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赐萌夫

“是！”
破军成员齐齐应声，井然有序地翻身上马，前后左右护卫着钱多多乘坐的那辆马车。
马车上，坐着钱多多和李十一。
二人在车内谈了许久，其实钱多多不问也知道，破军成员为何转入地下，并不是解散，而是为了避人耳目打探她的下落，而且这十五年来她名下的产业不减反增。
在那个奇怪的梦里，钱多多对此是知情的。
“永清水灾，十一未能尽到保护之责，险些害得主子殒命。这十五年来十一始终自责不已，若是此生不能找到主子的下落，十一死不瞑目！故而，这些年才让破军转入地下，一方面暗中查询主子的消息，一方面也是为了避免引起朝廷的主意。”
“嗯，你做得很好！我都知道！”
李十一惊讶道：“主子知道？”
钱多多摸着自己的脸，无奈道：“这件事说来也确实令人难以置信。那日，我为了救落水的婴童，结果水流太急，不慎被冲走，似乎还撞上了一块大石头，后来就陷入了昏迷之中。等我有意识的时候，人已经在太原张府。这十五年，所有和我有关的人发生的每一件事，都曾经出现在我的梦中。太奇怪了！这个梦真实的，好像事情发生的同时我就站在旁边亲眼看着一眼，可我的意识又很清楚，我的人分明是在张府昏迷不醒之中。”
李十一瞠目结舌，猜测道：“属下曾听说，世上有修习仙术之人可以通灵。这就好比藏族的转世灵童一样，拥有常人无法理解的神通。难道主子也有此神通？”
钱多多愕然道：“不太可能吧？我又不是出家人，哪里学过什么仙术神通？可能是在我昏迷之后到苏醒之前的这段时间，人间过了十五年，而我曾遇到过什么奇遇，才导致了我没有像你们一样老去，容颜依旧停留在永清水灾那一年。”
李十一想了想，点头道：“这也不无可能！主子一点都想不起来吗？按常理来说，一个人是不可能昏迷十五年之久的。”
钱多多摇了摇头，茫然道：“除了那个古怪的梦，别的好像什么也想不起来，或者，我真的昏迷了十五年也说不定。”
“可主子不是说，那张家小姐救你不过是数日的事吗？”
“行了行了，这件事以后再说吧，越说我越头大。我只能告诉你，我没说谎。”钱多多摆手，不欲再纠结这个话题。
“属下不敢！”
“别这么迂腐行不行？我又没怪你！”
钱多多白了李指挥长一眼，摸了摸手腕上的玉镯，心底隐隐觉得那个古怪的梦，必定和此物有关。可这玉镯对她至关重要，暂时她还不打算让第二人知道玉镯的特殊之处。
“对了！你们都来了，暗香他们怎么没到？”
“回主子……”
“喊‘小姐’！”
“是！回小姐，暗香青梅映雪，我已做主让她们嫁人了！小姐应该记得十五年前去海宁奔丧时，曾下过一道命令……”
钱多多点头道：“我记得！”
李十一继续道：“小姐不妨猜一猜，她们三人各自嫁给了谁？”
钱多多想了想，道：“映雪应该嫁给了金裕，暗香大概嫁给了阿勇吧！至于青梅，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李十一的眉眼不自然地闪了一下，便是这一闪，让钱多多恍然大悟道：“该不会，青梅嫁给了你吧？呵呵呵，真看不出来呀！我们破军的指挥长，居然也有红鸾心动的一天。”
李十一大窘，脸色青一阵红一阵，明显不善言辞。钱多多大笑不止，李十一也只能无奈地任由她取笑了个够。
“那若兰呢？若兰是不是嫁给了朱雀玄武中的一人？”
“没有！”
说起若兰，李十一神色间有几分愤慨。钱多多见他神色不对，稍稍一思考，便想到了方明。
“她……嫁给了方明是吧？”
“小姐，若兰本来就是方府的丫鬟，后来虽然跟了小姐，看似对小姐忠心不二，实则不然。她本就是方家公子派在小姐身边的眼线。”纵然这话说出来会让主子伤心，李十一也觉得自己非说不可。





天赐萌夫 286.第286章 回……海宁！
钱多多眼神一黯，“呵呵”笑了两声，转移话题道：“随她吧！青梅在哪？怎么没和你一道来？还有映雪和暗香，如今都在哪里？”
