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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宫词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木未十七
皇太后温柔地拍了拍萧绾心的手,道:“哀家知道,你到底年轻,一时半会儿想不明白。哀家也不逼你——别的不说,哪怕是你立即应了下来,皇后并无大错,废后也不是一时三刻就能完成的事情。罢了,宸妃,哀家会给你一段时间,你自己想个明白吧。”
紫鹃注视着萧绾心踉踉跄跄的背影,不禁道:“太后娘娘,您是不是吓着宸妃娘娘了——”
“吓着了?”皇太后嗤笑道,“活在这未央宫中,难道还怕吓着么?”
紫鹃低低道:“其实皇后娘娘对太后娘娘也算是勤谨恭顺的,太后娘娘您又何必如此呢?”
皇太后抚着心口,低低道:“陶氏外戚这么多年压着慕容氏皇族,哀家的气受的还不多么?如今皇上已经二十多岁了,依然无法在前朝施展拳脚,安知不是太皇太后的缘故?当年为了笼络陶氏外戚,将她立为皇后,不过是权宜之计。如今她已经没有用了,何必空占着这皇后的位份?”
皇太后冷冷道:“哀家忘不了,到底是谁在后头推了淑惠一把,把淑惠推到了那见不得人的去处……”
紫鹃低低道:“奴婢瞧着,皇后娘娘对皇上也是真心实意的——”
“她是不是真心实意都不要紧,要紧的是,她是太皇太后的人。只要她与太皇太后有着牵扯不断的关联,哀家就断断容不下她!”皇太后厉声道。





未央宫词 第170章 :笛寥
方才慈宁宫中的变故,是着实吓到萧绾心了。
后位,那是萧绾心想都不敢想的东西。或许曾经年少无知的自己对后位多少有一点向往和憧憬,可那也不过是羡慕只有皇后才能一直陪伴在慕容景天的身边罢了。
可是如今时过境迁,自己身上遭受了那么多的变故,在萧绾心的心中,竟然有些开始可怜皇后了——
皇后,住在凤寰宫中的那个女人,她只是大周的皇后,却从来不是慕容景天的妻子。如今,太后娘娘和淑惠长公主竟然愿意联手替自己夺取皇后的地位,自己怎能甘愿承受去那种地方?
——萧绾心怎会不知,这高处不胜寒啊!
萧绾心怔怔地,任由着壁珠扶着自己离开了慈宁宫。壁珠眼见着萧绾心面色不好,便关切道:“二小姐,您脸色不好,要不要奴婢传唤软轿过来?”
萧绾心却是无力地摆了摆手,勉强开口道:“不必了,让本宫随意走走就好——”
夏日的甜腻气息在空气中更显胶着,久久不散。萧绾心的身上隐约的桃夭香粉的气味,在此刻却显得那么不合时宜。萧绾心愣了愣,转而幽幽地望了过去,“慈宁宫”三个大字赫然出现在眼前。
不知为何,萧绾心不禁一凛,随即慢慢地垂下了头去.
自己曾经一直以为,太皇太后也好,皇太后也好,她们都是在后宫争斗中胜出的女人。如今已经到了这样的地位,就应该安享富贵了。可是,却不曾想,即便是贵为皇太后,那个在后宫之中浸淫多年的妇人,还要去争,还要去斗。
到头来,这后宫之中的每一个女人,都要为自己的前程反复算计——哪怕是已经站在顶峰的太皇太后和皇太后,也始终逃不出这般的金丝囚笼。
壁珠见到萧绾心如此失神的样子,不禁关切道:“二小姐,是不是方才太后娘娘跟您说什么不好听的了?奴婢瞧着,您的面色实在是吓人呢!”
