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秘藏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夜任
“我再确认一下,你确定要跟着去北极是吧?”他推开房门,走到了和煦的阳光下,“你想找到林哲宇,死也不后悔?”
我看了看满身伤痕,从地上站起来奔向我的耗子,一脸坚定的点点头。
这队里的人就是我的家人。
“好,40个小时后出发,在这个时间里,你可以自由活动了。”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鼓鼓的信封,从里面抽出一摞耀眼的红票子递到我的手里,“我得回四川和冬冬还有家里人碰个面,毕竟一年多杳无音讯的,时间再紧也得真人露个脸。你住在这儿,或者在北京走走看看都行,反正后天我肯定会赶回来的!”
“行啦,你又不是她爹,操心太多啦!”耗子推着他从“锦夜客栈”四个字前走了出去,“老子陪着她呗!”
冬煌摸摸我的头,一路小跑的离开了以后,我突然觉得,比起完全无依无靠的耗子哥,我还稍微有点牵挂:他没了家,也不记得孪生弟弟,除了冬爷之外绝对是孤身一人了;而我虽然也没爹没妈没亲戚的,但在徐州城,我还有个预交了几个月租金的地下室呢!
按照我楼上房东那性格,一个月没交房租他就得砸门了,估计这一年多的时间过去,我家早该被他铲平了……
但是那里还有点我的东西,还有我老爸留下来的遗物呢!
我摸了摸刚到手的红票子,果断决定在40个小时内回徐州一趟。
耗子哥跟保镖似的陪着我买票上了车,当我们从火车东站拥挤的人潮中走出来的时候,一切都跟做梦一样,我似乎还是那个最不起眼的高二学生。
我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敲响了房东大叔的防盗门,时隔一年半,他那个调皮的儿子都应该上小学了……我突然人间蒸发,又突然出现在他家门口,该不会把他吓死吧?
我心情忐忑的胡思乱想着,大门“吱呀”一声开了,房东大叔明显胖了不少,他吸了吸鼻子,瞪大了眼睛看着我。
虽说从表情上来看,他还是挺觉得意外的,但和他相见的这个场面,跟我想象中的大呼小叫不一样,他的反应太小了啊!
“你终于他妈的来了,再不来钥匙都要生锈了!”
他很快恢复了我所熟悉的那个吊炸天的表情,他侧身从门口桌子的抽屉里,翻弄出一枚钥匙,很不屑的拉开门丢进我手里:“走吧,赶紧打扫一下屋子,我估计里面都发霉了!”
我简直有些受宠若惊,他不但没扫荡我家,还把钥匙给我留着呢?这不可能啊!
“对了,你家亲戚给你交的房租是到大后年年底的,虽然你提前回来了,但是钱我已经花了,不准要回来!”房东大叔顿了顿,弹了弹烟灰,转身就要关门,“过了大后年的12月,想住你还得续租啊!我这房子可涨价了呢……”
我转头特别疑惑的看了一眼耗子,愣愣的问道:“你和冬爷帮我交租了?”
“没啊,老子又不是雷锋!”
这下我可彻底的懵了,我是我爹捡来的,压根儿就没亲戚啊,谁会那么好心,没理由的给我预交了五年的房租?
“等一下啊,叔!”我赶紧在房东把大门闭合之前,扯嗓子喊了一句,“我亲戚太多了,来的是哪个?男的女的?怎么跟你说的?”
“你这小兔崽子,自己不知道?”他不耐烦的丢下一句话,就把门关上了,“男的,脸上有道疤!他说山东的分数高,带你去那里念高三然后上大学,等你大学毕业再回来住,预留着这个房子。”
我的心一下子拔凉拔凉的,首先我没有那么好心的亲戚,再说这个世界上也绝不会有同名同姓同样貌的第二个我考取了大学。
“脸上有道疤。”
我反复琢磨着这句描述,突然想起,房东大叔见到的,八成是那个可能来过我家,也可能是在梦中出现过的刀疤男!
“怎么了小六一?他说的那个人是谁?”耗子看我脸色不对,轻轻的扶了我一把。
我因为恐惧而有些发抖,早在我准备动身前往烟台寻找冬煌他们的那个深夜,我家里是莫名其妙的来过一个脸上有疤的男人的,只不过他像踩点似的,仅仅找到我家喊出了我的名字,接着便在林医生到来前就突然消失了!
我一直还在怀疑那是不是我的幻觉呢,没想到这个人居然在我离开徐州后,莫名其妙的帮我交了5年房租?!
