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秘藏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夜任
“操啊,居然真的有东西!”
包括老头儿在内,所有人都在这一刻惊呆了,那管道的样子,是和白公山以及托素沿岸的管道是一模一样的!
“我从来不知道……怎么可能宾馆里藏着这种东西?!”
老头儿凑过来伸手触摸了一下那管子附近的墙皮,上面粘连的锈迹让人不容置疑管道在这儿藏匿的年份,它是在二十年前宾馆建立之初的时候,就已经被镶嵌在内了。
“经理,这宾馆建立的时候,你没有参加施工吗?”
“那时候我还在市里干零活儿,根本都没有想到后半生都会耗在这里!”
“也就是说,你到来的时候,这宾馆是一个已经完成了的建筑了?”小王爷用床单擦了擦光头上覆盖着的墙灰,“那……你一直所说的那个‘老板’,是谁?”
“是高老板啊!”
“‘高老板’?”我心里突然忐忑起来,“他长的什么样子,他也在德令哈吗?”
“不在,这处房产是他的,我们只要有事情给他汇报一次宾馆的情况就行了,不过通常也没有什么好说的,这里根本没有生意,也就只有我这样的老家伙才会留在这儿浪费生命……”
“高平?”我脱口而出这个名字,“你所说的‘高老板’,是不是叫做‘高平’?!”
老头脸上惊讶的表情已经代表了他的回答。
我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过,这个托素湖边的白公山宾馆,居然是高平高大院长的资产,那也就是说,这个地方是黄雀的地盘!
“等一下,老家伙,你说你会跟‘高老板’不定时汇报宾馆的情况,是不是只要这里来了客人,你就会跟他打个招呼?”
小王爷一下子站了起来。那老头儿变得有些害怕我们,小声确认道:“当然啊,那鬼魂都出现差点死人了,我怎么可能不跟他汇报?”
我一屁股坐回了床上,觉得浑身都没了力气。黄雀已经知道我们来了啊,他们到底是手段比我们多多了,这么说,期待着我的心脏的高院长,已经在昆仑雪山的实验室里,擦亮了他的手术刀,翘首以盼我的送货上门了吧!
“高平把这管道弄进墙壁里藏着是要干什么?”
李副官翻开本子新的一页,把裸露出来的管道画了下来:“其他的房间呢?这些管道在宾馆里,是什么走势?从哪儿进来,要到哪儿去?”
眼看着耗子哥和大明星又举起了手里的工具,老头儿赶紧的就摆摆手:
“别别别,你们可不能再搞破坏了,墙没了,这宾馆就被拆了!”老头子连连摇头,“我老板要是知道我真陪不起,我得……我得马上就给他说一声!”
“你敢!”
怪人听到黄雀那些人的名字,比我还要生气,他一把抓住老头伸进口袋里的手,把那里面的手机给掏了出来。
“道哥,别伤及无辜,没他什么事。”小王爷点了一根烟,“再说也来不及了,高平他们已经知道咱们的行程了,那看来……宋大拿他们来的时候,人家也早有耳闻!”
我摆弄着老头儿的手机,我心想着有了高平的电话号码,是不是我们就可以直接通一次话,如果我问他有没有见过大掌柜的,他会跟我们说实话吗?
可仔细翻了一翻,“g”开头的通讯人里,并没有高平这个名字,手机里也没存入“老板”着两个字。
“你们……都是怎么联系的?”
“有老板的助理转告。”
“你没有直接联系过高平吗?”
“老板那么忙,不可能事事都亲自过问的。”
我悄悄的“呸”了一口,这朴实的老头儿还真的以为高平是个忙着生意的房产大老板呢!我调出他最近的通话记录,心里突然一跳,然后扁了扁嘴,把手机屏幕给大家伙看了一眼:
老头儿所说的那个“助理”,名字叫做春生。
耗子哥当场就傻眼了,这个“春生”,是耗子哥以前的师兄弟,也就是我之前所恐惧的那个刀疤男,他长着一张普普通通难以辨识的相貌,他和死去的猴哥一样,也是黄雀的人。
李副官执意要画出墙壁里管道的走向来,老头子看出来我们和他老板绝对有仇,又怕我们真的做出拆了整个白公山宾馆的事情来,连忙让我们稍等他一小会儿,过了5分钟,他颤颤巍巍的举着一张图纸交了过来:
“我之前说的过白宫山宾馆的装修,最大动作的就是一次刷漆,我记得那一回是墙面上渗出来一些褐色的斑点,我们以为是墙体反潮发了霉,现在我才知道,那应该是里面的锈迹长了出来。”老头儿指了指宾馆设计图上画了红线的部分,“这些是当时需要粉刷的地方,你们看一眼这个就该知道哪里的墙中藏着东西了,你们可别真的再砸墙了啊!”
