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秘藏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夜任
小王爷顿了一下,试探着再走几步,他又一次的挪开了。
我们这时才注意到,拼接而成的那个人,怕火!
他和之前的人头怪类似的是,全都徒有人头、没有思维,而且对于火都非常避讳。可他的不同之处在于,这一个好不容易接了副人类身子,并且还活着,他可以算的上人而不是怪物吧?按理说,人类在这样一个阴冷潮湿的雪山之中,应该是愿意向往温暖明亮的火光才对啊!
我们改换了手电仔细观察着他,我估摸着这副身躯得是五六部分尸块拼成的,头、左脚右脚、包括左边大臂肩膀到右边胸口那里,都有一条针线缝合的分界线。
不过左边的胳膊和左边的腿看起来应该是原装的。如果非得描述出来的话,可以说是在一具损坏严重的大半个躯体上,哪里不够便补齐哪里,查缺补漏,拆东墙补西墙,最终是凑够了一个完整的人。
这样仔细的一番轮流观摩,我们也发现了他怕火的原因:在他的非原装右肘那里,露出来一段硬邦邦的木条,顺着这根木条再摸一摸他其他的筋骨,就会发现这个家伙身上全是那种松软没有弹性的皮肤,就好像连肌肉组织也力量不足,支撑着他这样站立行走的,应该就是筋骨间嵌进去的木条!
我们原本戏称他“木头人”,是因为这家伙总是一动不动毫无知觉的样子,而现在看来,这个名称名副其实啊,他是怕我们的火点着了他身体里的木头!
这样“做”出一个人来的技艺,不得不让所有人连连惊叹。巫女叽叽咕咕不知道嘟囔了什么半天,转头给李副官使了个眼色,后者很默契的把喀木老人的书就拿出来了。
对了,这种把尸块拼凑起来的方法,书里倒是写过一次,可是……可是我们打开书的那一页,虽然同样的是一具缝起来拼接人,可好像书里的这个,没有木头制成的骨骼吧?
“旁边写的是什么?”李副官指着那几页跟鬼画符似的几段字迹问道。
“没什么用,我看过好多遍了。”巫女耸耸肩膀,“她是想写转生药的配方,可是她自己也稀里糊涂的,只有不到一小半的底子,随便写了这么几句。”
“我操,‘转生药’?那是个什么牛逼东西?”
我们和耗子一样瞪大了眼睛。
“就是能达到你们看到的这个目的,所必须的药剂咯!”
熊皮巫女扫了一眼书,下巴朝拼接人又抬了一下,“十巫的方子,早失传了,这趟我要是能给它找回来,这辈子就没白活了……”
我听得有些迷糊,她的意思,难道是说萨满教里就存在有这种把碎尸块缝起来,然后让它站起来行走的、死而复生的药剂?!
“你说的,该不会是后面那几页……”
大明星愣了一下,把喀木的书夺过来,刷拉刷拉倒着翻弄了一会儿,又从防水袋里,把他在白公山宾馆埋头钻研的那些资料从防水袋里倾倒出来,双眼放光的开始比对。
“ge……tues,哦哦哦……怪不得,原来是数词,是十个!啊啊啊,deus,meus……”
大明星好像入了魔一样嘴里念叨个不停,他一会儿中文一会儿奇怪的鸟语,听了半天,他好像在断断续续的讲述着一个故事:
他说,世界原本是多灾多难的,到处遍布着凶猛的野兽、肆虐的洪水、极寒的冰峰,还有游荡着的魔鬼。
人们的存活率很低,但在早期的昆仑萨满教中,并没有“死亡”这个概念。万物有灵,倒下去便不会再站起来的人们,是以另外的形式继续活着罢了,可是,有一种情形特殊,那便是尸首残缺的时候。
即使是文明懵懂期的祖先,不懂得“死”为何意,却也知道,如果缺了脑袋或者少了半截身子,一切就变为了空谈,这样的躯体根本存不住所谓的“灵”。
于是为了让残缺的亲友得到转生之魂法加库的垂青,萨满教的巫医学会了使用特殊的针线,将分开的残骸合并到一起来,这便是拼接人最初的原型!
然而人类和野兽相比,毕竟是脆弱的生物,在过去,尸体有残缺的死亡原因,通常是经受了凶猛野兽的撕咬。
这样就产生了一个问题:万一有些部分找不到了怎么办?
