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秘藏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夜任
也就仅仅几秒钟的功夫,浪头就像力气散尽似的,失去了支撑急速的从半空中坠下,“唰啦”一声重重地打在池水沿岸寸草不生的岛面上!
简直像下雨一般,迸溅出来的池水将我们呆站着的五个人从头到脚淋了个彻底,林医生是白帮我擦了半天的头发了……
斜坡上原本在睡觉的野猫凄厉的一声声叫着,全都退到了更远的地方,那只小奶猫死死抱住小王爷卤蛋似的光头,浑身的毛都炸开了。我心里一阵发慌:该不是这水有毒吧!如果仅仅是不定时爆发一次大喷泉,又有什么好躲闪的,权当洗澡了呗?
这样想着,我们却也不自觉地往后移了移脚步。刚开始根本没有什么异常,可是就在我们渐渐放松警惕之际,不毛之地上残留的那些水渍缓慢的自行流动起来,就像打碎的水银一样,一小滩一小滩相互交融在一起,最后竟形成了一个包裹着鱼眼池的完整水圈!
我们的惊讶才刚刚开始,那有生命的水圈很快就再次颤动起来,一边旋转着退回水池,一边……
一边在吞噬着那一圈沿岸的杂物!
冬爷丢下的一个水瓶,还有耗子哥扔在那儿的上衣都散落在不毛之地上,颤动的水圈像是含有吸力,带着那两样我们的东西就飞快的湮没在了蓝色的光晕之中,两分钟后,一切又都恢复了平静,鱼眼池四周干干净净,水面之上映射着艳阳的光芒,宛如一枚牢固镶嵌的宝石!
“我了个……大操!这池水是要吃东西的?”
耗子哥张大着嘴巴,赶紧狂摇脑袋抖掉一头一脸的水,我也以为接下来自己也要被吸走了,但事实上什么也没发生,我们身上迸溅的池水就真的只是普通的水而已!跟着起哄的野猫逐渐消停下来,又呼噜呼噜晒起了太阳。
小王爷壮着胆子啜了一小口胳膊上的水珠,没什么变化,就是普通的淡水而已啊!
难不成那股吸力是来自于池水之下隐藏的什么东西?
我们再也不敢在池边逗留了,耗子澡洗了一半也没了衣裳,就那么光着上身跟冬爷一起飞速的拾掇着没被吸走的水壶,大家手忙脚乱的转移阵地,赶紧踩着半截斜坡尽量远离了那汪奇怪的池水。
刚才我看到巨浪在退散的时候,是在水面形成了旋转的漩涡的,这让我非常疑惑不解,那种情形其实我在日常也见过很多次,但那一般都存在于马桶抽水的时候、洗衣机放水的时候,力度再小一点的,就是水池中拔掉塞子的时候啊。
能够出现这种状况的吸力,不就意味着水的底部需要存在一个出口么?我原先以为鱼眼池的地势比较低,宝贵的淡水应该来自于雨水蓄积,或者类似于陆地上的井泉之类的地下水,可如果池底存在一个能够爆发出力量,也能吸收回力量的大口子,那么它是通往哪里的?大海里?
“谁?!”
还没刚走十来步呢,耗子哥开着开着路,突然又一声大吼,吓得我浑身一个激灵!
“什么东西……我操,死的?”
他费力的拨开羊角树枝,走向了一块隐约露出白色的地方去,我紧跟着后面胆战心惊的一伸头,心里咯噔一下:
浮尸!
那俨然是一具白花花的死人身躯,而且极度肿胀,像个气球一样把泡的惨白的皮肤大幅度撑开,看起来足有平常人的三倍体积!
我瞥了一眼他凸起的眼球,便吓的再也不敢去看了,只觉得胃里一阵难过,再怎么想不开也不要去投水自尽,实在是……太难看太恶心了啊!这个人一定在水里浸泡过很久很久,久到五官都扭曲变形了,还好队里的几个男人走到前面去,确定那不是我们所熟悉的任何人!
