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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玩宗师在现代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微风唐唐
好在他拿住了老前辈的软肋。知道这时候妻子儿女乃至老友的话都不管用,但苦主的话,秦老前辈无论如何还是得听上一听的。
果不其然,顺着慕容灰的手指看到莫兰兰后,秦老前辈沉默片刻,缓缓说道:“这位姑娘,是我秦家对不起你。但凡你有什么要求,只要我这把老骨头能做到,绝不推辞。”
先前雁游开口请她帮忙时,莫兰兰原本只当是个游戏,嘻嘻哈哈应了下来。甚至直到走进院子的那一刻,她还有些兴奋地想,原来小时候明报上看来的武侠小说并不是文人天马行空的幻想,而是确有其事。
但等秦老前辈开了口,那份玩笑心竟然在不知不觉间消失了。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江湖气吧,没有刻意大声,没有任何威压。但老人眼中流露出的怒其不争,愧疚自责,全然发自内心,没有丝毫伪饰,悄无声息就感染了每一个人。
身在商贾之家,从小见惯尔虞我诈之人的莫兰兰最敬重这样的人,顿时收敛起了所有的玩笑心思,认真地说道:“老人家不要自责,我今天过来并非想要迁怒他人,只是想挖出在背后策划运转拐卖集团的每一个参与者。做为受害者,做为女人,我不能放任这种人、这个团伙继续存在,危害到其他人。”
她没有一句的责难,但秦老前辈反而却更加难堪。狠狠捶了一记手边的石桌,他厉声说道:“孽子,还不老实交待!如果敢有遗漏说谎的话,不等孙少爷动手,我先废了你!”
父亲的性情,做儿子的再了解不过。一直在装鹌鹑的秦师傅知道老父是动了真怒,顿时收起所有的侥幸心,哭丧着脸说道:“是我财迷心窍,为了给留学的儿子多攒点儿学费,利欲熏心掺合到这种龌龊事里。我有几个不成器的弟子,和我一起负责看押转运这块。到目前为止,我一共押了三次货——不,是运了三次人,如果算上这次,那总共是四次……”
他脱口而出的话语里,将被拐卖的女人当成了货品。虽然早从提前回来报信的人嘴里知道了零星始末,亲口听到长子这么说,秦老前辈还是气得须发皆张:“畜牲!畜牲!暗香门由老门主亲手结终,本说从此为天下女子除去了一条祸根,没想到竟在你这不肖子手里又作兴起来!气死我了——我抽死你!”
眼见老爷子抄起旁边的铁簸箕就要砸,在场几人心尖都颤了一颤:被那尖铁皮来上一下,再加上老人家的功夫,搞不好脑袋都要被削去半个!
武功最高的慕容灰连忙救火,死死按住老人的肩膀,连声劝解。
秦师傅还被绑着手,动弹不得,只能努力地把脑袋往肩膀里缩,边缩边哀声讨饶:“爸,您听我说完,这是事出有因!我在广州待了几十年,从不认识什么暗香门的人。但上次我去米国探亲时,慕容家的四太太突然派人找到我,说有条生财的路子,要拉我一起做。知道真相后我也犹豫过,但四太太说若我不肯,她就要对老门主说是我找来了暗香门的后人。我……我吃不住她的威逼利诱,又一时糊涂,这才答应了。”
他这么一解释,秦老前辈反倒怒气更甚:“你竟还敢说谎!四公子的夫人是我一位故交的小女儿,他们一家的为人我再清楚不过。而且又是在老门主眼皮子底下,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敢做就要敢认,满口谎话,别让我这当爹的彻底看不起你!”
见老父不信,秦师傅满嘴苦涩,却不敢再说什么,因为他根本拿不出证据。
梁珍妮一直非常小心,从没留下任何实质性的把柄。哪怕在米国商量这件事的时候,也是请人隔空传话。直到最后敲定那天才露了一面,但却捂得严严实实,又来去匆匆。前后加起来,他不过同她说了两句话,甚至连她的模样都没看清。
秦老前辈不肯相信老朋友的闺女会干这种丧尽天良的事,但慕容灰却早在等这句话了。他特地把秦师傅带来当面对质,为的不是想看严父教子,而是另有他意。
“老前辈,其实他说的没错。不怕你笑话,我四嫂的确可能同这事有关。我也是因为在米国得到了风声,才回国追查,惹出后面这些风波。”
“什么?!”老爷子满脸惊愕,失声惊呼道:“这怎么可能!我和老梁头打小认识,虽然他随老门主离开后就没再见过面,但他的为人我一清二楚。怎么可能教出这样缺德的闺女?”
