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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秘藏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夜任
她察觉到我的意图,笑了笑,揉揉眼睛站起身来,走到我的跟前,然后出乎意料的突然抱住了我!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我被她的气场惊艳的连站都站不稳了,而此刻我的头枕在她柔软的胸前,我嗅到她身上的女人香从高傲转为了温柔,她好像很累,轻声说了一句:
“拜托了。”
我受宠若惊,一个劲儿地连连点头,不管她到底要拜托我什么,我什么都愿意!
“老板娘,宋大拿他们寄过来的材料总共就只有这一个档案袋了吗?”冬爷低头抽着烟,他脸上的胡子渣这些时日也没有清理,整个人显得非常憔悴。
“嗯,能告诉你的就只有那些了,老九到现在转了三次院,也还是没有清醒过来。”老板娘说着,顶着黑眼眶和红眼圈重又看向了怀里的我,“新来的小姑娘也许就要这么死在我的决定之中了。”
我赶紧又连连摇头,我想说现在的我根本就不怕死,我估摸着老板娘说需要我拜托我的意思,是想要让我们这支分队,去落实一下大掌柜的下落。
至少,生要见人,死也得见着尸体吧!
但听着冬爷和她的对话,显然在此以前已经有先锋部队寻找过一次了,只可惜收获并不大。
小王爷在桌子上写写画画着什么,我凑过去瞥了一眼,看到他在撰写我们之前南海之行的报告,摊在桌子上的一大堆资料里,还夹杂着一张用红笔圈出了中国西部山区的地图,另一边半开的档案盒里,林哲宇的照片和简历散落出来几张。
我刚要站起来帮着收拾一下,想着这么多不同时期的资料全摊在这儿岂不是要混在一起了?
一扭头,冬爷手里拿着的那份“宋大拿”的档案袋里,有一张手绘的图画,上面是我们非常熟悉的圆形之中镶嵌着三角的图案。
我突然停下了手里的拾掇,脑子里的画面一张接着一张飞快的穿成了一串:
赤金楼阁世界地图上的西方国度、南海沦波舟里“母亲”的画像、禹陵爷爷的钢笔中夹杂着的纸条、北极那幅惟妙惟肖的金箔画卷!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老板娘选择了我们是有她的原因的:“黄雀他们……还有高平的研究所、大掌柜前往的地方、以及刘……刘晚庭那个女人,他们所在的‘雪山’,其实就是在西部由女性东王公掌控的那座昆仑山脉?!”
小王爷放下笔,点了点头。





地下秘藏 第三章 老九
所谓的“宋大拿的资料”,一路上遭受了不少的虐待。不仅泡过水,还有些阳光曝晒发黄的印记。那是被一个叫做“老九”的人揣在怀里带回来的。
他们究竟经历了怎样的波折、以及作为队长的宋大拿本人在哪里,我们全都无法得知了,当那个老九出现在锦夜门口的时候,茶馆伙计一度还以为那是个走错路的流浪汉。后来认出来是他,大家把重伤的老九送去医院疗养以后,他整个人就此陷入了一种癫狂的状态,直到现在也没有清醒过来。
冬爷带着我去疗养院看望了一次老九,我从来没有见过情况这么特殊的疯子:
他的头发绑成了许许多多的小辫子,乍一看像个七十年代的摇滚歌星一样,可是他的脸上有很多至今也无法消退的红肿斑点,那是在严寒下所经历的冻伤留下的,他的左手无名指以及右手的中指和拇指都没有了,缝合的截面非常难看。护士告诉我,他的那些根手指头冻伤太过严重已经坏死了,老九也许是防止坏死的组织扩散、也许是遇到了极度恶劣的情况没有食物,总之,他把自己的手指头咬下来吃掉了,他们给他做检查的时候,在他胃里发现了自己的骨头渣子。
老九整个人的体态都变得极度扭曲,这种扭曲让人看起来很不舒服。当冬爷推开门的时候,他靠在一侧的墙角,掂着脚尖伸直了断了指头的手,拼命的拉长身躯想要延伸得更高,可是他的腰处在一个拧向一边的状态,远远的看过去,老九似乎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可以盘起和伸展的蛇。
单是这么看上一眼,我就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全都立了起来,而当我们跟他说话的时候,他的语气和腔调就变成了一个女人。
这种情况诡异的让人恶心,他那样一个外貌,想要把身体给掰断似的扭曲着,一开口,从咽喉处却发出了尖锐的女人的声音!
