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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皇在上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雪小朵
欣赏了一会儿自己的杰作,道:“先等一等。”说着,就快步转出房间,再回来时,手中多了个药碗,递到她面前,“凤止上神吩咐,要你把这个喝了。”
沉朱蹙了蹙眉:“这究竟是什么药?”
紫月道:“约莫是什么补药吧。”眼中多了些慈爱,“你为救墨珩上神取六界至宝之事,昨日凤止上神已全部告诉我,委实没有料到,你竟是为了凤血玉才会答应成亲。”
沉朱心口跳了跳:“他竟都告诉你了?”她还以为,此事他会瞒着紫月。
不过,在芳华山发生的事只怕早已闹得沸沸扬扬,紫月刚从魔域中归来,那些风传还未落入她耳中,时日一长,该知道的自然而然也都会知道。
紫月语气里有些叹息:“这才几百年不见,你们夫妇怎就闹成这样?阿朱,为了块凤血玉跟你的书生怄气,至于吗?”忍不住语重心长道,“书生对你的情谊,连我这个外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他又怎么会为了一块凤血玉让你难过。你便没有想过,他这般做,可能有他的道理?”谆谆地教育她,“男女之间的事,向来都是当局者迷,所以尤其忌讳自作聪明。”
见沉朱耷拉着小脸不说话,不由得放缓语气:“不过,他夺你神位,以凤血玉要挟你成亲,做得也的确过分。若是东方那小子也如此,他休想再进家门。”设身处地地想了想,立刻深有同感地表示,“唔,你暂时晾一晾他也好。”手落在她肩头,“待你拿到凤血玉,我随你去冥界取引魂灯,等到唤醒墨珩上神,再让你的书生好好跟你赔罪。”
紫月说罢,突然想起一事:“你还没吃东西吧,婚宴约莫要折腾一整日,我去给你找些吃的垫垫肚子。”
她风风火火地离开房间以后,沉朱缓缓伏上妆台,声音显得有些疲倦:“可他……早已不是那个笨书生了啊……”
这句话落入行入房间的凤止耳中,惹他脚步顿止,深深的望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紫月去膳房晃了一圈,回来时见立在廊下的男子,目光不由得凝在他身上。
他的身上亦穿了同色的婚服,微风拂动袖摆,隐约露出螭龙的绣纹,与沉朱身上的凤纹放在一起,正好是一对龙凤呈祥。
她不由自主地想,这二人若是立在一处,该是多么养眼。
望了他一会儿,抄着衣袖行过去,在他身畔站定:“上神不进去看看阿朱吗?”
他适才不知是在想什么,微微回神,轻道:“不必了。”似笑非笑地转向她,“你来的正好,本君正好有一事困惑,想听听你的想法。”
紫月闻言咳了一声,谦虚道:“东方常常说我有勇无谋,在这方面,上神还是不要对我抱太大的期待。”谦虚完了才道,“你问吧。”
凤止垂目沉吟:“东方……”微风自他的眉眼处掠过,让他看上去清隽温和,他沉吟片刻,方道,“如今明玦在东方阙的体内沉睡,可是有一日,属于明玦的记忆会觉醒,东方阙有可能会被取而代之……”淡淡问她,“紫月,届时你可能分清,自己喜欢的人究竟是明玦,还是东方阙?”
紫月为他这个问题顿在那里。是明玦,还是东方阙。
诚然,明玦和东方阙是同一个人,可是,东方阙却全无明玦的记忆,待他的神识觉醒,能不能保留东方阙的记忆,也是一个悬念。所以,凤止问的这个问题,于她而言委实有些难以回答。
紫月心思简单,让她在这个问题上纠结,的确有些难为她。凤止见她沉默,也不催问,只安静地立在那里,神情安静。
却听她迟疑地问道:“上神的这个问题,其实是在说自己吗?唔,阿朱喜欢的本是个平凡的书生,上神如今……也算是将书生取而代之了吧。”
凤止没有否认,垂目轻道:“是啊。本君害阿朱的书生消失了呢。”
紫月道:“这个问题,恕我不能回答。”沉默一会儿,才又开口,“我只知道,明玦背着我独自应劫的时候,我恨死了他。”
听到此处,凤止的手微微一颤。
女子眸中的阴霾却已散去,声音极为明朗,挑了挑眉继续:“不过,经历过生离死别,便觉得人生许多事都不能过多纠结。我此时想同东方在一起,便同他在一起。他归位也好,在红尘受劫也好,我陪着他就是。”
凤止微微失神,恢复如常后,问她:“紫月,你如今可曾原谅明玦?”