慕容灰有些难堪地苦笑道:“难道我还会拿长辈的名声来说谎吗?”
秦老前辈顿时沉默了,只是呼吸越发急促,胸膛起伏不定。显然,他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件事。
过得片刻,慕容灰又道:“干系到这事的,不只四嫂,多半还有我四叔。实不相瞒,我走这一趟,是想请您和我去趟米国。爷爷年纪大了,身体早不如从前。这件事是小叔和我在私下调查,还没敢让他知道。但纸包不住火,出了这么大的事,终归是要告诉他的。我觉得,如果有位老相识陪着,也许爷爷心里会好受些。”
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其实小叔并没有让他这么做,但他觉得,自己向来对四叔四嫂看不顺眼,知道后也着实难受了好一阵。爷爷虽然平时对他们很严厉,但毕竟有着斩不断的血缘关系,再怎么恨铁不成钢,肯定也有感情在。老人不比年轻人,伤心失望极耗神思。
正巧秦老前辈是爷爷的老下属,两人又“同病相怜”。若是有老友作陪,多少能相互冲淡化解一些心伤。
慕容灰能想到的地方,秦老前辈自然也能想到。事干老门主,他马上痛快答应下来:“孙少爷有心,为了老门主,我一定会去。不过——”
视线落回满面哀求的长子身上,老爷子咬紧牙关,摒弃最后一丝不舍,大声说道:“事出有因又如何?天下诱惑何其之多,把持不住本心行差踏错,岂是一句一时糊涂就能揭过?否则公道何在!你有没有想过,你一时糊涂,却害得多少女子落入火坑?!明早我亲自送你去派出所自首,该判刑该枪毙,一切按官家规矩来。”
闻言,秦师傅顿时面如土色,眼泪鼻涕糊了一脸都不知道。原本他还存着最后几分微弱的侥幸心,希望老父亲像小时候那样,上家法抽一顿了事。却没想到,父亲选了最为严酷的惩罚。
他还想再求求情,泪眼朦胧间,却见昏黄灯光之下,父亲原本还算精神旺健的面孔,似在一瞬间憔悴了许多,声音也是苍凉无比,不再像平时那么中气十足:“养不教,父之过。我秦某一生自认光明磊落,没想到黄土埋到嗓子眼儿了,家里却出了这种事。这畜牲造下的孽,我该如何偿还?”
叹息如洪钟大吕,字字句句敲得秦师傅心口发疼。愧疚悔恨翻涌不休,再说不出半个讨饶的字。
他是自作自受,自然无人理会。但秦老前辈的自责自伤,却让人有些看不过眼。
当下,雁游突然问道:“老人家,您是不是有位身手了得的小孙女?”
老爷子想不到他会突然问这个,愣了一下,才迟疑道:“你是说阿霖?那丫头是块好料子,孙辈里头,就她在武道上最有悟性。”
“我不懂武,品评不了她的武功。但白天曾见过她一面,交谈了几句,觉得她天真可爱,让人一看就喜欢。”
雁游这话让众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种夸赞小辈的话,平时说来皆大欢喜,现在提这个,是不是不合时宜?
好在他接下来的话,让众人恍然大悟:“虽然我没见过秦家其他小辈,但想来应该都同阿霖一样善良单纯。老人家,能教导出这样的晚辈,说明秦家家风清正。虽然这次的事教人遗憾,但您子孙兴旺,良莠不齐也在所难免,就连慕容家也不能免。您已经做出了最公正的处置,请多想想其他亲人,不要过份自责。”
他话音方落,身后小楼虚掩的房门,突然应声而开。走出一个睡意浓浓,穿着睡裙的小女孩,赫然正是雁游刚刚提到的阿霖。
秦老前辈很疼这外孙女,虽然满腹心事,但见了她还是不由自主拿出了平时温和慈爱的一面:“阿霖,不好好睡觉,乱跑出来干什么?”
