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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味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李飘红楼
“……原来是这样。”苏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讪讪地笑,又觉得自己的反应有点不咸不淡,便接着问了句,“公主今天是和友人出来郊游吗?”
“友人?”梁喜一愣,笑问,“哪个友人?”
“就是刚刚的那几位姑娘啊。那些难道不是公主的友人吗?”苏烟一愣,不解地反问。
“只是一起玩的玩伴罢了,想玩的时候招来一块玩,不想玩的时候就不玩了。公主哪有友人?像我这种脾气坏的公主就更不可能有友人了。”梁喜用在嘲笑他智商的语气抿嘴笑说。
说出这样寂寞的话她居然一点都不觉得忧伤。
苏烟更不知道该说什么,干笑着,不知所措。
“啊呀!”梁喜突然尖叫了一声,把他吓了一跳。
原来是梁喜的绸缎绣鞋太过轻软,她在跑跳的时候没有留意,一脚踩进碎石窝里,差一点崴伤了脚。等她把脚从石窝里拔出来时,伤脑筋地发现自己的绣鞋居然被一块尖锐的石头戳破了一个洞,她懊恼地说:
“这可是我最喜欢的鞋子!”
苏烟被吓得魂飞魄散,三步并两步上前,慌慌张张地问:
“公主可有受伤?”
梁喜被他问才想起来,单脚跳到旁边的岩石前,靠着,从裙摆底下豪爽地扯去袜袋,低头去检查自己的脚。
苏烟瞠目结舌,瞥了一眼她从裙子底下露出来的白玉小脚,迅速背过身去,不敢再看。
“破了点皮儿,不碍事。”梁喜检查完之后,说,接着,十分不爽地咕哝道,“可是鞋子坏了,这鞋子要怎么穿嘛!”
苏烟听了她的抱怨,不由得回头,正好看见梁喜赤着脚伸进鞋子里,然后一根白嫩的脚趾头就从鞋子的破洞里伸了出来,她摆动了两下脚趾头,似觉得有趣,咯咯地笑起来。
苏烟:“……”
“这可怎么是好?”笑过之后,梁喜又开始发愁,伤脑筋地说。
苏烟看了一眼她的绣鞋,顿了顿,从怀里摸出一只精巧的针线包,说着:“公主如果不介意,让草民帮公主缝补一下吧。”他说着,蹲下来,小心地将地上的绣鞋捧起来,“请公主恕草民无礼。”他从针线包里取出颜色相似的丝线,穿好了针,借着夕阳的余晖,靠在岩石上,仔细地缝补起来。
梁喜满眼惊诧,瞪圆了一双大大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手中熟练的针线活计,过了一会儿,惊叹道:
“好厉害!你比我的针线活还强呢,你去给我母妃当女儿,我母妃一定更喜欢你!”
苏烟笑笑,虽然她的话有点失礼,不过他没有在意,至少她没瞧不起他,他轻巧地抽针引线,专心地缝补着她的粉蝶绣鞋。(未完待续。)





妙味 第五百八五章 被反驳的决定
海水拍击着海岸,发出悦耳的哗哗声。
苏烟将梁喜的绣鞋缝补好,用小剪刀剪断丝线,蹲下来,将绣鞋端端正正地摆在地上。
梁喜歪着头,望着他低下去的侧脸,黛眉微扬,笑道:
“这么看着,你长得其实挺英俊嘛!”
