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内奸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饮涩
“这个啊……我觉得丞相虽然看着古板严肃,不易亲近,但像他这样的两代老臣对朝廷的忠臣度应该不容置疑吧。”
“我听说丞相有个儿子是将军,那人就是庄主夫人的哥哥张贵?”
盛阳点头道:“唉,张霄现在只有二夫人为他生的一对儿女了。张家和尚家原本关系很好,两家的几个孩子还是从小一起长大,张洛和尚荀可谓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也难怪会发生后来的事。”
爱纯微微蹙眉,想了想道:“尚家是武将世家?”
“对啊,传言当时正好有一军中要职空缺,上头有意让年轻才俊胜任,尚荀和张谦是其中最有利的两个竞争者,说句难听的,张家虽然遭遇重大变故,但张贵也因为排在他前头的两个一个死一个被抓,最终渔翁得利,顺利拿下那个职位。不然现在的振威将军还不知道是谁呢。”
那时在白兰山脚下的别院,爱纯见他在大雨中执着地拯救梨树,不由有些感动,便觉得他不会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以至于后来一直对他少了几分警惕的心思。
四海城归附朝廷后的那次大赦,尚荀也在其中,所以他已是无罪之身。尚家在尚荀被抓之后就已经开始走向衰落,如今尚荀投靠邢王,是邢王麾下大将一名。
爱纯正陷入思索,盛阳突然拍拍她,给她使眼色。爱纯顺着他的目光转头向后看,却见宁箫一副凝重又有些漫不经心的模样从眼前路过。
盛阳调皮地笑道:“宁校尉,什么心事让你眉头不展啊?要不要过来喝杯茶醒脑?”
宁箫脚步一顿,冷哼一声后头也不回地走进拐角。
盛阳不以为意地笑笑:“就凭我在老大你那里学到的东西,我判断他肯定有事。”
“你刚才不叫住他,他就要撞上石墙,明显走路在想事情呢,但毕竟是人家的私事,你管那么多干嘛?”
“老大,你真的一点都不好奇?”
爱纯不置可否地摇摇头。
翌日,爱纯和盛阳吃完早饭,在山庄内闲逛,站在半山腰的观景台上眺望,可以看见通往大殿的百阶阶梯,此时,阶梯下停了一辆华丽的马车,有人从里面撩开门帘缓缓走出。
紫色祥云滚边长袍,端庄优雅的装束,线条美好的嘴唇勾勒出若有似无的笑,此人竟是璃王!
爱纯和盛阳面面相觑,眼神似乎都在说:怎么是他?
半晌,爱纯吐出一口气,摸了摸怀里的骨灰盅,转身离开观景台后继续向上走。
盛阳跟在她身后,说:“老大,璃王跑这来做什么?他这一年得到了不少势力的拥护,你说他是不是想趁机拉拢宁庄主?”
“明日就是宁庄主的寿辰,他此次前来目的很明显,只是……”
“只是什么老大?”
爱纯默了默后摇摇头,忽而从山林中传来琴箫合奏的乐声,曲调婉转悠扬,和鸣丝丝入扣。
“是从那边传来的。”盛阳在前面带路。
约莫走了半盏茶时间,来到其中一个山头,视野开阔之处有一张圆形桌和四个石凳,桌上摆放一把古琴,其中一人坐在石凳上抚琴,另一人背对而立,手持玉箫,合琴声吹奏。
琴声戛然而止,宁箫放下玉箫回望,与爱纯四目相对,嘴角扯出一抹略带讥诮的冷笑。
爱纯以为是自己打扰这么美妙的合奏,有些愧疚地颔首道:“抱歉,是我们冒犯了。”
坐着的那人一袭青衫,容貌清俊,身板挺直,以紫檀木簪子束发,身形偏瘦小,气质却不凡。只见他起身对爱纯谦和一笑,拱手说:“左玄督大人,莫要自责,刚才我与三师哥合奏的本就是一首没有谱完的残曲。”
“原来是这样啊。”爱纯走过去笑笑道:“你就是尤恒吧?幸会幸会。”
尤恒微微一怔,笑了笑,引他们二人入座后,一边斟茶一边说:“弟子与大人未曾谋面,大人是如何知晓弟子?”
