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秘藏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夜任
蚊香把软塑料的瓶子烧了一个破洞,烟雾比垂直方向倾斜大概10度左右,争先恐后的钻出来。
其实这个斜角不注意看很难察觉出来,但在这儿没有任何外力干扰的环境下,就显得有点突兀了,让人看着看着就忍不住想歪过头去,想和它保持平行。
难道说只有烟雾才会如此吗?我觉得试试其他能在空中浮动的事物。
我想烧一壶开水,掀开盖子观察水蒸气,可电炊炉早就被我落在起火的通道里了。
没有炉子,但可以有火!火在正常情况下,也是蹭蹭的垂直往上窜火苗。这里虽然到处都有燃着火焰的长明灯,但火苗的尖角都被青铜鸟头挡住了,只从嘴巴里才能看见火光。
我找林医生借了张皱巴巴的白纸,搓成长条,凑到墙壁前将它引燃。
纸张一下子就烧掉了三分之一,但足够我看清楚了:火焰和烟雾一样,只要存在于空中的升腾物,全都是往斜上方偏10度左右飘散的。
“都怪这丑不拉几的长明灯,弄个什么破鸟头把火光吃进去了,不然咱们早就发现点儿猫腻了!”耗子扯出来一只灯架,试图掰开鸟嘴把灯芯取出来,“老子还觉得这是给咱们照亮方便用的呢!”
怪人用手捂住鸟头,遮挡起一盏光亮,猜测着:“如果咱们是古人,这里一片漆黑的话,那不就得举着火把前进了吗,火把上的火肯定也是倾斜的,细心的人肯定一进来就感觉到疑惑了。而有了长明灯,无论什么人进来都不会再点燃火焰,就连耗子哥刚才吸烟都是借的火,所以长明灯是故意让人看不出破绽的吧?”
我不明白我们困在这里,和长明灯有什么关系,问道:“可是就算发现火焰很奇怪也无解吧,还能吓退一批我这样的怂包呢,这个设计到底是怕我们发现什么?”
“发现这里的世界是倾斜的!”眼镜突然提高分贝喊了一嗓子,把我们都吓一跳!
“我想通了,牛顿到底是百分百正确的!”他要走了林医生的最后一张纸,挥舞着笔头画写起来,“正因为地心引力是绝对向下的,所以水绝不会逆流,它根本就是从上坡流到了下坡而已!”
“开啥玩笑,我们又没瞎,它明明就是从这儿——”耗子指了指脚下,又往上跑了两步,“反着流到这儿的!”
“对,地上你可以标注两个点和一段距离,水从a点流到了b点,那是你认为a点位置低,b点位置高,所以看起来像是倒流,而实际上,a点才是更高的那一端,水是符合了自然规律,由上而下,流到低处的!”
耗子挠挠头,比划了半天说道:“你没戴眼镜我能理解,可你的说法也太瞎了……你问问小六一,问问你大表哥,这是上坡还是下坡?”
我和冬煌都没说话,怪人陪着耗子趴了下去,伸直手臂试探着地面,我觉得这里的设计已经把每个人都玩儿瞎了。
眼镜接着在纸上画了一条长长的水平线段,他在起始端点a旁边又加上了一个小圆圈。
“现在这张图就是咱们的眼睛看到的,a点最低,水瓶正在往高处慢慢爬升呢。”他举起纸张,逆时针旋转了一点点,线段和小圆圈都倾斜了,这正是一张当前场景毫无差别的示意图。
看我们都同意的点了点头,他又把纸张从倾斜摆回水平,然后顺时针倾斜了10度说道:“可是实际的情况是这样的。”
经过这幅图的解释,我突然就懂得什么叫“一语惊醒梦中人了”,我们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答案却简单到不能再简单——
倾斜后的纸张上,a由最低点变为了最高点,原本从下往上爬坡的圆圈,此刻和a一起处在顶坡的位置,那么它的滚动就一点儿也不奇怪了,它分明是严格遵守地心引力,从高往低下滑的嘛!
地下秘藏 第四十五章 不如盲人摸象
根本没有什么三种吸力,没有看不见的东西在搞鬼。
原来眼镜的坚持一直是对的,任何事物都没违反过地心引力,我们一直以为的下坡路其实是个平缓的上坡!
我的脑子在片刻的醍醐灌顶后,又塞满了问号:一张纸很容易被我们改变走向,我让纸上的这个怪坡倾斜60度、90度,甚至180翻个跟头都没问题。
但是在现实中,人是感官动物,我们怎么才能看着下坡路,说服自己这其实是上坡呢?为什么我们这么多人的感觉都出了错?是什么在欺骗我们的眼睛?