“嗳?”蹲在地上的苏烟愣了一下,迅速从她的鞋子上缩回手,抬起头,用惊诧的眼神望着她。
“我是说你的长相,挺英俊嘛,如果能把胡子剃掉就好了,你蓄须看起来好奇怪。”梁喜将绣鞋套在脚上,踩了踩,说。
苏烟不知道该说什么,僵硬地笑笑,站起来,讪讪地站在岩石前。
“你不喜欢剃胡子吗?你这个年纪还用不着留胡子吧?”梁喜对他的长相起了兴致,开始评头论足。
苏烟在自己下巴的胡须上摸了摸,讪讪地笑道:
“我不蓄须总是会被人当成姑娘,他们都说我男生女相,所以这样子更好。”
“男生女相?”梁喜一愣,好奇地看了一眼他低下去的脸,突然俯下头,凑过来,从下往上仔细观察他。
苏烟唬了一跳,她突然靠近,他连她纤长的睫毛都看清了,他下意识跳开,差点摔倒,他用惊诧的语气磕磕巴巴地道:
“公、公主……”
“男生女相指的是男人相貌秀气,比女人还要美丽的意思,这在相貌上是一种夸奖,至于是男是女,这和长相有什么关系,男人是靠气势取胜的,阿味哥哥也比女孩子漂亮,小时候常常被当成女孩子,可你看他像女人吗,谁要是说他长得像女孩子,他会把对方废掉的。”梁喜双手抱胸,认真地说。
苏烟尴尬地笑了一声:“我哪能和回味比。”
“的确比不了。”梁喜点了点头,“不过现在说的不是能不能比,而是是不是男人和长相没有关系,我没觉得你像女人啊,虽然你会做针线。”
苏烟看了她一眼,这算夸奖吗,反正他听了之后高兴不起来,他讪讪地笑笑,不语。
“你做针线好厉害,比我还厉害,你是怎么学的?”梁喜问。
“自学的。”苏烟有些不好意思,腼腆地回答,“我家虽然有三个姐姐,可大姐一直不在家,二姐三姐都不会做针线,奶奶眼睛不好,只有我娘,我娘还要为家里不停地操劳,我那时候没什么本事,书也念不好,想着为娘分担一点家事,就开始学着做针线,本来以为很难,没想到挺容易的。”
梁喜没有嘲笑他,她点了点头,转身,重新靠在岩石上,笑说:
“你是和姐姐长大的,也难怪。我虽然也有姐姐,但姐姐比我大很多,都出嫁了,我是跟着哥哥长大了,所以我父皇和母妃总说我没有规矩,我母妃说我像个小子成天就知道上蹿下跳,没个安宁。”
苏烟没想到她会安慰他,顿时觉得她亲切了不少,笑了笑。
“不过我还是觉得是不是男人和长相没有关系。”梁喜说。
苏烟闻言,不由得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你不急着回去吗?”梁喜看了他一眼,问。
苏烟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是想赶他走还是随便问问,他并不想回家去,他低下头,没有做声。
梁喜看了他一眼:“你该不会离家出走了吧?”
苏烟吓了一跳:“咦?”
梁喜目不转睛地望着他,像在研究似的。
“没有。”苏烟干笑着回答。
“干吗要撒谎?说不出口吗?”梁喜追问。
她在这时候出奇的敏锐,出奇的直接。
苏烟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想说没关系。”梁喜并不在意,手往旁边一挥,“那就看看大海吧,我闷了时会看大海的,看过了就会很开朗,然后继续玩乐。”
苏烟对她的这句话没有防备,听完了扑哧笑出声来。
“今天的天气真好。”梁喜笑着说,双手撑住身后的岩石,一个轻盈地跃起,她倒着坐在了身后的石头上。她居然跳了上去,就像兔子似的,她坐在石头上,摇晃着一双小脚,哼着小曲,望着一片金红的海洋。
苏烟抬头看了她一眼,她忽然给他一种很安定的感觉,他的心在这一刻似乎变得平静下来。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就是,我想参加一次会试。”苏烟微低着头,轻声说。
梁喜看了他一眼:“你不回如文学院去?”
苏烟摇了摇头。
“是么?”梁喜淡淡地说。
她没有因为他的逃避看不起他,这让他安心,他接着说:
“我想自学到会试开始,等考完会试之后,不管中不中,我都会回乡去,帮二姐搭理酒楼。”
“如果真中了,你不做官吗?”梁喜没有嘲笑他不切实际的幻想,而是问。
这又让他忐忑的心安稳了一层,他摇了摇头,笑着对她说:
“我不适合做官。”
“没有适不适合,只有想不想,只要想,无论什么样的困难都可以克服,说‘不适合’,那只是你的*并不强烈。”梁喜看着他说。
苏烟微怔,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在她的注视下垂下头。
“我父皇说,做官可不是为了光宗耀祖,封妻荫子,而是为国为民,想维护什么或者想改变什么。”梁喜笑眯眯地对他说,“会试是为了给朝廷选拔优秀人才,可不是为了让你为自己的学业写上完结的,这不是游戏。”
她语气温柔,说的话却很刺人。
苏烟讪讪地笑,尴尬地说:
“是我忘形了,才会在公主面前放肆,我这样的学问,即使进入贡院也未必能考上。”
梁喜看着他,道:“这是两回事。我想,你不是因为长相才被人说像女孩子,你是因为弱气又畏缩才会被说三道四,可即便是女孩子,弱气畏缩也是会被嘲笑的。”
苏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很尴尬,就因为知道她说的是对的,所以才觉得尴尬,他垂下头,僵硬地勾着唇角表示自己没有生气,可是他现在已经十分想回去了。
梁喜看了他一眼,突然伸出手,冷不防一把捏住他的下巴,将他的脸抬起来面向她。她坐在石头上,依旧晃动着两只小脚,歪着头,一脸清纯。她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一会儿,说:
“我觉得你还是应该把胡子剃掉。”
“公、公主……”苏烟惊慌失措,全身僵硬,诧然地看着她。
“你在怕什么?”梁喜问。
“嗳?”
