪的？”
我一股脑将心中的困惑都说了出来，冯振阳面无表情道：“你让我先回答哪个？”
“我爸为什么打你？”我满心困惑，总觉得冯振阳和冯妈妈都不太正常。自然，我爸仿佛也是不太正常的。
我爸对冯家是颇有意见，可是怎么着也不至于打破了冯振阳的头，还有冯妈妈的反应，也委实奇怪。
然而，冯振阳却是两手一摊，拿我当三岁小孩儿糊弄：“没什么……就你爸看我不顺眼呗，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爸一直不喜欢我，见了我就想抽，简直就是暴力狂！”
“沈世启，你说！到底怎么回事？”我白了一眼满嘴胡说八道的冯振阳，抓住站在旁边的沈世启满面威胁。
“那什么……姐……你真让我说啊？”沈世启支支吾吾，十分为难……





刺骨 030青春喂狗
沈世启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冯振阳，结结巴巴道：“那什么……姐……你是不是真怀孕了？”
怀孕？我怀孕？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我感到莫名其妙，哪个心怀叵测的混蛋破坏我名声了？
对上冯振阳心虚的眼神，我恍然大悟：“冯振阳！你有病是不是！砸死你活该啊！”
我原本对我爸爸砸破冯振阳脑袋一事儿满怀愧疚，这会儿顿时就愧疚不起来了。冯振阳这家伙，早和他说了他的狗屁方法行不通，丫不信，非得在我爸跟前胡说八道。这下好了，大过年的弄得头破血流，还带上冯妈妈一块儿尴尬。
等一下……冯妈妈该不会以为我和冯振阳真有什么剪不断理还乱的不正当关系吧！
冯振阳满面心虚：“我当时不是着急么？我就随便说说，也不知道你爸是怎么想的，非得要你和赵一承那小子复婚……”
“我自己的事自己知道怎么处理！你说你瞎掺和什么！你……你妈跑到我家里去，是不是你说了什么？”我觉得冯妈妈会跑去我家里，指不定就和冯振阳有关系。
我顿了顿又问他：“你妈该不会真以为我跟你……”接下来的话我没好意思说出口，毕竟沈世启还在呢，沈世启比我小三岁，到底是弟弟，我怎么好意思当着自己弟弟的面儿说出那种话。
但冯振阳不一样，冯振阳也有点儿不好意思，他平时都是相当恬不知耻的，今天大概是觉得我冤枉了他，瞬时黑了脸，不顾头上的伤，语气愤愤：“我是那种人么？我跟人乱说么？我又不是不知道我妈的脾气！我能那么蠢么？”
“你不是那种人么？你无时无刻不在胡说八道！那你说，要不是你说了什么，你妈跑去我家里做什么？”知道冯振阳脑袋只是小伤以后，我也就不像之前那样担心，凶神恶煞，终其目的还是想知道冯妈妈到底为什么要去我家里，我总觉得她整个人都怪怪的。
冯妈妈是觉得我配不上冯振阳，所以去我家里闹？虽然她把我当女儿对待，可终归不喜欢自己儿子娶个二婚的女人。不过，我看冯妈妈的表情，又不太像是。冯振阳包扎的时候，我问她，她也故意岔开话题，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我定定的看着冯振阳，希望他说点儿什么。
“你问我我问谁啊！我还想知道呢！”然而，他却是一问三不知。
于是我又将目光转向沈世启，他也摇摇头表示不知情。
最后冯妈妈出来一直闭口不言，我也不好再多问，只得是一个劲儿的道歉，希望别再生出什么事端来才好。
送走了冯振阳和冯妈妈，我和沈世启赶紧的往家里赶。我们回家的时候，我爸爸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面无表情的盯着电视看。
我妈在厨房里做饭，地上的瓷渣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无论表面再怎么平静，这个新年也注定是不平静的。
自从进门看到赵一承开始，我就知道，狂风暴雨正在步步靠近。
赵一承这个人，看似无害，实际上伤起人来，却比谁都要狠，正如一把温柔的刀子。
见我进门，他假惺惺的上前拉我，一如既往，仿佛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关系，将我拉到院子里，面色沉沉的问我：“沈佳瑛，你和冯振阳到底怎么回事？你……你还真以为冯振阳喜欢你呢？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你看看爸给气成什么样了？爸的身体你不是不知道？”