紫月顿了顿:“原谅他……”风吹过,将她身形勾勒的清绝孤傲,半晌,她才眉目一凛,“开什么玩笑?姑奶奶我战四海平八荒时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明玦那厮却让我为他哭了那么多场,这笔账没有算,凭什么原谅?”眸中有杀气腾起,冷哼道,“若不是东方没有明玦的记忆,姑奶奶早就废了他!”
远在紫华山的东方阙,莫名感到脊背一寒,正与他议事的弟子忍不住问他:“掌门师尊,你怎么了?”
他神色恢复如常,道:“没什么。”暗中道,紫月独身去了离凰山,不知有没有惹出什么乱子。唔,还是尽快把手头事务处理好,亲自去看着她才比较放心。
紫月去后,身穿婚服的男子独立于廊下,若有所思地抚着曳地的广袖,良久。
婚礼定在黄昏举行,许多仙友却一大早就已来到离凰山。因这场婚事过于惊世骇俗,且凤止上神十分大手笔,并未广发喜帖,而是高调地宣布闻讯者皆可前来,故而,六界中有许多仙妖都慕名前来,想要一睹传说中的上古神的尊容。
只不过,朝凤宫位于离凰山的山顶,众仙妖抵达之后,为表对这位上古神的尊敬,既不能驾云,又不能御风,就只能去爬通往山顶的石梯。因离凰山灵力逼人,石梯又长又陡,故而来客虽然众多,可是大多灵力低微的,都在爬石梯的中途歇了菜,最后能够抵达朝凤宫的,便只剩下那些修为高强的仙君或妖君。
抵达之后,众仙妖连声感慨——不愧是上古神凤止的婚礼。朝凤宫的苍穹殿外,宴桌摆得一眼望不到尽头,桌上器皿流光溢彩,早已注满仙酿,苍穹殿的上空则有鸾鸟飞舞助兴,耳畔响着仙音袅袅,十分祥和喜庆。
而且,在宴桌间穿梭的侍女大约都是凤族的女子,身上的灵气精纯,实力只怕个个都已达上君。
天帝天后当年大婚,只怕也及不上今日的婚礼隆重。
正坐在席间感叹,便见身着喜袍的男子自苍穹殿行出,玄色的衣摆拂过石阶,神情淡然沉静,这般看过去,来者无论是仪容还是气度,都岂止一个风华万千了得?
那便是……上古神凤止。
只见他的目光投向满座宾客,自手中化出一个酒盏,道:“今日是凤止的大喜之日,诸位自四海八荒赶来观礼,凤止不胜感激,先干为敬。”
众仙妖纷纷举盏,一时之间都是道喜之声。
凤止满饮一杯之后,便行入宾客之中敬酒,言笑晏晏,神情一派大方。喝了不知几盏,他以吉时将到为由,坐至苍穹殿旁边的石椅中,脸上的表情渐渐莫测起来。
众宾客不时向大殿望去,不无激动地等待着新娘的到来。
唯有靠近苍穹殿的某个宴桌上,气氛显得有些古怪。
玄衣神君面色冰冷,执起酒杯小酌,白发上神则坐在他身边,一副格外正经的表情,他身畔的绿衣少女盯着苍穹殿,小声道:“帝君何时才能出来啊。”东张西望了一会儿,又道,“咦,那不是百翎姑娘吗?”
玄衣神君执酒杯的手顿了顿,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果然见到降红色裙装的姑娘立在那里,头发干净利落地束在脑后,手提长剑,脸上情绪淡淡。
夜来朝与她说话的华服的男子看去,目光微微沉下去。
成碧认出对方是谁,轻道:“凤仪上神果然也在啊。”
夜来一言不发地将酒盏一饮而尽,本欲装作没有看到,却听成碧扬声唤道:“百翎女君。”
百翎转过脸,看见对自己招小手的成碧,立刻冷淡地对凤仪道:“我还有客人要招待,先行告辞。”
行了个点头礼,抬脚欲走,却被对方拉住。
她眉尖蹙了蹙,目光冷冷地落到他的手上。凤仪意识到不妥,把手收回,道:“我与你同去。”
百翎默了默,没有拒绝。
行至宴桌旁,寒暄片刻,听成碧笑眯眯道:“百翎姑娘,不妨同坐。”顺便对杵在她身后的男子道,“凤仪上神也坐啊。”
百翎推脱:“不必了,我有任务在身,稍后还要去宫门外迎客。”抬手召来宫娥,为这里送上一盏仙酿,道,“这是朝凤宫的青云酿,诸位慢用。”
成碧笑眯眯道:“马上就是吉时,约莫不会再有宾客上门,百翎姑娘稍微偷一下懒,想来也是无妨的。”思及她板正的性格,又道,“陪我们喝一盏酒的时间总是有的吧?”问凤仪的意见,“凤仪上神觉得呢?”
