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秘藏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夜任
他和我一样,是个锦夜的实习生,他怎么可以为黄雀去卖命呢?更何况他出卖的人还是自己的血缘亲戚大表哥!
“三星堆……我们来北极前,我回老家那趟,是他突然带我去了三星堆展览馆的,不然我怎么可能会在北极认出来那些金面具!”冬爷转头找耗子要了一根烟,我看他心情非常的糟糕,简直怕这车会被他开到沟里去。
他说过,黄雀的人很少,他们的特点是投机取巧,靠操纵别人来获取信息。他们不会把棋子害死,反而,还会尽力的帮助棋子向前走,去拿到最核心的情报。
假猴哥如此、查尔斯如此、眼镜兄……也如此。
这一次的聚仙楼之宴,每个人手里只有一部分信息,意思就是看这个内鬼会在哪一个环节出现。
我在下了j-11以后,知道的计划是举办一个高小雅的假婚礼,把张小爷引出来,至于锦夜是如何布置的,这辆车会开向哪里,我在到达目的前一概不知。
其他的人之中,小王爷负责搞定媒体的宣传,他知道怎样才能引来张小爷;聚仙楼的地点是怪人选定的,他的师傅曾经带他来过一回;冬爷把婚礼的全部流程和细节都敲定了下来;如何抓住另一条鱼的这件事情是耗子哥来设计的;林医生那里知道高小雅真实的情况和下落。
每个人都在独立进行着工作,眼镜兄却那样从容自然的同时和黄雀出现了。
他好像不应该知道“高小雅”这个人是谁吧?
从四川到北京那么远呢,难道怪人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就直接冲出学校,拎着准备好了行李就站在机场了吗?
显然是提前出去的查尔斯已经和他打了招呼了,他知道我们用不了多久便会回去锦夜。
这样一个人物,和张小爷不一样,他似乎也不应该去钻研娱乐版的新闻吧。
我的耳机是在他帮我擦头发的时候丢失的,他拿到了那东西,就可以听到老板娘的指挥了。
耗子哥在那时堵住了聚仙楼的唯一出入口,偏偏在收网的最后关键时刻,室内起了火!
怪人说烛台上的蜡烛少了一支,能够点燃起那把火的人一定趁乱接近过舞台,而眼镜兄的位置,就处在舞台边缘,着火点和烛台之间。
灭火器的损坏也是他故意的,他制造了混乱,掩护春生离开。一切的一切,从回忆中浮现在脑海,反复提醒着我眼镜兄就是黄雀这件让人心寒的事实。
冬爷掏出手机来,当着我们的面儿给他打了通电话,结果电话那头传来的提示音是:“您拨打的用户暂时不在服务区……”
局势发展成这样,他心里也清楚的很,已经到了破罐子破摔的时刻了,他消耗掉了我们对他残存的最后一丝信任,混出了大门,他不给冬爷他们反应过来的时间便离开了聚仙楼。现在的他应该是和春生、和他在黄雀的其他同伙欢聚一堂,肯定是不会让我再联系到的了。
这层关系一旦撕破,我们甚至不知道从今往后,还有没有机会再和他相见!
如果我们在某个地点又碰面了,难道彼此就是敌人了吗?
这太让人心寒了……
冬爷是我们当中最难过的一个,他紧紧的抿着嘴巴,再也不多说一句话盯着前方,直至把车子停在了进入锦夜的胡同前。
推开那扇门,小王爷和大明星正抽着烟在等待着我们,耗子和怪人带着活蹦乱跳的剪刀,很自觉地蹲到那个鸡窝旁边去了。锦夜的怪习惯超多,协助者只能蹲在院子里喂鸡逗狗好像也是其中之一。
我跟着老大们又一次进入了藏在地下的那个茶馆,冬爷满面的怒气的找老板娘要过实习生花名册,翻了几页,挥笔就把“冬冬”这个名字涂掉了。
他把来龙去脉大致讲述了一遍后,想了想,又向后翻,涂掉了“高小雅”这个名字。
我这一整天一直在担任各种重要角色,累的厉害,趁着他们和老板娘汇报情况的空当,赶紧找了张凳子坐下歇了会儿。
高小雅现在的状况不知道是怎样的呢?她虽然是去打胎了,可实际上她的肚子里只有一颗没结合太久的受精卵而已,在北极的时候还被林医生注射了一支过敏针剂,我们并不用太过担心那个孩子的问题,倒是她的痴傻不知道还能不能恢复过来,现代的医学技术那么发达呢,说不定等到林医生回来,高小雅又回复了往日的精气神呢?
