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秘藏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夜任
短短的几秒钟内,我没有翅膀居然还腾飞了两次?!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以为这下我就该脸着地了的时候,我觉得肩上又是一阵吃痛,我被甩开了好远的位置,又被另一个品种的树枝接住了!
我想灵敏的长臂猿在林间穿梭时,大概就是我现在的感觉吧!我这次再也不敢乱动了,静静的等着晃动的停止,平复着我那颗差点跟着跳出胸膛的心脏。
我看了地面,这里距离地面大约有两米左右,底下全是一些零零散散的碎石渣,如果没有两个显灵的大树伸出援手来,我直接趴地上就算不被摔死也得一头一脸的大创口了!
感觉到脸颊上有些痒,我抬手一摸,立刻“嘶”的倒抽了一口气,指尖传来了像针扎似的一阵剧痛!
我刚放松的那口气立刻又提了上来:我把洞里趴在我身上的蜘蛛也给带出来了!
我害怕在这口叮咬后,它们还会向我体内注入麻痹毒液,赶紧的狂抖冲锋衣,想把它们统统甩出去!手忙脚乱的这么一折腾,这根略微纤弱一些的树枝发出了“咔嚓”一声脆响,终于是忍受不了我的折磨,从半截处折断了——
我没什么肉的屁股一下就坐到了地上去,那里面的两块骨头撞到碎石上,痛的我咧嘴就要哭!
树上的一只不知道什么品种的大鸟扑棱棱扇动着翅膀从我的头顶飞了出去,我心里一惊的醒悟过来,我的三位队友还被困在蜘蛛洞里呢,我就算屁股在这儿摔成了八瓣又算得了什么?
抬头一看,纵横交错的树枝和叶子已经把山崖给遮蔽起来了,我根本就看不到那个蜘蛛洞到底在哪里、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我终于到达了崖底了,可是这支队伍中,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我用力晃动脑袋,把从我鼻头爬过去的那只蜘蛛甩飞出去,我捂着屁股努力的半蹲着,举起一块石头就砸扁了脚背上翻了个个儿的另一只。
我明白在这一刻,没有人会帮着我、宠着我、保护我了,我要想在洵山的悬崖中活下去,现在就得依靠着自己一个人、依靠自己的这双手,找到可以自我救赎的方法!
我把脖子努力缩进做工紧密的冲锋衣中,手舞足蹈像疯子一样驱赶着身上粘连的拳头蜘蛛,它们蜇起人来真的超级痛!冬爷他们如果到了现在还处在小蜘蛛的包围圈里,会变成怎样?
我走了以后,他们就不得不3v4了,而小蜘蛛的纠缠使他们还很难脱身,我甚至觉得,洞中的大蜘蛛可能还不止这四只,既然确定是群居动物了,那会不会真的像我们下悬崖时开的那个玩笑一样,这里住着的女蜘蛛精和西游记一样,有七个?
虽然有几缕日光可以穿过树叶的缝隙,照耀在我身上,可我还是全身心的觉得寒冷,而那些小蜘蛛在被我抖落到地上以后,倒是很自觉地就爬离了我的身边,我蹲下去一摸地面——
那些碎石简直是像冰块儿一样,冰冰凉、透心凉,全都冻实心了!
洵山的寒气果然就源自于崖底,而且这种寒气并不随着夜色的逝去而消散,难道是我脚下的土地中,埋藏着一台巨型制冷机吗?
小蜘蛛完全离开我后,我就算是彻彻底底的独身一人落单了,我在空中还听到过冬爷的枪响,而现在是任何的动静都感受不到了。那个洞处在哪里我根本就看不见,而且我还被“一传”远远的抛给了“二传”,我所在的正上方已经不是原先蜘蛛洞的位置了。
山崖中的雾气大就意味着水分充足,白天还能见到日光,这里的植被当然会生长的十分茂盛,不管我从哪个方向看过去,头顶都是一片一模一样的枝杈,我完全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我觉得我得行动起来,即使没有冬爷的手表、即使不知道地形,我也得四下里找找看,傻呆在这儿是不会等到任何一个天使来拯救我的。
我首先打开背包取出了一梭子弹给fn-57填充完毕,然后把松散开来的背包带子拉紧,贴合在了后背。看看四周,这里压根儿就没有“路”这个概念。
我只能凭着直觉寻找着第一次刮住我包带那棵树了,我临走的时候,蜘蛛网还在燃烧,如果他们能够从那儿逃脱出来,也是会垂直落到下方来的吧!他们的块头比我大多了,那些树枝应该弹不动他们的。
可是他们怎么才能脱身呢?我为他们铺设的那条通向出口的火线还没有完成一半,小蜘蛛又难缠的要死,小王爷好像已经受伤了……
我在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三个人的身上缠绕着一层又一层蛛丝,逐渐蠕动着成为三具空壳的场景。
我系紧了鞋带,开始沿着自己猜测的方向小跑起来。如果他们三个中谁出现了意外,我一定会终生都在悔恨自己的没用的!
