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真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全真道士梁兴扬
与断天涯相比,杜傲天入门时间和修行的时间还是短了不少,“相对公平”这四个字对于他而言,实质上就是最大的偏袒,因此他浑身一震,将头深深地低下,口中断喝道:“傲天自当竭尽全力!”
马庆轩挥了挥手,缓缓闭上了眼睛,杜傲天等了半晌见没有动静,这才缓缓起身,一步一步地退到了门口,这次没有压力的影响,退得翻到比进来还要快上一些。当他退到门口就要转身离开的时候,马庆轩突然张口说道:“稍后你去授宝殿一趟吧,三层有一柄‘魔诛’,正合你用。”
杜傲天回身一躬到地,而后再退了一步,转身离去,“魔诛”乃是刑殿第十代长老所铸,以杀伐而闻名,上面沾染的异教徒、魔门叛逆的血液,少说也有数万,堪称一件强大的魔兵,只是他的心中却不知是何滋味——拿起了那把刀,就意味着要扛起相应的责任,林浩宇叛教回归道门的事情,他不相信这些身居高位的魔教长老不知道,如今马庆轩让他拿起“魔诛”,也就是命令他清理门户,哪怕不出手主动追杀,最低要求是再见林浩宇的面不留手。
走出律殿,杜傲天抬起头看了看天空,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眼前闪过碧秀的脸庞,他不知道如果碧秀还在的话,会让他如何处置这件事情,但他现在已经是别无选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杜傲天转身向着授宝殿走去,他的速度很快,似乎是还怕自己慢上一点就会变了主意一般。
律殿内,马庆轩再度张开眼睛,脸上泛起一丝微笑:“这个孩子,可堪造就。”(未完待续)
返真 247.不患寡薄患不均,战乱临头无辜人
在朝阳的照耀下,玄天观的山下升起了一缕炊烟,给这座秀美挺拔的山川带来了一丝人气,偶有几声鸟鸣从山上传来,静中有动,更让人感受到发自内心的宁静。
林浩宇站在粥棚下,看了看锅里的粥,再看看东方的朝阳,为不可闻地发出一声叹息。锅里的粥,已经稀得不能说成是粥了,或许称之为米汤更为适合,持续了这么久的施粥,庙里的粮食也不是很多了,即便有着十方善信的供养,也不得不省着些粮食了。
在林浩宇能够熟练运用自身的力量之后,无争道人终于是将林浩宇派下了山,只是这外界的一切,对于林浩宇而言,实在是太过刺激。
日上三竿,远方的道路上终于出现了一队人影,人数不多,走的也非常之慢,林浩宇极目望去,就见两个瘦的不像样的汉子背着不多的家当,牵着妻儿老小,向着这个方向走来,他转过头,对宝心道人说道:“宝心师兄,来人了,七个。”
宝心道人是个主修经忏路子的道士,所谓的经忏,便是通过念经、祈祷,让自己的意愿能够上达天听,进入祖师爷的耳朵里,借着祖师爷的法力办事,做的是水陆道场的事物;而修行“山”这一派的道士,大多自己有些法力,可以自行将事情搞定,也就是民间最常见的抓鬼道士就是他们。
他有些诧异地看了看林浩宇,但还是拿出七个碗来,让林浩宇一一填满。
当这一队人走近时,林浩宇很是僵硬地将粥碗送了上去。看着他们连道谢都没来得及,便狼吞虎咽地喝粥的时候,不由得安慰道:“慢慢喝,慢慢喝,粥。锅里还有。”
宝心道人看了看他,想说什么,究竟是忍住了,每日里施粥的数量是有限的,若是每个人都管饱,后面的人那就真的要饿死了。可林浩宇毕竟初次做这个活儿,他也不好说太多,先把眼前这几位打发了再说吧。
也就不大会儿功夫,面前的这几人便将碗中的粥喝了个干净,眼巴巴地看着林浩宇二人。宝心道人长叹一声,拿起勺子给每个人填了半碗,就在这个档口,远处又走来三四波人,同样是举家搬迁。
看着这些衣衫褴褛、神情麻木的人,即便是林浩宇的脸上也闪过了一丝不忍,他下意识地想起了自己在北燕之时的种种,当时自己统领千军、驰骋疆场是多么的英武潇洒。将令一下便是人头滚滚,是多么的威风凛凛,相比当时南唐乃至北燕的百姓对自己的怨念。想必也是不浅吧?