一想到张小爷的那句话,我的心里总是觉得怪怪的,什么他那么认真的嘱咐着,一定不要去找那个叫做“高平”的人物呢?
高小雅是小王爷给带进来的,我一问,他说这“高平”的确是小雅的父亲,当初为了阻止女儿进入锦夜,还和张小爷一起把这儿给闹的天昏地暗呢!
不过他真人并没有露脸,他在电话里的吼叫就像下一秒钟,这个人将从送话器中爬出来一样吓人。
高平的身份可不一般,他是浙江省某个著名中心医院的院长呢!
在锦夜里,还有过几个得了大病的成员到他那儿就过诊,两边关系还处的不错,又给特殊照顾又给医疗费打折的,没想到我们收了他闺女,把他给得罪的不轻,以后怕是很难找他帮忙了。
这个高院长其实很少有人见过,他那么忙呢,安排医院的事情只要电话就够了。虽然还没到退休的年龄,但基本已经退居二线了,到国外开开会、到大学代代课、到私人的研究所为人类造造福什么的,就算张小爷希望我们去找他,也根本摸不到他的踪迹,反正那个医院里是没有他的身影的。
我想起林哲宇曾经跟我说过,龙的心脏带出来以后,很难继续培养,没办法只能被封存起来。而目前照顾的那个心脏的人就是高平,他是国内最权威的心血管科专家了,而心脏所在的位置,高小雅好像说过是在什么雪山中吧……
杭州是没有雪山的,如果高平不在医院而在雪山中的研究所里,那么林医生带着高小雅岂不是要跑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
我们知道,把高小雅的情况告诉高平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林医生会需要很长的时间来搞定他爹,然后把小师妹安顿下来。
大家在锦夜暂住了几天等着他的归队,一向紧张的生活突然松弛下来,倒让我们都有些不适应。
听说从蓬莱回归的李副官他们,已经带领着刚组建起来的鲨鱼号新队伍出发了。我们更是有些坐立不安,老家伙们都这么努力,我们总不能输给他们吧!
老板娘说,他们果然是继续了若干若干年前,李柏山申请的那个半途由于人员失踪而中断掉了的造化玉牒项目,不过他的那份档案和现在当家的大掌柜不在同一个时代,自己也就没有插手,任由他们自由发挥去了,所以这一趟他们所去的目的地我们还没法得知。
我们听罢,很自觉地就恢复了忙碌时的状态,几番打点,大家都已经做好了等着林医生一回来就随时出发的准备了,可是一个星期过去,不仅他还没回来,而且我们之间的联系也中断了。
他说会把那边进展的情况汇报给冬爷的,可是除了刚走的前两天,冬爷接到了一通报平安的电话以后,就再也没他俩的消息了。
我们只能耐住性子等等再等等,小王爷帮大明星平息了聚仙楼的那场风波;耗子哥带着剪刀走了一遍几座荒山上的小墓葬;冬爷联系了四川的家人,把眼镜兄消失的消息暂时隐瞒了一下。
怪人平日里是习惯于双匕首打斗的,可他在北极的混战中却弄丢了一把。老板娘给他找了几把代替,却怎么都用不顺手。
我记得大家从骷髅巫师那儿还顺手牵羊的弄来了一把异常锋利的黑曜石祭刀,当时又打又逃的,倒是觉得好用的很,便从破破烂烂的包里将那把祭刀翻了出来,找了块磨刀石开始帮他改装。
茶馆中的大叔们都被我娴熟的磨刀技术惊呆了,开什么玩笑,我老爹是徐州城最厉害的磨刀匠了啊,只不过随着时代的进步,很少有人磨刀磨剪子,他身上的光环逐渐落寞了罢了。可跟他混了那么多年,这点本事我还能学不到嘛!
我仔细的掂量了一下那把刀,发现它不是纯石质的,它的异常锋利是因为在锻造的时候,中间藏有一层搞不清名称的金属刀芯。
我将这把祭刀打磨的几乎能对着太阳折射出一层层的光晕来了,它的那条血槽也被我加深了一些,我非常清楚怪人的手掌大小,因此在刀柄上又凿出了一些贴合他手型的防滑螺旋来。
当我好像老爹附身一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的在众人惊艳的目光中,捧着量身订做的这把黑曜石匕首走到跟锦夜的狗玩的正欢的怪人面前时,特欣慰的看见他脸上露出了惊喜到有些不知所措的神情。
“喏,送给你了,试试看喜欢吗?”