凤仪笑了笑:“诸位是贵客,自然该陪着喝上一杯。”
百翎想了想,将手中的剑放在桌上,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凤仪见她动作,眼睛弯了弯,也揽衣欲在她身畔落座,半途,却有个酒盏直朝他飞过来。他将酒盏挥开,却在衣袖上留下一片酒渍,望向对面的玄衣神君,听对方道:“不好意思,手滑。”
成碧唇角扯了扯,夜来神君,你这手滑的也太有针对性了吧。
凤仪没有及时捏诀清理衣袍,而是抬眼问他:“夜来神君好似对本神有些私怨?”
百翎茫然地望向夜来,以眼神询问他:“凤仪何时得罪你了?”
只见眉清目秀的神君挑了挑眉,道:“在下不过手滑了一下,何来私怨?”唇角挂着一抹漫不经心的笑意,“上神未免想的太多。”
凤仪眼睛沉了沉,正要开口,就听一直盯着苍穹殿的白泽道:“吉时到了。”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到吉时的钟声敲响。浑厚的神力自苍穹殿内蔓延开来,原本还嘈杂的宴场被那古老的神力所摄,渐渐安静下来,杯盏交错的声音不再响起,所有宾客的目光都投向苍穹殿。凤止起身,在一片肃穆中,等着那个身影在紫月的搀扶下朝自己走来。
!!





凤皇在上 第一百六十四章 没有乱过,不如一试
沉朱踏着幽凉的石阶,一步步走向长身立在前方的凤止,行至半途,却突然停了下来,惹紫月低声发问:“阿朱,怎么了?”
她眉眼轻敛,不知在想些什么。
满座宾客一边为她的容貌惊叹,一边暗自揣测,这门婚事,不会再有变数吧。坐在席间的夜来凝神望向那里,只要在她脸上看到一丝退意,他就会立刻冲上去。
凤止则神色莫测地盯了她一会儿,抬脚上前,将她从紫月手中接过,淡淡道:“吉时已到,还愣着作甚?”说罢,凑到她耳畔,低声道,“难不成事到如今你想反悔吗?”
紫月退至一旁,神色间有些担忧。
沉朱从恍惚中回神,紧紧握住他的手,道:“怎会。开始大礼吧。”
凤止挑了挑眉毛,没有说什么,牵着她的手,行至苍穹殿中央。
皓月当空,月华静静洒落,并肩而立的二人沐在清冷月光下,显出不同寻常的尊贵。凤止望向石阶下的宾客,召来礼官呈送上酒盏,淡淡道:“本君与阿朱同是上古神族,大喜之日,原本该遵循上古礼制,只是,三日的准备过于仓促,本君想化繁为简,与阿朱同饮下这杯酒,即当做礼成。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众仙哪里敢有意见,立刻有人道:“能够前来观礼,已是三生有幸,就算无法欣赏上古婚仪,也不虚此行啊。”
“是啊,凤止上神赶快饮了酒,与沉朱神君洞房花烛吧。”
“**一刻值千金,上神就不要多礼了。”
在七嘴八舌中,凤眸眯了眯,执起酒盏,示意身畔少女:“阿朱。”
沉朱亦伸出手,将另一个酒盏捞至手上,与他面对面将喜酒饮干。
待空了的酒盏落回托盘中,礼官高唱:“礼成!”
石阶下响起众仙的恭贺声,在几乎淹没整座山的礼乐声中,凤止执了沉朱的手,笑吟吟道:“诸位继续畅饮,本君与阿朱便不一一敬酒了。”
成碧的目光追随着那两个身影消失在苍穹殿内,有些迟疑:“帝君就这么……嫁出去了?”
白泽执起一个酒盏,饮下去,道:“对,嫁出去了。”
夜来冷哼一声:“若不是凤皇逼婚,帝君又怎会这般轻易就将自己卖出去。”
百翎纠正他:“君上与君后是两情相悦,夜来神君注意用辞。”
凤仪理着衣袖,悠着嗓子开口:“听闻夜来神君是沉朱神君从青丘抢来的,这几千年也一直伴在她身边,自然是主仆情深……”轻笑一声,“沉朱神君出嫁,夜来神君好似很不开心嘛?”他说罢,窥探百翎的反应,却见她眉梢微动,看向玄衣神君的眸中多了一些探究之色。
见向来对别人不感兴趣的百翎竟然这般反应,神情不由得沉了沉。
夜来淡淡看向他:“帝君于我有收留之恩,她今日出嫁,我作为臣子,担心她所托非人,不过是为人臣子的本分,尊神若是偏要曲解成别有用心,我也无话可说。”唇角勾起一抹笑,“不过,如某位尊神这般不懂得投桃报李,反将别人的一颗真心当作烂泥践踏的人,又怎会理解这种感情?”