盛阳抢着道:“我们老大可厉害了,能通过眼睛读懂人心。”
“哦?读懂人心?”尤恒一双明眸疑惑地看向爱纯。
宁箫走到爱纯对面坐下,冷笑一声。
盛阳又故弄玄虚地勾了勾嘴角说:“宁校尉你笑什么,我们老大昨晚就看出你的心事,连解决的办法都帮你想出来了。”
宁箫举起茶杯的手一滞,冷眼看向吕爱纯和盛阳,道:“休拿那些鬼话唬我,我不吃你们那套。”
“老大的本领你也是领教过的,信不信由你,呵呵。”
爱纯不表态地笑笑,尤恒忽而双眸一亮,对她说:“左玄督一介女流年纪轻轻便能当选玄督之位,必有过人之处。三师哥确有一心事积压心头,昨日师父找他谈话,要他离开玄机门回到归宁山庄,而且,似乎有意将庄主之位传于他。今早三师哥心烦意乱找我解闷,可我只能陪他琴箫合奏,却也不能帮他想出消除烦恼的法子。”
“六师弟!”宁箫叫了一声后立马看向爱纯,爱纯微微挑了挑眉毛,杵着下巴抿嘴笑。
“三师哥……”
“六师弟,你中计了!这女人哪会读懂人心,你说她心比狐狸还差不多。”
知道真相的尤恒并没有一丝怒意,反而觉得有趣地笑了笑说:“与其独自承担,倒也不如多找几个人想办法,况且我认为以左玄督大人的智慧,一定会有办法帮到你。”
盛阳喝一口茶故作漫不经心地说:“你师弟比你懂事多了。”
宁箫瞪过去,爱纯拍了拍盛阳的脑袋说:“这里最不懂事的人是你!”
“老大……疼死了。”
爱纯又转向尤恒说道:“我曾在一次任务中受重创失忆,这是我记忆里第一次来归宁山庄,对这里很好奇,就打探了一下山庄里的事。宁庄主亲身教授的弟子有七个,六弟子尤恒精通琴棋书画,翩翩君子,与三弟子宁箫关系最好,两人琴箫合奏的一首《唤凤曲》曾经惊艳江湖,所以我一见你便猜到你是尤恒。”
尤恒赞赏地看着她:“左玄督蕙质兰心,即便没有读懂人心的本领,却有辨别事理的智慧,关于三师哥的事……”
“我的事不需要他们插手。”宁箫冷漠地拒绝。
盛阳笑道:“反正该知道的秘密我们也知道了,我的好奇心已经得到满足,哈哈哈……”
宁箫暗暗咬牙。
爱纯白一眼盛阳,捧起茶杯抿了抿,对宁箫说:“既然你对庄主之位毫无兴趣,我觉得你可以找个适当的机会和宁庄主把话说清楚。”
宁箫瞥她一眼道:“说得简单。”
“难道很麻烦?”
“他是把我从小养到大的师父,犹如亲父。”
“他疼你吗?”
“师父虽然教学严苛,但一直以来待我如父。”
“你做了庄主会开心吗?”
“……我不知道,但这从来不是我的志愿。”
“你师父有几个弟子?”
“……七个。”
“那不就得了!”
“……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
“你师父若是真心待你如子,不会想看你一辈子活在挣扎中,除了你,他还有六个可以继承衣钵的弟子,如果我没记错,大弟子谦虚稳重,二弟子是他亲儿子,四弟子是叶芳,叶芳聪敏漂亮,五弟子认真踏实,尤恒比你谦和有礼,七弟子是他亲女儿,怎么看,你也不是绝对的庄主人选啊。”
宁箫黑着脸看她,尤恒抿嘴笑了笑,盛阳哈哈大声取笑。
“所以归根究底是你的思想太纠结了,没事就松松脑子里的那根筋,如果把话说明白就能解决的问题,它根本一点也不复杂。”
尤恒为爱纯倒茶,道:“大人说得有理。”
“是吧?你看你师弟都站在我这边了,哈哈哈。”
宁箫默默叹了口气,抓起茶杯一饮而尽。
爱纯又道:“我知道你是怕为难你师父,可是你也要好好想想,以你的心态接管山庄,真能不辜负他老人家的寄托,在血雨腥风的江湖中让山庄永立不败之地?为他人着想是美德,可从另一面看也是自以为是的表现。不懂得表达自己的意愿,随时可能走到适得其反的地步,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宁箫苦笑一声,明亮的浅蓝色双眸看向爱纯道:“说着我头头是道,你脑袋里的那根筋何时松懈过?”
盛阳愣愣地看向爱纯:“老大,你脑袋里什么时候长了一根筋?”