我眯着眼睛完全看不懂这种建筑师复杂的手笔,其实我们就算砸光了这儿的墙也不一定能窥探到里面管道的全貌,小王爷想了想问到:
“不拆你的店也可以,你在这儿上班二十年,每一个房间每一条通道你都了如指掌了吧?那你就好好儿的给本王看一看,这些藏了管子的墙壁,是从哪儿开始,最后又终结在了何处的!”
老头子看着我们一行人变得虎视眈眈,说话也没个好气儿,手机也落在了我们手里,只好耷拉着头盯着图纸,然后指了指脚下说道:
“从大厅底下的地下室进来的,最后是……顺着墙壁爬上去,停在了,顶层的小天台?”
白公山宾馆一共是三层,我们睡在二楼,那么那些管道就是贯穿了整做小楼到我们头顶去了。
大家非常默契的就开始穿鞋子往楼梯上跑,夜已经很深很深了,我们推开天台木门的时候,满天的星辰似乎都洒在了我们的身上。
谁也无心去观赏此刻的风景,我们小心翼翼塔上去,荒无人烟的戈壁之上除了闪烁的霓虹灯招牌以外,唯一亮着的就只有白公山幽绿色的照明灯了。
我们对照着草图,小心翼翼的在脏兮兮的天台上摸索着,最后停在了一大堆电缆线旁边。
“啊,这些……这些是宾馆里的有线电视和热水器控制。”
“店里有网络吗?”小王爷伸手剥开那花花绿绿乱七八糟的线团,“摸出了一只粘在讯号发射器上的盒子。”
“这……没有,这儿根本不住什么人的。”
“那可就真是日了狗了……”小王爷拨弄了两下手里那个我根本不认识的装置,“原来黄雀弄这些管道进来,是为了方便监控管子里的东西动向啊!”
地下秘藏 第十三章 队长
我从天台下来后的每一秒钟都像是如坐针毡。
我觉得我们的身后永远藏着黄雀那种眼珠子式的摄像头,大家身为保密人,却一切行踪都暴露在人家的眼皮子底下,说不定林哲宇正端坐在高平的实验室里,对着时钟掐算着我躺倒在手术台上的时间。
呵呵,让你们久等了吧?
小王爷他们一直研究到天明,天台上的那个东西,是能够探测到管道里的空气流动率,然后通过发射器把数据给传达出去的装置。
天亮以后,小王爷带着李副官去了一趟市里,然后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搞来了二十年以前的一张黑白老照片。我们无视掉上面的旅客,看到二十年前,白公山宾馆还没有建立,而在我们此刻所在的位置上,有一片三分之一白公山规模的砂岩山坡。
原来这所宾馆的选址也是大有讲究的,墙里的管道从一开始就在这儿,建立者并没有改变它的形状和走向,他们只是根据原有的样子,给这个山坡加了个宾馆的外衣,然后把管道全藏进了墙壁中而已。
那么这些管道跟白公山还有托素湖都是连在一起的。
我认为管子里会缓慢流动的东西,其实是那种粘稠的营养液,这样的话,我晚上听到的声响就一定是营养液在推动着四通八达的管道之中的空气了。
所以一旦黄雀他们得到了气流的数据,就一定可以推测得出营养液的流向和流量——
他们如此费心劳苦的经营着生意惨淡的白公山宾馆,想要的其实是管道里的东西。而这些东西应当是发源自湖底的,我被朝闻道从湖里捞上来的时候,脚面上不是粘了一小块儿墨绿吗?
高平的研究离不开营养液,这种东西对于普通人来说是极其稀有的,原来他得到它的途径,就是通过这儿的白公山宾馆!
耗子哥心不在焉的歪在椅子上半天,他手里举着从老头那儿缴获的手机,上面有一个号码是他失联多年的师兄弟春生的。
该给他打电话?该骂他一顿?或者,两个人装作什么也不知道聊聊过去吗?
耗子哥察觉到我在担心,故作轻松的笑笑:
“这个电话打过去也没有意义,还不如当做我们毫无察觉的好吧……”
他又把玩了一会儿手机,然后看了一眼时间,把它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好了,咱们还有正事儿要干,冬爷该是已经进入了德令哈市了!”