许是他方才喝多了酒,说起话来更加没有顾忌。
成碧见凤仪眼角微沉,慌忙推了一杯酒到他面前,道:“凤仪上神,喝酒喝酒。”
凤仪脸色稍缓,捏起酒盏对夜来挑眉:“这杯酒当敬夜来神君。本神面前,也只夜来神君敢如此直言不讳。”饮干之后,道,“不过,神君何不把话说得更明白些?”
夜来也执起一盏酒,一饮而尽:“凤仪上神是聪明人,岂有不明白的道理,只怕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吧。”
凤仪为自己满上之后,悠悠道:“可是本神明不明白,同夜来神君又有什么关系呢?”
夜来同样为自己满上:“大约是跟帝君混得久了,染上了爱多管闲事的毛病,尊神不要见怪。”
此话说罢,二人同时露出一个冷笑,而后,同时举盏……
这一来二去,很快就喝倒了许多个酒罐子。
成碧与百翎大眼瞪小眼,不明白这二人究竟唱的是哪一出。在她们没有留意到的地方,白发神君也默默为自己倒酒,不一会儿,也喝倒了许多酒罐子……
苍穹殿上,沉朱一直沉默地跟在凤止身后,没留意他何时停了下来,不小心撞上他的后背,听到他声音微凉:“大婚的日子都这般心不在焉。”转过身望着她,“同本君成亲,阿朱便这般为难吗?”
沉朱道:“你多虑了。”揉着鼻头,见他没有继续往前走的意思,提醒他,“不是要去洞房吗?”
他却道:“何必这般着急,洞房之前,本君还有别的事要做。”
沉朱茫然:“大礼已成,还有何事……”
他淡淡看了她一眼:“所谓的大礼,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漫不经心为她理了理额发,道,“本君要的,是你我的婚礼。”不等她想明白此话含义,他就将她的腰身揽住,周身有狂风骤起,令她不由自主地抱紧他。
待双脚落地,她茫然四顾:“这里是何处?”
空荡荡的旷野,只有一轮皓月高悬头顶。沉黑的夜幕上,总觉得少了一些点缀。
凤止的手在她的眼睛上覆下来,低低道:“先不要看。”
那时他的语气带着久违的温度,让她有些失神,乖乖在他的手下闭了眼睛,道:“嗯。”
他与她贴得近,衣袖间的味道清淡悠远,不带烟火气,手掌心的温度有些惹人贪恋,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手缓缓落下,她睁开眼睛,不由得被眼前的场景夺去了呼吸。
男子的身后,成千上万盏天灯徐徐升空,红色的灯罩,泛黄的烛火,将漆黑的夜幕映得亮堂。她方才还在想,夜空太过空旷,若是有盏灯该有多好。谁曾想,他就真的为她变出了很多灯。很多很多盏灯,载着很多很多的光,直上苍穹。
他抬起手,落至她的脸颊上,轻道:“阿朱,大喜的日子,何不开心一些?”将她的眼泪拂去,“笑一下吧。”
她在他的注视下,努力扬起嘴角,却听他叹息一声评价:“笑得比哭还难看。”
她哑着嗓子骂道:“混账凤凰,你当是谁害的?”
他温柔地抬起衣袖为她抹眼泪,乖乖道:“是本君害的,莫再哭了,脸都花了。”
她肆无忌惮地扯起他的衣袖,把眼泪鼻涕都抹上去,他放任她的动作,望了她一会儿,将她纳入怀中,轻声问她:“喜欢吗?”
她在他怀中望向漫天的灯盏,道:“喜欢。”
凤止将她揽得更紧些,声音低沉动听:“喜欢就好。”
旷野之上,二人静静相拥,头顶无数灯盏朝苍穹飘去,灯火氤氲一片,将他们的身形映照得清寂却温暖。
沉朱依偎在凤止怀中,心头有从未有过的欢喜,她想,他给她的这场婚礼,她一定会铭记一生,可是,他为她做过的一切,她又何曾忘记过?世人常道浮生如梦,于神明而言又何尝不是如此。更何况,神明的寿数那般漫长,长到仿佛抹去哪一日都无关紧要。可她冷静地想了一会儿,发觉有一日却是她割舍不掉的,那便是踏入荒河镇的那一日。
因为,在那日之前,她的生命中没有凤止。
她的生命中,怎能没有凤止。
夜色渐渐阑珊,凤止见怀中少女面有倦色,便抬袖在周围布下仙障和卧榻,供她暂时安歇。
沉朱坐在床边,看着他又随手幻出几案和香炉,忍不住开口:“不过是暂时安歇,你又何必这般讲究。”
他却不紧不慢地添了一炉香,又在龙凤雕饰的卧榻上落下缎帘,才回到她身边:“以防万一,还是先布置妥当为好。”
沉朱没有反应过来:“以防万一?以防什么万一?”