有些僵硬地拿起勺子来,将桌上放着的碗填满,林浩宇的眼前却不可抑制地浮现出战场上的那些画面,那些眼中闪着决绝、绝望、悔恨乃至自己最看不起的懦弱的南唐士兵,那些被自己下令处决或者监斩行刑的北燕逃兵……
想着这些的林浩宇,手上的动作都顿时停住。直到勺子碰到锅底,发出金属的摩擦声。他才意识到眼前的锅已经空了,转过头来看了看端着碗眼巴巴看着自己的流民。林浩宇尴尬地笑了笑,走向第二口锅。
宝心道人清咳一声,沉声说道:“各位施主,小观粮食有限,今日每人只能得粥一碗,否则后来的施主就只能喝清水了。”
因为修的是经忏的缘故,宝心道人每日里也就是诵经、唱韵,因此虽然没有什么强大的真炁,但一口丹田炁却是深厚异常,吐气开声之下,堪称是声若洪钟,连粥棚都随之震了一下。
这些流民看了看最先到的几人,已经喝完了两碗粥,纷纷叫嚷着:“凭什么他们就有两碗,而我们就只有一碗?你们道教宣扬的众生平等、男女平等,难道在这个时候就不好用了么?”
说话的明显是个读过书的,只是不知道为何会沦落到这个地步,有了他牵头,其他人纷纷跟着叫嚷了起来:“就是就是,为什么他们能够喝两碗,我们就只能喝一碗?”
有那些个性格柔软的,不敢直接和林浩宇二人对抗,而是连声哀求:“好心的道长们,就再给我们一点吧,我们都快饿死了……”
听着这些或软或硬的哀求声,无论是林浩宇还是宝心道人都感觉一阵头大,直到现在,林浩宇才明白为什么每人只给一碗了,这些流民大多很久没吃顿饱饭了,看见免费的还不拼了命的吃?看见别人能够多吃,自然也想多吃了,可这样的话,一来二去,道观中的粮食就不够了。
道观不是粮仓,玄天观也不是一帮餐风饮露就能过活的神仙,存储的粮食除了日常用度之外,还要过冬,毫无章法地施舍出去,那道观里的大老道小老道最后都会变成死老道。
“不患寡而患不均么?”林浩宇有些苦涩的笑了笑,转过头问宝心道人,宝心道人默然点头,手中的勺子是舀也不是不舀也不是。
林浩宇见状,叹了口气,说道:“给吧,在下愿意辟谷一个月,权当是受此教训。”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整齐的马蹄声,林浩宇侧耳倾听,以他在北燕军队中呆过的经验,他可以轻易地估算出,至少有十多匹战马冲了过来,而且是全副武装的轻骑兵,他转头望去,就见一队打着北魏旗号的骑兵冲了过来,为首一人张弓搭箭,放出一支鸣镝,尖锐的呼啸声让这些流民下意识地停住了叫嚷。
“官兵,官兵来了,快跑啊!”