一听说冬煌他终于回到了我们身边,心里就像吃了一颗定心丸一样,有了他在,我们就有了首领,也有了方向,就好像他一切的决定都会毋庸置疑的带着我们走出泥沼。
瞬息万变的云彩从头顶缓缓地飘过,高原上的风把我的头发吹得乱七八糟满天飞舞,原来这几年过去,我的头发已经长得这么长了。
冬爷从车上下来的时候,我差点儿就没认得出来他!也就是一个星期的分别,他的鬓角又多了几缕白发,魁梧的身形也有些佝偻,他看着我,虽然亲切的笑着叫了一声“小幺妹儿”,但他的眼白上布满了红血丝,看得出来他的精神状态非常的差。
“冬爷,你……你这是怎么了?”
他张罗着几个男人把车里的物资都搬下来,我看着他突然之间的苍老,觉得好心疼。
“没什么,处理一些家事而已。”
他嗓音都沙哑着,我莫名其妙的就要掉眼泪:“你是不是太累了没有休息好?我们不该这么急的催你过来……”
“傻幺妹儿,我是队长啊!”他腾出粗糙的大手摸了摸我的头,然后眼神顿了一下,把目光从我脸上移到了别处,“正事儿要紧,把你们要的潜水设备都搬回房间再休息吧!”
我点点头过去帮他拉行李箱,心里知道冬爷在离开的这几天里,一定经历了什么心力交瘁的事情。而为什么,他刚才要回避我的眼神,在那一刻他看着我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表情都僵住了一秒钟。
他不说我也不多问,大家伙儿当然也看的出来冬爷状态不对,我们把满满一整车的装备都堆到房间里去,冬爷有点出汗,把外套脱下来挂在了衣架上——
我们目瞪口呆的看到他的右手腕上绑着一根白布条。
这在中国的风俗里,是“服丧”的意思。现在不是古代,谁也不可能真的披麻戴孝守在亲友的坟前三年,有些地方变简化了这一习俗,从孝衣上剪下来一根布条绑在身上,就算是尽孝服丧了。
冬爷这趟回老家处理的家务事,居然是……有人去世了啊!
我们谁都没敢开口问,就怕一张嘴勾得本来就够疲劳的冬爷更伤心,可他察觉到我们突然之间都默不作声了,一看我们的目光都集中在那根布条上,便叹了口气,主动把缘由说了出来:
“星彩姑姑去世了。”
我的心里像被谁一下子夯上了重重的一锤,冬星彩……她去世了?!
“哎……冬爷,节哀啊!”耗子哥倒了杯热茶递过去,拍了拍他的肩头。冬爷的状态显然还没从亲人逝世的悲痛中走出来,那位星彩姑姑不仅仅是他的血缘亲戚,也是锦夜的老前辈,我记得冬爷曾经告诉过我们,当年把他从一个浪子教育成一个靠谱的正义青年的人,就是这位姑姑,冬爷是她选定的在锦夜的继任者。
“也早有准备……”冬爷喝了口茶,可能是太烫了,他吸了吸鼻子,停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星彩姑姑年纪太大了,她的身体又一直很差,你们也都知道的,她在南海怀上冬冬的时候……也糟了很大的罪,相安无事的熬到这个年纪,已经比我们预期要晚很久了,我们其实应该替她庆幸。”
冬爷说着说着,嗓音又有些哽咽,又怕在我们的面前出丑,急忙假装咳嗽,快步走到了卫生间去。我们大家相视一眼,很识趣的就嘱咐他好好休息休息,赶紧的就关门走了出去。
“真是可惜,本王原先还想着找机会也去冬爷家看望看望老前辈呢!”小王爷的心情也低落到了极点,“本王总是觉得,她身上还有许多谜题没有解决,也许再等医学更发达了一点,总能治好她的病,总能让她回忆起一些过往来……可我都忘了,她说不出话却千里迢迢跑去我们王府的那时候,距离现在都已经过去了二十几年了……”
一行人唉声叹气的各自回房,我心里也遗憾的要命,冬冬说如果没有冬星彩的尝试,也就不会有我的诞生,那么如果冬星彩还活着,就像小王爷所说一样,我总有机会从她嘴里得知自己的来历,可是现在……
我多么想代替刘晚庭去探望一下对她照顾有加的“星彩姐姐”啊!