他身上不着寸缕,贴身的内衣也没有,我们不禁大胆的猜测这个家伙是之前在斜坡上的灌木丛中,其中一个脱光了所有衣物的越南鬼子!
他不是稀罕这晋卿岛如梦如幻的景色,想要跳到鱼眼池里游泳的吗?怎么就变成一具死相如此惨烈的尸体了呢?
我想起刚刚随着巨浪从池底喷出来的,不晓得被甩到了哪里的车轮,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池水边的土地寸草不生,是因为每次喷发的时候,奇怪的吸力会将周边的所有物体都带进池子里。而我在池底看到的车轮刚才被喷了出来,意思是不是每一批吸入的杂物都会暂时沉没在池水底部,然后下一次喷发的时候便会吐出来呢?
那么那个越南人就是在兴冲冲的从小跳水台上冲下来的时候,非常不幸的遇到了某次大喷发,然后被吸进池底无法逃脱,就那样溺水而亡,直到下一次喷发的时候又像车轮一样,被无情的抛弃了!
耗子哥绕过尸体,又从前方捡到了受潮严重的枪支、一盒黄桃罐头、还有一个被浸泡的一碰就要烂掉的档案袋。
这些都是他们散落在池水边的东西,像耗子哥的上衣还有水壶一样,是没来得及收回来的。冬爷轻轻挑开档案袋的系绳,里面的一摞纸张已经合成了一个厚厚的白色长方体了,上面的字迹是一丁点儿痕迹也没留下!
我们有些失望,把那些东西翻来覆去的检查了一遍,并没有任何收获,耗子哥一急,干脆也用不着再把纸张装回去了,就随手往地上一丢——结果受了潮的长方体那么脆弱,一受力便从中间断裂开来,从雪白的横截面里,居然露出了一片深色的邹巴巴的东西!
林医生把它慢慢拨弄出来,我发现那居然是夹在纸张档案中的一张照片!相纸虽然起了皱褶,可幸好表面那一层好像是附着一层塑料薄膜,没至于泡烂,对着太阳一看,那是个神色非常憔悴的犯人照片。
他头发乱七八糟还沾染着血污,脸上的淤青表示他不久前才被谁狠狠的教训了一顿,他手里举着一块写有一长串编码的犯人牌号,我看着他的模样倒感觉有些眼熟——
这个犯人的目光炯炯有神,满脸的倔强,他虽然沦落到如此狼狈的地步,却依然是不愿意屈服的……他……不是那南海的三位老船长之一,伍书喜吗?!
对了,他曾经嗜赌如命,还曾开船跑到周边的邻国去赌博,不仅输掉了所有的财产和船只,有一回还被挂在船帆上尊严尽失的送回了潭门。这张照片上的他脸上还没有那么多皱纹,而且照片在外国鬼子手里,背景中还有一些我们看不懂的文字,这应该就是伍书喜还没有浪子回头的时候,在东南亚的某个局子里拍摄的!
越南人干嘛要带着他的档案,跟黄雀里的冬冬上了白舒洋的船,然后跑到了晋卿岛来凑热闹?
林医生的新朋友么云说过,伍书喜从一个几乎没救的赌徒,重新改头换面,再次驰骋于南海的转折点,是他带回了那具卧室中的人鱼骨!
伍书喜是新中国成立以后,第一个开辟了南方航线的英雄,而人鱼的骨骼,便是某次南航的时候,他从遥远的地方带回来的珍贵宝贝,虽然至今没有任何证据证明那副破破烂烂的鱼骨是属于一条美人鱼,但是至少包括他自己、包括潭门镇的居民、甚至包括我们在内,都已经是这样认为的了。
所以伍书喜手里,是真正的藏着关于人鱼线索的某个秘密吗?越南鬼子和黄雀会追到这里,是要来追寻人鱼的,因为根据白舒洋的丈夫陈子川的诡异传说,有了人鱼的肉,就可以得到一副不死的身躯!