“如果当初你没做那些混账事儿，我爸今天会气成这样么？”本来看见赵一承我就满腹怒气，这会儿他还教训起我来了，我忍不住冷笑：“你现在是以为什么身份在说话？我丈夫？还是……前夫？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这个世上，任何人都可以教训我，唯有他赵一承没资格。
有时候，人的真的很奇怪。就在这一刻，我发觉，我好像……已经不爱赵一承了。不是不那么爱，而是不再爱了。此刻的我，正如当时与韩潇潇出轨的他，不再爱了，便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说什么都是错，做什么都是错。
何况，赵一承这些日子以来本就做了许多膈应人的龌龊事儿。我爸认为冯振阳破坏我和赵一承婚姻这事儿，估摸着也是赵一承在我爸面前胡言乱语。
为了和我复婚，他还真是不择手段。可惜……他做这些并不是因为还爱着我，而是为了挽回他的人气罢了，这半年多来，他虽然复出了，人气却大幅度下滑。现在的赵一承，几乎可以说是票房毒药，
娱乐圈的新城代谢是极快的，通常80后还没站稳脚跟，90后就已经毛头了，90后还未立足，00后又走入了大众的视野。
我们的老板高进从不做亏本的生意，倘若赵一承实在是无力回天，自然就会找了新人代替他。而赵一承……大概就会从一线明星跌入三线。倘若现在赵一承和我来一场浪子回头，正室逆袭，那么大家又会重新喜欢上他，喜欢上我们这一对夫妻。如此，赵一承又可以咸鱼翻身了。
“对！我是没资格教训你！那我担心你还不行么？”赵一承眼里深情款款，满面悔意，演的就跟真的似的：“我是个男人，我告诉你，我看男人比你准！”
娱乐圈是个大染缸，能出淤泥而不染的几乎没有几个。为了翻身，赵一承连感情也可以出卖，我心中不禁一阵悲凉，突然觉得我十年的青春还真是喂狗了！
听到赵一承这番滑稽的说辞，更是忍不住冷嘲热讽：“哟！你看男人准啊？那你照镜子的时候怎么就没看出自己是个王八蛋！”




刺骨 031大相径庭
我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这样讨厌赵一承。我以为即便是离婚了，我也不至于对他说出这种话的，然而，事实却是，我骂他贱人，讥讽他王八蛋。
起初赵一承还会感到震惊，不可置信，现在他似乎已经习惯了。满面不悦的看着我：“沈佳瑛，我跟你说真的，你别动不动就嘲讽人行么？你……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变成什么样那是我自己的事儿，和你赵一承没关系！你要是看不惯，你就走，大门在那里，慢走不送！”我伸手指着紧闭的铁门，愤愤下逐客令。
赵一承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只是定定的看着我，看得我浑身不舒服。良久之后才缓缓开口，愣是装出一副为我好的模样：“对！我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儿，可我也不希望你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啊！那冯振阳是什么人？我比你清楚，你知道他暗地都做了多少卑鄙……”
“你清楚个屁！”没等赵一承后面的话说出口，我已经愤愤打断了他，见过不要脸的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他这个人看似无害，心思却沉得很，擅长蒙蔽人心。不知道跟我爸妈灌了什么*汤，出轨搞小三，我爸妈居然还让我原谅他。再这么闹下去，我真担心我妈会以死相逼，我爸会抱着枕头跳河逼着我跟赵一承复婚。
严重一些，我爸爸还可能会上冯振阳家里再把冯振阳揍一顿。呵呵，冯振阳破坏我的婚姻，这种颠倒黑白的话，也唯有他赵一承说的出口。
我越想越来气，越看赵一承越想揍他。但我不能揍他，我只得死死的瞪着他，气的浑身发抖。
紧捏着拳头许久，我最终将那股想揍人的冲动压了下去。面若冰霜道：“你不就是想翻身么？我可以帮你，不要再虚情假意了行么？”