也不知是谁先叫嚷了一声,众多流民也顾不得再讨要粥饭,扶老搀幼,一哄而散,可就在这时,一支长箭带着淡红色的真炁划过天际,直接没入一名老妪的后心,而后穿心而过,将扶着她的男子一起定在了地上。
这支箭的轨迹林浩宇看得分明,但那老妪距离他实在太远,以他现在两张五岳真形符加身的现状,根本救不下来,他转头看向这一队全副武装的北魏轻骑,眯缝着的眼中闪过阵阵杀气,即便是在魔教之中,恒水派的弟子也不能擅自击杀百姓,更不要说是老弱妇孺,这队北魏轻骑的作为已经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出家人都是方外之人,不入世俗争斗,因此林浩宇和宝心道人被这些骑兵直接忽视了,只听一名北魏骑兵大声吼道:“都站住,不许动,谁再敢动一下,杀无赦!”
还在四散奔逃的流民纷纷停住了脚步,呆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几个胆子稍大些的依旧在跑,但很快被带着不强的真炁的羽箭钉在了地上,死的不能再死了。
这些骑兵在飞奔中有序地分成两列,用鞭子驱赶着,将这些流民聚成一堆,骑兵们的马鞭可是一点没有留情,那些步伐稍慢些的流民们纷纷被抽的皮开肉绽,几个身体羸弱的当即倒地不起,只剩下抽气的声音。
但它们依旧没有被放过,战马的铁蹄毫不留情地踏在了他们的身上,带起一片又一片的血雨,林浩宇的眉头使劲的跳了跳,想要迈步上前,却被一旁的宝心道人硬生生地拉住:“流民本就违法,依北魏律法,皆当斩首。”
对于昊天宗之类的大门派来说,修道界不干预世俗之中的事情,也不过就是一块遮羞布,有用的时候拿来用用,没用的时候直接扯掉了还能凉快一点,但对于玄天观这种小门小户而言,不被世俗王朝招惹就应该谢天谢地了,毕竟那两位莫测高深的没有显化于人间的意愿。
为首的骑兵队长拉开面具,露出一张凶神恶煞、还带着一道横穿面颊的疤痕的脸来,他挥舞着皮鞭,大声呵斥道:“依照大魏律法,尔等流民等同叛国,依律当斩,然而……”
他的话还没说到一半,就听见人群中有一个弱弱的声音传出:“兵爷,可我们都是北齐子民……”
有人开头了,自然就有应和的,在这些流民“北周、南齐”的哀求声中,骑兵队长的马鞭划过长空,只见一朵红、白两色的花朵亮起,率先出声的那人已经被抽了一个脑浆迸裂,横死当场。
骑兵队长环目四顾,声音里透着森寒的杀气:“都给本官听着,既然进了我大魏境内,便是我大魏的子民,不管你们究竟来自何方!”
见到全场肃静,他指着粥棚的方向,继续说道:“现在,所有男丁出列,把行李都搬出来,在那边排成一排!”
一个个瘦弱不堪的男人一步一蹭地走向粥棚,但随即有两个倒霉蛋被马鞭抽中:“快点,你们这群懦夫!”
骑兵队长偏了偏头,两名骑兵翻身下马,开始检查行李,不过看他们满脸带笑的模样,显然这并不是单纯的检查,果然,行李中一件件稍显贵重的物品全部被他们拿了出来,塞到了怀里。
“这可是小人的全部家当,兵爷饶命啊……”一个中年男子哀嚎着,扑向一名骑兵,死死地抱住骑兵的右腿。
这名骑兵狠狠地踢了他两脚也没能将他踢开,顿时凶性大发,抽出马刀,直接将他的右臂斩断,而后一刀刺进他的心口:“全部家当?依照大魏律法,你们统统都要杀头,财务全部都要充公!”
做完这一切的骑兵狞笑着抬起头,看着剩下的人,带着血的脸上写满了狰狞:“你们,还有谁反对?”(未完待续)
返真 248.乱世人命不如狗,恶人自有恶人收
这边骑兵队长刚刚和自己的属下说完话,就见一个约么二十多岁的汉子冲出人群,直接跪在了地上,大声疾呼:“大人,大人,小人愿意献出全部身家,只求大人放我一条生路!”