我觉得身上有些微微发汗,伍书喜在黑大个儿的船上远航出海了,他们不去更靠南方的南沙群岛追击,而是登上了西沙群岛的晋卿岛,难道是因为西沙里也发现了关于人鱼的什么线索?
看来人鱼就在龙洞里!
地下秘藏 第三十七章 风暴
此地不宜久留,看过了那具浮尸之后,我便再也提不起欣赏沿途风景的心情了。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人,那么多尘封数年的秘密全都集中在那个龙洞,我感觉有点害怕。
我绞尽了脑汁,实在是无法想象的到,那里究竟有什么事情在等着我们。
默默无言的赶了一段路,鱼眼池提供的淡水越来越少,灌木丛便也不再生长的如此密集了,大家的步伐不自觉的加快了很多。
我在想,越南鬼子的尸体只发现了一具,那么和他一块儿跳下去的另一个人就是侥幸逃脱了。可是他们那只队伍里的其他人呢?我们从监控录像中得知,当时的越南人在没下船前,是跟冬冬、还有几个从来没见过的人在一起的。
看现在的情况,我认为他们已经分道扬镳了。就算冬冬只是个青涩的小黄雀,他没有查尔斯和春生经验丰富,也没有那么老辣的手段,但他智商那么高,能加入黄雀也是有着一定实力的,我觉得他怎么嫩也不会任由手下的人肆无忌惮的脱了光腚跳水玩乐啊!
黄雀的人会想尽一切办法的利用周围的资源,所以这里存在两种可能:一、冬冬对越南鬼子的利用结束了,所以没必要去管他们干什么,二、他刻意躲了起来,他在等待着越南这些螳螂们捕蝉。
乱七八糟的这样想着,我觉得有些阴天了。在这样的大太阳下行走,其实早就应该汗流浃背的,但是大家的脚步还算轻盈,海风越来越大的吹在身上,只要稍微出点汗马上就被海风吹走了,简直像有一台大风扇时时刻刻跟在我们后面似的,凉爽的很!
抬头看去,太阳光闪闪烁烁,不断地被乌云遮挡住又冒出来,这会儿才刚刚过了午后吧,还远远不到天黑的时候,可是四面八方的海洋看起来已经十分阴暗了。
我现在是特别害怕南海变天的,倒不是因为狂风暴雨会给我们的出行带来不便,而是在这样的天气里,往往会掀起一番大涛大浪啊!
我几次遇到奇怪的东西,都是在汹涌的海浪之中,比如见到陈子川,比如两次听到“喂喂”的呼唤,怪人掉队也是在一个海浪嚣张的夜晚……
听着大风从遥远的岛屿推动着海水冲向晋卿的声音,我是真真儿的有些怕了,自然是不会随着人的意愿转移的,十来分钟以后,如果我们不半蹲着踩在地面上,简直就站不稳当了。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赵村长告诉过我们,现在这个时段是南海全年之中最不适合出航的日子,因为现在正值台风季,而且最近这些天,已经到了台风最为频繁的高峰期了,大型的、小型的,短暂的、持续的,各种风暴团聚集在南海的上空,你根本就摸不准什么时间它会来个突然袭击!
大家四下张望着,我们的处境挺完蛋的,这儿比晋卿岛头部的地势要低很多,如果潮水涨上来,很有可能会被淹没到水面以下去!没有帮手,渔民们留下的帐篷庇护也没有,甚至连个突出岛面的物体都很难找到了,这里早已远离了鱼眼池,灌木丛根本就不在此处生长,更别说我们想要找到什么大树来避难!