许是曾经被赵一承伤透了心，如今他说的每一个字，我都没有办法相信，尤其是他说他爱我这话，在我听来除了虚假便是嘲讽。
“你就是这样看我的？”赵一承眼眸里似有失落与伤感，可我不知道那到底是真的伤心还是装的。这人啊，一旦有过一次背叛，便不再被信任，正如《狼来了》的主角。
我讨厌赵一承在我爸妈面前玩儿手段，我讨厌他不择手段的利用我翻身，可是，看到他那种眼神，我竟觉得难过，然而，心里难过，我嘴上却毫不留情：“那你要我怎么看你？”
我的声音冷冷的，随着落雪，仿佛更冷了，我想这样的冷足以冷却了赵一承那颗想利用我翻身的野心。
“对！没错！我就是想利用你翻身！我就是这么个卑鄙无耻的人！”赵一承声音冰冷，笑得苦涩，又带了几分阴狠。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在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许久之前的自己。那个时候赵一承说我恶毒，我索性就破罐子破摔承认我恶毒。可那是因我爱着他，因为心痛才会说出那种话。可他呢？他是为了什么？所谓的爱情？呵……我是不会相信的，这一辈子，我都再不会相信赵一承。
许是被我的话伤到了，又或者是觉得利用我翻身无望，赵一承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回房里和爸妈说了几句话，随后便拉着行李离开。
望着赵一承逐渐消失在鹅毛大雪中的背影，我说不出是高兴还是难过，只是觉得……松了一口气。我站在院子里许久……，我想，此生我与赵一承都不会再有什么纠缠了。然而，我忘了，我们都身在娱乐圈，无论怎么躲避，还是免不了要见面。
其实和赵一承见面倒没有什么，我更担心我爸妈会没完没了的骂我。夜色降临，坐在饭桌前，面对一脸严肃的父母，我十分忐忑不安。我不知道接下来，我父母又会说出什么话来。
未免他们不给我机会解释，于是未等他们先开口，我便结结巴巴解释道：“爸……妈……那件事……是冯振阳胡说的，他也没有别的意思，他就是想帮我，故意那么说好让赵一承死心！还有，无论如何，我是绝对不会和赵一承复婚的！”
再说这话以前，我已经做好了被我爸爸臭骂一顿，甚至以热汤泼我的最坏打算了。我心惊胆战的抬头，不用想也知道我爸的脸色多难看了。
“不愿意复婚就不复婚，只是离得冯家那小子远点儿，那种话都能随便乱说，可见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冯家的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对于我爸爸态度，我有些吃惊，我原本以为他会用他那套迂腐而封建的思想将我教训一番，然而他除了说冯家的不是，对我和赵一承之间的事情却是轻描淡写，与之前的态度大相径庭。这让我很是奇怪，包括他对冯家的偏见，更是让我困惑了许多年。
我爸爸对冯家的意见不是一天两天了，我曾经问过他许多次原因，可他从来都是避而不谈，要么就跟我发火。于是……我张了张嘴，本想问他，最后却没有问出口。我只是希望一家人可以过一个普普通通的新年。
与家人团聚的日子总是特别短暂，平静而简单新年还未过完，我便接到了高中班长打来的电话，说是开同学会，在清河城的建丰酒店。
我不太喜欢开同学会，说是联系感情，实际上就是相互攀比。上次开同学会，似乎还是六七年前，我可是被那帮兔崽子给欺负得够呛。那时候我不温不火，勉强能够填饱肚子，于是有鼓励的，也有冷嘲热讽的，比我过得更惨的有羡慕的也有妒忌的。
这一次，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毕竟我和赵一承离婚是件很值得八卦的事儿。我和冯振阳的绯闻，当然也是他们茶余饭后的笑话。
与过去比起来，建丰酒店变化颇大，唯一没有变的，是那依旧独特的英伦复古风。如今的社会，开个同学会都跟玩儿宫斗似的，简直比外围女上位还要精彩。
“冯振阳，听说沈佳瑛老公是因为有了小三才抛弃她的，是不是啊？”这不，刚刚进门就听到了不该听的话，女人调笑着道：“哎呦，你说沈佳瑛怎么那么可怜啊！你们娱乐圈啊就是复杂！不过……她要离婚，你就有机会了吧！”
“胡说八道什么呢？”冯振阳打断了女人的话。