我靠,他是谁,他想干什么啊!
我带着耗子回到久违的地下室里,一切物品都和我走之前一模一样,只不过屋里弥漫着一股很难闻的霉菌味儿,我的床单上都生长出了成片的斑点了!
耗子听我把前因后果一说,立马警惕的打开了房间所有的灯。他的猜测和我跟着林医生登上鲨鱼号时,冬煌的想法一样:那个奇怪的刀疤男,应该是和霸王宝藏里消失的假猴哥差不多,属于一个总喜欢躲在幕后的组织,他们盯上了林医生,又盯上了冬煌小队,还盯上了我。
我觉得浑身不自在,这种敌人在暗、我在明的不安感特别让人纠结,更糟糕的是,我他妈根本不知道这个敌人盯着我,是想干什么啊!
我的作用不就是指出白玉螭龙出现的位置,仅此而已吗?现在霸王宝藏里最重要的东西已经没了,他凭什么盯着我!
耗子帮我扫了一会儿地,提出了一个更让人担心的问题:
林医生带我去和他们汇合的时候,还特意绕了一趟南京,然后在那儿换了一辆车才开向烟台的那个码头的,他的目的,一是检查我的心脏,二就是想甩掉跟在我们后面的那些人。而冬煌这边的三个人,一直藏在那么神秘的鲨鱼号上,更不可能泄露行踪,那么这个刀疤男是怎么知道我离开了徐州,到了山东去的?
就算是他知道我们几个上了渔船,可也不能这么肯定我短时间内回不来的吧?五年的房租呢!他给我预留了五年的时间!
我觉得只有一个解释:如果他知道蓬莱的时间和外界不一样,五年对于那里来说,就只是一段短暂的日子。可是蓬莱这个地方的信息根本就不是一般人能接触到的,是谁透露了它的秘密,或者说,是刀疤男也同时调查过耗子?
耗子哥曾经在蓬莱呆过两个多月,但在外面的世界,他是失踪了整整四年的。
那么就意味着,这个陌生的刀疤男掌握了我们所有人的信儿,他知道我们的名字和过去,甚至知道我们下一步行动的地点和目的!
我和耗子愁容满面的把家里发了霉的东西全丢了出去,老板娘只给了我们40个小时的自由活动时间,就算有再大的疑问,我也不敢再耽搁下去了。
林医生还生死未卜呢,还有什么比找到他更重要的!
我关上房门,不知道这次和徐州一别,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或者,还能不能活着回来。我想,刀疤男既然有本事知道了我什么时候从徐州走的,那会不会也知道现在的我回来了呢?
不会连我们要去北极这件事,他也知道了吧?
地下秘藏 第六章 向北极进军
40个小时转瞬即逝,我们带着满心的疑问返回北京小胡同,在一路狂奔的冲向四合院的同时,冬煌也满脸憔悴的刚从机场赶了过来。
“家里一切都好,亲戚朋友大聚会,搓了一夜麻将,吃了三顿火锅……”他皱着眉头摸了摸肚子,有露出一丝得意的神色,“冬冬这小家伙,读博了!”
我听到这消息一点儿也不意外,眼镜兄天生就是学习的料,只可惜学业与冒险不可兼得,算起来我已经好久没有见过他了,不知道他被怪人剃掉的头发现在长出了多少。
“没想到那个机器人理科学的好好的,突然又对古文物开始感兴趣了,还带我走了一趟三星堆的博物馆,看来我有你们两个靠谱的继任者,很快就可以退休了!”冬煌心情不错,他又晃了晃款式超级老土的手机说道:“你道哥的信息也来了,他所在的位置现在能确定,咱们带着东西直接抄近路!”
绕过四合院的假山,那个没头发的小王爷正坐在凳子上叉着腿,以一种特别拉风的架势抽着烟,他旁边站着一个很眼熟的女孩子,我走近一看,那个跟我们一起出发的新人“高小雅”,居然真的和帮我检查心脏的高小雅是同一个人!
她看到我的脸,嘴唇蠕动了一下,好像想跟我说话,又把话吞了进去。
一年前,她给我的印象是很弱势、很温柔的一个漂亮大姐姐,没想到时过境迁,她加入了和她的职业、家庭、性格都八竿子打不着的保密人!
现在的她,把长发束在脑后,扎起了一个很利索的马尾,皮肤比在南京时要黑了一些,她纤细的手指头上,套着一副很专业的护手,看这架势,她也入行练了很久了吧!