“我操……冬爷,天要亡我,咱们现在就是几个蚂蚁*躺水泥地上了,要么找绳子捆一块儿,飞也一块儿飞天上去吧……”
冬爷也有些慌张,看看远方如同千军万马涌来的乌云,就知道这场风暴来临的是有多么迅速了,海水击打着珊瑚礁,说话间已经淹没了最外层的沿岸。
“只能……只能尽可能快的往那个方向赶路了。”冬爷考虑了一秒钟,指向斜前方下达了命令,“整个岛屿都是凹凸不平的,在这里往远方的视线看不到鱼尾,先到地势更高的地方躲一躲!”
“不对,先去那边。”
小王爷给绳子打好解扣,将我们五个人像蚂蚱一样拴在同一条绳子上防止被风吹散,倒灌的海水已经蔓延到了岛屿上,大家迈开腿马上就要冲刺,林医生却伸手指向了另外一侧:“去那里,那里有凸起的石头,比起被淹没,首先要找到能够躲风的地方更重要。”
天色迅速的暗了下来,两个人指向的位置全是模糊一片,我们根本就难以在这么紧急的时刻判断谁的决定更加正确!
“我日,你确定吗?这岛你又没来过,万一到了地方根本没有石头怎么说!”冬爷满脸的焦躁摆摆手,“别跟我说又是那个什么‘么云’告诉你的!他是预言神吗,什么都提前跟你说好?”
耗子早已等不及的要往前跑了,只是我们五个人都栓在一起,必须决定好同一个方向,大家才能一起移动,现在出现了分歧,要么统一思想,要么各奔东西了!往常来说,我们都是坚定不移执行队长的命令,现在林医生提出了反对意见,在这之前他所提供的信息都被一一证实是准确无误的,但这会儿真的是一步走错就要命归南海了,我们根本没有多余的机会去验证两个人的决定孰对孰错!
“老子可不认识什么么不么云的,反正跟着冬爷走准没错儿!那块位置要高的多是有目共睹的,反正比起乱跑要靠谱吧,至少不会被淹死!”
耗子不耐烦的拽了拽绳索,现在的乌云已经完全遮住了太阳,我感觉都到了不得不打起手电筒来的时候了!
“相信我。”
林医生丝毫不被说服,看样子一时半会儿的他是不愿意向冬爷的方位妥协了,而冬爷也是一样,毕竟这里是珊瑚礁盘,么云说的石头到底存不存在,是要靠我们的性命去赌一把的,而且那块地方还明显的处在较低的地势。
“别他妈争了,再墨迹就被你们争死了!”小王爷把小奶猫塞进了怀里拉上拉链,“本王反正是相信自己的眼睛往高处走,林哲宇你不能一个人不从就拖了大家的后腿,你包里有刀子,要不愿意冬爷来,就抓紧时间自己走!”
冬爷没说话,推了我一把,示意我拉紧背包,准备和大家一起冲刺了。
“跟我走。”
林医生却一把抓住了我,手上的力气很大:“相信我,跟我走。”
“我……”
我看看冬爷他们三个,又看看孤独的林医生,知道再举棋不定下去,就是不仅是自杀,还要害了全队的人了:“林医生,你还是别落单了,跟大家在一起吧!”
他不说话,看了我一眼,默默的从腿挂包里掏出了刀子。
冬爷见他意决,叹了口气:“……好吧,我们走了,你自己保重,希望风暴之后,我们还能见面!”
他割断了绳索独自留在后面,大风吹起了海岸上散落着的沙石,我眯着眼睛看不到林医生的表情,但他这种冰山脸,似乎是不会流露出难过的神色吧。
我并排在冬爷、耗子、小王爷的身旁开始奋力向着高处冲刺,风中的枯枝残叶漫天飞舞着,打在脸上像刀割一样刺痛,脚底下湿湿的,海水已经侵入到晋卿岛的中央位置了。
回过头去,黯淡的天色中林医生形单影只的只剩下了一个黑色的轮廓,我突然觉得内心里一痛。
看了看旁边三个队友,我一咬牙,拔出了陪伴我许久的军刀,从队伍的一侧一刀砍断了与他们的连接:
“冬爷,王爷,耗子哥,我不想丢下他,风暴过后,再会有期!”