比如左边肩膀和半个肚子已经落入了野兽的口中吞了下去,比如半截大腿被河流冲走或掉下了悬崖,那么,即使缝合手艺再高超,也改变不了尸体上仍有残缺,依然受不住“灵”的事实。
所以逐渐的,就出现了“查缺补漏”这样一种现象,用来补齐尸体的尸块,要么是路上捡到的无名尸,要么是一个族群里被处死的犯人。
因为犯了错的人,不配得到神的祝福,所以通常这种被处死的人,尸体都要被大卸八块的。
刚才,巫女口中那个所谓的“转生药”,便是在那个时代应运而生的。
那时候,昆仑地区活跃着十位非常厉害的巫医,有好些雪山之外想要给亲友凑齐尸首的人们,都千里迢迢的赶过来请他们出手帮忙。这十位巫医生活在同在一座山头上时间长了,他们对于手里的工作越来越得心应手,后来越传越神,有人从山里很开心的出来,说十巫手中拼好的尸体,用上他们的药剂,居然可以在法加库的祝福中,重新站立起来!只是他们离不开十巫的身边,没办法翻出昆仑山区罢了。
故事一讲完,大家心里都有了个底,从山里出来的那个人说重新站起来的尸体,离不开十巫身边、离不开昆仑山,这显然,就是和禹陵悬崖的情况类似,那是营养液发挥作用以后带来的范围限制!
但如果当做一个故事听完也就算了,可现在这个故事里提到的事情,匪夷所思的就摆在我们面前,难道被拆开的尸体,真的可以在营养液、针线、巫医、还有那个什么“转生药”的作用下,重新复活?!
眼前的这个拼接人,似乎就是像故事中所说的方法转生而成的,只不过好像还改进了一些,加了个木条的筋骨支撑。但这样的复活,我不知道究竟有什么意义,他俨然一具行尸走肉,除了火,什么感知都没有。
而冬爷拨了拨他的头皮,发现了耳旁有一小块看起来该是弹孔的痕迹,这个人、不,应该说这个老坛人头,以前经历过什么战役吗?
再一看我们所处的地理位置,我忽然明白过来,身体虽然不知道是来自于哪里,但这颗脑袋应当是和周兆丰一起的第十五师的军人!
所以……就像宋大拿的状况一样,即使脑袋搬了家,没了人的思维,但不管怎样,还是会有一点点、哪怕稍纵即逝的一点点,对于某个记忆的印象吧?
宋大拿见到故友,顿住了一两秒钟,眼前这个曾经的军人,虽然不知道为何,依然在夜里返回了废弃的军事基地,一动不动的守在门前站岗!
这是他们在丧失了人性以后,最后最后的记忆吗?
地下秘藏 第八十三章 柜子的背后
小王爷把手搭在这个拼接军人的胸口上,说感觉到了里面虽然微弱而缓慢、却依然在跳动的心脏。
这样的话,他有心跳,他还是可以算作一个活人啊!
如果连身子都是拼接而成的,那里面的内脏该是怎么填进去的?也要用拼的?
冬爷忽然想起来好几天以前,我们在隧道里看见的那几幅锦帛画。当时我们打开的其中一副,上面就画着两具躯体开肠破肚的情形!既然昆仑山脉里存在有换心换内脏的古老秘术,萨满教的巫医又能调制出什么“转生药”来,那么,使用尸块、木条、内脏、针线……等等等等一堆材料,再造一具“活”着的行尸走肉,应该是没问题的!
我之前跟他们说过,昆仑文化中,有一个很诡异的组成部分就是“尸文化”,大明星和李副官在整理的众多材料中,也发现了大量的关于那个字眼的词句。现在仔细去想想,那些呈现出尸象的记载中,被乱七八糟分解成尸块的描述也不再少数啊!
我们三个靠头脑吃饭的留守组相视一眼,都觉得冥冥之中好像遗漏了什么。我们凑在一起,翻开李副官巨细无遗的小本子,认认真真的梳理了一下这些“尸”的线索,然后……
等等,等等!
扫了一眼李副官的列表,我发现问题就来了,那么多尸体被记载在昆仑山呢,可这其中,又有多少是一副“正常的尸体呢”?