碎石踩在脚底会很响,我沿途发现整个崖底都很干净,甚至比会稽山景区还干净!这里没有我想象中无法清扫出去的淤泥和飘落进来的烂叶,连腐朽成骨的尸体我也没见到一具。
真是奇了怪了,这是不符合常理的啊,这个崖底难道还雇了个保洁员在每天扫除吗?
不可能不可能,这里都被铁丝网拦起来了。
但是……有一个家族是一直生活在网内的,他们还四千年不间断的守护着同一个地方。难道说……这崖底真的是禹陵的所在地,而这里的清洁工作是由那个姒家的守陵人完成的?
我的心头有一些纠结:如果我遇到了这个人,会发生些什么呢?
应该向他求救吗?毕竟他也是个人,他还能每个月的阴历十五回去家里祭祖报平安呢,他会知道回去的路的。可是,他这个“守陵人”的身份我们还摸不透彻,万一他认定我对禹陵存在着威胁,直接把我给砍死喂蜘蛛该怎么办啊……
我想了想,这一任的守陵人是剪刀他大哥,我借着这个妹妹的情面跟他套套近乎,应该能留住一条小命的吧?
可从姒家的情况来看,他已经消失了好几个月了,他还在这个崖底吗?还是已经死了?
我更加的开始留意起四周的微小细节来,如果说这里存在禹陵,那它的入口应该是什么样的?
夏禹的故事在民间流传了若干的版本,关于他的出身,有些古本说他是“生于石纽,葬于会稽”,而石纽这个地方现在应该是在四川境内,所以夏禹的陵墓是坐东朝西的。
这个说法如果要符合现在的地形的话,会稽山在西,洵山在东,那么坐东朝西就是刚好夹在这座悬崖中,背靠洵山,面对会稽了。
这个英雄在他还没死的时候,就已经对身边的随从留下了遗言:“葬吾于会稽,衣裘三领,桐棺三寸,穿圹七尺,下无及泉,坟高三尺,薄士阶三等葬之,勿伤田亩。”
这个悬崖之中,没有泉水、没有农田,甚至没有几个人能活着下来打扰到他,这倒是挺符合大禹的薄葬标准的。
如果要按照这种超级寒酸简朴的葬制来分析的话,埋葬着他尸身的地方,还真是非常的难找啊,三尺才一米,如果禹陵就只是个一米高的小坟头,那这悬崖底部可到处都能算是坟头了,我们想要找到禹陵中的小半块玉石,那岂不是要难死我们啊!
我穿着的是透气性很好的登山鞋,和前往北极时老板娘给配备的无敌保暖大皮靴不同,脚底下那些石头中传达过来的寒意,顺着我鞋底的缝隙就渗透了上来。
我的脚步越来越慢,直至停止,这不仅仅是因为冷,我发现我已经彻底的迷失了方向了。
我不是弹弓上的小球,就算被树枝甩了出去,也应该有个距离限制的,可是我找了那么久,我找到了很多棵看起来和蜘蛛洞底下的那种相同的树木,但它们都不是那唯一的一棵恩人。
我无论怎么样都看不到山崖上的洞口到底在哪里,我想我已经偏离了那个方位很远了。
一阵小风吹过,头顶的枝条沙沙的作响,我很倦很累,也很害怕,会不会这是一趟有来无回的行程,我、我们,都再也出不去了呢?
我背包里没有任何可以充饥的食物了,那些东西都被我翻弄纱布卷的时候倒了出去。我裹紧冲锋衣想找个地方歇歇脚,可是这地面的寒意太过嚣张,我躺着不是,坐着也不是,而我的身体已经摇摇欲坠了,我的双脚已经冻得有些麻木了。
我满心凄苦的靠在一颗大树前,搓揉着脚面,看来我得爬上树去,像个猿猴一样住在林间一阵子。
我打了个喷嚏,默念一句“一百岁”,想到失散的队友们,眼圈刚有些红,就觉得有个什么玩意从我的上方突然的俯冲了下来!