“我操——”
“幺妹你!”
我突然从绳子末端与他们分开,几个人根本就没来得及反应,也刹不住脚。
我不想再耽误任何一分一秒放在犹豫和告别上,听着他们的声音堙没在喧嚣的风声海浪声中,我打起手电开始向着另一条道路上奔跑,大声的呼喊着林医生的名字。
在大风中张着嘴巴很呛人,我一个劲儿的咳嗽着,吐出不知道是哪里出来的沙子,我没法跑,只能艰难的蹲在地上慢慢走过去,这让我非常的矛盾:如果要速度快一点,就要轻装上阵,但那样被吹走的可能性就比较大;如果想跑得比较稳,就要保持当前背包中的负重,可这样就赶不上林医生了啊!
“林哲宇——已经走了吗林哲宇——我看不见方向啊……呸呸……我都有点后悔了……”
我马上就要哭出来了,这个任性的决定真是坑了队友又坑了自己,我他妈图什么啊……
“不用后悔。”
我晃晃悠悠的蹲着,一动不敢动,“咔嚓”一声,腰上断开的绳子被攀岩扣穿了过来,林医生听到我了!
“走。”
他拉我站起来,接过我的手电指示着方向,一步一步,踩着已经没过了脚背的海水,走向么云提前告诉我们的预言之地。
他究竟是哪路神人?我可以选择相信林医生,我可以因为这份信任而同样去相信那个陌生的他吗?我心里根本就没底,我只是不愿意让林医生一个人罢了。到了现在这个关头,我们俩已经没有了其他的退路,后不后悔都是一场赌博。
到前方去试试看吧!
地下秘藏 第三十八章 长鸣
如果不是脚底下还踩着坚实的地面,我会一直以为我是悬在海面上行走的。
低洼地已经全部被海水占领,一丁点儿白色的地面也露不出来了。这里都如此,更别说地势最深的鱼眼池,这时候的那里想必也没了宝贵的淡水,那些羊角树灌木此刻都成为了海草,野猫们也得另寻高地躲避些时日了。
岛屿跟南海混为一体,我就像生怕踩中了没有盖子的窨井似的,每一步踏下去都十分没有安全感,我和林医生都不是海里的鱼,也不是能巧妙控制身体平衡的陈子川,一脚踏空进了海里可就永远也出不来了,由于那条绳子把我们俩栓在一起,倒是死也有个垫背的!也不知道那陈子川一个人类,即使他是死过一次的,他这么长时间以来生活在海里的感觉,是不是和现在我们的状态差不多呢?
我从来没有像此刻这么嫌弃过自己的身高。海水逐渐从我的小腿没过了大腿,又到达了腰部!我的个头那么矮,全队人里,要死绝对是我先死啊!早知如此,就该带一副高跷出航!不过好在,海水倒灌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想要完全把我淹没一时半会儿的还不可能,毕竟西沙那么大,整片海域同时涨起一米五的高度又不是个容易的工程,哪儿有那么多闲置的水量呢?
但是此消彼长,风却是愈刮愈大了,台风夜的那晚我没有离开小饭店的庇护,刚刚才见识到了真正的风的力量是有多么多么的恐怖,我几次脚底没站稳,就眼看要变成风筝上天去了!林医生死死拽着我的胳膊,每当感觉快控制不住了,干脆就把我的肩膀往水里按了一按——倒灌的海水倒是成了我的临时避难所,虽然水流冲的我前仰后合的,但总不至于让我的身体连水一块儿从晋卿岛起飞!再往前走走,我跟着林医生,也不知道已经到了晋卿岛的什么位置,只觉得脚底下疙疙瘩瘩的,踩上去有些扎脚。
“么云是对的。”林医生稍稍松了口气,在风中我听得很不清晰,“他记的没错,这里的确有一片石堆,只不过,那不是单纯的‘石头’,而是珊瑚礁的碎块。”
黑压压的云层之下,我们俩打着转儿,终于是摸索到了一个圆不拉几的大家伙,一摸,上面满是粗糙的凸起颗粒,空隙也有很多,跟我们脚下的地面没淹没前的材质是一样的,它们是晋卿岛不知道什么原因脱落下来的残躯!