由此可见这趟昆仑的行程把我们的认知颠覆到了何种地步,我们现在见着一副正常的尸体就变得有点像奢望了啊……
我坐下来,深吸一口气把杂念都赶出脑海,跟着他们俩继续分析着。我们发现昆仑山上的尸文化,大致分为了三种:
其一、正常的尸体。也就是简单几句话带过,谁谁的尸体是啥样儿的,躺在了哪里哪里,比如【生而十日炙杀之,在丈夫北,以右手障其面】的女丑之尸。
其二、人面兽身。也就是人类的头部,下面接着各种各样奇怪的兽类身子,比如【兽身、人面、大耳】的奢比尸。
其三、大卸八块。也就是一副好好的尸体,被分解成了若干部分,然后以这样碎尸的形式被记录下来,比如【两手、两股、胸首、齿,皆断异处】的王子夜之尸。
我们的经历已经证实了这些故事的真实性,看着李副官逐一写下的方正字迹,心里是越来越亮,也越来越凉。
这些被硬生生由碎尸拼出来的躯体,全是出自于巫医之手吗?而如同宋大拿之类的怪物,是因为躯体不够用了?
“有吃的吗?”
我们一群人全都沉浸在各种各样的尸体之间,忽然之间,我听到了一个久违的声音传来——朝闻道醒了!
我一下子就丢了手里的笔记,爬起来就往他身边儿跑!忽明忽暗的火光中,他微微睁开了眼睛,看着我忙前忙后的给他倒水、拆能量棒。他的嘴唇依旧是惨白的,我把杯子递到跟前,他还是没力气伸手握住。
“道哥,到底出了什么事?”耗子也跑过来,把背包翻了个底朝天给他找吃的,抬眼一看他那副虚弱的样子,赶紧又摆摆手,“别,你还是先别说话了,留点力气吃东西!”
“别……哭。”
我把能量棒掰成小块塞到他嘴边,不知不觉的就滴了他一脖子的眼泪。
我心里又替他疼又替他醒过来高兴,一时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只知道千言万语化成泪水一个劲儿的往外流,混蛋你伤成这样,我怎么可能不担心不难过,还让我别哭……
“别哭了!”
我吓了一跳,手里半截能量棒都掉到了地上去。
不光是我,其他围过来的人全都吓了一跳,他刚才虚弱无力的声音忽然强撑着大了起来,然后就吼我这么一嗓子。
我捡起能量棒,有点懵。我刚才还想着,等他吃点东西,接着得让他睡一会儿休息,前几天都是他抱着我睡了个安心觉,这回该换成我抱他了。
可为什么突然之间,他吼我?
我去看他的表情,我原本以为他醒来第一个看到我,是会对我笑的,可是现在,他故意把头扭过去,不看我。
“道哥刚醒过来,可能气还没理顺……”
小王爷一看状态有些不对,赶紧的打了个圆场。我回过神来,心说人家这是鬼门关刚回来的,我上来就一副哭丧脸对着,的确是不合适,便把水和食物交给了耗子,自己蹲到一边儿去把脸上的污垢和眼泪仔细擦干净,努力的挤了挤笑脸。
“椰子口味的,特意帮你留的,好吃吗?”
我感觉他就算不想说话,也该点点头什么的吧,可他依旧不看我。
不,应该说是他在刻意躲避着不想看我。
我到底是哪里做错了?还是他突然之间就讨厌我了?
“那里……柜子的后面。”
他完全忽视了我的感受,差不多吃饱了,还是没理我,抬手一指,朝向了拼接人那边。
柜子的后面还有东西吗?
我心说大人不记怪人过,他身体不好该忍让一些的,只要他醒过来就是最好的结果,便收起了心里的委屈,一路小跑很殷勤的跟小王爷凑到了柜子旁边.
一进来的时候我们就查看过的,这柜子的柜门大敞开着,里头是什么都没有,而怪人刚才却说柜子的”后面?”
铁皮柜子看起来体积大,但其实轻巧的很,我们避开一动不动站岗的拼接人,把那个空柜子整个儿的朝旁边推移了一米五,后面......哎不对,后面没有什么密室暗门啊?!
大家已经习惯了柜子后面有东西,十有八九是藏着密室这么个设定,因此当我推开了柜子,正打算一开眼界的时候,突然发现什么都没有,还真是愣住了——
柜子的后头就是普普通通的一面冰墙而已,透过手电的光束,确实能够看到里面没藏着东西,那怪人干嘛让我们去看柜子的后面?
“哎呀,理解错了,是这里!”
小王爷一拍脑袋,我伸头一看,他的目光所看向的,不是柜子的“后”面,而是柜子的“背”面!
“这算是什么?一副……画儿?”
小王爷疑惑着,和我一块儿把柜子掉了个头,背面迎向火光展现在了大家的眼前——
一片深红色在火光之中显得很是扎眼,有些画到了铁皮柜子锈迹的地方,还凝结出了一些发黑的结块,这是……血!