“自小姐失踪之后，我们群龙无首，虽不至于方寸大乱，但也起过几次争执。后来，金爷把我们召集在一起商议，做出了一个决定，那就是让我们兵分两路寻遍大江南北也要找到小姐，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李十一声音哽咽了下，显然当时他们都认定了钱多多并无生还的可能，但也因为没有见到尸体，而抱有一丝微小的希望。恰是这一丝希望，支撑着他们没有解散破军，反而让其日益壮大。十五年的寻找，十五年的坚持，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
“金爷带着映雪北上，属下和青梅南下，暗香和阿勇则潜伏在査大人身边，一则保护，二则也希望能有小姐的消息。因为我们知道査大人是小姐最在乎的人，若是小姐能生还，早晚肯定会回到査大人身边的。只不过，査大人他……”
“他怎么了？”
一说到査瑜，钱多多的心立刻揪了起来。
“小姐别担心，査大人身体无恙，只是……只是，他好像忘了小姐，并且已经……娶妻生子！”
“什么？”
钱多多的惊呼声中，觉得自己有种时光逆转的错觉。前世，听到他已有妻儿的震惊再度浮现心头。虽然，早已知道必然是这样的结局，可知道和接受完全是两码事，或许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度量。原本以为她可以不在乎他是否娶妻生子，可现在看来，不是不在乎，而是她自以为穿越到了査瑜二十岁那年可以改变彼此的命运。
事实上，历史早已注定了一切。
钱多多脸色惨白，本就未养好的内伤被李十一的话刺激之下，迫得她剧烈地咳了起来。
“咳，咳咳……”
“小姐！小姐没事吧？都怪属下失言！”
李十一连声自责，好一会儿，钱多多胸口舒服了些，才止住咳嗽，轻轻摆了摆手，示意不怪他。
“回……海宁……”
“可是小姐的身体……是！属下知道了！”李十一欲劝，可在接触到钱多多坚定的眼神后，只得把要出口的话吞了回去，掀开车帘吩咐了两句，才又重新坐回。
从太原到海宁，足足走了七天。
即便钱多多一直在催促，可是，她的身体越来越虚弱，马车太过颠簸她的身体根本吃不消。所以，李十一自作主张让马车缓缓而行，沿路上不时派人去附近城镇上请大夫，来为钱多多诊治。
不说她身上的内伤，只说一身的外伤，额头，四肢，背后，双肩，胸口，还有腿上的大大小小，不下二十处。随后赶来的青梅，趁着大夫检查的时候，看到钱多多身上这么多大大小小的伤口，连着七日，她的眼泪就没停止过。
七日，青梅顾不上惊讶钱多多容颜未变的神奇事，只顾忙着寸步不离地照顾她，并深深自责。
这一身伤，到底是如何来的？
看着像是在洪水中，不小心被利石划破、碰撞的，可是似乎又不全是，一时间，大夫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钱多多对自己这一身伤更是毫无半点记忆。
再有半日就到海宁了！
马车内，已怀有四个月身孕的青梅，正在为半裸着的钱多多换药，眼泪啪嗒啪嗒地落下来。钱多多丝毫不在意自己身上的伤，反而安慰起青梅来。
“别哭了！都是当娘的人了，怎么还整日哭哭啼啼的？”
青梅听到这话，忙背过身去，擦了把眼泪，不料，越擦眼泪流的越欢快，怎么擦也擦不完似的，最后竟双手掩面失声痛哭起来。
听到马车内的哭声，李十一掀开车帘望来。
钱多多耸了耸肩，苦笑道：“喂！十一，你别这么看着我！不是自己的错，是你媳妇自己突然莫名其妙哭了起来，我可没有虐待孕妇的习惯。”
“小姐……”青梅大窘，恼火地瞪着李十一，嗔怪道：“你看什么看？不知道我在为小姐换药吗？走开！”
“哦！”
李十一尴尬不已，急忙放下了车帘。
“哈哈哈……原来我们破军的李指挥长，还是个‘妻管严’！青梅！好样的！你给天下女性做了一个表率啊！”