停在这里,我跟林医生的体力也到了极限了,大风呼啸着掠过天地之间,发出的声响听起来特别的尖锐,如果不是我们已经躲进了石头堆里,这里可以抵御住一部分狂风侵袭,我们俩这会儿应该都已经飞向大海了……
我特想坐在地上歇歇酸痛的双腿,可根本没法弯曲身体,一坐下我的脑袋就要没进水中,只能背靠着一块疙疙瘩瘩的珊瑚岩稍微调整一下呼吸。
林医生也累的不轻,但还是强打起精神,掏出绳索在石头上来回的缠绕了几道,然后把我们俩腰上的攀岩扣都牢牢的挂在了上面。被珊瑚石挡住的大风从缝隙间散成改变了方向的几股分流,林医生选择的这块珊瑚岩大约要三个人手拉手才能抱住,除非是地动山摇、天崩地裂的大灾难,否则是不可能把我们俩从这石头旁边给吹走的,么云指出的路子比想象中要靠谱的多,地面上散落的小块珊瑚岩层层叠加起来,无形之间也算是抬高了这里的地势,至少原本快要淹没到胸口的海水,现在退回了大腿。
海浪和狂风拍击在背后珊瑚岩上的声音非常之大,我努力想张望一下相反方向的高地上,三位队友的情况如何,但是目光可及的范围仅限于前方几块形状有些怪异的岩石,远处的天空闪烁了几点刺眼的亮光——雷雨又要来了!
我的心情从来没有那么那么的糟糕过,我和林医生被捆在大石头上,连动都不能动,腿都泡在海水里起皱了,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等待着即将降临的雷电和大雨,这感觉……完全就是奥林匹斯山的普罗米修斯,在接受着上天的刑罚啊……
默数了五个数,远处的雷声才爆炸一般从天空中响起,我的耳朵里嗡嗡作响,根本就听不见林医生在旁边嘚啵嘚啵的说些什么了。虽然被折腾的半死不活,但我觉得这里至少还是安全的,冬爷他们选择了自己眼睛的判断,可以肯定的是那里不会留存积水,但是这样狂妄的大风得怎么去抵挡呢,三个队友难道就那么相互牵制着蹲在光秃秃的高地上吗?他们的处境一定比我们更加狼狈,一会儿大雨将至,我都不敢想象晋卿岛会变成怎样的一副惨状。
“轰——”
毫无防备的,一声惊雷从我们头顶炸开,吓得我简直魂都飞出去了!紧接着密集而硕大的雨点就狂轰滥炸起来,它们从高空砸到身上,能感觉得到那重量打的我的脸颊生疼!我捂着被震得耳鸣的耳朵,感觉声音停顿了一下,才又接续起来——
咦?那不是耳鸣,而是真的有什么东西在响吧?
这么说从雷暴雨刚刚来临的时候,就一直存在着这种长鸣了?那难道是……
我靠,那不会是船只上的汽笛长鸣声吧!
我一转头,林医生也正掏了掏耳朵,满脸雨水的看了看我,很显然刚才的长鸣确实存在停顿,我们的耳朵是诚实的。
晋卿岛的附近,距离我们不远的位置,有一艘船只也在承受着狂风暴雨!白舒洋的鬼船上一个活人都没有,已经不知道飘向什么地方去了,我觉得它是其他渔船的可能性也不大,毕竟正常的南海人都不会赶在台风季出航,那么,这声声长鸣最可能发出的源头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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