扭回头看看怪人,他正费力的举起右手,向冬爷说明了那些血的来源。
我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就升腾了上来:谁他妈这么缺德,居然用朝闻道的血在这儿画了个涂鸦!他不知道这样差点儿就要了他的命吗?!
想到这是一副画,我又有些打怵,暂时压了压火,眯着眼睛自己的琢磨着柜子的背面。这么一看我才发现,这可不是普普通通的涂鸦,这显然是一个功力很深的人,妙手绘制出的……
九转还魂草!
我靠,没开玩笑吧,这是一副怪人的血绘制而成的九转还魂草!
我一下子害怕起来,这株奇怪的植物可不是一般人能够见得到的,就连我旁边的小王爷都没亲眼看到过,怎么在这柜子上会这么惟妙惟肖的出现呢?
等一下……如果绘画的颜料就是怪人的血液,那画画儿的这个人离开这里也没有太久的时间,怪人当时是亲眼看着这幅画完成的?
我一眼瞄到他受伤的右手,忽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冬爷和耗子他们,楞了好久才反应过来画中是什么植物,而我则能够一眼就看得出来,那是因为我对这个图形太过于熟悉,柜子后面的还魂草形态,分明就是以怪人右手上的胎记为原型才画出来的!
这个画画的人不仅画技炉火纯青,而且,他一定也在别处见到过真正的还魂草模样,不然不可能单用一种颜色就画得如此写实啊!
怪人明明从我的表情上能知道我心里有个什么疑问将呼之欲出,我们之间是有这个默契的,可他偏偏就是不理我,朝着李副官点了点头。
我也想问的是,以血作画的人,是不是那个神秘的画师!
地下秘藏 第八十四章 冰崖下的经历
那个不知道活了多久的画师,果然还呆在昆仑山脉里!
他画技卓群、经历了那么多大千世界,我觉得他简直是个神,还是遥不可及的那种,谁也没想到,第一个跟这个神一样的人物打了照面的,会是我们的道哥。
可朝闻道是一行人中身手最矫健的一个,我们可以说是跟妖魔鬼怪打过不少架了,要说现在他却在一个画画儿的手底下伤成这副模样,还真是难以让人相信!
夜还很长,火还没灭,谁也不可能睡的着了。大家陪怪人一起喝着开水,耐心的听他断断续续,说一会儿歇一会儿的讲完了与我们分开这段时间的经历:
掉下断冰崖的时候,耗子他们听到的那个低沉男声似的鱼哨,其实不光是他一个人情急之下胡乱吹响的。
在那声哨响招来了无支祁以后,还有另一个哨声顷刻接了上去,是吹着另一只鱼哨的另一个人,向无支祁下达了正确的救人指令!
而且怪人并没有被扛去我们看到无支祁的那条那楞格勒河旁边,他是直接就莫名其妙飞檐走壁的被带到了一段阶梯的下面,从那儿似乎是可以踩着台阶上升过去,直接离开这个断冰崖的!
不过,那个好心吹响了哨子的恩人并没有想到,他想放走的这个人的身体里,存在着跟代理东王公相似的血液,没过多久,他听见了来自远处的某个召唤以后,根本就不受控制的调了头。他远离了那些离开冰崖的阶梯,饶了很远的路,也不知道那段路是怎么走的,反正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自己就已经站在了那扇黑曜石之门的跟前。
我们已经猜到,怪人他进门之时,并没使用自己的血当做钥匙,他受了伤的,是握着主手武器的右手。但是跟我们的猜测不同的是,他那时候也没有被谁在门前就制服,他进入这个秘密军事基地,其实根本就没有损耗一丝一毫的血液,因为他走进来的时候,那扇门还没有完全闭合呢!
侧身挤进门缝中之后,在这个废弃的基地里,站着一个对于他的到来一脸震惊的人,怪人一眼看到他的脖子上也挂着一只鱼哨,只不过那哨子看起来要大得多、也花哨的多,这就是那个帮了忙的好心人。
原本他是想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的把怪人给带到出口前让他从山上掉下来再返回山上去的,他肯定是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家伙摸了那么曲折的路,直接追到了身边来的吧!
不过这么想起来,提前打开了黑曜石之门的人,和吹响鱼哨的这个好心人,分明是同一个,那他的身体里,也流淌着麒麟的血液啊?!