爱纯眨着眼睛,半垂眼眸地抿着茶。
宁箫握起茶杯,带着几分取笑地说:“这天下就是有这么一种人,自己都治愈不了,却还要去治愈别人。吕爱纯,我倒要看你什么时候能放下你手中的骨灰盅。”
爱纯抱着骨灰盅蓦地起身,一声不吭转身离开。
“老大,你走慢点,等等我——”
爱纯紧紧抱着骨灰盅倔强地向前走,拐弯时突然撞上一个人,熟悉的体型,陌生的气味,爱纯忍不住抬头去看,一张和大白几乎一样的脸孔,却给人两种完全不同的感觉,这是一种多么恐怖的接触。
爱纯隐忍着垂下头,绕过他走开,突然手中一空,她惊得转身看去,道:“你干嘛?还我啊!”
云璃好奇地打开盖子,略有轻佻的语气说着:“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可以吃吗?”
吃?爱纯张大嘴巴,凶神恶煞地扑过去抢。
“吃你个王八蛋!还给我!”
“啧啧,原来是面粉啊,看你那样子还以为是黄金呢。”
爱纯跳起来就要够着骨灰盅的时候,云璃把它向上一抛,爱纯吓得傻眼,牙齿咬出咯咯的声响。
“好啦!我不抢!你要怎么样才肯还我!!!”
“沙沙——”突然像细沙一样的东西从爱纯头顶撒下,一部分压在她纤长的睫毛上,将她的视线完全遮挡。
云璃单臂抱着倒空的骨灰盅,俯视石化的吕爱纯道:“本王无心之举,这点面粉,回去本王陪你双倍。”
“面粉!”爱纯攥紧拳头,整个人散发出像即将暴怒的狮子一般的气息,然而半晌之后,她终是抑制住满腔愤怒,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想将头顶残留的骨灰重新装回去。
云璃突然抓住她的手,对着她的头顶用力一吹,然后一边拍走那些粉末一边似笑非笑地说:“这样弄不干净的,还是得回去好好清洗一下。”
“啊啊啊啊啊啊啊!!!!!!!!”爱纯顿时变成一头暴怒的大猫,跳到云璃身上一顿狂揍。
我是内奸 第六十三章 :杀人谣言(3)
寿辰这日,除了璃王,张贵和尚荀也前后来到归宁山庄。寿辰是由宁仁之子宁熙操办,场面颇大,除了一些高官,许多门派也派出代表前来贺寿。归宁山庄一时高人汇聚,好生热闹。
庄主夫人是个能言会道、把方方面面都照顾的很周到的女人。晚宴上,她亲自出马招待客人,不管与谁攀谈都像认识了很久的老友一样热情。虽然年过四十,但保养的极好,看上去风韵依旧。
张贵以一身华贵的枣红色锦袍出现在晚宴上,宁熙立马上前唤了一声:“舅舅!”
张贵全身透露着军人的威严和气势,他看着宁熙满意地点头。张欣让宁熙去招呼其他客人,然后与张贵走到人群稀少的地方谈话。
爱纯坐在席位上,无意间瞟见远处的张欣和张贵,盛阳凑过来说道:“听说振威将军虽然是宁庄主的小舅子,但两人关系并不是很好,前几年的寿辰他都不曾出现,这次前来是为什么呢老大?”
爱纯怔怔地摇头。
盛阳耸耸肩坐回去,这时,仆人端了一份香菇肉丸子上桌,他乐嘻嘻地笑道:“这可是严琴晴最喜欢吃的东西,她现在孤零零地呆在玄机门里,回去我告诉她我们怎么好吃好玩,还不把她气死。哈哈哈……”
“等你回去也要大半个月以后了。”爱纯补一句。
“是啊……唉。”盛阳有些黯然神伤地盯着肉丸子。
原本尚荀的出现是极尴尬的,然而他又是以代表邢王的身份而来,即便没有得到上宾的礼待,却也没有遭到任何人的排斥。
尚荀静静地坐在一边饮酒,一如在四海城白兰山脚别院时一样镇定和神秘。
宁仁以一贯姿态出席寿宴,作为寿宴的主角,比起张欣的热情和八面玲珑,宁仁就要低调淡然许多,没有因为这是自己的寿宴而显得更加喜悦。
盛阳悄悄道:“老大,你说等会庄主和尚荀会不会打起来?”
“不会。”
“为什么?”
“庄主不会干那么冲动又失礼的事,何况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
“那你说张家姐弟会不会为张谦报仇?”
爱纯默了默后道:“不会,他们看尚荀的眼神不像是恨。”
“嗯?这都能看出来?那不是恨,是什么?”