我吓得鼻涕都不受控制的往下滴落了,还没来得急转回头,就听到身后传来了“哒哒”的踩击碎石的声音——
地下秘藏 第五十五章 梦境
这个“哒哒”的声音很怪,和我踩在碎石上的脚步声是截然不同的,听起来倒像是马蹄子。
“啊~~~”
我的耳朵里突然又出现了另一声吼叫,吓得我原本就发麻的腿脚一软,直接瘫在了地上——
这个声音我不认识,它的腔调不一般,像是帕瓦罗蒂的开嗓练习似的!
在悬崖底部唱美声,着实很怪异,是姒家的大哥突然来了闲情雅致吗?
扶着大树一回头,有一只站在太阳下、浑身覆盖着大长毛的动物正昂首挺胸的伫立在我的身后。
它是洵山中的羊患!
再早些的时候,我和怪人曾经眼睁睁的看它跳崖自杀了,果然它没有那么傻,它既然生活在这个地区,就有自己的办法可以抵达崖上和崖下两个位置。
虽然它在瞪着我,可我的心里还是有些安慰,怎么说这也算是有过一面之缘的熟人,哦不,熟羊啊!
“啊~~~”
那个美声发音又响起了,我四下环顾了一遍,这里只有我们俩,声音还很近,难道这是那只羊患的叫声?
太奇葩了,羊不是应该叫“咩咩”的吗?啥时候会唱美声歌剧了?
我觉得很好笑,一时间也忘了那些揪心和恐惧了,我看着羊患一副自信满满、高贵冷艳的样子,很想跟它套个近乎。看样子,它一定是这里的常客,地形什么的它就算是只动物也比我熟的多。与其让我独自一人在悬崖下瞎转悠,还不如跟它组个队,说不定它还能把我带回洵山之上去呢!
我张开两只手向它示意我的手中没有武器,一步一步的向它靠近再靠近,这只羊没有躲闪,它依旧挺胸抬头的瞪着我,甚至又“哒哒”的踩了几下地面,向我踏出了两三步。
它的身体上还是散发着那种特殊的、像放置了很多年没使用过的陈年老毛毯的味道,它绕着我走了半圈,主动的在向我身上磨蹭。
我忍不住把手往厚厚的长毛中一伸——啊啊啊,超温暖,超柔软!
崖底是这么冷,我又害怕的一直在发抖,和羊患一亲密接触,我就马上有一种想抱住它好好睡一觉的感觉!
它一直在把脖子往我那双手的方向磨蹭,我随便在长毛中动了动手指,这家伙又马上发出了一声“啊~~~”。
我突然意识到,它好像是在乞求我的抓痒啊!
果然,我伸手在它脖子上一旦施展起怪人亲自传授的抓痒神功来,它就不再乱动了,由威武霸气的一只野兽变身成了温顺的大羊,只不过它不时发出的开嗓练习听得我是挺惊悚的。
这个地方是如此的人迹罕至,为什么羊患会知道我可以给它抓痒呢?
我心头一动,我觉得,怪人一定曾经在崖底陪它玩儿过,这只羊患在山上的时候就见过我们一行人,它知道我们都是一伙的,所以怪人会的东西,我应该也会!
看来,他和耗子是顺着攀岩绳一路安全的降到崖底,现在的我终于到达了这里,可他们又跑到哪儿去了?
我以手作梳,边帮羊患理着毛,边念叨着“带我去找抓痒哥”,没想到它还真的就行动起来了!
我欣喜若狂的开始跟在后面小跑,没几步我就发现我压根儿是跟不上的啊,羊患也不希望我的抓痒停下,干脆我就把它当成了蓬莱的麒麟,翻身骑到了它毛茸茸超级舒适的背上,满怀期待的等待着和怪人耗子的会和!
能找到他们,我就什么也不必害怕了。
即使崖底非常难走,可是羊患的步子一迈开却很平稳,我晃晃悠悠的感受着羊患的呼吸起伏,觉得好温暖好舒服,我像趴在自家的被窝里一样,居然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我很累,可还是很怕入睡,因为一睡着就势必会带来剧烈的牙痛,牙一痛,那个反复再反复的梦境就会出现了,而且内容一次比一次丰富,就像是很多层画面逐一叠加在一起似的:
空气很阴冷,我的身体是冰凉的。
山洞中横着那具对我来说已经很熟悉了的大棺材,耳畔偶尔能传来一两声滴答的落水声。
昏暗的光线被棺材中油墨似的液体反射出淡淡一层光晕来,写着朱砂字的黄纸和白纸人一起在轻轻拂动着,我的胸口很紧很闷,由远至近的脚步声响起来了。
我无法动弹,我被绳子牢牢的捆住了,我期望着走向我的那个人可以帮我解开绳子拯救我出去,可是他就在我的旁边,却丝毫不为所动。
我在着急的摇晃着身体,我的手腕都被绳子摩擦的发红发热了,我的眼泪顺着两颊不停的滑落下去,我发不出声音来,我的嘴巴是被堵住的。
难道我在这个梦中的角色,是一个陪葬的奴隶吗?可为什么这个山洞中被捆住的只有我一个人?