骑兵队长策马来到他的身前,鞭梢轻轻地点了点他的脑袋,连声冷笑道:“一个穷鬼流民,你有什么东西能拿得出手,来换你这一条贱命,嗯?”
男子见到骑兵队长来到自己身前,顿时满脸的喜色,他手忙脚乱地撕开衣服,从衣服的里衬中摸出一张票子,谄媚地双手递了上去:“这是小人的全部身家,共计大魏开明通宝三百二十贯。”
骑兵队长将鞭子一抖,把银票卷到手中,仔细看了看,确认无误后,转身看向打旗的士兵:“少一个,不碍事吧?”
这人身为队长心腹,当然知道队长想做什么,当即打了一个哈哈,笑着说道:“这里的壮丁人数足够了。”
骑兵队长满意地点点头,狰狞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这笑容虽然难看依旧,但在男子的眼中犹如黑夜中的明灯一般灿烂,说出的话更是让男子浑身暖洋洋的:“你的诚意很足,可以走了。”
男子蜡黄的脸上浮现解脱的微笑,跪在地上连着磕了九个响头,这才爬起身来,连滚带爬地跑了,其余人见了,几个口袋里还有些余钱的流民跑了出来,纷纷叩首将钱双手奉上,骑兵队长那狰狞的脸上带着可怖的笑容,一边将这些钱收入囊中,一边挥手让这些流民逃命去。
眼看着第一个交钱的汉子已经跑出了近二百步。骑兵队长的脸上突然浮现出狰狞的笑容,他猛然间张弓搭箭,三支箭同时射出,将三名刚刚大难得脱的流民钉在了地上,而后他频频张弓。右手在箭袋和长弓之间带出道道的残影!
方才逃走的流民被生生地钉在了地上,不过他们遭到攻击的部位并不致命,所以没有直接死掉,不过长箭中蕴含的真炁和持续的流血,让无法接受到任何治疗的他们只能在痛苦中等待死亡的降临。
“队长神箭穿云!”
“队长神勇无双!”
……
此起彼伏的马匹声响起,骑兵队长哈哈大笑。说道:“来来来,按照老规矩开盘,赌这些杂碎能活多久,你们买那几个在半刻钟之内的死掉,那几个能活到半刻钟以上?”
见到此番情景。剩下的人一阵胆寒,却是不敢有丝毫的抗争之心,手无寸铁的他们和这群全副武装的魏国轻骑兵比起来,就和老鼠与老虎一般,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十五名轻骑兵嘻嘻哈哈地开始下注。
粥棚之中几个在这里施粥很久的居士申请麻木,似乎早已是司空见惯,那几个干了不多时日的也都是些流民,因此都是沉默不语。
这一切。林浩宇都默默看在眼里,所谓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不外如是吧。然而总给做些什么才好,林浩宇斟酌着想要迈步上前,却被宝心道人一把拉住:“他们在按照北魏的律法办事,哪怕手段激烈了些,也轮不到我们来管。”
林浩宇把眼一眯,缓缓地点点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就在这时。骑兵队长已然打马冲向了那些被钉在地上的流民,手中的马鞭轻轻挥动。在空中甩出一个个清脆的响声,他的那名心腹在后面大声笑道:“队长,咱们可不能耍赖啊,现在只要有一个能活过半刻钟的,您这可就得赔上三吊大钱啦!”
骑兵队长睨了他一眼,冷笑道:“老子就是耍赖了,你们能怎么着?还有人敢不和老子赌了不成?!”
说着,他的马鞭甩出一个轻响,淡红色的真炁在马鞭上出现,狠狠地抽在了一名流民的身上,这个流民没有被射中要害,只是被定住了而已,在挨鞭子之前,他还在不停地抽搐着,口中不断发出断断续续的“嗬嗬”声,是所有的流民中最有机会活过半刻钟的。
“队长果然真汉子!”这些人大声说笑着,全然不把一条人命看在眼里,实际上他们赌的并不大,每个人量吊钱而已,刚才搜刮出来的财物足以抹平他们的损失,乱世,人命就是这么的不值钱。
就在这时,人群里冲出一个人来,指着粥棚中大声喊道:“大人,那里还有三个流民,两个女子一个孩子,依照大魏的律法,可不能让他们走脱了啊!”