“谁胡说八道了！你喜欢沈佳瑛那事儿，咱们班谁不知道啊！”接话茬的是冯振阳高中时代的好哥们，同是如今好哥们儿林志泉，林志泉这人什么都好，就是特别大嘴巴。
远远地我便听见林志泉充满八卦色彩的声音：“还有那什么赵一承，沈佳瑛前夫，你说人家负的是沈佳瑛，又不是你，你做什么要封杀人家，搞得人都快在娱乐圈混不下去了！你要是不喜欢沈佳瑛，你能把赵一承连带着小三一起揍得连爹都不认识么？”




刺骨 032往事难追
冯振阳封杀赵一承？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难道说……赵一承那天说冯振阳背地里做了的那些事儿，就是指这个？不是！他手伸得再长，也不至于封杀了赵一承吧！
他为什么要封杀赵一承！难道说……冯振阳真是为了我？
我这心里顿时不踏实起来，也许真的是被赵一承伤透了，现在我已经不敢再去爱谁，尽管我嘴上并不承认。
为了避免尴尬，我进门时故意装作什么也没听见，十分随意的坐到冯振阳旁边，无论是神情还是语气都伪装得和平常无异：“说什么呢？一个个笑成这样？冯振阳你被狗咬啦？”
“他才没被狗咬，他让丘比特之箭给射中了心脏！”林志泉果然是个欠揍的狗东西，他挤眉弄眼，阴阳怪气。我好容易岔开了话题，又让他硬生生扯回来了，我内心的确是很想把他狂殴一顿的。
但我脸上依旧是笑着的，对上冯振阳阴沉沉，灰如尘土的难看脸色，我装的若无其事，故作随意：“怎么，冯振阳你和曹砚在一起了？还是爱上林志泉了？”
“沈佳瑛，不挤兑我会死么？”冯振阳满面不悦，看得出来，他是不乐意人家说他和某个男人有关系了。
然而，为了不尴尬，为了将我与他的关系撇干净，我也只有牺牲他。
于是我继续挤兑他，顺道堵住旁边正想说话的陈燕的嘴：“是啊，真会死的！可怜我被抛弃，满心伤感，挤兑挤兑你都不行么？你还是朋友么？”
没错，陈燕就是刚才说话的那个女人。高中那会儿，陈燕还追过冯振阳，于是她对我这个整天和冯振阳黏在一块儿的穷光蛋很是不满，背地里没少干坑我的事儿。
不过，那个时候的我们都是很单纯的，陈燕也就是撕了我的卷子，往我课桌里倒垃圾，最严重的就是到处传谣言说我和体育老师关系不寻常。后来事情穿帮，让班主任给收拾了一顿，从此以后也就老实了。
当时觉得她挺过分的，气的都恨不得抽死她。时隔多年，想起来却只觉得好笑。
正如现在他们没完没了的八卦，我不喜欢，但也不至于因此跟谁结仇结怨，毕竟身在演艺圈，不就是让人八卦的么？要真当回事，早就气死了。冯振阳自然不会太当回事儿，只是我挤兑他，他一向特别当回事儿。
于是他万般鄙夷，毫不留情：“你伤感啊？切，你要真伤感你看见赵一承能跟没事儿人似的，你逗谁呢？哎呦，我说沈佳瑛，你这治愈能力还挺强的啊！我一直以为你会伤心得自杀呢？”
“你才要自杀呢？缺了男人活不了了是不是？你以为我是你啊！”我立刻反击，权把其他人当做了空气，但其实，我们也并没有将他们当做空气。
我和冯振阳看起来是在互相鄙视，事实上，不过是故意满足了那些人的八卦之心，这喂饱了吧，他们就不会问出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自己开口说，总比从别人口里说出来要舒服得多。
我俩这一唱一和的，旁人倒是没了什么话可讲。这一顿饭倒是吃的自在，因为全程没有人再问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吃完了饭，一帮人又吆喝着去唱歌。冯振阳唱歌好听，我自认唱的也不差，可到了冯振阳跟前总归还是差了那么一大截儿。于是他就没完没了的唱，整个一麦霸。高中时代的冯振阳无论走到哪里都是焦点，如今开同学会也是一样。
他的身上仿佛有一种特殊的光彩，尤其是在唱歌的时候，旁边的人几乎都是黯然失色。
高中那会儿，我之所以有那么一段时间暗恋冯振阳，其中也与他的歌声密不可分。
曾几何时我还明目张胆告诉冯振阳说，我喜欢你的歌声。然后他笑着说：“我也喜欢我的歌声！”
我心里说不出的感觉，从此以后再也没夸过冯振阳唱歌，那种心动的感觉，也随之渐渐消失。许是年纪大了，变得爱回忆了。现在看到冯振阳唱歌，又看到班里一帮同学，不知不觉竟想起了过去那些事儿。
但无论冯振阳唱的再怎么好听，我也始终无法再夸赞他，总觉得怪怪的。