爱纯沉默着,没回话。
寿宴进行了不到一半已不见庄主身影,爱纯抿了口茶瞟向另一个方向,果然尚荀也不在了。
真的不会出事吗?爱纯心存疑虑,附在盛阳耳边小声交代了几句,盛阳点点头,起身悄然离席。
宁箫看了眼盛阳的背影,蹙眉看向爱纯,爱纯接触到他的目光,笑着举起杯子敬了敬,宁箫冷着脸别开头,尤恒看见这一幕,微微一怔,目光落在宁箫稍显复杂的神情上。
“你怎么了?”
宁箫喝下一口酒,摇头。
“从来没见你喝这么多酒。那件事等寿宴过后和师父说清楚,你不必如此烦恼。”
“嗯。”
“还是说,你有其他的心事?”
宁箫眉头紧蹙,摇头。
尤恒不再多问,默默喝下一杯酒。
深夜盛阳回到屋内,爱纯倒了杯水给他,说:“如何?”
盛阳咕噜几口喝完水道:“老大你一定猜不到,原来张洛失踪那天正好是宁庄主的生辰,尚荀约宁庄主出去竟然是为了和他说清当年的事,原来尚荀和张洛有私情根本是胡扯,都是一场误会。”
“听你的语气,你是很相信尚荀的话?”
盛阳迟疑片刻,说:“老大你分析一下,如果当事人一个死了,一个被冤枉了几十年,被冤枉的杀人犯已经获得无罪的机会,他还有没有理由专门编个谎话呢?”
“有。”
“啊?!”听爱纯那么说,盛阳原本笃定的观念被立即推翻,内心不免有些受打击,沮丧地说,“老大你倒是说说理由啊。”
“如果尚荀觉得张洛的失踪是庄主间接造成,他若是有心报仇,说个谎让庄主认为当年是自己完全误会了张洛,庄主将一辈子活在自责和愧疚中,精神上的摧残可比*上来的更加痛彻心扉。”
爱纯说着,盛阳认同地点了点头,但立马转而摇头道:“可是宁仁现在有妻有子,生活美满,他对张洛还会有愧疚吗?”
“不管他现在对张洛有没有旧情,若是知道自己间接害了曾经与自己相爱的女人,多少愧疚还是会有的。何况,今晚你有没有注意到,庄主他并不是很高兴,反倒是张欣母子更像寿宴的主角。”
“这么说,会不会是每到生辰,都会让庄主想起张洛的事,所以才让他心情低沉?”
爱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盛阳突然想起什么,蓦地起身道:“哎呀!老大,我先出去了!”
“去做什么?”
“喂马啊,不是说好寿辰一过就要出发吗,我走咯!”
目送盛阳离开,爱纯微微叹口气,就要离开了呢,可是藏匿在归宁山庄参与间接害死大白的势力她还没有找出来。
爱纯换上便于夜行的衣服,吹熄灯火,出门。
结束寿宴的深夜山庄显得格外宁静,爱纯谨慎地走着,突然看见远方山脚有一人影,从他的穿着和发型爱纯很快认出那人是宁熙无疑。
在宁熙身前有一背对而立的黑衣人,当爱纯试着靠近之时,眼前却又不见那二人,她诧异地环顾四周,一只冰凉有力的手忽然拍了拍她的肩膀。
“原来是左玄督大人啊。”宁熙含笑道。
爱纯第一反应是装梦游,可是转念又想反正她确实只是路过,也什么都没来得及听见,装梦游反倒会弄巧成拙。
她笑着回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问:“是你啊?那个,我问一下,璃王是不是住在那边?”
宁熙微微挑眉,幽深的眸子闪过一丝狐疑,道:“左玄督这么晚不睡,找璃王做什么呢?”
“谁说晚了?你看这天也都快亮了!我和璃王有些私人恩怨,弄得我睡不着,在离开山庄之前我必须把它处理了。哎呀,女孩子家的事你就别知道那么多了!快告诉我璃王住哪?”
宁熙不置可否地抿了抿嘴角,然后指向前面那条路说:“前面左拐的别院,有弟子守卫,可别硬闯啊。”
“谢了!”爱纯与他别过后头也不回地往前跑去。
刚才与宁熙在一起的黑衣人武功极高,只是眨眼瞬间的功夫便能在她眼前骤然消失,有此等武功的人必然不会是山庄内的弟子。若是张贵,与宁熙见面也大可不必那般装束,黑衣人是谁呢?和宁熙是什么关系?