我摸摸墙壁,来回走了几步,完全没发现什么破绽,我连逼自己相信下坡是平地都做不到,更何况让下坡变成上坡?
“老子不明白,这里怎么看都是朝下走的啊!”耗子也放弃了自我说服,痛苦的揉捏着太阳穴。
“其实这里可以是上坡也可以是下坡。”眼镜停下手里的画写,再次解释道,“因为这个名字是我们给强加上去的,人类给出‘上下’的定义,前提是我们站在平地上。从水平方向看来,前面的路面抬高就是上坡,路面降低就是下坡。”
他自己思索了一会儿,然后把圆珠笔竖在自己的手背上,给我们演示着,“假设我有十支笔,我把它们间隔插在地上,但是我每一支都向右倾斜一丁点儿。如果你对我的用意不知情,还用垂直的眼光去看它,那你一定觉得这条路右边高,左边低。”
我只有随着圆珠笔向右歪头,才能保证它是垂直的,从这个倾斜角度看过来,果然他的手背变成了一个斜坡。
“现在我再往左倾斜,你看又变成左高右低的下坡路了吧!”他又把圆珠笔反向歪了个角度,说道,“这里咱们都是第一次来,长明灯是唯一的路面参照物,如果你看长明灯是直的,那要么是你头歪了,要么是路斜了。咱们都很劳累,这儿的坡度非常平缓,又是个陌生的环境,像这样一点微小的倾斜,人体几乎感觉不出来,所以是长明灯扰乱了我们的感官,咱们根本没有往地下钻,而是朝地上跑呢!”
我琢磨着他的意思,反手摸了摸身后的长明灯,它的底座只比灯架略微加粗了小半圈,而且我们的方向感一时半会儿也纠正不过来,10度左右的微小差别真的很难观察出来。
原来这批长明灯在铸造时就故意改变了底座和灯架的垂直角度,它们全是被歪斜着安置在这里,迷惑外来者的。
而我们一开始就以它为参照物,适应了它的角度,所以才在潜移默化中把上坡当做了下坡,才察觉不到真正的长廊走向!
眼镜调整白纸,倾斜到正确的上坡路面,然后在小圆圈上垂直画了一缕青烟,就当做是点燃的那根蚊香。
然后他把图再次移动到下坡角度,烟雾果然正如我们所见,往斜上方飘过去了。
这样,我们闹不明白的那些反常现象都找到了答案,眼镜的假设也都得到了验证,他心里的那张双螺旋图该有谱了吧!
我们催促着他赶紧画地图,这地方怎么呆怎么不舒服。他沉吟片刻,终于翻过纸张开始动笔了。
“既然都是上坡,咱们该不会逐渐的从地下又接近山底了吧?”冬煌把玩着林医生的拐杖问道。
“应该没那么简单了,既然这里能让我们把上坡当下坡,那其他路段说不定还下坡当上坡了呢,只是我们没有发觉。”眼镜手里的笔头飞舞着,“我只能确定咱们的总路线是按照螺旋形状设计的,方向实在不好判断。”
他这样一说,我忽然想起来,在之前和他们分开的时候,我倒是能确定那一段的路面的确是下坡。
我接过拐杖说道:“这根灯架是我从墙壁里弄出来的,当时想给林医生的腿做个支撑,结果手一滑把它拽倒在了地上,它绝对是向下坡滚动了几下的,林医生当时也看到了吧?至少那段路的确没有什么猫腻!”
林医生回想了一下,也确定的点了点头。
“这么说这里的路一段是上坡,一段是下坡?”冬煌看了看眼镜的双螺旋图纸,质疑道,“那这地图就不对劲了,你这个只有单一的一种走法。”
“你的角度站错啦!”眼镜放下了圆珠笔,长舒了一口气说道,“从我的位置看!”
他说着,让了下身,我们纷纷凑过去,一睹这颠三倒四的长廊结构。
眼前的双螺旋被整图旋转了90度,总的来看,我们的路程是从左边入口行进到了右边出口,但在每一个有弧度的圆环上,我们是时而上坡时而下坡的、不停随着螺旋轨迹奔走着的!
如果做一个比喻,那我们就是走在了两根缠绕在一起、又被水平拉伸至极限的弹簧里去了!