“矮子,我我我……”
不用问,怪人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这把刀在太阳光的照射下不要太漂亮啊!我心里偷着乐了半天,觉得炎炎夏日那汗流浃背的辛苦还是非常值得的:“我都送你礼物了,你送我什么呀?”
他爱不释手的比划了半天新武器,听我这么一问,左看右看了一会儿,又把身上的口袋翻了个遍,还是没啥能回赠给我的。
“等价交换,没有回礼我可就收回来了?等着收藏的人可多着呢!”我指了指身后跟着跑出来的几位眼馋大叔,看着怪人着急的样子,我突然觉得经常逗逗他应该也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有……有的!”他挠了挠头发,突然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脸,“我行吗?你不是喜欢我的吗?”
……
我差点一口鲜血喷出来,这里可是锦夜啊!朝闻道你说出这话来是作死的?
“吁——”
后头的几个锦夜大叔显然听到了我们的对话,很没道德的爆发出一阵起哄的声音来,我一下红了脸,赶紧心虚的退了一步,辩解道:
“谁……谁说的!我可没说过!刀免费送你了,就此打住,别瞎说了啊……”
“就是你说的。”
“不是我!”
“在蓬莱!”
“那个……是应声虫说的!”
“……好。”
怪人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两步走过来突然拉过我的肩膀抱了我一下!我滴个小心脏,那可真是砰砰砰、砰砰砰啊……他好像在笑,边吹气边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谢谢你的刀,不过我是抱你家应声虫的。”
地下秘藏 第二十章 禹胄古村
我发觉我是个很没出息的家伙。
自从早上怪人那一抱以后,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就比如现在,我被各位大叔紧盯着,手里在“噌噌”的帮他们打磨刀具,可脸上一会儿呵呵傻笑,一会儿眉头紧皱的。
我快纠结死了,怪人看起来又傻又呆,没想到他一直记着我在蓬莱的地下跟他说过什么呢。
但不仅是当时,就算到了今天,我也无法得知他到底是在闹着玩儿、还是在隐约的回应了我什么。
我喜欢他吗?原先算不上,但现在这个问题的答案是肯定的。
他喜欢我吗?
完全不知道。
而且……我借着手中锃亮的刀面照了个镜子,看着自己疯婆子一般的头发,还有和马路一样平坦的前胸,我觉得,基本上没有可能。
哎,慢慢来吧,反正再怎么想也没用,距离四十岁还有好远好远的年月,我熬不到那个时候就该喝他儿子的满月酒了。
我洗了一下手,把几柄刀上的石粉颗粒一擦——锃亮如新!
包括锦夜厨房剁肉的斩骨刀在内,我已经无刀可磨了。冬爷和小王爷他们也回到了茶馆里,大家大眼瞪小眼的吃了几碟花生米,实在是等不下去了。
我们给林医生留下了足够的归队时间,他却始终处在了一个带着高小雅人间蒸发的状态。
我们试着联系过高平的医院、以及高小雅和林医生以前的工作单位,甚至连林医生他爸爸经营的龙井茶园都拐弯抹角的问了一遍,但都没有得到任何的消息。老板娘查了查他给我们唯一一次报平安的电话号码,发现那是个百货商店的公用电话,问那老板也没什么印象,而且,那个商店所在的位置,居然是湖南省!
他去找怪人的师傅玩儿去了?不对不对,他们根本不认识呢。
从浙江到湖南之间,还隔了个江西省,所以林医生不是走错了路,而是一开始就没往杭州老家去,他的目的地显然也不是湖南。
如果他是去找了高平,而高平又呆在他的实验室里的话,那么林医生所在的地方一定是有着雪山的。
中国处在温带,拥有雪山的地方不多,看他路程的趋势,是往地图左下角前进的,不管他是身在云南还是西藏,远在北京的我们鞭长莫及,一时半会儿的根本开展不了搜查。
其实这种事情在锦夜里非常常见,个别成员掉队什么的,在这种组织机构中太正常不过了,要么这个人遇到不测死了,要么这个人有着难言之隐,要么他正处在危境之中没法脱身。保密人的死亡率很高,一两个人的安危不至于拖下整支队伍的后腿。
所以冬爷咬了咬牙决定:不等了!