萧绾心苦笑了一声,只是道:“果然是天家富贵么——那这样难得的真心也是断断容不得的。”
壁珠以为皇太后是看不惯萧绾心圣宠优渥,便低低道:“只要皇上喜欢二小姐,二小姐怕什么呢?毕竟,她太后娘娘怎么看二小姐不要紧,只要皇上喜欢您就是了。”
萧绾心只觉得头晕目眩,也不答话,只是在走了一会儿之后,问道:“壁珠,咱们现在到哪里了?”
壁珠环视四周,便如实道:“二小姐,咱们是到了御花园了。”
“御——花——园?”萧绾心顿了顿,道,“罢了,扶本宫道御花园的亭子里头稍稍休息一下吧。”
“哎,哎。”壁珠忙应了。
此时正值夏天,四处都是繁花胜景。萧绾心坐在亭中,由着壁珠给自己扇风,渐渐地也觉得舒坦了一些。只是,萧绾心却一直痴痴坐着,如此一直便到了晚上。
月光融融,萧绾心却依旧坐在亭中。壁珠瞧着萧绾心的样子,有些心焦。刚要开口,却只听见有幽幽的笛声传来。只听得那笛声舒缓优美,宛如溪水淅沥一般令人心旷神怡。
萧绾心微微一怔,只听得那笛声悠扬而起,宛如天籁。
那婉转动听的笛声,仿佛是在诉说着吹笛人绵绵不断的思念一般。那笛声虽然隐约飘渺,可却总有一种不知名的袅袅情愫在里头。如此摄人心魂的婉转的笛声,更是仿佛流动了这一夜的月光融融。
萧绾心怔怔地听着,恍若看见了银河之中有万点的花瓣纷纷飘落,将眼前原本疏离的景象构成了一副绝美的梦境。
正当萧绾心发怔的时候,只听得那笛声渐渐停止,背后却突然有人吟道:“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出自清代黄景仁《绮怀》)
萧绾心悄然转过头去,却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正是那一夜在御湖边上偶然遇见的男子。萧绾心刚要开口,壁珠却是不乐意了,剜了那男子一眼,方才道:“你是哪里来的小子,怎的这般没眼力!我们家主子,乃是柔仪宫宸妃娘娘!见到宸妃娘娘,你还不赶紧下跪行礼!”
“宸——妃?”那男子微微一愣,随即笑着道,“哦?原来是柔仪宫的宸妃娘娘,怪不得。我初入京都时,便听到外头的人都在传闻,说大周皇帝新得了一个妖姬,宠爱得紧呢!如今眼见宸妃娘娘,果然如此这般倾国倾城的一个妙人儿。”
“你——”壁珠听到那男子说萧绾心是“妖姬”,更是气得只发怔。
壁珠刚要发作,萧绾心却是仿佛浑不在意似的淡然一笑,只是随即拉住了壁珠,方才行礼道:“方才本宫听闻公子的笛声,倒不似大周乐曲奢而靡靡,倒是隐有悲戚之感。不知道是否是公子思念心上人呢?”
那男子不禁嗤笑道:“宸妃娘娘果然是个深宫妇人,只知道儿女情长。难道我就不能是在思念远方战场,恨不得上阵杀敌么?莫不成,只有儿女情长才会牵绊人心?”
“是么?”萧绾心不卑不亢,只是淡然道,“本宫的确是深宫妇人,只知道儿女情长。其实本宫又何尝不想上阵厮杀,只是难道本宫也能够么?”萧绾心说到此处,不由得淡淡地叹了一口气,道,“身为女儿身,徒有雄心壮志,只是也难酬罢了。这一点,公子也该明白才是。”
说罢,萧绾心缓缓折了一枝花把玩在手中,婉然道:“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此句出自无名氏《杂诗》,一说白居易所做。)方才公子说皇上得了一个妖姬——”
萧绾心淡然一笑,不卑不亢道:“本宫即为妾侍,若是与皇上彼此真心相通,那便也是红颜祸水,狐媚惑主。本宫身为女儿身,自然抵得住这些流言蜚语。只是,这样的话竟也能入了公子尊耳,本宫倒是觉得新鲜了。”
“哈哈哈——”见萧绾心如此一番牙尖嘴利,那男子不禁开怀大笑道,“多年不见,想不到小绾你依旧是伶牙俐齿的啊!”