以一个男人的声带去刻意伪装成女人,他并不是专业的配音演员,所以一听上去,那声音就假的厉害,如此一来就更显得可怕了。
“老九,你还记不记得我?我是冬煌,咱们一起钓过鱼的。”
“啊~咿呀~”
我又是一身鸡皮疙瘩,这腔调让我想起了耗子哥爱唱的戏。
“老九,你看这是几?”
小王爷伸出一根手指头在他眼前晃了晃,而老九却从始至终答非所问,看得出来,他的思路非常的混乱,无论是以前的熟人还是疗养院里天天见面的护士,他谁也不认识了。
在疗养院耗费了一整个上午的时光,我们也和之前的探病者一样,在这个人的身上一无所获。临走时,小护士考虑了再三,拉着我们来到了办公室,播放了一盘老九刚开始住院的时候,监控录像中留下的一段画面——
刚送进来的老九身上被几条麻绳五花大绑着,即使这样,他也在担架上挣扎的厉害,那个时候他还会说人话,但也是捏着嗓子的尖声。倒回去反复播放了几次以后,我们终于听出来,他嘴里不住的重复的话语中,有一句应该是“偷走我的脑子、偷走我的脑子”,其他的喊叫中夹杂着各种怪音,我再怎么支着耳朵也听不明白了。
脑子是长在人类头颅中的东西,他为什么要用一个“偷”字来形容,而什么东西又会对他的脑子产生偷窃的念头?
小护士凑到我们的耳朵旁偷偷的说道,眼下这个无可救药的老九的状况,看起来像是被蛇精附身了。
“蛇精”吗?
是啊,那些封建迷信的东西,应该是喜欢吃人脑子的。
我身上的鸡皮疙瘩直到走出了疗养院,还是没能消退下去,老九真的很像个被妖魔鬼怪附身的疯子,而从他身上,我们是怎么也想象不出来,这支寻找大掌柜的先锋队,究竟在昆仑山遇到了什么样的鬼遭遇!
“幺妹,怕吗?”
冬爷察觉到我有些打哆嗦,帮我把棉衣的领口收了一收。
“怕。”
我诚实的点点头。怎么能不怕呢?即将前往昆仑山的我们,是势必会遇到同样的情形的,说不准几个月后,我们就要和老九成为病友了。
“但是,再怕也得去,无论如何,我得去面对藏在山里的那个人啊。”
冬爷回过头来,神情复杂的看了我一眼:
“别太较真儿,别勉强自己。”
虽然嘴里说的是“那个人”,其实在我的心里,想的是一群人,冬冬、邱善、林哲宇,他们应该全都前往高平的实验室了,而那里的一切,直觉的让我感觉到,全都是因为刘晚庭这个女人才存在的。
这个女人身上藏着的秘密,直接的关系到我的后半生能不能在心安中度过,所以就算明知前面是个死路,我也要死个明明白白。
天知道我是多么的想要和林哲宇面对面,然后狠狠地、狠狠地一巴掌把他打醒!
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背叛我呢?!
冬爷和小王爷很快就开始打点起我们接下来的行程所需了,所有人都知道这将是一项艰难到不能再艰难的任务,宋大拿的队伍还有大掌柜的去了就没回来,而昆仑山脉上,可就没有小卷毛的出手相助了,能不能活着回来,全靠我们自己。
我从来没有如此的不安的感觉,我总觉得昆仑山脉会成为一个可怕的噩梦。那倒不是因为路途上的风险,而是在那座山脉中,还藏匿着一群黄雀,人心的算计,才是我不安的根源所在,也不知道那些家伙会不会跟大掌柜的失踪有什么关系。
我开始没日没夜的扎在会议室里翻阅那些资料,作为一个特殊转正的保密人,我必须为此努力些什么,而面对这种前途未卜的任务,前期准备的细致程度,直接关系到后期队员们的进展速度。
陪着我写写画画的战友,还有李副官和大明星,老板娘已经把他俩向当年委派小王爷一样,整合到我们的队伍里来了。
有了细致的李副官在,我的工作就轻松了许多,他戴上了新配的金丝眼镜,很专业的将堆积如山的资料逐条逐条在本子上整理出来,虽然每个人都知道目的地是“昆仑山”,可从宋大拿的资料看来,那实际上只是一个统称,它所表明的意思是“昆仑的山”,而我们究竟要去昆仑山的哪儿,还得再加把劲儿我们才能研究出个头绪来。
因为我的面前摊开着那张被红笔圈画过的地图,这是宋大拿标注出的需要寻找大掌柜的范围,我看到在深深浅浅、高高低低的西部大地上,昆仑山脉是从帕米尔高原开始,横着贯穿了新疆、西藏、四川,一直延续到青海才算结束的。
【昆仑】是一整个“山脉”,而非一座“山峰”,这个山脉体系比我原先以为的印象要庞大了太多太多,如果按照这个范围来寻找到那些人和事,我估摸着直到我退休这项目也结束不了了。
宋大拿留下的一只本子似乎可以帮我们找出一条捷径,可他的字写得超级难看,我原以为在成年人里,朝闻道幼儿园水平的字迹应该是最最难看的了,没想到宋大拿的字简直就是鸡爪子沾了墨汁满纸随便跑!