可同样是新人,她和我的神情有着明显的不同,我是急切的、期待的,而她是坚定的、苦涩的。
我们不敢多做耽误,把成箱的装备摞在小推车上,然后依次从狭窄的胡同走出去,那儿有辆我在徐州从来没见过的三排商务车在等着我们。
大家刚爬了上去,一句话还没说,车子就立即发动起来,直朝着大路飞奔过去。前面的司机递过来一张纸,我伸头一看,上面是老板娘安排好的行程路线,还有她给标注的几行嘱托:
小把戏们都看清楚了,先到达首都国际机场。
北京——圣彼得堡,8.5小时。
到达圣彼得堡国际机场。
1、圣彼得堡——摩尔曼斯克,火车27小时。
2、圣彼得堡——摩尔曼斯克,让小王爷找烂脸的那个老毛子,抄近路不停站,汽车1500公里。
到达摩尔曼斯克不冻港。
找到卷毛小畜生,各种好用的家伙在他那里。
穿越巴伦支海,到达法兰士约瑟夫地群岛。
赖着卷毛往北走,朝闻道的位置在岛上。
如果有人活着回来,带北极特产孝敬我。
——娘留
我看着这张纸上的文字,是又佩服、又无语、又想笑,老板娘气场整的那么强势,可这留言上写的语句也太可爱了吧!
“老板娘效率就是高,安排活倍儿利索,每条都是速度最快的路子!本王估摸着,用不到三天时间,咱们就站在北极的冰山上了!”小王爷感叹着,他把座椅向后调整了一下,指着我们三个向高小雅介绍道:“你不是早就哔哔叨叨着要找冬爷讨个说法的吗,这都是他队里的人。”
“找我?”冬煌特别无辜的指了指自己。
“现在不用找你了。”高小雅叹了口气,语气显然不如一年前温柔,“我找林哲宇。”
“你就是他说的那个师妹?”
“是我。”
“可你不是在医院里吗?怎么跑锦夜来的?”
“别问那么多,只要能找到林师兄就行。”
“哼,新人吧?口气还挺不客气的,就算是漂亮娘们,我们也不会特别照顾你!”耗子忍不住讽刺了一句,看到冬爷瞪了他一眼,才老实的闭上了嘴巴。
我打量着高小雅的变化,她也看了我一眼,从那个眼神中,我觉得她心里肯定是藏着任何人都无法理解的故事的。
我回想了一下和她在医院的一面之缘,从她和林医生站在一起时的表情、眼神来看,她是很喜欢他的。
可是林医生说她是张小爷的未婚妻啊,如果她加入了保密人,那根据这个职业的规定,退休前是不可以结婚生子的,那么她和张小爷的婚约岂不是妥妥的吹了?
我十分搞不懂她的想法,这样的私人问题又不方便开口询问,只好默默的跟着车子飞驰在京城的宽阔马路上,没过多久就到达了机场。
我们的几箱物资顺利通过安检,怪不得老板娘的留言上说,让我们去找小卷毛索要好用的家伙,原来就算我们扛了个能融化冰川的火箭筒去,也压根儿带不上飞机啊!
八个半小时的航程让我跨越了中国到俄罗斯的距离,也让我们皮肤干燥,浑身乏力。大家一合计,再这么没意思的坐一天多时间的火车,实在是太没水平了,我们得选择老板娘的第二个方案,坐熟人的汽车前往摩尔曼斯克的港口。
那个所谓的“烂脸老毛子”果然名不虚传,他的半个腮帮上都有着很恐怖的烧伤烙印,不过,他坐在副驾的女儿“二毛”倒是长得还不错。
这个鼻子特别挺的女人大概三十多岁,她的身材很有俄罗斯女子的特点,前凸后翘又高挑,和高小雅温柔恬静的脸庞一比较,有一种很特别的英姿飒爽的味道。
她回过头来给我们打了个招呼,我看到她的眼珠是黑色的。
这个女人的名字好长,我没听清楚,大概是叫做“卓娅”,在俄语中代表着生命的意思。
不过车里的所有人都叫她“二毛”。
冬爷说,前苏联的人被戏称为“老毛子”,中国和苏联没翻脸的时候,有一段时间挺流行两国通婚的,所以有着一半苏联血统,一半中国血统的人,就被称为“二毛子”。
这么一推测,那烂脸老毛子的老婆、二毛子的妈妈,肯定是个中国女人了,而且还是个天津卫的女人,因为二毛子一张嘴,不是听不懂的俄文,而是特别流畅的一句天津话:“受累各位爷挤在咱这小车儿里,我带过二十好几个旅游团,别看北极冷,倍儿哏儿!”