“小姐别取笑我了！”青梅眼神朝车帘出瞥了一眼，幽幽叹道：“当年若没有小姐施以援手，就不会有青梅的今天。如今我们都已有了归宿，可小姐却……”
说到这个话题，青梅又开始掉眼泪。
“我不是挺好的吗？别为我担心，不过是一点皮外伤，养几日就好了。”钱多多此话纯属安慰青梅，她身上的伤，只怕不是养养就能好的。关于这一点，她清楚，青梅同样清楚。
这一路上看了多少大夫，吃了多少中药，外伤日益痊愈，可却留下了疤痕。还有不知名内伤……情绪太激动的话，就会剧烈咳嗽不止，多少大夫皆束手无策。
眼看着即将到海宁，李十一和青梅忧心如焚，钱多多内心却忐忑又窃喜，终于要见到査瑜了，她与他居然已经分开了十五年之久，若是没有这次的分离，是不是这么年他们也该有自己的孩子了？
孩子……
钱多多的目光落在青梅的小腹处，忽然又咳了起来。海宁等待着她的，除了査瑜，是不是还有他的妻儿？
见，还是不见？
她的心，自动忽略了后者。
长久的分离，让她迫切地想要与査瑜见面，不管他的身边有了哪个女人，她对他的情意，从不曾减少一分，反而随着时间的累积越来越多，越来越炙热。
青梅看到钱多多发起呆，眼神里满是心疼。
査府！
大门之外！
钱多多从马车上走下来后，便示意李十一带着破军成员离开，只把青梅留在了身边，前去敲门。
她本以为自报家门之后，就能见到朝思暮想的査瑜，可她却想错了，十五年过去了，査府的下人并不知道“钱多多”是何许人也，即便青梅在旁解释，并表明来意，想要见一见査府主人。
然而，却遭到了下人的拒绝。
理由是：“我家主人卧床多年，不便见客！”
“什么意思？澹远他病了？还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只要是査瑜的事，钱多多就没办法让自己冷静。
等她和仆人浪费了半天口水，却依然没能迈进那道门。
这时，两顶软轿停在了府门前。
轿子上走下来一男一女，女子恬静大方，男子则是一位未及弱冠的少年郎，看他亲昵搀扶女子的举动，这二人……难道是……
“小姐，她就是査大人的夫人！搀扶她的少年，正是査大人的独子，査恕。”青梅低声道出二人的身份。
钱多多身形晃了一下，下意识地想避开，转念间，却已经小跑到了那对母子面前。
她定定地望着这位査夫人，论年轻美貌，她比对方强多了，她的年龄和容貌才十八，对方却已是三十多岁的少妇，韶华不再。可若论气质，对方似乎比她更加恬静温婉。
“姑娘为何拦住我和娘亲的去路？”少年郎的声音，带着几分变声期的沙哑，吸引了钱多多的目光。
她打量着眼前与査瑜有七分相似的少年，忽而改变了主意，冲着对方调笑道：“査恕，你不认识我了吗？”
听到对方一口唤出自己的名字，少年郎明显愣了一下，仔细端详着钱多多，搜遍了记忆，却并不记忆自己与眼前拦路的姑娘相识，不由皱了皱眉，瞥向身边的妇人。
那妇人一直在看着钱多多，不知为何，眼睛忽而亮了一下，又黯了下来，轻轻说道：“恕儿，既是旧识，不妨过府一叙。”
“是！母亲！”
“这位姑娘，不知可愿到我府上一叙？”
“好啊！”
钱多多大大方方地答应下来，跟在了那妇人和査恕身后，总算是进了査府的大门，青梅落在后面，想拦却又觉得自己拦也拦不住，自家主子是什么心思，她还能不清楚吗？
这日起，钱多多和青梅便住在了査府。
她一直想寻找机会，却见一见査瑜，可是数日下来，却始终不能如愿。一来，府里的下人对査瑜的住处都三缄其口，二来，她身边不是跟着青梅，就是她假装认识的査恕。
钱多多进了査府，身边带着一个孕妇，跟着一个少年郎，自然是走到哪里都极为惹眼，根本脱不了身。
正在她一筹莫展之际，那位査夫人却派人来找她。
清心亭！
在査府后花园的一处二层阁楼。
钱多多怎么也不会想到，她千方百计想见的人，没有在査夫人的卧房，也没有在他自己的澹远堂，而是一动不动地躺在这里。看着床榻上消瘦了一圈的査瑜，她心里五味参杂，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只觉得眼睛又酸又涩。
