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秘藏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夜任
照这么说,画师帮她缝了肚子,也就意味着之前她是开了肠破了肚的。我明白过来,我们在隧道的画室里看见的那张开肠破肚的画面,不仅仅是画师亲眼所见,更是他亲力而为,拼接人根本就是画师本人创造出来的!
那个突然之间活过来的拼接女,似乎依赖感很强,一直伸手抓着画师的衣角不松开。而画师真的是把她当作了小孩子对待,他扶她站起来,给她披上衣服。低头看到怪人正惊讶的瞪着眼睛看着这一幕,干脆带着那个拼接女就表演了起来,他揽她在怀里,手把手的教着走路,转圈,挥手,他还哼哼了几句曲调很婉转的歌儿,像是专门在怪人的面前,献上了一出表演!
只可惜好戏开场的太晚,失血过多的他诧异的看着画师和拼接人的一唱一和,看着墙上那副还没画完的血画,力气实在支撑不住,终于还是闭上眼睛昏倒在地上了。这眼睛一闭,就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的时间,直到入夜前我们升起火堆与他汇合。
怪人讲完这一段,简直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坐都坐不稳了。
我们能够理解他回忆起这段来,到底是多么的匪夷所思。这也太离奇了,画师到底是在干什么?!
冬爷扶着怪人躺回地上,叫他不要着急,歇歇再说,反正这个夜晚还很长。我怕他说话太多嗓子难受,连忙又给他续上一杯热水,可他喝得蛮快,喝完一抹嘴,又不理我了!
你这混蛋……有话倒是摆明了说出来啊!我到底是哪里做的不好?
地下秘藏 第八十五章 偃师
他根本就不给我发小脾气的机会,我撅着嘴一肚子委屈没地方发泄,急得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儿了,可他看都没看我,就闭着眼睛恢复体力去了。
我心里压抑到不行,他对我态度的一百八十度转变,无论换谁也接受不了。我思来想去还是搞不懂到底为了什么,可忽然想起他吼我的那句“别哭了”,我一下子又觉得自己很没趣,赶紧吸吸鼻子把眼泪憋了回去。
既然对我那么不耐烦,既然是那么的讨厌我的这幅模样,那好,那我就再也不哭了。现在的我早已经不是从前的小女孩,在这儿的每一步都生死攸关,我不能让任何人照顾自己的心绪——从一开始这样的心绪就是锦夜里禁止发生的。我虽然是泪腺发达了点,可还没到不哭会死的地步吧!
甩甩头抛开贪嗔痴念,不光怪人讲完故事累得不轻,其他人也都累得不轻。
这个军事基地里发生的故事,要比我们所猜测的复杂了太多,要想把它们消化掉,的确不是一件易事。
我把身子背过去,尽量的不让朝闻道那个大混蛋的身影干扰我,我在脑子里重新梳理着他的故事,开头那些经历还算能够理解,可这个结尾让我一头雾水——画师大神带着拼接女人表演的那一出,是因为他非常喜爱戏剧表演么?
这么想来,这个画师可真是个兴趣广泛、多才多艺的昆仑山文艺青年,区区“画师”一个称谓,按在他的头上真是有点屈才了,他还应该被叫做“人皮裁缝”、“换心圣手”、“鱼哨演奏家”,甚至……【偃师】!
我心头一惊,这个全能的大神,难道是偃师?!
我瞬间想起了一个前些年有过接触的阿婆,她的名字叫做梁子。这个梁阿婆脾气古怪的很,而且非常笃信一本破旧的小册子。不过这个册子里面的记载确实帮了我们不少的大忙,而其中有一篇,就讲述了一个偃师献技的故事:
当年周穆王来西方巡游的时候,曾经到达过昆仑山、与这儿的主人西王母结下了一段深厚的感情。从昆仑离开的时候,他的车队遇到了一个大胆拦住了前路,自愿为周穆王效力、自称偃师的家伙。
周穆王问他都有什么本领,他说只要是大王想要做的事情,自己都能够帮忙办成。然后,偃师或许是怕周穆王认为他吹嘘,便说这段时间刚好完成了一件作品,希望大王可以先看一看再说。
第二天,偃师如约来到了周穆王的面前,可他身上没带什么“作品”,只是多跟着了一个“人”。随行的乐师奏起了乐曲,偃师便带着身边那个“人”一起随着音乐唱歌跳舞,周穆王还以为这场双人表演就是偃师的本领,便叫来他的妃子一起欣赏,哪想到跟着偃师一起来跳舞的那个人居然胆大包天,频频向周穆王的嫔妃使眼色!周穆王大怒之下拔出宝剑来就要砍了那个家伙的头,偃师慌忙拦住,说这个人杀了也没有用,因为他根本就是自己一手制造出来的假人!