他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会儿,坐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
这一次,他没有如往日那般与她打哑谜,轻道:“本君怕一时忍不住,与你在此处圆了洞房。”沉朱的手颤了颤,听他继续,“所以,要提前布置得好一些。否则,会委屈你。”
沉朱默了片刻,低声骂了一句:“笨凤凰。”把手从他的掌心抽出来,在他的神情为她这个动作黯淡下去时,却抬手落到他的衣领上。
她望着他,眸色渐渐深沉,声音却很轻:“把衣服宽了吧。”
夜半,沉朱朦朦胧胧地醒来,觉得自己方才仿佛做了一个梦,可是头微微一偏,便真切地看到躺在自己身畔的男子。他背对自己,黑发散落在身侧,虽然凌乱无章,却极为动人。望了他一会儿,忍不住往他身边靠了靠,缓慢而小心地抱上去。隔着亵衣感受到他身体的温度,才满足地闭上眼睛,再度睡了过去。
苍穹殿外,宴席已散了七七八八,成碧望了一眼醉倒在桌上的同僚,把脸转向百翎,真诚地道歉:“不好意思啊,白泽神君从来没有沾过酒,一不留神就喝高了。夜来神君本来是千杯不醉的,今日不知怎么了,竟也醉得不省人事。”望了一眼同样烂醉如泥的凤仪,点了点头总结,“也许是酒逢知己千杯少吧。”
百翎道:“成碧元君不必担心,君上早已为来客准备好厢房,今夜诸位可放心留宿朝凤宫。”召来一个宫娥,淡淡吩咐,“为成碧元君引路。”
成碧欣慰地起身:“还是凤止上神想得周到。”把白泽架好,笑眯眯道,“此处便交给百翎姑娘善后了。”
百翎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有些为难地望向趴在酒桌上的两名男子。一个白衣白袍,如清贵的佳公子,一个玄衣玄衫,脸生得比女人还好看。她忍不住托起下巴,都醉得不省人事,她到底该先送谁回去?
夜来在半醉半醒间,见立在身边的那个降红色身影顿了片刻,突然抬脚,朝白袍青年走去,额角不由得一疼,只觉得体内快要退潮的醉意突然翻腾,几乎不受控制地伸出一只手,将她的手腕紧紧握上。
她为他的动作顿住,语气平静:“夜来神君,你醒了吗?”
他坐直身子,冷冷道:“不许去。”
她的反应慢了半拍:“?”
他手上力道加重,语气更凉:“不许到他那里去。”
她仿佛没有注意到他话里的不满,道:“夜间露水重,神君既然醒了,不如回厢房休息……”
话音刚落,男子就突然起身,整个人压到她身上,惹她浑身一僵,而后,便听带着浓浓醉意的嗓音在耳畔响起:“好啊,你送我。”
她定了定神,道:“好。”
一路搀他到房间,立在门前提醒他:“夜来神君,到了。”腾出一只手推开门,公事公办的口吻,“神君可稍事休息,容百翎唤人伺候神君沐浴更衣。”
她说完便要告辞,却感觉手臂上的力道一重,只听房门发出一声巨响,砰然在她身后关上。脊背紧紧贴在房门上,有只手则撑在她脑袋旁,一双狭长的眼睛在黑暗中看着她,眸色很沉。
房间很静,错落的呼吸声愈发暧昧。
她想了片刻,正经问他:“夜来神君莫不是要酒后乱性?”
他轻飘飘道:“没有乱过,不如试一试。”说完,就俯下头,咬上了她的唇。
图片来自度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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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皇在上 第一百六十五章 等不及了
东方天色渐白,朝日划过晨曦,巍峨的宫殿在金色的晨光中,别有一番庄严气象。
昨夜因酒醉而留宿朝凤宫的客人陆续告辞,小宫娥目送最后一位仙客驾鹤离开,就见玄服广袖的男子怀抱少女落至宫门前,慌忙迎上去:“恭迎君上君后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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