白纸人开始了打转和跳舞,山洞燃起了火光,这里的一切将要被付之一炬。
那么我呢?这个故事的结局是我被活活的烧死在这儿?
“啊~~~”
我浑身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羊患大叫了一声,好像在抗议我不抓痒还赖在它的背上。
我还没完全清醒过来,这个家伙就突然腾空而起,把根本就没抓牢的我一下子从半空给甩了出去!
丫的,它故意甩开我跳到了树杈上去!它对我失去了耐心和期望,昂首挺胸的瞪了我一眼,头也不回的就跳到了更高的地方去了!
这里完全不是之前的那个地方,我小憩一会儿的这段时间里,它到底有没有再帮我找同伴啊!
很快,脑海中的那些梦境碎片又开始潮水般涌起又回退过去了,我越来越不相信那只是个单纯的梦而已,这不符合情理啊,一般人的梦中,怎么会有颜色视觉、有痛觉听觉、还有对周围事物的感知?
我在想,我是不是被北极的女巫开了天眼,得以窥见我的前世种种了?
后牙根痛的简直难以忍受,我后悔的想拿碎石砸自己的脸:每次梦醒我都等着盼着林医生的止痛片,可不久前我跟他一块儿搭伙呆了那么久的时间,怎么就没找他要几片预留在身上呢?
我原本就被摔成了八瓣的屁股,经过羊患这么一折腾,估计已经碎成了十六瓣小橘子了,我觉得我真是太逊了,孤身一人,嘴疼腚疼,上辈子好像是被烧死的,这辈子又生得了这么一副矮子躯体!
老天啊,你到底玩儿够了没有……
我心里的郁闷和委屈无处发泄,牙齿真的好痛,想着刚才羊患那个高傲的冷眼,我觉得我是永远也出不去洵山了,连一只怪羊都欺负我啊!
我只好扬天长啸一声就大哭起来:“呜呜呜呜啊,好痛……我好惨,我的命好苦啊!大禹求你快显灵带我走吧!哎……朝闻道,你这个死人!啊啊啊啊啊,气死我了!”
“矮子你是疯了吗?”
“是啊,我疯了……痛死了啦!呜呜呜呜呜……”
我的嘴巴张的比一个拳头还大,我撕心裂肺的狂擤鼻涕、狂抹眼泪的发泄着情绪,突然我就呆住了。
我靠,我刚反应过来,刚才是谁在说话?
“哭断气了?”
……
我几乎脱臼的下巴一下子闭合起来,我听到了怪人的声音?!
“你别吓我啊,一惊一乍的,你还好吗?我都不敢过去了……”
一扭头,站在那里满脸惊愕的人不就是朝闻道嘛!看来那羊患还挺靠谱,它到底是把我带到他的身边来了!
我乐的来不及擦脸就“噗”的一声笑开了,结果没擤出去的鼻涕被那股气流冲出了一个巨大的鼻涕泡,然后在我眼前和怪人完全傻掉的目光中炸开了。
……我靠,我的形象!
在喜欢的人面前露出了这辈子最丑的一面,我突然宁愿那只羊患把我坑到了蜘蛛洞口去!
“我……我过去了哈?走过去了?”
怪人不确定的迈着犹豫的步伐走到我身后,我急的赶紧擦鼻涕抹眼泪的,把他的冲锋衣袖口都沾满了奇怪的粘液。
我觉得他在用一根手指戳着我的脑袋,我满心惆怅的不敢回头让他看到我的花脸,只好轻声细语的跟他正式打了个招呼:
“hi,又见面了……那个,我和冬爷他们走散了,自己一个人找了你们好久……”
“走散了?你们全都跟下来了?”
“恩,小王爷找到了,林医生也归队了。”
他若有所思的停顿了一会儿,掰过我的头说道:“你爱哭我能理解,可那么多人呢,你刚才干嘛偏要骂我?”
“……那是,呃……”我看着他的眼睛,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只好唯唯诺诺的随便说了句,“打是疼骂是爱……”
刚说完,我就觉得脑门上被重重的弹了一记脑瓜崩,丫的不能因为骂了一句就下手这么很吧!