我心里有种看现场演出的感觉,小王爷的京片子和二毛子的天津话一唱一和的聊得不亦乐乎,简直跟听相声似的……
冬爷和耗子完全不受干扰的呼呼睡了,我靠在高小雅旁边,学着她的样子,静静的看着窗外的异国景色。
虽说是到了春季,可是这里的距离北极的距离,和西伯利亚差不多,气候还是相当低的,外面的路上尽是残存的皑皑白雪,和中国的大街小巷比起来,这里真可谓是地广人稀,人烟罕至了。
我看过怪人从北极发过来的那个留言,内容不多,语法却相当的混乱,大概的意思是他住在了一个部落里,纬度在世界地图上最靠北的那个圈附近,林医生没有和他在一起,而是处在更靠北的方向,他自己试着出去找过几次,都没有收获。
我打开了手里的缩小版地图,这和高中地理书的标注方法相似,以赤道为0纬度,向着南北两极,每20度标注一次。那么最靠上面的那个纬度圈就是80度,怪人他的位置,在老板娘给我们选定的目的地——法兰士约瑟夫地群岛附近。
但是很厉害的锦夜客栈查出了发送留言的端口在北极圈附近,也就是处在地图上标注出来的纬度60°的区域,这和他要告诉我们的位置差了20个纬度的距离,冬煌猜测怪人是请当地居民帮他带出了这段信息,然后送到能和外界通讯的地方才发出来的,而发送留言的那个人中文学的不怎么样,把他的话给翻译的乱七八糟的。
我们至今都搞不清楚林医生的身上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从地图上来看,80纬度圈只有一些挺荒凉的岛屿,如果他在更靠北的方向,那在地图上可就是一片空白的区域了,哪里有什么?
是谁把他带了过去吗?还是他自己走向了那片白色的荒芜?
我心里应该和身边的高小雅一样忐忑,我们的林医生还能不能活下来等到我们!
老毛子一根接一根的抽着雪茄,他已经连续十几个小时没有休息了,车里的空间也不大,我们几个人只能前排换后排,后排换中排的来回倒腾几次,整条大腿都要散架了!
进入春天以后,北半球的白天比黑夜要长很多,越是靠近北方,越是如此。我们呆在车里总觉得时间过得特别漫长,其实20多个小时已经过去了大半,老毛子说,在接近摩尔曼斯克的高纬度地区,晚上10点左右太阳才下山,而不到凌晨4点,天又亮了!
过早升起的太阳唤醒了把脸贴在玻璃上的我,疲倦的睁开眼,窗外一尊大约有50米高,带着钢盔扛着步枪的巨大士兵雕塑就矗立在不远处的半山上。
“摩尔曼斯克到了啊……”小王爷伸伸懒腰,瞥了一眼外头,“那是‘阿廖沙’,俄国人为了纪念卫国战争牺牲的红军建立的,看到他,就等于到了港口了!”
我一下子心情振奋起来!赶紧的停下车,赶紧让我到陆地上、迷雾里、或者海洋中活动活动吧!这两天多的路程简直要把我给束缚死了!
地下秘藏 第七章 雪山之心
太阳光把天上的云层映照出了一只巨大的海豚形状,看它的姿态,似乎马上就要从天空跳跃到这个城市的地面上来了。
老毛子的车从硬邦邦的永久冻土路面,开到了嘎吱作响的木条板上。
车子还没停靠稳当,我们一行人就争先恐后的拉开车门冲了出去——
冰凉又新鲜的空气突然充满了我的肺部,我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就那样窒息在地上!
和车里的温度比较起来,这儿太他妈的冷了啊!
抬起头,正前方是一大片绵延起伏的低矮山脉,上面除了融化一半的白雪,就是不成规模的几十座橙红色房子。
山上和路面的雪白颜色,一直蔓延到了我右手边的海洋里。
这儿的港口,比我在烟台见到的那个喧嚣码头,不知道要大了十几倍,我左右扭头看过去,都没摸清楚哪里才是海洋和陆地的界限,水面上停靠着三四十艘超大型的船只,鲨鱼号和它们比起来,只能算是曾孙子级别的小船了!
这些船大多以黑色、深红为主,而在船舱的顶板上,又覆盖着一层似乎无法融化的积雪。我想,如果把船身也油漆成白色,那么当它行驶在北方的海洋里时,和隐形的都差不多了!