听着他的话,粥棚中的女子蜡黄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双手紧紧地抱住两个尚不懂事的孩子,骑兵队长侧着脸仔细地看了看,见到随时一脸灰尘仍能显出清秀的女子,不由得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笑容,他舞动长鞭,一鞭一个,将地上的十多个流民全部抽死,而后大声说道:“今天捡到肥肉了,弟兄们可以跟着老子好好地乐呵一下,这赌资嘛,就留到下次好了!”
当兵三年,母猪变貂蝉,稍有长得清秀一些的,在他们的眼中都成大美人了。骑兵队长狞笑着拍马过来,随手一鞭子将这个告密之人打了一个脑浆迸裂:“这是本官对你的赏赐,你不用作为赌资了!”
说完这话,那个女子就被从粥棚扯出,带到了骑兵队长的面前,这些兵汉围着对方,脸上露着淫笑。
而就在这时候,林浩宇迈步上前,来到骑兵队长的马前,手抱太极,行了一礼:“上天有好生之德,这位施主,还请慈悲。”
骑兵队长闻言,不由得眉头一皱,他看了看林浩宇的居士服,上面并无定慧剑、三清纹,顿时眼前凶光连闪,一点点杀气缓缓散逸开来。
以骑兵队长的地位,当然不可能接触到修真界的东西,但这次出门前,为了避免和修真界的这些“仙人”发生冲突,他的顶头上司很是耳提面命了一番,讲明了修真界中的不可明说的规矩。
各大修真门派弟子下山历练之时,大多有着炼体期的实力,且拥有者正式出家的身份,居士这种职业,往往不可能和真正的修道界沾上边,所以他马鞭一挥,向着林浩宇劈头盖脸砸了下来:“你这小居士好不知死,居然敢违抗王法,你等出家之人虽是身处化外,却不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为王臣’乎?”
宝心道人冲上前来拉开了林浩宇:“此乃人家分内之事,我们管不了啊!”
听到宝心道人教训林浩宇的话,骑兵队长哈哈大笑,随后,他大声对宝心道人说道:“本官要执行大魏的律法,还望这位道长不要横插一手才是。”
他的语气还算客气,类似道士与和尚这些个出家人,说不得便会两门法术,在修真界有些门道。此地地处三国交界、中域中心之地,修士更是数量众多,栉次鳞比,哪怕是一个小门派,也不是他一个轻骑兵队长能够惹得起的,林浩宇他可以欺负,但宝心道人还要给两份“薄面”。
宝心道人的脸色变了变,想要说什么,最终却生生咽了回去,他向后退了半步,表示自己无意与这种争斗,于是骑兵队长的脸上笑容更盛了,那女子的脸色却是更加的苍白,她猛然间跪倒在宝心道人的面前,大声说道:“小女子一心向道,还请道长收留。”
两行清泪从女子的脸上流了下来,他怀中的两个孩子似乎也明白了什么,跟着哇哇大哭了起来,宝心道人的脸上露出慈悲的神色,声音里却满是无能为力的颓然:“女施主,红尘有道千秋在低头便如此门中,道门虽广,却不是避难之所。”
在骑兵们刀枪的逼迫下,还活着的十六名男丁乖乖地走了出来,有些畏缩地看了看轻骑兵们,挤成了一团,那女子的脸上也露出了绝望,而骑兵队长则面带春风。
渐渐的,女子脸上的绝望变成了愤怒,她怒视着骑兵队长,双眼紧紧的盯着对方腰中长剑,似乎是想同归于尽。
“哼,来人,给我把她手筋和脚筋挑断我,我就是让让你彻底绝望!”骑兵队长一阵哈哈大笑,周围的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本居士要替天行道,还望几位差官速速自尽!”