也许他的字原先并没有那么惨不忍睹,是他当时写下这份报告的时候环境实在太过恶劣。
唯一工整的笔迹是一页板板整整的手绘表格,这上面有很多难以琢磨的特殊符号,断断续续的安放在整齐的空当之中,这些符号我看起来略有些眼熟,这该那种神不神鬼不鬼的特殊语言吧,我们在北极和禹陵的通天塔上都打过照面的!
自然而然,老板娘把大明星编入我们的队伍,就是要他发挥这点专长。这家伙现在自己缩在会议室的小角落里,不发出任何声响的演算着那些密码似的怪字,我丝毫都看不出,这是电视上那个一上了舞台就又跳又唱根本停不下来的大明星了——
除了那头显眼的粉红色头发,他还是无论如何都不肯染回来。
在他已经掌握了的语法密码以外,宋大拿的摘抄上,又出现了新的排列顺序和新的符号成员。大明星放弃了什么什么电台的综艺节目录制,而双眼放光的甘心入了队,是因为他发现越往深了推算,就越有一个庞大的、崭新的、完整的语系呈现了出来——
这样的语系,直接反映出背后的那个文化已经强大到了怎样一个程度,它是属于东王公一族创造出来的,而早在千百年前,它就已经处在高度文明之中了。大明星认为,得以窥探到这样的一个文明,要比他写出一百首歌、比他卖出一万张专辑,都要有意义太多了。
我心说谢天谢地他褪去外表的浮夸以后,内心还是一个很实在的保密人大哥的,但愿此行一去,那些迷恋着他的万千少女们不会等到一个心碎的结局。




地下秘藏 第四章 灰色地带
我反复反复的播放着那段大掌柜留下的录像。老板娘告诉我们,三年前需要他亲自出马去解决的事情,就是与黄雀那所实验室有关的一个项目。
那么,当时的他是从哪里进入的?
大掌柜的背后的景色显得十分的“干枯”。他身后的地面上满是一片荒凉的黄褐色,我觉得那儿的土壤全都对着天空裸露着,这种像素下,我看不出来有什么成规模的植被覆盖其上,就连放大了看到的更遥远的地方,那儿的一片延绵低矮的山坡也更像是黄土简单堆砌起来的土包。
可很怪的是,我们在录像里清楚的可以听到那边的风声很大,为什么既然全是裸露的土壤又没有植被覆盖,镜头当中并没有出现那种尘土满天飞的情形呢?
而且最上方天空的背景色非常的蓝。这说明大掌柜所处的地方天气不错、空气质量也不错,李副官认为,那种蓝是高原地区才特有的色彩。
他站着的左侧方是一个吉普车的车头,仔细的去看车轮胎上的纹路,没有特别多的泥污,这说明停车以前,他是沿着一条水泥公路到达的此处。
如此一来,我在李副官本子上勾勾画画,他整理出来的推测中,那些山清水秀的仙境和根本不通公路的昆仑入口就可以排除了。
老板娘爱的小棉袄是为了防寒保暖用的,大掌柜的说等到了山上,就算两个棉袄也不够,看来再往上走,那儿的气候会变得非常极端,这和老九冻到坏死的手指头倒是对应上。记得以前我们跑到北极去寻找林哲宇的时候,他说过高平的实验室藏匿在雪山之中,这样看来,“极端的环境”应该指的就是某个被皑皑白雪覆盖的山峰。
再在本子上划掉几笔,我们需要搜索的范围越来越小:高原、通公路、有雪山、土层裸露、地势绵延起伏……我把电脑搬过来,通过卫星地图一点一点的比对着有可能相似的地点,直到冬爷购置新一批攀岩绳回来,听完了我的研究成果,说出了四个字:
“青藏公路!”