被我们收缴了手机的老头儿正在隔壁的房间呆着,我们肯定不会再让他给黄雀那边通风报信,可仔细想想他也只是个无辜的打工者,完全找不到什么理由来对他不利,干脆大家帮他修好了踹坏的房门,然后先给他锁里面暂时软禁着,就等我们队长回来再定夺。
这一会儿,不知道他是不是受到了冬爷的情绪感染,在隔壁倒是有一声没一声的哭了起来,嘴里一个劲儿的念叨着他失踪的小侄女乌日乐的名字。
这真是一个悲伤的中午。我从窗户里眺望着平静的托素湖,想到了冬爷面对我时,所显露出来的那短短一秒的逃避。我突然觉得,冬爷是不会逃避他的小幺妹儿小六一的,他所逃避的,肯定是刘晚庭!
大家原本想着等冬爷好好的睡个午觉补充补充体力,再将我们的所见所闻讲给他听呢,没想到还没过半个小时,冬爷就顶着黑眼圈敲了敲我们的门,他的脑门上浮起了一层薄薄的汗珠,头发胡子乱糟糟的散着,就像刚刚从噩梦中惊醒一样惊慌失措。
想到前两天晚上的我也是这么个状态,我心说该不会是他也听到了什么管道里的声音?可他哑着嗓子,张口就让我一愣:
“乌日乐?乌日乐!”
耗子哥马上敲了敲那面被我们砸得破损的墙,对着隔壁喊着:
“我说老东西,知道你难过,可你别再哭了啊,也别念叨个没完,会影响到老子午睡的!”
“谁再喊着‘乌日乐’?”
“哎呀吵到你了是吧,是一个老头子想起他小侄女儿了,没事的你先接着睡会儿,等精神好了我们再把这里特别特别复杂的事儿全告诉你!”
朝闻道怕冬爷从被窝跑出来着了凉,赶紧的给他披了件衣服。
“乌日乐……给我托了个梦。”
冬爷一屁股坐在我们房间的椅子上,表情像是在梦游。
“我操,老子没听错吧?乌日乐给你托了个梦???”耗子帮他抹了一把冷汗,“给你托梦的乌日乐又是哪一个?”
“等等……等等!”小王爷诈尸似的一下子从地铺上坐直了起来,“‘乌日乐’……我就说这个名字怎么就那么耳熟来着呢,那不是你以前那个把你拒的死没面子的女朋友嘛!”
地下秘藏 第十四章 敢死队和留守组
我们一行人全都傻了眼了。
原来当年冬爷跟着一群飞车党小兄弟跑上趟川藏线、然后又杀到了青藏公路上,去苦苦追求的那个拥有朝圣者灵魂的姑娘,居然就是叫做“乌日乐”!
我们已经把墙壁破坏的很严重了,隔壁老头儿听到我们的对话,也是惊呆了半天,然后弱弱的和他对了一下小侄女的样貌——
两个房间的两个男人同时拍了一掌桌子,冬爷的乌日乐、和老头儿的小侄女,怎么就那么巧的,十有*就是同一个人啊!
那个名叫乌日乐的蒙古小姑娘长得十分讨喜,冬爷和她相识是因为英雄救美。那时候冬爷带领的小帮派来往川藏线沿线做做小生意,那群飞车党路上就污言秽语的把小姑娘堵在了墙角,这时候身为大哥冬爷赶过来,狠狠的把弟兄们斥骂了一顿,然后想要亲自把刚从拉萨回来的姑娘送回住处,以示歉意,但人家一脸嫌弃自顾自的就走了。
说到底,他们俩的关系就是追求者和被追求者,远没到小王爷所说的男女朋友的地步,可是当年那眼的惊鸿一瞥,使得冬爷至今都难以忘怀。
老头儿说,乌日乐从小就是在大家的赞美和爱护中长大的,心高气傲谁也入不了她的眼,虽然年纪不大,但追求者可真是一波接着一波没停下过,所以后来安排她远离城镇,来这么个荒凉但却安静的戈壁滩上守着宾馆,她倒是图个清净马上就答应了。
谁也没有想到,这个美丽的姑娘就这么在托素湖边消失了,什么也没有留下,老头说她被湖里的鬼魂拖下了水,也只是通过后来一位受害者的经历所推测的。
我们国家的法律规定,下落不明满两年便可以到法院宣告此人失踪,满四年就能宣告死亡。
所以这位乌日乐,在这么多年的失踪过去以后,不管是不是真的沉在了湖底,都已经死亡、已经注销了身份证户口本、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冬爷刚才的那个梦境,真的是死去的乌日乐跟他托梦了吗?
“她都说了些什么?”老头儿又忍不住哭了起来,“她怪我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吗?”