萧绾心骤然听到这男子称呼自己为“小绾”,不禁惊道:“你说什么?”
但见得那男子默然将笛子收起,淡然开口道:“当今的宸妃娘娘是文安公萧家的二小姐,闺名是‘萧绾心’,试问这大周京都,有几人不知,几人不晓呢?”
“放肆!”壁珠厉声道,“我们家娘娘的闺名也是你可以称呼的么?”
萧绾心看着眼前的男子,却是微微一怔——不知为何,见到这个男子收起笛子的样子,萧绾心竟然感到一丝莫名的熟悉。
小绾,萧绾心——
萧绾心只觉得目光一亮,不禁道:“难道,你是贺弘晖?”
那男子哈哈一笑,随即疏懒道:“那时年幼,我自然是贺弘晖。只是如今,我是——”那男子深深地看了萧绾心一眼,遂道,“我是,赫连弘晖。”
壁珠见那男子淡然说出着四个字,不禁惊道:“什么?你是赫连族的?”
萧绾心微微一怔,随即明白了过来,赶紧拉着壁珠行礼道:“壁珠,眼前的是赫连族汗王的胞弟,是护送淑惠长公主回朝的功臣,赶快行礼!”
壁珠不知所以,只是讷讷行礼道:“奴婢……奴婢——”
“行啦!”赫连弘晖却是淡然一笑,摆了摆手道,“小绾,如今十二年不见了,你都长成一个大美人了。”
萧绾心骤然见到故人,只觉得心头一暖,不禁道:“是啊,十二年过去了,想不到我们竟还有缘分可以遇见。赫连公子,别来无恙?”
赫连弘晖似是唏嘘似的,点了点头道:“你我二人一别多年,时过境迁,又何谈无恙。只是,这十二年的时光,不过是弹指一挥间罢了。如今,我已经二十有六了,你也已经十七了。”
说罢,赫连弘晖深深地看了萧绾心一眼,道:“我依旧是孤身一人,而小绾你已经是大周的皇帝的宠妃了。世事变迁,当真是……”
萧绾心见到赫连弘晖的目光,不禁淡然一笑,旋即道:“本宫相信,公子总有一天,也会找到自己心仪之人的。”
“嗯——”赫连弘晖却是不置可否,只是敷衍似的点了点头,继而低低道,“小绾,你如今过得好么?”
萧绾心不想赫连弘晖会有此一问,便淡然一笑,道:“是,皇上很疼惜本宫,本宫过得很好。”
赫连弘晖木讷地点了点头,却是道:“那就好——只是,小绾,你笑的太勉强。”
“勉强么?”萧绾心不禁失声一笑。
是否勉强,连她萧绾心自己都看不清楚。他赫连弘晖与自己十多年未曾相见,难道就看得清楚了?
只见萧绾心微微扬起头,随即笑着道:“公子护送淑惠长公主安稳回朝,立了大功,不知皇上是否赐宴了呢?”
赫连弘晖知道萧绾心是故意支开话题,便笑了笑,道:“淑惠长公主乃是我的嫂嫂,我自然是应该上心的,这不算是什么。只是,上次来大周京都还是十二年前的事情。如今一看京都胜景,却是恍如隔世。”
“恍如隔世?”萧绾心淡淡含笑,道,“此话怎讲?”
赫连弘晖目光深沉,低低道:“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出自李清照《武陵春:风住尘香花已尽》)
“公子是西北赫连族人,难道还熟读李易安的词句么?”萧绾心淡然含笑,随即道,“暮春景物堪入目,而自己的心情又是极为凄苦。悲愁深重,却是舴艋舟无法载动。只是如今已是盛夏,公子年这阙词,却是有些不妥。”
“哦?”赫连弘晖不禁来了兴致,道,“是么?那宸妃娘娘不知作何感想呢?”