“我五哥说在学院的时候你书念的很好,就是胆子小,你到底怕什么?”
苏烟的嘴唇动了动,他说不出来。
“说自己想说的,做自己想做的,然后要么被认同,要么被反对,被反对大概会可怕些,有可能被打一顿或者被杀掉,为了避免被打被杀,就要用聪明的办法去说自己想说的,去做自己想做的,这不止是官场,在哪里都一样。只要不是傻瓜,这‘聪明的办法’很快就能掌握,你看起来很聪明,只要你想,不会有问题的。可你不想就没有办法了。”梁喜说。
苏烟被她说的哑口无言。
“公、公主……”他被她捏着,很不舒服,下意识动了动下巴。
梁喜就松了手。
苏烟低下头,就在这时,一只大个儿的海蟑螂突然从身边的石缝里爬出来,把他吓了一跳,他向后跳了半步。他害怕昆虫,不过最近他一直在努力改正,看见海蟑螂已经不会像从前那样跳起来尖叫,甚至哭泣,他是个男人,过了十五岁之后他的性别意识变得非常清晰,正是因为清晰的性别意识他才会对自己的软弱感觉到苦恼。
他担心梁喜会害怕海蟑螂,吞了吞口水,鼓足勇气正打算去抓。
哪知那只海蟑螂爬得飞快,在他吞口水的工夫已经从侧面爬上岩石顶端,就在梁喜的手旁。
苏烟怕她会害怕,连忙迈上前。
没想到梁喜也注意到了那只海蟑螂,她皱了皱眉,就在苏烟以为她会跳起来尖叫时,梁喜手起,一巴掌拍在那只倒霉的海蟑螂身上,直接拍扁。然后她一面用香喷喷的帕子擦拭着掌心,一边蹙着眉,厌恶地说:
“我最讨厌虫子了,每次看见都恶心的想亲手拍死!”
苏烟惊诧地看着她,嘴巴长得大大的,已经可以塞进去一颗鹅蛋:“……”
海水哗啦啦地响,梁喜依旧在用帕子用力擦拭手掌,一边擦拭一边抱怨,而此时她又一次颠覆了她在苏烟心中的形象。
……
夜深人静。
苏妙和苏娴坐在漆黑的小花园里,有点偷偷摸摸的。
两个人并排坐在长秋千上,用脚有一下没一下地摇动着秋千。
“我不管了,明天晚上我去问!”苏娴沉默了一会儿,说。
“还是别问了,万一不是你想的那样,反倒问糟了。”苏妙满腹纠结地说。
“你自己都在怀疑,还来说我?你看景阳长公主那个样子,我看了都起一身鸡皮疙瘩,要是再不问清楚,以后婵儿被卖了咱们都不知道。你不是也问过小回儿了,他告诉你景阳长公主过去有过一个女儿,还在襁褓中时在云台岛上丢了。”
“云台岛离丰州很远呢。”
“远近不是重点,重点是她丢了一个女儿,然后她看中了婵儿。”
“就算她真那么以为,也没用处,婵儿全身上下一块胎记都没有,怎么认?难道她还打算说‘我凭感觉认定了你是我女儿’?”苏妙哼了一声,说。
“你就那么怕知道婵儿不是你妹妹吗?”苏娴盯着她,突然问。
苏妙一愣。
“你一直以为你们是双生姐妹,双生姐妹和普通的姐妹还是有区别的,所以你害怕知道事情真相?你害怕婵儿她真的不是你的双生妹妹?”苏娴低声问。
“什么不是双生妹妹?三姐不是二姐的双生妹妹?这是什么意思?”不可思议的声音自背后响起,是男孩子的声音。
苏妙和苏娴吓了一跳,同时回过头去,提着纸灯笼的苏烟站在二人身后,正用震惊的眼神看着她们。
“你去哪儿了?”苏妙问。
“谁给你的灯笼?”苏娴的目光却落在苏烟手上的灯笼上,这灯笼无论是花色还是做工都不是凡品,肯定不会是随便买来的。
苏烟没有回答,一双眼牢牢地锁视住他的姐姐们,他皱着眉,沉声问:
“三姐不是二姐的亲妹妹,这是什么意思?”