然而，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我的计划里是吃完喝完就回家，可不想跟这帮人喝的酩酊大醉，指不定明儿个就上头条了。
谁知道刚刚出门，忽然就冒出一只手搭在我肩上，我吓得一抖，以为是遇上变态了。被变态骚扰这种事儿，我不是没遇到过，所以会敏感一些，差点儿就叫出声。
“沈佳瑛，干嘛这么急着走？”这是……冯振阳的声音。我顿时松了一口气，并且暗自庆幸没有叫出声，也没有拎着包包，或者脱下高跟鞋把他打一顿。
我回头，故作镇定，顺便拉下他搭在我肩上的手道：“不走要干嘛？上头条？咱们班那帮损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冯振阳并没有搭理我说的话，神情颇为奇怪，看着我半许，眼眸里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你都听见了，对么？”




刺骨 033错过心动
此刻的冯振阳让我想起了高中时代，那年，我对冯振阳说很喜欢他的声音，他说他也喜欢他自己的声音。然而，他永远不知道，我当时想说的，其实是我喜欢你，又或者他是知道的，哎，冯振阳不是什么愚钝的人，他又怎么会听不懂。
也许，当时的他，正如此时的我。我故意装糊涂：“听见什么？”
“沈佳瑛，别给我装糊涂行么？林志泉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对么？”冯振阳眉头紧蹙，愈发靠近，眸间的严肃与平时截然不同。
寒冷冬夜里，原本应当是冷得叫人发抖的，却因为冯振阳的靠近，那种温热的气息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温暖。
可这种温暖它并不属于我，于是我继续装傻，上下打量着冯振阳，随即甩给他一个白眼儿：“冯振阳，你是不是喝多了？你要撒酒疯找林志泉去，别跟我在这儿发神经啊，我还得回家呢，这好不容易回一次老家，我容易吗我？”
说完，我赶紧抬脚准备走，就生怕冯振阳把我给抓住了。冯振阳最近犯病，他总幻想自己是霸道总裁，奈何我并不是霸道总裁的小娇妻，我想我更适合当小鲜肉的霸道女总裁。
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身为霸道女总裁的我，被死皮赖脸的冯振阳给拽住，连着挣扎了好几下都没有什么作用。
索性我干脆不挣扎了，我回头，有些无可奈何：“冯振阳，你别这样行么？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得要撒酒疯呢？”
“我是喝了酒，可我没撒酒疯！”冯振阳将我的手臂握得更紧，仿佛我下一秒就会逃脱，彻底消失在这漫漫雪夜里似的。
“沈佳瑛，我爱你……”冯振阳眸中隐含深情，语气温柔得好似真的一样。
倘若放在许多年前，或许我会感到高兴，如今，我却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曾经我喜欢过冯振阳，只是我喜欢的不是时候，那是个不适合太恋爱的年纪。至少，对我和冯振阳都没有什么好处。
倘若当初，他没有选择拒绝，那么，结局可能又不一样，也许我们早就分手了，毕竟冯振阳不是普通家庭的孩子。
到现在，我也不太摸得清他的家底，只知道，他父亲的确很有钱，涉及的行业颇广，建丰集团旗下有酒店，石油，电子行业，据冯振阳说他们家主要经营电子行业这一块儿。
建丰的分公司遍布全国，虽然与国内一些知名集团，亦或是有财阀之称的家族企业相比是天差地别，但到底还是富足家庭。我想，当初我与冯振阳若真走到了以前，结局未必会比如今好。
这些其实都不是最重要，最重要的是，我已经不再喜欢他，那种年少时的心动，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否则我必定是无法从容的与他做了十多年朋友的。
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悔不当初也不能悔到时光倒流，更不能找回曾经的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