忽然之间,一个大如洪钟的声音炸裂,现场的笑声也全部戛然而止。
骑兵队长被吓得差点从马背上掉了下来,再一看,说话的竟然是林浩宇,他怒气立刻就上来了,朝着林浩宇就是一鞭过去,口中怒吼:“找死!”
林浩宇没有动上分毫,双手依旧抱着太极,任由那马鞭抽向自己,那些流民神情麻木,除了少数几个胆小的之外,并没有人发出半点惊呼;身后,宝心道人抢上来,想要将他推开,却终究是晚了一步。
长长的马鞭闪烁着淡红色的真炁,宛若一根滴血的蛇尾,向着林浩宇的右肩抽了下来,距离林浩宇还有五步之遥的宝心道人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但是他只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啪”声,却没有听到林浩宇的惨叫。
他睁开眼睛,却见林浩宇依旧站在原地,动都没有动上分毫,甚至连手抱太极的姿势都没有变过,而骑兵队长的马鞭却如同棍子一般,打着旋儿飞了出去,虎口上淋漓的鲜血在诉说着方才的一切。
而这时候,林浩宇又缓缓开口,一字一顿的说道:“本居士要替天行道,还望几位差官速速自尽,以免误了投胎的时辰。”(未完待续)
返真 249.冲冠而怒英雄气,无争无为恶不履
五岳真形符,是一种压制,同时也是一种保护,让人能如同五岳一般屹立不倒,黄兴真亲手施展的这两张符篆,足以让林浩宇在数名化液期修士的攻击下屹立不倒,更何况面前这个刚刚达到筑基中期的骑兵队长?
“你这是作甚?!”宝心道人急了,“这等国事,可是你能参与的?”
“我只知道此处设立粥棚乃是为了救世济民,我连让在粥棚之中喝粥的人都不得安稳,我在此施粥又有何意义?”林浩宇蔑视着环顾了一下身前:“所谓人不自救天难救,我来此施粥是为了接济说这些有自救之心的人,若是连自己都放弃了自己,我又救个甚,可若是如有自救之心却无自救自力,吾当出之。”
宝心道人看着林浩宇,也正要说什么,就听那边的骑兵队长高声大喊“你这小子竟敢如此猖狂,我不是你对手,但你又能护住这些贱民多久?来人!”
说话间,他伸手做了一个手势,打旗的心腹向着周围使了个颜色,两名骑兵来到壮丁的队伍中,将两褡裢武器放在了地上,听声音都是些匕首之类的短兵器,只听这一名骑兵沙哑着嗓子,寒声说道:“捡起地上的武器,将对面的那些叛国者全部杀光,作为上战场前的第一次见血。”
另一人接着说道:“你们即将面对的是穷凶极恶的南齐士兵,若是现在不见见血,到了战场上流血的可就是你们了。”
“现在前线缺医少药,你们不要妄想着你们这种炮灰会收到很好的治疗,受了伤就只有等死了。所以,珍惜你们的每一次战斗!”第一个人狞笑着继续说道,“如果,你们不杀掉这些叛国者,就意味着你们不知道悔改。那么,你们同样会被处以极刑。”
两个人的说辞很是熟练,显然已不是弟子,一个男子看了看地上并不算如何锋锐的匕首,咬咬牙捡起一把,就要向那批老弱妇孺冲去。有了他的带头,其余人也纷纷效仿,两个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则被马刀直接斩下了人头。
就在这时,林浩宇终于动了。他向前迈了一步,右手平平推出,端坐马上的骑兵队长只感觉一座大山压了过来,他奋力抽出战刀,向着林浩宇斩去,这一刀显然用尽了全力,刀锋上燃起的并非最初的淡红色,而是如血液般的殷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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