“外公也没睡啊,外婆让我来催你睡觉。”
闻言,秦老前辈眼眶微热,不由向身后看了一眼。小楼没有掌灯,漆黑一片。但他知道,老妻一定站在某扇窗户后担心地看着自己。
那少年仔说得没错,气归气,可秦家不只老大一个儿子,还有许多晚辈。不能因为他一个人的污点,就抹煞了其他人。
一念及此,老爷子脸上的皱纹似乎淡了一些,弯腰刮了一下外孙女的小鼻子:“小管家,外公正在招呼客人,一会儿就去睡啦。”
气氛一松,忍了半天没有说话的莫兰兰头一个憋不住了。搡了雁游一把,悄声说道:“这就是你说的小妹妹?真的好可爱啊。”
莫兰兰虽然早摆脱了被绑架的恐惧,但也不是肯无原则轻易原谅别人的滥好人。听慕容灰说想她往城里走一遭、同秦家人说明情况,她当场拒绝。开什么玩笑,她才是需要施害方登门道歉的苦主好不好。
理由充分,本以为一说即可的慕容灰顿时语塞。又费了许多唇舌,都没能让莫兰兰改主意。最后,反而是雁游无意中一句话说服了她。
“秦家有个很可爱的小妹妹,年纪虽小,身手却不错,而且心地纯良。如果她知道你遇难,一定会来救你。若这件事处理不好,也许有很长一段时间,她都要为犯了错的家人蒙羞,生活在阴影之中。但只要你走一趟,就能避免这种情况。”
雁游原本也只是无计可施之下,随口那么一说。没想到,莫兰兰还真听进去了:“大人做错的事,凭什么要小孩子买单?”
说完马上催慕容灰去开车,得知只有三轮后,还寻思能不能坐船过来,那样会更快些。
当下,看着自来熟扑上去对阿霖摸摸抱抱捏捏亲亲,一脸心满意足的莫兰兰,雁游不禁看了慕容灰一眼,心道女人心海底针,实在太捉摸不透,还是自己的好友直爽一些,相处起来更舒服。
小孩子似乎天生具有调节气氛的作用。阿霖出现之后,气氛明显缓和许多。慕容灰同秦老商量了一下明天的行程,说定天亮后由莫兰兰与秦家去报警,他则去车站蹲守齐凤。然后就去办出国签证,一起去米国。
这时,雁游才发现无意间竟冷落了云律许久。立即走过去歉然说道:“对不起,师兄,今晚事情接二连三,一时冷落了你。”
“呵,你我同门,客气什么。”
见折腾到现在,云律还是一副精神奕奕的模样,雁游不禁暗道,这位师兄虽然外表文质彬彬,但身体素质还蛮不错。
分神之际,忽然听对方问道:“师弟,恕我冒昧,你家是不是也有女眷被……”
雁游摇了摇头:“我只有奶奶一个亲人,这次只是帮个小忙。”
“帮个小忙?你太谦虚了,单看你这一路辛苦奔走,就能看得出你是个正义感很强的人。”云律有些暧昧地笑了笑,“这是项好品质,但等出了社会,有些时候却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这种话当年也曾有老师傅同雁游说过,所以他没怎么放在心上,只当是师兄自诩前辈,给自己这后辈一点忠告,便照一贯的回答说道:“这道理我也知道,只是往往墈得破,依旧忍不过。而且我也只是在能力范围之内,做些力所能及之事罢了,谈不上什么强不强。”
听到这话,云律推了推眼镜。镜片边缘在白炽灯下剔射映光,完美地遮去所有表情。
雁游总觉同这师兄无话可说,但就这么走开却又不礼貌,便想聊聊英老的事。刚要开口,那边莫兰兰却一迭声地唤他,说同阿霖一见如故,想在秦家多住几天,请他帮忙求个情。
毕竟是自己带来的人,雁游只得负责到底。冲云律道了声抱歉,便匆匆走了过去。
注视着他的背景,云律眸色愈深。一路跟随至此,许久未曾开口的保镖,也低声说道:“老板,您说白天他出现在那里,会不会是察觉了什么?”
“再看看吧。”云律语焉不详地说道,“毕竟是师弟,总要让着一点。对不对?”





古玩宗师在现代 第56章
等把要紧事说完,已经是凌晨三点多。旧时有个说法,四点阴门开,如果熬夜的人在这个时候睡觉,仍会消耗精气,没法睡踏实,第二天还是昏昏沉沉。
加上折腾了十几个小时,基本上都是水米没沾牙,一俟尘埃落定,众人只觉得胃都快被饥火烧穿了。天大地大吃饭最大,除了阿霖被秦老送回了房,其他人都压下渴睡的念头,上街找吃的。
广州美食多,早茶更是出了名的讲究。但现在深更半夜,馆子都没开门。在街上找了半天,连犄角旮旯都搜遍了,仍是一无所获。大伙儿没在对付暗香门时出事,却差点儿在马路牙子上给饿趴下了。
最后,还是个本地人一拍脑袋,想起某处有个夜宵摊子,这才解了燃眉之急。
摊子上的菜品不多,除了海鲜烧烤,就是鱼蛋粉面、肠粉杂粥之类。都是小碟小份,供人解馋用的。一群饿红了眼的人浩浩荡荡杀将过去,一通扫荡下来,不到半个小时,老板的存货就告了罄,碟子撂得比人头还高,而且依然在不断增加。
简易的小桌子上,二十来号人很自然地分成了两派:秦家相识的本地人一边,雁游等人又另是一桌。
莫兰兰吃得少,喝了碗及第粥,又吃了两份虾饺,就补回了放空的午饭和晚饭。
肚子一饱,不由生出了闲心。她好奇地看看云律,又看看雁游,用小勺子戳着双皮奶,好奇地问道:“你们是师兄弟,学的是什么专业?商科吗?”