冬爷嗓音有点抖:“她说:‘好冷’。”
我听到这句回答,身上忍不住也跟着打了个哆嗦?她说“好冷”?
我想起了湖底下的那个河伯神把手掌按在我肚子上,从他的身体里所传达过来寒气。
“冬爷,你确定那仅仅是个托梦吗?”
几个人听着那老头儿哭的可怜兮兮,正想要出门把他房门打开,又听我这么一开口,全都楞了。
“死人真的有灵魂?她如果去世了这么久了,感觉到冷的话为什么不给她的亲人说,专门等到你?”我也顾不得冬爷是否还在意那段过往了,“冬爷,你确定你只是做梦而已吗?”
他也没有料到我会提出这样的问题,惊愕极了:“小幺妹儿,你想说什么?你觉得我并不只是做了个梦?”
“我是觉得……我就大胆说了啊!我觉得乌日乐就在湖底下呆着呢,冬爷你听到的声音也许是从管子里传过来!”
房间里一片沉默,这种似梦似真的感觉,我是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的,而冬爷的房间也在装修草图之上。
“幺妹儿,你看到的湖底下有什么?”
小王爷他们七手八脚的指指窗外的托素湖,又拿出宾馆设计图来给他讲了这些管道的排列,还有我之前掉进湖里被一个鲛人河伯神抓住的事情。我像一个旁观者一样听着,觉得自己的直觉真是愈发的变得敏锐了,如果我的直觉被证明全都是对的,那么我对乌日乐的直觉是不是也正确?
冬爷对于我们这几天发生的故事消化了好久,他站起身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他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烟,抽到剧烈的咳嗽起来。
隔壁的老头扯嗓子喊着要跟我们一起去湖里找人,不管乌日乐是死是活,一旦到了湖底,总得生见人死见尸的吧?终于,冬爷停下脚步,拖着万分疲惫的身躯,烟头一掐做出了决定:
“好,明天早上,入湖!”
春节之前,我们在坐着查尔斯的扭蛋冲出鲛城之时,曾经狠狠的相互咒骂过,这辈子最好都不要再让我们看见海了!我们爬上潭门镇以后,还把潜水服、呼吸面罩等等之类的设备全远远儿的丢回了海里。
南海一行是真的耗尽了我们对潜水运动的所有热情,以至于当物资箱打开,里面的氧气罐滚出来以后,大家纷纷摆出了一副伸舌头翻白眼,马上就要吐出来的表情。
天呐……又是这些装备,看看就让人回忆起之前遭的罪,我再也不想穿了啊!
“够了啊你们,任务在身,就算反胃也给我穿上潜水服再说!”冬爷嘴上这么说着,拎起一套脚蹼却也是满脸的嫌弃,“这可是你们让我长途带来的啊……”
“哎,在海里泡那么久都没能死成,龙都见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见了,老子就不信这回在一个小湖里还治不了什么鱼了!”耗子哥一跺脚,把箱子里的东西全倒了出来,“来吧!去会会湖底下的妖魔鬼怪去!”
外面刚蒙蒙亮,特有的高原蓝就涂上了天空。平静的托素湖映照出第二个太阳,将整片戈壁沿岸全部镀上了一层金黄。
我刚调节好防水镜绑带的松紧,怪人就抢过来放回了原处——
“矮子蛇,你还是老老实实待在宾馆吧,我怕你跟着去,湖里那个好色东西又会游过来抓你。”
“是啊小六一,这回先让哥儿几个先去探探路,还指不定遇到些什么呢,总不能全军覆没在这儿啊!”
“呸呸呸!耗子你说什么晦气话呢!”小王爷立刻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不过说的也是,所有的风险都得五五分开承担,咱们把队伍分开吧,总要有敢死队和留守组的。”
我还想为自己的能力辩解两句,但一想到那天的一记寒冰掌,我觉得还是不要在这个时候添乱了,万一真的那河伯神还记得我,我不想拖大家后腿再让他们分出精力来救我。
转头一看,谁是敢死队、谁是留守组,不用说就很明显:大明星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一定在琢磨各种奇怪的符号组合,李副官摘下眼镜又带上,犹豫着要不要把它带进水里。
就这样,智力型选手和体力型选手相互在湖边儿分开了阵营,敢死队穿戴完毕走下湖沿,一时半会儿的,我们还不至于揪着心告别,因为这托素湖的浮力太大了,即使身上的氧气罐十分沉重,大家在几度沉浮后,依然高举着手臂稍一用力就能冒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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