眼看着没人相信,偃师干脆就借着周穆王的剑,划开了那个人的肚子,只见里面心脏肝肺样样俱全,只是还塞了些棉絮、木棒、树脂之类的填充物!再去看他的外表,原来筋骨关节也是假的,他的皮肤上还涂染着丹青、朱砂、白、黑炭等等的颜料,只是画得太过于真实,使得这个拼造出来的假人,居然与真人无异了!
提到昆仑的西王母,有关她的典籍记载实在是数不胜数,而其中这段与西巡的周穆王宴饮作乐的故事,常常被人提起,传为一段风流韵事。我们早知道那位画师神通广大,自秦王当政之时起,活了很久很久的岁月,如果他同时就是那个自报姓名的偃师,谁曾想关于他的生平记载,现在又要往前提前个差不多一千年啊!
我的直觉向来敏锐,那个开膛破肚还塞了填充物和支撑的假人,显然就是我们看到的拼接人,从怪人所说的那出戏来看,画师同样会带着自己的作品翩翩起舞,而故事里那些画在假人身上的颜料调和与绘制,应当也是画师所得心应手的技术!
小王爷笑笑,说这个家伙还真是技高人胆大,一上来就拦住皇帝的车毛遂自荐,既然他有着足够的信心和能力,可以追随周穆王离开昆仑,那么当时他成为秦始皇身边的巡游御用画师,说不定也是用了同样的自荐方法。
既然他在生性多疑的秦始皇身边得到了重用,我觉得来自于始皇帝的三种长生秘术他也应当知晓了。第三种灵魂转移,是不是就来自于他的换脑袋提议呢?
另外,画师的身体里有着麒麟的血液,他的老家还是西王母所统治的昆仑山,那么他跟东王公一族肯定是脱不了干系了,而在秦朝一统天下的那个时代,还有着两个血统纯正的活跃在帝王前的东王公一族,一个是带走了三千童子前往蓬莱的徐福,一个是让皇帝陛下求之不得的龙母。
而且,在东海的皇帝负约和邛海陷地为湖的时候,他也都是在场的画师。我们之前曾经奇怪过这个问题,为什么秦始皇明明命令了所有人不准抬头去看龙伯人的模样,偏偏就有个画师敢顶风作案画下了一切,导致了那场毁约的风波?又为什么,邛都县被水淹没成湖以后,画师没有随着皇帝撤离,而是画下了龙母居高临下看着一城横公鱼吞噬百姓的一幕!
敢情他们三个,是属于早就认识的同一伙儿的吧!
这下,我们总算是知道三条长生法则究竟是怎么得来的了:
龙母致力于自己创造南海鲛城里锁着的半龙半人那种生物,或许是她告诉了陛下这世界上存在有永恒不灭的“龙的心脏”这种东西;
“不死仙药”完全是徐福骗了个钵满盆满之后,离开陛下身边的谎言;
现在身边又多了个跟萨满教沾边、会拼接尸体会更换人头的叫做偃师的画师,那么“灵魂转移”在他口中,定然也成了实现陛下永生美梦的方法之一了!
可是,即使得知了这些,陛下不还是死在了第五次巡游的路上?
自古以来,不光是他,每一个辛辛苦苦打下江山之后的帝王,最想要的,自然都是诱人的永生。
成百上千年的时间过去,谁也不好说那位画师在追随过那两位帝王以后,又有没有在其他的朝代留下些足迹呢?
我们一路上都在追寻着从他们那儿流传下来的长生不老的秘术,可是我们所接触过的任何一种,都是带有一定的缺陷的,我一度认为,不老不死永远都是一个美梦罢了,这是严重违反了自然规律的,这个梦怎么可能会成真呢?
可是现实就摆在了眼前,我们该去刷新一下陈旧的世界观了,在这白雪皑皑的昆仑山脉,我们遇到了一个真正完美的永生者!