“不,是考古学。”雁游解释道。顺便又再叫了一份艇仔粥,准备再品品味道,回去试做一下。这粥味道不错,又不费牙,奶奶应该会喜欢。
“哇,听上去好棒!”莫兰兰惊叹了一声,旋即又生出新的不解:“云先生,那你为什么选择了经商?”
听她这么一问,原本在品粥的雁游不禁也停住动作,好奇地看向云律。英老每次提起这位转业的师兄,口气有多差劲,惋惜就有多深,显然对这位弟子十分看重。
照英老的说法,师兄根本是懒惰,借口不想熬资历,实则是不想踏实做研究,才下海经商,白白浪费了大好天赋。但今天一见,雁游发现云律居然还随身带着考古必备的锉刀,心里不免起了嘀咕:也许,这里头还有别的原因?说不定,英老只看到了表面。
迎着两人好奇的目光,云律从容一笑,说道:“想学的东西都在学校里学完了,出社会后觉得可以做点别的事,加上我正急需用钱,就改行经商了。”
需要钱?雁游不禁仔细打量了他一番。
云律手指不够纤细,却没有因劳作留下的茧子。穿着也颇为得体,不张扬但质感极好,再小的物件都是精挑细选。不像乍穷新富的人,或许肯花钱置办门面,但在一眼看不到的地方,还是习惯性选最实惠的。
人的许多习惯在短短几年、甚至一生之中都无法改变。凭自己的眼力,雁游相信云律下海之前,也该是小康家境,完全不像差钱的样子。却不知,怎么会为了赚钱而抛弃专业?
不过,各人皆有隐密。或许他家里生了什么变故,等钱救急也不一定。这一桌子的人都很讲究礼数,见云律无意多提,便也识趣地没有再追问。
倒是云律又问起英老的近况。问清了老人的抵达时间,连声说要办个接风宴,同师傅师弟好好聚聚。雁游拿不准脾气不好的英老会不会答应“逆徒”的邀请,便答得有些含糊。这回答落到云律耳中,却是又惹来一番思量。
灯光昏黄,雁游又在琢磨粥里的食材,一时便没注意到云律眼中的精芒。倒是嘴一刻没闲过的慕容灰,飞快地瞄了他一眼,垂眸之际,心中暗生戒备。
三两口扫完碗里的云吞,摸了摸发胀的肚子,慕容灰理所当然地说道:“小雁,陪我走走,消消食。”
莫兰兰插嘴道:“你又不是女生,怎么还要人陪?雁游,让他自己去嘛,我想听你说说是怎么帮爷爷找到另一半首饰匣的。现在爷爷除了怀表,最宝贝的就是它了,我想摸一下都不许,偏偏还不肯告诉我详情。”
“抱歉,我也正想散散步,下次再和你聊吧。”自认不擅应付善变女性的雁游,没过脑子就做出了选择。
原本慕容灰还有点紧张地盯着雁游,生怕心上人被美女勾走了魂。见他起身向自己走来,这才悄悄松了一口气:就说了,小雁绝对不是重色轻友的人——唔,也不对,他希望的是哪天小雁也开始重色,但重的是自己这个色……不过这想法好像有点难度。
夜宵摊子摆在堤坝旁的柳树下,走不了几步就是江海。这里的盛夏格外炎热,只有夜间才能觉出几丝凉爽。两人并肩走在坝上,感受着海风拂面,带来丝丝凉意,只觉得这一天经历的惊心动魂就像巨石入水、激发的滔天浪花。虽然来势汹汹,但至此已然渐渐恢复了原本的平静。
享受着这份宁静,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只默默前行。
堤坝不算宽敞,但异常笔直,让人有种一直能走到天荒地老、融入天幕星宇的错觉。
但脚下终究是凡尘,走了片刻的功夫,两人忽然听到有人在深情并茂地朗诵诗歌。
“从明天起做个幸福的人,喂马劈柴周游世界……那幸福的闪电告诉我的,我将告诉每一个人——”
听到第一句时,两人都被吓了一跳,继而忍俊不禁。慕容灰拐了雁游一下,小声说道:“刚刚我还以为是书生。”
“我也是,想完了才反应过来,它在家里。”
说话间,那人已经念到了最后一句:“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而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这一句恰好戳中慕容灰的心事,加上那人摇头晃脑,感情特别充沛,简直字字敲人心扉,毫无预兆地,他的脸突然有点发红,装作不经意地问出最想问的话:“小雁,你的愿望是什么?”