“你听岔了,我们说的是……”苏妙讪讪地笑着,企图把这话题遮掩过去。
“我们说的是你三姐和你二姐的品味完全不一样,根本不像是你二姐的亲妹妹。”苏娴这次的脑子转的比苏妙更快,讪笑着回答。
“你们别哄我!”苏烟这回却没有被骗到,他盯着她们二人,执着地追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妙和苏娴暗道不妙,悄悄交换了一下眼神。
“我不是苏家人吗?”苏烟见她们还想骗他,生气了,怒声道。
苏妙和苏娴见这回是瞒不过了,犹豫了一下,苏烟也不是小孩子了,于是苏娴去放风,苏妙把各种猜测跟苏烟说了。
苏烟听罢,皱着眉,沉默了一会儿,说:“景阳长公主丢了女儿,的确很可怜,可就算她丢了女儿,也不能说三姐是她的孩子,谁知道她是不是因为太想念孩子错认了三姐,然后就固执上了。三姐怎么可能不是咱们家的女儿,三姐和二姐是双生姐妹,在丰州时从小看着你们长大的邻居都知道,娘当年怀的是双胎,从邻居那儿也听说过,三姐怎么可能是假的?你们因为景阳长公主的奇怪态度就瞒着她去问,万一让她知道了,你们让她怎么想?她从前就想离开家再不回来了,就三姐的那个性子,如果她知道你们怀疑她不是咱们家亲生的,她说不定会生气到离家出走。”
苏婵的确有可能会那么干。
苏妙伤脑筋地叹了口气。
“只要不让三姐再接触景阳长公主就成了。奶奶和娘,去问了,以奶奶的脾气,说不定会和娘吵起来。”苏烟继续说。
苏娴和苏妙对视了一眼,左右为难。(未完待续。)




妙味 第五百八六章 母亲的嫉妒
桂花粥的香气弥漫。
妙云轩的小厨房里。
回味掀开煮粥的瓷罐,用勺子舀了一点,尝了一口。
有人蹑手蹑脚地进来,他察觉了,没有动,也没有回头。直到那人悄悄地来到他身后,猛地一把搂住他的腰,笑嘻嘻地唤了声:
“小-味-味!”
回味笑笑,扭过脸,用无奈的眼神看着她,说:
“你没看见我在翻锅吗,你突然扑过来多危险!”
苏妙扁起嘴。
回味就舀了一勺粥,吹了吹,送进她嘴里。
苏妙乖乖地吃了,吃过之后,皱了皱眉:“我不爱吃甜粥。”
“你们全家都爱吃甜粥,就你不爱。”回味在她不高兴的脸上掐了一把,道,“我做了锅贴,在那边盖着。”
苏妙嘻嘻一笑,松开他的腰,走到一旁,揭开盖在盘子上的盖子,一盘金黄酥脆的锅贴映入眼帘,喷香诱人。她拿起一只,咬了一口,面皮软韧,馅料充沛,她吃的一脸满足。
“这干巴巴的,大清早亏你吃的下去。”回味看着她说。
“我最近的心情是肉,想吃很多很多的肉!”
“是吗?”回味点了点头,将煮粥的瓷罐撤了火,漫不经心地问,“今天要去哪儿?”
“不知道。梁都一共就那几条街,想带她们去买点东西。”
“不如去内城吧,昌明坊那边有几家不错的铺子。”
“内城的东西太贵了,用不着,我想去梨花街,又能买好东西又有好吃的。我想吃梨花街的春卷,再顺路去阮双家吃他们家做的豆皮。”
回味点了点头,应了。
“二姐!二姐!”就在这时,苏烟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苏妙微怔,回过头,苏烟快步走进来,令她惊讶的是,他花了许多力气留起来的胡子不见了,好不容易才变成杂毛山羊,他竟然全部剃光了。苏妙很惊奇他到底是为什么才改变了想法,她之前一直劝他不留胡子更好看,他从来不听。她盯着他光洁白净的下巴,惊诧万分:
“你胡子呢?”
“呃……”苏烟眼神闪烁,讪讪地笑答,“剃、剃掉了,总留着看起来脏兮兮的,也不方便,呵呵,呵呵呵……”
“就是嘛,我就说你太着急了,又没四五十,留胡子急什么。”苏妙说,“这样多好看。”
回味看了苏烟一眼,觉得他笑得有点怪。
苏烟莫名心虚,被回味看了一眼,心跳得更快,上前一步,拉起苏妙的手道:
“二姐,我有事跟你说!”他把苏妙拉了出去。
回味盯着他拉着苏妙的手,眉头皱了皱:这个臭小子!