不知不觉,这一个折腾之夜过去了大半。朝闻道睡得像死猪一样,他已经把自己的所见所闻尽可能多的透露给了我们,估摸着天明以前他肯定是不会醒了,干坐着等待,到也还是消化李副官本子上一连记录了七八页的信息。
这应当是我们靠头脑吃饭的留守组的职责,剩下的几个敢死队平时就要承担更多的负重,干脆倒在一边继续就睡了过去。
熊皮巫女对于历史丝毫不敢兴趣,她从始至终就坐在那个柜子前,直勾勾的盯着血液画出来的还魂草,好像入了定。大明星忙着左一遍右一遍的给他的表格增加新内容,李副官咬着笔头,看得正认真,忽然一推金丝眼镜,抬眼看向了我。
“你察觉到哪里有些奇怪了吗?”
“哪里?”我愣了一愣,不明所以。
李副官欲言又止,他低下头去,重新翻弄起了那几页笔记。
我被怪人的事情搅得心烦意乱,觉得这个自己这个状态真的很难再有所进展了,这些天来,我也一直都是睡眠最少的一个,干脆就拉过毯子,蒙着头闭眼跟冬爷小王爷他们睡到了一块儿去。
地下秘藏 第八十六章 不死的草灵
“闺女啊,看书是好事,但你也不能整天抱着书不放啊!”
刘建国粗糙的大手搓了搓我的头,一脸的忧心忡忡:“虽然你还小,个子还够不着灶台呢,但是怎么生火做饭,买东西的钱该怎么算账,你都得先学学啊!”
“不是吧老刘,我才读小学啊……”我很无奈的白了他一眼,“你看,以前你天天让我多读书多读书,现在喜欢看书了你反而不乐意,那些柴米油盐的还是长大些再说吧!”
“可你现在没有自理能力的话,以后该怎么生活下去呢……”
“我不是有你吗?我觉得你做的饭还挺好吃的呀……我反正吃一辈子也不嫌弃!”
“爸爸不可能一直跟你一起生活下去啊……”
“你不要我了?”
“不是不是!哎呀你别说哭就哭啊!老爸的意思就是,你看我这白头发都冒出来了,老家伙总有不在你身边的一天,再说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呢不是?”
“不许你胡说八道!老刘一点也不老!”
“好好好,不老不老!别哭别哭了啊……”
看着这一幕,我不禁莞尔,呵,我小的时候,竟然是这么依赖老刘的啊。
“班里有个叫‘刘一’的小女孩吗?”
画面一转,传达室的大叔风风火火推开了教室的门,生物老师停下画了半节课细胞的粉笔,班里的同学纷纷把目光投了过来,我的双手藏在桌洞里,正给老刘打一条烟灰色的毛线围巾。
“啊,是我,怎么……”
我被吓了一跳,把手从毛衣针和线团的缠绕中挣脱出来,慌忙站起身。
传达室大叔瞧见我的模样,咂咂舌头叹了口气:“哎,怎么这么小……快出来跟我走吧!”
我不明所以的就被他推着往学校门口一路小跑,到底是怎么了?外面有人找我么?
远远儿的,我见着铁栏门外头站着一个以前熟识的村干部。
他来这儿干嘛?要知道九里村这两年因为拆迁,居民早就已经分散到各个地区,村委会不复存在了。而且,我因为要上中学,也一直不在老家住,我们家里有事的话,他应该去找老刘,跑我学校来干啥?
“孩子,跟我去认一个人。”
干部大爷和传达室大叔一样,拉着我就心急火燎的要走,我问为什么,他又只会唉声叹气什么也不说!
“是老家有什么转让土地的手续要签?还是大队有活动要参加啊?大爷你还是找我爸爸好了,我这书包也没带,也没请假……”
“你爸爸前两天已经把老家所有留下来的烂摊子收拾妥当了,欠的账全还清,以前分的地卖出去收了点钱,今天一早还没忘给我们几个老家伙拎了点水果过去,说以前大家都是一个村的相互照顾,你们家没有什么亲戚,虽然是不在一个地方生活了,以后也得多走动走动,多多照顾照顾你。”
“是吗……”我整天呆在学校里,根本不知道老刘在我没回家的时候,还做了这么多的事情。
“可是……他今天回去的时候……他……倒了。”大爷拉着我的手一阵颤抖,他看着一脸迷茫的我,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打开自行车的锁,把我放到后座上带着,嘎吱嘎吱的往前冲。
“倒了?”难道老刘生病了?
我着急慌忙的等到了目的地,下了车就跟着跑,老刘毕竟年纪大了,他平时偶尔有个什么小毛病也忍着,该不会长久以来积累的病痛爆发了?