“老子快不行了……太复杂了,小冬冬你就快说咱们往哪儿走才能出去吧!”耗子疯狂的挠着头,我赶紧往旁边躲了躲,他的头皮屑哗啦啦的直往下掉。
“往心里走!”眼镜特文艺的说了一句,“长明灯带来的光明会迷惑我们的眼睛,那就干脆不要去看好了,靠咱们自己来感觉!这里的空间根本不大,我不敢往前走是怕搞错方向,带你们走到第二条螺旋的岔路上去,现在我知道了它的规律,咱们只要摸清了方位,跟着我的图保准能出去!”
“怎么摸清?”
“把长明灯给灭了,用手电看看直线照过去的角度有没有变化,分清楚哪里是上坡哪里是下坡,我摸清它一个周期是多长,其他的可就好办了!”
耗子说干就干,立即就和怪人行动起来,分两边准备熄灭毁人不倦的长明灯。
冬煌面露难色的左右看了看,犹豫道:“这些都是燃烧了两千多年的珍贵物件,咱们就这么给破坏了,岂不是太可惜了!”
“这又不是什么好东西,都是害人用的,你可惜啥?”
“人家保护自己的财产,你不仅要顺走,还要搞破坏,缺不缺德?”
“行,我缺德,老子就没干过啥好事儿!”耗子不满的嘟囔起来,“咱们来这趟你又没汇报给大掌柜的,再说咱们又不是要把这山给玩儿塌了,顾虑那么多干嘛?作孽的事儿,老子来抗!”
他说着就在前方忙活起来,金碧辉煌的走廊很快就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眼镜接过林医生的手电,把它捆绑在鞋子的侧面。
光线紧贴着地面直直的照射出去,我反正是看不出前面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眼镜很有自信的开始带路,我们几个人赶紧收拾好散落满地的包裹,相互搀扶着跟在他后面。
走了还没有10分钟,眼镜就转过脸来,向我们招手道:“瞧瞧,咱们该走真正的下坡了!”
再一看,手电的光线和刚才相比果然有变化,我的感觉是路突然变短了,光线还没到尽头,可它已经照不到更远处的路面了。
那么前面就该是上坡的顶端,我们处在横放的螺旋结构中,那个凸起的半圆之上!
“有周期、有方向、有规律,你们只管跟着我好啦!”
眼镜的一句话,让我心里一阵振奋!耗子和怪人也停下了长明灯破坏工程,围过来等着下一步指示。
“长明灯除了混淆我们的方向感,还有一个重要的作用就是,利用明暗关系隐藏起了重要的结点,还把咱们往死循环的回路里面引导。所以在前半段路上,咱们只有顺着某一面墙才能走出无限绕路的循环,不过这个设计我已经看透了。”眼镜神采飞扬的演说着,我觉得他的头脑、学识、逻辑思维实在是牛逼极了!
耗子又准备去开路,搓了搓手问道:“那我们哥俩接着给你灭灯,就能出去了呗?”
“不用那么费劲,咱不看它就是了,一切都在我心里,跟着我闭眼走!”
我们听罢赶紧相互拉扯着衣服,像开火车似的站成一竖排,紧闭起双眼,任由眼镜这个火车头带着。
其实闭上眼睛,长明灯还是会穿过眼皮透露给你一丝光亮,它好像在不断提醒着你:这里是长廊,这里有陷阱,你走的坡路全是假的。
但眼镜应该不会受到干扰,他像个瞎子一样,手里握着林医生的拐杖探着路,脑袋上还系了一根遮光的布条。
早知*阵里有这么坑爹的设计,我们还不如盲人摸象的行进呢!
我不敢多吱声,只听着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扯着冬煌的衣角跟随着大部队。
脚下路面的高低起伏真的很小很小,我光着脚丫都感觉不到那和平地有什么不同。可能是注意力太过集中,我每一步踩下去,脚底板都是僵硬的,生怕感触到了什么不一样的怪东西。
只有耗子和我是光着脚的,其他人都是清一色的靴子。我头一回接触这种类型的人物,对于他们的很多装备都叫不上名字,很多术语都似懂非懂。
我暗暗决定出去以后一定要扩大阅读面,多了解一下这些新奇的玩意儿,如果有可能,和他们保持联系,今后加入其中也说不定!
“叮”一声脆响,前面传来金属碰撞的声音,眼镜该是触碰到地面以外的物体了!
地下秘藏 第四十六章 撬起一个地球
我们都睁开眼睛,往前面探过头看去:
那居然是一面古铜色的金属墙壁!