很久以前,冬爷还是个年轻的浪子的时候,曾经和飞车党们沿着川藏线去追求过一个拥有朝圣者灵魂的姑娘。
我没多问八卦新闻,总之,后来伤心欲绝的冬爷跟小伙伴们分开,单独岔开道上了青藏公路去散心,散着散着,就曾经在路途上见到过我所描述的那种,遍野荒凉全是土,呼啸而过全是风,但天空依然湛蓝、远处雪山亭亭玉立的景象!
那种在大风中凌乱着却不会扬尘的裸露土壤,就是青藏高原上特有的冻土!
我立刻又划掉了本子上的几个地点,我将卫星地图锁定到了青藏公路的沿线上,一片地形崎岖的白色很快出现在眼前——
一切似乎都符合要求了,我双击了几下想看看近景图,以确认录像中的地点就是这里无误,可是很奇怪的,再去放大,就什么也看不到了。无论我怎么点击鼠标,那块区域都是一片烟灰色。
在电脑上,这种灰色通常意味着“无效”。
为什么一块地图会“无效”?
我放弃了近景,右键选择显示所有信息,结果地图上各种五颜六色的路线路标路名全都冒了出来,我再仔细的去看那一块莫名其妙的灰色地带,我发现上面显示了很小的一行字:
【死亡谷】。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个显示不出来的地方原来是有名字,而大掌柜的选择的那条进入昆仑山脉的入口,居然这么晦气的叫做“死亡谷”!
我们三个人面面相觑,我心说真是完蛋,光听着这个名字,我就知道此次一行的风险到底会有多大了。
我把卫星地图缩小了一些,看到死亡谷再往上一级,有一行稍大些的所在地名称:
乌图美仁乡,格尔木市。
提起“格尔木”,我还是比较亲切的,这是一句蒙古语,翻译过来就是“水流交汇处”。
那个地方啊,有一个叫做“托素”的大湖,风景特别的优美,加上格尔木的历史又久远,所以在那个城市就留下来不少值得一看的旅游景点。从我们徐州坐上火车,也就是二十五六个小时,就能直达了。因为我们这两地交通蛮便利,所以徐州人也常跑这个路线做几笔生意发发财。
“嗬,看来这趟行程,咱们小幺妹都能去当个导游了!”
“哪里哪里,我只是知道些皮毛……”
我稍稍的舒了一口气,这么想来,灰色地带也沾了点儿人气,不像它的名字一样可怕了。我坐下来刚喝了一杯水压压惊,突然头皮一麻,在李副官诧异的眼光中又呆住了——
不对劲儿啊,我我我……我从没去过那个地方,我也不会翻译蒙古语,那我到底是怎么一提到“格尔木”,就能从脑子里蹦出这些信息的呢?
我揉了揉太阳穴,认认真真的回忆了一番,才终于一拍大腿想了起来,我确实是没有特别的搜集过格尔木的资料,我所知晓的这一切,全都是小时候,老刘当作故事一样讲给我听,才被我潜移默化的用脑袋记住,成为了我张口就来的资料的!
那刘建国又是如何得知,看起来跟徐州扯不上关系的格尔木的?
我隐约还能记起来一点他绘声绘色跟我讲故事时的神情,我觉得,那个地方他一定是曾经涉足过的,他给我讲的东西,八成就是他的亲身经历啊!
亏我从小到大十几年来,一直把他当成口中的那个平凡朴素的磨铁匠,我怎么就不想想,如果他真的是那么简单的身份,哪里能脱口而出这么多故事,又哪里来的杭州给他寄茶叶的朋友啊!
对了对了,回忆起过去,我又想起来我们还住在九里山没搬家的时候,他的床底下存了几把做工极其考究的短刀和匕首,有一回被我给翻出来,他满脸自豪的说身为一个磨铁匠怎么能不留下几把好东西,从他手里出去的刀刃,在零下四十度的气候里,三刀斩断带钢索的攀岩绳也完全没有问题!
他当时的话语是如此的自信,可一个磨铁匠要怎么才能尝试过砍断内带钢索的攀岩绳,而零下四十度的气候……这不就是可以把老九的手指头冻坏的“极端气候”吗?
想起刘晚庭就在雪山里,黄雀一帮人还有大掌柜的都去了雪山,那是不是我们可以推测的出,刘建国这个曾经与刘晚庭出生入死、上刀山下火海的好朋友,也来到过格尔木,他揣着自己打磨的缝纫在零下四十度的极端气候里,斩断过带钢索的攀岩绳,他和大掌柜的一样,也进入过了地图上名叫“死亡谷”的灰色地带!?