爱纯思索着竟然就走到璃王住的别院门口,她对着里面翻了个白眼,转身没走出几步,背后忽而传来一阵阴凉的风,她猛地回头,只见一只手伸至她面前,宽大的手掌完全遮住了她的视线。
爱纯出掌还击,与他过了几招后见清对方模样,双目不禁一瞪。云璃趁她迟疑的片刻抓住她的胳膊将她带到屋里去。
屋里没有点灯,一片灰暗,爱纯靠在关上的门背后,知道面前之人是云璃气便不打一处来,抬起膝盖就要踢到要害。
云璃抓住她的膝盖顺势向上抬至他的腰侧,姿势很是暧昧,爱纯瞪了瞪眼睛,吼出声,一只手掌蓦地盖住她的嘴巴,与此同时,温热的气息逐渐靠近。
“既然你这女人三番四次主动送上门来,本王只好领情了。”
“唔唔唔!”
眼前这双如浩瀚星空般深邃通明的眼睛再盯了她一眼之后缓缓移向她左侧背后,半晌,云璃松开手,走到不远处将灯点着,再回头望去时,对上一双愤怒的小鹿眼。
云璃若有似无地笑笑,眼睛瞥了瞥窗户道:“你倒是挺有本事,在这里竟也有如此武功高强之人跟踪你。”
爱纯微微诧异,说道:“你说有人跟踪我,刚才?”
云璃在她身上打量一番,随即讥诮地笑了笑:“以你的水平可能发现不了,感谢本王吧,如果刚才那人有意对付你,你可不是他的对手。”
“感谢你?”爱纯磨着牙,“大白骨灰的事还没跟你算完呢!”
“上次已经解释过了,是你自己不说清楚,本王怎么知道那是骨灰。”
那次她哪有时间说清楚!此人真是个瘟神!爱纯对着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然后转身开门而出。
隔壁院落里住的正是振威将军张贵,爱纯回去路上瞟了眼里面的屋子,那扇敞开的窗户被风吹得吱呀作响。
清晨,包括玄机门在内的所有准备离开的宾客都被张贵手下副将王袁派人拦下。后来宁箫探来消息才知道,振威将军失踪了,并且很可能身处危难。
此类事件一般都由玄机门负责,而且左右玄督都在此地,失踪之人又是将军,玄机门更不可能放任不管,可是他们发现张贵失踪的第一时间并未派人通知玄机门的人,不免让玄机门那几人有些恼怒之余更推敲起其中是否有蹊跷。
不出爱纯所料的是,王袁果真将第一嫌疑锁定在尚荀身上,而且不顾尚荀身份,先是禁锢了尚荀身边的随从,然后将他强制压下,关了起来。
王袁的手下几乎将山庄封锁得密不透风,连一只鸟都不放过。
而另一边,以各种借口和理由不让玄机门的人参与到此事之中,还派人在现场日夜把守,盛阳几次想闯进去一探究竟都以失败告终。
屋内,盛阳抓狂地说道:“放我们离开,不准!让我们帮忙查清真相,不给!张贵是不是都养了一群猪脑袋的家伙?”
宁箫瞥他一眼说:“你每次都被他们发现,他们要是猪脑袋那你是什么?”
盛阳磨牙霍霍。
严生双手合十放在鼻子两边,神情凝重道:“现在不是探讨猪脑袋的时候,应该想想,到底是留下来查案还是马上离开继续赶路?”
盛阳:“右玄督大人你脑子没坏吧?现在哪还是我们能做决定的?能离开不早离开了么?”
严生瞅他一眼,无语地扯了扯嘴皮。
爱纯无奈又有些好笑地摇摇头,说:“盛阳你自己没搞明白,严生大人的意思是如果我们想走,王袁那些手下困不住我们,当时不走,是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现在知道发生何事,王袁却不想我们插/手,一边是职责一边是任务,我们现在必须选一个。”
“张将军在山庄失踪,可能会牵连师父。”叶芳说着看向叶箫。
叶箫放在桌上的手紧握成拳,肃然道:“师父与张将军的关系不佳,这次张将军来贺寿就发生这样的事,必然会出现有心人将矛头对准师父,我绝不能让师父独自承受!”
语罢叶箫又起身抱拳颔首道:“两位大人若是认为任务紧迫,可否先行出发,等到山庄此事一过我与师妹再与两位大人回合,还请大人准许!”
严生:“这个……”
爱纯:“不准!”
四人全部刷刷看过来,宁箫眸色瞬间冷却下去,爱纯紧接着又道:“我并不认为任务紧迫,而且我也不觉得有什么东西比人命更重要,当务之急是要找出张将军,人活着当然是最好的,如果是最坏的设想,那我们要做的事还有很多。”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