我们跟着老毛子从岸边的围栏开始向着港口行走,虽然是同一片海洋同一个港湾,它却在沿岸上被插在海里的挡板分隔出了几个不同的区域。
最偏僻的那边,停靠着两艘全黑的军舰,我伸头看过去,扛着枪支的守卫正挺胸抬头的来回巡视着军用区域,压根儿没人敢往那边多迈出一步。
中间一块地方就特别热闹,这里全是正在卸货、装货的超级大货轮,虽然气温很低,但穿着背带裤和胶鞋的强壮工人,却是忙得满头大汗,从远处看过去,他们身上都在向外散发着白色的烟雾。
我们顺着引导的围栏向更里面的位置走过去,三艘造型奇特的大船霸气十足的占领了我们全部的视线,它们船身特别宽,船头特别尖也特别翘,我从小卷毛那里得到的知识告诉我,它们都是可以行使到北极的“破冰船”。
一嘴天津味儿的二毛子向我们介绍道,这第一艘“白色女神号”主要用来勘测和科考,第二艘“50周年纪念号”主要用来运输和观光,至于体积稍小的第三艘,是一个什么活儿都接,有生意就做的奇葩海上幽灵,它的名字印在了侧面的船身上,那一串奇特的字符我非常熟悉:
是带我穿越过白令海峡的jotunheim11。
身穿威武的制服、头戴黑绒高帽的一排警察把大家拦住了,老毛子叽里呱啦的讲了一大串俄语,又把老板娘给我们准备好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的一厚摞证件递了过去。高大魁梧的警察大伯却一脸严肃的不愿意放行,他掏出对讲机来连续倒腾出了好几个不同人的声音。
直到小卷毛熟悉的语调从对讲机里响起,他们才稍微缓和了一下面色,分别和我们握了握手,遥指向涂了嚣张鲜红色的j-11。
一路像过关斩将似的搞定了三四拨严肃的警察,当我们终于踩在了j-11伸出来的运输板上时,小卷毛正拖着腮帮子,嬉皮笑脸的趴在船栏上给我们打招呼:
“哟!咱们的再次见面也太快了!”
“哟个屁啊哟!”冬煌很不满的一甩手,“你他妈就不能下来迎接一下我们,非要搞这么麻烦,一个警察一个警察的验身份!”
“我是属于海洋的男人嘛,从不登陆大地的!”他笑嘻嘻的接过我手里的大背包,挑眉问道:“不醉君很想念一杯倒?是不是特别想接他来船上继续你们的奸情?”
我想到在鲨鱼号上送走他的那天晚上,这家伙撞到我跟怪人躲在休息舱外偷听吴锦城和梁阿婆的对话过,非得开玩笑的说我俩是出来深夜偷情的。
我有点脸红,赶紧摆摆手:“哪儿啊,我们先接他,然后主要任务是去北边找林医生!”
毕竟我在蓬莱那个隐秘的地下隧道里,曾突然心血来潮的主动勾搭过怪人,要说对他没有意思,那是不可能的。
可说来也奇怪,那个帮我表达心里话的应声虫哪儿去了?莫非是不适应外面世界的环境,就这么死掉,然后随着我的新陈代谢被排除了体外?
虽说那个小东西出卖过我n次,但一想到它就这样死去了,我还有点莫名其妙的难过和舍不得。或许……是这儿的气候实在太冷,它冬眠了吧?我心里自我安慰着。
小卷毛是个行动派,他把我们的各种证件收了上来,然后麻利的指挥着船上的伙计收回运输板,船头传来三声洪亮的鸣笛,此时此刻,我们还没在船上站稳脚跟,就要出发了!
摩尔曼斯克的太阳还那么耀眼呢,天空上就忽然飘起了纷纷扬扬的大雪。
岸上的黑绒衣警察挥舞着小旗子,然后整齐的站立成一排,向我们敬了个告别的军礼。
j-11带着整个港湾最抢镜的颜色,缓缓驶出了环形的停泊区域,开始按照老板娘纸上留下的路线行进:穿越巴伦支海,到达怪人所处的那个纬度去。
突如其来的大雪下的那么密那么急,我们根本来不及欣赏的异国景色,全被这遮天蔽日的雪花一点点吞噬掉了。
随着摩尔曼斯克港口的景物越来越远、越来越小,我们所能见到的其他颜色也彻底的消失在视野中,整片天地间,除了j-11刺眼的鲜红之外,全是一片混沌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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