“行吧,扯平了。”他往四周看了看,抓着我的胳膊把我拉了起来,“既然掉队了就别傻坐着,地上太冷,这里的目标也太大了,跟我走。”
我踉踉跄跄的起身,根本站不稳,怪人有些嫌弃的指了指被我抹的脏兮兮的衣服,叹了口气弯下腰来,把我背在了身上。
地下秘藏 第五十六章 不详的叫魂声
怪人走的很快,我趴在他背上觉得跟还趴在羊患背上差不多,舒心又安全。看着树荫间散落下来的太阳光,我觉得现在已经到了午后的时刻了。
但想到我还有同伴被困在蜘蛛洞里生死难测呢,我便赶紧的打发掉那些悠闲的心情,把之前所遭遇到的情况跟怪人粗略的说了一遍。
他听得揪心,带着我加快步伐在四周转了转,又放下我找了几颗树爬上去眺望了一下,却正如所料的一无所获。
自从进入了会稽山脉开始,我们始终是处在迷路状态的。
“越找越找不到,而且这个悬崖里,根本就没有回头路。”
怪人束手无策的摇摇头,大步流星把我带进了一片灌木丛中,我四下看了半天,这个地方隐蔽性很好,可是我没觉得这儿是一个根据地的样子,想起他刚才说的那句“这个悬崖里没有回头路”,我疑惑的问道:
“耗子哥不在这里?”
“不在,我和他也走散了。”
我愣了一下,我们这支队伍,加上后来的林医生总共才只有六个人,大家居然在一夜之间,全队都走散了啊……
好不容易能坐下来歇歇,我饥肠辘辘的从他包里找了一盒凤尾鱼罐头,边补充着体力边让他说一说和我们完全脱了节的那段遭遇。
怪人罕见的叹了口气,咀嚼着他最爱的能量棒,开始开口讲述道:
“一开始的时候,一切正常,我只觉得越往下越冷而已。我们就是想探探悬崖下是不是真的有一条路,然后就速去速回的,可是这里比预计的要深很多,而且,耗子的耳朵向来很尖,他滑着滑着,突然停下了动作,说听到了奇怪的声音在下面响了起来。”
耗子哥耳朵的灵敏性无可比拟,连铜锁里哪根弹簧在拨动他都能听出来,这也是让他作为我们开路先锋的原因之一。所以如果是他听到了某些声音,那就是绝对错不了的。
“我们觉得很奇怪,就加快了下降速度,耗子又仔细的听了听,说那好像是一个人在在哭,又好像有一个人在呼唤他。”
我打断了他问了一声:“是不是那个羊患的美声嚎叫?我也被吓了一跳呢……”
怪人摇了摇头:“绝对不是,我也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耳朵上去,后来耗子所说的那个人的声音随着位置的下降,也能渐渐的能传进我的耳朵里了。那是一种很奇怪的、听起来像是叫魂似的声音,和羊患的叫声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感觉。”
“而且,还是个男人的声音。”怪人又补充道,“我静下来仔细听了听,觉得怪吓人的,好像下头住着个冤魂似的!”
我听到“冤魂”这两个字,觉得又是一阵寒意袭来,这整个山可都是个大坟啊,别说什么鬼啊魂啊的了行吗……
“悬崖里又不是阴间,怎么可能有冤魂嘛!肯定是听错了!”我急忙给自己恐惧的心安慰道。
怪人递过来一块湿毛巾,让我擦了擦脏兮兮又满脸惊恐的脑袋,停了停继续说道:“耗子的速度太快了,他和我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浓雾一起来,我觉得低头都看不到他在哪里,就想先跟你们打声招呼。可是赶路赶的太猛,距离崖顶已经很远很远了,我的眼睛在这个环境下不用手电,照明设备是放在耗子身上的,我就只能晃晃绳子通知你们了,可是刚把手往攀岩绳上一伸,我才发现不知道为什么,绳子已经没法摇动了,它像被冻住一样固定在了崖壁上。”
我心想虽然悬崖很冷,但还不至于冻住绳索吧。
“我开口喊了几声耗子,可是已经没有回应了,他听到那个声音以后就跟中了邪似的开始玩儿命的下降,怎么都不理我。事情变得很奇怪,我发现身边聚集了数不清的蜘蛛,我们的绳子好像就是被一层层蛛丝给糊住的。”
这事儿越听越蹊跷,蜘蛛什么我见的够多了,听着就难受,提都不想再提,可是耗子哥不应该啥都不顾的自己冲下去啊!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