我们即使再担心,也起不到给林医生助跑的效果,大家心里明白造化玉牒这个项目是有多么麻烦,便也不再耽搁,背起早已准备好的行囊,选了个最近的黄道吉日出发了。
掌管后勤的那几位大叔挺喜欢我的,往我的背包中塞进了一大堆哄小孩的零食留着路上吃,这可把怪人给乐的合不拢嘴了。
“小妹妹,跟你说句话。”
我刚要跨进车里,茶馆中的那个记账伙计就把我叫住了:“趁着还来得及,先提醒你一声。”
“啥事儿?”我看他表情挺正经的,还以为是老板娘又交代了什么信儿呢。
“和那个呆头鹅别走太近,你俩身份不合适。”见我一副茫然的样子,他朝怪人的方向撇撇嘴,“听哥一句劝吧,你还太年轻了。”
我心虚的厉害,上回我俩抱抱被那么多人起哄呢,锦夜却是有明确规定不准退休前结婚生子的,我怕他给老板娘告状,赶忙慌乱的辩解了几句:“误会误会,都是闹着玩儿的!你看我这小身板显然不可能结婚什么的吧!”
“谁说你那个了,我的意思是,在男女搭配的分队里,产生点儿感情什么的太常见了,但是你别陷太深,咱们定下的这个规矩是有道理的,而且历年来的经验也说明队里的人在一起都没好结果。”他看冬爷按了下喇叭在催促,把我推进车里前又补充了一句,“这可能是锦夜的诅咒吧,反正你自己把握,我只是提醒一下而已。”
关上了车门,我们便开始向着剪刀的老家进发了,耗子奇怪的问我茶馆伙计让把握些什么,我快速瞥了怪人一眼,没吱声。
茶馆伙计的话像一盆冷水,把我刚燃起的一丝不知名的小火苗浇熄了。
“诅咒”这种东西,我是从来都不相信的,可是仔细想想,他说的确实有道理,这番话那几位爱起哄的大叔几天前就告诫过我了。
队里的人在一起,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我心里也清楚的很,锦夜的那个规矩只是个幌子,不领证就算不上结婚,而在一起也不一定非得领证啊,所以条款规矩都是死的,人的感情是活的。
不过我们这一行实在太危险,说不定下一秒钟谁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如果在这以前萌发了感情……
那当然没有好结果。我想如果是我的话,心里装着怪人死去的模样走完余下的旅程,倒不如让我殉情去算了!
那样的感情是自私的、冲动的,我也清楚,在北极的几次遇险中,如果不是其他队友硬拉着我,我早就不顾一切的冲过去站在他的身后了,那样的话,我还不够添乱的呢!队里的进程说不定会因为我一次失去理智的举动,而被困在海底根本出不来。
我的个头刚好够得着怪人的肩膀,所以他很自然很习惯的把胳膊搭在了我的肩上。我是一个容易纠结的人,一方面想着茶馆伙计善意的提醒,打算和耗子哥换个位置,一方面,又特别享受和他靠在一起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一下也不想挪动。
就这样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开了好久的车,我终于还是没能推开怪人的胳膊,我就是这么的没出息,大不了等下了车再离他远一些吧……
随着我们剩下的路程越来越短,剪刀姑娘的嘴巴撅的也越来越高了,她一丁点儿也不想回家,更何况这回还要帮我们引荐她家的几个重要人物。
如果不是耗子哥蒙着眼睛,又在50秒的时间里拆了车上的一个旅行箱的密码锁,她早就在高速岔道上的服务区逃跑了。
我们即将到达的那个地方是浙江绍兴的会稽山,世代守护禹陵的姒家人,都住在山脚下的古禹村里。
在大禹的一生中,有三座对他来说非常重要的大山:委羽、涂山、会稽。
他的父亲被杀死在委羽山,他是从父亲三年不腐的尸体里被剖出来的;劈山引水、功成名就后,他在涂山大会了诸侯,也在涂山娶了妻室。
而我们要去的会稽山,是他斩杀巨人防风氏的地方,也是他的葬身之所。
张小爷引导着我们探寻姒家,北极冰棺上的地图需要他们来确认,而我们所要寻找的,是他从神明手中得到的一块造化玉牒。
说不定我们的第三块玉牒碎片,就要来自大禹的墓穴中了。可是那毕竟是四千年前的事情了,我们还能翻出那段历史的踪迹吗?