萧绾心轻轻一笑,仿若三月春风,只是道:“本宫有些乏了,不能陪公子说话了。也请公子早些休息吧。”
说罢,萧绾心拉住了壁珠,对着赫连弘晖稳稳当当地行了一礼,随即黯然离去。




未央宫词 第171章 :往事
柔仪宫中,壁珠服侍着萧绾心卸了妆,这才笑着道:“奴婢方才瞧着,那位赫连公子长得倒是十分俊朗。”
见到壁珠如此,萧绾心不禁笑着拧了一下壁珠,笑吟吟道:“怎么,难道你看上赫连公子了不成?要不要本宫去替你向皇上求一个恩典,看看皇上准不准,把你许了赫连公子做老婆了?”
壁珠脸一红,气急败坏道:“二小姐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口无遮拦了?!奴婢……奴婢与赫连公子才见过一次面,哪里会有什么呢?二小姐若是还这么打趣奴婢,奴婢可是不依了!”
见到壁珠如此欲盖弥彰的样子,萧绾心更是觉得好笑,只好连连道:“好,好,好,我不说你就是了——壁珠,赶紧去把桃夭香粉点上吧。”
见萧绾心不欲再说,壁珠这才安稳了几分,去把桃夭香粉点上了,这才回来道:“只是二小姐,奴婢却是不明白了——听着二小姐的话,仿佛与赫连公子是旧识的?”
萧绾心点了点头,继而开口道:“虽说是旧识,其实也不过是有一面之缘罢了。那时候本宫才四五岁。记得那一年初春,天气刚暖和了一点,本宫闲来无事,便跑出去偷玩,想不到脚一滑竟然掉进了湖里。那个时候,赫连公子恰好路过,救了本宫一命。”
这个时候,蕊珠进来笑着道:“其实,算起来,赫连公子还是二小姐的救命恩人呢!”
壁珠不禁惊道:“蕊珠,你是怎么知道的?”
见到壁珠惊愕的样子,蕊珠不禁疑惑道:“怎么,壁珠你忘记了么?小时候二小姐是告诉过咱们的呀——”
见到蕊珠的样子,壁珠却是咬了咬牙,不吱声了。
其实,蕊珠原本不过是被卖了一户又一户的小丫鬟,因为萧绾心儿时恰好见到了蕊珠,觉得有缘才买了下来,免得蕊珠流离之苦。
而壁珠不一样,壁珠原本也算是官家女儿,只是因为父亲获罪才不得不卖身为奴。壁珠虽为奴婢,可却是打小就跟在萧绾心身边的,身份自然是尊贵的。
可是,这样萧绾心说过的话,壁珠浑然忘记了,她蕊珠却是记得。
萧绾心见到壁珠面色不好,赶紧笑着道:“行了,行了,这都是陈年旧事了,有什么好提的……”
蕊珠见到萧绾心言语如此,心下便也明白了过来,赶紧跟着笑了笑,温然道:“二小姐说的是。其实二小姐与赫连公子也算是有缘。十二年前赫连公子曾经救过二小姐一命,如今十二年已过,竟然又重逢了。”
萧绾心点了点头,思忖着道:“对了,本宫听说,似乎赫连公子是住在开云馆的?”
蕊珠应和道:“正是。开云馆在御湖的西头,远离妃嫔居所。毕竟赫连公子是外族男子,还是要避避嫌的。”
“嗯——”萧绾心漫不经心似的点了点头,道,“蕊珠,皇上这会儿在做什么呢?”
蕊珠思忖着道:“奴婢也不知道,大约是在问政殿处理政事吧,或者是去了淑惠长公主的建安宫。毕竟,姐弟两个十多年没见,有说不完的体己话呢!”
萧绾心淡淡一笑,随即别过头去,不说话了。
而这一头,建安宫中,慕容景天屏退了众人,只是与淑惠长公主对饮,缓缓道:“皇姐,宸妃如何说?”