“姑娘名唤钱多多，对吗？”
査夫人忽然开口，这让钱多多十分惊讶。她们从不曾见过面，这位査夫人如何得知她的名字？




天赐萌夫 287.第287章 我猜的对吗？
“夫人是怎么知道的？”
她迈向床榻的脚步，倏地一顿，努力压下心头的激荡情绪，看似平静地回身望来。
对这位査夫人，她是有印象的。十五年前，海宁望族査氏和【】联姻，十里红妆铺满长街，可她却在那场亲事之前被査瑜秘密送走，半路上还遭遇了狼群的袭击。査瑜事后向她解释，她为此也曾与他负气，后来经历了多少风波不也坦然接受了吗？这里毕竟不是21世纪，而是封建制度下的大清朝，一夫一妻，她还能奢望吗？
念及此，钱多多忽而苦笑起来。
査夫人不答话，只是在一旁的茶几上缓缓落座，定定地望着钱多多许久，才道：“我的夫君，他是这天下间赫赫有名的大才子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武功兵法治国之策，无一不精。是海宁多少女子心中完美的夫婿人选。那一年，父亲告诉我，两家联姻，我即将是他的妻子，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
这査夫人也真是奇怪，怎么和她这个外人谈起心事来了？难道是深闺寂寞，连个聊天谈心的人也找不到吗？
钱多多想了下，答道：“嫁得如意郎君，自然是该欢喜不已。”
她本是顺着对方的话题而有此一说，不料，对方却猛地瞪过来一眼，说道：“本该欢喜，可是，新婚之夜，我的夫君却抛下明媒正娶的新娘，星夜赶路前去与你会合，留我独守空房。一个个孤枕难眠的漫漫长夜，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你说，我该不该杀了你呢？”
査夫人杏眼中，杀机一闪而逝。
钱多多脸色大变，这里是査府，四周若有杀手潜伏的话，她很难保证自己可以全身而退。
心神一震之间，却听对方又道：“可幸，苍天有眼，让你葬身永清水灾之中。那段时间，我的夫君虽然因为你的死而整日借酒浇愁闭门不出，却给了我一个天赐良机。一年后，我诞下麟儿，从此，再也不用在府里看别人异样的眼神。我的逸儿，他很优秀也很孝顺，有他承欢膝下，在这个冰冷的府邸里我才感到了一丝温暖。”
看着她脸上散发的母性温柔，钱多多心底酸酸的，说不上是妒忌还是羡慕。
査夫人又道：“你一定很奇怪，我怎么会一眼认出你的？呵呵，其实有什么好奇怪的，我的夫君当年每日关在书房中，心心念念的人只是你，不知画了多少幅你的画像，派人四处寻访你的下落，可他不知道，那些画像尽数被我一把火烧成了灰烬。”
“你……”钱多多怒目而视。
査夫人却笑道：“你用不着生气，因为你没资格。我才是査府明媒正娶的少夫人，你算什么？被我的夫君养在外宅的小妾吗？只怕连妾，也算不上吧？”
钱多多一时无言以对。
她的身份，真是一件特别尴尬的事。如果她能忘了査瑜，何愁找不到一个真心真意对她的男子？可偏偏，她对査瑜用情至深，此生除了这个温润如玉却腹黑的男子，只怕心里再也装不下别的男子。
査夫人又道：“在这座府邸里面，除了我没有人知道你和我夫君的关系，所有的下人都已经被我换过了，就连我夫君身边的四大亲随也早已被我打发回军营。按理说，你对我已经没有什么威胁，留不留你在世上只在我一念之间。”
“哦？这么说来，你不打算杀我？”钱多多确认了四周并无隐藏的杀手，忽而笑道：“你如此恨我，却不杀我，显然留着我还有更大的用处，那么不妨让我来猜一猜。”
这位査夫人倒也沉得住气，竟然含笑不语。
钱多多目光这才移向床榻上的査瑜，一步一步地走过去，她的手指微微颤抖，迟迟不敢去抚摸那张朝思暮想的俊美容颜，只是站在床前痴痴地看着……看着……
她没有发现，水袖下的玉镯正发出淡淡的光芒。每向査瑜靠近一步，光芒愈盛一分。
“你让我救他，我猜的对吗？”