“原本的短期目标是盖好房子,让奶奶过得舒服些,现在基本算是达成。接下来,我要跟着英老好好学习,再多接几份活计,早点把你垫付的钱还上。将来还不知道,应该是继续研究古玩吧。”
雁游的回答毫无诗词的浪漫,再平实不过,却听得慕容灰悠然神往:这样看似简单,却温馨有爱的日子,如果再加上一个自己,不正是最期待的天长地久么?
气氛大好,也许可以加把劲,把之前没勇气说的话说出来。加油加油,慕容灰,你可以的。
默默为自己打着气,慕容灰终于把心里话给挤了出来:“小雁,我的愿望是——”
“少年的爱是蒙眬的,蒙眬得就象她的谜语。当我以拳击掌,猜着了!岁月却隔开了我和少女——呜呜呜呜,阿琪,我会有钱的,你回来吧!你回来吧!”
………………
如果不是碍于雁游在场,慕容灰大概早冲上去对那厮饱以老拳:叫你搞破坏!叫你念这么不吉利的诗!叫你又害我功败垂成!
相比他发青的脸色,雁游却是一脸同情:“原来广州也有爱好诗歌的文艺青年,连喜欢深夜在水边念诗这点也和四九城的一模一样。不过他好像失恋了,真是不幸。”
我也没有得到恋人的垂青!而且还在同一个坑里摔倒了两次,每回都是气氛大好突然被破坏,我也很不幸!我也需要小雁的同情!慕容灰舞着小拳头在心中高声呐喊。
怒归怒,一夜之间接连两次被打断了坦白心迹的冲动,脸皮厚如慕容灰也实在没有勇气再来第三次,蔫蔫地说道:“这家伙大概还要再哭一阵,我们还是回去吧……”
他们开始散步那会儿,远方的天空已由黑至灰,透出一抹隐约的亮色。现在回去,天空已完全现出曙光,银灰的云层之下流转着朝霞的绚丽,即将迎来又一次日出。
踏着黎明,摊边又多了一位客人。
这位青年与云律年纪相仿,同是二十七八的模样,面容谈不上多么俊美,但有种浑然天成的儒雅感,风度翩翩,教人过目难忘。
他看上去十分温和,但一直活蹦乱跳的莫兰兰,在他面前却乖得像只家雀,低眉顺眼,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远远看到雁游与慕容灰两人,青年便热情地迎上去:“听云律说是二位救了舍妹?多谢你们。我是她的大哥莫允风,过来接她回家。对了,这位是雁游同学吧?常听祖父提起你,果然是位出色人物,难怪让他老人家念念不忘。”
同连连自谦的雁游握了握手,莫允风又看向慕容灰,眼中无端多了份长辈式的慈爱:“这位就是慕容公子吧,我当年在米国求学时,与你小叔慕容析是同窗兼舍友。一别经年,不知他近来可还安好?”
慕容灰十分肯定小叔没有姓莫的朋友,倒是有位仇人。大学时代的小叔,每次周末回家都要大骂某莫姓舍友如何如何可恶,并真情实感地诅咒他上卫生间没手纸,出门爆胎,吃饭被黄油腻死,等等,乐此不疲。
能把向来悠然自得、跟狐狸一样谋定后动的小叔气成这样,当年还是个小萝卜头的慕容灰不由对这莫某人崇拜不已:人才啊!
以至小叔毕业之后不再提起此人时,慕容灰还觉得怪遗憾的。偶尔想打听一下,但稍稍起个头,小叔便是一副讳莫如深的表情,只得识趣闭嘴。
许久不提,慕容灰都快忘了这人,之前听到名字也毫无反应。如果不是今天看见本尊,大概根本想不到,莫兰兰的哥哥就是小叔的舍友。
“承蒙挂念,小叔毕业后开了家画廊,偶尔办画展时小忙一下,大部分时间都比较悠闲。莫先生如果有空,欢迎过来做客。”想到这人当年的“丰功伟绩”,慕容灰不由多了几句嘴。他实在是很想再看看小叔跳脚的情形……
“他很闲?”不知是不是错觉,莫允风的表情,似乎有那么一瞬间颇为阴险。但旋即便被温文尔雅的笑意掩饰过去:“我与阿析是多年好友,若有机会,一定叨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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