“宸妃么?”淑惠长公主娇然一笑,似是赞叹似的,道,“皇上,您可真是挑了个可心儿的人。孤与母后娘娘三番五次劝说,可这丫头就是不听呢!还说什么,‘臣妾有尊卑之心,不敢越位。’皇上,您说该怎么办呢?”
慕容景天似乎料到这样一般,只是淡淡含笑道:“绾儿她性格单纯,自然是不会觊觎后位的。即便朕宠爱她,她也只会感激朕的宠爱,而不会不尊皇后。”
说罢,慕容景天微微饮了一口酒,这才道:“朕对宸妃颇为怜爱,也是因为她单纯可爱的缘故。”
听得慕容景天这么一说,淑惠长公主却是狡黠一笑,旋即道:“的确如此。孤冷眼瞧着,这丫头倒是没什么心机城府。只是——”
说罢,淑惠长公主话锋一转,冷冷道:“只是,若是没有心机城府,在这未央宫中,只怕是会死无葬身之地啊!”话说此处,淑惠长公主故意不再多言,只是深深地看了慕容景天一眼。
而慕容景天却仿佛浑不在乎似的,只是道:“皇姐不必担心。朕会护着她的。”
“是么?”淑惠长公主不禁嗤笑道,“皇上,孤虽然久久不回未央宫,可是孤是打小就生活在这未央宫里头的。以前看着母后娘娘与其他的妃嫔们斗得那样狠,孤便知道,这后宫实在是污秽不堪。至于皇上说会护着宸妃——”
淑惠长公主翩然一笑,旋即冷然道:“若是有一日宸妃成为众矢之的,不知皇上你还是否会继续护着宸妃呢?”
慕容景天眉头微微一簇,随即冷然道:“皇姐实在是说笑了。”
“说笑?皇上,你别怪孤说话不好听。”淑惠长公主眉头一扬,冷冷道,“眼下皇后只怕是坐不住了。母后娘娘与孤都不给皇后好脸色看,后宫的宠妃有那么多,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给皇后使了绊子了。皇上,这后宫的局势可是一触即发,您可得小心了。”
慕容景天略一扬眉,仿若不在意似的,只是道:“皇后虽然阴郁一些,可却也算是个体贴的人。而且,毕竟她为朕生育了二皇子——”慕容景天唏嘘道,“若是真的废后,朕,的确有些——”
“是不舍么?”淑惠长公主问道。
慕容景天笑了笑,道:“一日夫妻百日恩,皇姐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见到慕容景天如此,淑惠长公主却是闷声道:“皇上啊,这话,你糊弄糊弄外头的人也就罢了,孤是你的亲姐姐,你还用说这个?——这‘一日夫妻百日恩’,话说的倒是好听。可是结果,还不是大难临头各自飞么?若真的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孤别的不说,仁孝皇后呢?”
只见慕容景天面色骤然一沉,冷冷道:“当日之事颇有疑窦,朕当初骤然下旨,已然后悔。只是,仁孝皇后擅用巫蛊之术,的确罪可致死。更何况——”慕容景天咬了咬牙,道,“罢了,既然都是陈年旧事了,不提也罢。”
淑惠长公主仿若无心似的,道:“是么?好,孤不多嘴,只要皇上明白就好了。只是,孤也得劝皇上一句——皇后是太皇太后的人。这只要这未央宫还在,这大周还是咱们慕容家的天下,就容不下太皇太后的人的在这未央宫中一手遮天!”
慕容景天眉心一沉,旋即思忖着道:“皇姐,太皇太后如今已经是命如残烛。朕的意思是,何不等太皇太后驾鹤西去再——”
“等?”淑惠长公主冷冷一笑,道,“皇上还真是说笑了。皇上你愿意等,难道她太皇太后也愿意等么?”