苏妙被苏烟一直拉到院子里,立在一棵松树下,她狐疑地问:
“怎么了?你要说什么?”
“那个,今天带娘和奶奶出去玩,有你们就够了,我就不去了,我要温书。”苏烟眼光闪烁,说话有点磕磕巴巴的。
不过他经常磕磕巴巴的,苏妙也没在意。
“娘和奶奶好不容易来一趟,全家一块出去嘛,就一天!”她劝说。
“反正你们肯定要去全是女人的地方。”
“小味味也会去,不要紧的,二姐还会带你去吃很多好吃的。”
“我才不要跟回味呆在一起!我也不想吃好吃的!”这个苏烟没有撒谎,他到现在还在讨厌回味,认为他抢走了自己的姐姐。
“可是……”
“二姐,我已经十六岁了,我不想跟着奶奶、娘还有姐姐出门,很丢人的!”苏烟一脸嫌弃地说。
苏妙愕然,惊诧地看着他:叛、叛逆期?
“反正我今天不去了。”苏烟说,顿了顿,又拉住苏妙的手,压低了声音,一本正经地道,“还有昨天的事,二姐,你别跟着大姐瞎猜,三姐长得像娘,你长得像爹,就算没有别的双生子那么像,也没什么奇怪。你们别瞎说,三姐会多心的,她要是真离家出走了,那可怎么办?”
“嗯……嗯。”他话题转得太快,说话的语速也很快,出奇的清晰,让苏妙发愣,她下意识点了点头。
苏烟转身就走,在走到院门口时,正好碰上苏娴和苏婵,苏烟怕她们啰嗦,也不跟她们说话,飞似的跑了。
“他怎么了?”苏娴走过来,问,“他的胡子呢?”
“说是剃掉了。”苏妙同样一头雾水,摸着脑袋,惊奇又有些落寞地说,“男孩子的这个年纪可真了不得,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啊?”苏娴和苏婵莫名其妙。
苏妙也不知是该欣慰还是该伤感,她心情复杂地叹了口气。
苏娴和苏婵越发迷惑,用完全无法理解的眼神看着她。
用过早饭后,苏家三姐妹带着胡氏和苏老太乘坐马车进城。
苏烟坐在自己的房间里,用墨笔写文章,大概过了一刻钟,他突然停住笔,呆了一会儿,将毛笔轻轻地放下,他走到门外,悄声问正在扫地的丫鬟:
“我娘和我姐姐走了吗?”
“苏公子,老夫人和姑娘们都出门了。”丫鬟连忙放下扫帚,回答。
苏烟点了点头,转身进屋,不一会儿双手抱着一个盒子出来,在丫鬟的瞠目结舌里跑得飞快,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苏烟狂奔出雪乙庄,风一般地奔驰在田野上,飞快地向北山跑去,然后在繁杂的草木里找到一个黑漆漆的山洞,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大约跑了一刻钟,豁然开朗,海水的气息混合着海浪声迎面扑来,他气喘吁吁地跑出山洞,三步并两步来到碎石滩。漂亮的姑娘正安静地坐在高高的岩石上,向远处眺望,眉如翠羽,肌肤如玉,唇红齿白,俏丽如画。她穿着长长的鹅黄色衣裙,冰凉的海风吹起她的裙摆,就像是随风翻飞的花瓣,耀如春华,美不胜收。
苏烟心一跳,莫名的觉得欢喜,唤了声:
“阿喜!”
梁喜回过头,看见是他,嫣然一笑,冲他摇了摇手,一双小脚在石头上晃荡起来。
她刚刚在独处时,似在沉思,那个时候她的侧脸是不同于往常的凄冷淡漠,好像在忍耐着什么似的,可是在听到他的呼唤后,她又像平常一样变得笑盈盈的,让苏烟很怀疑自己刚才的感觉是不是错觉。
“怎么了?”梁喜见他盯着她的脸发怔,疑惑地问。
“没什么。”苏烟摇摇头,笑说,大步走过去,站在她面前。
“这是什么?”梁喜指了指他手里的盒子,好奇地问。
“嗯……这么早出来,也不知道你吃没吃东西,我试着做了点吃的。”苏烟犹豫了一阵,讪讪地说,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好不好,一时冲动这么做了,可真给她看他害羞而忐忑,也不知道她会不会轻视他。他的面上多了几分不安,低着头,慢吞吞地将手中的盒子放在石头上,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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