然而我到达的地方根本不是医院,大爷带着我拐了个弯直接就被带去了村里没拆完的一栋空房,那里面站着一个警察,还有另外三四个村里的老相识,他们的身后有一张木头桌子,上面蒙着一层白布。
我心里一凉,在他们没有开口以前已经预感到了什么,眼泪马上就下来了:
“老刘?老刘怎么了?”
“你先稳定一下情绪,找你来是辨认尸体的。你是他的养女吗?”
那个警察慌忙扶了我一把,另一个干部把桌子上的白布拉开,露出了被覆盖着的那个人——
他脚上的鞋子沾满了泥巴,应该是从村里破破烂烂的地里走过来的,他穿着那条裤子由于洗涤的次数太多,掉色很严重,还不均匀。他们从裤子口袋里还翻出了前两天刚清了账的一张收据,还有早上买水果去村里,小贩找给他的十来块零钱。
“老刘……老刘!”
我急促的呼吸着,猛地睁开眼睛。
燃烧的木条火堆基本上熄灭了,废弃的基地里一片昏暗,我鬼使神差的梦到了初二那年,老刘离开我的那一天。
他是在返回家的路上,出了车祸死掉的。村里那段时间被拆的差不多了,除了村委会的人以外,根本就没什么人往那边去。村口的路上经常出入一些挖掘机、大卡车、叉车之类的危险车辆前往工地,和它们比起来,人类实在是脆弱的不堪一击。
老刘的尸首被碾压的非常恐怖,年幼的我只瞥了一眼就昏厥了过去。在车碰到他的那一刻起,上天就已经宣告了他的死亡,当人们赶过来的时候,也根本就没有送他去医院和抢救的必要了。
我忽然之间就那样失去了他,我以为我们还了欠账、赚了点学费,之后的日子就要好起来了,可是为我做了这么多,他却一天好日子也没享受过。
我时常在想,如果不是他去拜托人家以后多多照顾我,他就能够避开那一次的车祸了,他为我操劳了十几年,值得吗?
没有他的日子,比想象中艰难了太多太多,我自己去做饭、修灯泡、和小贩讨价还价、兼职赚生活费,我自己一个人读着书里那么多的故事,没人笑着聆听。他以前总说让我练练独自生活能力,可每一次我都抱着他耍赖,没想到真到了这一天,我是那么的束手无策。
我是多么的后悔,从前有过那么多不听话的时候。可如果重来一次,我依然会选择赖在他的怀里做个撒娇又爱哭的小女孩,他是知道我离不开他的,所以他得好好的、认真的活着,这样才能更长久的和我这个闺女儿在一起啊!
可意外是难以估料的,他在临死之前,也是放心不下我的吧?
他答应过刘婉婷会好好的照顾我、抚养我长大、告诉我霸王宝藏的秘密,他失约了。
“爱哭鬼,你果然是爱哭鬼,连睡个觉也要掉两滴眼泪啊……”
巫女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我慌忙擦了一把脸,发现微光中,她披着熊皮坐得笔直。
“梦到了一些难过的事情而已……你一直都没睡吗?”
“我和你们可不一样,受点儿累就得休息半天,我在这昆仑山上生活了那么长时间,体力比这些男人要充足的多了!”巫女拨了拨即将燃尽的火堆,“对了,你们见过柜子上的画是吗?”
“你是说……画师用血画的那个还魂草?”我愣了一愣,想起她之前一直是坐在柜子前面盯着那副画儿的,慌忙追问道,“你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嗯……亲眼见倒是第一次,听说是蛮厉害的一种鬼草。”
光线实在是太过于昏暗,我们相互之间都快看不见彼此了。她把最后一点余温烧热的水倒出来,接着说道:“这个东西,是死不掉的,它就是从死到生的一个奇迹。”
我想起它“九转还魂草”的这个名字,便知道这势必不是凡物,当时我们在霸王宝藏里也是亲眼见识过的,一开始大家还以为那是一块干草垫子,谁知道沾染了那么一小丢丢水渍以后,它居然枯木逢春、死而复生,不仅仅是回复了生气,而且郁郁葱葱的长成了一大片茂密的花园!