淑惠长公主眉头一簇,旋即道:“皇上,别的不说,自打父皇一朝开始,太皇太后就是把父皇当个傀儡似的供着。皇上,难道你也想过这样的日子么?别的不说,太皇太后的确是命如残烛。孤说句不好听的,咱们就是耗也能耗死她。可是,太皇太后在薨逝之前,难道不会打点好她们陶家的上上下下么?”
淑惠长公主的这一番话,恰到好处地点到了慕容景天的痛处。慕容景天的脸色果然难看了几分。只见淑惠长公主继而道:“皇上,孤别的不说,皇后是万万不能留了……”
“骤然废后,只怕后宫不宁。”慕容景天低低道,“更何况,只要有太皇太后在,就不可能轻易废后。”
淑惠长公主却是狡黠一笑,温然道:“孤远远地从赫连族跑了过来,为的就是帮皇上你一把。宁安是个不爱说话的闷葫芦,柔嘉不过是庶出公主身份卑微,也是靠不上的——若是孤不来帮着皇上,又有谁会帮着皇上呢?”
慕容景天点了点头,道:“是,皇姐有心了。”
“没什么有心的——”淑惠长公主疏懒道,“这天下是咱们慕容氏的天下,孤绝不容允陶氏外戚一再嚣张跋扈!若是谁敢动摇咱们大周的根基,孤就断断容不下他!”
慕容景天替淑惠长公主斟了酒,这才道:“皇姐说的极是。只是,废后是大事,更何况皇后并无错处,实在不能操之过急。否则,未央宫不宁,便是大周不宁。眼下大周边疆战事频繁,朕是在不能不顾及。”
淑惠长公主微微一愣,道:“你是说——延庆王?”
慕容景天眼眸一沉,点了点头,道:“是。朕原本也不想给延庆王那么大的权力。只是,陶氏外戚也就罢了,眼下朝中也实在是没有几个可以用的人。延庆王虽然一直徘徊不定,可到底是慕容家的血统。朕再不愿意,也不得不让延庆王手握兵权——这也算是退而求其次吧。”
淑惠长公主默然饮酒,道:“皇上处理地很妥帖。毕竟延庆王是慕容家的皇族血脉,还是可以争取的。”
慕容景天淡然一笑,道:“罢了,这件事就先这么放着吧。毕竟,皇后也好,贤妃也好,宸妃也好,朕现在不能不留着她们三方制衡。”慕容景天不禁嗤笑,道,“这日子啊,总还是要过下去的。”




未央宫词 第172章 :碎骨
暗夜静谧。柔仪宫的红罗帐中,暖意融融。慕容景天侧着身子,搔着萧绾心的耳边乌发,惹得萧绾心浑身但是痒痒的。萧绾心红着脸不去看慕容景天,却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见到萧绾心如此娇羞的样子,慕容景天不禁失笑道:“你看你,还装作满不在乎似的,可是脸上的笑意都藏不住了——”
萧绾心笑着推了慕容景天一把,柔声道:“可不是臣妾在乎,只是皇上惹地臣妾耳边痒痒呢!”
“是么?”慕容景天坏坏一下,对着萧绾心的耳边吹了一口气,不禁道,“怎么样,现在是不是更觉得痒痒了?”
萧绾心骤然明白过来,脸一红,立刻钻在被子里不出声了。
慕容景天见到萧绾心如此娇羞的样子,更是喜爱非常,便随手一拉被子,笑着道:“好了,好了,绾儿你可别躲了,朕不捉弄你了就是了……”
慕容景天如此挑逗,萧绾心只觉得脸红到耳朵根儿,道:“皇上也真是的,总是喜欢嘲弄臣妾。”萧绾心心中一动,恍作无心似的,道,“皇上最近常歇在姐姐的重华宫里。皇上,您可也是这么嘲弄姐姐的?”
慕容景天面色微微一滞,随即淡然开口道:“萧贵嫔么——她的舞艺甚好,朕也不过是随便看看罢了。怎么,绾儿,朕最近歇在萧贵嫔哪里,你不愿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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