怪人看着吓了一跳的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打招呼和自我介绍,只好呆头呆脑的凑过去,伸出手来想先表示一下友好再说,结果对方不知道是因为不懂这种礼节还是怎么着,迟迟没有伸手回应,尴尬了一会儿,怪人想要把悬着的手收回来,而那个人却突然回过了神似的,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并且举到脸前认真的查看了起来!
他看到了怪人右手上的还魂草胎记了,他显然知道那不是一般的东西!
就在同一时间,想把手抽回来的怪人觉得身子变得很软,他不知道怎么的,握了手以后就变得手无缚鸡之力了,他瘫软着倒在地上,任由那个人仔细琢磨着他的手,然后用刀子把皮肤划了开来。
我们虽然听得揪心,可怪人却说当时完全没有痛感,只知道血像水一样流了很多,那个人挖了半天好像没什么发现,后来拖着他,用流出来的血试着开了一次黑曜石之门。
他在确定他的血到底是不是同样据有钥匙的功能,然后,他弄来一只罐子,把不断流出的血液收集起来放到一边,眼看着伤口还没止住血,可能觉得有点浪费,便摸出毛笔来,在柜子的背面,留下了那副红色的还魂草。
说到这儿我们反映了过来,原来那个吹响了鱼哨还打开了黑曜石之门的好心人,就是那个割伤了怪人的坏蛋,他就是神秘的画师本人啊!
我们谁都搞不清楚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听怪人如此的一番讲述以后,我虽然对他伤害了怪人很生气,可这其中……我没感受到什么恶意来啊!
如果画师他从一开始就想让入侵者死,在断冰崖那儿他就不会吹响鱼哨、更不可能把怪人送到安全出口的。如果他觉得同样拥有麒麟血的怪人对呆在基地中的他存在某种威胁,那握了手以后,他大可以一刀就结果了怪人的性命。
只划伤右手的话,失血过多会导致虚弱,不足以致命。我想画师是明白这一点的,他是在故意使怪人陷入这种状态的吗?
李副官思路打开的很宽,他分析说,画师当时号令无支祁去接人,只是听到了另一声鱼哨而已,他觉得画师可能到现在,还不知道一起掉进冰崖的仍有其他人呢!
如果是这样,那让他更想不到的是,混进来这里的另一拨人之中,居然也有个同样拥有血钥的家伙存在,直接也能摸到这个隐秘的军事基地,来跟昏迷的同伴就这么汇合了!
假设没有血钥的存在,从那边的断冰崖下谁也进不来这儿的,这个军事基地隐秘又安全,谁也找不到在这儿藏着的东西。我忽然觉得,那位画师还会回来——既然留了怪人一命,那么故意给他放了血,是不是想要以这种状态困住正常情况下根本打不过的这个外来人?!
时间就那样一点一滴的过去,原本身手不凡的怪人躺在地上,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看着他画了半天的画儿,渐渐的陷入了沉睡,可忽然之间,有个东西蠕动了一下,又把他的精神榨出来一丝——他看到一根柱子的后面,爆发出了一阵子悉悉索索的动静,画师转过脸去,暂时放下沾着血的毛笔,朝那边伸出了双手。
怪人的感官还是很敏锐的,在刚走进这个军事基地、他还没有倒下以前,他居然也没有察觉这里除了画师以外,还有别的什么活着的东西藏着!
从作为柱子的支架后面走出来的,是一个行动非常非常僵硬的人。怪人的视力在昏暗的光线下很好,他不会看错,的确有个之前一动没动,好像连呼吸声也没发出来的人,就一直站在那根柱子的后面。他摇摇摆摆一副快要摔倒的样子靠近张开手的画师,然后被后者笑着抱进了怀里。
脑子里想着那副画面,我忽然觉得一阵寒意传遍全身。画师的那个伸手迎着他,然后等着抱在怀里的样子,像不像父母在鼓励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孩子?
而那种行动很僵又摇摇晃晃快要摔倒的描述,一下子就让我们所有人的眼光,盯到了门口木头人一样站岗的拼接军人身上了。
拼接人在画师的眼里,为什么是个孩子?
不过怪人说,当时被抱住的那个家伙,和门口站岗的还不是同一个,虽然缝得乱七八糟看不出来那人的面孔,但从身形上看,更像个女人。画师一边抱着,一边带着她挪到一边去,然后从她的胳膊上拔下来一根穿着线的针,继续之前没干完的活儿似的,在她的肚皮上来回穿梭了一会儿,这才算把那个女人肚子上的大裂口闭合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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