在长明灯的映照下,它反射着金属特有的那种光泽,看这质地,和连环翻板里的铜球是差不多的。
眼镜好不容易扯下眼睛上的布条,愣了一愣,弱弱的说道:“这里真的是尽头了,按我的方法,没有其他的路可以走……”
耗子拉过青铜拐杖,轻轻的在铜墙上点了几下——
一阵悦耳的敲击声从铜墙内部传出来,还伴随着恰到好处的几声回音,它似乎是眼镜最喜欢的中空结构。
耗子又用了点力气击打了几下,声音又变得浑厚起来,就像寺庙里的钟声似的。
“怎么像一面乐器?声音太美了!”我听了他上下左右一阵不同的敲击变换,浑身舒坦的要命。
“好听顶个屁用,咱们被堵住了啊!”耗子白了我一眼,蹲下身来开始在铜墙上来回的摸探,寻找线索。
他的一双手生的非常不对称,右手和冬煌一样,粗皮糙肉、布满老茧,而左手又白又滑、细皮嫩肉的,我摸过一次,触感像待嫁姑娘的青葱小手似的。
在前几次的试探和开锁时,他总是先用右手粗略的摸索一遍,在某些有疑问的细节才会用左手摸索第二次。右手力气比较大,左手触感比较敏锐,这样看来,他虽然是独立的一个人,却被双手划成了分工合作的一男一女,脏活重活交给老爷们,细致谨慎的小娘们来辅助。
不过在这面铜墙上,老爷们和小娘们都一无所获。
“啥机关也没有?不符合这一路的规律啊!”
耗子挠了挠露出来的半个屁股,从背包里摸出一只空空的香烟盒,他把它撕开、展平,贴在铜墙上,轻轻的从洞口石壁间的缝隙伸了出去。
看来铜墙并没有把我们密封起来啊!
我们几个交换了一下眼色,满怀期待的看着耗子按住了手里的半张烟纸,沿着整个洞口与铜墙的贴合处游走了一遍。
“太伤心了,怎么越到里面,机关越简单?这就是一大铜块挡在这里而已,项羽已经看不起咱们的智商了吗?”耗子收起烟盒,直嘟囔不过瘾。
我们可不感到技痒!冬煌见状连忙指挥着怪人和眼镜过来,让他们和耗子并排站在前面,一起推开这个挡路的铜块。
“一二——三!”
“一二——三!”
“完全推不动,太重了这东西!”怪人揉了揉手腕,抱怨道,“又累又乏还饿着肚子,使不上力气……”
冬煌走过去把没受伤的肩膀也抵在铜墙上,向我和林医生招了招手:“都来,一起努把力!”
除了瘸腿的林医生,我们所有人都扎起马步,别管有没有力气,都卯足了浑身的劲把这面墙向前顶。
一点进展也没有。
“刚才敲的时候不是空心的吗?怎么会这么重?”眼镜比划了一下洞口大小,“一个人大概能推动体重三分之一的物体,换算成牛顿力,咱们几个平均下来,每人能产生将近300牛的推力了,不应该推不开啊!”
“都别出声,老子来听听看。”
耗子扯过青铜拐杖,一副气运丹田的模样,重重的砸上了铜墙的最底部。
“咣——”
晨钟一样的声响回荡起来,我全身像过了一段电流似的意犹未尽。
耗子把一只手张开,搭在耳边,闭上眼睛听完了铜墙内部的回声,说道:“这玩意应该有七八米高,我们只能看到三分之一,它还有一大半藏在后头!”
我心说不是吧,用七八米高的铜墙堵这么一个两三米的空缺,那洞口的后面岂不是另一个天地了?至少,那里应该是个比当前的长廊宽阔很多倍的地方,不然铜墙没露出来的部分往哪儿安置呢?
“这么说,干不动了?”怪人肩膀顶在墙上又拱了几下。
“正面肯定是推不开了,把力气集中一下吧!”眼镜说着,走到洞口的边缘,拍了拍铜墙最侧边的位置,面向我们指挥道,“就这里,把力气都放在这个位置上,咱们侧着推,能省点劲,只要露出一条缝隙,人就可以钻过去,不需要全挪开它。”
也对,我们只要进入后面就够了,又不是给铜墙搬家!
一行人听得眼镜指令,都挤在铜墙的边角,高个子把手按在上面,矮个子按着中间,我扎个马步正好能钻进耗子前面,而林医生没有脚可以发力,他只能盘腿坐在地上按住了底部。
“都把便秘的那股劲给老子使出来!拼了!”