这样的“还魂”也就罢了,更可怕的是,这九转还魂草,根本就是一种成了精的触手怪物了,它似乎是会捕猎、有计谋、有思维的,它的猎食范围从最基本的水,逐渐延伸到了汗液、血液、甚至唾液尿液等等一切能够转化为它营养的东西上去,当时我们如果没把耗子哥弄出来,他显然会被九转还魂草活活的吸干。
可就是这么个可恶的家伙,居然不知道为何,生长进了怪人的手背。
“在新疆的沙漠地区啊,其实地底下潜藏着其他几半鬼草——对我说的就是‘其他几半’,你不要奇怪,鬼草是一个整体,这世间总共只有这么一个鬼草,只是它被分成了好几个部分,四散在各地罢了。平时我们是不可能看得到的,它不在人的视线里活动,人们也极少能抓得到它。这些鬼草,究竟是活了几千几万年呢,没人能知道,反正自从神的诞生起,它就已经或者生或者死的存在了。”
“你是说,我们看到的‘鬼草’,其实只是整体的一小部分吗?它的原生地,应该是沙漠之中?”
“嗯,这是一种生存计谋吧,也许只有以这样半死不活的方式,它才能活的比长久更长久,我所说的‘不死’,一是指它可以遇水就复活,二呢,就是只它的任意一小部分,就算与本体分开了很久的时间,但只要有了其他部分的引导,同样可以一起活过来。我在新疆那边遇到过的一个萨满巫,就说过把鬼草磨碎,放到人的身体里以祈求法加库庇护的故事。”
“你先……等一等!”我觉得火虽然快灭了,但身上有些微微冒汗,“你说,萨满教里,有办法把鬼草的碎片,放到人的身体里去?”
地下秘藏 第八十七章 引灵
万物有灵,万物有灵。
即使粉碎了,分散到天涯海角,它也有灵。
巫女说这世界上只有一颗棵鬼草,无论是我们见到的那棵成了精的九转还魂草,还是怪人手上生长出来的那一棵,其实都是同一个本体身上分离出来的部分。她所谓的一棵对另一颗的“引导”,就像是大磁铁对砸碎的一块小磁铁相互之间的吸引一样,如果感应到双方就在附近了,那么一旦产生接触,把对方的灵过度到自己身上,“引导”就会由此慢慢产生。
换言之,“引导”就是让它知道自己是什么,我们遇到的情况就是:大的部分把小的部分,唤醒了。
我回忆起当年在藏宝室里惊险的一幕,终于是明白了过来:朝闻道手背上的胎记,真的不怪耗子含有脚气的洗脚水,而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手背里,就已经存着一块九转还魂草的碎片了!
枯死的草垫子因为我们的闯入,时隔两千年沾染到了水气,完成了让人惊诧的复活。复活后的九转还魂草,像个妖怪一样为了汲取它所需的养分,对我们一行人发动了猛烈的进攻。我们当中打得最惨的就是怪人了,成精还魂草不仅把他团团围住,还因为他喝下了水而把触手都塞进了他的嘴里!
这可算是亲密接触了吧,“引导”就是由此开始的吗?
可是巫女帮怪人满是血痂的手涂了点药粉之后又说,这是萨满教引灵才会使用的方法,仅仅接触,应该不足以完成这个复杂的技术,还应该有个把对方的灵过度到自己身上来的过程啊!
这下我就纳了闷了,接触到东王公的文化以前,我是从来没研究过这个变了味的萨满教派的,其他人应该也差不多,大家都是经历了2008年的霸王宝藏一行以后,才把从锦夜申请的项目变更为了寻找那三条长生法则。这样来说,包括冬冬,队里应该没人会那种度灵的办法,而且从始至终,我没见着谁在那里举行了什么神神叨叨的仪式啊!
“我操,该不会是那个老朱……”
躺在一边的耗子哥突然开了口,我一回头才发现,原来在我和巫女说话的这段期间,大部分人都醒了。
“老朱?”
我愣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个名字我们鲜有提及,很久以前大家说过一次,我才知道原来怪人隔三差五就念叨一次的那个“我师傅说我命硬”中的“师傅”,指的就是老朱。
老朱以前是个湘西那边的赶尸人,由于职业避讳加上他常年要接触各种各样防腐驱魔的药剂,所以没有娶妻也没有子女,是他发现了深山老林里的小怪人,是他把他带大,抚养成人的。
我对怪人这个师傅的印象有点害怕,毕竟“赶尸人”这三个字听起来就蛮恐怖的,但更多的,还是尊敬,我知道一个贫穷的中年男人拉扯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长大是有多么困难,老朱应该和刘建国一样,都为我们费尽了心力。
但耗子在这个时候,提起了老朱干嘛?
“耗子,你是说那个‘超度’?”
冬爷紧跟着开了口,他也早就睁开了眼睛听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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