剪刀听说我们如果确认了禹陵的路线图,就要想尽办法的进入其中一探究竟了,她先是兴奋的差点儿把车窗给砸了,又逐渐冷静下来,连连摇头说这不可能。
她是被家里看轻的女孩子,从没有进入禹陵的机会,当然对于家族所守护的那个地点格外的好奇和想往,但同时,她也是肩负重任的姒家人之一,有外族人要往禹陵里跑,她还得站到姒家那边去阻止我们。
“不仅我得拦着你们,我哥哥他们更是!”剪刀的头发扎成了两条长长的辫子,一甩起头来简直要把旁边的耗子哥给抽死!她很认真的说道,“见不见得到我家人还不一定呢,劝你们游览一遍会稽山风景区就好,里面的东西就别想了吧,虽然我没去过,但是我知道外族人是肯定进不去的!”
“我们也不一定要进入内部,如果姒家已经守了四千年的禹陵,应该是对里面的东西很清楚的,到时候拜托你的家长帮我们调查一下玉牒的下落就好,我们可没有要把禹陵给挖开的意思。”冬爷劝慰道,他开车开了好久好久,一活动脖子,都能清晰的听到“喀拉”一声脆响,“一切只有在跟姒家交涉以后才能再做定夺。”
车子的行驶速度变得非常的慢,我们已经进入绍兴市了。
我还是第一次见识真正的江南风光,这儿和地处苏北的徐州相比,风格是完全不同的。
绍兴是一座旅游名城,山水资源很丰富,虽然同样是盛夏,可这边的空气明显的就比北方城市湿润了许多。
小王爷打了通电话,跟赶来接应的伙计交代了几句,我们便轻装上阵的踩在了江南水乡的石砖地面上。
这里的房子是清一色的白墙黑瓦,最高不超过三层,整整齐齐的排列在清澈的小河两岸。我听说这儿和杭州的距离非常近,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忍不住有些想念人间蒸发的林哲宇。
南方的气候的确养人,怪不得林医生长的白白净净的,高小雅的皮肤也特别细腻,我蹦跳着往拱桥上跑了几步,就有种人入水墨画的感觉了。
他们现在还好吗?高平到底在干吗?
剪刀同学心事重重的为我们带着路,走过那座桥,再拐了几个弯,我们面前出现了一座高大的亭子式门牌,中间挂着一块牌匾,上面写着从右向左念的四个大字:
禹胄古村。
地下秘藏 第二十一章 空村
我们花了两天的时间缩在车里赶路,猛的这么自由的舒展着身体、连跑加跳的呼吸着村间新鲜的空气,我简直觉得奢侈。
一番闹腾后,大家都发觉自己好像很吵,便安静下来,老老实实的跟着剪刀赶路。
多走几步我就发现,并不是我们相互庆贺几句、念叨几句,就会使气氛吵杂起来,而是,这个村庄实在是太平静了,平静到除了大家的脚步声之外,几乎就没有多余的动静了。因此只要你发出声音来,总是吵嚷的。
我看了一下冬爷的手表,现在是上午的11点钟左右,不正是人们应该活动的时刻吗?怎么会如此的安静?
而且,路面上和两侧的房屋都异常的干净,就好像一切都是崭新的一样。难道这些地方都没人住么?
我往四周扫视一遍,才发现不止这一条小道,整个村子都是冷清清毫无人气的景象,自从我们绕了一大圈,从那个“禹胄古村”的牌匾下走进来以后,确实一个人影都没见着了!
“没什么好奇怪的,这是个空村。”
剪刀发觉我们放慢了脚步,主动转头解释道:
“原本不是这样的,姒家村几千年都住在这儿,即使战乱时也没有搬走,这些地方原先都是一些破破烂烂的黄泥平房,村里也没有路,这里的人和大禹的时代没有区别,每家每户都在勤勤恳恳的开荒种地,基本上是与世隔绝的。”
冬爷摸了一把典雅素净的房屋外墙,那上面新的都能蹭出一手的白粉来,他奇怪的问道:“那这些盖房子的钱是哪来的,原先那些人呢?”
“都不住在村子里了,想住也没法住。”剪刀叹息了一声,“前两年这个地方被规划成了旅游景点,呯呯嗙嗙的把老土房都给推了,田地也被征用了,你们现在看到的这些建筑都是在老基础上刚盖起来的,全村都被翻新了一遍,全照着什么规划图纸上的样子做成了一个大的旅游景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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