钱多多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査夫人似乎一点也不奇怪，甚至也没有回话，只是目光平静地望过来。
“你凭什么认定我能救他？”钱多多疑惑。
“不知道，或许只是一种直觉，毕竟心病还需心药医。我夫君思你成狂，或许见了你，会让他清醒过来也说不定。”査夫人回答的也诚恳。
“这么说你打算长期把我留在府里，直到救醒她为止？”
“可以这么说。”
“若是救不醒呢？”
査夫人忽而笑了，答道：“我夫君想必很乐意，有你陪葬。”
“呵呵呵……”
真狠！这女人看起来温柔，却笑里藏刀，不可小觑啊！钱多多无语地扶额。不过，能留在査府，却正中下怀。
“好！我一定会尽力的。”
査夫人起身，幽幽一叹道：“这清心亭三字是祖父生前亲笔所题，原本是让我夫君莫沉溺于儿女私情之中，你便暂住此处吧！希望有一日，我的夫君能清醒着离开这里。”
望着她离去的孤寂背影，钱多多忽然觉得，其实她也只是一个可怜女子。虽然嫁给了闻名天下的大才子査瑜，却只能****守着一具躯壳，这样的夫妻，只是挂名而已。
她走了，也好！
毕竟人家是正牌夫人，又是在人家的地盘上，钱多多多少要顾及她的感受，这会人一走，顿时松了口气。
手臂微抬，指尖轻轻触向査瑜的脸。
钱多多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正砰砰砰地剧烈跳动着，几分兴奋，几分惊喜，几分忐忑，几分刻骨相思，心情之复杂，难以用语言来形容。
能再见到朝思暮想的他，喜毕竟大于忧。
査瑜！我来了！
你听到了吗？你感觉到了吗？
我就在你身边，就在你眼前，只要你愿意醒来，就能看到一个真实的我！十五年了，仿佛只是做了一场梦，你我却已分离了如此之久，你还记得当年我们分离时的那句话吗？
此心已予，不可悔也！
纵然你已有妻儿，我的心，始终如一。
査瑜，快点醒来好不好？
她的手指，轻轻描绘他俊秀的眉眼，高挺的鼻梁，完美的唇瓣，轻轻摩擦，久久不离……
清心亭，难以让査瑜忘情断爱！
她亦不能！
时光悄然流逝，钱多多便这么一直陪着査瑜，尽管心底已经呐喊了无数次，却始终一言不发，只是那双水眸越发坚定不移，越发柔情似水。
当晚，她便住在了清水亭。
就在这座小阁楼的另一间房中，简单铺了一张床，住了下来。青梅得知后，也从客房搬了过来和她一起住。可是第二天，便被钱多多以“有孕在身，多有不便”为由，打发出府了。
青梅是含着泪离开的，府外自有破军成员接应，不需担心她的安全问题。钱多多相信，整个査府现在肯定都在李指挥长的严密监视之下，没办法，谁让她这个破军的灵魂人物如此任性，定要孤身住进来呢！
査夫人倒也言而有信，昨日之后便没再来过，但是一应吃穿用度，还是会吩咐人送来。
这个人，便是査瑜的独子，査逸。
一来二回的，钱多多便也和査逸混熟了，平常需要什么只要和他开口，基本是有求必应。也不知道是他娘有过交待，还是他自己私自做的主。这些自然轮不到她去操心，她只要照顾好査瑜即可。
以侍女的身份！
说起这事，钱多多便不得不佩服这位査夫人的心思之深沉。在明知她的身份之后，居然让她以侍女的身份留在府里。侍女便是下人，下人在大清朝便低人一等。
好吧，只要能留在査瑜身边，她是不计较什么身份的，可是青梅不同，青梅怎么也算是破军一员。若是让破军成员得知他们的主子在査府做了一名侍女，只怕会第一时间闯进来把人带走。是以，她才一早将青梅打发走。单是这样还不行，自然还要写封密信叮嘱李十一一番，免得他当真带人闯进来。
“査逸！你多大了？”
“你应该称呼我为‘少爷’或者‘少公子’，怎可直呼名讳？”
“哎呀，哪来那么多规矩？”
钱多多不耐烦地摆摆手，随意在走廊边坐下，双手支着下巴，眼睛望向亭外清澈的湖水，心里还在苦思救醒査瑜的办法。
査瑜不像得病，更像中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