耗子打气似的喊了一嗓子,虽然语言略显低俗,但效果不错。我们大家都深吸一口气,等待着力量爆发的那一刻。
“来来,我喊口号了!”独臂大侠冬煌侧着身体,声音洪亮如钟,“一、二——三————————!”
我呲牙咧嘴,紧绷着头皮,回忆起便秘的感觉奋力向前推动着。
身后的人们从喉咙深处发出动物般的低吼。
嗞——
苍天有眼,铜壁终于移动了!
从洞口后的空间里回荡起悠远的回声,我心里升起一丝喜悦,却顶不上来第二口气,只好松了手瘫在了地上。
其他的人也差不多,大家都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蹲在那条一根手指粗细的缝隙前,大口喘着气。
“我好像真的憋出粑粑了……”怪人愣了一会儿,由蹲坐的姿势站起来,满脸纠结的表情。
我们几个一听,纷纷露出嫌弃的神色,赶紧从他旁边挪开。
只有淡定依旧的林医生从包里抽出一条清洁湿巾递了过去,示意他到角落里处理一下。
“咳咳,那个……好像……靠咱们几个人是再也推不动了吧?”冬煌把我们的视线拉了回来,又拍拍眼镜兄的肩膀,“赶紧把你的学问都掏出来,咱们的能力只能开条小缝,接下来怎么用小力气移动大物件?”
眼镜难为的皱紧眉头,摸了摸铜墙的缝隙回答道:“最简单的以小换大的方法,就是杠杆了。”
“我知道我知道!”耗子一脸自豪的把话抢了过去,“阿那个什么基德说的,给我一条棍,还你一个球!”
“是阿基米德好吧?”眼镜鄙视的瞥了他一眼,“他的原话意思是:只要力臂够长,有个支点,理论上来说,地球也是可以撬起来的。”
冬煌连连点头:“行行,只要有思路,咱们就试试看,这铜疙瘩再重也比地球轻多了吧!”
他说的轻松,可我们这些人身上压根没有可用的物资,除了两个破烂的登山包,其他就只剩下几个人的几条小命了。
我想了想问道:“那咱们去哪儿找杠杆,去哪儿找支点啊?”
眼镜习惯性的用手指往鼻梁上推了一把,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戴眼镜,他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回答道:“支点有现成的,铜墙的缝隙只要能让杠杆伸进去,洞口外壁的这个边缘就是支点了,现在咱们需要变出个杠杆来!”
我刷新了一下自己陈旧的思维,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想构建出一个歪斜90度的、跷跷板似的省力杠杆,我们在力臂长的这一头发劲,就能以小换大,把沉重的铜墙顶出去一些。
“杆……咱们没有,但有这个!”
怪人好像擦干净了屁股,一边提着裤子,一边喊了一嗓子。我们转过头去,他又从后头走廊的墙壁里,向外拖出一只灯架。
“对啊,这玩意结实,秦始皇的青铜质量绝对刚刚的!”耗子跟着欢呼了一下,捡起林医生的拐杖把玩着,“掰断的话还有很多备用的,这里别的啥都没有,就这个可以批发零售!”
他说着,就拎起拐杖的底座,努力把它的前端往墙缝里面捣。
缝隙只有手指粗细,耗子变换角度尝试了很多次,才勉强把拐杖头的鸟嘴插了进去。
怪鸟造型的杖头尖锐又有很多凹槽,耗子松开手,它也没从半空掉下来,居然就直直的卡了进去!
“我来!”怪人挥手示意我们往一边躲开,他顺手抄起另一根灯架,瞄准了一下就往卡在半空的拐杖底部夯了过去。
咣——
我听到这面铜墙的声音,忍不住又像过电一样爽了一下。
鸟头略微有些变形,但它张开的大嘴形成一个很好的卡钩,像要把铜壁吞掉一样,稳稳的固定在了缝隙之中。
“这倒是个好办法呀!”耗子一看,乐的直拍怪人肩膀,招呼着腿脚利索的几个人一路跑回去收集两侧的长明灯架。
我发现他们一旦有了确定的一套方案,就会像个施工队一样,能干净利索又有条不紊的在很短的时间内搞定当前情境下的任务。
随着施工队一根一根的往缝隙里夯实灯架,我一声一声的跟随着好听的敲击响浑身过着电流。
地上散落着几只被砸断的无头鸟,顺着第一根青铜拐杖的上方和下方,他们又安插排列了六七根新鲜的灯架,有两只甚至连人鱼膏的灯火都没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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