平复了一下回忆起老刘来的激动的情绪,我似乎已经可以立刻就收拾起行囊,向着格尔木出发了。但随着大明星那边符号破译的进展,以及李副官一丝不苟对着宋大拿资料的进一步整理,逐渐清晰的昆仑之行眉目,忽而又变得模糊起来。
还是有些东西,对不上号!
宋大拿的档案盒被专业修复组送回来几页纸,他们清理掉了一部分氤氲开来的墨迹,使得有些笔画我们终于能够分辨得出来了。在那其中,有几张包裹在烟盒锡纸里、薄如蝉翼的发票。小王爷疑惑的对着灯光辨认上面极浅的文字,有一张是宋大拿他们在一个商店进行完了采购以后,由收银员开具的。
冬爷说宋大拿这人平时就抠门的厉害,发票收据这种东西,就属他保存的最好。而查询了一下发票上的代码,我们发现那个商店却是处在德令哈市的范围内的。
其他的几张发票也全是什么餐饮费、采购费之类,看得出这个宋大拿的确抠门的要死,自己是一分钱也不愿意多花,最后面一张,还有德令哈的某某宾馆住宿票,那儿的消费水平很一般,所以从金额推断,宋大拿一行人在那个地方停留了大约一周的时间!
如果走青藏公路,我们中途的确需要路过德令哈这个地方,但宋大拿他们并不是带着公费去旅游的,从德令哈开车到格尔木,也就是三个小时就到了啊,这么短的距离,为什么这些人花费了那么久的时间,迟迟停留在隔湖相望的对岸不走呢?
我说的这个“隔湖相望”,指的就是托素湖,如果我们的车子可以水路两栖,那么从德令哈到达格尔木,就可以不用绕弯走直线了,过了湖就是目的地!
宋大拿肩上的搜查任务,是在老板娘收到了那段录像以后才布置下去的。冬爷很诚实的表示,宋大拿所带领的那支队伍,整体实力可要比我们强大了太多,不然也不会第一个被老板娘选中去找人。这样的话,我们能够从录像里看出来的信息,当然他们也能看得出来啊!
也就是说,宋大拿明明知道大掌柜的是从格尔木的死亡谷下车,进入了昆仑山,可他还是选择在托素湖的另一侧停下了脚步。
他们那段时间再干嘛呢?我认为,是那个湖,有问题!




地下秘藏 第五章 托素湖
由于行囊诸多,老板娘已经提前将我们所需的大件物资运送出去了,所有人都做好了打长仗的准备,为了适应那边的高原环境,每个队员都要在例行的呼吸锻炼以后,再灌上两杯红景天泡水。
冬爷到了退休年龄,而李副官认为自己一个民国时期的老古董,已经无法跟得上我们这些现代人的节奏了,他们俩都把这昆仑一行当做了从锦夜隐退的最后一站。不管舍不舍得,老前辈总会老去的,我这种新人,早已经过了矫情的适应期,必须要站出来接过老人们肩上的重担了——
虽然我心知肚明,除了给一副好头脑打开了一种新思路之外,我的实力这些年其实没有提升太多,但不管怎么说,既然转了正,我多少要把他们肩上的重担分担出来一些吧!
刘一,你该像个老手一样站出来了。
大量而繁琐的准备工作一直持续到元宵节之后还没有结束,我看了看日历,已经到了草长莺飞的三月份,距离我们定下来进山寻人的日子只剩下不到一个月的准备时间了。这倒不是因为老板娘不够着急,而是高原上的冬天我们根本就没办法承受的住,更别说还要挑战冬季的“极端气候”闯到雪山里去了!
可有了宋大拿的资料在,我们还是选择提前二十来天向着中国的西部动身,都说了我们队里的整体实力远不如宋大拿他们,那我估摸着光是调查那个托素湖就够我们耽误好一阵子的了。
老板娘其实比谁都揪心,却露出一副不急不躁的表情,说大掌柜的如果还活着,一个严冬都挺得过来,就不会等不到这一个月了,而如果他早已死在昆仑,那我们带回他的尸首以前,低温还能给他的尸体保个鲜。
带上朝闻道离不开的能量棒、带上耗子哥重新配齐的工具箱,我们五个锦夜的正式员工踏上了前往西宁的道路,冬爷跟我们在中途暂时挥别了几天——我们沿着青藏公路继续疾驰,他则朝南拐了个弯儿回一趟四川成都——家里打来电话,说他的姑姑冬星彩身体状况大不如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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